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款途安隐藏功能:中华兵法大典(卷三----------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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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兵法大典(卷三----------宋朝)  

武经总要

  曾公亮、丁度

  后集

  卷一

  上兵伐谋

  前汉韩信击败楚将龙且,遂平齐。使人言汉王曰:“齐夸诈多变,反复之国,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今权轻,不足以安之。臣请自立为假王。” 当是时,楚方急围汉王于荥阳,使者至,发书,汉王大怒,骂曰:“吾困于此,日暮望而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张良、陈平伏后蹑汉王足,因附耳语曰:“汉方不利,宁能禁信之自王乎?不如因立,善遇之,使自为守,不然,变生。” 汉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遣张良立信为齐王,召其兵使击楚。

  高帝时,人有上书,告楚王韩信反。高帝问诸将,诸将曰:“亟发兵坑儒子耳。”高帝默然。以问陈平,平固辞谢曰:“诸将云何?”上具告之。平曰:“人之上书言信反,人有闻知者乎?”曰:“未有。”曰:“信知之乎?”曰:“弗知。”平曰:“陛下兵精孰与楚?”王曰:“不能过也。”平曰:“陛下恃用兵有能敌韩信者乎?”王曰:“莫及也。”平曰:“窃为陛下危之。”王曰:“为之奈何?”平曰:“古者天子巡狩,会诸侯。”南方有云梦,陛下第出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陈,楚之西界。信闻天子以好出游,其势必郊迎谒,而陛下因擒之,特一力士之事耳。”高帝以为然,乃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南游云梦。”上因随以行。行至陈,楚王信果郊迎道中。高帝预具武士,见信即执缚之。

  唐冯行袭,武当人。僖宗在蜀,有贼首孙喜者,聚徒数千人欲入武当。刺史吕烨煌骇,无营。行袭伏勇士于江南,乘小舟迎喜,谓喜曰:“郡人今得良牧,众心归矣,但缘兵多,民惧虏掠,若驻军江北,领肘腋以赴之,使某前导以慰安士民,可立定也。”喜然之。既渡江,军吏迎谒,伏甲奋起,行袭击喜仆地,拔剑斩之,其党尽殪。贼众在江北者,悉奔溃。

  本朝夏帅赵保忠叛逆,命李继隆率师问罪,秦翰监护其军。次延州,翰虑保忠遁逸,即乘驿先往,矫诏安抚,以绥其阴计。王师至,翰又讽保忠以地主之礼郊迎,因并驱而出,保忠遂就擒。

  不战屈人之师

  前汉七国反,周亚夫为太尉击之,因谓上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食道,乃可制也。”上许之。楚方攻梁,梁急请救。亚夫引兵东北,走昌邑,深壁而守,不出,使轻骑绝吴楚兵后食道,吴楚饥,方引而去。

  后汉王霸讨周建、苏茂,既战归营,贼复聚众挑战,霸坚卧不出。方飨士作倡乐,茂雨射营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动。军吏曰:“茂已破,今易击。”霸曰:“不然,茂客兵远来,粮食不足,故挑战以缴一时之势。今闭营休士,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茂不得战,乃引还。

  魏杨州剌史毋丘俭反,文钦在外为游兵,司马宣王自将兵五六万渡淮进讨之,使诸葛诞督豫州诸军,从安凤津拟寿春,胡遵督青、徐军出谯、宋,绝其归路,王基督前锋诸军,据南顿以待之,皆坚壁勿战。俭、钦进不得斗,退恐见袭,不得归,计穷不知所为,弃众宵遁,追俭斩之。

  蜀将姜维依曲山筑二城,聚羌胡等寇逼魏诸城,魏雍州剌史陈泰与郭淮谋所以御之。泰曰:“曲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围而取之,可不血刃拔其城。虽有救,山道险阻,非行兵之地。”淮进兵讨之,维果来救,自牛头山。泰曰:“兵法贵不战而屈人之兵,今绝牛头,维无返路,我之禽也。”欲坚垒不战,绝维归路,维遁去。

  用间

  春秋时,楚师伐宋,九月不服。将去宋,楚大夫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楚子从之(筑室于宋,分兵归田,示无去志。王听其言)。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兵法:因其乡人而用之,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因以利道之。华元盖用此术,得自通矣)。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宁以国毙,不从城下盟)。去我三十里,惟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若不因间谍,无由得入楚军)。

  春秋时,楚子反命军吏察夷伤(夷,亦伤也),补卒乘(补,善也),缮甲兵(缮,治也),展军驾(展,陈也),鸡鸣而食,惟命是听(复欲战)。晋人患之,苗贲皇犭旬曰:“ 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申,重也),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醉而不能见(谷阳子反,内臣)。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

  战国郑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因问群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思期曰:“胡可伐。”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不备。袭胡,取之。

  燕使乐毅伐破齐,齐氵 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师长驱平齐,田单东走保即墨,即墨大夫出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为将军,以即墨拒燕。顷之,燕昭王卒,惠王与乐毅有隙。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因归赵。单又宣言曰:“吾惟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惟恐见得。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辱先人。”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望见,皆涕泣。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掳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单乃凿城,夜纵火牛,壮士鼓噪出击,燕军大骇败走,所亡七十馀城皆复。

  赵奢为赵将,秦伐韩,军于阏与。赵王令赵奢将兵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振。军中侯有一人言必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将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大破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范雎为秦昭王相,使右庶长王 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 因攻赵。赵使廉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赵王数以为让,而雎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廉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廉颇军多失亡,军数败,又反坚壁不敢战,而又闻秦反间之言,因使赵括代廉颇将以击秦。秦闻马服子将,乃以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军乃挟诈而尽坑杀之。

  王翦为秦将,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李牧数破走秦军,杀秦将亘骑。翦恶之,乃多遣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葱及颜聚代将,斩李牧,废司马尚。后三月,翦因急击赵,大破杀赵葱,虏王迁及其将颜聚,遂灭赵。

  前汉陈平初为汉王护军中尉,项羽围汉王于荥阳城,汉王患之,请割荥阳以求和,项王弗听。平曰:“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平,恣所为,不问出入。平既多以金纵反间于楚军,宣言诸将钟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终不得裂地而王,欲与汉为一,以灭项氏,分王其地。项王果疑之,使使至汉,汉为太牢之具,举进,见楚使,即阳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也。”复持去,以恶草具进楚使(去肴肉,更以恶草之具)。使归,具以报,项王果大疑。亚父欲急击下荥阳,项王不信,不肯听亚父。亚父闻项王疑之,乃大怒,疽发背而死。卒用陈平计灭楚。

  后汉坚镡为杨化将军,与诸将攻洛阳,而朱鲔别将守东城者,为反间,私约镡晨开上东门,镡与建义大将军朱 乘朝而入,与鲔大战武库下(建始殿东有太仓,太仓东有武库,藏兵之所也),杀伤甚众,至旦食乃罢,朱鲔遂降。

  魏贾诩为执金吾,参太祖司空军事。太祖后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并求任子。诩以为可伪许之,太祖乃用诩谋,离间超、遂,更相猜疑,军乃大败。

  蒋济为丹阳太守,为魏太祖丞相主簿。初,蜀将关羽既降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曹公议徙许都,以避其锐。司马宣王及济以为:“关羽得志,孙权必不愿也,可遣人劝权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楚围自解。”太祖如其言。权闻之,即引兵据江陵,羽遂见擒。

  蜀将孟达降魏,魏朝遇之甚厚。司马宣王以达言行倾巧,乃以达为新城太守。达于是连吴固蜀,潜图中国。亮恶其反复,又虑其为患,达与魏吴兴太守申仪有隙,亮欲促其事,乃遣郭谟诈降,过仪,因漏泄其谋。达闻其谋漏泄,乃欲举兵。

  吴陆逊为大将军、右都护,镇荆州。时魏江夏太守逯式兼领兵马,颇作边害,而与北旧将文聘子休宿不协。逊闻其然,即假作答式书,云:“得报恳恻,知与休久结嫌隙,势不两存,欲来归附,辄以密呈来书表闻,撰众相迎。宜潜速严,更示定期。”以书置界上,式兵得书以见式,式惶惶,遂自送妻子还洛。由是吏士不相亲附,遂以免罢。

  周鲂为鄱阳太守,加昭义校尉,被命密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敌所闻知者,令诡挑魏大司马杨州牧曹休。鲂答恐民帅小丑不足仗任,事或漏泄,不能致休,乞遣亲人赍笺七条以诱休,且曰:“今使君若从皖道进住江上,鲂当从南对岸历口为应。若未径到江岸,可住百里上,令此间民知北军在彼,即自善也。此间民非苦饥寒而甘兵寇,苦于征讨,乐得北属,但穷困举事,不时见应,寻受其祸耳。如使淮杨及青徐诸军首尾相衔,牵缀彼兵,使得不速退者,则善之善也。鲂生于江淮,长于时事,见其便利,百举百捷,时不再来,敢布腹心。”休果信鲂,帅步骑十万,辎重满道,径来入皖。鲂亦合众,随陆逊横截休,休幅裂瓦解,所获万计。鲂初建密计时,频有郎奉诏诰问诸事,鲂乃诣部郡门下,因下发谢,故休闻之不复疑虑。事捷军旋,帝大会诸将欢饮,酒酣,谓鲂曰:“郡下发载义,成孤大事,君之功名当书之竹帛。”加裨将军,赐爵关内侯。

  贼帅董嗣负阻劫抄,豫章、临川并受其害。吴粲、唐咨尝以三千兵攻守,连月不能拔。周鲂表乞罢兵,得以便宜从事。鲂遣间谍,授以方策,诱狙杀嗣。嗣弟怖惧,诣武昌降陆逊,乞出平地,自改为善,由是数郡无后忧惕。

  晋卫 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护乌桓校尉。于时,幽并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并为边害。 离间二虏,遂至嫌隙。于是务桓降,而力微以忧死。朝廷加其功,赐爵子亭侯。

  杜预为镇南大将军,督荆州。至镇,缮兵甲,耀威武,乃简精锐,袭吴西陵督张政,大败之。政,吴之名将也,据要害之地,耻以无备取败,不以所丧之实告于孙皓。预欲间吴边将,乃表还其所获之众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故大军临至,使其将帅移易,以成倾荡之势。

  刘琨为并州刺史,领外域中郎将。刘元海时在离石,相去三百里许。琨密遣离间其所部杂虏,降者万余落。元海甚惧,遂城蒲子而居之。

  李矩为冠将军,领河东平阳太守。刘聪遣从弟畅讨矩,矩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仅以身免。先是,聪使其将赵固镇洛阳,长史周镇与固不协,密陈固罪。矩之破畅也,帐中得聪书,敕畅平矩讫,过洛阳,收固斩之,便以振代固。矩送以示固,固即斩振父子,遂率骑一千来降,矩还令守洛。

  益州牧罗尚遣将隗伯攻蜀贼李雄于郫城,互有胜负。雄乃募武都人朴泰,鞭之见血,使谲罗尚,欲为内应,以火为期。尚信之,悉出精兵,遣隗伯等率兵从泰击雄。雄将李让于道设伏,泰以长梯倚城而举火,伯军见火起而争缘梯,泰又以绳汲上尚军百余人,皆斩之。雄因放兵,内外击之,大破尚军(此内间之势)。

  后凉吕光将吕延伐乞伏干归,大破之。乃纵反间,称众溃,东奔成纪。延信而追之。延司马耿雅曰:“告者视高而色动,必有奸计,不可。”延不从,相遇,战败,死之。

  后周杨 剽为太祖太行台左丞,仍率夷徒,更为经略,于是遣谍人诱说东魏城堡。旬月之间,正平、河北、南分、绛、建二州、大宁等诸城,并有请为内应者,大军因攻而拔之。 剽行正平郡事、左丞如故。

  韦孝宽为南兖州刺史,东魏时段琛尧杰据宜阳,遣其杨州刺史牛道常扇诱边民。孝宽深患之,遣谍人访获道常与孝宽书,论归款意。又为落烬烧迹,若火下书者。还令谍人送于琛营。琛得书,果疑道常。其所欲经略,皆不见用。孝宽知其离阻,日出奇兵掩袭,擒道常及琛等,崤渑遂清。后孝宽为骠骑大将军,镇玉壁。孝宽善于抚御,能得人心,所遣间谍,入齐者皆为尽力,亦有齐人得孝宽金货,遥通书疏,故齐动静,朝廷皆先知。时有主帅许盆,孝宽托以心膂,令守一戍。盆乃以城东入。孝宽怒,遣谍取之,俄而斩首而还。其能致人情如此。

