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菲尼迪qx60导航视频: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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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滟滟:波光闪动的光彩。⑵芳甸:遍生花草的原野。 ⑶霰:雪珠。流霜:古人以为霜和雪一样,是从空中落下来的,所以叫流霜。这里比喻月光皎洁,所以不觉得有霜霰飞扬。汀:水中的空地。⑹纤尘:微细的灰尘。月轮:指月亮,因月圆时象车轮,故称月轮。⑻穷已:穷尽。⑼但见:只见、仅见。悠悠:渺茫、深远。青枫浦:地名,今湖南浏阳县境内有青枫浦。这里泛指游子所在的地方。扁舟:孤舟。⒀月徘徊:指月光移动。⒁妆镜台:梳妆台。玉户:形容楼阁华丽,以玉石镶嵌。⒃捣衣砧:捣衣石、捶布石。相闻:互通音信。⒅逐:跟从、跟随。月华:月光。⒆文:同“纹”。无限路:言离人相去很远。(21)乘月:趁着月光。(22)摇情:激荡情思,犹言牵情。
春天的江潮水势浩荡,与大海连成一片;海上那一轮明月,正伴随着潮水的涌动一同升起。
月亮的亮丽光华,随着波浪闪耀到千里万里;什么地方的春江会没有月亮的朗照之光啊!
江水曲曲折折地绕着芳香的草地流淌;月光照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全都像细碎的雪珠闪烁。
天空中月光如同晶莹的白霜流布,感觉不到它的飞翔;岸边的白沙也被映照得看不清晰了。
江水与天空连成了一片透明,没有一点细微的灰尘;只有一轮孤独的明月高悬在中天。
江边上是什么人最早见到月亮的?江上的明月又是哪一年第一次照耀着人的呢?
人生一代又一代地绵延着,无穷无尽;人们年复一年地眺望江上的月亮,也亘古不变。
谁也不清楚江上的月亮在等候着什么人;人们只看见长长的大江不断地送走流水。
一片白云向远空缓缓飘去;青枫浦那种远游者逗留的地方,一定有游子禁不住心中的忧愁。
谁家的游子今晚坐着小船漂流在外?他又在什么地方思念着明月照耀的爱人的小楼呢?
多令人伤心啊,此刻那楼上的月光正流连不去;它应该也照耀到了离去游子的梳妆台。
它溜进爱人漂亮的闺房,卷上窗帘也赶不走;它留在捣衣石上,用手将它拂去它还会返回。
游子思妇们此时相互思念,却听不到对方的音讯;多么希望随着月光流去关照对方啊。
可恨送信的鸿雁早就飞走,月光又不能渡过;传情的鱼儿也藏到水底,只剩水面圈圈波纹。
前一夜寂寞的水潭边,就梦见了花朵零落将尽;春天已过了一半还不回家,怎不令人伤心。
江水不停地流走春景,春景就快要流尽;江潭上方美好的夜月,也开始偏西了。
残月深深隐入了茫茫海雾;远在北方碣石南方潇湘的离人啊,回家的路途该是多么的遥远。
不知其中能有几人乘着月光转回家乡?残月掩映着大江两岸的树木,深深激荡人的心情。
这是一首号称“孤篇盖全唐”的名诗。《春江花月夜》沿用陈隋乐府旧题来抒写真挚感人的离别情绪和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语言清新优美,韵律婉转悠扬,完全洗去了宫体诗的浓脂艳粉,给人以澄澈空明、清丽自然的感觉,清末王闿运评价称“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用《西洲》格调,孤篇横绝,竟为大家;李贺、商隐,挹其鲜润;宋词、元诗,尽其支流”,足见其非同凡响的崇高地位和悠悠不尽之深远影响。该诗中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和“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等皆是描摹细腻、情景交融的极佳之句。
“孤篇盖全唐”,和作者“孤篇横绝,竟为大家”的张若虚一样,这首诗充满神秘。诗中不仅仅有其他作品的景与情,更充满了对宇宙的思索,毫不夸张地说,在当时世界哲学界,还没有谁能够和这位神秘的张若虚相比,或许,张若虚,这个本身就显得神秘莫测的名字也是这位神秘人物在对宇宙思索是为自己取的化名吧。若不然,怎么能至今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诗从被写出来的那刻起,沉淀的就是其本身写者的心情。后人,纵使有多高深的造诣或者怎样的心情的历史性重叠,都没有办法真正的解释。所以,现在我写这篇文,充其量就是挖掘一点我自己情绪的断章,凑不上什么赏析。
春江花月夜的诗评泛滥,网上什么版本的都有,若是此时我再浓墨于其字词运用的引经据典,大概就逃不出捡人剩下的落魄甚至会遭蒙抄袭的嫌疑。所以作罢,写写我的理解就够了,所谓托物言志或者抑扬顿挫之类的文字游戏还是留给有水平的大家去做吧。
春江花月夜的长度还算适中,可是为了把自己融入进里,也着实花了我不少功夫。阅诗,最忌讳的就是读,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进而不同的语调流转,都有极大的可能让诗原本的意境面目全非。人和人之间,不是这么容易便能驾驭了彼此的心情。所以我选择抄写,整整一上午高山流水地沉浮在字里行间,感情毫无预兆地就漫溢了出来。
