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在飞电音基调:午夜阳光灿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6:32:47

(踏上北冰洋海冰的冰面,这里是北纬82度34分,距离北极点445英里)

编者按:会变魔术的松鼠黄永明刚刚从北极旅行回来,勤劳的他在繁忙旅途中还不忘发回了一篇旅行杂记,看得人是口水水连连。文中还有一个没有揭开的谜底,大家可以猜想答案。这几日他正在修养调整之中(据说回了老家探亲),相信不日会有更精彩的文章放出,答案也会随之揭晓吧.....(配图皆为实地拍摄)

一 晕船

在我最疯狂的梦里,也从没有想象过自己会到北极来,进行一次长达一个半月的科考。因为,我以前幻想的都是登陆火星。

来格陵兰之前,医生朋友就告诉我:“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晕船是一定的。”我十分信任这位朋友,所以我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准备。或者,应该说,我一路上战战兢兢,不断想像出自己的各种晕船场景。不过就像所有其他病症一样,在你亲自得到它之前,仅靠想象是无法获知其滋味的。

船在港口停泊的时候,隐隐约约能感到它跟着波浪晃动,我的心也随之忐忑不安。这是我第一次乘坐海船。一如人生中其他的第一次,期待、兴奋又不安,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极地曙光号”在布满浮冰的海面上行进)

这是绿色和平组织的“极地曙光号”,从阿姆斯特丹开来。我登船的地点位于格陵兰岛西海岸一个叫做Sisimiut的城镇。

此前,我乘坐的飞机在Sisimiut的机场降落,下了飞机就有来自塞浦路斯的摄像师等在候机楼,然后我们一起前往港口登船。所以,我几乎没有在Sisimiut逗留,它也没有给我留下多少具体的印象。但是提起候机楼,我觉得它非常有特色。这么说吧,它换块招牌就是麦当劳餐厅——也许,没有麦当劳餐厅大,因为它只有一层。

我下了飞机走进麦当劳,哦,不,走进候机楼的时候,屋内的场景是我之前在任何机场和车站都没有见到过的。每一个接机的人都在与飞机上下来的人拥抱和问候,只有几十平米的屋子里其乐融融。屋外滴着小雨,远处是黑色的海洋。

整个格陵兰岛上只有5.7万人,天通苑人民听到以后会笑的。我在Sisimiut的前一站就已经体验到了格陵兰的人口密度。那是Sisimiut东边的Kangerlussuaq,机场位于一个山坳里,我们的飞机降落后整个机场上的飞机总数达到了三架。后来我得知,那里是格陵兰三大国际机场之一。

我和一名网易新闻编辑、一名绿色和平中国工作人员同行,从北京飞到哥本哈根,在那里住了一晚上,体验了一把世界级的消费水平(饭店里一瓶纯净水的价格相当于30多人民币),次日转机到Kangerlussuaq,然后是Sisimiut。

在哥本哈根的时候,我们在晚上10点到一条酒吧街上吃晚饭。这条街从头走到尾大约需要10分钟,场面就像中国的大排档,而且是生意极好的那种。大概这是他们的夜生活吧,不过就天空来说,完全没有黑夜的感觉,明亮得就像下午6点。我们在夜里12点半走回旅馆的时候,天色才稍稍暗下来。而Kangerlussuaq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黑夜。

“极地曙光号”是一艘通体绿色的船,船身上画着彩虹,写着它的英文名字。船不大,三分钟能走遍所有的地方。上船之后的一个半月里,我的所有时间就几乎全是在这里度过。

船开起来以后,担心了一路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随着船身的摇摆,我开始晕船,没法活动,不光是不能走路,连坐在椅子上转动身体都不行,只能躺着,让身体尽可能紧地贴着床,以期减少身体晃动。网易的哥们说,躺在床上感觉就像在游泳。

这个比方对不对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不会游泳。我只知道我在晕船。此外有一个好消息是,我很幸运,这是绿色和平三艘船里面最晕的一个。