  韦孝宽为后周将军,北齐将斛律光在汾北,孝宽忌光英勇,乃作谣言,令间谍漏其文于邺曰:“百胜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光字明月)。”又曰:“高山不推自摧,槲木不扶自立。”齐臣祖 、穆提婆与光有隙,因续之曰:“盲老翁背上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令小儿歌之于路。提婆闻之,以告后主乳母陆命萱,以饶舌斥己,盲老翁谓祖 也,遂相与协谋,以谣言启后主谋诛。光武帝闻之,始有灭齐之意,竟平其国。

  达奚武为东魏秦州刺史,时齐神武趋沙宛,太祖遣武觇之。武后三骑皆衣敌人衣服,至日暮,去营数百步,下马潜听,得其军号,因上马历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挞之。具知敌之情状,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之。

  李达为都督义州、弘农等二十一州诸军事,每厚抚境外之人,使为间谍,敌中动静必先知。至有事泄被诛戮者,亦不以为悔。其得人心如此。

  隋阴寿为幽州总管,宝宁举兵反,寿讨之。宝宁奔于碛北,寿班师,留开府成道昂镇之。宝宁遣其子僧迦率轻骑,掠城下而去,寻引契丹  之众来攻道昂,苦战连日乃退。寿患之,于是重求宝宁,又遣人阴间其所亲任者赵世谟、王威等。月余,世谟率其众降。宝宁复走契丹,为其麾下赵修罗所杀。北边遂安。

  唐长孙晟为奉车都尉,以突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各以强兵,数姓尚和,难以力任,易可离间,因上书陈突厥强弱形势。高祖皆纳用。乃遣大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甚优。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二。授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虏契丹等,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三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走奚长儒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

  裴矩为黄门侍郎,大业中,以始毕可汗强盛渐生怒隙,言于帝曰:“突厥本淳易,可离间,但由其内多有群胡尽皆桀黠教导之耳。臣闻史蜀胡悉兀多奸计,幸于始毕,请诱杀之。”帝曰:“善。”矩因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出珍物,今在马邑,欲共蕃内多作交关。若前来者,即得好物。”胡悉贪而信之,不告始毕,率其部,尽驱六畜,星驰争进,冀先互市。矩伏兵马邑下,诱而斩之,诏报始毕曰:“史蜀胡悉忽领部落走来至此,云背可汗,请我容纳。突厥既是我臣,彼有背叛,我当兵杀。今已斩之,故令往报。”

  太宗讨窦建德,入武牢,进薄其营,多所伤杀。凌敬进说曰:“宜悉兵济河,攻败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更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后实,傅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行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建德将从之,而世充之使长孙安世阴贵金王,啖其诸将,以乱其谋。众咸进谏曰:“凌敬书生耳,岂可与言战乎?”建德从之,退而谢敬曰:“今众心甚锐,此天赞我耳,因此决战,必将大捷。已依众议,不得从公言也。”敬固争,建德怒,扶出焉。于是,悉众进逼武牢,官军按甲挫其锐,建德中抢,窜于牛口渚,车骑将军杨武威生获之。

  刘世让拜广州总管,将之任,高祖问以备边之策。世让答曰:“突厥南寇,徒以马邑为其中路耳。如臣所计,请于哼城置一智勇之将,多储金帛,有来降者,厚赏赐之;数出奇兵,略其城下,芟践禾稼,败其生业。不出岁余,彼当无食,马邑不足图也。”高祖以无可任者,乃使世让驰驿往经略之。突厥惧其威名,乃纵反间,言世让与可汗通谋,将为乱。高祖不知察,遂诛世让。

  曹王皋大历中镇江西,先是牙将伊慎讨梁崇义,摧锋陷敌,李希烈意欲縻之,慎以计遁归。皋始至钟陵,大集将吏,得慎而壮之,拔为大将,缮理舟师。希烈惧慎为曹王所任,乃遗慎七属之甲,诈为慎书行间。为德宗遣中使即军以诰之。皋乃抗疏论雪,上章未报,会贼兵浙江来寇,皋乃召慎,勉之令战,大破三千余众。朝廷始信其不二。

  五代梁帝以岐人坚壁不战,且虑师老,思欲旋旆以归河中,因密召上将数人语其事。时亲从指挥使高季昌独前出抗言曰:“天下雄杰窥此举者一岁矣,今岐人已困,愿少俟之。”帝嘉其言,因曰:“兵法以正合,以奇胜。奇者,诈也。乘机集事,必由是乎?”乃命季昌密募人入岐以绐之。寻有骑士马景坚愿应命,且曰:“是行也,必无生理,愿录其孥。”帝凄然,立止其行。景固请,乃许之。明日军出,诸寨屏匿如无人,景因跃马西走,直叩岐 ,诈以梁军悉东遁为告,且言列寨尚留万余人,俟夕将遁矣,宜速掩之。茂真信其言,遽启二扉,悉众来寇。时诸军已介马待之,中军一鼓,百营俱进;又分遣数百骑以据其 。岐人进不能驻其趾,退不能入其垒,杀戮蹂践,不知其数。茂真由是丧胆,但闭垒而已。

  用谍

  春秋时,楚子元为楚令尹(子元楚文王弟也),以车六百乘伐郑,入桔秩之门(桔秩,郑远郊三门也)。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幕,帐也)。

  唐朱Г反,将吏自贼中逃来者言Г众携离,可灭之状。会贼将姚令言、伪中丞崔宣咸使谍觇我军,为游骑所得,拘送于李晟。晟解缚,食而遣之,诫之曰:“尔报宣,善为贼守,诸将勉力自固,勿不忠于贼也。”

  李朔讨淮西,旧军令:有舍贼谍者,屠其家。朔除其令,因使厚之。谍反以情告朔,朔益知贼中虚实。

  觇国

  春秋时,子罕为宋司城(宋以武公讳,司马为司城),阳门之介夭死(阳门,宋国门名。介夭,卫甲士),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夭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善知其微)!《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救犹助也)。虽微晋而已,天下孰能当之(微,犹无也)?”

  晋与秦战,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韩简,晋大夫),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入用其宠(为秦所纳),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忧也。言辟秦则使忧来)!”遂使请战。秦伯获晋侯以归。

  晋侯将伐郑,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往(句耳,郑大夫)。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公子任夫)。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思虑也),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楚可败。”

  魏无忌安 王时为信陵君,不以富贵骄人。公子与魏王博,而北境传举烽,言赵寇至,且入界。王释博,欲召大臣谋。公子曰:“赵王田猎耳,非为寇也。”复博如故。王心不在博。居顷,复从北方来言:“王猎耳,非为寇也。”王大惊,问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赵王阴事者。赵王所为,客辄以报臣,臣以此知之。”

  后魏镇北将军封沓亡入蠕蠕,说令击司马楚芝以绝粮运。蠕蠕乃遣觇楚之军,截驴耳去。而有告失驴耳者,楚芝曰:“必觇贼截之为验耳。”贼将至,乃伐柳为城,灌水冷冻。城立而贼至,不可攻逼,乃散走。

  后周韩果性强记,兼有权略,善伺敌虚实,揣知情状。有潜匿溪谷欲为间隙者,果登高望之,所疑处,往必有获。周文由是以果为虞侯都督,每从征行,常领侯骑昼夜巡察,略不眠寝。从大将军破稽胡于北山,胡地险阻,人迹罕至,果进兵穷讨,散其种落。稽胡惮果劲通勇し捷,号为着翅人。

  用敌人以为谋主

  春秋时,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杞梓,皆木名)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言楚有亡臣多在晋)。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在文十四年),晋人 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殿,后军)。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钧,同声也),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沉,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咸六年,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侵沉,获子。复侵楚,败申息,获申丽)。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畜阝(畜阝,晋邑),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 乘(简择 关)秣马蓐食,师陈楚次(次,舍也。楚舍,示必死)。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欲楚知之),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子灵,巫臣),而雍害其事(子反亦雍害巫臣,使不得取复姬)。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邢,晋邑),以为谋主。捍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孤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B16F],入州来(驾、棘皆楚邑,樵国郑邑东北有棘亭)。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见成七军)。

  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若敖乱在宣四年。苗,晋邑),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阵,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言楚之精卒惟在中军),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塞井夷灶以为陈),栾、范易行以诱之(栾书时将中军,范燮佐之。易行,谓简易兵备,欲令楚贪已不复顾二穆之兵,中行二 必克二穆( 骑时将上军,中行偃佐之; 至佐新军。令此三人分良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辛皆出于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  (夷,伤也。吴楚之间以火灭为),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 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言楚亦不以为意)。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以举才能比叔向也)。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爵禄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唐李 讨吴元济,初贼将吴秀琳之降, 单骑至栅下,与之语,亲释其缚,以为衙将。秀琳感恩,期于效报,谓 曰:“若欲破贼,须得李 。某无能为也。”  者,贼之骑将,有胆略,守兴桥棚,尝侮易官军,去来不可备。 召其将史用诚诫之曰:“令 以众获麦于张柴,尔可以三百骑伏傍林中,又使摇旆于前,示将焚麦者。 素易我军,必轻而来,遂尔以轻骑搏获之。用诚等如其言,果擒 而还。官军常苦 ,皆请杀之。” 不听,解缚而客礼之,乘间常召 及李忠义,屏人而语,或至夜分。忠义亦降将也, 致之,军中多谏 , 益宠 。始募敢死者三千人以为突将, 自教习之。 乃拜 为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略无猜间。李光颜节制陈许,贼悉以精卒抗光颜。先是, 乘其无略,夜以李 率突将三千为先锋,李忠义副之; 自帅中军三千,田进诚以后军三千殿而行。初出文成栅,众请所向, 曰:“东六十里止。”至贼境曰张柴,尽杀其戍卒。苦寒抱戈僵仆者,道路相望。其川泽险夷,张柴已东,师人未尝蹈其境,皆谓必不生还。既至张柴,诸将请所止, 曰:“入蔡州取吴元济也!”诸将皆失色,监军使哭而言曰:“果落李 计中。” 不听,速令进军。 道分五百人,断洄曲路桥;又分五百人,断郎山路。至悬瓠城夜半,雪逾甚。近城有鹅鸭池, 令惊击之,以乱军声。贼恃吴房朗山之固,晏然无一人知者。李 、李忠义坎庸而先登,敢锐者从之,尽杀守门卒,而发其关,留击柝者。黎明,雪亦止, 入止元济外宅。蔡吏告元济曰:“城已陷矣。”元济犹望董仲质来救, 乃令访仲质家安恤之,使其家人持书召仲质。仲质单骑而归 , 以客礼待之。田进诚焚子城南门,元济城上请罪,进诚绳梯而下之,乃槛送京师。

  纵生口

  后汉光武初遣耿 征张步,步闻之,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分兵屯祝阿,别于太山钟城列营数十,以待 。 兵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中而拔之。故开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闻祝阿已溃,空壁亡去。费邑遣弟守巨里, 进军先胁巨里,使杨言多伐林木以填塞厄堑。数日,有降者,言邑闻 欲攻巨里,谋来救之。严令军中,趣修攻具,后三日当悉力攻巨里。阴纵生口,令亡归。归者告邑,邑将精兵三万来救。 曰:“吾修攻具者,欲诱致邑耳,今适其所求也。” 大败之。

  班超初在西域,发于阗诸国兵击莎车,而龟兹王遣兵五万,令温宿王救之。超召将校及于阗王议曰:“今兵少不敌,其计莫若散去。于阗从是而东,超亦于此西归,可须夜鼓而发。”阴纵所得生口归,以超言告龟兹王。王闻之大喜,自以万骑于西界遮超;温宿王将八千骑于东界,邀于阗。超知二虏已出,密召诸部勒兵,鸡鸣,驰赴莎车营,胡大惊乱奔走,追斩五千级。自是威震西域。

  唐元和中,魏博义成军送擒获逆贼李师道下,都知兵马使夏侯澄等四十七人并从释放,仍却递送军前驱使。如缘父母犹在贼中,或羸老疾病情切归还者,仍量事优给放去。及澄等至行营,贼觇知之,潜相传告,由是叛徒皆感朝廷恩,继有降者。

