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冰雪公主:爱的牵挂(48)——趁来得及说爱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1:25:25
      爱 的 牵 挂(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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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让我为你炙一次足三里吧
文/张琦
九岁之前,母亲这个概念对小淳来说,仅限于过年时的玫瑰松子糖和漂亮的红绸袄。平日里,小淳是见不到母亲的。她是越剧团的台柱子,住在剧团的宿舍里,终日忙着练功和演戏。然而小淳并不在意,因为父亲会给她做好吃的蛋炒饭,帮她梳漂亮的小辫子。
依照家乡的惯例,每年立春时都要艾灸足三里这个穴位,据说这样就可以让人身体强健。于是,每年立春那一天,父亲就点燃艾条,帮小淳做艾灸。艾条燃烧时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香气让小淳觉得很安心,她觉得自己的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可是在小淳九岁那年,铁人一样的父亲突然病倒了。不久后,他就屈死在了庸医的手术台上。大厦将倾的感觉在小淳心底油然而生。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母亲竟然违心接受了院方的赔偿,私下对这件事情做了一个了结。背地里,邻居们对此都议论纷纷,有人说:母亲早就想和父亲离婚了,她那样年轻漂亮,还唱得一口好曲子,台上台下别提多风光了。哪甘心嫁给这样一个平庸的丈夫?不如趁这个机会捞一笔钱,也好为日后做打算。
从那时起,小淳就恨上了母亲。如果不是她常年不回家,也许父亲就不会生病,也就不会死去了。现在父亲冤死了,她竟然为了钱和院方私下和解,而不是去为父亲寻个公道。父亲的死变成了一根坚硬的倒刺,生在小淳血肉的最深处,把她扎得生疼。她决定一辈子都不原谅母亲。
而母亲,却在父亲死后,退出了剧团,留在家中照顾起了小淳。小淳却决意不给母亲一个好脸色,动不动就对母亲冷语相讥。母亲却很少辩解,只是默默做着家务事。很多时候,小淳会看见她在厨房悄悄地抹眼泪,心头会有轻微的刺痛,但是想到父亲的死,她对母亲的怨恨便会重新在心头升腾起来,不可遏止。
和父亲一样,母亲坚持在每年的立春时分为小淳艾灸足三里。小淳本能地拒绝,可是母亲却说这是你爸爸交代我做的。一句话,就让小淳软化了。小淳坐在那里,任凭母亲燃起艾条为她灸穴位,艾条的热力隐隐穿过穴位在小腿上慢慢弥漫,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烟雾缭绕中,小淳变得泪水涟涟。
让小淳感到奇怪的是,母亲并没有像邻居们说的那样再嫁。而是开了一家早点铺子,每天用沙哑的嗓音叫卖着早点。小淳记得,母亲曾有一副珠圆玉润的嗓音,一张口便是吴侬软语。想到这些,小淳心底竟然泛起一丝苦涩。
毕业后,小淳交了男友,那是个时尚而热情的男生,对小淳很是宠爱。和他在一起,小淳觉得满心满念都是喜悦。母亲觉察到了她的欣喜,有一天对她说:“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吧。”小淳迟疑了一会,答应了。
那天母亲张罗了一桌精致的菜肴,可是男孩走后她却对小淳说:“他不可靠。”小淳冷眼以对:“我知道你看不上他,就像你当年看不上父亲一样。”
听到小淳的话,母亲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坚持:“他真的不适合你。”
小淳不语,转身便走,留给母亲一个冰冷的背影。
男友想要出国,鼓动小淳和他一起去,于是小淳向母亲提出出国留学。母亲有些踌躇,小淳觉得母亲是不舍得把医院赔偿的钱拿给自己用,她撇撇嘴:“你放心,我是不会用光那笔钱的。你先借我,我给你打欠条,留学回来后,我悉数还你。”
母亲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半个月后,钱打到了小淳的卡上。“不要把钱交给孙洋。”母亲在电话里叮嘱说。小淳勉强应着,一转身,就把母亲的话抛在了脑后。
可是,就在小淳热火朝天地准备雅思考试的时候,男朋友孙洋却不见了。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卡上存的钱。
身无分文的小淳欲哭无泪,她怕母亲知道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对她交代。她知道母亲很在乎这笔钱,如果知道被她丢了,那么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小淳遇见了当年很喜欢她的一位老师,他主动借了一笔钱给小淳。拿着老师借给自己的钱,小淳考取了艾灸师资格证。她拼命工作,只为了赚足钱还给母亲,这样,她们就两不相欠了。
几年间,那位夏老师又陆陆续续借给了小淳一笔钱,凭借这些钱和自己的努力,小淳开了一家中医理疗馆,她的收入渐渐多起来。小淳一直觉得,夏老师是自己生命里的贵人。
