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较好的妇科医院:左撇子的成长指南:我是左撇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6:50:14


   

    左撇子的成长指南:我是左撇子

 

        作者:[德]赫尔曼·约瑟夫·左赫 

 


  前言(1)


       不费吹灰之力,我用左手就能完成!

       左撇子——一个最近几年才为人们所关注的少数群体。

    确切地说,我曾经是左撇子,而现在已经被改造了——我这一代(我生于1958年)的大多数左撇子的经历都是如此。

    以往我常常会这样说:除了写字以外,我能用左手做所有的事(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这个右撇子的世界里,我已经习惯了,并且能应付自如。几乎所有的仪器、机器、工具,从汽车到土豆削皮刀,都是为右撇子设计的。许多东西对于左撇子来说根本无法用,譬如一种带出水槽的汤勺。也许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但是在操作起罐器、缝纫机、手锯等其他工具时,左撇子都会很别扭。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几乎没有关注过这些问题,这也从侧面透露出一个信息:左撇子具有适应右撇子世界的能力。于是,人们开始从许多左撇子身上发现优点,譬如适应能力强,富于想象力等等。当然了,这些优点显而易见,否则,我们又如何能在这个颠倒的世界里很好地处理所有右撇子能够处理的复杂的琐事呢?

    我已习惯了用那些专门为右撇子设计的开塞钻开启一瓶葡萄酒、用右手给手表上发条、用右手使用鼠标,以及使用对于右撇子来说再“普通”不过的剪刀裁剪东西。而且我还穿着“普通”的、开口位于右侧的内裤——这种说法也许过于琐碎,但能够有效地“刺激”人们,以注意到左撇子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可喜可贺的是,今天已有了一些为左撇子特制的内裤,在这之前曾有天才的左撇子将“普通”的东西翻转过来,也得到了同样的效果。这些创造显示了左撇子们非同一般的想象力。

    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中学时代,使用剪子是一件多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在手工制作课上,我小心翼翼地用左手使剪子,同时提心吊胆——害怕被老师发现而受到惩罚。学生时代还有很多类似的窘况,也让我仍然记忆犹新。

    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写一篇作文,是有关船闸原理的一篇说明文,要讲述“船开入船闸——利用抽水泵提升船闸内的水位高度——船从更高水位离开船闸”这样一个过程。结果我的这篇作文得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零蛋,原因是在我的作文中,“向右”和“向左”是完全混乱的——这条船一会儿从这个方向来,一会儿又从那个方向来,按照我作文中的情况来看,这条船最后是朝着驶进来的方向原路返回了。我猜想,老师一定认为我没有理解船闸的原理,而事实上,我完全理解,甚至要比其他同学更精通,因为对于一个左撇子而言,迅速地理解事物的过程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但是,当需要用“右”和“左”来描述时,这种理解力便毫无用武之地了。

    孩提时代,有一次我曾对父亲说,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去考驾照——因为老是混淆左右。现在我虽然通过了驾照考试,但是向左或者向右却还是容易混淆——这使搭我车的同事们备感恐慌。现在,他们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于一边敲着车窗玻璃一边说“沿着这边走”,我知道他们指的是向右,因为如果没有提示我就会默认为向左,而“敲窗玻璃”的动作和“向右”的指令在我的大脑里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但另一方面,我又总能够找到正确的路线。即使没有交通地图,我走错、开错方向的情况也非常罕见——我的脑中有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方向盘”——几乎所有的左撇子都拥有它。

    说到开车,还有一段记忆:十年前我曾经在澳大利亚住过几个月,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从启动汽车的第一秒钟开始就非常顺利。在车流中,我享受着靠左行驶的交通规则,不再混淆向右或向左的方向了。然而好景不长,一回到欧洲,我就几乎在驾驶中丧命,当时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也把在路上行驶的其他车辆弄得不知所措。我的亲身经历很有前车之鉴的味道,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对左撇子进行改造是多么危险!对这一点,专家们已经一再地提出警告了。

    大学假期,我曾去建筑工地工作。在那里我非常受欢迎。一大早,我刚刚来到工地上,就有工人叫我——总会有一些右撇子无法触及的角落,或者右撇子无法拉紧的管线。而这些,便是我大显身手的地方了。
   世上有右撇子能做得更好的事情,也有左撇子能做得更好的事情,这本书就是关于后者的。

    为什么我们用右手

    世界是为右撇子而设计的——从电话亭、工具、汽车、家居用品、照相机到男士内裤,还有餐桌礼仪以及各种欢迎仪式。有一条潜在的规则普遍存在:向右是正确的。

    但是,这些现象是如何产生,规则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为什么95%以上的人用右手写字?要找出其中原因,就必须深入了解和分析人类的进化史。

    先让我们来看一看以下观点。

    观点之一:公元前2000年初期,青铜器时代开始了。仰仗青铜器的开发和冶炼,冷兵器变得更加精良,随之而来的是不断的战争。战争,便是造成右手倾向的重要原因之一——对战士而言,用左手持盾以保护心脏符合身体结构。于是,相比持着长矛或其他武器的右手,左手得到的运动机会便少一些,久而久之,右手也就逐渐占据了优势。

    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青铜器时代都需要人们有一只占优势的手,因为这个时期发展出来的工具需要一只训练有素而习惯于运动的手。

    观点之二:与以上观点相对,威廉·卡尔文(WilliamH.Calvin)则将右手倾向的形成归因于妇女抚育孩子的需要。原始社会妇女在照料孩子的同时,还需要从事许多日常工作,她们用左手将孩子抱在胸前——大家都知道,这样能够使孩子安静下来。右手则用来工作,渐渐地,右手开始占据优势。

    在我看来,“原始社会母亲”这一观点要比“青铜器时代战争”更有说服力,许多证据表明,在原始社会,女人比男人承担着更多的工作。右手倾向是通过妇女慢慢建立起来的,孩子们模仿了母亲,而男人们也都曾经是孩子,他们同样延续了这一习惯。

    这两种解释都很浅显易懂,然而它们仍旧只停留在理论阶段,没有得到证实。

    左手倾向的未来

    让我们再回到现代社会。

    世界是为右撇子量身定做的,许多在右撇子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常常让左撇子苦不堪言。人们往往不会意识到,许多在他们看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工作,放到左撇子头上也许就是大麻烦。左撇子不得已而妥协于种种不公正,忍气吞声地生活在这个“右边世界”里,大多数“普通”人也不自觉地忽略了左撇子的“不幸”。与此同时,他们也忽视了另外一点——左手倾向也带来了右撇子无法比拟的优势和机会。以下统计数据揭示了一些有趣的事实:

    天资超群者中左撇子的比例,比总人口中的左撇子比例要高,譬如在“国际最高智力人群协会”成员中,左撇子的比例要双倍于其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不过,在低能人群中,左撇子的比例似乎更高。

    律师、建筑师和艺术家中左撇子特别多。

    左撇子中金色头发者双倍于深色头发者或红发者。同时,左撇子中的白化病患者比例也较高。

    双胞胎会产生很多左撇子,单卵和双卵双胞胎中出现左撇子的几率相当。一对双胞胎都是左撇子的情况非常少见。

    左撇子的音阶辨别能力较强,比右撇子更容易成为音乐家。

    表面看来,左撇子的单身者比例较高。

    在加纳的某些部落,左撇子不可能成为国王。

    左撇子素食者比例较高。

    与一年中的其他月份相比,三月到六月出生的婴儿左撇子的比例更高。

    一般情况下,左撇子在经历脑部创伤或中风后,比右撇子恢复得更快更好。

    左撇子英文打字速度会比右撇子快,因为最频繁被使用的字母A、E、R、S、T都位于键盘的左半边。

    左撇子(尤其是没有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可以写出更好的反写体。

    本书的宗旨在于同时帮助左撇子和右撇子。对于左撇子而言,它可以让自己对于左手倾向更有自信心;对于右撇子而言,则能使他们更好地理解左撇子。总之,本书提供了一个关于左撇子深层的知识,许多方面与以往的认识完全不一样,阅读它会使我们不再对左撇子的特殊天赋视而不见!

    左边就是“拇指在右边的地方”——谁不知道这句谚语呢?但是,它真能作为我们孩提时代的指南针吗?真的能够帮助我们一劳永逸地分清楚左右吗?对我而言并非如此。

    这个谚语是可疑的,其实,左或者右往往是由观察者的位置决定的。有关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人们如何描述一尊雕像的位置来说明。一个人说米开朗琪罗的圣母像望向右边,另一个人则认为她在向左看。事实上他们两人都是正确的,面对着雕像的人,他看到圣母像望向左边,而从雕像侧面观察的人则看到圣母的目光朝向右边。

    同样的情况也常常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大衣究竟是挂在门的左边还是右边?答曰:当人们向门外走时,它挂在右边;而当人们朝门里走时,它则在左边。也许情况相反。

    因此,绝对的左和右本来就不存在。左和右的存在是一种社会活动,而非一种自然现象,它是纯粹的思想产物、虚构的概念,往往取决于一个标准的参照方向,譬如视线、行驶方向、河水的流向、道路方向,它们是定位和找路的辅助工具。

    如果把世界反过来,人们也可以这样认为:“左边就是‘拇指在左边的地方’——右边就是‘拇指在右边的地方’。”
  既然万物都有其两面性,作为方向指针的右和左根本不存在——那么究竟哪一面才是正确的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来查阅有关词典。

    从字源发展史来看,“向右”(rechts)这个词和“正确的”(recht)、“对的”(richtig)密切相关。它来自古高地德语和中古高地德语中的词“reht”,确切地说,来自日耳曼语的“retha”(意为“右边”、“直的”和“正确的”)。它还与印度日耳曼语的“reg”(意为“操纵”、“对准”、“领导”),以及拉丁语的“regere”(意为“管理”)等词相近。联想到今天的社会环境,谁是统治者就毋庸置疑了——那就是右撇子。

    而“向左”(links)这个词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在古高地德语中,有一个表示左手的名词“lenka”。形容词“link”或者“lenca”则是从中古高地德语才开始为人们所熟知的。这两个词与古瑞典语中的“link”相同,其词义相当于“跛的”。新瑞典语中的“linka”代表“跛足行走”和“蹒跚而行”,而“slinke”则表示“踉跄”、“哆嗦”、“跛行”。“link”一方面是“recht”的反义词,另一方面它也具有“笨拙”和“迟钝”的含义,并且在15世纪出现了“笨手笨脚的”(linkisch)这个词,从这时起也有了副词“左”(links)。英语中的“left”除了表示向左之外,还有“瘸”和“无力”的意思。这同样适用于法语词“gauche”,这个词同时还代表“摇晃不定的”。

    这两个词的发展历史显示出,“向左”(links)无一例外地使人联想到一些负面和消极的东西,相反,“向右”(rechts)则总是跟一些正面积极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同样,在众多民间俗语和谚语中,一般情况下,向右和向左分别代表着褒义和贬义,这一点十分明显。

    譬如人们如果说“一个人有两只左手”(JemandhatzweilinkeHnde),便是暗指此人笨手笨脚。当然,这种说法肯定是右撇子发明的。

    当我们认为一个人的人生道路正确时常常会说“他正处于‘右边的(正确的)’道路上”(Erbefindetsichaufdem“rechten”Weg)。

    我们都试图使自己出色地“应付自如”(“zu-recht”kommen)。

    被某人“视而不见”(“linksliegen”lassen)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见到一个闷闷不乐的人,我们会问他早上是否“用左脚站起来”(mitdemlinkenFuaufgestandensein,意指大清早就情绪不佳)。

    “从左边来的”姐妹或者兄弟,意指一个非婚生的异父(或异母)姐妹或者异父(或异母)兄弟。

    不少迷信的人在看到一只黑猫从左边横穿道路时,还是将这视为噩兆。

    下列常用短语表明,带有“左”(link)的词,常常是否定或贬义的:

    linkisch笨拙的

    jemandemlinken欺骗某人

    einlinkerTyp一个不老实的人

    dasmacheichdochmitlinks我干此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jemandemlinksliegenlassen冷落某人

    dielinkeSeiteeines一件衣服的左侧

    Kleidungsstckes(Innnenseite)(不可见的一侧或内侧)

    与此相反,带有“右”(recht)的词,则多用于积极正面的含义和构词中:

    rechtschaffen诚实的

    dasRechtetun做得对

    aufrichtig,aufrecht坦率的、正直的

    aufdemrechtenWegsein在正道上

    rechteSeiteeinesKleidungsstckes一件衣服的右侧

    (Sicht-oderAuenseiten)(可见的一侧或者外侧)

    rechtglubig正统的

    rechtzeitig及时的
在基督教发展的漫长历史中,“左”和“右”这两个概念也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基督教对“左”和“右”的褒贬态度首先出现在《圣经·新约》的一些段落里——在《马太福音》中这样写道:

    “他把绵羊安置在右边,山羊在左边。于是,王要向那右边的说:‘你们这蒙我父赐福的,可来承受那创世以来为你们所预备的国。’……王又要向那左边的说:‘你们这被诅咒的人,离开我,进入那为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预备的永火里去!’”(《马太福音》第25章,33—35,41)

    在这里,右边被视为好的和正确的一边,那里理所当然地站着圣子。耶稣是这样说的:“后来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那权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马太福音》第26章,64)

    然而,在圣经中的这种唯右独尊的模式也并没有前后一致地保持到底。人们也找到了一段将“左”和“右”相提并论的话:

    “耶稣说:‘我所喝的杯,你们必要喝;只是坐在我的左右,不是我可以赐的,乃是我父为谁预备的,就赐给谁。’”(《马太福音》第20章,23)