张若虚连字号都不为人详,沧海一粟地茫然在唐朝灿如繁星的诗人堆里,却仅凭这一首诗“孤篇横绝,竟为大家”。春江花月夜归于乐府,带有乐府诗一贯的情愫,缕缕歌章唱的都是诗人曲婉的离愁,通篇白话文一般的浅显,不需要任何的注解,一个离人立于江岸的形象便跃然印入眼帘。我看见他背着双手,傲然地仰头望向无垠的汪汪白水,赞叹自然的浩淼荡漾,心意空洞眼神苍白如昼,流露出了怎样的一种哀愁。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他站在辽阔到分不清哪里是海岸线的水边,在熏风里望见明月凄楚地随潮涌翻滚而来,好像听不见浪涛的呱噪和海鸟的悲鸣,行云流水地营造了他自己不被打扰的安静和美景。是了,春江某种程度上成了他情愫的归宿,寄托了他的情成就了他的美,顺便再给我们精彩回放了那晚的夜色妖娆。月色美,在诗人的乡思离愁里,却如蚌体内的珍珠,是凄苦的延伸和凝固。诗人看"滟滟随波千万里",月影倒映,水波涟漪,却突然感到了心理不平衡:为什么月笼春江千万里,我却望穿了秋水也望不见家舍屋顶的袅袅炊烟!就连江边的芳甸也因为有江流不息的陪伴,惹人妒忌。
或者他突然发现月亮其实和自己一样孤独。明月爱慕着春江,却苦于时空蹁跹,一天一地,惟能只知昼夜不知岁月地映照着白水,不离不弃。就如诗人自己一样,望这长水,只期盼能望见家中玉帘后的牵挂。
又有“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诗人无奈人与天的绝对力量悬殊,明月一岁一千年,看尽人情的薄凉锦暖,世人却伴月初生,望月临终,至死了也看不透自然的玄妙。可他又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人类啊,年华如水去而不返却繁衍生息绵延久长,看着江月,总该有看尽的一天。诗人天真的自我安慰,“哀而不伤”,与李白的《把酒问月》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诗人举目而眺,“有乘扁舟为客者,有登楼而伤别者”,更有自己不可尽言的思念。他似乎还看见了家中“妆镜台”前的同样思念他的女子,辗转反侧,苦于月色的柔情更添了她的愁思。那多情的女子,多想随明月光华一起,“逐月华流照君”,瞬思闲就能流转到意中人的身侧。可惜“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望长空:鸿雁远飞,飞不出月的光影,飞也徒劳;看江面,鱼跃深水,只激起阵阵波纹,跃也无功。"尺素在鱼肠,存心凭雁足”,向以传信为长的鱼雁,如今也无法传递思念。
对于“水成文”,其实我还有别的理解。诗人的思念,望穿了秋水,也望成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鱼跃激起的水纹里有远方传来的书字,一篇思愁蔓延水面,情深亦如水。
全诗到这里,我的激情大约也到了个终点。近乎审美疲劳,后面的内容,已经不足以翻起我的思绪。
月复西斜,海雾徒生,潇湘碣石,江树摇情。就以这个"摇"字作为最后的看点,"月华摇晃,树影婆娑,人心起伏,月摇,树摇,人心亦在摇"。诗人在江边站至夜深,江风骤起,他看岸上的树舞起,好像是在代替谁回应着他的思念,也好像是因为树枝沉甸甸地挂满了他的思念,于是他情不自觉地心中悸动起来,再也平静不下来。只好就此收了笔。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冷飕飕的风,送来了又一个冬的气息,不断轮回的四季不知迎来了多少生和送走了多少死。谁是她第一个迎接到人间的?谁又是她将送走的最后一个?就如“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一样扑塑迷离。留下的只是“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恒古。
在时间的长河里,人的一生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如苍穹里划过夜空的流星罢了!几十年衣袖一挥间,什么情,什么爱,什么意,什么梦……即便是恋人口中爱你的永恒,都将随着躯体的消失而荡然无存。
在多半苍白的生活中,害怕时间的淤积却又无奈于它的流逝,从而宁愿像陀螺一样的旋转,也不愿愧对明天的朝阳。只求一个内心的踏实而不再是长嘘短叹的空虚。面对时间的杀手,我们都是勇敢的。一路的态度更是坦然——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生命是实在的抽象,它如飞鸟流云,稍瞬即逝。从古至今,人们一直在探寻生命的奥秘极其意义,通过生活中的感受去诠释生命,在追问中得以长存。“生如山花之绚灿,死如秋叶之静谧”这是对生命最诗意的抒写。
唐人张若虚作《春江花月夜》低回流连地与明月作彻夜长谈,将对生之嗟叹化作盛唐的一曲千古忧郁。古代也好;现代也好;盛世也好;浊世也好,与生俱来的矛盾心理总是如影随形地与人类相伴,且都有其独特的时代症候。“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却是每个时代人们的永恒问题,人们总是无法解脱生死问题的忧虑与迷惑,所以,张若虚选择了咨询月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这种痴绝的考问,现代人大多已经无法理解,我们有更多的娱乐方式用来消解对生死的疑惑,在娱乐中死去总比在闲愁中来的活泼。所以,张若虚式的古典虚无早已久违。现代人只管低头挣钱,那管抬头看月。可是,我们还能保有“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式的美丽平静么?
