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与世界观的关系:美国引进的最有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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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引进的最有用人才:冯·诺伊曼

类别:人文历史 作者:蔡天新 原创 浏览量:180  发布时间:2009-11-22 手机看新闻
版次:TM05 版名:评论周刊 历史评论 稿源:南方都市报 摘要:我们国家正在花几十亿甚或几百亿元人民币引进人才。我所知道的两项引进计划是这样进行的:清华大学花200万引进浙江大学的一位教授,浙江大学花200万引进清华大学的一位教授,结果这两个人得到400万,人事部门完成两项业绩。至于总体效益多大,大家都很明白了。这让我想起冯·诺伊曼,20世纪美国所引进的最有用的人才。

    月旦春秋

    ◎ 蔡天新 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

    我们国家正在花几十亿甚或几百亿元人民币引进人才。我所知道的两项引进计划是这样进行的:清华大学花200万引进浙江大学的一位教授,浙江大学花200万引进清华大学的一位教授,结果这两个人得到400万,人事部门完成两项业绩。至于总体效益多大,大家都很明白了。这让我想起冯·诺伊曼,20世纪美国所引进的最有用的人才。

    他本是东欧一位富有的银行家的公子,放浪不羁喜欢逛夜总会,却成了20世纪举足轻重的人物。二战以前他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是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首批聘请的五位终身教授中最年轻的一位(29岁,最年长的爱因斯坦54岁)。二战期间盟军离不开他,无论陆军还是海军,美国还是英国,因为他是最好的爆炸理论专家,也是第一颗原子弹的设计师和助推人。二战以后,他创立的博弈论极大地开拓了数理经济学的研究,至少影响了11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工作。而他贡献最大的则可能是在计算机理论和实践方面,被誉为“电子计算机之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文的主人公,匈牙利出生的美国犹太人约翰·冯·诺伊曼。

    冯·诺伊曼身材敦实,有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和一张随时可以咧嘴一笑的脸。这些都寻常可见,可是,要取得如此丰富伟大的成就,必然有一颗奇异的大脑。首先,他对自己专注的事情,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能够整页背诵15年前读过的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小说《双城记》和《大英百科全书》中有启示性的条目。至于数学常数和公式,更是塞满他的大脑,且随时可以提取出来。其次,他的阅读速度和计算能力也同样惊人。据说在少年时代,上厕所时他有时也要带着两本书,成名后他的助手或研究生经常会觉得自己像是在“骑着一辆自行车在追赶载着冯·诺伊曼博士的快速列车。”当他做计算时,样子有些古怪,往往眼睛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此时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如果是在快速运行的火车上,他的思想和计算速度也会加快。

    如果说上述几种能力显示了他神奇的一面,那么下面一种能力并非那么高不可攀,那就是不断学习新事物的愿望和行动。在柏林大学求学期间一个暑假,化学系本科生冯·诺伊曼返回布达佩斯家中,结识了一位准备去剑桥读经济学的小老乡,立刻向他咨询并要求推荐经济学的入门书籍,从此开始牵挂这门对他来说全新的学科。还有一次,他被邀请到伦敦,指导英国海军如何引爆德国人布下的水雷,却在那里学到了空气动力学的知识,同时对计算技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前者使他成为研究斜冲击波的先驱,后者让他开数值分析研究的先河。而他对电子计算机的直接介入,则起因于月台上的一次邂逅,他在旅行途中尤其多产。让人惊叹的是,他的所有成就都是在他主要从事别的工作时取得的。

    对一个经常需要与各种各样出类拔萃的科学家合作,有时甚至要与政治家、军事家打交道的人(从美国数学会主席到总统特别顾问他都担任过)来说,还需要具备敏锐的政治嗅觉和平衡能力。二战以前冯·诺伊曼就曾预言,德国将会征服孱弱的法国,犹太人会惨遭种族灭绝,如同一次大战期间土耳其的亚美尼亚人所遭受的屠杀一样;之后,乘着两个劲敌(德国和苏联)鹬蚌相争,美国会坐收渔利。他还认定,苏联人迟早会发明核武器,因为“原子弹的秘密很简单,受过教育的人都会研制”。至于平衡能力,对他来说可能是与生俱来的,而非雄心所致,他不需要花钱去改善公共关系。他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不事张扬也不喜欢与人辩论,遇到紧张的气氛时善于利用讲段子和逸闻将其化解。

    当然,冯·诺伊曼天才的大脑也存在着不足。最主要的是,他不像同事爱因斯坦和牛顿那样有独创性。但他却能抓住别人原创的思想火花或概念,迅速进行深入细致的拓展,使其丰满、可操作,并为学术界和人类所利用。爱因斯坦来到美国之后,只是个象征性甚或装饰性的人物,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而冯·诺伊曼的所作所为却是无可替代的。鹰派成员、海军上将斯特劳斯认为,“他有一种非常宝贵的能力,能够抓住问题的要害,把它分解开来,最困难的问题也会一下子变得简单明了。我们都奇怪怎么自己没能如此清晰地看穿问题得到答案。”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维格纳在被问及冯·诺伊曼对美国政府制定科学和核政策的影响力时也曾谈到,“一旦冯·诺伊曼博士分析了一个问题,该怎么办就一清二楚了。”

    当所有这些素质都加在一起,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他的优势便显得非常突出了。维格纳从小与冯·诺伊曼在布达佩斯一起长大,他承认在这位比自己低一届的中学校友面前怀有自卑情结,他在获得诺贝尔奖后接受了著名的科学史家、《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作者库恩的采访。“您的记忆力很好,是吗?”“没有冯·诺伊曼好。不管一个人多么聪明,和他一起长大就一定有挫折感。”另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德裔美国物理学家贝特和维格纳一样,都是冯·诺伊曼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老同事,他曾经发出这样的感叹,“冯·诺伊曼这样的大脑是否意味着存在比人类更高一级的生物物种?”在人类历史上,他属于那种在黑板上写几个公式就能改变世界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法国数学家、布尔巴基成员迪厄多内甚至相信,冯·诺伊曼是“最后一个伟大的数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