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肛用手塞回去图:抗战中的军统 33 制裁汪精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4:03:57
万一在这个自拟的时限内,汪精卫离开了河内,那时会产生一种什么后果?我心里揣度:
上级可能谅解我们人手不齐,部署未周,予以申斥后,再视事态之发展而定今后的工作步骤。
假如 汪某已经去了香港,除了将主要任务交赋驻在香港的单位接替之外,也许从我们几个人
中指定一两个跟踪到香港去;若是去了欧洲,大概就会告一段落,暂作罢休,不再追究责任;
万一汪某到了日本,监视他行踪的作用完全消失,那就不同了,我们将会调回重庆,个别加
以检讨,这当然以笔者的责任最重,实际上也应该由笔者负起全部责任。在臆断中,届时笔
者将会受到两种轻重悬殊的处分:轻,责备两句而已;重,立卽扣押,交付局本部第三处(主
管军法)以「贻误军机」罪付诸审判,照我们的「家法」,可被判处十二年、无期徒刑、死
刑之罪。

想想看, 眞是不寒而栗!


请读者注意,这是笔者还没有联络到徐先生之前所发生的事,也就是说,戴先生来电查
询汪精卫是否有离去的迹象在先,我按照规定亲去会晤徐先生于后,如果把时间顺序颠倒一
下,那也就不必急得胡思乱想了。

正在为了查复汪某的行止而茫无头绪之际,戴先生又来电报催询联络徐先生的事,我想
这就是一个提示,这么多年了,怎能体会不出,所以连忙去看徐先生,当面要求设法查明此
事的端倪。徐先生回答的很干脆,他说:「这很容易,我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徐先生一幅
轻描淡写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重视这件事,我想总不致于 开玩笑吧?他说「问问他们就知
道了」,他去问谁?「他们」又是谁?不会是汪精卫和他左右吧?我是以非常庄重的态度提
出问题的,相信徐先生绝不致轻忽至此,那么所谓的「他们」,一定是另有所指了。

我是在早上去看徐先生的,他在当天过午不久就有了回音。先是打发曾先生到我的住处
答复我的问题,我只恐传言或有差误,于是又偕同曾先生面晤徐先生,希望他亲口对我说一
遍,才能放心。

据徐先生说:「汪先生的确是有离开河内的意思,因为他已经向当地的主管方面有所说
明;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汪本人尚未作出最后决定,也就是说想走,可没有 决定什么时候走。
至于准备到那里去,据透露,是先到西贡再搭轮转赴法国。是否去香港或日本,他们并无所
知。」徐先生说的明白,也把戴先生所问的事项,作了全面的回答。

我正待有话向徐先生请教时,徐先生却反问我说:「汪先生的动向,你们应该很清楚才
对,而且他和中央经常有联络,最近党政各方面也曾前后派过好几次人来,你们都不知道?」

这又怎么说才合适呢?徐先生是不晓得我们所处的地位,如果他略有了解,也就不会这
么说了。我诚恳的告诉徐先生说:「我个人的确不知道,戴先生之所以查询这些问题,想必
一定有他的用意,照我的看 法,很明显的是在查证汪某是否眞有离开河内的意思,若果是有,
当然更需要知道他准备到什么地方去。这都是实话,毫无虚伪,以后像这种情形还多得是,
请徐先生谅解才好。」


我们谈到这里,我可要发问了,非问不可,否则,卽使得到全部答案,仍然有欠完整,
那就是「来源」问题。虽然徐先生对我们所要查询的事项,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仍要充分了
解徐先生是从那里得来的,其中包括:是谁说的、发言的人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知道、他
和徐先生有什么关系等等。当然,我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问徐先生,所以又不得不变着口吻
以相当委婉的措词, 请徐先生逐一回答这些问题。

徐先生非常合作,把他所了解的以及接谈的大概经过,全都讲给我听了,合情合理,我
很满意。于此,我可以判断出有关汪精卫是否卽将离此他去的情况,其确实性和可靠性是勿
庸置疑的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徐先生一语双关的「他们」,所指的都是一些外国朋友,也就是
提供情报资料、解答汪精卫动向的那帮人。

我回到住处,拟好电稿,呈覆了来电,此事在河内工作中,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片段而
已,可是在重庆其它方面,倒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见于资料的,以下再引据笔名「用五」
所写的「汪精卫脱离重庆始末 记」中的几段日记,准供读者参考。

「一月二十四日(二十八年):闻汪先生将离河内前往欧洲,罗君强说:蒋先生近嘱宋
子文劝汪先生赴欧,又告外交部王部长(宠惠)电知驻欧使领妥为照料,不知确否?」

「一月二十九日:陈树人说,最近五中全会开会,王亮畴(宠惠)报告,汪先生卽将赴
欧,已由外交部发给护照,行期当不在远云;前几天罗君强的话,似已得到证实。」

「一月三十一日:在汪公馆办事的陈皋说,最近汪夫人给电报与彭学沛(交通部次长), 
请他设法取回汪先生身边保镳的枪械(不久以前已为有关机关缴去),而且希望当局准许一 
部分保镳前往香港,保镳的旅费,几天前已经汇来。陈皋又说,汪先生赴欧护照是外交部送
去的,并非出于汪先生的要求,这样看起来,汪先生去欧洲的消息,似不可信。」

