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到杭州火车:《非洲风云》之23:穆斯林的圣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20:48:31
        赛义德库特卜Sayyid Qutb是埃及的著名作家,教育家,诗人。1920年代,二十几岁的库特卜在开罗接受西方教育,然后开始在政府部门工作,同时还从事写作,展现了自己的文学天赋,这个时候,库特卜还是西方文明的仰慕者,特别对西方文学感兴趣。1948年,四十二岁的库特卜得到了赴美进修的机会,在科罗拉多州立教育学院(现北科罗拉多大学)学习。终于见到了自己仰慕多年的西方文明,肤色黝黑的库特卜却对所见到的世界非常失望,物质崇拜、种族歧视、性堕落(比如男女可以去同一个教堂)、经济体制,甚至血腥的拳击比赛、看不惯的发型、对体育的狂热、爵士乐(库特卜描述为黑人表达性欲的音乐),都与库特卜心目中的文明世界差距很远,特别是美国人对巴勒斯坦人的斗争的无知和不理解,使得库特卜开始反思自己的立场。其实库特卜学习的时候所在的科罗拉多州的小镇格雷利Greeley在这个时候满是教堂,连个酒吧都没有,但是库特卜就是看不顺眼。也许在此之前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短暂停留给了他太过深刻的印象。无论如何,库特卜开始对美国人的生活方式持彻底的否定态度,对西方的立场有了完全的转变1949年,库特卜出版了自己第一部重要的宗教理论著作,伊斯兰的社会正义Al-'adala al-ljtima'iyya fi-I-Islam,开始了自己现代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理论奠基人的生涯。1951年库特卜回到埃及,就辞去了自己在政府的职位,出任穆斯林兄弟会的周刊的主编,随后主掌穆斯林兄弟会的宣传机构,进而进入穆斯林兄弟会的最高领导层,颇具影响力。

        1952年,纳塞尔发动的政变推翻了埃及的封建王朝,库特卜和其他穆斯林兄弟会的满心期待新政权将建立一个伊斯兰政府,积极与新政权合作。但是很快,库特卜就发现纳塞尔的理念与穆斯林兄弟会有很大不同,最大的分歧,就是纳塞尔不同意实行伊斯兰律法,比如不颁布禁酒令等,双方决裂。1954年,库特卜被控参与刺杀纳塞尔,被判处十年监禁。库特卜前三年的监狱生涯过的非常艰难,监狱条件很差,库特卜本人经常遭到虐待。后来,库特卜关押的条件有所改善,也有了继续写作的机会,在这里,库特卜开始继续发展自己的理论,把单纯反对西方的理论推广到反对一切不遵守伊斯兰律法的政府。在监狱期间,库特卜出版了两部重要的著作,一个是古兰的阴影Qur'an Fi Zilal al-Qur'an,一部是里程碑Ma'alim fi-I-Tariq。在这两部著作中,库特卜把世界上的政权分成了两类:属于神的,和属于魔鬼的,没有中间路线。库特卜坚信对于那些非伊斯兰的政权,使用现有的政治体制下的斗争来进行改变都是不可能的,因此,唯一可以在这些地方实行伊斯兰律法的方法,就是发动圣战。这就是库特卜主义

        1964年,库特卜出狱,十个月后,穆斯林兄弟会又被指控参与刺杀纳塞尔的计划。库特卜很可能并没有参与实际的计划,但是却被指认为刺杀计划的领袖。实际上,反对库特卜的大部分证据来自库特卜的著作。1965年,库特卜和其他六个穆斯林兄弟会成员被判死刑,1965年8月29日被绞死。这样,刚刚兴起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运动,就出现了第一个为理想牺牲的殉道者,而且还是个精神领袖级别的人物赛义德库特卜的弟弟穆罕默德库特卜也被牵扯到了1965年的刺杀事件之中。1972年,穆罕默德库特卜被释放,随后流亡沙特阿拉伯,开始在沙特编纂整理赛义德库特卜的著作,传播赛义德库特卜的思想。穆罕默德库特卜也有自己的作品,最著名一本的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圣战,与他的哥哥的里程碑一书一起,成为伊斯兰极端分子的必读书籍。穆罕默德库特卜曾经在麦加和吉达的大学里面教书,现在可能仍然生活在沙特阿拉伯。
穆罕默德库特卜的在沙特阿拉伯培养的众多学生里面,最有名的一个,就是奥萨马本拉登。

