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思友运用古方、经方治疗疑难病验案举隅
作者：康进忠
【关键词】 思友
【关键词】 心悸；尿潴留；脑血管意外；名医经验；关思友
河南省安阳市卫生学校关思友教授是全国第3批500名老中医带教指导老师、河南省继承型高级中医人才导师。悬壶40余年，执教30载，学验俱丰，深谙中医之精髓，临床辨证条理清晰，思路开阔敏捷，注重逆向思维。笔者现将关老运用古方、经方治疗疑难杂病验案介绍如下。
1 逆向思维，精于辨证
张某，女，31岁。2004-07-05初诊。小腹憋胀，胸部隐痛1年。自感脐上下气闭而不通，善太息，食欲不振，气短乏力，大便日行2次，舌淡，边有齿痕，苔薄白，脉沉弱。前医用疏肝理气之品，收效甚微。关老用补中益气汤加减。药物组成：党参30 g，甘草12 g，白术25 g，当归30 g，陈皮12 g，黄芪30 g，升麻12 g，柴胡12 g，砂仁9 g，乌药12 g。大枣、生姜为引，水煎服，日1剂。应用此方加减治疗月余而瘥。
按：清气在下，则生飧泄(大便每日2次)，浊气在上，则生月真胀(胸部隐痛，小腹憋胀)。故用补中益气汤以补中益气升阳。赵献可曰：“凡脾胃，喜甘而恶苦，喜补而恶攻，喜温而恶寒，喜通而恶滞，喜升而恶降，喜燥而恶湿，此方得之。”(《医贯?后天要论?补中益气汤论》)。砂仁通利三焦之气，倪朱谟曰：“砂仁，温中和气之药也。若上焦之气横逆而不干，下焦之气抑遏而不止，中焦之气凝聚而不舒，用砂仁治之，奏效最捷。”乌药行气疏肝止痛。
2 苦不堪言小便难，独辟蹊径保安眠
甄某，女，50岁。2004-03-11初诊。小便排出困难，不寐2个月。2个月前劳累后感受风寒，服用感康等药后表证已除，但小便排出困难，小便前后皆腹痛、憋胀不适，尿频。多次查尿十项加镜检未见异常，服用环丙沙星、三金片等药未效，转服八正散之类亦未见明显好转。刻诊：小便排出困难，小便前后皆腹痛、憋胀不适，尿频，咽干口渴，视物昏花，纳呆，便秘，双脚喜热水烫，舌红边紫，苔薄黄，脉弦。方用四逆散加减。药物组成：枳实10 g，白芍药10 g，柴胡12 g，茯苓10 g，鸡内金15 g，牛膝15 g，桑寄生15 g，大黄6 g，黄芪15 g，甘草3 g。水煎服，日1剂。上方服至5剂诸症减轻，去大黄后继服10剂，小便利，睡眠佳。
按：《伤寒论》：“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四逆散是针对肝胃气滞、阳郁致厥所设方剂。该患者感受外邪入里致气机不畅，阳气内郁不能外达四肢则双脚喜热水烫；升降失常，清气不升则视物昏花；肝胃气滞影响水道通调，则小便排出困难，小便前后皆腹痛、憋胀不适，纳呆；水道失通调，津不上承则咽干口渴，不能下润大肠则便秘。结合舌脉总属肝胃气滞，阳郁闭阻所致。故用四逆散疏肝和胃，透达郁阳，加茯苓行水，鸡内金健胃，黄芪升清，大黄泄浊，牛膝、桑寄生疏经通络，活血补肾。
3 中风偏瘫，吴茱萸汤病退却