被闻一多先生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宫体诗的自赎》)的《春江花月夜》,一千多年来使无数读者为之倾倒。一生仅留下两首诗的张若虚,也因这一首诗,“孤篇横绝,竟为大家”而闻名。
诗篇题目就令人心驰神往。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集中体现了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构成了诱人探寻的奇妙的艺术境界。
诗人入手擒题,一开篇便就题生发,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江潮连海,月共潮生。这里的“海”是虚指。江潮浩瀚无垠,仿佛和大海连在一起,气势宏伟。这时一轮明月随潮涌生,景象壮观。一个“生”字,就赋予了明月与潮水以活泼泼的生命。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哪一处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江水曲曲弯弯地绕过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泻在花树上,象撒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诗人真可谓是丹青妙手,轻轻挥洒一笔,便点染出春江月夜中的奇异之“花”。同时,又巧妙地缴足了“春江花月夜”的题面。诗人对月光的观察极其精微:月光荡涤了世间万物的五光十色,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一样的银辉色。因而“流霜不觉飞”,“白沙看不见”,浑然只有皎洁明亮的月光存在。细腻的笔触,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美妙的境界,使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这八句,由大到小,由远及近,笔墨逐渐凝聚在一轮孤月上了。
清明澄澈的天地宇宙,仿佛使人进入了一个纯净世界,这就自然地引起了诗人的遐思冥想:“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诗人神思飞跃,但又紧紧联系着人生,探索着人生的哲理与宇宙的奥秘。这种探索,古人也已有之,如曹植《送应氏》:“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阮籍《咏怀》:“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等等,但诗的主题多半是感慨宇宙永恒,人生短暂。张若虚在此处却别开生面,他的思想没有陷入前人窠臼,而是翻出了新意:“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个人的生命是短暂即逝的,而人类的存在则是绵延久长的,因之“代代无穷已”的人生就和“年年只相似”的明月得以共存。这是诗人从大自然的美景中感受到的一种欣慰。诗人虽有对人生短暂的感伤,但并不是颓废与绝望,而是缘于对人生的追求与热爱。全诗的基调是“哀而不伤”,使我们得以聆听到初盛唐时代之音的回响。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是紧承上一句的“只相似”而来的。人生代代相继,江月年年如此。一轮孤月徘徊中天,象是等待着什么人似的,却又永远不能如愿。月光下,只有大江急流,奔腾远去。随着江水的流动,诗篇遂生波澜,将诗情推向更深远的境界。江月有恨,流水无情,诗人自然地把笔触由上半篇的大自然景色转到了人生图象,引出下半篇男女相思的离愁别恨。
“白云”四句总写在春江花月夜中思妇与游子的两地思念之情。“白云”、“青枫浦”托物寓情。白云飘忽,象征“扁舟子”的行踪不定。“青枫浦”为地名,但“枫”“浦”在诗中又常用为感别的景物、处所。“谁家”“何处”二句互文见义,正因不止一家、一处有离愁别恨,诗人才提出这样的设问,一种相思,牵出两地离愁,一往一复,诗情荡漾,曲折有致。
以下“可怜”八句承“何处”句,写思妇对离人的怀念。然而诗人不直说思妇的悲和泪,而是用“月”来烘托她的怀念之情,悲泪自出。诗篇把“月”拟人化,“徘徊”二字极其传神:一是浮云游动,故光影明灭不定;二是月光怀着对思妇的怜悯之情,在楼上徘徊不忍去。它要和思妇作伴,为她解愁,因而把柔和的清辉洒在妆镜台上、玉户帘上、捣衣砧上。岂料思妇触景生情,反而思念尤甚。她想赶走这恼人的月色,可是月色“卷不去”,“拂还来”,真诚地依恋着她。这里“卷”和“拂”两个痴情的动作,生动地表现出思妇内心的愁怅和迷惘。月光引起的情思在深深地搅扰着她,此时此刻,月色不也照着远方的爱人吗?共望月光而无法相知,只好依托明月遥寄相思之情。