    这些章节,一部分在《旧约》中已经出现过,而《新约》引用了下来。产生了这样的习俗,即直到今天,右侧仍被当做首席,因为根据《圣经》,力量和成功总以某种方式和“右”联系在一起。

    二战期间曾有这样一段逸事:罗斯福总统和丘吉尔首相拜访沙特阿拉伯萨乌德国王(IbnSaud,1876-1953,沙特阿拉伯的建国者),并按照礼节彼此交换了礼物。丘吉尔带给东道主的礼物是一辆带防弹装置的劳斯莱斯轿车。这件礼物既安全又摩登,国王深表欢心。然而在这之后,国王始终一次也没有用过这辆车。

    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这辆车像所有的英国车一样,其方向盘位于右边,这就意味着国王不得不坐在司机的左边。这种情形在一个以右为尊的世界里是无法想象的。萨乌德国王失望地将这件珍品送给了兄弟阿卜杜拉——他的兄弟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在意。

    这件事可以说是英国的一个一级外交失误,如果丘吉尔事先用一点儿时间来思考一下,这种错误本是可以避免的。

    为什么基督教将右看做是积极的,而将左看做是消极的呢?其中一种解释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基督教堂的建筑方式——从建筑学的角度——就会发现教堂是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而建的。清晨礼拜时,阳光透过教堂圣坛的窗户,将整个教堂照亮,教徒在神圣的光芒笼罩下,虔诚地祈祷。善男信女们面向东方,背向西方,右边是南方,左边是北方——太阳永远不会出现在北边,所以,左边便是阴暗的一面。

    中世纪时期,许多教堂入口都有所谓的“提帕农”(Tympanon,拱圈与拉梁之间的拱形部分),这一部分也是根据以右为尊的原则建造的。位于大门上方的这个拱形部分刻满了神的故事,向来访者传播宗教精神。无论是在夏特儿、巴黎、斯特拉斯堡、科隆、弗莱堡、克吕尼,还是在第戎,所有教堂的“提帕农”石刻所描绘的审判场面,坏人总是被塑在左边,好人则站在右边。它象征着坏人跪在阴面,好人站在阳面,坏人在黑暗里,好人则在光明中。

    需要说明一点,这样的象征布局,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和“左”“右”建立直接的联系,人们本来只是根据方向——北方和南方——来确定的,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光线和阴影。而最根本的原因则是教堂大门的朝向。

    “提帕农”的布局有十分严格的规定,每一个“提帕农”都必须有一个犯人被钉上十字架的场景。从观察者的角度看,和耶稣一起被钉上十字架的那位好犯人被塑造在了右边——也就是阳光普照的南半侧,那位坏犯人则位于耶稣的左边——也就是阴暗的北半侧。(请注意:从观察者的角度看!)

    这些石刻的“提帕农”后来成为基督教绘画的范本,画家们保留了其基本布局。在许多著名的殉难图上,从观察者的角度看,好犯人一般位于耶稣的右边,而坏犯人则在其左边。作为教堂圣坛的装饰,这些画的结构往往与教堂的总体结构方向相对应。然而今天这些画被悬挂在了博物馆的墙上,其南北准则也就无法遵循了,人们只能说“左”道“右”。于是,伴随着宗教意识的传递,人们便慢慢地将左手倾向与盗窃、说谎等犯罪行为联系在一起了。在右手倾向的统治地位的确立过程中,基督教的传播至少起到了一种推波助澜的作用。
  围绕“左”和“右”有许多迷信的说法,譬如一些人如果患了感冒,就认为只要在自己左脚穿的袜子上闻三下,就可以痊愈——只可惜袜子并不会许诺康复的日期。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中国传统的说法,而在欧洲许多地方情况要复杂得多。如果眼睛发痒,不仅关系到哪只眼睛,而且还涉及发痒的时间。如果左眼在下午饱受瘙痒之扰,那么就会遇到令人高兴的事;而同样的时间,右眼发痒的话,情况便恰恰相反——会遇到令人不快的事情。但如果发生在上午,一切则都要倒过来,左眼发痒就会见到不快之事,而右眼发痒会见到高兴的事——如此复杂,恐怕要找一位萨满巫师才能搞清楚。

    类似的荒唐说法也体现在宣誓上,很多人在起誓的时候言不由衷,同时又害怕到时候遭到上帝的惩罚,于是,对于如何起假誓而不受惩罚,流传着五花八门的说法。有一种说法是:只要在宣誓过程中将左手放在裤兜里即可;另有说法称:用左手触摸外套上的一颗扣子即可。为了防范这样的行为,一些地方要求人们必须用左手发誓,另外一些地区规定如果发现左手有可疑的动作,便宣布宣誓无效。

    许多类似的荒唐传闻在今天依然有其影响,譬如有些人便认定左撇子比右撇子有着更强的犯罪倾向。然而事实上,关于左撇子和右撇子谁的犯罪比例更高,至今还没有认真研究。

    在爱情和男女关系上,也有许多关于左撇子的稀奇古怪的说法,这些说法带有明显的偏见,而且十分荒诞。譬如在一些宗教中,左手被认为是不洁之手,也是性爱游戏之手。这种观点根本无法得到证明,充其量与一些地方的卫生习惯有关,一般是那些早餐前无法用流动水洗手的地方。性是非常私密的事情,我们无法想象哪个地方会明文规定在性事中双手的分工。

    作为左撇子,我们高兴地看到,理性主义向我们张开了怀抱,许多对左撇子的不公正的荒唐说法在今天已经被人们丢弃了。

    然而比以上内容更有趣、更有意义的是:左撇子究竟是什么,其特征是什么,他们和右撇子的区别在哪里?

    虽然我用左手写字,但是没人能在初见我时就认出我是左撇子。无论在银行、邮局、加油站、餐馆,在所有需要签字的地方,我都以右撇子的形象出现;对别人表示欢迎时,我会向人们伸出右手;我开的是一辆右撇子汽车……只有那些经常与我一起泡酒吧的人才会偶然发现:我的啤酒杯和葡萄酒杯会经常偷偷跑到左边;他们会吃惊地看着我灵巧地用左手涂抹面包;与我面对面坐着的吸烟者也许会发现,烟灰缸无论在他那边,还是在我这边,都会放在“正确”的手前。

    从字面上就能得知,左撇子是一个用左手做事的人,其他人则通常用右手做事。因此,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人们很容易分辨出一个人是否是左撇子。

    现在我们似乎知道什么是左撇子了,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吗?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

    “左撇子”虽然是一种从表面就可以观察到的现象,但这现象背后却还隐藏着很多复杂的内容。

    各种研究表明,左手倾向代表着一种特定的人类类型。与右撇子相比,左撇子具有另外一种感觉系统和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并由此发展出完全不同的性格特征。

    在右撇子的世界中,左撇子常常显得不太灵活;民间俗语中,各种各样不良的评语,如不可靠、不正直,也常常被强加于左撇子。对左撇子来说,社会的歧视,远比生活的不便更加让他们痛苦。

    更令他们伤心的是(这依然是左撇子的控诉),很多的脑研究者和心理学家也为这些看法推波助澜,他们草率地断言:左撇子更容易患上酒精中毒、哮喘、花粉热、糖尿病等病,更容易失眠、自杀、犯罪甚至低能。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世界上的左撇子岂不是会越来越少?显而易见,左撇子如果真的同时有了这些毛病,肯定是活不成了。如果这样还有人能活下来的话,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奇迹了。

    但事实上,左撇子在今天的出现和一百年前、一千年前或者一万年前相比,看起来既不多也不少。如果这些不是奇迹的话,我们只能从中得出这样的结论:人们给左撇子描绘的画像并没有参照真实的情况,或者说是有意地歪曲了,而实际上,左撇子只是和右撇子一样生活在地球上的一群普通人。

    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世上存在着左撇子,也存在着右撇子,他们共同存在,互不相同。起决定作用的是大脑——人类最重要的控制和感觉器官。
 脑是中枢神经系统的一部分,脊椎动物的脑位于头骨中。人类的脑是一个团状物,由粉红和灰色相间的组织组成,重约1300克。人脑由神经细胞组成,大约有100亿个,它们互相链接在一起,共同完成所有的思维功能。

    除了神经细胞(神经原),脑还包含有神经胶质细胞、血管和析出物质的器官。人类绝大部分生命功能,例如运动、睡眠、饥饿、口渴等,都由脑控制。脑几乎是人类所有生命功能的控制中心,没有它,人就不可能生存。人类所有的感受,例如喜爱、憎恨、恐惧、愉悦和哀伤等,也都由这里产生。除此之外,身体其他部分的神经信息和从外部环境中传来的大量信号,也都由脑集中接收和处理。

    观察脑的外部结构,人们会发现,脑由三个部分组成:大脑、小脑和脑干,它们彼此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脑干位于大脑和脊髓之间,包括位于中脑、脑桥和延髓之间的一切组织。在人的胚胎发育过程中,脑干主要从前脑、中脑和菱脑中形成。脑不仅由头骨很好地保护着,而且还被三个膜层,即多层脑膜包围着。多层脑膜的外层被称之为硬脑膜,表面光泽很好,有良好的抵抗力。中层是蛛网膜,松松地包裹着脑,但不延伸到脑表面的沟回中。最后是内层,被称为软脑膜,它由很多特别细小的,和脑表面联结在一起的血管组成。

    大脑

    大脑是人脑中最大的部分,体积约占整个脑团状物的85%。大脑有极端复杂的外层和高度发展的外皮(大脑皮层),依靠这些,大脑能够接收和处理大量的信息,这也是人类在智力上胜过其他动物的根本原因。大脑中间有一条沟纵,将大脑分为左右两部分,这两个部分通过一束神经纤维,即胼胝体得到联结。大脑左右两半球的重要信息都通过胼胝体进行交换。

    小脑

    小脑位于头的后部,大脑下面。它也分为左右两个半球,中间通过小脑蚓部联结。小脑通过三个神经束与脑的其他组成部分保持联系。小脑协调着人的身体各部分,使人在运动中能保持身体协调,是人类运动平衡的控制中心。人下意识地肌肉收缩,例如保持某种姿态,也是由这个关键的脑组成部分操纵的。所有的身体运动,从踢足球到拉小提琴,都依赖于小脑。

    脑干

    脑干由中脑、脑桥和延髓组成。

    丘脑是大脑皮层收发信息的重要中转站。所有的感官感觉(除了嗅觉),在传送到大脑之前,都要首先经过丘脑中独有的核——神经细胞群。

    丘脑的下方是下丘脑。下丘脑控制着人体许多重要的机能,特别是那些对人类生存和繁殖起决定作用的机能:吃、喝、睡、调节体温、感觉变动以及性。除此之外,下丘脑还经由非自主神经系统调节着内部器官的活动,它与脑垂体有着密切的关联,同时和网状结构(脑干中的一个操纵中心)共同工作。

    中脑的主要职能,是将视听信号经由视觉及听觉的神经轨道继续传导。中脑的另外一个职能是感觉身体的疼痛,并对自身的疾病造成的不适感进行监控。

    延髓中包含着第9、第10、第11和第12脑神经的开端。延髓中上传和下载的神经纤维传送着脊髓和脑髓之间的神经冲动。在延髓中还分布着对心脏跳动、血管收缩、呼吸和呕吐等下意识活动起决定性作用的控制中心。如果这一部分受到损害,一般情况下都会导致人立即死亡。

    大脑皮层

    从字面上就可以知道,大脑皮层就是指大脑表面的皮层。大脑皮层位于大脑表层,厚约二至三厘米,呈灰色。大脑皮层包裹着脑的两个半球。生理学家和神经病理学家指出,大脑皮层各个部分主管着不同的功能。例如,有的区域主管运动,有的区域主管感觉,有的区域主管记忆等。解剖学研究使大脑皮层上的“叶”、“回”和“沟”得以命名。

    直接位于中间的沟背面的大脑皮层区域,接收着来自皮肤和皮下感官的神经冲动,是一个躯体感官区。

    在这里,众多感觉——例如触觉和味觉——得到了进一步的处理:躯体感官区上方的部分对足尖的感觉非常敏感;下方的回则主管面部的感觉;听觉区位于颞叶上部的回中;视觉区则位于枕叶中;嗅觉区位于颞叶的内前段中;另外还有一个主管语言的特殊区域叫伯洛卡中枢(语言中心),直接位于运动区域的下面,人们说话时,伯洛卡中枢便操纵着嘴部和咽喉的运动;位于视觉区和听觉区之间的区域则主管着理解语言的任务。

    大脑皮层靠近前额的部分是意识区域,这里是智力和记忆力产生的地方。一个感觉印象——例如偶然看到的一个陌生物体形象,传递到大脑皮层的意识区域后,便会短时间地,或者是作为记忆而长时间地在脑神经细胞里被储存下来。人们第二次见到这个物体时,存储的记忆就会被唤醒,人们就会认出它。童年时的许多琐碎细节,人们到老了以后仍然历历在目,就是记忆的作用。由此可见,记忆是多么强大。

    脑的两半球共同工作,指挥着身体的活动。两个脑半球分担着不同的任务,而且在每个半球内,对所承担的任务又有高度的分工。需要注意的是,两个脑半球所管理的身体部分是恰好交叉的,即左半球管理右侧身体,右半球管理左侧身体,例如:触摸右侧身躯,左半球的躯体感官区域会感觉到;举起左臂时,右半球的运动机能区中的神经细胞便会被激活。如果一侧半球受损,另一侧身体的感觉和运动机能就会受损或丧失。大多数人的大脑都是左半球占据优势,所以右撇子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左撇子。