李某，女，55岁。2004-01-20初诊。因右上下肢麻木、软弱无力1个月，口歪流涎，舌麻，语言不利3日住院治疗。1个月前患者不明原因出现右上下肢麻木、软弱无力，查头颅CT示左侧内囊处梗死，静脉滴注血塞通、胞二磷胆碱，口服心脑康、肠溶阿司匹林等药后略缓解，口歪流涎，舌麻，语言不利，头晕，巅顶痛，四肢酸困，舌淡，苔薄白，脉弦。予低分子肝素钙皮下注射，静脉滴注葛根素未效。曾用天麻钩藤饮、知柏地黄丸加减治疗15日，仍未见明显好转，3日前因烦劳加重。关老详问病史，患者巅顶痛，头晕，四肢酸困已1年余，自服新速效伤风胶囊有效，因此批量购买服用。入院后静脉滴注需用热水袋缠绕输液袋以助温，否则全身难忍，平素恶寒喜暖。辨证为肝经寒凝，风湿阻络。方用吴茱萸汤加减。药物组成：吴茱萸10 g，党参21 g，大枣6枚，生姜10 g，小茴香6 g，地龙12 g，牛膝12 g，全蝎(研面冲服)16 g，白附子6 g。水煎服，日1剂。服3剂后自感巅顶痛明显减轻，口歪流涎、舌麻、语言不利、右侧肢体麻木软弱无力等症较前改善。上方剂量减半，加减治疗1个月而愈。
按：中风在本为肝肾阴虚，在标为风痰瘀阻络，而本病用祛风活血、滋阴平肝息风等药未效。关老从巅顶痛、恶寒喜暖等结合舌脉辨证为肝经寒凝，风湿阻络。用吴茱萸汤加减。柯琴曰：“吴茱萸辛苦大热，禀东方之气色，入通于肝，肝温则木得遂其生矣。苦以温肾，则水不寒，辛以散邪，则土不扰，佐人参固元气而安神明，助姜、枣调营卫以补四末。”(《伤寒附翼》)另用小茴香暖肝理气以散寒，白附子辛散驱头面之风，全蝎破风痰结滞，地龙有走窜之性，通经活络，牛膝有疏利之功。张山雷谓：“然凡属痿痹，本有湿阻、血衰两层。湿阻者，惟在驱邪而使之流通；血衰者，亦必滋养而助其营运。则牛膝曲而能达，无微不至，祛邪者，固倚以为君，养正者，亦赖以辅佐，所以痿弱痹著，骨痛筋挛诸证，皆不可一日无此也。”
4 不因循守旧，灵活运用
陈某，女，50岁。2004-02-08初诊。胃脘痞满，嗳气不舒，咽干疼痛2个月，曾服草珊瑚含片、吗丁啉未效。胃脘痞满，嗳气不舒，大便每日3次、略溏，咽干疼痛，干咳，口苦，气短乏力，夜寐尚可，善太息，舌淡紫，边有齿痕，苔薄白腻，脉数。患者反复强调因生气所致。笔者认为此属肝胃不和。治宜疏肝健胃，利咽。方用逍遥散加减。药物组成：白芍药20 g，当归24 g，柴胡12 g，茯苓18 g，白术10 g，甘草10 g，桔梗15 g，牛蒡子15 g，香附15 g，川芎10 g，薄荷12 g，枳壳10 g。关老将白术、桔梗、牛蒡子去掉，加牡丹皮18 g、栀子13 g、厚朴13 g、杏仁12 g。笔者质疑：“喘家作，桂枝加厚朴、杏子佳。故用厚朴、杏仁可以理解，而便溏慎用栀子豉汤，为何用牡丹皮、栀子而去另3味药?”关老意味深长地说：“‘治病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患者因生气所致，久之肝郁犯脾胃，中焦气机升降失司，肺失肃降而出现胃脘痞满、嗳气不舒、便溏、善太息、乏力、干咳等症。而咽痛、口苦为气郁化火。根据舌脉应辨证为肝郁犯脾胃，三焦气机失司。便溏为脾胃升降失司，故去白术，以防碍气之弊；桔梗虽能利咽，但其引诸药上行，影响疏通三焦的作用；牛蒡子治疗外感肺热引起的咽痛；本病为气郁化火，气有余便是火，加牡丹皮、栀子以除之，不可过虑其便溏，只要邪有出处即可。”笔者半信半疑，后随访证明关老之言正确。
(河南省安阳市中医院神经内二科 南阳 4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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