         1967年6月5日至10日,以色列与周边的阿拉伯国家又打了一仗,是为第三次中东战争,又称六日战争。战后,以色列取得了对西奈半岛、加沙地带、约旦河西岸地区、耶路撒冷、戈兰高地等地的控制,算是在军事上取得全面胜利。这一战,不仅奠定了目前的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的政治格局,还影响了很多穆斯林世界的年轻人,特别是在开罗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盲人学生奥马尔阿布德尔拉赫曼Omar Abdel Rahman。这个十个月大的时候就因为先天糖尿病失明的学者,在他长达两千页的学位论文里面,得出结论:圣战是打败伊斯兰的敌人的唯一方法。毕业后,拉赫曼开始在各个清真寺里巡游,宣讲自己的理论,把纳塞尔描述成异教徒、叛徒,其大胆的言论使得其声名鹊起。
埃及政府自然不会放过拉赫曼。1970年,拉赫曼被关押八个月,没有给出任何理由。1973年,拉赫曼得到上埃及一所大学的教授职位,开始利用这个机会推广库特卜的理论,特别强调圣战和殉道者的重要性。很快,在大学的学者中,年轻学生中,拉赫曼有了大批追随者,在拉赫曼的理论指导下,极端的伊斯兰地下武装也开始成立,与拉赫曼关系最近的有两个最有名,一个是埃及伊斯兰圣战Jamaat al-Jihad,其领袖后来成为基地组织的重要人物;另一个是伊斯兰群体Al-Gama’a al-Islamiyya,两个组织的目标都是要建立伊斯兰共和国。

         继承纳塞尔的萨达特曾经试图借助极端伊斯兰势力的影响稳固自己的政权,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信徒总统的形象,开始动用国家资源提高伊斯兰的影响力,甚至还接近穆斯林兄弟会,允许穆斯林兄弟会公开活动。拉赫曼也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取得大学的教职的。但是萨达特的很多做法政策不能为伊斯兰极端分子接受。萨达特的经济开放政策,引来了很多西方投资者,就已经引起了穆斯林兄弟会的不满。1978年开始,萨达特试图与以色列和谈,1979年与以色列签署了协议,虽然为萨达特在西方赢得了声誉,却在埃及遭到了穆斯林兄弟会为首的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强烈反对,终于导致了萨达特和伊斯兰极端势力决裂。1981年9月,萨达特下令大批逮捕伊斯兰极端分子,遭到反弹,10月6日,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成功刺杀萨达特,给萨达特发出宗教裁决的,据说就是拉赫曼。拉赫曼随后被捕,对拉赫曼的审判持续了三年,最终埃及的法庭宣判拉赫曼无罪,不过还是把拉赫曼赶出了埃及。
离开埃及后,拉赫曼到了巴基斯坦的白沙瓦,随后到达阿富汗参加了针对苏联的伊斯兰圣战,与奥萨马本拉登一起并肩战斗,到1989年成为基地组织国际部分的负责人。1990年,已经列到了美国的恐怖分子名单上的拉赫曼还是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掌握基地组织在美国的大权,特别是财务。拉赫曼因为参与1993年世贸大楼爆炸被捕,1996年被判处终身监禁,目前仍然在美国的监狱里服刑。

        接替萨达特的是穆巴拉克。在埃及,伊斯兰极端分子向穆巴拉克同样发起了挑战,但是穆巴拉克基本上可以控制局面,把埃及的伊斯兰极端分子活动控制到最低程度。北非的其他地方,突尼斯,摩洛哥,利比亚,虽然都有伊斯兰极端分子活动,但是也都没有形成气候。不过在阿尔及利亚,事情就不大妙了。
         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后,军队就一直有效地控制着整个国家。阿尔及利亚人自己都说,其他地方,国家拥有军队,在阿尔及利亚,军队拥有国家。有了军队作为保障,执政的民族解放阵线就稳稳地坐住了政权。阿尔及利亚实行的是社会主义,1976年,FLN修改宪法,明确宣布国家永远走社会主义道路,伊斯兰为国家的宗教。和当时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一样,在执政党FLN领导下,媒体,各个民间组织,学生组织,工会,都成了国家机器的一部分。宗教自然也不例外,清真寺是国有的,神职人员也都需要政府委派。阿尔及利亚也进行了文化革命,彻底清除了残存的法国的影响,从教育开始,用现代阿拉伯语替代法语进行教育。为了加强民众的国家意识,政府开始有意打击最重要的少数民族柏柏尔人,强迫柏柏尔人也接受阿拉伯语和阿拉伯文化,留下了隐患。