怀揣着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小淳来到了夏老师家。老师看了她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了:“小淳,这是你母亲的钱。”
“可是您……”小淳惊得说不出话。
“你母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她说,你自小就有很强的自尊心,知道是她的钱一定不肯用,所以她来找我,让我以自己的名义把钱交给你。”老师说道。
小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许久,她才说:“那我把钱还给她,当初她就是为了这笔钱,私下跟医院和解的。”
“小淳,难道你不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要和院方和解吗?”夏老师有些激动地说:“你父亲病重的时候,你们家就背上了不少债务。你们孤儿寡母又打官司无门,那时候你母亲连你的学费也凑不齐。那天她来学校找我,要我帮忙跟学校说一下,宽限几天再交学费……你以为你妈拿那些钱做什么了,都是给你交了学费啊!”老师一面叹气一面说。
从夏老师口中,小淳还得知自己“留学”的费用也是母亲借来的。这几年,为了偿还那笔钱,母亲起早贪黑地工作着,再加上想念女儿,身体早已一天天弱下来。
第二天,小淳就回到了家里。进门时,母亲正在厨房里剥鸡蛋,准备做第二天要卖的虎皮鸡蛋。小淳轻轻喊了一声“妈妈”,话音刚落,就看到泪水从母亲的眼中奔涌而出。
那一天,恰好是立春,小淳从包里取出了青艾条,对母亲说:“妈妈,让我为你灸一次足三里吧……”
趁来得及说爱你
沈奇岚
妹妹:
你把门关得好响,你和你妈妈,也就是我阿姨,吵架。
你对她说:我不要和你说话!只因为她不允许你在你的裤子上用亚克力画画。她发短信让你早些回家。你愤恨地觉得她干涉了你的生活,你回短信给她:你说这是照顾我,你给我什么好吃的?你给我买新衣服了么?
你常常对我埋怨,你每个周末得去补政治、英语、数学、绘画。。。。。。你觉得苦不堪言,于是你觉得什么都该准备得好好的来等你。你觉得你在做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觉得没劲,所以成绩就那样差了下去。你想反正周末还有补课,你无所谓。
于是你妈觉得你不争气,你觉得你已经很努力地照着她的意思去活,还是不能让她满意,你们俩彼此的怨气越来越深。
你考试前,你妈妈过来鼓励你,她才开口说了一句“呀,有进步了”,你就觉得不耐烦。“你什么都不懂不要说了。”挥手让她走开。
我很疑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妈,真让我痛心。我心中的你是个懂得爱的孩子。可是在心灵深处,你真是个自私的孩子。或者说,你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责任。
你的确很慷慨,你请朋友吃饭,你给朋友买礼物,你是这样让人倾心的朋友。你看电视剧到煽情处会流眼泪,你的心的确善良。可是你对你妈的态度,真混蛋。
姐姐我也混蛋过,甚至比你更糟糕。那年我初二,学校里学农,乡下的一周,愉快无比。记得回来的那天还下着雨,我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本《漫画大王》,回到家看到妈妈躺在床上,好象在睡觉。我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看杂志。我等她烧饭烧菜,于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一直到很晚,爸爸回来了,带了一只鸽子回来煮汤。他说:你妈妈骨折了,要补补身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场车祸十分凶险,妈妈折断了尾椎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挫伤。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还没有完全好,就开始起来担当各种家务,做菜、做饭、洗衣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依然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有一天晚上,我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本《漫画大王》,知道那边妈妈的声音很响才发现原来她在叫我。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藏起那本杂志,而不是马上过去看看她需要什么。她起不来,要喝水。她的女儿没有应她,它的女儿在看漫画。这个场面我在多年以后想起来依然深深内疚。
再后来,我回想起来时常常后怕。如果那场车祸的结果不是那样幸运。那么十四岁的那个我就从此没有了母爱。为什么那时,我竟不懂多体贴她,就觉得看杂志更为重要?如果那时我就失去了她,那么以后的我会是怎样一个阴郁的孩子?