  卷二

  明赏罚

  晋文公既立,从亡贱臣壶叔曰:“君行赏不及臣,臣不欲请罪。”文公报曰:“夫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以成立,此受次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受次赏。三赏之后,故且及子矣。”晋人闻之,皆悦。郑人赂晋侯歌钟之乐,晋文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谐,亦和也)。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止君子,殿天子之邦。乐止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便蕃,数也。言达人相率来伏从,便蕃然在左右)。夫乐以安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规,正也)”。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待遇楼约),不能济河(渡河南服郑)。”

  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柳庄曰:“如皆守社稷,孰执羁 勺而从?如皆从,则熟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无乃不可乎?”不果班。

  卫孙良夫帅师侵齐,师战于新筑,败绩。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于奚,守新筑大夫。新筑,卫之地)。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不可不止也(此滥赏以惰军志)。”

  晋文公与楚战于城濮,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旆之左旃。祈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使茅{艹伐}代之。师还,壬午济河,舟之侨先归,士会摄右(权代舟之侨也)。秋七月丙申,振旅凯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召会计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人服(三罪,颠颉、祈瞒、舟之侨)。《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不失赏刑之谓也。”

  赵宣子言韩献子于晋灵公,以为司马。河曲之役,赵孟使人以其乘车干行,献子执而戮之。众咸曰:“韩厥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车,其谁安之?”宣子召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夫军事无犯,犯而不隐,义也。吾言汝于君,惧汝不能也,举而不能,党孰大焉?事君以党,吾何以从政?吾故以是观汝,汝勉之!苟从是行也,长临晋国者,非汝其谁?”皆告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贺我矣,吾举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于罪矣。”

  晋侯之弟杨干乱行干曲梁,魏绛戮其仆(仆,卿也)。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杨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二志,事君不避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仆人,晋侯之御仆也),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读其书曰:“日君乏使,斯臣司马(斯,此也)。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杨子,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用钺,斩杨干之仆也)。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致尸于司寇,使戮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亲军。

  司马穰苴,田完之苗裔,齐景公以为将军,捍晋燕之师。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加大夫之上,权轻,愿得君之宠臣以监军乃可。”景公乃使庄贾往。苴既辞,与贾约曰:“日中会于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至。苴曰:“何后期?”贾曰:“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授命之,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亡其亲;授桴鼓之急,则亡其身。今邻国深侵,君不安席,百姓之命皆县于君,何为相送?”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到者,云何?”对曰:“当斩。”遂斩贾以徇三军,三军皆震 。于是遂击燕,燕师遁,遂取所亡之地而归。

  宋王师征蜀,刘光人下遂州,入城安抚,尽出府库钱帛以给军士。初诸将入辞,太祖谓曰:“所破郡县,当倾帑藏为朕赏战士。国用所取,惟土疆尔。”故人皆效命,所至成功,如席卷之易。

  军政不一必败

  春秋时,楚伐郑,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 佐之;士会将上军, 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桓子,林父。剿,劳也)?”楚归而动,不后(勒兵伐郑)。随武子曰:“善(武子,士会)。”彘子曰:“不可(彘子,先 )。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臣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韩献子谓桓子(献子,韩厥)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已甚。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甚。不如进也(令郑属楚,故曰失属。彘子以偏师陷,故曰亡师)。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 人同之,不犹愈乎?”晋师济河。楚子欲还,伍参言于楚子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 ,刚愎不仁,未肯用命(愎,狠也,皮逼反)。其三师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闵,忧也)。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楚成王、穆王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淹,留也)。随季对曰:“昔平王东迁,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率,遵也),寡君使群臣问诸郑,岂敢辱侯人(侯人,伺侯望敌者)?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言误对也)。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迁,徙也),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晋终为楚人所败。

  吴师伐楚州来,楚救之,吴人御诸钟离。楚将子瑕卒,楚师  (音安,吴楚之间谓火灭为  。军之重主丧亡,其军无复气势)。吴将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克,胜也。事尚威)。胡、沉之君幼而狂(性无定),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  , 越为师,贱而多宠,政令不一( 越非正卿也。军多宠人,政令人不一于越),七国同役而不同心(七国,楚、顿、胡、沈、陈、蔡、许),师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从之,楚师大奔。

  后汉末,曹公击马超,始贼每一部到,公辄有喜色。贼破之后,诸将问其故,答曰:“关中长远,若贼各依险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来集,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酌适(音的),故一举可灭。为功差易,吾是以喜也。”

  军无政令必败

  后魏末,原州人豆卢狼害都督大野木儿等,据州城反。州人李贤乃召集豪杰谋曰:“贼起仓卒,便诛二将。其势虽盛,其志已骄,然其政令莫施,惟以残剥为业。夫以羁旅之贼,而御乌合之众,势自离畔。今若从中击之,贼必丧胆。如吾计者,指日取之。”众皆从焉。乃率敢死士三百人,分为两道,乘夜鼓噪而出,群贼大惊,一战而败,遂追斩之。

  将帅和必有功

  春秋时,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 骑佐之;韩厥将下军,荀佐之;赵旃将新军, 至佐之。 毅御式,栾针为右。孟献子曰:“晋师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晋之军师和,而蔡积怨于诸侯,是以克也)。

  魏中山元英攻北徐州,围刺史昌义之于钟离,众兵百万。武帝遣征北将军曹景宗拒之,次邵杨洲,筑垒相守,未敢进。帝怒,诏韦 会焉,赐以龙环御刀曰:“诸将有不用命者,斩之。” 自合肥轻趋阴陵大泽,过涧谷,造飞桥以济。师人畏魏军盛,多缓缓行。 曰:“钟离令凿穴而处,负户而汲;车驰卒奔,犹恐其后,而况缓乎?”旬日而至邵阳洲。初,帝敕景宗曰:“韦 ,卿之乡望,宜善敬之。”景宗见 甚谨。帝闻曰:“二将和,师济矣。” 于景宗营前二十里,夜掘长堑,立鹿角,截洲为城,比晓而营立。元英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遂克之。

  梁武景略与前军赵祖悦同军交恶,志相陷害。景略一怒,自啮其齿,皆流血。韦 以将师不和,将至祸患,酌酒自观景略曰:“且愿两虎勿复私斗。”故略于此役得无害焉。

  将帅不和必败

  唐初,刘黑闼引突厥寇河北,淮阳王道玄授山东道行军总管,师次下博,与贼军遇。道玄师骑先登,命副将史万宝督军继进。万宝与之不协,及道玄深入,而拥兵不进,谓所亲曰:“吾奉手诏,言淮阳小儿辈,虽名为将,而军之进止皆委于吾。今其轻锐越泥泞交战,大军若动,必陷泥溺。莫如结阵以待之,虽不利于王,而利于国。”道玄遂为贼所擒。

  左卫大将军程知节征贺鲁,为前军总管,至鹰娑川,突厥有二万骑来拒,总管苏海政与战,互有前却。既而突厥别部鼠尼施等又领三万余骑续至,苏定方正歇马,隔一小岭,去知节十许里,望见尘起,率五百骑驰往击之,贼众大溃,追奔二十里,杀千五百余人,获马二千疋,死马及所弃甲仗绵亘山野,不可胜计。副大总管王文度害其功,谓知节曰:“虽云破贼,官军亦有死伤,盖决成败法耳,何为此事?自今正可结为方阵,辎重并纳腹中,四面布队,人马披甲,贼来即战,自保万全;无为轻脱,致有伤损。”又矫称别奉圣旨,以知节恃勇轻敌,使文度为其节制。遂收军不许深入,终日跨马披甲结阵,由是马多瘦死,士卒疲劳,无有斗志。定方谓知节曰:“本来讨贼,今乃坐守,马饿兵疲,逢贼即败,怯懦如此。公为大将,阃外之事不许自专,别遣军副专其号令,理必不然。须囚系文度,飞表奏之。”知节不从。至怛笃城,有降胡附,文度又曰:“比我兵回,彼还作贼,不如尽杀,取其资材。”定方曰:“如此,则自作贼耳,何名伐叛?”文度不从。师还,竟无功,文度坐处死。

  宋银夏李继迁逆命,至道初,命将部送粮草于灵武。时会州观察使田绍斌治裨将,皇甫继明、白守荣皆在阵中。至浦洛河,与虏角斗,大败之。绍斌语诸将军曰:“蕃戎轻挑,勿弃辎重,但按辔结阵徐行。”守荣忿曰:“我不受君节度。”乃率兵去辎重四五里。继迁初见绍斌旌旗,不敢击。守荣等欲邀奇功,遂与战。贼先伏兵,以羸骑挑战,既而伏发,守荣等败走。

  法贵必行

  前汉胡建守军正丞时,监军御史为奸,穿北军垒垣以为贾区。建斩之,奏曰:“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邪。今有穿军垣以求贾利,私买卖以为市,无以帅先士大夫。法曰:壁垒已定,穿窬不由路,是谓奸人。奸人者,杀。臣昧死以闻。”制曰:“司马法: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三王戒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建又何疑?”建由是显名。

  后汉祭遵从光武征河北,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之。主簿陈嗣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乃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备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

  吴将吕蒙为汉昌太守,围关羽,定南郡,尽得羽将士家属,皆抚慰之,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物,蒙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法,遂垂涕斩之。

  隋樊子盖东都留守,属杨玄感作逆逼城,子盖遣河南赞务裴弘荣逆击之,反为所败,遂斩弘荣以徇。国子祭酒杨汪小不恭,子盖将斩之,汪拜谢顿首流血,久乃释免。于是三军莫不战栗,将吏无敢仰视。玄感每尽锐攻城,子盖徐设备御,至辄摧破。

  唐高崇文献宗初为右神策行营节度,统诸镇兵,讨四川刘辟。至兴元,中军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斩以徇。初,辟陷东川,擒节度使李康。及崇文克梓州,乃归康,求雪己之罪。崇文以康败军失律,斩之。

  韦云起,契丹入寇营州,诏护突厥兵往讨之,启民可汗发骑二万,受其处分。云起分为二十营,四道俱引,营相去各一里,不得交杂,闻鼓声而行,闻角声而止,自非公使不得走马。三令五申之后,击鼓而发。军中有犯约者,斩纥干一人,持首以徇。于是,突厥将帅来入谒之,绵膝行股战,莫敢仰视。终立功焉。

  王智兴,元和中王师追吴元济战,贼令姚海率劲兵二万围丰,攻城甚急。智兴复击败之,于贼壁获美妾。智兴惧军士争之,乃曰:“军中有女子,安得不败?此虽无罪,违军法也。”即斩之以徇。

  邓士美讨王丞宗,士美遣兵马使王献领劲兵一万为前锋。献凶恶恃乱,逗挠不进。遽令召至,数其罪斩之,下令曰:“敢后出者,斩。”士美亲鼓之,兵既合,贼军大败。上大悦,曰:“吾故知士美能办吾事。”

  高仙芝每出征讨令封常清知留后事。常清有才学,果决,知留后时,仙芝乳母子郑德诠以为郎将,威望动三军。常清出回,诸将皆引前,德诠自后走马突常清而去。常清至使院,命左右密引至厅,凡经数重门,德诠既过,命随后闭之。常清离席谓曰:“常清起自细微,中丞过听,以常清为留后使,郎将何无礼?对中使相凌!”因叱之曰:“郎将须暂死以肃军容。”因令勒回,杖六十,面仆地,拽出。仙芝妻及乳母于门外号哭救之,不得,因以其状上仙芝。览之,惊曰:“已死矣!”及见常清,遂无一言。常清亦不谢。于是军中股栗。

  宋云州观察使郭进在石岭关,干敏有材,善听断,以钩距得其情,御下有方略,军政严肃。然天性喜杀,士卒少有违令,必置于法。每有讨伐,皆奋不顾死,多致克捷。在西山,宋太祖每遣戍卒,必谕之曰:“汝辈当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其为将严肃如此。

  马知节徙知定远军时,部民入堡,卒有盗妇人首饰者,护军止笞而遣之。知节曰:“民避外虞而来,反为内寇所掠,此而可恕,何以肃下?”即斩之。又虏众犯塞,民相携入城。知节与之约:有盗一钱者,斩。俄有窃童儿钱二百者,即戮之。自是无敢犯者。

