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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荣誉都是来自荒野中莫名者的致敬



真正的荣誉都是来自荒野中莫名者的致敬

——纪念作家史铁生

20101231,是周五,一天的课。课后感觉非常疲惫,也许我的2010年就要以这种状态结束。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看到一则消息,作家史铁生(1951-2010)去世了,享年59岁,内心还是很痛。一些往事开始从记忆中浮出来,虽然有些杂乱,那些消逝的时光又奇怪地回来了,只是我已经没有了那时的激情。应该说我喜欢的当代作家并不多,但是史铁生绝对是其中的一位。我是20年前才开始关注到他的文字,说得具体一点,能够让我在内心深处还能时时记起的就是1991年他的长篇散文《我与地坛》。那是很多人的青春来不及绽放就已经开始凋谢的年代,我的青春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匆匆散场了。那个年代是一个希望与苦闷并存的年代,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而道路总是晦暗不明。对于道路,那时的我还是迷信于迅哥的说法,即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道路的幻觉,今天我知道,有些地方走的再多也成不了路,比如沙漠或者戈壁滩。问题是走总是人在无可选择之时的一种伪装的希望,即便我们内心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们还会把走当做一种赌博似的尝试,不尝试又能怎样呢?

就是在那样的年月,我遇见了史铁生的一些文字,接下来就是《我与地坛》,不久我就买了一套散文选,记得是四本,只因里面有史铁生的文章。昨夜在书架里没有找见,已经记不得是在哪次搬家中遗落在他乡了,不过我至今还记得那种震撼,那种从个体的角度对于希望的寻找与追忆的感觉好像就是给我这样的人写的,很有共鸣感。即便今天,这篇文字仍然是我非常认可的文字,有此篇文字,铁生先生不枉此生。

史铁生我就见过一次,记得是2004年的初夏(我的日记本昨夜也没有找见,估计早已丢失,具体日期有些记不得了,好像当时曾写过一则几百字的文字,一时寻不到了),好像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搞的一个活动,是由上海女作家王安忆陪伴来的,我那时做博士后,时间很自由,有感兴趣的活动就去听听。记得史铁生是坐轮椅的,当天讲的什么主题也早已忘记,只记得史铁生先生在回答学生问题时总喜欢用一条安静的小河作比喻,我原本是想问一个问题的,听到王安忆介绍,史铁生总要做透析,突然内心很悲伤,就不想问任何问题了,因为史铁生已经间接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一条河流经历了波澜起伏,到最后总是要回归平静的,而平静的河流是最有力量的。人这一生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客观地说,史铁生的文字,由于身体的局限,大多从个体内心出发,这就决定了他的文字不是宽视野的,绝没有托尔斯泰的气度,但是正是由于身体的限制,他的文字又真实地记录了个体生命的感受,由此生发出一种从绝望到希望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不是悬在空中,而就是在我们的身边,我们每个普通人都是可以达到的,这种暗示作用对于当年的我们有多大的吸引力啊。在一个谎言盛行的国度,一种真实的、甚至有些卑微的干净文字,对于我们苦闷的内心将带来多大的鼓舞啊,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非常喜欢史铁生的文字的。把存在者从绝望的边缘拉回到希望的边缘,这就是一个作家对于人类的热爱。从哲学上说,这个过程就是去蔽的过程,以此揭开存在者的存在被遗忘的原因。那个古希腊的哥们普罗泰戈拉曾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能够做为尺度的一定是要存在的。我甚至认为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是没有资格谈论希望的。就如同美国作家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同样是寻找存在者存在的证据的。由于我不是作比较文学研究的,史铁生先生的文字看得不多,我没有资格评价史铁生先生的文学成就,但是,仅就我个人的生活来说,在青春初显的年代,他温暖了或者点亮了我幽暗的内心,从个人角度,我认为他是那个年代最伟大的作家。不知怎地,文字写到这里,内心中突然涌现出故乡荒野中的曼陀罗花来,白白的曼陀罗花,像小喇叭一样,独自歌唱,以一种最简单的颜色,传递着无穷的魔力,据说此花有毒。也许我内心早已厌倦了那些流行的谎言,我喜欢那种源自简单的力量,就如同真实是有毒的一样,我喜欢这种毒。

据学医的朋友讲,尿毒症是一种很痛苦的疾病,史先生承受了我们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的离去,我更愿意相信是一种解脱。活着有时是一种很艰难痛苦的事情,我们总在被迫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他曾战斗过,并取得了成就,有这些就足够了,他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思想深处的驿站,我们曾在那里歇息过,我们感谢他在一个思想荒芜的年代提供给我们的一种朴素的力量。按照我朋友荣子君的说法:走的都是幸福的人。把这句话送给史铁生先生。

真正的荣誉都是来自荒野中莫名者的致敬。谨以此文纪念作家史铁生先生!

2011-1-1夜于南方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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