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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为文学燃烧的女人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07年03月19日01:36   张燕君 家庭导报2004年2月18日

  池莉,女,1957年生于湖北,现为武汉市文联主席,专业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来来往往》、《小姐你早》、《水与火的缠绵》等,散文作品《怎么爱你也不够》、《真实的日子》、《给你一轮新太阳》、《老武汉》等。曾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首届鲁迅文学奖、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大家”文学奖、湖北屈原文学奖、金凤文艺奖,以及《十月》、《人民文学》、《上海文学》、《中篇小说选刊》等刊物的优秀作品奖,共约50多项。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作品。

  文学,只为你燃烧
  1972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正如火如荼,“文学创作”对大多数人而言仅仅是一个虚构的概念。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却在深夜写下了狂热的诗句:“我的生命,我的青春,我的微笑,我的梦呓,只为你燃烧,文学!”

  这个女孩就是池莉。
  在以后的日子里,女孩返城进了医学院,成了“白衣天使”,却依然挡不住文学的诱惑,又辗转去中文系读书……

  三十载时光弹指即过。如今的池莉,身为武汉市文联主席,名声远播海内外。首届鲁迅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各种证书塞满了她的抽屉;由她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遍遍在各个频道热播;那个只肯为文学燃烧的女子,开始用手中的笔,点燃又一代年轻的心灵。

  对池莉而言,“爱是创作冲动的最大能源。”
  爱之深,故责之切。那些看似刻薄的描写或叙述里,蕴涵着她对种种生存状态的殷殷关注。她在写作日记里如是说:“我们应该怎么活着啊?我们是依靠什么在活着啊?寂寞和热闹,辛劳和安逸,贬损与荣耀,它们都依据着什么?它们又在如何左右我们的人生呢?对于这一切的拥有和丧失,舍弃与获得,我们的力量从哪里生发出来呢?朋友啊,我用什么来安慰你和我自己呢?最后,我明白了,用小说。”

  审美是写作的第一要素
  作为汉派小说的领军旗帜,池莉的小说一直众说纷纭。什么是她的创作思路?她笔下人物的背景、命运?致力于揭示的现象或问题?文学评论家们曾以《烦恼人生》为例,将她划归为“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作家。池莉的想法却异常单纯:“对于我,创作就是写人,就是把生活中的人上升为一个文学审美形象的过程。这个人在某一点上触动了我,或者我积累了很多关于这个人的经验,我就会去写他。至于你们归纳的他是什么人物的问题,我倒没想过。就我看来,这个人没有阶级成分,他仅仅是个人。我作品的题材很广泛,城市、农村、现实、历史……什么人都有。”

  说到作品中包含的意义或问题,她指点着身旁葱绿的塑胶盆景:“比如说这盆花吧。人们制作了它,将它放在这里。你一定要说它有意义,当然也可以。因为它装饰了这个房间,或者说起到了别的什么作用。但作为一盆花,它存在于那里,它本身就是漂亮的,是一种天然的美好的事物。小说创作也一样。写作者用文字、结构等等组合成一个整体的形象,这个形象能潜入到人们心灵的最深处,能由衷地打动人,作品就成功了。虽然,站在文学之外,你可以对它进行多层次理解。”

  谈及对优秀作品的认知,池莉再次表现出她的尖锐,在阅读《政治自由主义》(约翰?罗尔斯著)时,她感悟:“不少所谓优秀的小说家,作品靠熟练的文字技巧架构,骨头就是道德信念,或者中国传统的道德信念,或者先锋的西方现代道德信念。当然,这样的小说会博得少数教条僵化的学院研究者的赞赏,因为这些骨头正是他们研究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读者正在唾弃简单廉价模糊的花拳绣腿式的小说,而大胆勇敢地喜欢着他们自己的作家。”

  我很像一只懒猫,总是闭着眼睛
  很多媒体工作者都有这样的印象:如果不在特定的时间给池莉打电话,她一准不在;或者电话那头只有忙音传来。真实的情况可能是:她拔掉了电话插头,正躲在小书房里构思或者创作。

  小说家大抵有两种:一种性情活跃,交游广阔,如海明威、毛姆;更多的人属于另一种,有着或深或浅的避世倾向。池莉当属后者。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会议和社会活动的请假大王。”

  她在日记中写道:“当我沉浸在新的写作里,尤其是开头部分,新闻与信息对我都是噪音……关上一重重的门,躲在小书房,我开了地铺,听着低低的音乐,沉迷着,幻想着,反复设想小说的开头。夜深了,我的小书房在缓缓坠落,仿佛在大海深处,蔚蓝色的水和浅灰色沙滩,四周一片静寂。非常愉快,文思泉涌,明天到了。”