  兵道尚严

  汉文帝时,贼兵入边,以周亚夫军细柳营。帝至军,吏被甲,锐金刃,控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帝使持节诏曰:“吾欲劳军。”亚夫传言开壁门,士请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天子按辔徐行,至营中,为动容,式车曰:“真将军也。”

  魏平寇将军徐晃既破关羽,诸军皆集,太祖按行诸营,士卒咸离阵而观,独晃营齐整,将士驻阵不动。太祖曰:“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也。”宋龙骧将军蒯恩伐鲁余之,其子轨乘胜击恩,矢下如雨,呼声震天地。恩整厉将士,置阵坚严,屡衡之,不少动,乃退。

  隋杨素为灵州行军总管,讨突厥,驮戎严整,有犯军令者立斩之,无所宽贷。战无不胜,称为名将。

  杜伏威聚众,自称总管,有敢死之士五千人,号为上募,宠之甚厚,与同甘苦。有攻战,辄令上募击之。及战罢,闲视,有疮在背者便斩之,以其退而被击也。所获赀财,皆以赏军士。及战死者,以其妻妾徇葬。故人自为战,所向无敌。

  唐文德皇后之葬也,段志玄与宇文士及分统士马,出肃章门。太宗夜使宦官至二将军所,士及开营纳使者。至志玄,闭门不纳,曰:“军门不可夜开。”使者曰:“此有手敕。”志玄曰:“夜中不辨真伪。”竟停使者。至晓,太宗闻而叹曰:“此真将军也,周亚夫无以加焉。”

  李晟与李怀光同讨朱Г,怀光军辄虏掠驱牛马,百姓苦之。晟军无所侵犯,收复京城,告谕于众百姓安堵,秋毫不犯。后其子 克复蔡州,市不改肆,复踵其美。长武城使高崇文统神策军讨刘辟,崇文在长武练卒五千人,常若寇至。及中使至,卯时宣命,辰时出师,兵仗军须,无不备具。

  五代周韩令坤平杨州,吴人遣孟俊率众数万来逼城,世宗遽命宋太祖皇帝领兵二千援之。帝所领多天武禁兵,有临阵逗挠不用命者,帝必奋剑斫其皮笠,阳为趣战,其实识之。明日尽索皮笠,视有剑迹者,得数千人,立斩以徇。自是人皆死战。

  临敌不顾亲

  后汉邳肜从光武于河北,时王郎所置信都王捕击肜父弟及妻子,使为书呼肜曰:“降者封爵,不降灭族。”肜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肜亲属所以至今得于信都者,刘公之恩也。公方争国事,肜不得复念私也。”会更始将攻拔信都,郎兵败走,肜家属得免。

  梁羊侃为都官尚书,侯景叛,逼城。侃长子 为景所获,执来城下视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计此一子?幸汝早能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曰:“久以汝为死,犹复在耶?吾以身许国,誓死行之,终不以汝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弗之害。

  唐肃宗即位于灵武,仆固怀恩从郭子仪赴行在所。时同罗部落自西京叛,北寇朔方,子仪与怀恩击之,恩子汾领徒击贼,兵败而降,寻又自拔而归。怀恩叱而斩之。将士慑骇,无不一当百,遂破同罗。

  仁爱

  晋羊祜为平南将军,增修德信以怀。吴初附,每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饮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吴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后吴将夏详、邵ダ等来降,二儿之父亦率其属与俱。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殓,景、尚子弟迎丧, 以礼遣还。

  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率部曲面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吴将陆抗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

  宋檀道济为高祖北伐前锋,至洛阳,凡拔城破垒,俘四十余人。议者谓应戮以为京观,道济曰:“伐罪吊民,正在今日。”皆释而遣之。于是戎夷感悦,相率归之者众。

  刘π为宁朔将军,会预州刺史商琰反,诏π辅国将军讨之。及琰开门请降,π令三军不得妄动,城内秋毫无所失。百姓感曰来苏。百姓生为立碑。

  唐程名振,武德初遥授永年令,率兵经略河北。名振夜袭邺,俘其男女千余人。去邺八十里,闻妇女有乳汁者九十余人,悉放遣之。邺感其仁。

  唐刘仁轨检校带方州刺史,勒兵镇守。初百姓经福信之乱,合境凋残,僵尸相属。仁轨始令收敛骸骨,瘗埋吊祭之,赈贷贫乏,存问孤老,条录户口,人怀其惠。

  宋开宝中,江南李煜违诏,称疾不朝,治城垒,缮甲兵,渐失藩臣礼。诏曹彬、李汉琼、田钦 橐率兵先赴荆南,发舟舰;又命潘美发骑士共十余万,水陆齐进。太祖语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惟示威令使自归顺,不须急击。”彬等率士卒晨夜攻城,长围中。彬每缓师,冀煜之归服。煜常为左右所惑,及凿城将陷,彬又使人入谕曰:“事势如此,所惜者一城生聚,生能归命,策之上也。”煜犹豫不决,翌日城陷。彬申严禁暴之令,兵不血刃。煜与其臣百余人诣军门请罪,彬慰安之,待以宾礼,请煜入宫治装,尽以其礼归京师。彬殿数骑待于宫门外,煜既入,左右密启彬曰:“纵煜入宫,或致不测,为之奈何?”彬笑曰:“煜甚懦,素无断,既已降,必不能自引决。”果如彬言。伪朝文武官吏赖彬保全,各得其所,亲属为军士所掠者即遣还之。因大搜军中,无得匿人妻女。仓廪府库委转运使按籍检视,彬一不问。

  士卒同甘苦

  齐田穰苴为将,阅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抚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平分粮食,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奋出为之赴战。晋师败走。

  汉耿秉击贼寇,休止不结营部,然远斥侯,明要誓。有警,军阵立成。士卒皆乐为之死。

  唐朱Г之乱,李晟于畿甸率聚征贼,吏民乐输守,御益固,由是军不乏食。神策军家族多陷于Г,晟家亦百口在贼中。左右或有言及家者,晟因泣下曰:“乘舆何在,而敢恤家乎?”Г又使晟小吏王无忌之婿诣晟军,且曰:“公家无恙,城中有书问。”晟曰:“尔敢与贼为间!”遽命斩之。时供输不至,盛夏,军士或衣裘褐,晟以同甘苦,每以大义奋激士心,士卒无离叛者。

  五代王晏球围贼城既久,帝遣使督攻城。晏球曰:“贼垒坚峻,但食三州租税,抚恤黎民,爱养军士,彼自当鱼溃。”帝然其言。晏球能与将士同其甘苦,所得禄赐、私财尽以飨士,日具饮馔,与将校宴饮。待军士有礼,军中无不敬伏。其年冬,平贼。自初至于城拔,不戮一士,上下欢心。物议以为有将帅之略。

  亲受矢石

  春秋时,晋师伐Τ阳,荀偃、士モ帅师攻Τ阳,亲受矢石(躬在矢石间)。

  唐崔义元为婺州刺史,属睦州女子陈硕真举兵,及其遣党童文宝领徒四千人掩袭婺州,义元将督兵拒战。时百姓讹言:“硕真当升天,犯其兵马者无不灭门。”众皆忄匈惧。司功参军崔元籍言于义元曰:“起兵仗顺,犹且不成,此乃妖诳,岂能得久?”义元以为然,因命元籍为先锋,义元率兵继进。至下淮戍,擒其间谍二十余人。诘朝进击,身先士卒,左右以盾蔽箭,义元曰:“刺史尚欲避箭,谁肯致死?”由是士卒戮力,斩首数百级,余悉许其归首。进兵至睦州界,归降万计。

  宋游瑰以德宗出幸奉天,卫兵未集,与庆州刺史俞惟明合兵三千赴难,自干陵北过赴醴泉,以拒Г。会有人自京城来,言贼信宿当至,上遽令追游瑰等军。才入壁,Г党果至,乃出斗城下,小不利,乃退入城。贼急夺门,游瑰与贼隔门血战。贼日攻城,游瑰等惟守,躬当矢石,不暇寝食。赴难之功,游瑰首焉。

  宋初征河东,太宗每躬擐甲胄,蒙犯矢石,指挥戎旅。左右有谏者,上曰:“将士争效命于锋镝之下,朕岂忍坐观?”士卒闻之,人百其勇,皆冒白刃,争为先登。凡控弦之士数十万,列陈于乘舆首,蹲甲交射,矢集于贼城上如猬毛。每给诸军矢数百万,必顷刻而尽。捕得生口云:“继元城中募市所射之箭,以十钱易一支,凡得百余万,集聚而贮之。”太宗闻之,笑曰:“此箭为我畜也。”及城降,尽得之。时又以牛革为洞屋,猛士数百蒙以攻城,上欲亲至其中,慰劳士卒。彰德军节度李汉琼法请曰:“晋阳孤垒,危若累卵,诸军用命,战士贾勇,堞城之下,矢石如雨,陛下奈何以万乘之尊,欲亲临之?若不听臣言,臣愿先死!”上甚嘉之。

  抚士

  春秋时,楚师伐宋,围萧,萧溃。楚大夫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楚子于是巡三军,抚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纩,绵也。言其亡寒也)。

  魏吴起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乘骑,亲果粮,与士分劳。卒有病疽者,吴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或谓其母曰:“子,卒也,而将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 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于是击秦,拔其五城。

  后汉段 为破羌将军,以征西羌。行军仁爱士卒,疾病者亲自瞻省,争为裹创。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士同甘苦,故皆乐为死战。

  皇甫规为中郎将,持节监讨零吾等羌。会军中大疾,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使乞降。

  唐太宗亲征高丽,驾次定州城北门,亲慰抚之。有徒卒一人病不能起,太宗自至床前问其所苦,仍勒州县厚加供给。凡在征人忻然,纵有病者,悦以忘疲。师次白岩城,将军李思摩中弩矢,太宗亲为之吮血。由是,从行文武竞思奋励。及军回,行次柳城,招集战亡人骸骨,设大牢以祭之。太宗恸哭尽哀,军人无不洒泣。兵士观者,归家以告,其父母曰:“吾儿之死,天子哭之,死无所恨!”

  司空李 每将兵在军,识某臧否,闻人片善,扼腕而从。事捷之日,多推功于下。前后在军所得金帛,皆散之将士。以是人皆为用,所向皆克捷。及薨,哭之或有呕血者。

  宋王超为将,善统部分,御下有恩,与高琼同典禁旅。常休假地,适遇营垒军校不时伺知者,琼即棰罚。超阻之,以为非公行,不当加罪。得士心

  齐田横为韩信袭击,走归彭越。汉灭项籍后,横与其徒属五百人入海,居岛中。帝使使招横,赦罪而召之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发兵加诛。”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洛阳,至尸乡厩置,谓其客曰:“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一见我面貌耳。陛下在洛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改,犹可知也。”遂自刎,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帝以王者礼葬之。横既葬,二客穿其冢旁,皆自刎。馀五百人在海岛间,闻横死,亦皆自杀。于是乃知田横之兄弟能得士心也。

  汉将军李广,得赏赐辄分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不尽餐,不尝食。士卒以此皆乐为用。及死之日,皆为垂涕。

  魏将诸葛诞守寿春,以司马氏累代擅权,遂举兵,以辅魏室为辞。司马文王率师讨之,寿春城陷。诞死,文王招其徒,不降。且招且战,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辄欲降之,皆曰:“为诸葛公死,不恨。”以至于尽,无一人降。时人比之田横耳。戍将于铨叹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克,又束手于敌,吾所不取。”乃免胄冒阵而死。其得士心如此。

  曹真每征行,与将士同劳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颁赐士卒,皆愿为用。

  晋王 为巴郡太守,郡边吴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养。 仍严其科条,宽其徭课,其产育者皆与休复,所全活者数千人。及伐吴,先在巴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军。其父母戎之曰:“王府君生尔,尔必勉之,无爱死也。”

  唐乌重胤为河阳节度,讨蔡州,贼将有李端者,过氵殷河降重胤。其妻为贼束缚于木,脔肉至死,将绝,犹谓其夫曰:“善事乌重胤。”其得人心如此。

  得士死力

  西魏将王思政守颍川郡,东魏帅师十万攻之,备尽攻击之术,以颍水灌城陷之。思政知事不济,率左右谓曰:“义士受恩,遂辱王命,力屈道穷,计无所出,惟当效死以谢朝恩耳。”因仰天大哭。左右皆号恸。思政向西再拜,便欲自刎。众共止之,不得引决。及城陷日,颍川士卒八千,存者才三千人,终无叛者。贵先见

  春秋时,秦师袭郑,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兵车,非大将,御者在中,故左右下御),超乘者三百。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谓过天子门不卷甲束兵,而起乘示勇也),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脱,易也),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晋人败秦师于ゾ。..

