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争着下海到争考公务员
(2011-12-27 10:44:55)
在1994年之前，大学生毕业后进机关当公务员，会被人们嘲笑为没有出息。当年的《半月谈》、《人民日报》、《中青报》、以及南方的很多媒体，都报道过这样一个故事，写的是广东一位老板教育儿子的事情，他这样对儿子说：“不好好学习，将来送你去当公务员。”所以那个时候，但凡有志向有才气的青年，大学或高中毕业后，都不当什么公务员，而是选择经商办企业。
机关里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态，那些有野心又兼具才干的人，基本上都办了停薪留职，停薪留职办不下来，干脆就辞职了。因此在当时的中国，掀起了空前的下海经商热潮。这不但导致机关人员流失严重，也导致国企人才严重外流，为此国家人事部和劳动部不得不下发专门文件制止，但效果并不大，因为下海给人们带来的收益，是在机关上班收益的三到五倍。
分析当时下海收益巨大的原因，主要的一条就是当时社会很自由，只要不反共不反社会主义，咋干都行，大街上可以随便摆摊，个体户有没有执照也无所谓，有路子有关系的赚大钱，没路子没关系的，只要肯吃苦受累，收益也远远大于在机关上班。在当时的中国，个体户绝对属于高薪阶层，同样的年轻人，在机关上班一年的收入也就3000来元，但自己干的话，生意就算不怎么好，一年也能赚个一万票。
当时选择留在机关的人，主要是这样三个部分，一是领导干部，政策限制着他们；二是能力差的人，自认不是经商的材料，留在机关吃口安生饭，虽然不能富贵倒也不至于挨饿；三是思想觉悟高的人，响应组织号召，为国家和人民的事业放弃了自己发财的机会。当时部队流行一首歌，歌词中有这样一句：“虽然我放弃了发财的机会，但我不会为我的选择后悔。”即说出了军人的心声，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
如果我们还不算健忘的话，一定会记得当时广东人的说法：中国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想不想捡。广东人的说法，一方面说明当时的中国社会商机无限，另一方面说明当时的中国的确给人们提供着成功的机会，只要你不是很笨，又不乏勤奋，发家致富没什么悬念。可以说，那个时候选择下海的，如果没有干成大事，只能说明他要么很笨，要么很懒，要么很烂，赚一个花三个。
博客日报里有些人喜欢吹牛，说他智商不是一般的高，恕我直言，真的没看出来，不然你们那么早就下海了，而且还有那么多关系，怎么到现在几十年了，居然还是个小老板？还有些人更惨，在国外混了那么多年，入了人家的国籍，最后却要靠写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文章吃饭，而且还只能是回中国写，因为他们的文字太臭，连美国街边小报的水平都赶不上。要么就只能有一种可能，这些人烂的很，赚到的钱都吃喝嫖赌的造了。
变化出现在1998年，国家连续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规和歧视性政策，名义上叫规范市场行为，实际上是在限制普通人下海经商。就从这一年开始，中国的个体户数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持续下降，至2008年，中国的个体户锐减了650万。就目前的形势来讲，除了重庆，其余全国各地，基本没有供人下海的外部环境。
法律和政策所以会在1998年出现了大拐弯，是因为少数人在完成了原始积累后，急需要垄断市场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利益。以地产企业为例，1998年以前，理论上所有的单位或个人都可以开上一家房地产公司，因此在1998年之前，全国的地产公司多不可数。但在这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98%的房地产公司都在政府的监督下关门了，只允许任志强潘石屹这样的人发财。
另外一个变化是，街头摆地摊从合法变成了非法，但同时又不给人其它出路，说白了，就是逼着人们去私企受盘剥，因为所剩无几的国企，根本无法容纳每年多达2000万的新增就业人口。1999年，大学开始扩招，之后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都在400万人以上，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逐年递增，但朱镕基只管扩招，从教育中赚取GDP，却不管这些学生毕业后的去向。
不久前朱镕基出版了他的自传，书中对自己的政绩满意的不得了，那就奇怪了，谁该对中国上亿工人下岗这件事情负责呢，谁该为国企贱卖这件事负责呢，谁该为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这件事负责呢，谁该为看不起病这件事负责呢，谁该为买不起房子这件事负责呢，总不能好都是您老人家的，责任却一点没有吧？一个基本事实是，在您当总理之前，大家争着下海，在您当总理之后，大家争着考公务员。难道这不是问题吗？
无论哪些人怎样为中国的资本主义化辩解，却改变不了当前中国穷人没有出路的社会现实，更化解不了大学生毕业即等于失业这个矛盾，因为既得利益集团根本就不打算给穷人和大学生们提供改变命运的机会，甚至连维持基本生计的环境都不具备。面对这样的现实，尽管公务员工资只能保持温饱，但在大学生眼里，无疑就成了首选，既然改变命运无望，至少要保证生存和繁衍吧。
真的很怀念1994年以前的那个中国，他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能给人希望，能给人机会，老百姓只要肯吃辛苦，只要不反共不反社会主义，赚钱不成问题。今天的中国社会正好相反，可以反共，也可以反社会主义，但老百姓却赚不到钱。不过，倒也不感到悲观，否极泰来，如果本文预见不错的话，中国的资本主义离寿终正寝不远了，所谓的“人”，是不受《动物保护法》保护的。
作者：安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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