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2016 视力保护色:独行的国学大师--陈寅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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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寅恪(1890年7月3日-1969年10月7日),江西省义宁州(今修水县)人,生于湖南长沙中国现代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中央研究院院士,通晓二十余种语文,史学脱胎于乾嘉考据之学,《柳如是别传》;《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为其代表作。 家世    “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诗人陈三立之子,湖南巡抚陈宝箴(支持变法的开明督抚)之孙。因其身出名门而又学识过人,在清华任教时被称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陈寅恪少时在南京家塾就读,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从小就能背诵四书五经,广泛阅读历史、哲学典籍。

    光绪十六年(1890年)陈寅恪生于湖南长沙,祖籍江西省义宁州(今修水县客家人。更早的祖先原籍是福建省汀州府上杭县客家人。陈寅恪是为其父陈三立继室俞明诗所生的第二子,陈氏义门堂三代世家,祖父陈宝箴官拜湖南巡抚,其父陈三立为诗文名家。祖母黄氏以在寅年生,取名寅恪(恪字为兄弟排行),在家族中排行第六,晚辈称其六叔[3]

求学

陈寅恪儿时启蒙于家塾,学习四书五经、算学、地理等知识[4]1900年(光绪26年)祖父陈宝箴去世后,陈三立举家迁居江苏金陵,在家中开办“思益学堂”,教授四书五经数学英文体育音乐绘画等课程。先后延聘教师有国学大师王伯沆柳翼谋周大烈。陈家两代素来倡议新政,“思益学堂”领风气之先采用现代化教育,陈三立与教师相约一不打学生、二不背死书,一派新式作风,深得当时两江总督张之洞的赞赏[3]。如此家学渊源下,陈寅恪自小除打好深厚的国学底子,眼界并扩及东西洋,留学日本前便“从学于友人留日者学日文”[5]

1902年春天,13岁的陈寅恪随长兄陈衡恪经上海吴淞码头离岸东渡日本,自费入东京弘文学院就读,与同年入学的官费留学生周树人鲁迅)同船同渡,陈衡恪与鲁迅是“南京矿路学堂”的同学,两人遂同室而居,过从甚密。

1905年因足疾辍学回国,后就读作为大学预科学校的上海吴淞复旦公学。1910年考取官费留学,先后到德国柏林洪堡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政治学院学习。1914年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回到中国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陈寅恪在1920年代倡导,为人治学当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1953年已决定其为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第二所所长。在他1953年12月1日的《对科学院的答复》里,提出就任所长的两个条件。第一条:“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并不学习政治。”第二条:“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书,以作挡箭牌。”并说:“其意是,毛公是政治上的最高当局,刘公是党的最高负责人。我认为最高当局也应和我有同样看法,应从我之说。否则,就谈不到学术研究。”遂不能就任。仍任教于中山大学。此事于20世纪80年代方公之于世。   

  陈寅恪的“四不讲”

   著名史家陈寅恪先生先后留学于日本、德国、瑞士、法国、美国等,通晓梵文、突厥文、满文等多种东西方语言文字。归国后先后任教于清华国学研究院、岭南大学等数所大学。陈寅恪一生中为人们留下了大量著作,内容涉及历史、文学、宗教等多个领域,为后来人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更提供了新的治学方法,民国以来即广为学界所尊崇。

  陈寅恪治学面广,宗教、历史、语言、人类学、校勘学等均有独到的研究和著述。他曾言:“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因此,陈寅恪的课上学生云集,甚至许多名教授如朱自清、冯友兰、吴宓、北大的德国汉学家钢和泰等都风雨无阻地听他的课。

  注意自然启发,着重新的发现

  此外,陈寅恪讲学还注意自然启发,着重新的发现。对学生只指导研究,从不点名,从无小考;就是大考,也只是依照学校的规章举行,没有不及格的。他常说:问答式的笔试,不是观察学生学问的最好办法,因此每次他都要求学生写短篇论文代替大考。但陈寅恪又强调:做论文要有新的资料或者新的见解,如果资料和见解都没有什么可取,则做论文也没有什么益处。