  魏师诸葛诞据寿春反,魏将王基讨之。吴遣朱异来救诞于安城。诏王基引诸军转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当放纵,虽有智者,不能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家对敌,当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摇荡,于势大损。诸军并据深沟高垒,众心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奏,报许。寿春竟拔。司马文王与基书曰:将军上违诏命,下拒众议,终至制敌擒贼,虽古人所述,不过也。”

  后魏薛永宗叛,帝西巡,进军围之。永宗出兵欲战,帝问崔浩曰:“今日可击否?”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固。北风迅疾,宜急击之,须臾必避。若等明日,恐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帝从之,永宗溃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帝至洛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长安北九十里,渭水北谷草不备,欲渡渭南西行何如?”浩曰:“盖吴营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右。击蛇之法,当先破头,头破则尾岂能动?宜乘势先击吴,今军往一日便到,吴平之后,回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乏,未便损伤。臣愚请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未可平。”帝不从,乃渡渭南。吴闻帝至,尽散入山林,果如浩言。军无所克,帝悔之。

  知己知彼

  前汉高帝筑坛拜韩信为大将军,问曰:“将军何以教寡人策?”信曰:“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耶?”上曰:“然。”信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与项王?”曰:“弗如也。”信拜贺曰:“惟信亦以为大王弗如也。然臣尝事项王,请言项王为人也。喑鸣猝嗟,千人皆废(猝嗟,犹言出嗟也。言羽一出嗟,千人皆失气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也。大王之入武关,秋毫无所害,除秦苛法,与民约法三章,秦民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于诸侯之约,大王当王关中,关中民户知之。而失职之蜀,民亡不恨者。今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于是汉王听信计,举兵东出。

  项羽围汉王于荥阳,汉王患之,请割荥阳以西以和。项王不听。汉王谓陈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平曰:“然!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节好礼者多归之。至于行赏功爵邑重之(言爱惜之),士亦以此不附。今大王 人少礼,士廉节者不来,然大王能饶人以爵邑,士之顽顿嗜利无耻者,亦多归汉。诚各去两短,集两长,天下指麾即定矣。”

  高帝时,黥布反,帝召薛公,以问,对曰:“使布出于上计,东取吴,西取楚,并齐取鲁,传檄燕赵,固守其所,山东非汉之有也。出中计,东取吴,西取楚,并韩取魏,据敖仓之粟,塞城皋之险,胜败之数未可知也。出下计,东取下蔡,归重于越,身归长沙,陛下高枕而卧,汉无事矣。”上曰:“是计将安出?” 对曰:“必出下计。布,故郦山之徒也,自致万乘之主,此皆为身不顾后,为百姓万世虑者也。故出下计。”果如薛公揣之,东击荆,荆王刘贾败死(时贾都丹徒),汉终破布。

  后汉末,曹公征荆州,刘琮降,得其水军及步兵,遂遗书孙权云:“今将水军八十万,当于将军会猎于长洲之苑。”将士闻之,恐。权延见群下,问以计策,咸曰:“曹操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权将周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将军以神武雄材,兼仗父兄遗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耶?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舟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安,加以马超、韩遂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往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权拔刃斫前奏按曰:“诸将吏敢复言迎曹操者,此按同。”果有赤壁之捷焉。

  蜀大将诸葛亮悉大众十万,由斜谷出始平,据武功五丈原。魏将司马宣王帅师拒之,与亮对于渭南。亮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屡使交书及致巾帼(音虢,妇人之饰),以怒宣王。宣王亦屡表请战,魏使卫尉辛毗杖节而到,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示武于众矣。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请战耶?”宣王使二千余人就军营东南角,大声称“万岁”。亮使问之。答曰:“吴朝有使至,请降。”亮谓曰:“计吴朝必无降法。卿是六十老翁,何烦诡诳如此?”懿与亮相持百余日,亮卒于军中。及军退,宣王乃行其营垒,曰:天下奇才也。

  陈将吴明彻进逼寿阳,北齐将王琳拒守,又遣大将皮景和率兵数十万来援,去寿阳三十里,顿军不进。诸将咸曰:“坚城未拔,大援在近,不审明公计将安出?”明彻曰:“兵贵在速,而彼结营不进,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明矣。”于是躬擐甲胄疾攻,一鼓而克寿阳。

  料敌主将

  春秋时,楚伐郑,晋师救之,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 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子重、子反),王卒以旧(罢老不代),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蛮夷人楚者不结陈),陈不违晦(晦月终阴之尽,故兵家以为忌),在陈而嚣,合而加嚣(陈合宜静,而楚有声)。各顾其后,莫有斗心(人恤其所底)。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巢车,车上为木鲁),子重使太宰伯州犁侍于王后(州犁,晋伯宗子,前年奔楚),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左将师右军右)。”“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祷请于鬼神)。”伯州黎以王卒告王(公晋侯)。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贲皇,楚斗椒子)。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晋侯左右皆以伯州犁在楚,知晋之情,且谓楚众多,故惮合战,与苗贲皇意异)。”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终如其言,败楚师于鄢陵。

  必阝之战,楚子北师次于延阝(北地),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饮马于河而归(子反,公子侧)。闻晋师既济,王欲还,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 刚愎不仁,莫肯用命(愎,很也),其三帅者,专行不获(欲专其所行而不得)。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高阝之间,郑皇戌使如晋师,曰:“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栾武子曰(栾书):“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军实,军器)。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德,以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君之亲兵),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十三乘为一广。《司马法》:百人为卒,二十三人为两,车十五乘为大偏。今广十五乘,亦用善偏法,复以二十五人为承副)。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内官,近官,以次序也),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晋终为楚人所败。

  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邑)。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 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盈将下军,胥申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臾骈,赵盾属大夫,新出上军)。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婿也(侧室,支子),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肆,暂往而退也)。”乃皆出战,交绥而退。

  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 ,自豫章与楚夹汉,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大夫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不许。夫概王曰:“所为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击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吴入郢。

  汉高祖如荥阳,谓郦食其曰:“缓颊往说魏王豹。豹不听,以韩信、曹参、灌婴俱击魏。食其还,汉王问:“魏大将谁也?”对曰:“柏直”。王曰:“是口尚乳臭,不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步卒将谁也?”曰:“项它。”曰:“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遂克之。

  陈 友,赵代地皆 有。高祖闻 将皆故贾人,上曰:“吾知与之矣。”乃多以金赂 将, 将多降。

  后汉曹公征张绣于穰,一朝引军退,绣自追之。贾诩曰:“不可追,追必败。”绣不从,大败而还。诩谓绣曰:“更追之,必胜。”绣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禁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亟往必利。”绣信之,遂收散卒追战,果以胜还。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其皆验?”诩曰:“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军虽新退,曹公必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锐,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无失策,力未尽而退,必国内有故。已破将军,必轻军速进,纵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亦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大服。

  魏张辽围昌 于东海,数月粮尽,议引军还。辽曰:“数月以来,每行诸围,辄属目视辽,又射矢更稀,此必 计犹豫,故不力战。辽欲挑与语,倘可诱也。”乃使谓 曰:“公有命,使辽传之。” 果下与辽语。辽曰:“太祖神武,先附者受大赏。” 乃降,辽入 家,拜妻子。 欢喜,随诣太祖。

  太祖征吕布至下邳,布败退固守,攻之不下。连战,士卒疲。太祖欲还,荀攸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拔也。”遂生擒布。

  料敌制胜

  春秋时,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晋人乃背先蔑而立灵公(晋使先蔑如秦逆公子雍),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将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董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夺敌人之战心也),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蓐食,早食于寝蓐也)。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

  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楚地)。伯棼射王,汰舟,及鼓跗,着于丁宁(伯棼,越椒也。 ,车辕汰过也,箭过车辕上。丁宁,钲也)。又射,汰 ,以贯笠毂(兵车无盖,尊者则边人执笠,毂。此言箭过车辕及王之盖)。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

  魏司马宣王征公孙文懿,贼保襄平,宣王进军围之。会霖潦大水,平地数尺,三军恐惧,欲移营。宣王令:“军中有言徙者,斩!”令史张静犯令,斩之,军中乃定。贼恃水,樵牧自若。诸将欲取之,皆不听。司马陈 曰:“昔攻上庸,八部并进,昼夜不息,故一旬之半,拔坚城,斩孟达。今者远来,而更安绥,愚窃惑焉。”宣王曰:“孟达众少而食支一年,吾将士四倍于达而粮不淹月,以一月图一年,安可不速?今贼众我寡,贼饥我饱,雨水乃尔,功力不设,虽当促之,亦何所为?但恐贼粮尽而围络未合。掠其牛马,采其樵采,此故驱之走也。夫兵者,诡道。贼凭众恃雨,故虽饥困,安肯束手?当示无能以安之。取小利以惊之,非计也。”既而雨止,遂合围,起土山地道,矢石雨下,攻而拔之。

  赵刘曜举军攻洛阳,石勒将亲救之,其长史程遐等以为不可,谏勒。勒大怒,按剑叱遐等,出,召徐光而谓之曰:“刘曜 敌,乘高候之势围守洛阳。庸人之情,皆谓其锋不可当。然曜带甲十万,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师老卒殆,以我初锐击之,可一战而擒。若洛阳不守,曜必送死冀川,自河以北,席卷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亲行,卿以为何如?”光对曰:“刘曜乘高侯之势,而不能进临襄国,更守金墉,此其无能为也。县军三时,亡攻战之利。若鸾旗亲驾,必望风奔败。定天下之计,在今一举。”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命石堪等各统见众会荥阳,使石季龙进据石门,以左卫石邃都督中军事,勒统步骑四万赴金墉。勒顾谓徐光曰:“曜盛兵成皋关,上计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阳者,成擒也。”诸军集于成皋,勒见曜无守军,大悦,乃卷甲衔枚,出于巩訾之间。曜陈其军十余万人于城之西,勒自宣阳门升故太极前殿,季龙步卒三万,自城之北而西,攻其中军;石堪、石聪等各以精骑八千,自城西而北,击其前锋,太战于西阳门。勒躬擐甲胄,出自阊阖,夹击之。曜军大溃,于阵擒曜,以徇军前。

  秦姚苌与苻登相持未解,登将魏褐飞自称大将军、冲天王,率氐胡数万人攻安北姚当城于杏城,雷恶地应之,攻镇东姚汉得于李润。苌议将讨之,群臣咸曰:“陛下不忧六十里苻登,乃忧六百里褐飞?”苌曰:“登非可卒殄,吾城亦非登所可卒图。恶地多智,非常人。已南引褐飞,东结党成,甘言美说,以成奸谋,若得杏城、李润,恶地据之,控制远近,相为羽翼,长安东北非复吾有。”于是潜军赴之。苌时众不满二千,褐飞、恶地众至数万,氐胡赴之,首尾不绝。苌每一见军至,辄有喜色。群下怪而问之,曰:“今同恶相济,皆来会集,吾得乘势席卷,一举而覆其巢穴,东北无复余也。”褐飞等以苌兵少,尽众来攻。苌固垒不战,示之以弱,潜遣子崇率骑数百,出其不意,以乘其后。褐飞兵扰乱,苌遣将王起等步骑击之,褐飞众大溃,斩褐飞。恶地请降。

  东魏荆州刺史辛纂据穰地,西魏将杨忠从独孤信讨之。纂迎战,败退走。信与忠为前驱,驰至其城,令门者曰:“今大军已至,城中有应,尔等求活,何不避走?”门者尽散。忠乘城而入,弯弓大呼,纂兵卫百余人莫之敢御,遂斩纂以徇,城中慑伏。

  唐高祖率众攻屈突通于河东,士卒登城南面者已千余人,高祖在东原望之不见,会雨暴至,鸣角止军,由是不克。或劝遂攻之,高祖曰:“屈突通习兵而无勇,若决战,非其所长;婴城,难以必胜。此自守虏耳,不足为虞。”遂收军。