柏柏尔人在北非的分布。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柏柏尔部族

        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样,阿尔及利亚的经济路线是中央计划经济,在国家调控下走工业化路线。支撑阿尔及利亚经济的是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独立后,阿尔及利亚政府把控制这些产业的外国公司收归国有。1970年代原油价格高涨,阿尔及利亚政府的收入大幅度增加,有了充裕的资金,就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基础建设,政府投资建设新的钢铁厂、炼油厂、化肥厂、天然气液化项目等等。在1970年代,阿尔及利亚的工业投资很重,超过了政府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五。在此刺激下,阿尔及利亚的人均工业产值以每年超过百分之十四的速度增长,人均收入也从每人每年三百七十美元增加到八百三十美元,就业人口从不足两百万,增加到三百多万。工业的发展也不是没有代价的,1970年代,阿尔及利亚的外债水平增加同样迅速,从1972年的二十七亿美元,增加到1979年的二百三十四亿美元,债务偿还占到了出口额的百分之二十五。很自然地,阿尔及利亚的国家中心也从农业转向了工业。阿尔及利亚独立后,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相同,阿尔及利亚对农业也进行了农业革命,把大规模的农业庄园国有化,采用了集体农庄制。随后,为了保证城市能够有廉价的粮食供应,阿尔及利亚政府长时间锁定了农业人口的收入水平,导致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每年有大约十万农业人口离开土地。工业化也占用了大量的耕地,也吸收了很多农村来的人口。对农业的忽视,使得阿尔及利亚的农业产量在这一期间基本没有增长,但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阿尔及利亚的粮食就不够了,需要依靠进口来补充。
 

阿 尔 及 利 亚 的 油 气 分 布

        不过总的来说,在1970年代末期,阿尔及利亚人的日子还算不错。虽然收入不多,但是各项福利还是说得过去的,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廉价的食物,都使得普通人可以满足于自己的温饱水平,对于执政党的牢骚虽然偶有所闻,但是明确的反对声音还是很罕见的,算得上是安居乐业。到了1980年代,事情就不一样了。1980年代初,国际市场原油价格下跌,阿尔及利亚的政府收入被大幅度削减,与此同时,很多国有企业由于经营不善,开始亏损,政府的官僚作风却越来越严重,结果导致农业和工业产值同时下滑。出口额减少,但是外债却仍然需要偿还,外债的比例已经占到了出口额的百分之九十七,外汇短缺。由于阿尔及利亚粮食需要进口,外汇短缺就导致粮食价格飙升,通货膨胀率达到百分之四十二,经济萧条开始,失业人口剧增,失业率很快超过了百分之三十。阿尔及利亚的人口增长率差不多是每年百分之三,结果就是这个1962年只有一千万人口的国家,到1982年,人口达到一千八百万,1992年达到两千六百万。每年阿尔及利亚有二十多万新增的人口进入劳动力市场,国家却不能提供这么多的就业岗位,年轻人的失业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大量的新增人口聚集到城市,也给城市建设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普通人的居住条件日益恶化,房屋不够,自来水供应缺乏,食品短缺,很多人几乎不能维持温饱。而伴随着普通人生活水平下降的,是逐渐加大的贫富差距。1980年代初,阿尔及利亚百分之五的人口就占到了总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五,而百分之五十的人口的收入仅占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二,贫富差距拉大。少数掌握着大量国家资源的精英们,住在豪宅区里面,在与外国公司的贸易中收取好处,腐败盛行。这样的背景下,普通人对执政党的意见,就越来越大了。执政的FLN也早已经失去了当年自己的理想,所剩下的,就是一些贪婪的将军们和官僚
 

阿 尔 及 尔

        人民的基本生活得不到保障,反抗自然就不可避免。首先开始反抗的是柏柏尔人在柏柏尔人占了阿尔及利亚人口的五分之一,但是在FLN的政策中被完全忽略,被迫和其他阿尔及利亚人一样,接受阿拉伯语教育,放弃自己的语言和传统。从独立后,柏柏尔人的文化传统就没有了展现的机会,柏柏尔人对政府的埋怨一直不断。1980年,阿尔及利亚政府阻止了一次在大学中召开的关于使用柏柏尔语的学术会议,导致校园里面的师生公开反抗。反抗很快扩大化,得到了学校之外的柏柏尔人的响应,在柏柏尔人聚居的卡比利亚Kabylia区,造成了大规模的罢工和骚乱,被西方与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比较,称为柏柏尔之春。不过这个时候FLN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局面,骚乱很快被镇压。但是来自极端穆斯林的反抗,就不这么好应付了。
 

柏柏尔人游牧骑士




柏柏尔女郎
 

现代最有名的柏柏尔人。认识吗?