    左撇子、右撇子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这样一个有趣的事实:人脑分成左、右两个半球,这两个脑半球以交叉的方式管理着身体的左、右两侧。就是说,身体一侧受到刺激时,将由相对一侧的脑半球进行处理;对肌肉运动的指令,也由相对一侧的脑半球发出。

    由此可以看出,大脑两个半球不仅管理着不同的生理机能,而且也拥有截然不同的分工区域。这几乎涉及到所有领域:接收、处理信息,感情和感知,对突发事件的反应,逻辑思维,记忆的整理……

    人们如果对脑的结构和功能进行观察,就会清楚地看到其中的关联是多么复杂。深入研究这一点,对于进一步认识左手倾向和右手倾向有着重要的意义,因为两个脑半球功能之间最根本的差别在于:左半球(在感觉和运动上控制着身体右侧)掌握着分析、逻辑、语言的思维,并且直线地,也就是说依次序地运用它们;而右半球则偏向综合的、整体的思维,这种思维关系繁杂并且是同时进行的。

    这就是说,左、右半球在根本上是互不相同的,也不一定哪个更强大。每个人左、右半球都有一侧占优势:在左撇子那里是右半球,而在右撇子那里则是左半球。

    这样,人们已经很清楚了,左撇子与右撇子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由脑决定的。心理学家芭芭拉·萨特勒(BarbaraSattler)于是说:左手倾向和右手倾向是由脑子的两种不同的机能所产生的,因此导致了左撇子和右撇子有着不同的感觉方式。

    在更进一步的探讨之前,我们先来探究一下这个问题:左手倾向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成年人中,占绝大多数的是右撇子,而只有极少数是左撇子。这在全世界所有的种族和国家中都一样,而且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甚至从石器时代开始的许多工具,就已经是为右手定制的了。从人类有史可考的时候开始,右手就一直被优先使用。

    但在对婴儿的观察中,却会发现情况不大一样。英国卫生部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一至三岁的儿童,两只手的使用频率基本上是一样的。在实验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婴儿在某一天用左手拿起了一个玩具,而几个星期后,面对同样的情况,他使用的却是右手。看起来,这个婴儿似乎还没有决定使用哪只手,他的两侧身体都同样灵活。

    不过事实并不仅仅如此。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有关人员对此作了更系统的研究,结果发现:一个婴儿在成长中,会交替地使用左手和右手,并且遵循着一个完全特定的顺序进行转换:

    12周:人们递给他一件物品,他会向这件物品伸开双臂。通常是随机地使用双手,或许左手活跃些,或许是右手。在这个年龄段里,婴儿们的某一侧身体也许会显示出极微弱的优势,或者也可以说对两侧仍是一视同仁。手臂的动作还没有明确的目的,受到意识控制的张臂和抓取动作也还没有开始。

    16周:能有选择地伸出一只手并抓到递过去的物品了。这个年龄段的婴儿,大部分都偏爱左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以后将变成左撇子。一些婴儿在这一阶段的测试中,仍然轮换使用两侧的身体,并且最后停留在了“第二选择”上。可以看出,他们在进行尝试,以选择更合心意的一侧。

    20周:继续偏爱左手,但不再转换两侧了。他们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

    24周:左右倾向又变得混乱,婴儿又开始使用双手抓住递过去的物品。

    28周:重新出现单侧倾向,但这一阶段偏爱的是右手。在这个年龄段中,婴儿仍然会有许多不同的抓取方式,但右手已明显占有优势。在测试中,婴儿也会偶尔用到另外一只手,或者双手并用,这表明婴儿仍在尝试两种可能性。尽管如此,对右手的特定偏爱已经明显出现了。

    32周:婴儿重新用双手同时抓取东西。

    36周:单侧倾向再度出现,左手重新被优先使用,双侧轮换的情况消失。

    40周:单侧倾向,右手重新占据优势。

    44周:延续40周时的情况。

    48周:一些婴儿偶尔还会使用左手,但是右手继续保持着优势。

    52周:在这一阶段,大部分的婴儿右手完全占据了优势。在此之后,婴儿时期结束。但在接下来的儿童时代中,左右轮换的“不稳定性”仍将继续出现。

    80周:仍然出现两侧身体交替使用,有许多双手并用的活动。

    两岁时:右手再次占据绝对优势。

    两岁半到三岁半:在这个阶段,儿童会对使用哪一侧作出最终决定。这次的选择才是他出生时便注定了的。但在决定前,他会经历一个过渡阶段。儿童开始偏爱某一侧,并且越来越明显。当他大约八岁时,人们就可以肯定地说,他在余下的生命中将是一个左撇子或是右撇子。

    这项研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左手倾向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说是遗传的。既然如此,左手倾向应该是一种劣势的遗传特征,而右手倾向则应该是优势的了。不过,这种结论却无法对为什么左撇子的数量如此之少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关于左撇子的遗传理论,我自己的家族遗传史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家一共有三兄弟,我是个左撇子,我的两个兄弟是右撇子。

    我哥哥的三个孩子中,有一个是左撇子;我弟弟的两个孩子中,也有一个是左撇子。

    在家族中向上追溯,可以发现,左撇子的遗传基因显然来源于我母亲的家族。我母亲的五个兄弟姐妹中,有两个是左撇子。她的五个兄弟姐妹各自建立的每一个家庭中,都有左撇子。

    再向上追溯,我的外祖母是一个左撇子,她共有四个兄弟姐妹,其中也有两个兄弟是左撇子。同样,在他们建立的每一个家庭中,也都必有左撇子成员——无论是儿子、孙子、曾孙还是重孙,其中总会有一个左撇子。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的是:这样的环境中,所有的成员都认为,左手倾向是“正常”的,没有人会去阻止,左撇子们能在这里轻松地生活。

    这样的家庭还有许多,但尽管如此,左手倾向是否取决于遗传因素,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

    心理学家兼左撇子研究专家芭芭拉·萨特勒指出:在右撇子的世界中,许多左撇子都曾被改造过,被成功改造了的左撇子,便与右撇子无异了。这样,许多被改造的左撇子充实了右撇子的队伍,右撇子的人数就大量增加了,这样,统计结果就非常不真实了。在对左撇子的研究中,人们不得不注意这个问题。

    如此说来,人们还不能肯定地说,左手倾向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早在童年时代,哪侧脑半球是占优势就已经决定了,但是惯用手与遗传的关联到现在为止还是未能被证实。唯一能肯定的是,左撇子的大脑右半球优势是不可逆转的,即使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同样也是右半球占优势。
  在右撇子的世界中,左撇子似乎总有点儿特立独行,这让右撇子很不舒服。其实,人们只要注意到左撇子的右半球优势,并顺着这样的思路考虑,一切就很正常了。那么,到底哪些功能位于右半球,哪些功能位于左半球呢?下页表中将进行说明。

    “直线思维”是指按逻辑上的顺序进行思考。人们可以把这种思维方式想象成一条直线,它从A到B,从B到C,从C到D……沿着一条直线走:A-B-C-D-……与此相对的,非直线思维则与此不同,它遵从一条主线,但同时也容许一些与主线没有直接联系的支流汇入,甚至容许偏离和倒退。直线的东西很多,时间的流逝就是一条直线,因为它是“依次”(一秒接一秒,一分钟接一分钟,一小时接一小时)被感觉到的。

    左撇子擅长综合思维、整体思维,这样的思维往往是主线和旁支同时展开,盘根错节又秩序井然,这要比右撇子的直线思维复杂得多,因为这种思维要将众多的信息和事件同时处理,并建立起复杂的联系。这种多维性,可以超越语言和逻辑而表达更多的东西。

    思维方式影响着表达能力,因为“我们的语言是直线的,它只是逐字逐句地顺序进行,而不能形成复杂的整体。逻辑—语言思维一般指的是能被语言承载的思维。毋庸置疑,右半球也进行着逻辑思考,但是这种思考的复杂程度,却大大超出了语言的承载能力”。

    抽象思维能力依赖于大脑左半球,右撇子左半球占优势,其抽象能力和逻辑性就明显要强。与此相对,左撇子则常常拥有出色的艺术思维才能以及良好的空间想象能力。凭借其惊人的方向感,左撇子能凭直觉把握空间和方位,而右撇子则需要求助于卡片或者城市地图。

    情感理解力也由右半球控制,这样使得左撇子更能够设身处地地去考虑他人的情感。这种能力甚至可以使他们重新体验或者共同体验他人的情感。因此,左撇子是极其多愁善感的动物,他们连人与人之间感情波动的蛛丝马迹都能感觉得到。

    对以上这些左撇子的特殊天赋,我本人便深有感触。

    但是,现实生活中,有时也会出现一些奇特的冲突:作为一个左撇子,我的语言中心落在了非优势半球中,照理说,我的语言理解能力应该是非常差的。

    然而,事实上,我却非常地热爱语言,而且我觉得学习语言是件相当容易的事。在这个过程中,左撇子所特有的整体思维能力使我受益良多。我永远都无法用语言向人们表达,我是用怎样的方式来“想象”语法的(枯燥的语法,在我的大脑中变成五颜六色的,多维的,分别放在许多缤纷的盒子里,同时形状各异),以及我是如何将几种语言立体地学习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这种综合、整体思维的帮助下,我可以很好地掌握语言。如果我能把这一神奇的学习方式系统地传达出来,那该有多好!有了它的帮助,我想其他人也能够很轻松地学习语言了——但可惜的是,这一切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伟大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Einstein),他便是一个著名的左撇子。爱因斯坦之所以能提出伟大的相对论,很可能要归功于他所具有的左撇子的特殊天赋,正是由于大脑右半球的优势,使他不拘泥于陈腐的数学定律,而是从更高的角度,进行天才的“整体”思考,同时能更加游刃有余地处理一般的逻辑问题。

    逻辑思维能力依赖于大脑左半球,这不是左撇子的优势,但并不能因此说他们对数学毫无天分。在数学研究中,有一种有趣的情况——数学家们也把某一个数字范围称为“区间”。例如,“从1到100的数字区间”或者“从1到1000的数字区间”。这就证明了,数字的思维和空间的思维在某种情况下也是可以相通的,于是,数学思维转变成了空间思维,左撇子对数学的理解便毫无问题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在这些“数字空间”中做到如鱼得水。不要忘了,左撇子的空间想象能力是非常优秀的。

    不过,当面临高等、抽象的数学时,情况又不同了。此时左撇子的空间想象能力就变得没有用武之地了。左撇子所擅长的是把抽象的概念想象成具体可感的形象,然后把它们以某种方式立体地嵌入自己的思维体系中,从而掌握抽象的情况。
但这样的方式在高等数学中却是行不通的。这时,拥有抽象思维天赋的右撇子们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他们不需要对抽象的数学进行形象化的想象,也不需要把直线的概念变成三维的空间,外部的事件无须改头换面,便可以直接被右撇子拿来随意摆布。他们可以巧妙地处理和运用众多纯抽象的数值、数字及关系,这一点只能让一个左撇子头晕目眩。

    我本人就曾在中学的数学考试中一败涂地,不过我的计算能力——尤其是心算的能力至今仍是很强。这与我在学习语言时的情况一样:我“用某种方式”想象数字,但是我无法向人们详细解释是怎样的方式。我的脑子里有着许多10个为一排,50个为一组的巨大的黑板,但是我也会“照亮”这些黑板,勾画它们,向前看去,用不同的光线对比来感觉各种抽象的运算……这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人们最好能够把它想象成一个算盘,或者是其他的利用具体物件标记数字的老式计算工具等复杂系统。但是它的确起着作用,而且还非常地好用。

    同样,我对历史也有一种不可言传的空间想象能力。这种想象,存在于我的内心,像一条条数学射线一样分开,我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见它”。各个时代以不同的颜色区分开来,但是我永远也无法说出,我用的是哪些色彩。这束历史射线的状态,在某种程度上与我内心的“运算”系统基本相符,但是,这束历史射线是一维的,就像历史本身一样。我可以“点击”某个单个的数字,然后与那个数字相对应的历史就会变得鲜活起来。

    同样,对音乐,我也有着独特的感受,这也是和我的右撇子朋友们很不一样的。我总能敏锐地感觉到音乐的存在,一般人很难注意到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我却能很准确地捕捉到。我对旋律的记忆能力也很棒,之前在某处偶然听到的音乐,我都能准确地哼唱出来。交响乐虽然是无法唱出来的,但是那复杂而伟大的声音却能够整个地在我的脑海里重现,甚至几乎所有的声响都能以一种无法言传的形式“音乐”地向我袭击过来,当这些声响是人为的乐音时,就会变得尤其的美妙。

    几年前,我经常去同一家餐馆吃饭。非常频繁,而且总是很愉快。因为,从我第一次走进那个餐馆开始,那些女招待们“出众”的美妙的声音就在第一时间打动了我,于是我便本能地对那家餐馆产生了特殊的好感。

    后来我认识了餐馆的老板,这才惊奇地发现——他也是一个左撇子。于是我找到了答案,我很肯定,他是纯粹凭左撇子的特殊感觉来选择雇员的——根据一种“音乐”的观察角度和标准——虽然他并没有向我说起,但我觉得这是确信无疑的。几年之后,当我再次踏入那个餐馆时,我的推测又从反面被证实了——老板已经换了,雇员们也不一样了——而在这里,我也不能再听到那些悦耳的声音了。

    我只是众多左撇子中的一员,而我的个人经历也不具备很强的普遍性。但从我的经验出发,左撇子和右撇子的确拥有不同的性格结构,以及各自典型的行为方式。以下的两个表比较直观地反映了这一点。