  吐蕃大将曲莽布支率骑数万寇凉州,入自洪源谷,将围昌松县。唐休琼以数千人往击之,临阵,登高望见贼衣甲鲜盛,谓麾下曰:“自饮陵死,赞婆降,曲莽布支新知贼兵,欲曜威武,故其国中贵臣酋豪子弟皆从之。人马虽精,不习战事。吾为诸军取之。”乃被甲先登,于贼六战六克,大破之,斩其副将二人,首二千五百级,筑京观而还。

  辅公┙于丹阳反,诏赵郡王孝恭为元帅,李靖为副以讨之。李 、任怀、张镇州、黄君汉等七总管并受节度。师次舒州。公┙遣将冯惠亮率舟师三万屯当涂,陈正通、徐绍宗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仍于梁山连铁锁以断江路;筑知月城,延袤十余里,与惠亮等为掎角之势。孝恭集诸将会议,皆云:“惠亮、正通并握强兵,为不战之计。城栅既固,卒不可攻,请直指丹阳,掩其巢穴。丹阳既破,惠亮自降。”孝恭欲从其议,靖曰:“公┙精锐虽在水陆二军,然其所统之兵亦皆劲勇,惠亮等城栅尚不可攻,公┙既保石头,岂应易拔?若我师至丹阳,留停旬月,进则公┙未平,退则惠亮为患,此便背腹受敌,恐非万全之计。惠亮、正通皆是百战余贼,必不惮于野战,止为公┙立计,令其持重,但欲不战以老我师。今若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灭贼之机惟在此举。”孝恭然之。靖乃率黄君汉等先击惠亮,苦战破之,杀伤及溺死者万余人,惠亮奔走。靖率轻兵先至丹阳,公┙大惧,先遣伪将左游仙领兵守会稽以为声援,公┙拥兵东走。

  武后时,徐敬业据杨州乱,以李孝逸讨之,诏魏元忠监其军事。孝逸至临淮,为敬业先锋雷仁智所败。敬业先陷润州,回兵以拒孝逸。孝逸惧其锋,按甲不敢进。元忠促之,乃进击。时敬业屯下阿溪,其弟敬猷率偏师逼淮阴,元忠请先击敬猷,诸将曰:“不如先攻敬业。引兵救之,是腹背受敌也。”元忠曰:“贼劲兵尽在下阿,利在一决。若不捷,则大事去矣。敬猷本博徒,不习战斗,其众寡弱,人情易摇,其势可克。既克敬猷,我军乘胜而进,彼若引救淮阴,计程则不及,又恐我军进掩江都,必邀我于中路。彼则劳倦,我以逸待之,破之必矣。”孝逸从之,一战而破敬猷。乃进军,与敬业隔溪相拒,前军为贼所破,孝逸又惧,欲退。元忠曰:“风顺获干,火攻之利。”固请决战。乃平敬业。

  宋至道中,府州观察使柳御卿受本州节度使,而兵不满数千。太宗戒之曰:“北贼尝以西兵为小蕃,必轻敌而深入,或引众入境。尔可先令近下蕃族,以羸师诱之,伏精兵以击之,必在吾掌中矣。”至北,御卿虔遵圣略,果成克捷。

  马知节为益汉九州都巡检使,会韩景 帐下卒刘旰胁牙兵为乱,自怀安军连下数州,众逾三千。知节领兵三百,追至蜀州,与之力战,自未至亥。贼惧,奔邛州。招安使上官正飞书召知节还成都计议,知节曰:“贼党已逾三千,若破邛州,必越新津。大江去我九十里,官军虽倍,制之亦劳。不如出兵迎击,破之必矣。”即率所部夜渡江,屯方井镇,与贼遇,悉屠之。

  景德中,知宣州刘永规在郡严酷,会澄海卒伐木葺州廨,数不中程,即杖之。虽甚风雨,不停其役。众咸怨焉。故澄海军校陈进率所部害永规,泊监押国钧,拥判官卢成均为谋主,婴城拒命。诏东上ト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等发兵讨之。初奏至,真宗谓王旦等曰:“司天屡言当有兵,方忧远地牧守不得其人,今果有是。当速使翦除。”廷议择官,旦言:“利用精于方略,悉心王事,张照尤熟用兵,张从古颇知岭外山川险厄,张继能勇敢可用。此贼不出三策,保其家属,据城拒守,一也;掠城中赀,以趋山林,二也;用此二策,不足为虑。若选募骁果,立谋主,直趣广州,贼之上策。然其智识必不及此,犹虑为人诱教尔。”及闻贼分据柳州洛曹县,帝曰:“此不能离窟穴,枉自弃耳。”不久遂平。

  料敌形势

  晋刘裕征慕容超,时议者欲分兵屯守诸津,对曰:“贼众我寡,分其兵则人测虚实,一处失利则阻三军之心。若聚众石头,则众力不分。”帝移镇石城,贼大至。帝曰:“贼若新亭直上,且将避之。若回泊蔡州,成禽耳。”徐道覆欲自新亭焚舟而战,卢循多疑少决,每求万全,乃泊蔡州,以待军溃。帝登石头,望见之,大悦。十二月,大军次大雷。贼方江而下,帝躬提潘鼓,命众军齐力击之。军中多万钩神弩,所至莫不摧陷。帝自于中流蹙之,因风水之势,贼舰悉薄西岸,岸上军先备火具,焚之,大败。循还寻阳,遂走豫章。

  梁侯景作乱,遣宋子山袭陷郢州。景乘胜西上,号二千万,联旗千里。江左以来,水军之盛,未之有也。武帝闻之,谓御史中丞宗栗曰:“若贼分守巴陵,鼓行西上,荆郢殆危,此上策也。身顿长沙,徇地零桂,运粮以至,洞庭非吾有,此中策也。拥众江口,连攻巴陵,锐气尽于坚城,士卒饥于半椒,此下策也。吾安枕而卧,无所多忧。及次巴陵,王僧辨沉船卧鼓,若将已遁,景遂围城。元帝遣平北将军胡僧 与居士陆法和大破之。

  西魏边将于谨讨梁元帝于江陵,长孙俭问谨曰:“为萧绎之计,将欲如何?”谨曰:“耀兵汉沔,席卷渡江,直据丹阳,是其上策。移郭内居人退保子城,峻其陴揲,以待援至,是其中策。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是其下策。”俭曰:“揣绎定出何策?”谨曰:“必用其下。”俭曰:“彼弃上,而用下,何也?”对曰:“萧氏保据东南,绵历数纪,属中原多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懦而无谋,多疑少断。愚人难与虑始,皆恋城邑,既恶迁移,当保罗郭。所以用下策也。”谨乃令中山公护及大将军杨忠等,率精骑先下江津,断其走路。梁人立木栅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众悉围之。梁主屡遣兵于城南出战,辄为谨所破。旬有六日,外城遂陷,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缚出降,寻杀之。

  晋王与梁军相持,周德威言于晋王曰:“贼势甚盛,宜缓兵以待其衰。”王曰:“吾孤军远来,救人之急,三镇乌合,利于速战。公乃欲按兵持重,何也?”德威曰:“镇定之兵,长于守城,短于野战。且吾所恃者骑兵,利于平原广野,可以驰突。今压贼垒门,骑无所展其足。且使彼知吾虚实,则事危矣。”王不悦,退卧帐中,诸将莫敢言。德威往见张承业曰:“大王骤胜而轻敌,不量力而务速战。今去贼咫尺,所限者一水耳,彼若造桥以薄我,我众立尽矣。不若回军高邑,诱贼离营。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别以轻骑掠其馈饷,不过逾月,破之必矣。”承业入褰帐,抚王曰:“此岂王安寝时邪?德威老将,知兵,其言不可忽也。”王蹶然而兴曰:“予方思之。”时梁兵闭垒不出,有降者,诘之,曰:方多造浮桥。王谓德威曰:“果如公言。”是日拔营,退保高邑。

  晋王进兵趣大梁,至胡柳陂。诘旦,侯者言梁兵自后至矣,周德威曰:“贼倍道而来,未有所舍。我营栅已固,守备有余。既深入敌境,动须万全,不可轻发。此去大梁至近,梁兵各念其家,内怀愤激,不以方略制之,恐难得志。王宜按兵勿战,德威请以骑兵扰之,使彼不得休息。至暮,营垒未立,樵爨未具,乘其疲乏,可一举灭之。”王曰:“前在河上,恨不见贼。今贼至不击,尚复何待?”即以亲军先出。德威不得已,引幽州兵从之,谓其子曰:“吾无死所矣。”贺{杀米}结陈而至,横亘数十里。王师银枪都陷其陈,冲荡击斩,往返十余里。王彦章军先败,西走趣濮阳。晋辎重在陈西,望见梁旗帜,惊溃入幽州陈,幽州兵亦扰乱,自相蹈籍,周德威不能制,父子皆战死。晋兵无复部伍,梁兵四集,势甚盛,晋王据高丘收散兵。

  卷三

  方略

  元徽中,桂阳王休范举兵于浔阳,朝廷惶骇,时与楮渊等集中书省议,莫有言者。道成曰:“昔上流谋逆,皆因淹缓以败。休范必远惩前失,轻兵急下,乘我无备。请顿新亭以当其锋。”因索笔下议,馀皆注同。中书舍人孙千龄与休范有密契,独曰:“宜依旧遣军据梁山。”道成正色曰:“贼今已近,梁山岂可得至?新亭既是兵卫,所欲以死报国耳。”乃单车白服至新亭。筑城垒未毕,贼前军已至。道成方解衣高卧,以安众心。乃索白虎幡登西垣,使宁朔将军高道庆等浮舸与贼水战,大破之,斩休范首。馀贼进至杜姥宅,车骑典签茅恬开东府纳贼,冠军将军沈怀明于石头奔散,张永溃于白下,宫内传新亭亦陷,太后执苍梧王手泣曰:“天下事败矣!”道成遣军主陈显达等从石头济淮,间道自承明门入卫宫阙。时休范典签许公与诈称休范在新亭,士庶惶惑,诣垒期赴休范投名者千数。及至,乃是道成,随得辄烧之,登城北谓曰:“刘休范父子皆已死,戮尸在南冈下。观汝等名皆已焚除,勿惧也。”乃遣众军击平贼党,道成振旅凯入,百姓缘道聚观曰:“全国家者,此人也。”

  唐郭虔 为北庭都护,突厥默啜遣其子移涅可汗及同俄特勒率精骑围逼北庭,虔 率众固守,同俄特勒单骑亲逼城下,虔 使勇士伏于路左,突起斩之。贼众既至,失同俄,相率于城下乞降,请尽军中衣资器仗以赎同俄。及闻其死,三军恸哭,便引退。默啜女婿火校颉利发石阿失毕将与同俄偕领兵,以其死,惧不敢归,遂将其妻归降。

  马燧镇太原,燧以晋阳王业所起,度都城东西平易,受敌时天下骚动,北边数有警急,乃引晋水,架汾而注城之东潴以为池。寇至,计省守陴者万人。又决汾水环城,多为池沼,植柳以固堤。太原承前政鲍防百井败军之后,兵甲寡弱,燧乃悉 召将吏牧马厮役,得数千人,悉补骑卒。教之数月,为精骑。造甲者必令长短二等,称其所衣,以便进趋。

  田悦与淄青、恒冀通谋,自将兵三万围邢州,次临氵名,筑重城,绝其内外,以拒救兵。邢州将李洪、临氵名张亻不皆坚守不拔,昭义军告急。乃诏燧将步骑二万,与昭义节度使李抱真、神策行营兵马使李晟合军救临氵名。燧军出崞口,未过险,乃遣持书谕悦为好语,悦谓燧畏之。十一月,师次邯郸,悦遣使至,燧皆斩之以徇。遣兵击破其支军,射杀其将成兹之。悦自攻临氵名,遣大将杨朝光将兵万人,于临氵名南双冈东西列二栅以御燧。燧乃率李抱真、李晟进军,营于二栅中。其夜,东栅走归悦。明日,燧进军营明山,取其弃栅置辎重。悦谓将吏曰:“朝光坚栅不下万人,假令燧等尽锐攻之,比数日,计不能下,杀伤必甚。吾必已拔临氵名,赏劳军士,而与之战,必胜之术也。”悦乃分恒州李惟岳救兵五千以助朝光,燧率军攻朝光,田悦将万余人救之。燧乃令大将李自良、李奉国将骑兵合神策军于双冈御之,令曰:“令悦得过者,斩。”自良等击却悦。燧乃令推火车以焚其栅,斩朝光及大将卢子昌,斩首五千余级,生虏八百余人。居五日,进军至临氵名,田悦悉军复战。燧自将锐兵扼其冲口,凡百余合,士皆死战,悦兵大败。

