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 olufsen h5:认知图式会影响我们的幸福感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5:39:04

作者:蒋明全

自我们出生以来,知识、经验就伴随着我们不断成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中止过。每个人的一生中,过去的知识和经验构成了一个浩瀚无比的海洋。是啊,我们的人生经历是如此丰富,我们这个时代的信息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我们的头脑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内容。那么,这些知识和经验,究竟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有效地保存在头脑中呢?是系统的组织还是呈现出散乱的点状?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水平,我们根本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是,聪明的科学家们,根据我们头脑的特点,提出了知识、经验在头脑中存储的最佳假设,这就是图式理论。

 

图式这一概念最初是由康德提出的,在康德的认识学说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把图式看作是“潜藏在人类心灵深处的”一种技术,一种技巧。当代知名的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通过实验研究,赋予图式概念新的含义,认为图式是包括动作结构和运算结构在内的从经验到概念的中介,是主体内部的一种动态的、可变的认知结构。现代图式理论将图式理解为知识结构,与皮亚杰的图式理论存在差异。那么究竟什么是图式?图式是一种知识结构,即关于一类事物的有组织的较大知识单元或信息组块,这些单元或组块一般都是围绕某一个主题组织起来的。而图式理论,就是一种关于人的知识是怎样被表征出来的,以及关于知识的表征如何以特有的方式有利于知识的应用的理论。在图式理论中,一个人的知识和经验显然是以图式为单元组成的。

 

图式是怎样形成的?是在我们的头脑不断地对世界的解释和认知过程中形成的,所以图式中总是有一部分比较形象的内容。显然我们的头脑中保存了一些动物的图式,例如狗。那么狗这个图式中,就包含了我们从小到大的过程中接触过的狗,当然有的印象深刻,有的印象淡薄,除了狗的形象外,还有狗的性情、生活习性等,也会关联在一起。有的人如果小时候被狗咬过,那么他的头脑中关于狗的图式中,就有可能出现“狗是危险的,狗是会咬人的”这样的内容。所以,同样是狗,我们每个人的头脑中关于狗的图式是不同的,因为我们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不同,经历不同。有的人心目中的狗是温顺的、可爱的,有的人心目中的狗是凶恶的、可怕的。我们的头脑中不但有关于动物、植物以及其它物品的图式,更重要的是关于人的图式。有的人心目中的人是自私的,有的人心目中的人是大方的,有的人心目中的人是勇敢的。诸如此类,皆能说明即便是相同的事物,我们头脑中的图式也是有差异的。当然,刚才提及的图式一种较为简略表述,实际头脑中我们的图式要复杂的多。例如同样是关于人的图式,其中又有男人的图式、女人的图式、小孩的图式、老人的图式、朋友的图式、敌人的图式等。

 

图式有不同的种类,不同的作用。有的图式是无关紧要的,有的图式则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例如我们对于社会认知的图式,如果其中有“这个社会是黑暗的”这样的内容,那么容易让人出现消极、愤怒、责备、无助等负面情绪。图式最大的作用,就是简化了我们的认知。因为我们每天都会接收大量的信息,特别是在当今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人不可能记下所有的信息,但只要信息进入我们的眼睛,我们的大脑仍然会处理。要高效地处理海量的信息,只有运用图式的方式。例如我们在网上看到了则新闻,说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当了二奶的故事,如果我们的头脑中以前有类似的信息,就是关于女大学生的图式中有当二奶的内容,那么这个信息的具体细节内容会被我们的大脑省略掉,只在原来的图式上增加一点印象,如这个问题很突出之类。如果我们的头脑以前关于女大学生的图式中没有这方面的内容,那么我们便会将二奶与女大学生联结起来,对原来的图式进行更新。以后再遇到相关新闻时,这个图式就会自动地起作用。麦硅尔认为,人是一个认知的吝啬者,不会也不能记下所有的信息,常常会去掉琐碎的、无关紧要的信息以节省精力。而我们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成为这样的“吝啬者”,就是由于存在图式的关系。

 

当然,图式的简化是可能出错的。毕竟现实是复杂的,虽然图式的出现节省了我们的精力和时间,但对现实的反映未免出现了念头。例如有的人认为“河南都是坏人,广东人都吃猫,北京人都吃皇粮”,真实情况可能是他碰到了几个河南人,恰恰都是坏人;遇到的几个广东人,恰恰都爱吃猫;认识的几个北京人,正巧都是官员。于是他的图式中关于这些地方的人的认识,就出现了这样的偏差。还有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有的女性认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而且对这种看法坚定不移,真实情况可能是她们谈了几次恋爱,不巧都被男人骗了,结果就把对男人的图式中把“坏人”加了进去,得出了这个结论。显然,这样的图式是不恰当的,不符合真实情况的。

 