    以上两个表中所列出的情况基本符合事实。

    根据这两张表,人们可以问问自己,对自己进行评价。你将自己归到哪一栏?你的脑子感受到了什么?你如何应对?你的敏感度如何……你可以根据这些列表检查一下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这是判断自己脑部优势的第一步。
在前面,我们对左撇子已经有了一个一般性的了解。现在,我们要对左撇子群体内部的不同类型进行分析。左撇子的形成原因不尽相同,据此,左撇子可以分为先天型、后天型、病理型和伪左手倾向型。

    先天型,即基因型左手倾向

    基因型的,也就是与生俱来的左手倾向。这种类型是最基本的一种类型,这种类型的人从出生开始就确定了左手倾向,他天生就是个左撇子。他们中的一部分被改造成了右撇子,一部分有幸没有被改造过。

    后天型,即表现型左手倾向

    一个人在一次事故或者一次生病中失去了右手,或者因为脑溢血或脑肿瘤而造成左脑损害,导致右侧身体运动障碍,所以必须学习使用左手。于是,一个这样的人被视为后天被迫成为左手倾向的人。

    病理型左手倾向

    病理型左撇子的情况一般是这样,从出生起大脑左半球就受到了干扰,所以右半球不得已而负担了大部分的工作。病因也可能是正好位于两个半球之间负责联接两半球的胼胝体受损,导致了左半球的功能障碍。

    伪左手倾向型

    伪左手倾向型是指一些被改造成左撇子的右撇子,这种类型较少出现。这种情况中,将右撇子改造成左撇子的原因则既不是疾病也不是残障。例如,当孩子在绘画和写字时右手如果很紧张,老师也许会告诉他,可以试试使用左手,于是,伪左手倾向的情况就可能会出现。

    在讨论左撇子的特殊表现时,人们往往把注意力集中在左手上。其实,不仅仅是左手,人们还应注意到,左撇子的身体其他部分也一样是左侧占优势的。这适用于:

    耳朵/脚和腿/眼睛/声带/舌头/味觉/静脉/旋转侧/触觉

    如果一个人仅仅是优先使用右手,则并不能代表他的整个右侧身体都占据优势。

    必须同时考虑的是,手和脚是被相对一侧的脑半球交叉控制着的,但有些器官——例如眼睛,则是由脑的两个半球所共同控制的。

    今天,人们不再简单地把左撇子看做是右撇子的反面。事实上,二者的区分比想象的更加复杂。右撇子的脑子各区域的分工更加明确和严格,而左撇子的脑子各部分的分工则相对模糊一些。这一点具有很多特殊意义,例如,在经历中风后,左撇子要比右撇子更容易康复,并且更容易重新获得已经丧失了的部分功能。左撇子是人类的一种不规则变种,他们的特殊天赋还将陆续被人们发现。
 左手倾向的女性要比男性多吗?表面看来,似乎确实如此。一般来说,女性的直觉的确更好,而逻辑思维能力较差,她们更富有同情心,同时又具有操纵能力,而所有这些功能都与大脑右半球有关。

    但左手倾向是否真的与性别有关,一直以来都无法得到最终解答。这是因为,要得到确切的左撇子人口的性别和人数,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因为登记人口的时候不会标记是否是左撇子。而且,统计的困难还是多方面的:首先,左手倾向有着不同的程度,如果程度较浅,人们不易察觉到;其次,由于社会仍然存在着偏见,以至于许多左撇子还隐藏着他们的天性。所以,我们只能说,左撇子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在1%和50%之间摇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左撇子会逐渐变多,而右撇子会越来越少。在德国,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除了在瓦尔道夫私立学校以外,左手倾向不再被强行改造。人们对左撇子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宽容。这样一来,左撇子的人口比例必将升高。

    一项抽查表明,在10岁的儿童中,右撇子的比例要比在80岁的人中低15%。这也表明,今后,左撇子比例肯定要上升。

    另外,有一系列研究表明,左撇子的比例在两性中并不存在明显差别。但也有其他一些调查显示,男性左撇子数量比女性多1%到5%。

    后面的调查可能说明:这种单侧倾向性——也就是身体一侧占据支配地位的现象,在女性那里相对来说是不那么突出的。左、右脑半球的差异性在女性那里要弱一些,或者说女性可以更好地统一两个脑半球中的天赋和能力。事实证明,男性在语言能力或是空间能力两方面显示出了强烈的侧向性,而女性在语言能力及非语言能力方面,则有着较强的双侧对称性。

    从进化史的角度看,以上研究结果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女性的“正常”日常生活几乎不允许两侧脑半球出现特殊倾向,直到今天,在大部分的文化中,妇女都不得不兼顾庞杂的工作——管理家庭、照顾孩子,此外,她还要为那位有“资格”选择单侧倾向的丈夫供应饮食。

    不过,这是否能证明女性左撇子更易出现,仍是需要慢慢研究的。
  无论对孩子还是成年人来说,由自己来评估自己的惯用手,都很难得到准确的结果。尤其当一个人不是特别明显的左撇子或右撇子时,就更加难以评估。所以,人们要对自己惯用手进行评估,最好求助于专业人士,这样才有可能得到准确的结论。在职业活动治疗学家、运动机能治疗学家、治疗教育学家、学校心理学家和社会教育学家中,都有对左撇子现象颇有研究的专业人士。

    当然,对一些有着很明显的左手倾向的人,人们可以一眼看出,则没有必要进行特别的测试。他们大多早在幼儿时期就已经开始依赖左手完成一些重要的活动了。只要不受到外界的影响,这样的儿童通常不会改变用手习惯,而会始终如一地偏爱左手。

    另外一些左撇子,他们通过一些改造(例如劝说、殴打、捆绑或者给左手打石膏),会在一定程度上被迫使用右手。例如:用右手持握餐具,在欢迎时伸出右手,写字、裁剪、削土豆皮或者进行手工制作时用右手等。但是,在改造教育没有涉及的活动中,例如:投掷、刷牙、抓取、浇花、钉钉子等,他们仍会继续使用左手。

    成年后,左撇子一般就会忘记这种改造的过程。他们大多不会记得童年时期对右撇子世界的屈服,也会忘记交替轮换的用手习惯,而以为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右撇子。也许他们中有些人对自己的左手感到很亲切,他们会为此感到奇怪。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左撇子,只是他不记得了,这种特殊的感觉和记忆没有挂上钩。如果要想对你的用手倾向进行判定,儿时的照片有时候可以帮上大忙,因为就连家长也会经常在日后忘却,或者当时也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孩子最初的用手倾向。

    所以,人们在测试惯用手时,也必须小心谨慎,尤其是自我测试,避免从中得出不准确的结论。

    不要得出轻率的结论

    对用手习惯的全面诊断,一次至少要持续两到三个小时。在治疗诊断学的范畴内,甚至需要10小时以上。在这过程中,专家们要观察被测者的各种活动。测试结果要与孩子的发展状况联系在一起。另外还要考虑到孩子的一些可能的疾病和阻碍及外部环境(家庭、亲人、幼儿园、玩伴)对用手习惯造成的影响,这些都容易对结果造成干扰。

    这些复杂的测试是不能单独进行和评价的,往往需要几个测试配合进行。我在这里向你推荐两个小测试。这两个小测试虽然不能对你的惯用手作出准确的判断,但是却能使你的用手倾向性变得清晰。当然,如果准确测定自己或孩子是否是真正的左撇子,还是要去求助有关专家。

    快速测试1

    第一个测试无须任何辅助工具。

    请你起立鼓掌,就像一场音乐会结束时那样。然后观察哪只手拍向哪只手——

    左撇子通常用更强有力的左手拍向僵硬的右手。

    请你合拢双手,使其相互交叉,就像祈祷一样,然后观察哪只手的拇指在上面——

    左撇子的左拇指通常位于上面。

    快速测试2

    通过下面的测试,你将知道你的用手倾向及程度。这个测试由里克·史密兹(RikSmits)首创。它同样不需要借助辅助工具,因为这些被提出来的任务,人们可以在想象中完成。

    下面开始测试:如果你的回答是左手,就得到1分(测试内容及评价见下页)。

    请速写一朵花。——哪只手握着铅笔?

    请从下向上扔一个球。——哪只手扔球?

    请点着一根火柴。——哪只手拿着火柴盒?

    请打开书本翻到第31页。——哪只手支撑着书本?

    请刷牙。——哪只手拿着牙刷?

    请写出你的名字。——哪只手握笔?

    请清扫地板。——哪只手在扫帚杆的最下方?

    请把一根钉子钉入墙中。——哪只手拿着锤子?

    请切下一片面包。——哪只手拿着刀?

    请将一支箭掷向靶子。——哪只手拿着箭?

    请打开一个雪茄盒。——哪只手拿着盖子?

    请将一根线穿过一根针的针眼。——哪只手在运动?

    测试结果评价

    得分 评价

    11或12分 强左手倾向

    8到10分 弱左手倾向

    5到7分 混合惯用手

    2到4分 弱右手倾向
 0到1分 强右手倾向

    最后,我还想强调一点,我们不应该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而是应该冷静地解决问题。不要忘记:我们都有两只手。大多数情况下,会有一只手占据主导地位。但有时,人们也会使用另一只手去完成主导任务,而且可以完成得很好。所以,适当地使用非优势手是值得提倡的。

    当人们被迫频繁使用非优势手,并且动作难度过大而对人造成负担——如写字、弹奏乐器或者进行体育运动,则是不应该的。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找出真正的优势手,并且利用它去完成重要活动。

    很久以来,左撇子遭受着世人的唾弃和歧视。在早期的日本,丈夫可以因为妻子是左撇子而提出离婚。在对巫婆实施火刑的年代,左撇子的女人,则被视为与魔鬼串通的邪恶化身。

    与中世纪遥相呼应的是,在纳粹德国时期同样充斥着对左撇子的诽谤:1935年,希姆莱(HeinrichHimmler)被委托了一项研究,调查左手习惯与同性恋倾向的关联。

    在美国,长期以来所有的左撇子都要对政府进行申报,这是一项强迫性的规定,其导致的后果是,左撇子的数量在很短的时间内急剧下降。

    因此,直到20世纪70年代,人们还是会对左撇子进行改造,这样的现象是司空见惯的。为了更顺利地改造左撇子儿童,人们甚至特别研制出了一些物件。例如:专为右手设计勺子——这种勺子的柄向左弯曲,这样,孩子就只能用右手来使用它。

    不过,可喜的是,现在情况有了一些改变,人们能够逐渐正确认识左撇子,并且尊重他们的用手习惯,市场上有了越来越多专门为左撇子设计的产品。

    从前,父母、祖父母和兄弟姐妹会向左撇子孩子指明那只“漂亮的小手(指右手)”,并且会毫不留情地击打左手,把孩子需要的任何东西都递向他的右手,或者干脆把孩子的左手绑在背后……

    谢天谢地,这样的时代终于过去了。但即使在今天,这种残忍的改造也偶有发生。这种情况的出现来自于父母的无知,以及一类名为“瓦尔道夫”的学校有意的推行,这类学校自称是以人类学为宗旨的。

    对此,这类学校声称主要有两个理由:一是左撇子如果不被改造,那么在今后的生活中,会在使用为右撇子所设计的仪器和工具中遇到很多难题;二是根据鲁道夫·斯坦内尔(RudolfSteiner)的理论,左撇子是一种病理问题,是人生中的一种错误。他们认为一个左撇子在他的人生中有着很重的负担,这负担不仅是在肉体和智力上,而且根本是在精神和心灵上,如果不能及时补救,拖得越久,则越难以战胜。如果一个人容忍这种缺陷,那么它始终会伴随他的一生;然而,如果他主动地去解决、去战胜这个缺陷的话,那么他的一生会因此而变得美好起来。左撇子是这样一个必须要战胜的缺陷。家长应该努力劝说他们的左撇子孩子使用右手,而且,这种改造是一举两得的,不仅给孩子们建立了正确的习惯,同时也磨炼了他们的意志。不过,其他活动,例如绘画、缝纫和裁剪则仍然可以使用左手。

    这类学校的观点是多么荒谬!不过,毕竟这样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了。1975年以来,在大多数的幼儿园和学校中,左撇子都得到了应有的承认,不必再经受改造的痛苦。

    然而,随着左撇子研究的不断发展,一个更深入的问题显露了出来:很多时候,当父母还没有发觉孩子是左撇子时,孩子就已经开始自己改造自己了。

    这种左撇子儿童并非被强迫改造,而是不自觉地去模仿周围的人,去适应他们所处的右撇子的世界。有时,他们对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到不安;有时,他们希望自己变得和他们所喜爱的人一样。

    这样,就产生了一些特殊的问题。当一个先天左手倾向的孩子出于模仿而自觉地变成一个右撇子时,他的“秘密的”、使用左手的习惯就会最大程度地隐藏起来,而别人根本无法发现。他在旁人的眼里是一个地道的右撇子。然而,他的脑子却不会跟着改变。这个孩子用右撇子的方式“操纵”着这个世界,但却用左撇子的方式感受着这个世界。这尤其常见于那些聪明伶俐、意志坚强和高智商的孩子,他们常常表现出强烈的模仿欲望,并希望自己的行为成为众人的模范。他们不愿成为例外,不愿给人以负面形象,并愿意自然而然、不声不响地去适应身边的世界,他们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关注、接纳和承认。

    但是,不管怎样,左撇子孩子对自己的改造,不论是外界强迫下的,还是自愿的,总会带来一定的——大多是消极的——后果。
对左撇子的粗暴改造,也许可以称之为对脑子的一种“不流血的侵犯”,尤其当被迫使用非优势手来书写的时候。对左撇子的改造,从根本上说违反了天性。而且这种改造,也不可能改变脑的优势部位。就像我们提到过的那样:这种改造不仅不会实现优势脑半球的转移,相反,它会导致非优势脑半球的负荷过重,并由此导致脑组织出现问题。