最后八句写游子,诗人用落花、流水、残月来烘托他的思归之情。“扁舟子”连做梦也念念归家——花落幽潭,春光将老,人还远隔天涯,情何以堪!江水流春,流去的不仅是自然的春天,也是游子的青春、幸福和憧憬。江潭落月,更衬托出他凄苦的寞寞之情。沉沉的海雾隐遮了落月;碣石、潇湘,天各一方,道路是多么遥远。“沉沉”二字加重地渲染了他的孤寂;“无限路”也就无限地加深了他的乡思。他思忖:在这美好的春江花月之夜,不知有几人能乘月归回自己的家乡!他那无着无落的离情,伴着残月之光,洒满在江边的树林之上……
“落月摇情满江树”,这结句的“摇情”——不绝如缕的思念之情,将月光之情,游子之情,诗人之情交织成一片,洒落在江树上,也洒落在读者心上,情韵袅袅,摇曳生姿,令人心醉神迷。
《春江花月夜》在思想与艺术上都超越了以前那些单纯模山范水的景物诗,“羡宇宙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的哲理诗,抒儿女别情离绪的爱情诗。诗人将这些屡见不鲜的传统题材,注入了新的含义,融诗情、画意、哲理为一体,凭借对春江花月夜的描绘,尽情赞叹大自然的奇丽景色,讴歌人间纯洁的爱情,把对游子思妇的同情心扩大开来,与对人生哲理的追求、对宇宙奥秘的探索结合起来,从而汇成一种情、景、理水乳交溶的幽美而邈远的意境。诗人将深邃美丽的艺术世界特意隐藏在惝恍迷离的艺术氛围之中,整首诗篇仿佛笼罩在一片空灵而迷茫的月色里,吸引着读者去探寻其中美的真谛。
全诗紧扣春、江、花、月、夜的背景来写,而又以月为主体。“月”是诗中情景兼融之物,它跳动着诗人的脉搏,在全诗中犹如一条生命纽带,通贯上下,触处生神,诗情随着月轮的生落而起伏曲折。月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升起——高悬——西斜——落下的过程。在月的照耀下,江水、沙滩、天空、原野、枫树、花林、飞霜、白沙、扁舟、高楼、镜台、砧石、长飞的鸿雁、潜跃的鱼龙,不眠的思妇以及漂泊的游子,组成了完整的诗歌形象,展现出一幅充满人生哲理与生活情趣的画卷。这幅画卷在色调上是以淡寓浓,虽用水墨勾勒点染,但“墨分五彩”,从黑白相辅、虚实相生中显出绚烂多彩的艺术效果,宛如一幅淡雅的中国水墨画,体现出春江花月夜清幽的意境美。
诗的韵律节奏也饶有特色。诗人灌注在诗中的感情旋律极其悲慨激荡,但那旋律既不是哀丝豪竹,也不是急管繁弦,而是象小提琴奏出的小夜曲或梦幻曲,含蕴,隽永。诗的内在感情是那样热烈、深沉,看来却是自然的、平和的,犹如脉搏跳动那样有规律,有节奏,而诗的韵律也相应地扬抑回旋。全诗共三十六句,四句一换韵,共换九韵。又平声庚韵起首,中间为仄声霰韵、平声真韵、仄声纸韵、平声尤韵、灰韵、文韵、麻韵,最后以仄声遇韵结束。诗人把阳辙韵与阴辙韵交互杂沓,高低音相间,依次为洪亮级(庚、霰、真)——细微极(纸)——柔和级(尤、灰)——洪亮级(文、麻)——细微级(遇)。全诗随着韵脚的转换变化,平仄的交错运用,一唱三叹,前呼后应,既回环反复,又层出不穷,音乐节奏感强烈而优美。这种语音与韵味的变化,又是切合着诗情的起伏,可谓声情与文情丝丝入扣,宛转谐美。
《全唐诗》中存诗仅两首的张若虚,在唐代灿如繁星的诗人群里实在毫不起眼,然而真正爱国学、爱唐诗宋词的人,想必都知道张若虚及其著名诗篇《春江花月夜》
据说《春江花月夜》这个题目,始创于那个“全无心肝”的陈后主陈叔宝。然而陈叔宝究竟在这个美丽的题目下写了些什么,却因诗已失传,无从知晓。荒淫无道的隋炀帝杨广倒留下了现存最早的两首《春江花月夜》,不过只五言四句,短浅空洞。陈叔宝还写过一首《玉树后庭花》,常被后人在文论中与《春江花月夜》并提,诗也还留存于世,虽是七言,却仅六句,况且肉麻得紧,与隋炀帝如出一辙,都是臭名昭著的宫体诗。
宫体诗以宫廷为中心,以艳情为内容,描红点翠,堆香砌玉,浮华荒谬,空虚无聊;从梁陈到隋唐,百余年间,主宰文坛,造成诗国的黑暗,遗下无数罪孽。南朝士族生活优裕,偷安成习,以能作五言诗作为表示自己是士流的手段,如果不会作诗就会被人鄙视、不能参加社会活动,诗歌完全成了荒淫腐朽生活的点缀,建安气质、魏晋风骨早已荡然无存。唐前期的诗歌创作沿袭了南朝文风,诗人们“竞一韵之奇,争一家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就是大唐开国创业英主李世民也不能免俗,表现不出象宋太祖赵匡胤《日出》诗那种“未离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万国明”的气魄。李世民对诗人张昌龄的文澡很赏识,但张昌龄等应进士科不第,李世民问原因,考官说他们文风浮靡,不是好材料,李世民也就默认了。
王勃、杨炯、卢照邻和骆宾王同时入霸诗坛,称为初唐四杰。四杰在古诗向律诗的过渡中起到了开拓作用。文武双全的裴行俭对四人却十分轻视,说士人要有远大前程,首先靠器识,其次才是文艺。王勃虽有文才,浮澡浅露,不象享受爵禄的材料。杨炯大概可以做个知县,其余人能得好死就算不错了。这些评说足见新诗的发展道路艰难。对打破宫体诗的束缚、铺平新诗发展之路,初唐四杰是有贡献的,杜甫评四杰诗说“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个评价既是对当时诗坛基本态度的客观反映,也是对四杰诗的确评。