图式一旦在我们的头脑中形成,改变起来就有了一定的难度。之所以这样难,是因为很多图式的形成同我们的经验息息相关,而人们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毕竟从感觉上讲这是最真实的。还有,图式往往会与鲜活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这就造成了我们在思考和认识问题的时候,这些信息容易浮现出来影响我们的认知。有的孩子的父亲非常严厉,成天板着脸,不苟言笑,那么孩子的头脑中关于父亲的图式,很可能就是一个严厉的形象。这样的孩子往往在成年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现出了这样的一个形象。甚至于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应该这样而已。如果我们能够静下心来审查和思考,往往会发现我们头脑中的各种各样有趣的图式,这些图式是如此强烈地影响和制约着我们对待世界和解释世界的方式。当然,图式也不一定与我们的亲身经历相关。比如我们大多数世界上的人关于犹太人的图式中,都有“聪明”这样的内容,实际上把犹太人之所以会同聪明联系在一起,并不是我们见到过许多犹太人都比较聪明,只是书籍报刊网络都这样告诉我们,重复的次数多了,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图式。实际上,在我们头脑中关于犹太人这个图式中,其形象是相对模糊的,因为毕竟大多人没有亲身接触过他们。

 

我们的头脑中,存储了大量的、形形色色的图式,这些图式形成了不同门类和不同层次的各种图式群,它们相互联结,相互嵌入,纵横交错,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网络系统。我们每个人就是通过这个网络系统来认识和解释这个世界,这就相当于我们每个人在看待世界的时候,都戴上了一副有色眼镜。当然,这些图式我们进行归类后也可以应用一些名词来称呼他们,例如关于世界的图式我们就称之为“世界观”,关于人生的图式则称之为“人生观”,关于价值的图式则可以称为“价值观”。这样的归类对于学术研究有很大的用处,但在具体的心理辅导或者是教育实践中,单纯停留在“人生观”、“价值观”这样的角度是远远不够的。例如我们大多数人都认为现代的中国人拜金主义盛行,学校应该加强对学生这方面的教育。实际上学校也这样做了,但实际上效果却不好。为什么呢?是因为学生在成长经历中,除了自身的经历,还有新闻媒体的报道中,在自己关于人生追求的图式中,把金钱放在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在他们的图式中金钱与幸福、快乐密切地联系在了一起,正如很多影视作用中显现的那样,而这些图式,又不是单纯的说教能够解决的。事实上,如果我们的关于人生追求的图式中更多的内容是奋斗,进取,对平淡生活的珍惜,那么我们的行为肯定不一样。如果社会传递给我们的是一种健康积极正面的金钱观,那么我们的图式也必定会更加合理。如果我们的图式是和谐的、健康的,那么我们无疑会过得更幸福。

 

当然,图式也是动态的、可改变的。特别是图式的表层。我们可以把图式分为内核和外层。一般而言,图式的内核部分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的。而图式的表层部分,更容易与外界信息交融。例如一个人关于自我的图式中,如果形成了“我是无能的”这样信念,而这样的信念又处于了内核之中。那么是难以说服他相信自己并非无能,因为他认为他是无能的,是不断是由生活实践总结而得出的经验。如果有了“我是无能的”这样的信息,那么在外层中,又可能常常产生“这件事情我无法完成”、“别人会嘲笑我”等信念。这些信念是可变的,如果他顺利的完成了一件事,那么“这件事情我无法完成”这个信念可能会改变,但他的图式内核中的“我是无能的”观念并没有变化,所以他可能对这件事情这样解释:事情太简单了!我的运气比较好,恰恰碰上了!我们传统的教育和咨询中,往往只是把这种情况归结于“自卑”,并采用一些行为方法训练自信心,效果并不佳。因为他们的头脑中,关于“我是无能的”这样信念的形成,有大量的“事实”为证,这些事实和形象,往往会不经意地浮现出现,影响到我们的行为和表现。只有运用一些方法,改变我们的图式,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在教育心理学上,图式理论与奥苏贝尔(David Ausulbel,1969)的意义接受学习理论不同。奥苏贝尔假设出一个等级状知识框架,学习者可以将新的知识添加到现有的框架中去。而在图式理论中,知识没有必要一定像等级状储存,而是由意义驱动的,并像定理一样存储在脑子里,而这些关于“定理”的网络是由学习者积极建构的。这是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会积极建构图式,并根据新的信息修订它们,而且每个人的图式都是带有个人特点的,建立在个人的认知过程和经验上。运用图式理论,也有助于理解为什么专家和新手对于某一领域的新知识有不同的理解:“专家们在某一特殊领域中有更为复杂高级的图式,所以对新知识的理解较容易,而新手几乎没有关于这个领域的图式或图式不够完全,所以在理解新信息和对新信息作出反应时会有困难。”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经历过长期的教育。那么在受教育期间,通过书本的知识也会形成大量的图式,以及对图式的修正。虽然知识这样的间接经验不及我们亲身经验来得真实,但只有形成图式后,照样会对我们认知世界有重大影响。例如我们很多人对知识的图式中都有这样的内容“知识改变命运”,也许不少人并没有真正看到利用知识改变命运的人,但是仍然毫不犹豫地相信这一点。至于如何在教育中让学生改变图式,建构追求幸福的图式,还有待于我们去研究和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