    这决不是危言耸听,请你试想一下:书写是如何复杂的一个过程!也许它在人必须完成的行为中,是最困难的一个。书写需要调动脑子里众多不相干的功能,协同合理运行。这包括:精密运动能力、语言能力、对文字的空间想象能力,同时还有众多的思维链在协同运作。在书写的过程中,大脑被整体动员起来,记忆、组合以及对记忆的调用必须高度配合才能完成。

    我们现在知道了,对左撇子孩子进行改造,就是迫使他们的行为和天赋错位,是对他们天性的一种扭曲。尤其是当这种扭曲涉及到书写之类的复杂活动的时候,有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脑子的完美组织会被带入完全混乱的状态。

    对用手习惯进行改造可能产生的直接后果

    记忆障碍(尤其在调用从前的记忆时)

    注意力障碍(迅速疲劳)

    在阅读和书写中遇到困难(读写障碍的问题)

    对左和右混淆

    精密运动机能障碍,这些障碍会在字迹上表现出来

    语言障碍(例如结巴、吐字不清等)

    从直接后果中产生的从属后果

    自卑情结

    缺乏自信

    隐匿自己

    投入过量的精力,以求提高成绩,之后对自己进行过度补偿

    逆反,执拗的性格,故意引人注意(例如自愿扮演“班级小丑”,成人后则继续扮演小丑或者拼命逗大家开心的角色)

    各种举止障碍

    尿床,啃指甲

    带有神经机能症状或者心理症状的情绪问题

    性格表现障碍

    当然,有一点必须注意,不是每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都会表现出这些症状。反过来,也不是每一个出现这些症状的人,都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以上列举的症状,会在左撇子改造过程中出现,但并不是说没有受到改造的人身上就不会出现——这一点在左撇子和右撇子那里都一样。只有当这些症状与改造训练有着明显的联系时,才被允许视为由于改造而造成的后果。而在时隔几十年后,被改造后的左撇子对当初的经历也许只会保留一点儿模糊的印象了,但他们也许会依稀记得——随着入学和改造过程的开始,尿床和口吃也开始了。

    不管怎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对惯用手的改造是怎样进行的,都会或多或少影响脑的功能。比起那些自然发展惯用手的人,被改造的左撇子必须投入更多的力气去做同样的事。

    在心理学家芭芭拉·萨特勒的《对左撇子及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询问》中,提到了一项有趣的观察:左撇子在被改造后,智力虽然没有受到直接的影响,但是智力的表达却会出现问题。例如:在对思维进行表述和表达时、对从前学习过的内容进行调用时、在书写和交谈时,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至少要多付出30%甚至更多的力气,而且始终会如此。

    此外,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常常显得局促不安,他们很难像其他人那样无拘无束,无法轻松自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由于对左和右没有把握,他们常常在体育方面不是特别出色。然而,体育恰恰是年轻人之间比试力量的重要的领域之一,在体育方面表现差劲儿的人很容易被集体排斥,并且受到冷落。结果是,与彻头彻尾的左撇子相比,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生存处境更加艰难。
任何改造都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后果,这些后果会有一些什么样的表现,前面我们已经阐述过了。现在,我们想要关注的是: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性格。让我们来看一下被改造的左撇子的典型性格。

    在这里也必须要指出,这些列举出来的性格特性是不能“逆向”说明的。无论什么时候,这些特征的列表也不能作为“标准”而用来判断自己是否被改造过。更确切地说:你不能对照该表检查自己是否被改造过。

    一个人的两个脑半球究竟哪一个是占优势的,而哪一个不是,只能通过专业人士的专业测试来确定。

    根据众多心理学的鉴定和测试评估,芭芭拉·萨特勒编制了一张列表,列出了许多被改造过的左撇子所共有的性格特点。

    强烈的固执性格

    如果人们仔细地观察这些性格特征,就会很快弄清楚,这些特征是如何产生在左撇子的改造过程中的。

    通常情况下,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最显著标志,应该是那种强烈逆反的“是-但是”态度。对这种“批评瘾”态度的成因,现在有一种具有说服力的解释。其实,这种逆反的态度是左撇子的一种自卫的反应——在日常生活中,左撇子常常因为某些异常的地方(如对右和左的不断混淆)而一再地受到批评,久而久之,左撇子就会开始用反批评来进行自卫。在他的潜意识里产生了这样的信念:“我只要对一件事进行不断的批评,总有一天,其他人就会按照我的想法来行动了。他们一直是这样对我的,而且他们已经成功了,我将予以还击。”

    根据自己的经验,我知道要彻底改变这种态度是极其困难的。并且,如果这个被改造的左撇子常常怀恨在心的话,那么这就越发困难了。不过,虽然改变这种逆反心理很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与许多体贴的、乐于助人的右撇子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右撇子们宽容地对待左撇子的这种批评瘾,不把这种批评当做人身攻击,而只是单纯地将其视为一种怪癖的话,这将对左撇子们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像一个左撇子曾经可以改变他使用左手的习惯那样,他同样也可以改善自己的性格,并且开始从新的角度观察世界——但这些需要右撇子们用持续的关怀使他明白这一点。

    “批评瘾”态度可以作为许多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标志,同时,它还有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用途,那就是在讨论中为左撇子赢得时间。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经常会有这样的经验——在激烈的讨论中,他或许很晚才会想起一个重要的论点,尽管他始终模糊地觉得有一些重要的问题被忽略了。

    我们来假设一个讨论的进程:左撇子首先中止已经阐述的思路,然后提出异议以赢得时间,这会使交谈对象感到困惑,并且讨论通常会陷入僵局。在这段时间内,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便有机会重新集中注意力以及整理自己的思路。

    对左撇子而言,这种交谈方式便对自己相当有利。对于右撇子,则有着混乱的毁灭性的影响。但另一方面,这个方式会令人非常讨厌!尤其是当它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而且,如果这一习惯与另一种坏习惯——喜欢打断别人的谈话——一起出现的话,那么,和他的对话就可能会演变成一场灾难。每一个曾经领教过这种“是-但是”态度的人,都会牢牢地记住好好的一次谈话是如何被毁掉的,这些“受害者”在未来很长时间内,都会避免与这样的人进行谈话或者讨论。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被改造的左撇子将被孤立起来,并且他会将自己隐匿在他那种对左撇子来说完全习惯了的内心的孤独及不被理解中。

    然而,如果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学会了克制自己,就会发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常常在谈话结束后,左撇子的脑子开始更加活跃。刚刚结束的谈话在他脑海中将继续进行,并且一些与事实不符的谈话过程也一并出现。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做法利大于弊。我自己便很少后悔当初保持了沉默。一个人后来想到的许多好的想法和论点仍然为他所有,而且在以后的谈话中也完全可能再次变得非常重要。

    复杂地想——混乱地说
 对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而言,有一个特征也是很典型的,即虽然他们能够准确地进行思考,但是却难以对这些思想进行表达。当终于轮到他们说话时,他们的思想简直是喷涌而出,并且来回跳跃。此时,他们常常会丢掉许多词语和整个句子部分,甚至于语无伦次,以至于旁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一特征的根本原因在于超负荷的大脑:虽然它能够思考重要的问题,但却没有能力正确地将其“转化为语言”。左撇子常常在他所说的话中不自觉地忽略了许多东西,自己却以为已经把它们说出来了。这种现象的结果是,使交谈变得特别困难。

    我的一个侄子,也是左撇子,经常使用一种连我都感到理解困难的惊人语速。这一习惯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上面已经描述过的:头脑中有许多喧闹着的思想,争着往外涌。其造成的后果与句子残缺基本是相当的,因为许多听众无法跟上这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许多词语和句子转瞬即逝,而人们则必须非常仔细地倾听,才能分辨出言语之中瞬息喷涌而出的信息。

    让我们把注意力投向在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中广泛存在的另一特征——打断别人说话的倾向。许多被改造过的左撇子有着强烈的联想思维。在他们的脑中,各种思想、角度、结果、相似之处、矛盾等等产生于快如闪电的联想链中,而出于对自己健忘和思想不连贯的恐惧,他们总是迫切地想表达出来,所有这一切就会马上被带入到讨论中。

    所以,和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谈话可能会非常费力。而如果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且把这些想法看成是对交谈的一个重要贡献的话,那就几乎无法继续谈话。

    另一方面,这种联想思维又有许多优点。几年前我曾到汉堡进行一次演讲。在欢迎仪式和介绍结束后,我带着文件夹走上讲台,突然发现我把这次演讲的资料忘在家里了。这该怎么办?

    在我面前,几百位听众坐在那里并且翘首以待。于是,我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就在把这些文具放到讲台上的同时,我脑中喷涌出许多混乱的想法。我写下了第一个词:“介绍”——相应地,我先把自己介绍了一遍。在这几分钟里,我又顺便在那张纸上写下了整个演讲的大概提纲,这样我便可以在自我介绍后马上进入主题。几件并列的事情以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左撇子们会理解我——平行地进行着:我嘴里说着话,而在另外一个层面上,我重新整理着这些演讲要点,给我说过的内容打钩,添加提纲要点,最后,我精确到分钟地完成了一个确实成功的演讲。

    我感到高兴和满足,但是我发誓:这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毫无疑问,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左撇子与众不同的特征对我来说成了一根真正的救命稻草。但同时,我还从没有像那天那样,在一次演讲后如此筋疲力尽。为了完成那个演讲,我一定是用去了不可思议的大量能量。之后我便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深的能量空洞中,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

    弱点的面具

    在我写这件事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在我的内心是非常抗拒它的。我不喜欢傲慢自大,虽然我父亲不止一次说过:夸口的人从生活中获得更多。但我还是一直不愿做个言过其实的人,我宁愿被人低估。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大多数时候被人们认为愚蠢,但有时又被认为可以共事,我发现许多左撇子的态度都差不多这样。在这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种恐惧——一种对“失控”的恐惧。一个左撇子,就算已经学会了应付困难,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永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在右撇子世界里总是容易引起人们的不满,而且就算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性格中的问题,落到实际行动中,他却依然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而一再地使他的谈话对象摇头。

    在朋友之间,左撇子也会因为自我保护而“压缩”自己,而这种“压缩”会造成一种前后矛盾的态度。左撇子常常知道他比对方强,但同时,他也担心当他重新心不在焉和健忘的时候,便会使自己和他人受到伤害。所以,他把他的强大隐藏在了弱点的面具背后。

    换言之,为了安全起见,他习惯于“缩小”自己,以便使自己的“失控”所造成的破坏尽可能地缩小。这种“失控”早在他的中小学时代,就已经让他负担沉重并且感到害怕了。
 左撇子们戴着这种隐藏自己的面具,会觉得十分自然,他们自己甚至都不再觉得这是一个面具。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它毕竟只是一个面具。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也非常清楚,在这个面具的后面,真实的他是如何的强大,如何的有力。他知道,他在有些事情上比右撇子做得更好,但是在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流露出这一点,这样,在适当的时候他就可以为自己赚取巨大的赞美,这也就是他把面具摘下的时刻。

    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非常依赖于这样的一种赞美。因为他常常在他的教育中,尤其是在改造过程中一再发觉,只要为此得到足够的赞扬,他就可以完成“许多大事”(例如用右手写字)。

    在二十多年前,我曾看到过一篇以《这些面具》为题的文章。当我对左撇子“压缩”自己的倾向进行思考时,我再次想起了它,因为它以诗一般的形式把面具背后的痛苦也表达出来了。

    来自一位无名学生的信:

    请倾听我的诉说!

    不要为我所欺骗,不要被我显露出来的面容所迷惑,因为我戴着一千个我害怕取下来的面具,而里面没有一个是我自己。这样做似乎是一门艺术,一门成为我第二天性的艺术。但是你不要被它迷惑,不要被我欺骗。

    我给人以这样的印象,似乎我是随和的,似乎我的一切都是明亮开朗的,表里如一,似乎我的名字叫做信任,同时我的游戏被称为冷静,似乎我是一潭无澜的止水而且似乎我能够支配一切,所以似乎我不需要任何人。但是请你不要相信我,不要相信我!