在六朝浮华文风笼罩下,宋之问、阎朝隐等宫廷幸臣成了诗坛上一伙把头式人物。卢照邻和骆宾王始终在齐梁余风里打转,王勃和杨炯又一个早死、一个远宦,因此初唐四杰的成就并不大。成就最高的王勃也不过给我们留下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之类的好诗句,而几乎没有令人振奋的好的诗篇,更不要说为盛唐诗人提供典范。把大唐引进诗歌朝代的,也许正是张若虚与他的《春江花月夜》。
闻一多先生曾给这首诗以极高的评价:“在这种诗面前,一切的赞叹是饶舌,几乎是渎亵。”又说“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从这边回头一望,连刘希夷都是过程了,不用说卢照邻和他的配角骆宾王,更是过程的过程。”说张若虚与他的《春江花月夜》“和另一个顶峰陈子昂分工合作,清除了盛唐的路——张若虚的功绩是无可估计的。”
的确如此!《春江花月夜》既富于南方民歌的色彩与风调,又较成功地运用了经过齐梁到唐初百年酝酿接近完成的新诗格律,还首次探索了七言诗中以小组转韵结合长篇的技巧,三者的糅合是那样完美,给后来的诗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这理所当然是个顶峰。
《春江花月夜》的章法结构,以整齐为基调,以错杂显变化。三十六行诗,共分为九组,每四句一小组,一组三韵,另一组必定转用另一韵,象九首绝句。这是它整齐的一面。它的错综复杂,则体现在九个韵脚的平仄变化。开头一、三组用平韵,二、四组用仄韵,随后五六七八组皆用平韵,最后用仄韵结束,错落穿插,声调整齐而不呆板。在句式上,大量使用排比句、对偶句和流水对,起承转合皆妙,文章气韵无穷。诗中春、江、花、月、夜、人几个主题词错落重叠,伸缩变化,把读者引进了一个目眩五彩、浑然忘我的境界。
起首四句,就两现春江、两现明月、两现潮、两现海,交错叠现的景观立即把人带进了一个神奇美妙的境界。而最后一句,又为整篇描写的江月埋下了伏笔。
我们看到,诗人在第二组是写初月的朦胧,第三组是写高月的皎洁,并发思古之悠情。“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诗人面对这一轮江月深深地思考着,满怀感慨和迷惘。也许后来大诗人李白“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欲停杯一问之”,以及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诗句,只是此句的翻版。而第四组的起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与刘希夷的名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则如出一辙。张若虚感叹江月长明而人生短促,刘希夷感慨风物依旧而人生易老,两者之间何其相似!这里月的叠用、人的叠用以及江的叠用,有一种音节美、韵律美,断而复续,飞丝相接,给人一种清峻雄奇之感。诗人创造的这种诗歌语言形式,后来发展成为散曲和民歌中的“顶针续麻体”,至今中国诗坛还留有它动人的影子。
最神奇的就是这白云一片,悠悠来去,使万丈沟壑一线飞渡,从江月清景、人生感慨一下子滑向野浦扁舟和明月楼头,一笔带出离人怨妇的主题。有人对此诗的主题多有非议,殊不知几千年中国历史上男人不是服徭役兵役、就是为生计而奔波,离人怨妇,正是社会底层的生活现实。而且爱情和相思,是人类文学永恒的主题,没有哪一代人能避开,古今中外,真正避开了的只有六七十年代中国“八大样板戏”。样板戏中除《智取威虎山》里李勇奇有个妻子一出场就遭土匪枪杀外,八部戏剧再没有一对夫妻,也没有一对情人。而如此一首诗、如此一轮明月,还有什么题材比写离人怨妇更好呢?只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相思情怀才配凄清如许的一轮江月,也惟有纯真的情,才能使高天皓月更显皎洁。这样大开大合的过渡,手法巧妙如神来之笔,令人拍案叫绝。在这样一个明月之夜,是谁家游子飘荡在一叶扁舟之中,他家在何处?又是谁伫立在那月明如水的楼头思念她的远方飘零者呢?仅用两句,合写离人怨妇,总领下文。然后派出八句描写怨妇:
楼头明月总在怨妇心头眼底徘徊,照着早已懒用的妆台明镜。月明之夜,离愁别绪更加萦怀,使人无法排遣。而那一轮明月偏又浸透帘珑、照亮砧石,况且帘卷不去、手拂不开。此时远行的人儿只在思念之中,只能彼此瞩望而无法相依相诉,就是有再多的相思情怀,说来他也无法听到。我多想随这笼天罩地的月光飞流到他身边去照耀他啊!可是即使象鸿雁那样高飞远举,也不能把这寂寞楼头的相思明月带给他,何况这春江里只有跃浪的鱼儿激起几个漩涡儿呢!寥寥数语,怨妇的离愁别恨已写到极致。接着笔锋一转,又派出八句来写远方的游子:
昨夜忽梦落花飘零,春已半残,可是寄身异地他乡,回家的日子还遥遥无期。江水奔流不息,一浪又一浪地赶往大海,好像要将春天带走一样。而江潭倒映明月,不知不觉已经西斜。斜月渐渐隐入海雾,这时北方南方、碣石潇湘有多少游子还在赶着回家,有多少离人怨妇还在远隔千山万水彼此思念呢?夜色凄迷,月光如水,不知有几人在这轮明月下赶回家去了,而我只能守着这野浦孤舟,思念着远方的亲人,看江流依然,落月留照,把江边花树点染得凄清如许,人间离情万种都在那花树上摇曳着、弥漫着。在这样勾魂夺魄的意境里结束全篇,情笔生花,余音绕梁。
我们在诗篇中看到江与月这两个主题中的主题被反复拓展,不断深化。春江、江流、江天、江畔、江水、江潭、江树这纷繁的形与景,和着明月、孤月、江月、初月、落月、月楼、月华、月明复杂的光与色,并通过与春、夜、花、人的巧妙结合,构成了一幅色美情浓斑斓迷离的春江夜月图。诗人没有局限于一轮江月,而是把一种复杂的人类情感贯穿始终。无论是初月的明媚、高月的皎洁还是斜月与落月的迷离缠绵,抑或楼头月的徘徊、镜中月的清影、帘内月的倾注、砧上月的流照,无一不打上情感的烙印。把一轮明月写到如此清雅且夺人心魄的地步,就不仅仅是传世之作、而应该是旷世之作了。自《诗经》至张若虚,其间一千几百年,没人把一轮江月写得如此凄美多情。在诗歌的表现形式上,南朝民歌和齐梁声律学,经过多年的酝酿发展,到了张若虚手里,恍如金丹炼成突现奇光,语言声律与形式技巧以及描篇布局,被那样的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在诗歌发展还找不到前进方向的唐前期,《春江花月夜》本身就如同光耀千古的一轮高天朗月,照亮了盛唐的路,催生了诗国的灿烂。而张若虚之后,又是一千多年过去了,仍然无人能把一夕江月渲染得这般淋漓尽致,历尽沧桑变幻,诗篇不朽而江月依旧。
以“孤篇横绝,竟为大家。”(《论唐诗诸家源流》)的张若虚,千百年来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若隐若现的在唐诗的星河中闪烁着别具一格的光芒,他仅存的两首诗歌之一《春江花月夜》以真挚的离情、睿智的哲理、优美的语言、幽雅的韵律、神韵的境界使读者折腰,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技压群芳,丰富的艺术生
命力和感染力流传千古。《春江花月夜》是乐府《清商曲辞.吴声歌曲》旧题。诗篇题目的春、江、花、月、夜五个诗歌意象,它们之间的唇齿相依的关系有机地构成了一个魅力的艺术境界。
这首诗歌以月为线索,以春、江、花、月、夜为明珠的链式结构,是很明显的。更何况清代的徐增在《而庵说唐诗》中早已阐述:“起用出生法,将春、江、花、月逐字吐出;结用归消法,又将春、江、花、月逐字收拾。……此诗如连环锁子骨,节节相生,绵绵不断,使读者眼光正射不得,斜射不得,无处寻其端绪。“春江花月夜”五个字,各各照顾有情。”由此可见,月在全诗中犹如一条生命纽带,通贯上下,触处生神。月在一夜之间:升起——高悬——西斜——落下。这蕴含的人生哲理是不言自明的。全诗共三十六句,四句一换韵,共换了九韵。庚韵——霰韵——真韵——纸韵——尤韵——灰韵——文韵——麻韵——遇韵。前呼后应地切合诗情的起伏让五种诗歌的意象丝丝入扣,和谐地构建诗歌的意境美。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其实就是一首回环往复的《爱情小夜曲》。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美丽的画卷一打开:江潮连海,月共潮生。意象阔朗明丽、清新出尘、神秘朦胧、气势宏伟。一轮明月从春江上冉冉升起,不禁让人遐想联翩,一个“生”字赋予明月与潮水生命的活力。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诗人的丹青妙手轻轻点染出春江月夜中的奇异之“花”,巧妙地接引出“春江花月夜”的题面。月光精致地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般的银辉色,巧妙地创造了一个神话般幽美恬静境界。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清明的宇宙,人生的哲理。即:永恒——短暂,时空无限,生命有限,诗人的心灵与自然有了一种神性的交流。充分体现了中国诗人所特有的“宇宙意识”。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张若虚别开生面的翻陈出新,轻巧的把诗歌的基调定在“哀而不伤”的境界。宇宙永恒,江月常在,人代代相传。自然地由景到人,蕴含深意。又巧引出下文男女相思的离愁别恨之情。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白云、青枫浦等托物寓情,明静的诗境中融入了哀伤,可谓是一种相思两地离愁,回环往复,诗情荡漾,曲折有致。诗人以飘泊无定的愁心来想象“扁舟子”而思家念妻,意蕴探广,情韵悠扬。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这几句诗很巧,诗人没写自己的思念而写想象中的爱之人如何思念自己,对思妇的怜爱和歉疚溢于言表,这种深情是多么感人,多么投入,多么执着,既肯定了生存价值也体现了生命意志。