上天还算眷顾我,没有让我失去最珍贵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
我现在看到妈妈,常常抱她,亲她。我会给她小礼物,我在外旅行不会让她担心,我回来如果早会烧饭等她回来吃,就象当初她那样对我。
妹妹,你多久没有抱你妈妈?多久没有对她说爱你?多久没有好好和她说过心里话?
因为她爱你,无条件地爱你,你便觉得天经地义,包括吼她。
姐姐我不是没有叛逆过,我曾以为逃离开这些才是自由,可后来我觉得宽容这些束缚才是真正的自由。成长不是反抗,是包容,是沟通,是爱。
我不知道哪天你对你妈可以作到这样,我只希望你对她温柔一点。你能想象从此没有她的生活么?
我看到你砰地关上门后,你妈妈走到阳台上,开始洗你的衣服。她在给一个骂她的人洗衣服,那个人是你。若有人拿你对你妈妈的态度对你,你会给他洗衣服吗?
你厌恶补课,如果有一天,你妈妈对你说:好吧,你就不要再去补课了。你是高兴还是绝望呢?那表示着你的妈妈都放弃你了。
你们有你们的沟通方式,我没有办法说更多。
趁来得及说对不起,趁来得及说爱你。
妹妹,这个世界最疼爱你的人,被关在了你的门外。有一天你会后悔,趁现在还不晚,钥匙在你的手里,说“爱你”。
等不到,忘不了
文/叶倾城
姐姐当年执意要嫁的时候,爸是掀了桌子的。
妈回忆起来,就说:“你姐,太像你爸了。”一样的薄嘴唇、窄窄眼角,固执,主意正,讷于言,却会在突然间爆发。
谁也不知道,姐姐是几时爱上那个西部来的少年。总之,就是有一天,她带他回家,说:“我要跟他走。”
爸什么也不肯听,揪着男孩的衣领,要赶他出门:“你这个流氓,你这个骗子。”他真心真意觉得这只是一场拙劣骗局,穷地方来的穷小子,娶不到媳妇,就要坑蒙拐骗好人家的好女儿,带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爸一辈子没去过姐夫的家乡,所有的认识就停留在“穷”上。姐姐拍案而起:“流氓骗子我也认了,我嫁定了。”
婚礼爸当然没参加:“我不是嫁姑娘,我是姑娘不要脸,跟人跑了。”姐姐回:“你没姑娘,你姑娘今天就死了。”
狠话,毒话,绝话——谁也没想到,这就是爸和姐今生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火车也没提速,从家去一趟姐家,得转两趟汽车两趟火车。妈带着妹妹去过一次,一路都在晚点,到了地方,姐姐已经在风雪里等了十小时,劈头一句:“我爸呢?”自己答:“不来算了,谁稀罕。”
妈住了一段,算是对姐姐的日子安了心。城市里什么都有,包括肯德基;姐夫是个老实人,上班走得早,还摸黑先在厨房把早饭做上;姐姐是娘家的娇女儿,现在还是婆家的娇媳妇。到晚上,吃过饭,全家坐在一边聊天,姐夫喜欢问姐姐小时候的事,妈就长一句短一句地讲,姐姐怎么跟小男生打架,怎么坐在爸的自行车后座上兜风,摔下来了爸也不知道。生物课,爸帮着姐姐做植物标本,熊掌一样的大笨手轻轻拈下一片嫩叶,端详半晌:“这……是蕨类植物吧?回头对对。”
姐夫真心实意地说:“下次咱爸也来吧。我买车了,我带咱爸去草原捡蘑菇。”