    我自信的外表,其实只是一个面具。与那下面没有任何相符之处。在那下面的是我,如同我真实的那样:不知所措、恐惧和孤独。但是我把这些藏了起来。我不想有人察觉它。我一想到这些弱点,就会惊慌失措,担心会被别人彻底抛弃。

    正因为这样,我绝望地创造了许多面具。在它们的背后,我把自己藏匿了起来:一个自信的,能干的外表,它帮助我伪装一些东西,它保护我免受可能会把我辨认出来的、知情的目光的伤害。同时,这种目光恰恰又可能会成为我的救星——我很清楚这一点——如果它包含着接纳,包含着爱的话。只有它会给我以我无法给予自己的自信:我确实还是有些价值的!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这一点。我不会冒这个风险。我对此怀有恐惧。我害怕,你的目光并没有伴随着接纳和爱。我担心,你将会看低我和嘲笑我——而你的嘲笑会杀了我。我害怕,我真实的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价值也没有,而你会看出这一点并且将我拒绝。所以我饰演着我的游戏,我的走投无路的游戏:外面一副自信的外表和里面一个颤抖着的灵魂。

    所以我用一种随波逐流的语气浅薄地附和。我告诉你一些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的东西,而不告诉你任何真实的、在我体内呐喊的东西,所以你不要被那些我出于习惯而谈论的东西所迷惑。请你仔细地聆听,尝试去听懂我没有说的东西、我想说的东西、我为了继续存活下来所说的东西和我不能说的东西。

    我憎恨捉迷藏的游戏。我憎恨我上演的这种肤浅的游戏。这是一个虚假的游戏。我很想能够真实和自然地存在,只是我自己,但是你必须帮助我。你必须伸出你的手,就算这似乎已是我最后的希望。只有你可以带走我眼中空洞的光辉,只有你可以召唤我去过真实的生活。

    每一次,当你亲切而温柔地给我以勇气时;每一次,当你出于真正关心而力图去理解我时,我的心就会长上翅膀——非常小的翅膀,非常脆弱的小翅膀,但却是翅膀!你的理解、你的同情和你理解的力量给我以生命的力量。我很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

    我很希望你能知道,你对我是多么重要,你是多么能够把我塑造成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我——只要你愿意。恳求你,我只愿,你愿意。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把我面前的墙拆除,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把我的面具摘掉,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从我的阴影世界,从恐惧和不自信中,从我的孤独中解救出来。

    别对我视而不见。求求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虽然,这对你而言将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我的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没有价值的信念会筑起一道厚厚的围墙。你越是靠近我,我就越是盲目地反击。我驳斥我为之呐喊的东西。但是人们对我说过,爱比任何保护墙都要强大,而那里有着我的希望。
  请你试着把这些墙拆毁,用你可靠的,但是温柔的双手,一个孩子是非常敏感的。也许你会问,我是谁。我是一个你很熟悉的人。因为,我是你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遇见你的男人和女人。

    伤害别人和逆来顺受

    尽管,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在表达其想法的时候有困难,但却清楚地知道这些想法的本质。这一事实常常会导致一种引人注意的矛盾:他往往在整体上处于不利,但最后却经常将不利变为有利,同时扼要地表达。并且——这是第一位的——一语中的!而且是在双重方面“击中”问题:他的目标非常明确,表达方式是伤害性的。被改造过的左撇子是不适合当外交家的。

    这种愚蠢的方式,他们自己大多是察觉不到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欠缺外交手腕,伤害了别人而自己却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他们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合乎逻辑地、正确地表达了出来。这时,如果有一位好朋友帮他们指出,也许对他们会有极大的帮助。

    另一方面,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也必须要清楚地知道,正确的批评对他们的意义,尤其在关键时候。他自己多年来受到了许多的挑剔,很容易对来自外界的批评性意见作出过于敏感的反应。尤其是当这种批评非常精确而严密的时候,他可能就崩溃了。左撇子常常是些过于敏感的人,他们对自身价值无休止地担忧着。他们中有些人是如此敏感,以至于如果他一大早受到了批评的话,就会一整天什么也完成不了。这种在他看来是粗暴、不公平和狂妄的批评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以至于他几乎不会再有能量或者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如果有人能向他解释这种过敏反应的成因的话,将会对他极有帮助。当被改造的左撇子明白到,为什么他是一个这样过于敏感的人时,他也就能学会信心十足地对待批评了。

    对自己和他人的严厉

    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对来自外界的批评,常常会十分敏感。因为敏感,那么他们就可能会对自己特别严厉。同时,他们对他人也会同样严厉。

    许多左撇子是在进入学校的时候开始被改造的。所以他们很早就发觉,这个世界并不是天堂,人们只有刻苦工作才能获得自己所期望的东西。而对许多曾经的左撇子来说,能做到用那只弱小的右手写字就是第一个事实上的“成功”了,但这“成功”是逆天性而行的。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这样的规则进行吗?

    许多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从小就习惯了这种严厉与粗暴的扭曲。同时,他们也将这种严厉加在了他人身上。其方式是:用别人曾经强加给自己的纪律和自己强行的自制,去要求他人。这是因为,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成功要素有:严格的纪律、沉重的压力、苛刻的自制以及对自己天性的冷酷无情。当被改造过的左撇子把这些要素强加给别人时,他们就会显得严厉而不公正,特别是他在领导职位上的话。

    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从幼儿时期起,就习惯了强迫自己拿出优秀的成绩。同样,他们也要求他们的同事拿出同样的成绩。如果有哪一个同事没有相应的能力,或者没有严格要求自己——对自己狠一点儿,那么这样的态度就会被他的怪僻上司——一位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迅速视为弱点。

    依靠严格的纪律所能取得的成就是惊人的,纪律往往比智力更有价值。所以左撇子们即使不是异乎寻常的聪明,也可以凭他们对自己和他人的严格的要求达到巨大的成就。

    潜在的创造性的思维混乱

    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们常常惊叹于自己的思路,却总是很快就将其忘掉了。因为这种丰富的、通向某种结果的联想链是不能被复制的。一个左撇子常常在一段时间后便忘掉他自己对一件事所作过的贡献,这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了。

    左撇子的这种行为方式的基本表现是,他们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十分健忘。如果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能够回忆起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语言或者行为,那么他往往会大吃一惊。事实上,他不仅常常忘记他说过哪些东西,而且他要对当时的思路进行复述都极其吃力。这对他来讲真是太困难了,因为在他的整体思维里,任何一个结果都伴随着大量的数据,以至于他很难把这些数据随心所欲地重新调取出来。

    当然人们在这里也必须注意一点,并非每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思路都是出色的。同时,参照上文描述过的语言现象,要将优秀的思想及清晰的判断与实际上的蠢事区分开来,常常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人们在衡量一个被改造的左撇子的时候,需要记住一些规律。虽然他的言谈举止在表面上看往往是可笑甚至愚蠢的,但事实上他可能有着极好的思想,只是表达方式很拙劣而已,或者也可能他所表现出来的其实与实际情况差不多。总之,评估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思维能力,要比评估一个右撇子难得多。

    没有人和别人一样

    到目前为止的这些分析表明:与一个“正常”的右撇子相比,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对自己本身和外部世界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但如上所述:任何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也不会同时具备上述的全部性格特征,而且就是同样的特征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尽相同的表现。值得关注的是,在遭受了如此多的伤害之后,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虽然可以在社会中坚持下来,但是,他们为此付出的却要比天生右撇子多得多。在其他人一劳永逸地享受自己天生的习惯所带来的成功的时候,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则必须用持续不断的努力,来巩固自己付出巨大艰辛才达到的目标。

    同时,从这些被改造过的左撇子本身来看,他们脆弱的个性仍然让他们步履维艰。他们常常流连于顾影自怜、悲天悯人和疾病中,同时非常容易被诱骗。

    用这些论述,我已经尝试着去对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性格特征描绘一幅整体图画了。因为这些单个的特征并非简单并存于一个人身上,而是通过许多彼此之间相互的影响、抑制或者是推动联结在一起的。与此同时,这种有缺陷的系统分析可能会对一些右撇子造成干扰,但除此之外,人们又是如何表现出各种内在关联及相互影响呢?

    在下面的图表中,已经阐述过的、最重要的要点将被再次一目了然地描述出来。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众多性格特征,造成这些特征的原因和由此产生的消极和积极的特点会被提到。
一切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性格也一样。在所有的性格中,没有哪一种绝对好,也没有哪一种绝对不好。一种看似消极的性格特征其实也有积极的方面,只不过积极的方面常常在不知不觉中起作用,悄悄地对一个人进行着改善。这一点对于所有人——左撇子、右撇子,改造过的、没改造过的——一样适应。

    毫无疑问,一个左撇子即使被改造过,仍然会有很多深蒂固的天生特征让他大伤脑筋,同时也会有很多因为改造而带来的后果。面对这些问题,与其处心积虑地与之对抗,人们还不如主动地接受。首先了解了自己的问题,然后,人们才可能开始对这些问题进行清理。每个人都可以变得幸福,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也不例外,只不过这对他而言,也许有时会比其他人更困难一些。

    这里,也许有人会问:如果对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进行回复训练,又会怎样呢?
 将左撇子改造成右撇子,或多或少会对左撇子的大脑造成侵犯。反过来说,一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重新训练他用左手书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呢?这里所指的回复训练,不仅指向左手回复,也指向优势的右半脑的回复。这听起来似乎是很符合客观需要的。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就会发现,与改造过程完全一样,回复训练也是对脑子进行的一种不流血的侵犯。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其整体的性格特征已经重新定型,而这些已经稳定了的特征在回复训练过程中同样会产生影响。大脑曾经吃力地把自己进行过改组,而现在,它又不得不再次去做这件事。

    对惯用手的改造训练,有利也有弊。但总体上,人们应该意识到一点:对优势手的回复训练,同样也是对当事者大脑众多进程和功能的一种侵犯,同样也会引起一系列的心理并发症。

    对优势手进行回复训练,也很容易导致一系列的心理问题,而正是这些问题(以及通过它继续产生的从属问题),可以导致神经机能及心理状态出现异常,引发病症。所以,邀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对其进行照料是非常重要的。回复训练能否获得真正的成功,起决定作用的也许就是心理治疗。准确地说,问题的关键在于,治疗学家广泛的实践经验,以及他对回复训练的整体把握能力,这些都是为解决当事者困难所作的准备。

    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即从惯用手向优势手及优势脑半球进行的回复训练,并不会在每一个当事者那里都达到预期的成功。它很可能会导致一些消极的性情并发症状(突然慌张、恐惧感、沮丧等等),这些都是由心理状态的扭曲造成的。

    对左撇子的回复训练,积极的影响似乎只有一个,即外部世界把一个左撇子重新作为真正的左撇子来认识,并且对其与众不同的特征作出最好的应对。

    所以,一般情况下,回复训练是不被推荐的。大多数时候,应劝告人们还是肯定被改造过的左撇子的种种特征,发掘其中的有利因素,并力争将不利因素也转化为有利的。
   尽管对左撇子进行向右的改造,意味着对其脑部的暴力侵犯,但对当事者而言,这倒并不意味着灭顶之灾。事实上,许多左撇子可能已经不会记得改造的过程,他们也不会意识到,他们所遇到的很多问题,其实都与改造过程密切相关。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改造的过程更加远去和模糊,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已经与现实很好地妥协了。

    然而,另外的一些记忆却会令左撇子感到非常不快。

    我便有这样一段糟糕的回忆。

    在中小学时代,学校曾一直是个令我憎恶的地方。直到今天,我对那时的记忆还是如此。当我想到我从前的女老师时,怨恨仍会从我心中升起——她总是想把我塞进一个为难以教育者而设的学校里。而我是个左撇子这件事情,她从来就没有理解过,更别说她会考虑由此产生的许多性格特征(例如她所谓的“难以教育”)了。我在学校从未感到过快乐。我有一个右撇子哥哥,和我同校,我们常被我们共同的老师拿来作比较。当然,他在学校里,要比我好得多。

    但现在,我已经能很清楚地认识自己了。我知道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并且学会了建设性地利用我的与众不同之处。一直到现在,我在没有心理治疗的情况下也应付过来了。我是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但我不低估自己,我相当满足,我的人生充满意义!

    积极利用左撇子的天赋

    从许多年前开始,我便开始阅读关于左撇子的文章,致力于研究被改造过的左撇子遇到的问题。我发现我与其他当事者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关于左撇子的话题,在朋友圈里,也经常被人谈起,在这个过程中,我对左撇子了解得更多了。多年前的老朋友可以大大地帮助一个人用不同的眼光来回顾过去的事情,果然很对!在我家做客的人,很快就会习惯刀子躺在左边的抽屉里,此外,还有更多的东西也都没有放在“正常”的位置上——左撇子就是这样地手忙脚乱。我努力改善着自己。虽然伴随着一定程度的成功,但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心理问题,如对自己持续的不满意。

    左撇子有着高度的想象能力,许多朋友在整修房屋或者布置房间的时候,都会来询问我的意见,比如:应该选择哪种墙纸,窗帘的颜色如何选择等等。我可以很自如地进行想象,从而预见可能出现的空间效果,并且对此给出我的评价。我发现,我拥有这种幻想能力和想象天赋,而这种能力和天赋似乎是左撇子们的一种典型的优点。

    我是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但我用来做一切事情(除了写字)的,终究还是左手。

    总而言之,我不想改变自己,也不需要改变自己。在右撇子的世界里,我应付得相当好!