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家,是最令人情思摇曳的向往与归宿,以春、江、花、月、夜点染烘托,想象中的实境中蕴含着梦境,这样的时空叠合、虚实相间、婉转悱恻的写法真的是达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诗人羡慕月夜回家的游子,想象中温暖的家园,诗歌以写景结束,景中含情。“落月摇情满江树”一句作结笔,可以说既是写月落亦是说同情。让诗情、画意、哲理三者共同塑造出一个空灵邈远的魅力意境。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诗中诗,画中画的上品之作,有机地将诗情、画意、哲理融会于一炉,使所有的意象,物象,情态连为一体。诗人依次有序地描绘月光笼罩的潮水、波光、江流、芳甸、花林、白沙、夜空、白云、青枫、闺楼、镜台、江树等富有诗意的景象,宛如一幅淡雅淋漓的水墨长轴画卷,月亮是轴心,是神魂。并且,按照时间先后来布局谋篇、安排诗歌的结构的:明月初升(海上明月共潮生)——月到中天(皎皎空中孤月轮)——月亮西移(可怜楼上月徘徊)——月落西山(斜月沉沉藏海雾)。
对于诗歌而言,情感是诗歌的本质,张若虚的深情也是《春》诗的魅力之所在。他笔下的月是情爱的意象,是一种表达情与爱的最佳寄寓和祝愿,是对人类精神的不懈追求。月亮本是古代诗词中司空见惯的主题,但作者写来却别有风味,体现了诗人对生命意义的切身感悟和对“天人合一”这一哲学思想的深刻认识。可见,这首诗歌在思想与艺术上是超然的,它把“羡宇宙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的哲理有机地融入了诗情画意之中,围绕春、江、花、月,夜五个诗歌意象逐层铺展,清丽而幽美,柔婉而酣畅,宽泛而轻淡,真切而缠绵,就好似三月的雨丝缓缓地沁人心扉,弥漫着“润物细无声”的艺术魅力,把大自然之景与诗人感悟之情浑然于一体,从而创造了一个哲思睿智、恬淡豁达、寥廓悠远、虚静深邃的艺术境界。
全诗由情入景,最后以景结情。其中“春”“江”“花”“月”“夜”运用了“发生法”使其出现,又用“消归法”使其消失。月光是一条贯穿性的线索,有它将哲理性思索,将思妇,游子紧紧联系起来,形成了一个情,景,理有机统一的完整境界。在这个境界中,情是升华了的情,景是奇妙的景,理是深邃的理。在开篇诗人用神来之笔给人描绘了一幅奇丽的图画后,(全诗以月、水为经纬,以春为质地,以花为图案,以夜为底色,织就了一幅光彩斑斓的春江月照图。)转入了对永恒宇宙和有限人生的探索。
诗人在空灵而神秘的景象中,想到了永恒的明月和代代的人生。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追问中,展示了深沉的宇宙意识,表现了对有限,无限,顷刻,永恒的这些奥秘的兴趣。同时在“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的述说中,又表现了对人生的执着和赞美。诗人在有限,无限,顷刻,永恒的相遇中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诗人把对人生意义的满足引向了男女相思相恋的情爱上。诗中“白云”“清风浦”分别象征行踪不定的男子和男女分别的所在。诗文以深情的笔触赞颂了纯洁的经过升华的男女情爱,创造了神秘,美妙,动人的情,景,理的有机融合境界。
这是一首优美的长篇抒情诗,被闻一多先生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全诗三十六句,四句一换韵,结构精妙严谨而又自然天成,韵律圆美流转而又富于变化,显示出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尽管作者留诗只有二首,但仅凭这首就“孤篇横绝,竟为大家”。
“空里流霜不觉飞”因为月色如霜,所以空中的霜飞反而不能察觉了。古人以为霜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好象雪一样,所以说“流霜”。“汀上白沙看不见”是说在洁白的月光之下,江滩的白沙也不易分辨了。在这里作者虽然写的是江流、花林、白沙,但无不有月的存在。你看:月照花林,那花都好似洁白的雪粒;黄沙在如霜的月光笼罩下,变成了白沙。
古代士人,有一颗敏感的心灵,所谓“临风落泪,对月伤心”。自从有了孔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句话后,流水就成了年华流逝的象征。似水流年,光阴和生命弥足珍贵呀。而望月,则更是古人阐发人生哲理的难得契机。月的永恒与人生短暂,两相对比,自然使人要思考人生的大义和生命的价值。这首诗中接下来的两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看似写景,实则是向阐理的过渡。诗眼全在一个“孤”上整个宇宙都浸染上了明月的白色,仿佛被净化了似的,此时,孤独的作者站在这一轮孤月之下,口内悱恻的低吟,心头婉转的情怀,自然并只能对月发问了。