  曲环镇许州,刘昌裔为营田副使,有兵马使安国宁与留后上官氵兑不善,谋反,以城降蔡贼。事泄,昌裔密计斩之。即召其麾下千余人,人赏缣二疋。伏兵诸要巷,令持缣者悉斩之,无一人得脱。

  史思明之乱,王师败绩,乘胜而西。李光弼整众徐行,至洛,谓留守韦陟曰:“贼乘邺下之胜,再犯王畿,宜按甲以挫其锋锐,不利速战。洛城非御备之所,公计若何?”陟曰:“兵加陕州,退守潼关,据险以待之,足挫其锐矣。”光弼曰:“此盖兵之常势,非用骑之策也。夫两军相寇,贵进尺寸之间。今尔委五百里而不顾,是张贼势也。若移军河阳,北阻泽潞、三城以抗,胜即擒之,败则自守,表里相应, 使贼不敢西侵,此则猿臂之势也。”判官韦捐曰:“东京帝宅,侍中何不守之?”光弼曰:“若守洛城,汜水、 蜀岭皆须人守,子为兵马判官,能守之乎?”遂移牒留守及河南尹并司宫徒,坊市居人出城避寇,空其城,率军士运油铁诸物,以为战守之备。时史思明已至偃师,光弼军方至石桥。日暮,令秉烛徐行,与贼相随,而不敢来犯。一夜,入河阳三城,排门守备。贼惮光弼威略,顿兵白马寺,南不出百里,而不敢犯宫阙。

  李 为隋唐邓节度使,以讨吴元济。 当兵士摧败之余,气势伤沮, 揣知其情,乃不肃军阵,不齐部伍。或以不肃为言, 曰:“贼方安袁尚书之宽易,吾不欲使其改备。”乃绐告三军曰:“天子知 柔而忍耻,故令抚养尔辈,战者,非吾事也。”军众信而乐之。 士卒伤夷者,亲自抚之。其贼既败高、袁二帅,且轻 名位无所畏惮,颇懈备。居半岁,知人可用,乃谋袭蔡,表请济师。诏河中、鹿阝坊奇兵二千人益之。由是修葺器械,阴计戎事,谍知贼中虚实。陈许节度使李光颜勇冠诸军,贼悉以精卒拒光颜。由是 乘其无备,遂袭蔡州,取元济以献。

  李抱真领昭义军留后,密揣山东当有变,上党且当兵冲。是时乘战余之地,土清贼重,人民益贫困,无以养军。乃籍户丁男三选其一有材力者,免其租徭,给弓矢,令之曰:“农之隙,则分曹角射。岁终,吾当会试。”及期,按簿而试之,以示赏罚。复命之如初。比三年,皆善射。抱真曰:“军可用矣。”于是举部内之乡丁,得成卒二万,不仰衣食于官府,而仓库益实。乃缮甲兵,为战具,遂雄视山东,天下称昭义步军冠诸军。乃遣门客贾林说王武俊合从击朱Г,武俊许之。时两军尚相疑,抱真乃以数骑诣武俊营。武俊设备甚严,抱真曰:“朱Г、李希烈<冗辱>窃大位,朱滔攻围具州,此辈尝欲凌驾吾属,足下既不能自振于数贼之间,乃舍九叶天子而北面臣反虏乎?乃者圣上奉天下罪已之诏,可谓禹汤之主也。”因言及播越,持武俊哭,涕泗交下。武俊亦哭,感动左右。因退卧武俊帐中,酣寝久之。武俊感其不疑,待之益恭,指心仰天曰:“此身已许公死敌矣。”饭讫,结为兄弟而别,约明日合战。遂击破朱滔于泾城。

  五代后唐李存进,时王师据德胜渡;汴军据阳材渡,在上流。汴人取洛阳竹林,造浮梁以济军士。王师以舡渡,缓急难济。存进率意欲造浮桥。军使曰:“河桥须竹笮大め,两岸石仓铁牛以为固,今无竹木,窃虑难成。”存进曰:“成算在心,必有所立。”乃课军造苇笮,维大舰数十艘,作土山巨木于岸以系之。初,军中以为戏,月余桥成,制度余直,人皆伏其勤智。

  符存审初为蕃汉马步军都指挥使,梁太祖北伐,至枣强,存审以骑兵三千屯于赵州。初,梁军声言五十万,存审以兵少不敌,心颇忧之,谓裨将赵行实曰:“但得老贼在东,别将西来,尚可从容画策。”不旬日,杨师厚攻枣强,贺德伦寇莜县,攻城甚急。存审谓赵行实曰:“吾王方事北面,南鄙之事付我等数人,今西道无兵,莜县危急,我等坐观其敝,何以自安?”老贼既不下莜城,必寇西淙。若不预为方略,则滋蔓难图。与公等轻骑而行,观其所向。乃选精骑八百,急趣信都,扼下博桥道。存审令史建瑭、李嗣肱分兵拒守。建瑭分麾下五百骑为五军,一军之衡水,一军之南宫,一军之信都,一军之阜城,自将一军深入,各命俘贼讨刍粮者,十日而会于下博桥。明日,诸军所至,遇梁军之樵刍者每数百人,皆杀之;留数人,断臂纵去,曰:“为我语米公,晋王大军至矣。”时梁祖引师厚兵就德伦,共攻莜县,始至县西,未及置营,嗣肱、建瑭各领百余骑,为贼旗帜服色,与刍粮者相杂而行。至暮,及贺德伦营门,杀其门者,纵火大呼,俘斩而旋。其刍荛者,断手臂得归,皆言我兵大至。梁祖大骇,速命夜遁。

  宋初,孚纵迁陷清远军,以王超为西面行营都部署,秦翰为钤辖,领步骑六万拔灵州。上问以策略,超上二图,其一置资粮在军中,布兵周援,贼无以钞略其资。一遇贼即变而为阵形,以外即分列游兵,持劲弩,遇贼则易聚而可并力。 上甚奖之。

  五路讨李继迁,以李重贵为麟府州浊轮寨路都部署,得对便殿,因言:“贼居沙碛中,逐水草牧畜,无定居,便于战斗,利则进,不利则走。今五路齐入,彼闻兵势大,或不来接战,且谋远遁。欲追,则人马乏食;将守,则地无坚垒。贼辈未平,臣辈何颜以见陛下?”太宗善之,出御剑以赐。又累遣使抚劳,至则诸将果无大功。

  权奇

  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鲁侯御之。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偃,鲁大夫)。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门,鲁南城门。皋比,虎皮)。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晋楚相持,城濮之战,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楚子王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子西,斗宜申。子上,斗执)。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贰旆而退之(旆,大旗也。又见二旆而退,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曳柴起尘,诈为众走),楚师驰之。原轸、却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公族,公所率之军),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

  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阳虎欲西奔晋,知齐必反,故诈以东为愿也),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锲,刻也,欲绝追者)。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葱灵,辎车名)。

  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携李。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刎。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

  华登帅吴师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难),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请君待复战决胜负)。”乃徇曰:“杨徽者,公徒也(徽者,识也)。”众从之。公自杨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见国人皆徽。睢阳门,正东门名),齐致死莫如去备(备,长兵也)。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

  晋师伐秦,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饮毒水故)。楚师伐吴,铁尹固与王同舟,王执燧象以奔吴师(烧火燧击象尾,使赴吴师,攻败之)。

  战国燕师伐齐,已下七十余城,围即墨未下。齐将田单乃入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千穴,夜纵火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尽触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复收齐七十余城。

  宋将宗悫征林邑,迳入象浦,有大渠南来注浦,宋阻渠置阵。林邑王倾国来逆,限渠不得渡,以具装被象。诸将惮之,请待前后军进然后击。悫曰:“不然。吾已屠其坚城,破其锐众,我气方属,彼已破胆。一与可定,何疑焉?”悫以为外国有狮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众因此溃乱。悫率兵直渡渠奋击,其众奔散,遂克林邑。

  宋檀越为广陵相,亡命司马国潘兄弟自北徐州界聚众数百,潜过淮,因天阴暗,夜率百许人缘广陵城得入,叫唤直上听事。越惊起出门,交处分,贼射之伤。却入,抵密语左右曰:“贼乘暗得入,掩我不备,但打五更,贼惧晓,必逸。”贼闻鼓鸣,将谓晓,于是奔散。追讨,尽获之。

  武帝谋讨刘毅,王镇恶曰:“公若有事西楚,请给百舸为前驱。”及西讨,转镇恶参军事,使率龙骧将军蒯恩领百舸前发。镇恶受命,使昼夜兼行,杨声刘兖州上,毅谓为信,不知见袭。镇恶去江陵城二十里,舍舡步上,蒯恩军在前,镇恶次之。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立旗安鼓。语所留人曰:“计我将至城,便长严,令后有大军状。”又分队在后,令烧江津舡。镇恶径前袭城,津戍百姓皆言刘藩实上,宴然不疑。将至城,逢毅要将朱显之,驰前问藩所在,军人答云:在后。及至军后,不见藩,又望见江津舡舰被烧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告毅令闭城门。镇恶亦驰进,得入城。便因风放火,烧大城门、南门及东门,而袭破之。

  吴将周瑜使甘宁据夷陵,魏将曹仁围宁,吕蒙往救之。乃分遣三百人,截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军到夷陵,即交战,所杀过半。贼夜遁去,截道,骑皆舍马步走,蒙兵追蹙击,获马三百疋,方舡载还。

  东晋将刘裕北征广固,岭南贼将徐道覆说其帅卢循曰:“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也。”循从之。初,道覆密欲装舟船,仍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云:将下都货之。”称力少不能得致,即贱卖之,价减数倍,居人贫贱卖衣物而市之。赣石水急,出船甚难,皆储之。如是者数四,故舡板大积,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举兵,案卖券而取之,无得匿者。乃并装之,旬日而办。遂举众寇南康、卢陵、豫章诸郡,守将皆委任奔走。

  晋刘裕为东晋相,率兵伐后秦姚泓。后魏遣将鹅青等步骑十万屯河北,常有数千骑缘河随晋军进止。时晋军人缘河南岸,牵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辄为魏人所杀掠。遣军才过岸即退,军还复来。宋武乃遣白直队主丁昨,率七百人、车七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弓弩毕,使立一白 毛(乃使反羽毛饰)。魏人初不解其意,并未动。宋武先命将朱超石戒严曰:“ 毛既举,超石驰往赴之。”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栅排于辕。魏人见营阵立,乃进围营。超石先以软弓小箭射之,魏军四面俱至,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遣善射者丛射之。魏众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别赍大锤并千余张槊,乃断槊长三四尺赍以锤之,一槊辄洞贯三四人,魏众不能当,遂奔溃。

  韦云起讨契丹,以其于突厥相通,素无猜忌。云起既入其界,使突厥诈云:“向柳城郡欲共高丽交易,勿言营中有隋使,敢漏泄者斩。”契丹不备。去贼营百里,诈引南渡,夜复退还,去营五十里结阵而宿。契丹弗知之也。既明,俱发驰骑袭之,尽获其男女四万口,女工及畜产以半赐突厥,余将入朝,男子皆杀之。炀帝大喜,集百官曰:“云起用突厥,而平契丹。”

  五代梁太祖屯军于岐下,晋军潜袭绛州,前军不利。晋军恃势而攻临汾,叔宗严备御,乃于军中选壮士二人深目虬须、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阳县,牧马于道侧。蕃寇见之不疑,二人因杂其行间,俄而伺隙,各擒一虏而来。晋军大惊,且疑有伏兵,遂退据蒲城。

  葛从周围兖州,兖人不出。从周诈阳言并人郸人来救,即引军趋高吴。夜半,潜却归寨。朱谨果出兵攻外壕,我军士突出,掩杀千余人,生擒都将孙汉筠。

  奇计

  春秋时,吴伐楚,吴公子光丧其乘舟余皇,光请于其众而鼓曰:“丧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藉收之以救死(藉众力以取舟)。”众许之,使长鬣者三人(长鬣名髭须,与吴人异形状,诈为其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