父亲听了转告,冷笑一声:“他是准备带我去野外毁尸灭迹吧?正好,娘家人都灭了,他再怎么往死里欺负老婆,都没人管了。”一推门,扬长而去。
母亲只骂:“武打电影看多了吧?这脑子,要冒充猪脑子在菜场卖,都没人买——不用煮就是坏的。”
有一天,妹妹起夜,只见墙根站了一人,原来是父亲。窗外有薄薄的夜光,父亲就借着那点光,在看墙上贴着的中国地图,手指在两点之间,迟疑地划一道曲线,又划一道直线;再划一次曲线一次直线……突然回头看到妹妹,惊,窘,不好意思,化作一声大吼:“睡觉!”
第二天,妹妹在地图前摸索父亲的手迹,突然领悟,那两点分别是自己家与姐姐家,曲线是实际路途,而直线则是虚拟的、两点之间最近的捷径。而事实上,姐连打电话来,爸都不接的。
这几年,交通越来越发达,直线成为现实。孩子大了,方便长途旅行了,姐终于要回家过年了。妈乐得奔走相告,爸只哼一声。妈故意逗他:“女婿也来呢。”爸翻个白眼:“不该来?还没叫过我一声爸呢,白养这么大个姑娘给他。”而小外孙女都还没叫过外公呢。
姐夫工作忙,回来的时间就定在年二十九。年二十八下午,爸突然站起来:“她爱吃干笋,我去买。”妈说都备一桌子菜了,妹说我去买,爸谁的也不听,戴上帽子,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一去就没有回来。到下午五点多,打遍所有亲友的电话,妈和妹妹沿着门口到超市短短五百米的路走了几十遍,忽然看见垃圾箱上有一角灰色,那是父亲戴了几十年的毛线帽子。赶紧到最近的医院去问,下午110送来过一位从自行车上摔下昏迷的老人,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她们找到了爸的自行车,筐里还有一袋干笋,一张超市的小票——爸居然不是在门口小超市买的,他去的,是很远的沃尔玛。
姐回来的时候,家里和往常一样,爸常坐的沙发一角,遥控器还在扶手上,他每天必看的晚报,准时送来了,只是没人看了。窗外的枯树很静,冬日天空像死亡本身一样凛冽。姐一遍遍不知道该问什么:“他不是四月才体检过什么病都没有吗?他他是不是不想见我呀?”渐渐嚎啕大哭,“我怎么不早点儿回来呀,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呀……”瘫倒在地。姐夫,另一个女儿的父亲,轻轻抱住她。
父亲没有等到她,而她,永远忘不了他。
说过那么多绝情的话,以那么激烈的、断绝一切的姿态,恰恰是因为,以为永远不会绝:父母就像水龙头的水,即开即有;生气了,吵架了,关得再重也没事。
而普通人的2012这么容易出现,命运随时跳出来说“SURPRISE”,嘻嘻笑着把一家人撕开,死亡如浩瀚银河,将他们隔开。
来不及说的爱,迟一步就永远没机会说;始终不曾牵手旅行,可能就得承认“塞上牛羊空许约”;这一生,我们与父母子女相聚的时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不要带着憾事离开,也不要活在世上而永存愧疚。等不到,忘不了,是多么绝望。
是否一定要犯过最残酷的错,才了解,这人生最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