  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陈寅恪在讲授历史研究的心得时,常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根据史籍或其他资料以证明史实,认识史实,对该史实有新的理解,或新的看法,这就是史学与史识的表现。”他的学生曾经回忆道:“陈师在讲历史研究时,常说:凡前人对历史发展所留传下来的记载或追述,我们如果要证明它为'有’,则比较容易,因为只要能够发现一二种别的记录,以作旁证,就可以证明它为'有’了;如果要证明它为'无’,则委实不易,千万要小心从事。因为如你只查了一二种有关的文籍而不见其'有’,那是还不能说定了,因为资料是很难齐全的,现有的文籍虽全查过了,安知尚有地下未发现或将发现的资料仍可证明其非'无’呢?”陈寅恪对学术研究的严谨态度由此可见一斑。难怪傅斯年对他进行这样的评价:“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著作书目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非亲笔所著,是学生后来根据笔记整理的)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陈寅恪的书法和手稿(5张)  《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元白诗笺证稿》   《柳如是别传》   《金明馆丛稿初编》   《金明馆丛稿二编》   《寒柳堂集》   《陈寅恪学术文化随笔》   《陈寅恪文集》   《李唐氏族推测之后记》   《论再生缘》   《陶渊明之思想与清淡之关系》

 相关传记

  吴学昭,《吴宓与陈寅恪》,清华大学出版社   张杰、杨燕丽,《追忆陈寅恪》,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张杰、杨燕丽,《解析陈寅恪》,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蒋天枢,《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增订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陆键东,《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联经出版社,1997年。   汪荣祖,《史家陈寅恪传》,北京大学出版社   李敖,《谁要来台湾?》,收在《笑傲五十年》   俞大维等,《谈陈寅恪》,收在《传记文学》   余英时,《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台湾东大图书出版社,1998年。   高阳,《清末四公子》,皇冠出版社,1983年11月01日。   张求会,《陈寅恪的家族史》,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   陈小从,《图说义宁陈氏》,山东画报出版社   刘克敌,《陈寅恪和他的同时代人》,时英出版社,2007年,ISBN 9789867762832。   罗香林,《回忆陈寅恪师》   项念东:《钱穆论陈寅恪:一场并未公开的学术论争》,《博览群书》2008年第3期   陈寅恪:《与妹书》,1923年8月《学衡》第20期,收入《陈寅恪书信集》   岳南:《陈寅恪与傅斯年  蔡鸿生,《仰望陈寅恪》,中华书局,2004年   王川,《学界泰斗——陈寅恪》,广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8月版。   吴定宇, 《学人魂 陈寅恪传》,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6.08   岳南,《陈寅恪与傅斯年》,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