现实发生的晕船证伪了我之前的许多幻想,至少我并没有出现呕吐。而且每一天的情况看起来都在好转。到第五天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我以为我已经战胜了晕船。

其实不是。之后只要风浪比较大,我还是会晕得不行,只能睡觉。

有天中午,由于风浪大而晕船,我没吃下多少东西。刷盘子的时候,来自澳大利亚的探险家Eric问我:“你好吗?”我答道:“Hangin' in there。”他说,你是不是晕船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晕。原来探险家也晕船,我突然感到好欣慰。

在船上晃了一个月,当我们要到陆地上去行走的时候,新的担心出现了:我会不会晕地啊?

二 品推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一共下了五次船。一次到海冰上,一次到冰川上,三次是到格陵兰的陆地上,时间累计不超过10小时。

所以,我觉得,说我此行是到格陵兰岛其实并不确切,因为我几乎都是在海上。准确地说是在格陵兰岛和加拿大埃尔斯米尔岛之间的奈尔斯海峡。

我们的船在一开始的几天里一直在赶路,沿着奈尔斯海峡一路向北。从舷窗往外看,一片深蓝色的海水,远处隐约有陆地,船侧偶尔有一些冰山漂过。最开始见到冰山的时候当然十分兴奋,忍不住想到泰坦尼克号。但转念一想,有钱人才选择泰坦尼克号,我不是有钱人,我的相机还是同事们帮我借来的。

到了后来,冰山完全看饱。怎么总是冰山啊!我开始怀念平原上的生活。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我们第一次看到了近处的陆地——其实是一座名叫Franklin的岛。我和来自网易的哥们觉得,差不多了,这里足够北了,已经到北纬79度了,于是,我们开始……品推。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网易新闻关注全球变暖 北极前线报道”,我拿起相机帮他跟身后的Franklin岛合影。接下来换我。我拿出一份从北京带来的《南方周末》,就是头版写着“房价”两个大字的那期。我手持报纸对着DV镜头说:“那座岛上的房价应该不贵!”

开发商应该到那岛上开发一批海景房嘛,我连楼盘的名字都替开发商想好了:午夜阳光。我们来的时候是北极的夏天,一天到晚都阳光明媚。想在夜里12点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没问题!这种体验可不是随便哪个楼盘都能提供的。

“品推”这个词是我从网易的哥们那学来的,之前我只想到带份报纸来合个影,但不知道这种行为在上升到理论高度后称为“品牌推广”。

我们两个人在甲板上手持条幅和报纸忙活的时候,老外们在一旁以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他们一定在猜测我们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而我当时觉得,我们就像是电影《马达加斯加》里面的企鹅。

两天之后,我们就发现我们品推早了。我们到达了超过北纬82度的地方。这里是北冰洋水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片冰雪了。那里是覆盖在北冰洋上的海冰。

船走到了这里,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重新品推。我们走到冰面上,他插了一把“网易新闻”的小旗,然后与其合影。我把《南方周末》放在大冰块上,用另一块冰压着,或者手持报纸合影。别人在忙着打雪仗,我们在忙着品推,雪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三 割肉

(本文作者在北极)

实际上,我们所在的那片冰面是一座“冰桥”。这里所说的“冰桥”,指的是一段边缘呈弧形的海冰,它阻挡了更北处的海冰,使得后者无法通过海峡漂到南边去。

在我们品推之前,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

那天早上一起床,就有人说,你们看到雪地上北极熊的脚印了吗?我说我今天还没上过甲板呢,说完就好奇地出去看。

好奇带来北极熊。

到了甲板上,眼前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就像是冬天一觉醒来发现夜里降了大雪。在甲板上站了没有五分钟,突然就有人喊:“北极熊!北极熊!”我跟着人们跑向船头,然后看见一只大白熊正在冰的边缘踱步。这时,所有人都拿着相机挤在了船头。北极熊一点不认生,摆出各种pose给我们拍。