「二月二十八日:谷正鼎兄来寓午饭,详谈到河内见汪先生的经过;据他说,汪先生始
终坚持和议的主张,对于中央开除他的党籍,以及撤销他的职务,尤极愤慨,以为中央应先


讨论他的主张,如经一致否决,仍不服从,然后予以处分,才算公允;又怪党内同志对他缺
乏信心,旣不知拥护他的主张,亦不能和他共同进退;其实汪先生不问他提议手续之是否合
理,只怪中央的处分不当 ,是难得同志同情的,且和议主张,除陈公博、周佛海等几个人,
在他离开重庆之前,简直无人知道,又如何可以强人信服呢?」

以上「用五」先生所记,笔者认为可信,如用处理情报的方法加以研判,一样的确实可
靠。从另一角度看,也比官方纪录客观。

基于上列各项事实──我们在河内所获悉的和重庆各方面所透露的──就不难看出,此
际(二十八年元月中至二月底)的情势是:中央方面很希望汪某能于早日离开河内转赴欧洲,
并打销他的谈和之议,先「安分」一段时期再说,以免多生事非,而影响了抗战前途。在汪
精卫这方面,他内心虽有意接受劝 告离此他往,但在口头上却依然咬得很紧而坚持他的和议
主张,但在实际行为上,是处于踟蹰与彷徨之中,颇有说不出、道不明之苦。这又为什么?
最大的因素有二:一是来自日本,一是床头絮语。

二十八年一月四日,日本近卫内阁垮台,继任的首相是平沼骐一郎,此人乃所谓国粹派
首领,与汪派主和的一些人物,均无渊源,一时之间,汪某顿失凭借。而往返于日本、香港、
河内之间的日本「议和」者如影佐祯昭等,也由于来自国内的音信杳然,也不得不回国请示。
于是吊在河内的汪精卫,则大有被遗弃之感。有的说,日本新内阁正忙于调整它的内外政策;
 也有的说,这是日本人对付汪某的一种手法,故意的不去理会他,这无妨比喻为买卖交易中
的「杀价」,或者形容为「欲擒故纵」。

写完了这一段,笔者个人又有感触,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如果我不说,相
信就没有人可以说了;一来是局外人将无从说起,再其次也的确无可置评。

说起来眞有几分惭愧,在本书第二节汪精卫如何脱离重庆出走的那一段中,也曾明白交
代,汪的出走,绝不是政府当局有所纵容,确实是因为未加防范所致,其所以不予防范,是
因为他在党国的资格太老了,身份地位太显赫了,谁也料不到,他竟在暗中早已与敌方有了
 勾搭。在上文中,笔者说过,这是情报活动的一大败着,也是一个「盲点」,不仅仅军统局
一个单位如此,相信所有负有情报搜集责任的其它单位,也都一样,此中包括专事国际情报


由王芄生主持的「国际问题研究所」在内。

前文中没有提到的,在这里应该再补充两句,想是有其必要:抗战初期在重庆,大家都
认识到团结一致的重要,也只有一心一德、同舟共济才能应付当时的艰苦局面,所以根本就
没有「防贼」之心,特别是「家贼」。其反映于事实上的,就是汪派一帮人鬼祟行径虽不甚
严密,可是情治单位根本就不去注意他们的活动,也可以说是当局 从未下达此类的指示,因
而他才毫无拦阻的离开了重庆。说得更清楚一点,当时如果有人监视他的行动,就不会有以
后的那些事故了。

再说到我们奉戴雨农先生之命调派到河内工作后的一段短时期中,虽奉令监视汪某的行
动,并搜集有关汪派的活动;可是这两样事,我们一样都没有做到家,除了前文说过的之外,
其最可笑的一件事,就连重庆派来与汪某洽谈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至于来人中有谷正鼎先生
等等,那都是在其它资料中看来的。更令人发噱的,是重庆来的人可以找到汪的落脚之处,
并和他直接见面与之接谈,而我们身负秘密任务奉命监视他的人,却 不知道他在那里,眞是
滑天下之大稽。这如果不是笔者道出,谁会相信!

还有一节,笔者在早年也不理解,事至今日,才算约略的懂得了一点;有人问,为什么
一方面要派人监视他,而另一方面又派人劝说他,而这两方面却是相互隔离,其间竟毫无联
系!这倒也简单,监视他的属于情报活动,明说就是特务工作;劝说他的可视为政治运用,
应列入现代的「政战」范围,两者各司其事,再由上峯提纲操纵以总其成。进一步解释,这
里面还分有高下明暗的层次,干特务工作的是基层,也是下层,是暗的;从事政治运用的,
较为高级,可名之曰中上层,是明的;然 后才是发号施令的高阶层。

就事论事,那个时代有些个事务,还没有制度化,像前面所说的这段故事,也近乎各干
各的;不过,汪精卫的这桩公案,史无前例,到底应该怎样处理,相信谁也没有一个准主意,
所以还有待于事态之发展。于此看来,情报工作可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笔者说一句马后炮的话,如果当时我们情报能够深入了解汪某正处于进退失据的困境
中,再加上各类性质不同的工作单位举措协调得法,对处理汪某一事,到后来很可能就会产
生不同的结果。而事实上据笔者推算,到了重庆派人到河内对汪精卫进行说服工作的时候,


还不完全了 解汪精卫已经与日本有了具体的勾结,而且也作了他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