人物性格

  完全没有俗世的声名,不像梁、胡、冯等成为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论语大半能背诵,且每字必求正解,却不作经学与三代两汉之学问。   《吴宓文集》说:“宓于民国八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得识陈寅恪。当时即惊其博学,而服其卓识,驰书国内诸友谓:'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今时阅十五、六载,行历三洲,广交当世之士,吾仍坚持此言,且喜众之同于吾言。寅恪虽系吾友而实吾师。”   傅斯年对陈哲三说:“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胡适在1937年2月22日的日记中称:“寅恪治史学,当然是今日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编年事辑》(略)   《石泉访谈录》:他的家世是晚清变法思潮中的中坚产物,他本人却被胡适称为“遗少”。在时代思想中他是一个“落伍者”,用他的话来说,西学学历极深,学养极厚,却极热爱中国文化,坚持中国文化本位论。   《编年事辑》   间接传播文化,有利亦有害:利者,如植物移植,因易环境之故,转可以发挥其我而为本土所不能者,如基督教移植欧洲,与希腊哲学接触,而成为欧洲中世纪之神学、哲学及文艺是也。其害,则展转间接,致失原来精意,如吾国自日本、美国贩运文化中之不良部分,皆其近例。然其所以致此不良之果者,皆在于不能直接研究其文化本原。   寅老敢说“文化本原”,极自信。“贩卖”云云,似指胡适之等留学学人。   既不跨海入台,亦不过岭南一步。   《哀金源》、《青鸟》等诗可见其对蒋政权的失望与愤恨。   青鸟传书海外来,玉笺千版费编裁。可怜汉主求仙意,只博胡僧话劫灰。   无酱台城应有愧,未秋团扇已先哀。兴亡自古寻常事,如此兴亡得几回?   《寄杨树达》诗,又可见出其对共产党的不合作态度。   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他即感觉到空气十分的压抑与不自由:   昔年跋春在翁有感诗云:处身于不夷不惠之间。   留命任教加白眼。   剩有文章供笑骂。   闭户高眠辞贺客,任他嗤笑任他嗔。   双目失明之后,仍能锲而不舍,穷十年岁月,写出《论再生缘》《柳如是别传》这样的巨著。其毅力与精神,极富传奇色彩。而《别传》的写作缘起,又起因于抗战时在昆明得常熟白茆钱宅红豆一粒,晚年重萌相思,又极富浪漫色彩。   《突厥通考序》:   考自古世局之转移,往往起于前人一时学术趋向之细微,迨至后来,遂若尺雷破柱,怒涛震海之不可御遏。   《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论唐代之衰亡,归结到唐末东南诸道财富之区的破坏与汴路运输之中断。其结论是:“藉东南经济力量及科举文化权维持之李唐皇室,遂不得不倾覆矣。”   其书四次遭劫:清华园的窃贼;抗战的流离颠沛途中;内战时卖书以购煤取暖;文革时的红卫兵抄家。  既不跨海入台,亦不过岭南一步。   “党家专政二十年,大厦一旦梁栋摧,乱源早多主因一,民怨所致非兵灾”,寅恪对蒋家王朝已经完全看透,完全失望。然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他即感觉到空气十分的压抑与不自由。昔年跋春在翁有感诗云:处身于不夷不惠之间。诗中常常流露出此川真实心情,如:“留命任教加白眼”;“剩有文章供笑骂”;“闭户高眠辞贺客,任他嗤笑任他嗔”;以及“领略新凉惊骨透,流传故事总销魂”,等等。他的诗,是一部现代知识人的可信可传的“心史”。   失明、膑足之际,仍能坚苦卓绝,锲而不舍,穷十年岁月,写出《论再生缘》《柳如是别传》如此巨著。其毅力与精神,极富传奇色彩。助手黄萱曾感慨:“寅师坚毅之精神,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概”。而《别传》的写作缘起,又起因于抗战时在昆明得常熟白茆钱宅红豆一粒,晚年重萌相思,既“珍重君家兰桂室”,“裁红晕碧泪漫漫”(柳如是诗句),且讳深心苦,诚韩退之所谓“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词”者也。  作品评论     近参加编选《中国文化百家文萃》,选近现代论文,一家一篇;于陈寅恪文,选其《论韩愈》。兹简述其理由如下:

文化史

  《论韩愈》云:   今所欲论者,即唐代古文运动一事,实由安史之乱及藩镇割据之局所引起。(明案:这是大判断,下得深切、准确。)安史为西胡杂种,藩镇又是胡族或胡化之汉人,故当时特出之文士自觉或不自觉,其意识中无不具有远则周之四夷交侵,近则晋之五胡乱华之印象,尊王攘夷所以为古文运动中心之思想也。   案:一般论者只能着眼于以古文反对骈文的文体之争,仅仅着眼于文学史、批评史上的范围来讲古文运动的发生,更可笑者以骈文代表大地主阶级利益,而以古文代表新兴中小地主阶级利益,非常别扭做作。   一般论者只从非常有限的意义上去肯定“文以载道”说,只有寅老才看出了古文运动的中心思想,即所载之“道”,乃是政治上的“尊王攘夷”,以及文化上的“尊儒排佛”。政治与文化之所以有现实的关联,是因为自安史乱后,唐代之藩镇多胡族或胡化之汉人。这样,“文以载道”之作为古文运动的中心思想,其文化大义遂得以真实呈露。   我读了《论韩愈》之后,有一种想法,搞批评史、文学史的人,眼光不能太短浅了。   此文的文化史眼光又体现在作者将韩愈在中国文化史上准确定位,即中国文化前后两期转旧为新的关捩点之人物:前期结束南北朝相承之旧局面,后期开启赵宋以降之新局面。此一论断,下得大气磅礴。