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尤其是当你想到,船员是来自绿色和平的人,就会感到现场更为和谐了。他们是不会枪杀北极熊的。但有一个问题是,假如遭到北极熊袭击,他们怎么办?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饿了的北极熊是完全可以袭击人类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直到多日之后,我才终于得到答案。

那时,我们已经到达了科考最主要的目的地,位于北纬81度的彼得曼冰川。船上的科学家的主要研究工作都在这里进行。

一天下午,船上有三个人到冰面上去游玩了,其中有船上的医生Val(来自乌克兰)。回来之后,Val跟Eric提起了他们走上冰面的事情。以下是他们的对话:

探险家Eric:我在冰川上看到了被北极熊分尸的海豹,你们去冰面上一定要小心。
医生Val:要是遇到北极熊,我就用信号枪打丫,我有三发子弹。
探险家:那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你每打一枪,北极熊只是被震一下,然后接着向你扑过来,因为信号枪只能用来吓它们,伤不了他们,子弹打在它们身上会被弹开的!
探险家继续:而且,一只北极熊弄死你们三个不在话下。
医生想都没想:那我就从身上割一块肉下来扔给它,然后赶快跑!!

医生思维之敏捷,处理方式之巧妙,行为之环保,令我叹服。也正因为他的这句话,在之后上岸游玩的时候,我都有意跟着他走,这样我有一种安全感。

四 推论

(有时海面会很平静,冰山倒映在水面上)

好吧,也不是所有时候都与医生一起走,比方说,我们在Humboldt冰川南缘上岸的时候,有段时间我就是自己走的,如果不是我自己走,也不会发现“中华黄永明龙”。

说到这里,我有必要再简单回顾一下我们的行程。我们的船之所以先开到北纬82度的地方,是因为当时船上的科学家判断,冰桥可能在几天内就会断裂,然后会有大量海冰冲下来,对船的安全造成威胁。我们是到那里先看看情况,然后往回折,在81度的彼得曼冰川呆了两个多星期。然后冰桥断裂了,我们于是继续南下,到79度的一个海湾躲避,这里有另外一个冰川,叫做Humboldt。

船在彼得曼冰川附近晃悠了那么久,我们却无法下船。总结起来,船上的生活像三种东西:1)SARS期间大学封校:你只能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活动;2)军训:早上7点半有人叫早,一日三餐非常规律;3)暑假奇遇:北极的奇异体验就像电影里面的暑假奇遇。

船在水上漂着,我在船上幻想。船下的海水里会不会有水怪?船上会不会发生连环杀人事件?冰川上会不会有古老的致命病毒?船走着走着会不会撞到墙(就像楚门的世界)?如果同事帮我借来的贵重的佳能无敌兔掉到海里……这海有多深?

很快我就发现我太自私了,想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科学家和环保积极分子们都忙个不停,我也应该担心一下世界。“……一路上,我们甚至海冰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个世界正在受到全球变暖的威胁,你不应该袖手旁观……”绿色和平的人在甲板上皱着眉头对摄像机说。这是汉语版的,美语版说的是正在加速融化的彼得曼冰川。大概因为中国观众会对彼得曼冰川感到陌生,所以两个版本的台词是不同的。

冰川在加速流动,让格陵兰岛失去更多的冰,这些冰进而造成海平面上升,如果格陵兰岛上的所有的冰都融化,全球海平面将上升7米。冰川为什么在加速流动?因为人类活动,主要是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这些二氧化碳是由于人类燃烧了大量的化石能源。为了拯救地球,我们应该减少使用化石能源,减少排放二氧化碳!