  成名后的“躲藏与逃离”,是池莉的终生梦想。“我不要借助现代传媒的宣传,我只要我的小说在读者当中口口相传。”掰指算来,池莉已差不多六年没在电视媒体正式公开地露面了。不仅如此,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她从不参与电视剧的创作,即使是根据自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电视剧往往会以一种对于生活表象的简单模拟,来替代人的真实生活与感情。《来来往往》的电视剧影响了无数人,无数人把自己当作了其中的演员,不知不觉按照剧中的方式处理自己的问题,处理得令人啼笑皆非。我冷眼旁观,真是感到害怕。”

  每个新鲜的日子里,“早起,焚香,运动,喝牛奶”,在半饥饿的清爽状态中,“缓缓步入小书房,慢慢坐在电脑前”。窗外有一丛竹子,熟悉的白头翁鸟在枝桠间跳跃。这是池莉的“幸福时光”!

  写一个男人的成长
  《有了快感你就喊》,是池莉新近一本小说的名字。
  日记流露了她的创作心态:“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纪,经历了一定的事物,就会有重新审视的精神需要?抑或是现在这个历史时期,到了一个令人重新审视的时刻?为什么我的《东方青苔》(《有》书原名)中的男人,正巧也是这样的呢?一个成熟的人,庄重地凝视,……男人当然也可以很美。”

  小说的主角,是一个备受压抑的窝囊男人。可是他一直在坚持着什么,一直在追求着什么,终于,他被迫开始了以逃离为形式的自我坚守与自我救赎。

  男人具有更深刻的焦虑……全球化是一个大赌场,资讯时代的来临,使得世界加速了全球化,而全球金融市场的发展是全球化最明显的表征。……中国还没有富裕起来,中国男人还来不及享受价值感,却又被裹挟到新的焦虑中了。我的《东方青苔》,是要写出这层层的焦虑感。

  “‘有了快感你就喊’是一句军中流传的格言,充满了阳刚之气,是男人们所追求的精神状态。中国男人尤其需要这种精神,人性的、自由的、坚定的、革命的、悲壮的。”

  这本小说采用放射状的叙述,摒弃了常见的线性结构。因为没有一个往下发展的故事,也就很难找到明显的高潮起伏。不少读者借助媒体发问:“池莉的创作还有激情吗?”

  池莉回答:“没有激情肯定是无法写作的。因为是写一个男人,所以会冷峻很多。可是只有保持暗中激情涌动,才会在阅读中感受到不可遏制的诱惑力。”

  “但凡存在,就会激起人们的思考。”池莉新书的出炉,再次带来种种争议。对此,久经考验的池莉挥挥手,语气有些俏皮:“外界的说法可以存在,但和我本人是没关系的。其实被骂要比被吹捧好。骂是注射疫苗,被吹捧是灌输营养,营养过剩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被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酷。再说,只要名字被提及,姑且就算见报率吧———这是谁说的?王朔说的。”

  音乐、女儿、忠诚的狗
  家居闲暇时,池莉的伴侣有音乐、女儿以及一只调皮的小狗“皮皮”。
  品鉴音乐如同创作文学,需要善感的心灵。写作过度狂热了,听听“冷清孤寂的古琴,就会让我心头冰凉如水”。1999年,一曲《忆故人》听哭了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受不了了,往事历历,风起云涌。当时我起身离开了小船。独自跑到饭店的房间,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无论工作如何忙碌,女儿永远是母亲心中的“太阳”。池莉曾写过一本散文集:《怎么爱你也不够》。女儿成长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她的喜与忧。

  她在日记里记道:“我停下写作,听女儿的琴声,一会儿,女儿来到我的小书房,想与我一起听音乐,我们就一起听音乐。然后,为孩子做午饭,为孩子做晚饭,再送她去学校……”

  女儿军训结束后回到家中。池莉搁下手头的工作:“本想今晚再看一遍《看麦娘》的,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满身都是痱子,为她擦六神花露水,一边吹拂,一边抚摸,她哇哇乱叫,直到她睡去,睡得像头甜蜜的小猪娃。”

  女儿爱吃母亲做的菜,称赞她的手艺足够开餐厅了。池莉则从柴米油盐里感受到了诗意:“女人,拍好了黄瓜,放在盘子里,等候爱人,白色的围裙上,溅了点点的翠绿……夕阳在慢慢地下去,微风中,市声喧嚣,麻雀在窗户上啾鸣。”

  “皮皮”在身边磨蹭久了,池莉会带它出去散散步,和它追逐逗乐,或者替它洗澡捉虱子:“皮皮是我的小女儿,它已经在我身边七年了……皮皮紧挨着我躺下,舔我的脸和手,发出轻柔的呼呼声,很母性的声音。”“生活碎片如同鱼鳞,散落在历史与现实的隐秘角落和路边草丛里,到处闪现迷人的亮光。”生活中的池莉,充满了女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