         阿尔及利亚政府驱逐法国人,开始去法国化之后,教育领域就出现了真空。为了解决师资问题,阿尔及利亚就向埃及等阿拉伯国家求援,要求支援学者。于是,大批伊斯兰学者就来到了阿尔及利亚,其中很多受原教旨主义影响,就把新的极端的原教旨主义带到了阿尔及利亚。早在1964年,一群极端伊斯兰分子就组成了自己的组织,价值,Al Qiyam这个组织一开始并没有公开反对政府,而是把自己标榜成为代表伊斯兰的价值观的群体,要求政府支持伊斯兰的传统,压制西方的一些生活方式,比如禁止妇女西化的装扮。这些要求,与阿尔及利亚政府所做的去西方化,差距并不大。不过很快,这个组织就露出了自己的政治观点,1965年,这个组织就宣布所有的政党、政权、领袖都必须以伊斯兰为基础,直接声称共产主义政党不可能生存在伊斯兰的土地上。这就触动了执政的FLN。1970年,价值组织被禁。不过FLN为了保证对宗教的控制,也采纳了一些伊斯兰传统的做法。比如休息日从周日改到了周五,赌博被禁止,酒类饮料销售被禁止。但是极端伊斯兰势力拒绝向政府妥协。1974年,流亡在摩洛哥的伊斯兰学者索塔尼Sheik Abdellatif Soltani公开谴责阿尔及利亚政府的社会主义政策,指责政府受到外国的影响,道德败坏。在大学里面,越来越多的学者和学生开始重视伊斯兰,很多人把伊斯兰看成了抵制西方影响的唯一方法。

阿尔及利亚妇女。1834年作品


现代的阿尔及利亚妇女

        到了1980年代初期,伊斯兰的势力已经开始要摆脱政府对宗教的控制了。大量的非法清真寺涌现,在这里,所谓自由教长们传播反对政府的言论。这些教义吸引了大批对生活失望的年轻人。对于这些被排除在现代化进程之外的人来讲,伊斯兰给了他们一个生活的样板,和强烈的社会认同。对于穷人,伊斯兰提供了拯救的机会。随着政府逐渐腐败,对底层的扶助越来越弱,新兴的自由的伊斯兰势力迅速填补了这个真空,扶贫济弱,迅速取得了底层民众的支持。在这些伊斯兰势力的扩张过程中,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呼声越来越高。在大学里面,伊斯兰势力与左派以及柏柏尔主义的冲突越来越激烈。1982年,一个左派学生在大学中被杀,导致政府大批逮捕伊斯兰分子,遭到了伊斯兰分子的反弹。伊斯兰分子们在阿尔及尔号召了大规模的祈祷会,响应者云集,阻断了交通数个小时。政府对此的反应是在一次的大规模逮捕,其中包括索塔尼。1984年,索塔尼在被软禁的家中去世,参加他的葬礼的人达到了两万五千人。1985年,地下武装反抗组织也终于浮出了水面,一个叫做阿尔及利亚伊斯兰运动的组织袭击了警察的驻地。1980年代末,那些去阿富汗参加对苏联的圣战的人们回到阿尔及利亚,迅速成为反政府武装的中坚力量,也带回来了阿富汗的装束。那些经过了战火洗礼的极端的伊斯兰观点,在阿尔及利亚立刻生根。到这个时候,虽然伊斯兰分子可以号召成千上万人的示威活动,偶尔也有武装袭击,但是阿尔及利亚的社会还算安定,政府仍然可以对社会进行有效控制,问题不大。

                           参加一次世界大战的阿尔及利亚士兵。法国,1917

                                                    阿 尔 及 利 亚 男 孩

        1988年10月,阿尔及尔的工人爆发示威,抗议物价高涨,物资短缺。示威很快演变成暴乱,并向周围地区蔓延,很快遍及全国。走在暴乱最前列的,自然就是无业的年轻人们,四处袭击政府建筑,私设关卡。极端伊斯兰分子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加入了反抗的行列。在贝尔考特Belcourt,七千名穆斯林示威者与警察发生暴力冲突,混乱中阿尔及利亚军队介入,导致五百人死亡。与此同时发生的东欧巨变,也影响了阿尔及利亚的执政党。见到局面无法收拾,阿尔及利亚总统沙德利Chadli Benjedid同意改革,许诺党政分离,中止实行了二十六年的一党制。很快,新宪法通过,去除了关于FLN领导以及社会主义的全部内容,承认多党体制。一夜之间,阿尔及利亚涌现了大批政党和社团,但是最引人注目的,确是伊斯兰分子。沙德利为了保持FLN的地位,采取了鼓励伊斯兰分子的政策,期待能够获得伊斯兰分子对FLN的支持。众多新党派中,最突出的是伊斯兰拯救阵线FISFIS成立于1989年2月,在9月合法化,其成立之初,就把目标定到了夺取政权,进行伊斯兰改革的上面,呼吁实行伊斯兰律法,建立伊斯兰国家。FIS的领袖是迈达尼Abassi Madani,他本来是FLN的创始人之一,早在1954年就参加了反对法国统治的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迈达尼被法国军方逮捕后,在监狱里面度过了好几年时光,出狱后在大学教书,并取得伦敦大学的博士学位。现在,这位五十八岁的老人成了FIS的理论家。迈达尼的副手是只有三十三岁的阿里本哈吉Sheikh Ali Benhadj,一个清真寺的年轻阿訇,吸引着大批极端的年轻人本哈吉直接把民主制度称为罪恶的制度,宣称伊斯兰与民主格格不入,指出民主要的是多数人统治,但是多数人却不一定代表真理。本哈吉还谴责多党制,直接宣称要以伊斯兰教建国。这样的观点很符合阿尔及利亚年轻人的口味,本哈吉的周五布道非常受欢迎,每周参加的人数都达到两万多人。迈达尼的观点要温和一些,并没有直接反对民主,但是提出所选举出来的领导人必须不能反对伊斯兰的律法、法典、传统、价值,不能反对伊斯兰。
 