这是我总结出的他们的逻辑,如果有错,那是我的问题。

下面,我再尝试从科学的角度重写一下这段话:

现在,气温无需再上升,格陵兰岛的冰川也会失去更多的冰,这个速度在增加,但速度为多少是科学家尚未断定的。同时格陵兰的降雪量也在增加,所以抵消了一部分流失。格陵兰岛冰盖的融化正在造成全球海平面上升。科学家预计,到2100年,全球海平面会上升1米,但2100年之后的事情都属于科幻。没人能说格陵兰岛的冰在可预见的未来会完全消失。现在认为,人类活动对于气候变化负有90%的责任。同时,在科学家的气候模型中,北极对温室气体的响应以及气候变化的因素中还存在许多谜题。北极并不是“天然地”就要有冰的:地球的历史上,北极海水在夏天曾经高达18摄氏度,北极曾经春暖花开。地球不需要我们拯救,如果一定要拯救什么的话,那是我们自己。

好吧,我承认,最后一句话不属于科学研究结果。在我看来,就气候问题做出一些事实判断很容易,但如何理解和行动是另外的问题。从事实判断到价值判断是危险的推理过程。

这样说来,科学和环保的差别,是不是在于前者强调事实判断后者充满价值判断呢?比方说,科学家说北极海冰中“当年冰”很多,这个现象是“重要的”,因为当年冰在夏季最容易融化。“重要的”当然也是一个价值判断,但它的本意是说这个现象值得科学研究予以关注,对气候模型可能有价值。而这个“重要的”翻译成环保语言可能就是“糟糕的”……扯远了,话题太沉重,一提两眼泪,咱们还是谈谈“中华黄永明龙”的事儿吧。

五 龙骨

发现龙骨是在我们第二次上岸期间。也就是在Humboldt冰川的南缘。

那天下午,我们乘坐小艇到了冰川旁的一块陆地,上去之后发现,可以活动的范围并不大。因为陆地被一百来米高的冰川围了起来,那冰川看起来就像是拉长了的国家大剧院。

活动范围不大,但可看的东西却是不少。我们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地面上有三个坟墓。每一个坟墓都竖起一个天然的石块做为墓碑。墓碑上好像隐约写着什么字,却又看不清楚。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墓里面是什么人?

我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给出了我的答案:如果你把墓挖开的话,一定会看到其中一个里面有一个穿着虎皮裙的尸骨,头上有一个铜箍,身边放着一根铁棒,这根铁棒可大可小;另外两个墓里面分别是它二师弟和三师弟的尸骨。

但是网易网友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有些人认为,变形金刚的火种源就埋藏于此。还有人认为,我们发现的是宝藏的入口。第三种看法是,每年只有特定的时间,阳光会直射到墓碑上,然后显示出藏宝图。

当时同行的人的猜测与以上都不同,他们认为这些可能是19世纪的探险家的墓葬。

不管这些究竟是谁的墓,他们选择的地方真不错。刚好背风,空气温暖,面朝大海。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是一片草地,其间有冰川融水形成的小溪流过,景色优美。我没有想到在北极会看到这么多的植物。

继续走一会儿,就开始发现骨头。最开始发现骨头的时候,我跟医生在一起。他捡起一块,饶有兴致地观察。我问他,这不是人骨吧?他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但又无法断定是什么动物的。

后来我与他分开,独自探索这片陆地。当我走都一个小山坡的脚下时,突然发现四下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同来的人了。耳朵里只有风声和冰川融水溅落的声音。我意识到,我走到了nowhere。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具白骨。

可以看出,这具白骨包含一个头骨,头上有两只角,然后是一个大约一米长的弯曲的脊椎,最后还有类似尾巴的结构。我连忙拍下照片,回到船上后,问了英国冰川学家Alun和探险家Eric,他们都没法断定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于是,我认为,只有一个答案了:这是龙骨!

由于是我最先发现的这具龙骨,网易编辑决定把这种龙命名为“中华黄永明龙”。我又一次感到好欣慰,这趟没白来。

其实,在龙骨之后,没走多远,我还发现了另一具头骨。大小跟一只鞋差不多,有着尖尖的嘴以及很多牙齿。船上的科学家Jason判断这可能是北极狐的骨头。

那么,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墓葬和动物骨头?真相,真相是什么?!