    在社会中适应

    过去,我经常很直接地对右撇子说:“我是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这个提示非常有效。大部分人不会继续问下去,他们耸耸肩,或者摇摇头。不过,无论他们想与不想,他们都被迫在研究左撇子对世界的不一样的感觉时面对左撇子们大多已被改造过的这个事实。

    每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都必须带着改造后果去生活,它们永不会完全消失。它们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组成部分,人们必须正视它们的存在,就像看到一个人被迫带着玻璃眼珠子或者是假腿生活那样,人们必须接受。人们可以学会带着改造训练的后果非常好地生活。当然,在实际情况中,这常常会难一些。

    如前所述,对我来说,我对自己是个被改造过的左撇子这件事应付得相当好。当然,这样的身份也会让我非常敏感。在与他人的日常交际中,冲突也总是一再地出现。

    对我来讲,我的交际是用数字管理的,甚至于我的交际都是带着备忘录的。我认为这二者是改造的后遗症。对此,我需要花费很多的力气:我总是不能游刃有余地规划时间或合理地安排约会,甚至于很难遵守约定。往往很多事情会平行地展开,而由于我已经习惯了在同一时间内做多个事情,所以我一直认为,别人也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来应付各种约会。这就产生了问题,我潜意识既然这样认为,我的行动就会这样做。而这时,如果碰到对此表现死板和不理解的人,冲突就会产生。
  没有人是完美的

    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想请所有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们高度重视以下的话:请你深入研究你的与众不同之处和引人注目的特征,并且让与你亲近的人们分享它们。请你试着保持轻松,即使感觉世界对你并不公平,也请你平静地想起那句老生常谈:“没有人是完美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没有错误或缺陷的。每个人都要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错误或缺陷去生活。我们必须深入分析它们,了解甚至利用它们。如果我们能相互容忍——带着我们的弱点,同时也带着我们所有的亲切,我们的世界才会变得宽容而可爱。

    使用左手的习惯能得到发展,一定是与某些实践相联系的。人们通过考古发掘的成果进行猜测,早在铁器时代,世界上就已经有了左撇子人群。据估计,那时有大约40%的人用左手来拿他们的工具。

    此外,具有三万年历史的尼安德特人的遗迹也显示出了左手倾向的痕迹,其主要根据是这些原始人类在解剖学上的不规则性。直到青铜器时代,右手倾向的优势地位才得到了确立。我们猜想,在那个时代,左撇子人群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左撇子们有两个群体,没有被改造的和被改造过的。除了书写之外,被改造过的左撇子常常也会用左手来做几乎一切必要的日常工作,而这并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在大家的眼中,左撇子和右撇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差别,不知内情的人也很难注意到,不同的脑半球优势是不能被“看”出来的。

    根据观察,人们一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左撇子比右撇子固执一些。这一点其实与他们偏爱左手没有关系。这其实与左撇子的生活经历有关——左撇子很早就必须学会在右撇子统治的世界里生存,他们必须克服别人所无法想象的障碍,必须早早地学会自己帮助自己,并且在他们的世界中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供模仿。左撇子总是要比右撇子完成更多的事情。左撇子在接受教育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大多是右撇子,左撇子如果希望他们用左手,但却基本是不可能的。虽然原则上,人们的任何动作都可以选择向左或者向右,但这远远不像说来这样简单,因为生活中的大多数工作都是人们在无意识状态下的机械动作——如果每个动作都要大脑去用思维来处理,人们会被活活累死的。

    左撇子很快就会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孤独地寻找着解决的方法。一般情况下,他能很快妥协,这样,他在表面上与大家一样了,然而,另一方面引起的后果是,他的特性被更深地隐藏起来,他周围的人会因此而更少地考虑他的特殊性。从表面看来,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然而,左撇子却为此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

    所以,一个左撇子从幼儿时期起,就比别人更多一些地依靠自己。他更固执,但是也更独立。

    也许许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给左撇子带来的困难,但在当他们看到左撇子用完全相反的动作在做许多事的时候,大多数右撇子会觉得很别扭,甚至有时会害怕。因为无论切面包、打领带还是在编织,左撇子们做事的方式都在默默对抗着右手倾向的规则。

    但有一点应该始终注意,即在这种“反向运动”中隐藏着许多的创造性。对左撇子在实践中的创造性应该给予更多的尊重,因为他们几乎总是找到合适的方式来完成一件事情,即使这些方式与右手倾向的规则是不相符的。这也许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在创造性职业中,如建筑师、艺术家、手工艺者,左撇子的比例相对较高。
   在日常生活中,左撇子不断地遇到需要他用去很多精力才能解决的难题。我们现在来观察一下左撇子儿童的遭遇。他们在绘画、书写和阅读方面,都显示出了巨大的差异。

    绘画的天分

    左撇子儿童的绘画能力比右撇子儿童好,这是可以肯定的。这种说法可以通过下面的分析得到论证:左撇子儿童的右脑半球占优势,而右半球则在涂鸦(晚些时候也在画图)方面有着突出的优势——因为这半球的控制范围包括视力、空间感、情绪变化、色彩识别等等。一言以蔽之,使用左手的儿童喜欢绘画,而且他们能够画得很好。

    对父母来说,知道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因为绘画是儿童——特别是左撇子儿童,迫切的表达方式。左撇子很早就表现出对自由绘画的渴望,而在简单的描摹中,他们很难找到同样多的乐趣。幻想也是他们占优势的右脑半球的一项天赋,当他们自由绘画时,他们可以从幻想中汲取养分。如果父母能细致入微地去关心孩子画的画,孩子就会更有勇气继续画画或者再尝试一次。

    在这个过程中,左撇子儿童会遇到一些难题。例如:在削彩色铅笔的时候——如果他们没有专为左撇子设计的削笔刀的话。当我们用右手拿着一个普通的削笔刀时(这也是为右撇子设计的),被左手握住的铅笔就必须朝身体的方向转动。从人体结构上分析,这种方向的旋转运动会比“从身体向外”的旋转运动更令人疲劳(成年人以后在用“普通的”、为右撇子设计的开塞器时,也会碰到同样的问题)。出于这个原因,左撇子儿童不愿去削他们的铅笔,而是经常把它用到只剩下木头,这样,图画的质量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细心的父母应该不仅仅给孩子购买好的彩色铅笔,而且也一定要为左撇子儿童购买专为左撇子设计的削笔刀。毕竟,在一个右撇子的世界里,孩子们碰到的困难已经够多的了。

    在这里,我想向所有的家长发出这样的呼吁:请务必向你的孩子提供有利于他们绘画的顺手工具!作为一个左撇子,我自己总是很喜欢画画,而且很高兴看见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画画。但是当我看到孩子们使用的材料时,我总是大吃一惊——廉价的、经常断裂的铅笔,少得可怜的颜料,还有太小的纸张。一般说来,彩色铅笔是儿童房间里(也是中小学校里)不可或缺的东西。孩子们喜欢用它来画画,因为它用起来舒服,而且孩子们对刺目明亮的色彩有着特殊的偏好。但是绘画材料不够顺手,画面就会因此变得可怕,而且肯定与他们脑子里设想的效果大相径庭。家长最好还是提供优质的木头铅笔吧!这样还有利于孩子们学习颜色的调配,因为在黑白的底稿上,可以用彩色铅笔重叠绘画而制造出无限多的色彩效果——与此同时,铅笔的笔尖也能够训练手的协调能力。

    纸张过小也是一个大问题。小孩喜欢大范围地画画,画迷你画并不是他们要做的事。纸张越大,就越能让他们在上面自由发挥,效果也就越好。根据经验,对学龄前儿童而言,一张A4大小的纸都显得太小。

    这些话只是泛泛地说一下而已,但它们对左撇子和右撇子是同样适用的。

    富有创造力的手工艺者

    在手工制作方面,左撇子儿童同样具有过人的天赋。他们的立体思维能力、想象力和他们的幻想能力一样好。不过,在这里,一切同样都是向左的:他们用左手堆积木,用左手拿剪刀,针刺、钩织、编结……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用左手去做。

    对父母而言,配合左撇子儿童完成这些动作是有一些困难的。但是,试着从这样的角度出发,去体会孩子的思维世界,要比让孩子改用右手好得多,虽然那样的话家长的负担会轻松一些。

    当我还是个14岁的孩子时,我曾迷上了编织地毯(在那时,这可是件“流行”的事,而且做手工活也总能使我感到快乐),可那时所有教人怎样解开绳结的说明都是给右撇子看的。于是我的好父亲开始试着像一个左撇子那样来对付那些绳结,当他解开了以后,他再以十二分的耐心展示给我看该怎样去做。在那以后的几年里,我自己编织了一些地毯——所有地毯都是用左手编织的,因为这件事,我直到今天都要感谢父亲。
写字也会成为一种折磨

    书写也是一种绘画,而且是一种精致的绘画,对左撇子而言,这件事似乎并不会显得很困难。但是,你如果观察一些正在写字的左撇子,就会发现这或许真是件很复杂的事。而实际上,这只是左撇子出于对书写的恐惧的一种反应。因此,左撇子儿童的父母应该从一开始就引导孩子学会正确的书写姿势,并监督孩子坚持下去。

    最重要的是,手一定不能紧张——这是很重要的。左撇子们对整洁和美观的字体非常在意。这时他们都是完美主义者。他们在从左到右书写时发现,他们的手很容易从字面上划过,而如果他们的手在字面上划过的话,字就会被擦蹭得模糊不清。为防止这一点,在写字的时候他们就会做出最惊险的手部姿势。他们在写字时是如此紧张,以至于写出来的字和手腕都深受其害。

    没有接受过专门书写训练的,以及试着简单模仿右撇子写字的左撇子会碰到两个问题:他们像右撇子那样摆放纸张,使它的右上角高于左上角,正在书写的手就不可避免地挡住了刚刚写出来的所有东西。他们看不清自己刚写的东西,手也会把它们弄得模糊不清。他们会寻找另外的方法,比如说在钢笔的笔尖接触纸面时,把手抬高一点儿。这样他们就能看到自己手下面的字了,同时,他们又必须把手腕向外扭转——扭曲而错误的书写姿势就这样开始了。

    这样的做法,在最初有明显的成效:左撇子们看得见自己在写什么,字也再不会被弄模糊。如果一直没有人干涉的话,左撇子不会知道世上还有着许多实用的书写方法。他对自己的解决方法感到满意,并且觉得不必再更换任何其他的姿势。

    正确的书写姿势

    让我们来看一看,哪一种书写姿势才是最适合左撇子的。

    首先,纸张必须正确摆放,也就是说左上角要稍微高一点儿。人们必须考虑到,书写是由两个运动组成的:句子是“水平”前进的,大量的字母则是用“上下起伏”的运动写出来的。右撇子可以在书写时轻松地让手腕作起伏运动,同时将上臂缓慢地向右移动。也就是说,对右撇子来说,手腕和上臂分别进行了“起伏”运动和“水平”运动。但对左撇子来说,情况就不同了——在书写每一个字母的时候,上臂都要全力以赴——几乎是完全靠上臂作出“起伏”运动。这样,每一个字母的书写,左撇子都得让整个手臂紧张起来。同时,悬在空中的胳膊还必须缓缓地向右移动。

    这还是好的。麻烦的是他的左手还是会挡住他所写的东西。初学写字时这个问题还好解决,因为句子和单词都不长。但时间一长,这错误的姿势所带来的问题就越发尖锐了。要补救这个缺点,左撇子就只能像右撇子一样,把手固定在字行的下面。这样做时,手腕保持着几乎僵硬的状态,因为如前面所说过的那样,书写中的所有运动来自上臂。

    这种状态会使左撇子们非常紧张,这就需要进行一些“正确”书写的练习,告诉他们怎样才能不疲劳、不紧张,同时字迹不会被弄模糊,并且能看见他们刚才所写的东西。这种练习对右撇子同样是需要的。

    在书写过程中,左撇子儿童需要得到正确的引导,一旦找到了正确的解决途径,也就是说找到了一个事半功倍的书写姿势,他就能很好地做下去。

    还有一些题外话:画“下横线”的时候,许多左撇子是从右向左的——和他们的世界相符。很早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讨论,就是用直尺画出来的下横线是否会导致左撇子儿童对数字的错误理解,因为他们用给右撇子使用的直尺划出来的直线都是指向零点的。

    在这里,我们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无论如何,给左撇子儿童提供左撇子适用的、零点位于直尺右侧尽头的尺子都是有意义的。我自己——尽管我是一个已经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也是从右向左画下横线的,我使用一把地理三角尺的左面,它的零点(把尺子作为整体来观察)却是位于尺子的中间。在零点上放上笔,然后向左画线是一件令每个左撇子都感到舒服的事,因为,随着毫米的变化,出现的是越来越大的数字。
  阅读及其困难

    由于书写——更确切地说是书写姿势——是如此的困难,许多左撇子转而投向了阅读。阅读可以让他们自由地幻想,并且使他们置身于另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中。在那里,他们感觉自己在一个“安全”的角落欣赏着世界,并且可以忘掉他们的“残障”。他们利用自己出色的想象力,给所读的东西添枝加叶,备感舒畅。

    然而,对左撇子来说,阅读也一样有其困难之处。他的优势半脑依然会在左撇子下意识中对他的阅读产生影响,也就是“向右”浏览。这对阅读中的感受产生着影响,因为在他还没有完全看清左侧的词语时,他已经在读位于右侧的其他字母了。所以就会形成——尤其在大声朗读中——音节的扭曲。在对左撇子的眼球运动进行的研究中,人们发现,在阅读中,大多数左撇子的眼睛会在一个范围内来回跳跃:它们往往刚刚读到一个词语便马上将目光移向右边,也就是向优势的脑半部分滑去,然后重新向左跳回到那个词语上。于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容易将起始的字母混淆。例如,“linksundrechts”(左和右——译注)就会被读成“rinksundlechts”,联邦统计局(dasStatistischeBundesamt)会变成一个“佛教户籍登记处”(einbuddhistischesStandesamt),“Platzteller”成了“Tatzpeller”,而山间小径上的山羊(GeislingenanderSteige)则变成了“小提琴边的屁股”(SteilingenanderGeige)。这听起来真是很滑稽,许多人从中化拙为巧,创造出了很多的文字游戏。这一点也暴露了一个问题:这些文字游戏的创造,并不是证明一个左撇子对语言掌握得如何好,而是显示了一个左撇子在对书面语言的感受上遇到了很多困难。

    这些困难极大地影响了阅读,出于害怕犯错,左撇子通常不喜欢大声朗读。对其自身而言,他们很容易理解这些词语的含义,但他们却很难按照正常的次序、有条不紊地去阅读他们。

    根据经验,左撇子常常需要把阅读速度变得很缓慢,因为他们常常必须多次阅读同一个词,直至它与印刷效果一模一样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因此,左撇子儿童的父母应该体贴而耐心地去鼓励其大声朗读——当然,此时他们也必须聆听。他们尤其应该使孩子鼓起勇气去慢慢地用自己的速度来阅读。