沙 德 利

        1990年六月,阿尔及利亚的省级和地方选举举行,FIS显露头角,在四十八个省级议会中控制了三十一个,在一千五百四十一个公社中控制了八百五十六个,几乎在所有的城市都取得了压倒性的多数,一共取得了百分之五十四的选票。FLN位于第二位,仅控制了六个省级议会,四百八十七个公社,赢得百分之二十六的选票。一个年轻人是这样描述自己的决定的:你只有四个选择,你可以继续保持失业保持单身,因为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工作;你也可以选择在黑市工作面临被捕的危险;你还可以移民法国去,巴黎或者马赛扫大街;你或者可以加入FIS支持伊斯兰。全国议会选举定在1990年底进行。1990年下半年,萨达姆领导的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导致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进行武装干涉,掀起了穆斯林世界新一轮的反对西方的热潮。这一切,使得FIS开始采取更加极端的路线。本哈吉在一次集会中,直接要求政府开设训练营,培训人员去参加伊拉克圣战,支持者甚众。由于海湾战争影响,阿尔及利亚的全国议会大选被延后到1991年六月。为了保证大选获胜,FLN开始为其他党派的选举设置障碍,从制度上保证自己的优势。这些措施遭到了反对派的大规模反抗。原定大选日期的前两天,军队介入,要求FIS撤换下自己的标语,换上支持FLN的标语,并派军队强迫执行。双方发生武装冲突,大选再次延期,迈巴尼和本哈吉被捕,被关押长达十二年。
 

本哈吉(左)和迈达尼(右)

        全国议会大选终于在1991年12月举行。虽然领导人被关押,FIS仍然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百分之四十七的选票,赢得了二百三十一个席位中的一百八十八个。FLN仅仅取得了百分之二十三的选票,十六个席位。柏柏尔人的社会主义力量阵线FFS赢得了百分之七的选票,二十五个席位。按照规定,应该举行第二轮选举,拟定的日期,是1992年1月16日。第二轮选举永远也没有机会举行了。虽然阿尔及利亚总统沙德利有改革的愿望,但是军队不干了。军队坚信,伊斯兰势力上了台,就肯定不会再放弃权力,实行民主。于是,1992年1月11日,阿尔及利亚的国防部长纳扎尔Khaled Nezzar逼迫总统沙德利辞职,取消了大选,阿尔及利亚短暂的民主尝试,到此结束纳扎尔是法国训练出来的旧军人,在1950年代的独立战争中加入FLN,并逐步高升到国防部长之职。纳扎尔控制政局后,下令关闭报纸,严禁清真寺的所有政治活动,把所有FIS控制的清真寺的阿訇都换成国家委任的人员。对于时不时出现的暴力反抗,军队毫不手软进行镇压,顺便利用平息暴乱的机会,宣布取缔FIS,大肆逮捕FIS的领导人和武装分子。
         军队还是没有直接出面掌权。逼迫沙德利辞职后,军队设立了五个人的委员会来控制政府,推出来的领袖,是一个很有些声望的人物,布迪亚夫Mohamed Boudiaf。布迪亚夫这个时候已经七十二岁了,算是FLN的创建人之一,当年和本贝拉一起被法国军方逮捕的,还在法军监狱里面的时候,就被推举为FLN的政府的部长,当然是挂名的。不过阿尔及利亚独立后,布迪亚夫立刻卷入了FLN内部的派系斗争中。布迪亚夫反对本贝拉的一党制独裁,组织了反对派,不久被迫流亡到摩洛哥,依靠一个砖厂维持生计。由于布迪亚夫在独立中的贡献,其非常早就反对本贝拉政权的背景,布迪亚夫的名存实亡的反对派,也就成了阿尔及利亚反对FLN各个派别的榜样。1992年2月,军方就把流亡了二十七年的布迪亚夫请了回来,成为最高国务委员会主席。在军方看来,安排一个流亡了很久的人物,便于自己控制,毕竟这个没有掌握过实权的人物,和阿尔及利亚政府的腐败沾不上任何关系,形象很是不错。布迪亚夫认同取缔FIS,认为FIS上台之后,肯定会中止民主进程,建立伊斯兰国家,利用民主来打击民主。这点和军方的宣传是一致的。但是布迪亚夫也有自己的思想,不甘心当个傀儡。回国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布迪亚夫开始号召政府改革,打击腐败,结束军队的控制,迅速赢得了人们的欢迎。很快,布迪亚夫就开始组建自己的政党,为大选作准备。有人欢迎布迪亚夫,就有人看布迪亚夫不顺眼。眼看着自己的傀儡失控,开始反对军方掌权,军方自然也不高兴,而布迪亚夫反腐败的种种言论,更是令很多既得利益者非常不满。1992年六月二十九日,布迪亚夫首次在阿尔及尔以外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发表演讲,他的一个保镖刺杀了布迪亚夫,过程被电视直播。布迪亚夫之死使得布迪亚夫的形象固定了下来,成了为了拯救阿尔及利亚而牺牲的烈士,成了阿尔及利亚的希望。刺杀比迪亚夫的人在1995年被判处死刑,不过没有执行。这个保镖被看成是伊斯兰极端分子的同情者,这样布迪亚夫之死,就被归结到了伊斯兰极端分子的头上,不过更多的人愿意相信,是军方杀死了布迪亚夫。