(“中华黄永明龙”的遗骸)

六 真相

在讨论真相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谈一谈……我们船上的厕所。

有人说,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是抽水马桶。我以前不理解这句话,直到27岁生日前夕。

船上的抽水马桶经常坏,症状是不抽水。这时就需要关闭厕所进行维修。每个星期都会有几次马桶坏掉的情况,好在船上一共有六个厕所,坏掉一两个并不太影响大家的业务。但是有一天,六个马桶全坏掉了。

在这之前,船长已经高度重视马桶问题了,曾经要求所有人不能缺席地到船桥开关于马桶安全的会议,他说的没法再明确了:“不能往马桶里扔任何东西,除非是你自己先吃下去的……如果你shit比较多,请分两次冲。”

但是马桶完全不体谅船长的累与痛,几天之后同时全坏掉。这时大家的业务只能在船尾半露天开展了。就此,我的体会是:每次如厕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不对大海撒尿,不知道自己尿少……

又扯远了。我想说的是,问题在于,这些抽水马桶为什么总坏掉?在强调了那么多次之后,还是坏,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有一个信念,就是某个现象(不是指“一类”现象)背后有且只有一套机制。换句话说,世贸大厦为什么会以接近自由落体的速度坍塌,一架波音757是如何在五角大楼上撞了一个直径五米的洞然后消失的,“极地曙光号”的六个抽水马桶为什么会同时坏掉,一定都分别有一个物理上的真相。

当无法得到这些真相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无力感。

北极的海冰就让我有一种无力感。首先,你觉得它很简单,就是冬天天冷了,海水冻出了一大块冰,覆盖在北冰洋上。天热以后慢慢融化,在9月达到最小面积。秋冬季节又开始冻结。如此往复。

但是,如果让你预测2009年9月海冰的面积,你能预测准吗?看一下2008年6月科学家们的预测,当年9月海冰面积的最小值从290万到560万平方千米不等。基于不同的模型,预测的值几乎相差了一倍。那么实际的情况是470万平方千米,与此最接近的一个预测是440万平方公里。

各个模型的计算方法不同,但没有一个模型能够完全准确地预测海冰的面积。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没有一个模型能完美地重现海冰消融的机制。

类似地,在冰川如何消融的问题上,至今也没有一个可靠的三维模型能够做出模拟和预测。冰川对各种因素的响应并没有被很好地理解,这也是为什么科学家们会来此进行研究。

在更大的气候问题上,科学家,或者说当今的科学有多大把握呢?很多情况下只能用概率来回答,所以我们在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IPCC)的报告上看到的都只是“可能性”。

船上的科学家预测,彼得曼冰川前缘会有一个像美国曼哈顿岛那么大面积的“冰岛”断裂出来。一开始,他们说这可能发生在7月3号到15号,但到了16号“冰岛”还是没有出现。

后来船上搞了一个竞猜活动,每人都可以下注押“冰岛”在哪一天出现,时间范围从7月末一直到9月中旬,时间精确到12小时。每一注3欧元/5美元,每人可以押多个时间,押中者获得奖池里所有的钱。

船上的气候学家Jason押了四注,分别是7月31日前半天、8月4日后半天、8月30日前半天和后半天。我斟酌了一番,慎重地押了两注,分别是8月5日前半天,和8月5日后半天。

我十分肯定我会赢的,原因对我来说太明显了:8月5日是我27岁生日。

(冰山的结构之丰富超出想象,这个冰山被我们称为甜甜圈冰山)

本文原载南方周末内刊《马后炮》,媒体转载需经同意。

本文作者的北极系列报道:

目击格陵兰的融化

北冰洋:死亡抑或新生?

北极的气候记忆

彼得曼冰川的断裂

格陵兰:一个输不起的赌局

漂在北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