“空里流霜不觉飞”四句写江天一色的澄澈明净之景。月光荡涤了世间的一切,这才有“流霜不觉飞”, “白沙看不见”。此处虚实结合,最后整个宇宙似乎只剩下一轮明月的清辉。这样一轮独自徘徊在空中的月亮,引发了诗人无限的深思和遐想。
全诗紧扣春、江、花、月、夜的背景来写,而又以月为主体。“月”是诗中情景兼融之物,它跳动着诗人的脉搏,在全诗中犹如一条生命纽带,通贯上下,触处生神,诗情随着月轮的生落而起伏曲折。月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升起——高悬——西斜——落下的过程。在月的照耀下,江水、沙滩、天空、原野、枫树、花林、飞霜、白沙、扁舟、高楼、镜台、砧石、长飞的鸿雁、潜跃的鱼龙,不眠的思妇以及漂泊的游子,组成了完整的诗歌形象,展现出一幅充满人生哲理与生活情趣的画卷。这幅画卷在色调上是以淡寓浓,虽用水墨勾勒点染,但“墨分五彩”,从黑白相辅、虚实相生中显出绚烂多彩的艺术效果,宛如一幅淡雅的中国水墨画,体现出春江花月夜清幽的意境美。
中秋之夜,却无月色可赏,只好乘着徐徐的晚风,煮一壶清香的文字,蘸着诗中的月色,徜徉在洁净而清真、平淡而脱俗的诗景。
“月色入户……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步入苏轼的别院,如水的月光倾洒在院子里,清丽淡雅的竹柏的影子像水中的藻荇,微风轻漾下,纵横交错,摇曳生姿,似走进了一个纤尘不染的水晶世界,似真似幻。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倾,着我扁舟一叶,素月生辉,明河共影,表里具澄澈!”在词人张孝祥的指引之下,我飞到了明净、清澈的太清中,似乎忘却了是和词人放舟月下,恍若“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飘然空灵。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走进诗人张若虚的心境,感觉月光荡涤了世间万物的五光十色,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一样的银色,因而“流霜不觉飞”,“白沙看不见”,浑然只有皎洁的月光存在,幻化成一种精神的宁静。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携手和王维走在雨水洗涤后的松间小路,披着雨洗过的明亮皎洁的月纱,嗅着一尘不染的清新,踩着松枝梢撒落成斑驳的静影,听着晶莹剔透的山泉敲打岩石奏出的悠扬婉转的小夜曲,格外的清朗、凉爽,闲适、纯净……
晚风徐徐,吹开了我心中的月色,缓缓拨开这淡淡的夜色,轻轻舀一水清辉,沉醉在淳美的月色之中。
人生匆匆,幾番沉浮,很多事情早已是物是人非,只有那亘古不變的夜,亘古不變倒映在滔滔江水里那輪美麗的月,才能看到人世間的滄海桑田。
張若虛,在我國古代浩如煙海的文學史中,他沒有詩仙“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的放浪形骸,沒有詩圣“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的沉郁頓挫。“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張若虚就這樣輕松的,將我領進了一個唯美的春江花月夜。
鴻雁傳書畢竟只是傳說,試問,鳥怎么能傳遞這相思之情?
游子在外,思鄉甚切,可是,人還遠隔天涯……他連做夢都想著回家……
江水東去,流逝的不僅僅是江水,還流逝這自然的春天,更流逝著游子無比珍貴的青春。他在想著:在這美好的春江花月的夜晚,又有多少人能夠趁著那銀色美麗的月光回到自己的家中?
月亮終于落下了,江水倒映著稀疏的江樹,一陣風吹過,搖落滿江的光輝。
中秋节的诗意,在墨客骚人的诗词里。张若虚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境界开阔,遐想联翩;李商隐的“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美丽中带着伤感;孟浩然的“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意象丰富,情怀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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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把脚印留在我家园,你就走进了我的心田里,我会用感激的目光注视你,紧追寻着你离去的足迹,把幸福与快乐给你带去。五象之鹰图书馆祝你开心每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