布 迪 亚 夫

       当然不能完全排除斯兰极端分子刺杀布迪亚夫的可能。这个时候,被打入地下的FIS已经开始了武装反抗,在阿尔及利亚全境,以FIS为首的各个派别的伊斯兰极端武装分子开始了刺杀、炸弹袭击,以及各种破坏活动,政府官员、警察、士兵们都成了袭击目标,甚至杀死一个警察成了年轻的武装分子投身反抗运动的投名状。面对如此局面,阿尔及利亚的精英们也分裂了,一派主张严厉镇压,毫不手软,这一派以军方为主;另一派则主张和谈。军方为了打击伊斯兰极端武装分子,建立了特种部队,使用私刑、虐待等等方法,不择手段打击反对者,但是却使得武装反抗愈演愈烈到1993年,反抗进入更加有组织的阶段,一个叫做GIA的武装伊斯兰组织出现了,这个组织认为只有枪杆子里面才能出政权,口号就是:不对话,不和解,不休战GIA组织了大量的暗杀,刺杀了很多作家、记者、教师、知识分子,刺杀的对象不仅仅是亲政府的人士,所有反对建立伊斯兰国家的人都是GIA圣战的对象。GIA还把目标指向了外国人,直接警告外国人:在一个月内离开这个国家,否则就要面临死亡。几天时间内,三千外国人离开阿尔及利亚。 

阿 尔 及 利 亚 内 战
 

阿尔及尔的自杀袭击,1997

       为了寻求在普通民众中的支持,GIA开始与FIS抢夺资源,于是,这两个伊斯兰派别之间打了起来。GIA的势力增长迅速,很快就超越了FIS的影响力。见到苗头不对,FIS也组织了自己的武装力量AIS,既反对阿尔及利亚政府,还要与GIA争夺地盘。整个阿尔及利亚陷入混乱,到1994年底,至少三万人在各类冲突中死亡。1995年1月,包括FLNFIS在内的一些政治派别到罗马开会,商讨阿尔及利亚的出路问题。参加罗马平台的各个党派,代表了1991年议会大选中的百分之八十二的声音,可以说基础比较广泛。各方签署了十四点声明,呼吁多党政治,结束军管,释放政治犯等等,连柏伯尔人的权益都有不错的体现。FIS也表现出了温和的一面,赞成民主制度,赞成宗教自由,这个声明也得到了还在监狱中的FIS领袖本哈吉的支持。不过军方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这个时候,最高国务委员会主席是温和派的将军泽鲁阿勒Liamine Zeroual。泽鲁阿勒一直倾向于一谈判解决问题,现在,看到多党大选势在必行,索性开始准备大选。
 

泽 鲁 阿 勒

        见到军方坚持参选,阿尔及利亚最大的三个政党都号召抵制选举,这反而给泽鲁阿勒扫清了障碍,轻易在大选中击败其他对手,以百分之六十一的高票当选,百分之七十五的投票率,也使得抵制大选的反对党们非常失望。掌权后,泽鲁阿勒开始推动宪法改革,虽然明确了伊斯兰教的国家宗教的地位,但是禁止将宗教用于政治目的,政党的名字、口号都不能具有宗教色彩。同样,强调阿拉伯或者柏柏尔特征的也不能用于政治目的。有一些人对新的宪法仍然表示失望,柏柏尔人发现柏柏尔语仍然没有地位,一些学者反对伊斯兰教的主导地位,但是新宪法还是以百分之八十五的多数获得通过。新宪法下的议会选举在1997年举行,只有六个政党获准参加竞选,两个代表温和派的伊斯兰政党,两个柏柏尔人的政党,还有两个国家支持的政党RNDFLN。六个党派的基础都是中产阶级,原来FIS所代表的底层人民,仍然没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大选结果,新组建的RND获胜,赢得了三百八十个席位中的一百五十五席,FLN赢得了六十四席,温和派的伊斯兰政党MSP得到了六十九席。这三个政党组成了执政联盟,实际上,军队仍然在控制阿尔及利亚。这次大选人为操作的痕迹非常明显,这些舞弊,不仅仅要保证军队支持的政党取得政权,还要保证小党派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以说处心积虑。