    种种内心图像及正字法问题

    对书写和输入的错误,左撇子们一般都不能很及时地察觉。他们经常深信自己所说或所写的就是正确的,所以,左撇子们常常会有读写障碍。甚至于,当电脑的正字法程序为左撇子儿童指出了错误之后,他们往往还是一意孤行。对一个左撇子而言,由于他的整体感觉,一个词到底是叫“Wlet”还是“Welt”,是叫“thologisch”还是“theoligosch”并不是那么重要。事实上,要左撇子们认出这些错误,也实在是太难了。今天,现代计算机的众多正字法程序看来是非常适合他们的,因为它们在每一个输入错误的词语下面毫不留情地画横线,并且要求进行修改。但对很多左撇子来说,尽管有了下横线,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错在了哪里。

    根据经验,左撇子在语法——尤其是标点的使用方面也有着更多的问题。在他们的整体思维体系下,句子中的逗号基本上是可有可无的。这些逗号代表着的许多中断,对右撇子来说,这些中断会让句子更容易理解,然而对左撇子来说,这却是一种额外的困难,因为这些逗号会把他的整体思维切割得支离破碎。所以,他们为了让自己感觉轻松一些,往往干脆就把这些逗号去掉了。

    视觉对左撇子的阅读产生的影响,在上文已经讲述过了。现在,我们来看一下他们是怎样理解所阅读的内容的吧。左撇子们在理解一个抽象的词的时候,必须要与一幅图、一个具体的形象,或者至少是把这个词与大脑中的一些已知的意象联系在一起。有一些左手倾向严重的人,他们的想象力非常好地工作着,但却常常在抽象的思维中遇到困难。这一点总是影响着阅读:人们可以将“大象”这个词与一幅内心的画面结合在一起,而“看见”这个词却没有具体的图画可以对照。
 然而,当遇到那些不能以图画形式表现含义的词语时,一个左撇子应该如何对待呢?对这位并非长于言语的思考者而言,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像“它”、“和”或者“der(德语阳性定冠词——译注)”这些词,人们是无法将它们与具体图画结合起来的。看见“der”这个小词的三个字母,并不从字面认出它的含义。如果说一定要在心里找到一幅画面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些字母的形状了。

    一个天生极端欠缺语言才能的左撇子,虽然可以根据内容具体的词语创造出一幅图画,但这在抽象词语上却无法奏效。然而,一个表达丰富意义的句子总是会有许多抽象词语(连词、冠词等等),左撇子在阅读时就会陷入内心的混乱。因为在他的脑中,某些词语会对应着一些画面,但如果这时一个无法用画面描述的词出现,并且左撇子的思维链条在这里被卡住的话,前面已经出现的画面也会接二连三地崩溃。

    当家长在孩子的第一次阅读中,察觉到孩子存在这种在理解上的问题时,一定要去征求专家的意见。

    学校里的挫折和乐趣

    无论在绘画、书写还是阅读中,左撇子总会感觉到他们与别人的差异,他们对世界有着和右撇子不一样的感受。对他们而言,一切都更费力一些,他们会更快地变得疲劳,更频繁地需要休息。所以,他们容易给人以有点儿颠三倒四和耽于幻想的印象。

    这一切也会对左撇子的学校生活产生影响。但是,却几乎没人能真正理解他们,并对他们进行正确的引导。对受聘的老师而言,如何使这些学生习惯于另一种书写姿势,如何将他们从自己寻找的权宜之计中解脱出来,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但对教师来说,困难还不止于此。更加困难的是,首先他得辨认:一个右手倾向的孩子是否是经历过改造教育的,或许实际上他以前是一个左撇子。从芭芭拉·萨特勒那里,人们找到了对此有益的建议,例如:“最好的观察儿童惯用手的方式是儿童对字母形状的悬空模仿。因为这是没有经历过训练,并且较少受到模范行为所影响的。而当他不受到外界干扰,去专心于正确执行的情况下,他会不自觉地用优势手去做这件事。”

    总而言之,我们希望,教师在其接受职业培训时,就应该深入地研究左撇子的特点及与用手倾向有关的种种现象。教师应该关注孩子的特性,并且理解、关心他。特性包括他的特长,也包括他的困难。

    所以,一个教师应该知道,左撇子儿童,特别是被改造过的左撇子,为了取得与其他人相同的成绩,必须要比他们的右撇子同学付出更多的努力。当一个左撇子学生因为他的努力而受到激励,并且得到了公正的评价时,就会增强他的——大多是已经被伤害过的——自信心。即使他的成绩本身并不特别理想,他也非常需要得到激励。

    这里,有一种现代小学课程特别适合左撇子儿童。这种课程是为被社会伤害过的和有注意力障碍的儿童设计的。在今天,这些对右撇子也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众多的均衡训练、放松运动尤其能使左撇子儿童得益。有许多右撇子儿童在今天也有着不同程度的阅读障碍,他们也在这样的课程中受益匪浅。然而,只有在教师能够关心左撇子的众多问题和困难时,这些课程才真正有意义,才是对大家有帮助的。这时,教师应该注意一点:在这样的课程中,对学生进行智力分级时,对左撇子儿童和右撇子儿童应该遵循不同的标准。

    由于左撇子儿童很早就习惯于独立钻研事物,并将右撇子世界的种种事物放入自己的左撇子思维体系,独立地进行思考,所以他们在学校中常常也是非常独立的。他们喜欢安静地做事。他们习惯于躲进小楼成一统,一切都依靠自己完成,也很早就已经明白——在他们周围的这许多右撇子极少能够理解或者帮助他们。因此,他们更倾向于独立地钻研学习内容,这样他们就能用自己的方式筛选并利用所掌握的资料,并且有效地学会它们。与此同时必须注意,左撇子的关注范围常常会缩小,而且他的成绩往往会有大幅的波动。

    天生的创造者

    对左撇子来说,选择职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他们所拿到的毕业成绩,往往是与他们的智力不相符的。没有优异的成绩,这在右手倾向的世界里,起步便已经输了一着。其次,生活中,所有机器的设计和大部分的工作方法都是针对右撇子的。不过现在,情况稍微变好了一点儿。例如:有了专为左撇子牙医设计的治疗椅,和为左撇子假牙技工设计的许多特制仪器。不过,他们还是愿意隐藏于另一些职业中,隐藏于那些不会让他们的左手倾向成为障碍的职业中。这些职业大部分是创造性领域,例如设计、装潢、室内布置、园圃或者园艺等。在这里他们会受益于其特殊的天赋,而许多人则干脆只寻找办公室工作。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许多管理者也是左撇子。通过他们右半脑的优势,他们将许多典型的管理者特点统一在了一起。尤其是那种综合性、整体的思维使他们获益匪浅。创造力、幻想、新点子——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好的管理者必须掌握的,而对一个左撇子来说,这些天赋都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这些点子的实施、计划、战略性的思考,以及在实践中的成型,则由那些职员——右撇子来完成。
  许多左撇子书籍里,都有左撇子名人的列表。这些列表向那些平凡的左撇子证明,他们也可以让世界按照他们的规则来运转。当然,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列表能够确切说明,左撇子和右撇子哪个群体出现的非凡人物更多。

    根据我们前面章节对惯用手的论述,我们已经知道,要判断一个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其实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我们从表面上无法得知一个人是否经历过改造。在不得已时,人们可以求助于他小时候的照片或者——在左撇子画家那里——求助于一幅图的阴影线(一个左撇子通常从左上角向右下角画阴影线,但是可能也存在着一些在过去几个世纪里,像右撇子一样从右上角向左下角画阴影线的左撇子画家)。另外,人们也可以参考他的自我陈述,或者求助于目击者的可信供词。如果人们只根据表面的现象来判断一个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的话,他就永远不能够得到准确的答案。

    毕加索的例子说明,确认一个人是左撇子或是右撇子是多么的困难:在所有流传下来的照片中,毕加索都用右手在作品旁工作。但他却被归为著名的左撇子,其中一个重要的证据是他创作的那幅有名的《使用左手的骑马斗牛士》。然而根据里克·史密兹(RikSmits)的说法,恰恰是这幅作品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毕加索是一个右撇子。“1899年,还完全处于其艺术生涯的开端的时候,18岁的巴勃罗·毕加索(PabloPicasso)第一次尝试了铜版画。这是一幅画像,画面上是一位站立着的,在斗牛比赛中用长矛将公牛逼向马匹的斗牛士。结果这幅画是一个巨大的失败,特别是——那位斗牛士意外地用左手提着长矛!当然,毕加索刻画的是一位普通的、使用右手的斗牛士,但毕加索却因为经验不足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版画印到纸上后,方向总是与原作完全相反的。然而毕加索非常狡猾,他化拙为巧,用狂野的字体在画上写上了“Elzurdo”——左撇子。他的声望得到了补救,但经历了这次失败后,足足五年,他才敢重新涉足版画。

    一些著名的运动员出现在“非凡左撇子列表”中并不是件意外的事。左撇子运动员常常胜过他们的右撇子对手,因为他们的技术特点往往是与他们的右撇子对手相克的。左撇子运动员借此占据了上风,往往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出类拔萃。

    下页的列表难免存在许多误差,也可能会有非常多的遗漏。然而,它也揭露了许多值得注意的、有趣的事实,例如所有世界帝国的创始者都是左撇子……

    左撇子名人表

    MarioAdorf马里奥·阿多夫

    EdwinAldrin艾德文·艾尔德林

    MuhammedAli穆罕默德·阿里

    HansChristianAndersen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HansApel汉斯·阿佩尔

    Aristotels亚里士多德

    NeilArmstrong内尔·阿姆斯特朗

    CarlPhilippEmanuelBach卡尔·菲利浦·伊曼努埃尔·巴赫

    KimBasinger金·贝辛格

    FidelCastro菲德尔·卡斯特罗

    CharlesChaplin查理·卓别林

    BillClinton比尔·克林顿

    KurtCobain库尔特·科班

    PhilCollins菲尔·科林斯

    MarieCurie玛丽亚·居里

    LeonardodaVinci莱昂纳多·达·芬奇

    RichardDreyfuss理查德·德莱弗斯

    AlbrechtDrer阿尔布莱西特·丢勒

    BobDylan鲍勃·迪伦

    AlbertEinstein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HenryFord亨利·福特

    CasparDavidFriedrich卡斯帕尔·达维德·弗里德里希

    GretaGarbo葛丽泰·嘉宝

    BillGates比尔·盖茨

    JohannWolfgangvonGoethe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WhoopiGoldberg乌比·戈德堡

    JimiHendrix吉米·亨德里克斯

    JohnnyHerbert约翰尼·赫博特

    AndreasHerzog安德里亚斯·赫尔佐格

    HansHolbein汉斯·荷尔拜因

    RockHudson罗克·赫德森

    WolfgangJoop沃尔夫冈·卓普

    HeidiKabel海迪·卡贝尔

    FranzKafka弗朗茨·卡夫卡

    KarlderGroce卡尔大帝

    CarolineKennedy卡罗琳·肯尼迪

    KlausKinkel克劳斯·金克尔

    KlausKinski克劳斯·金斯基

    BubiScholz布比·绍尔茨

    RobertSchumann罗伯特·舒曼

    AlbertSchweitzer埃博特·施威茨

    MonikaSeles莫尼卡·塞莱斯

    PaulSimon保罗·西蒙

    LotharSpth洛塔·施派特

    MarkSpitz马克·施皮茨

    RingoStarr林戈·斯达

    Carl-UweSteeb卡尔-乌韦·斯蒂勃

    LudwigvanBeethoven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NapolonBonaparte拿破仑·波拿巴

    BjrnBorg布约恩·博格

    DavidBowie大卫·鲍伊

    BenjaminBritten本杰明·布里顿

    MichelangeloBuonarroti米开朗琪罗

    FrankBusemann弗朗克·布斯曼

    GeorgeBush乔治·布什

    LewisCarroll刘易斯·卡洛尔

    EnricoCaruso恩里科·卡鲁索

    PaulKlee保罗·克雷

    KtheKollwitz凯特·珂勒惠芝

    KniginElizabethⅡ伊丽莎白女王二世

    KniginVictoriavonEngland维多利亚女王

    KronprinzCharles王储查尔斯

    PrinzWilliam威廉王子

    KarlLagerfeld卡尔·拉格菲尔德

    DiegoMaradona迭戈·马拉多纳

    PaulMcCartney保罗·麦卡特尼

    JohnMcEnroe约翰·麦肯罗

    AdolfvonMenzel阿道夫·门采尔

    MarilynMonroe玛丽莲·梦露

    DemiMoore黛咪·摩尔

    WolfgangAmadeusMozart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

    MartinaNavratilova马蒂娜·纳芙拉蒂诺娃

    BenjaminNetanjahu本杰明·内塔尼亚胡

    IsaacNewton艾萨克·牛顿

    FriedrichNietzsche弗里德里希·尼采

    EdO’Neill艾德·奥尼尔

    NiccoloPaganini尼科洛·帕格尼尼

    Pel贝利

    Raphael拉斐尔

    MauriceRavel莫里斯·拉威尔

    Ronald罗纳德·W.里根

    RobertRedford罗伯特·雷德弗

    JuliaRoberts茱莉亚·罗伯茨

    PeterPaulRubens彼得·保罗·鲁本斯

    TellySavalas特利·萨瓦莱斯

    Franz-JosefStrauss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

    JacktheRipper开膛手杰克

    HenrideToulouse-Lautrec亨利·图卢兹-劳特累克

    MarkTwain马克·吐温

    ChristianUde克里斯蒂安·乌德

    LudwigUhland路德维希·乌兰德

    PeterUstinov彼得·乌斯蒂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