辨证思想

  我曾经见过不少选本,都选了韩愈的代表作《原道》。新选家们似乎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方面肯定其“排佛”的积极意义,另一方面则无一例外地指责韩愈宣扬“唯心”,宣扬封建统治者正统的伦理思想,强调君主对人民统治的合理性。我们见惯了这种政治分析,就更觉得陈先生的史识的深刻。更糟糕的是,这种政治分析法还往往冠以“辩证”思维的名称。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在自诩、传授这种虚假的“辩证法”而不觉其非。而《论韩愈》则让我们见识了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辩证思维。陈先生在此文中显示的一种辩证思维的精义,即看透事物之间“相反而适相成”的关系的一种智慧。   汪荣祖说:“从来儒者以韩愈排佛而钻研佛理,或讥之,或讳之,俱未悉伐异必须细究敌说之理。韩实以敌说为己用,以助阐道统,何妨其仍以儒学归心立命。”(汪《传》,此说语焉不详。实际上,在陈先生看来,不仅助阐道统,而且奖掖后学、匡救政俗、宣传学说、改进文体,皆与佛学有关,皆“以敌说助成己说”。这篇论文以韩愈排佛立论,彰显文化大义,然又以韩愈思想从佛学转出,发千年未发之覆。其妙处正在于相反相成,以圆而神之枢,运转、吐纳方以智之义,极富于真正的辨证思维意味。有此一法,学问全般皆活。这不是斤斤于材料之排比、真伪之考订的的学者所能措意的。

现实关切与终极关怀

  案:彼说可以助成己用,寅老自有其深切的现实关切存焉。参见同年(1951)写作诗句:“同酌曹溪我独羞,江东旧义雪盈头。”坚持“江东旧义”即“不负如来西来义”,即坚持中国文化本位。“桃观已非前度树,藁街犹是最高楼。名园北监空多士,老父东城剩独忧。”即表明对于异质文化主宰中国思想界的深忧。“八股文章试帖诗,宗朱颂圣有成规。白头宫女哈哈笑,眉样如今又入时。”以及“刀风解体旧参禅,一榻昏昏任化迁。病起更惊春意尽,缘阴成幕听鸣蝉。”“蝉鸣”即极单调的声音,即对于学术文化定于一尊的讥剌。可见他的关心,乃是文化精神的方向。这不仅是写作《论韩愈》一文的心境,而且是陈先生一贯的文化观,即“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此二种相反而适相成之态度,即道家之真精神,新儒家之旧途径,而二千年吾民族与他民族思想接触史之所昭示者也”(《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审查报告》)。陈先生的终极关怀与他的现实关切,始终是不可分割的。   《别传》结束语:   刺刺不休,沾沾自喜,忽庄忽谐,亦文亦史。述事言情,悯生悲死。……痛哭古人,留赠来者。……   《广州赠蒋秉南》诗云:   孙盛《阳秋》海外传,所南《心史》井中全,文章存佚关兴废,怀古伤今涕泗涟。   《别传》的动机:   余英时说:“借钱柳关系说去留问题”。其根据是:1,《霜红 集望海诗云“一灯续日月不寐照烦恼不生不死间如何为怀抱”感题其后》诗云:“不生不死最堪伤,犹说扶馀海上王。同入兴亡烦恼梦,霜红一枕已沧桑。”“王”、“兴亡”兼古典与今典;“同入”,即感同身受,不是一般的读后感。2,《别传》第116883页,引张煌言《上延平王书》,明确说出“海外扶馀“不足以“王”,其古典即台湾的郑延平不足以王,其今典即今日流亡之政权不足以王。3,《别传》中寅老对于郑延平的一段分析,余英时认为是讲他自己的事:   寅恪案:郑氏之取台湾,乃失当日复明运动诸遗明之心,而壮清迁及汉奸之气者,不独苍水如此,……牧斋以为延平既以台湾为根据地则更无恢复中原之希望,所以辛丑逼除,遂自白茆港移居城内旧宅也。然河东君留居芙蓉庄,直至牧斋将死前始入城者,殆以明室复兴尚有希望,海上交通犹有可能,较之牧斋之心灰意冷,大有区别。钱柳二人之性格不同,此即一端,足以窥见矣。   其实,陈氏并无更多的寓意,只是讲明“钱柳二人性格之不同”。再联系到钱穆《师友杂忆》中记陈夫人赴港事失实,更可见余氏过于神经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