        GIA公开反对这些选举,大选的时候曾经威胁将杀死去投票的选民。1997年和1998年两年时间,GIA继续制造恐怖事件,杀死数千平民。关于袭击平民的问题,GIA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分裂出去,组建了GSPC,袭击目标限制在正规的武装力量上。不过这两个组织已经早就忘了自己武装建国的政治主张,基本上已经在为暴力而暴力。其他的武装组织,包括FIS下属的AIS,以及一些小的武装派别,已经开始放下武器。1999年大选,新总统布特弗里卡Abdelaziz Bouteflika在军方的支持下,开始与武装分子和解,并主动调查军方参与的恐怖事件。很快,小的武装派别纷纷加入和解进程,但是GIAGSPC坚持斗争。主要的武装力量拒绝和谈,和解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的成果,实际上,阿尔及利亚军方很可能只是利用和解的机会分化瓦解武装分子。
 

阿尔及利亚现总统布特弗里卡刚刚依据专门为其修改的宪法赢得了第三个任期
 
       阿尔及利亚政府的分化政策,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政府的打压下,到2002年,GIA的活动基本消失。不过GSPC仍然顽强抵抗。虽然成立伊始,GSPC坚持以武装力量为打击目标,但是逐渐地,GSPC也开始袭击平民,到2003年,很可能成了基地组织的一部分,至少是其坚定的盟友。不过GSPC的活动空间也被压缩了很多,但是武装反抗仍然在持续。 



GSPC的活动依然频繁

       十几年内战,阿尔及利亚至少死亡十万人。伊斯兰极端分子有很多针对平民的恐怖行为,军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利用国家紧急状态,军方的领导人们继续抓住机会发财。1990年代末期,阿尔及利亚的石油收入已经达到一百亿美元,给了军方维持统治的资金。伊斯兰极端分子也有自己的资金来源,来自世界各地的穆斯林的款项,给了伊斯兰极端分子活动的经费,也给了伊斯兰运动领导人中饱私囊的机会。真正受苦受难的,是那些夹在中间的大多数,那些生活困苦,衣食无着的普通老百姓。





受苦受难的永远是普通民众

        和阿尔及利亚相比,埃及的极端伊斯兰分子就没有这么大能力了,不过零零散散地,还是制造了不少事端。1980年代末,苏联从阿富汗撤军之后,大量到阿富汗进行圣战的伊斯兰武装分子返回埃及,带来了新一轮的宗教热潮,以及丰富的作战经验,给那些在地下进行武装斗争的组织补充了新鲜血液,武装活动开始增多。这些组织的袭击目标,包括政府官员、知识分子、记者、外国游客,连埃及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马哈福兹Nagquib Mahfouz都被极端分子刺伤。武装分子还专门针对埃及的基督教徒实施暴力行为,焚烧基督徒的商店,杀害基督徒。恐怖行为包括爆炸政府建筑,以及剧院,书店等等代表西方文化的地方,活动范围既包括大城市,也包括中小城镇。 

马 哈 福 兹
        伊斯兰集团Gama Islamiyya是最为活跃的一个恐怖组织。1991年,该组织的首领被埃及安全机构杀死,导致该组织刺杀了埃及议会议长。1995年,与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一起,伊斯兰集团组织了针对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的刺杀。领导这次行动的,就是在埃及的基地组织的高级成员。刺杀没有成功,穆巴勒克没有受到分毫损伤。最能吸引国际眼球的恐怖活动,自然就是袭击西方游客。1996年,十八个希腊游客在开罗的欧罗巴旅店外面被杀,伊斯兰集团还专门为此道歉,说是把这些人当成了犹太人。没过多久,九个德国人在埃及博物馆外被杀。埃及的旅游业为埃及经济带来丰厚的收入,埃及政府自然不能容忍这种吓跑外国收入和美元的行为,穆巴拉克开始大规模打击伊斯兰武装分子,利用紧急法令大肆逮捕武装分子,使用军事法庭来对武装分子进行审判,不给人申辩的机会。那些从阿富汗回来的武装分子自然是重点打击对象,埃及政府不择手段惩罚这些武装人员,以国家安全调查的名义,监视调查连这些人的亲属。重压之下,武装分子大批落网,损失惨重

 

恐 怖 分 子

        到1997年,至少两万名极端分子被埃及政府关押。七月,一个伊斯兰律师代表伊斯兰集团与政府谈判,以放弃武装斗争为条件,换取大批伊斯兰极端分子的自由。这个行动一开始取得了在美国被关押的拉赫曼的支持,不过拉赫曼随后反悔。1998年,埃及政府释放了两千名武装分子。这次协调,导致了武装分子之间的分裂,有趣的是,在埃及本土的很多武装分子大多同意与政府和解,而流亡海外的武装分子,则把向政府妥协视为投降。破坏和谈的方法,就是组织更大规模的恐怖活动。1997年11月17日,流亡在阿富汗的两个伊斯兰集团的首领,组织了大规模的武装行动。在埃及国王山谷的唯一女法老哈特薛普特的陵墓前不远,六个武装分子伪装成警察,拦截住了一群外国游客,开始屠杀。袭击持续了四十五分钟,五十八名游客全部遇难,最小的一个游客只有五岁,还有四个来这里度蜜月的日本人,四名埃及本地人也没有逃脱,其中好几个人被割喉。一个年老的日本人尸体旁边,有恐怖分子的留言:不要来埃及,署名是拉赫曼破坏和毁灭分队。这次恐怖事件震惊了埃及社会,使得全社会一致发出反对恐怖袭击的呼声,使得极端分子失去了原来的同情。事件过后,连极端分子也开始为行动辩解,解释说本来只想绑架,谁想到局面失控。有一些人索性否认这次行动与极端武装分子有关,拉赫曼直接指称以色列人才是背后凶手;组织这次袭击的人,则声称这是埃及警察做的局。不过从此以后,埃及的恐怖袭击事件大幅度减少。从1992年到1997年,伊斯兰集团参与的恐怖事件,导致一千两百人死亡,包括埃及反恐怖武装的负责人,议院议长,还包括不少埃及警察,以及埃及本土的基督教信徒。遭到埃及政府的打压之后,伊斯兰集团的活动减弱,被关押的很多极端运动的学者,开始公开宣布反对暴力,甚至把被刺杀的埃及前总统萨达特也描述成了烈士。2003年伊斯兰集团正式宣布放弃武装斗争
         穆巴拉克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打击其他的穆斯林反对派,力图把主流穆斯林社会纳入到自己的控制之下。穆巴拉克最重要的打击对象,就是穆斯林兄弟会。自从萨达特在1970年允许穆斯林兄弟会公开经营之后,穆斯林兄弟会已经发展成了一股非常重要的政治势力、社会、经济势力,是埃及境内势力最大的伊斯兰组织,拥有庞大的银行、投资系统,涉及埃及的各个行业。穆斯林兄弟会号召进行伊斯兰改革,不过至少公开上反对暴力行为。到1980年代末期,穆斯林兄弟会已经控制了工会,学生团体,底层政府,大学以及一些职业团体,比如律师,医生,工程师和记者行业。实际上,穆斯林兄弟会俨然成了另一个政府,在扶助贫困,解决社会问题方面,比埃及政府运行得还有效率。由于埃及政府不允许穆斯林兄弟会直接参政,穆斯林兄弟会就与一些政党合作,表达自己的声音。1987年,穆斯林兄弟会索性打着工党的旗号直接参选,口号就是“伊斯兰是解决方案”,并且取得了百分之十七选票的不错成绩,成了穆巴拉克政府的重要对手。

政府无能,穆斯林兄弟会就在底层行使着政府的职能

        利用打击恐怖组织的机会,穆巴拉克对穆斯林兄弟会下手了。穆巴拉克逮捕了穆斯林兄弟会的领导人物,打着打击恐怖主义的旗号,开始着手控制清真寺,教长,和职业人员。穆巴拉克直接宣称,决不允许埃及成为第二个阿尔及利亚。穆巴拉克也加强了对选举的控制,确保自己的国家民主党的绝对权利,对于穆斯林兄弟会的成员成立的新的政党,穆巴拉克坚决抵制,不允许注册,并且还逮捕主要成员,扣上推翻政府的罪名,在军事法庭进行审判。2000年大选之前,穆巴拉克又大批逮捕穆斯林兄弟会和其他伊斯兰同情者,防止他们组织任何有组织的反抗。

        穆巴拉克的打压还是颇具成效的,埃及的恐怖活动基本得到了控制。但是,极端伊斯兰思想在普通民众中的蔓延却无法阻止。面对无力帮助自己的政府,大批生活困苦的贫民成了极端思想的信徒,甚至这种思潮还蔓延到了中产和上层阶级。伊斯兰极端势力所提供的教育、医疗、社会保障体系,仍然比政府提供的更加有效,遍及埃及全境,全方位地影响着政府的决策。开罗,这个曾经是多元文化的城市,已经基本上被伊斯兰思想所占据,到2004年,清真寺竟然超多了五千座。一味的打压,显然解决不了极端伊斯兰产生的根源。2006年,基地组织宣布与伊斯兰集团的一部分再次联合。在埃及的恐怖活动,虽然已经罕见,但是仍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