  后周将贺若敦率骑六千渡江,取陈湘州,陈将侯 讨之,江路遂断,粮援饥绝,人怀危惧。敦于是分兵钞掠,以充资费。恐 等知其粮少,乃于营内聚土,覆之以米,因召侧近村人,佯有所访问,令于营外遥见,遂即遣之。 等闻以为实,乃据守要险,欲旷日老之。敦又增修营垒,造庐舍,示以持久。敦军数有叛人乘马投 ,遂纳之。敦又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马便畏船不上。后伏兵于江岸,遣人乘畏船马以招 军,诈称投附。 便遣兵迎接,竟来牵马。马既畏船不上,敦发伏掩之,尽殪。又湘罗之人乘轻船,载米粟及笼鸡鸭以饷军,敦患之,乃伪使人装船伏甲士于中, 兵见之,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敦甲士出而擒之。此后实有馈饷,及亡命奔填者,犹谓之设诈,逆遣 击,并不敢受。相待岁余, 不能制。

  隋开皇中,文帝大议伐陈,诸将皆去大江阔远,兵不习水,以为疑。若一登南岸,秦兵一可当百。襄邑公贺若弼献十策,其一请多造船,须船既多,贼必防碍更甚。今南地无马,请付傍江诸州二十岁已上老马令饲,以平陈为名。贼心惧,求马拟战,密敕刺史令私卖博大舡。江南下湿,特不宜马,不逾周年,并当死尽,终不为彼用。陈叔宝果大造船,输船市马。输既多,方觉不便而止。高颍请所博得船运诸州米为贮寿阳,穿大池,以鱼莲游遨为名。造船放水战,仍以贺若弼为寿州总管。终以此平陈。

  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与魏军三十余战,多捷。军至历城,以资运竭,乃还。卒有降魏者,具说粮食已罄。于是士卒忧惧,莫有固志。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余少米散其上,及旦,魏军知资粮有余,故不复追。以降者诳,斩以徇。时道济兵寡弱,军中大惧,道济乃命军士悉去甲,身白服,乘舆徐出外围。魏军惧有伏,不敢逼,乃归。道济虽不克定河南,全军而返。

  后魏方侯丑奴称乱关右,魏将贺拔岳讨之,军于 渭之间,宣言远近曰:“今气候渐热,非征讨之时,待至秋凉,更图进取。”丑奴闻之,遂以为实,分遣诸将散营,农于岐山之北百里。纳川使大尉侯元进领兵五千,据险立棚,其千人以下为栅者,亦有数处,且田且守。岳知其势分,乃密严备。晡时,潜遣轻骑先行断诸路,然后诸军尽发,昧朝攻围元进栅,拔之。诸所俘执,皆放之。自余栅悉降。岳宣言径取泾州,其刺史侯长贵亦以城降,丑奴乃弃平亭而走。

  齐王宪大举东讨,宪为前锋,守雀鼠谷,大将军永昌公椿屯鸡栖原,宇文盛守汾水关,并受宪节度。宪密谓椿曰:“兵者,诡道。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处所。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时齐王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令其众出汾水关,自率大兵与椿对。宇文盛驰告急,宪自救之,齐人遽退。盛与桂国侯莫陈芮逐之,多有斩获。俄而椿告齐众稍逼,宪又救之,会被敕追还,卒兵夜返,齐人果谓柏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

  诡道

  后汉初,冯异将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明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裁,少出兵,所以视弱)。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甚乏。兵猝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底。

  后汉末,袁尚出军于平原,使其将审配守邺。太祖攻邺,时袁尚闻邺急,弃平原而来救,欲入城计事。至暮,李孚请行,尚曰:“何当所办?”孚曰:“今邺围甚坚,多人则不可。”孚乃自选温信者三人,不示其谋,各给骏马,令释戎器。孚自着平上愤,将三骑,投暮直邸邺下,自称曹公都督,巡历围垒,所过呵责,失侯者辄捶之。自东历西,径入曹公营。当城门,复怒守围者,缚之,因开围驰入城下,配以缒引之,孚得入城中,鼓噪,皆呼万岁。守围者以状闻,太祖笑曰:“此非徒入,方且复出。”孚计事讫,欲还,而外围益急。谓配曰:“城中谷少,无用老弱为也,不如驱出之以省谷也。配从之。乃夜简得一千人,皆令持白幡,秉脂烛,从三门而出请降。孚将所乘骑随降人而出。时守围吏闻城中悉降,火光照曜,但共观火,不复视围,孚乃归尚。明日,曹公闻孚已得去,曰:“果如吾言。”

  魏曹公征马超于关中,军于渭南,为贼冲突,营不得立。地又纯沙,不胜版筑。其将娄伯子说曰:“今天寒,可起沙为城,以水灌之,可须臾成冰,坚如铁石。功不达晓,百堵斯立。虽金汤之固,未能过也。”公从之,比明而就。

  仁宗朝,契丹入寇,诏赵延进与崔翰、李继隆率兵八万御之。时诏赐阵图,分为八队,师浦城。虏骑至,延进乘高望之,东西亘野。翰等方按图布阵,阵相去百步,延进曰:主上委吾等以边事,期于克敌。今贼众若此,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违令而获利,不犹愈于辱国乎?傥有丧败,则延进独当其责。”于是改为二阵,前后相副,士众皆喜,三战咸捷。

  太平兴国一年,梅山洞蛮叛,命田绍斌、翟守素分路掩击。至邵州,闻蛮酋苞汉阳死,去其居十里为阵,大败之,擒蛮二万,令军中取利剑二百斩之;留五千余人,遣归晓谕诸洞,自是蛮人不扰。三年,梅山洞蛮恃险又叛,诏遣翟守素率诸州屯兵往击之。值霖雨弥旬,弓弩解弛,不堪挽。明日将接战,守素一夕令削木为弩,及旦,贼奄至,交射之,贼遂败。乘胜逐北,尽平其巢穴。先是,数郡大吏富人多与贼帅苞汉阳交通,既而得其书讯数百封,守素并焚之,反侧以定。

  端拱初,李继隆为定州部署。朝议有寇至,令坚壁清野,勿与战。一日,虏众寇蒲城,至唐河,护军表继忠慷慨请出师,中黄门林延寿等五人以诏书之,继隆曰:“阃外之事,将军得专。”乃与继忠出兵,战数合,击走之。

  大历中,城泾州,段秀实当留后,马 诏徙镇泾州,其士众尝自四镇北庭赴难中原,居侨骤移,颇为劳怨。刀斧将王童之因人心动摇,遂以为乱。或告其事,且曰:“侯严警鼓为约矣。”秀实乃召鼓人,阳怒失节,且戒曰:“每更筹尽,必来报。每更振,辄延数刻。四更毕,而晓。既差误,乱不能作。”告者复曰:“今夜将焚草场,期救火者同作乱。”秀实严警备,夜半火发,令于军中曰:“救火者斩之!”童之居外营,请入救火,不许。明日斩之。

  王 为河中少尹,有悍将凌正者,横暴扰军政,约至夜鼓噪斩关以逐 。有告者, 缩夜漏数刻,以差其期。贼惊远遁,遂诛正军,城又安。

  王甫,代宗时武将也。广德元年十月,吐蕃犯长安,甫诱长安恶少数百人,集六街鼓、朱雀街太鼓之。吐蕃闻之,慑振,乘夜而道。初,吐蕃既立广武王承き,将劫京城,士女工匠整队伍还番,及是,闻鼓声,谓有变,遂俱奔溃。

  宋初,王师平成都,虎捷都校吕翰与绵州都校全师雄谋叛,贼约以三鼓攻城。裨将曹翰谍知之,戒掌漏者但击二鼓,贼众不集。至明而遁,我师袭破之。

  宋祖朝,剑外初平,冯瓒知梓州,视事才数日,蜀军校上官进啸聚士卒三千余众,劫村民数万人,夜攻州城。瓒曰:“贼乘夜奄至此,乌合之众,以棰梃相挞击,必无固志,正可持重以镇之。待旦,自溃矣。”躬自率师众巡城,密令促其更筹。未夜分,击五鼓,贼悉遁去,因纵兵追之,擒上官进,斩于市。招诱余党,得千余人,并赦其罪,令复业。郡境以安。

  临事制宜

  春秋时,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氵氐(水名)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欲辟楚使渡,成阵而后战),迟速惟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矣。”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楚退,欲使晋渡)。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

  东晋卢循寇冠福建邺,刘道规遣司马王镇之及将军檀道济、倒彦之等赴援朝廷。至寻阳,镇之为循党荀林所破,林乘胜伐江陵,声言徐道覆已克建邺。而桓谦自长安入蜀,谯纵以谦为荆州刺史,于其大将谯道福俱寇江陵。道规乃会将士戒之曰:“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欲去者不禁。”因夜开城门,众咸惮服,莫有去者。

  唐张守 为瓜州刺史、墨离军使,领众筑州城。板堞才立,贼暴至城下。军城中相顾失色,虽相率登埤,率无守御之意。守 曰:“彼众我寡,创夷之后,不可以矢石相持,须以权道制之。”乃于城上置酒作乐。贼徒疑城中有备,而退。因纵兵击败之。

  王镇恶与武帝期克洛阳,既而镇恶至潼关,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沂渭而进,舰外不见行船人。北土素无舟楫,莫不惊以为神。镇恶既至,令将士食毕,便弃船登岸,渭水流急,诸舰悉遂流去。镇恶抚慰士卒曰:“去家万里,而舫乘粮衣遂流去,岂复有求生之计?惟死战可立大功。”士卒莫不争先,遂陷长安。

  秦苻坚陷襄阳,晋将桓冲攻之。坚将慕容垂等率步骑五万救襄阳,以石越为前锋,次于沔水。垂、越夜命三军,人持十炬火,系炬于木枝,光照数十里。冲惧,退还上明。

  永王 拒命,肃宗使中官啖延琮招讨之,判官李铣、裴茂以广陵步卒三千同出于瓜步州,广张旗识,耀乎江津。登埤望之,竟日,始有惧色。其夕,铣等多烧火,人报两炬以疑之,隔江望者,兼水中之影,一皆为二。 军人以火应之, 惧以为官军悉济矣,遂以儿女及麾下宵遁。

  朱滔帅幽州,建中初,成德军季宝臣死,其子惟岳谋袭父位,滔与张孝忠征之,大破惟岳于束鹿。滔命偏师,守束鹿,进围深州。惟岳统万余众及田悦援兵围束鹿,惟岳将王武俊以骑三千方阵横进。滔绘帛为狻猊象,使猛士百人蒙之,鼓噪奋驰,贼马惊乱,随击,大破之,惟岳焚营而遁。

  东昏侯遣辅国将军刘山阳就荆州萧颖胄兵袭萧衍,衍时为雍州刺史,将起兵,虑颖胄不同,遣颖胄亲人三军王天虎诣江陵,声云:“山阳西上,并袭荆雍。”书与颖胄,劝同举兵。颖胄意犹未决,山阳至巴陵。衍复令天虎赍书与颖胄及其弟颖达,且设奇略以疑之。是时或云:“山阳谋杀颖胄,以荆州同举。”及至江安,迟回十日余不上。颖胄大惧,计无所出,夜呼三军席阐文、柳沉闭阁定议。阐文曰:“萧雍州蓄养士马非复一日,江陵素畏襄阳人,又众寡不敌,取之必不可制。就能制之,岁寒复不为朝廷所容。今若杀山阳,与雍州举事,立天子以令诸侯,霸业成矣。山阳迟疑不进,是不信我。今斩送天虎,则彼疑可释。至而图之,罔不济矣。”诘旦,颖胄谓天虎曰:“天下之事,县在于卿。今就卿借头以诈山阳,昔樊于期亦以头借荆轲。”乃斩天虎,以示山阳。山阳大喜,至江津,单车白服,从左右数十人,诣颖胄。颖胄使刘孝庆等伏兵城内,山阳入门,即于军中斩之。

  侯景攻宣城,王大器都督城内诸军事,羊侃副之,军旅指 一决于侃。景乘胜至阙下,城中忄匈惧。侃诈称得射书云:“邵陵王、西昌侯援兵已至近路。”众乃少安。景纵火烧诸门,侃使凿门上为窍,下水氵炙火。景作木驴数百攻城,城上投石碎之。景更作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灌以膏蜡,丛掷焚之,俄尽。景又作登城数,高十二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观之。”车动果倒。景又东西起土山以临城,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及于城内筑土以应之。会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侃令火掷多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内筑城,不能进。

  葛荣率众将向洛阳,众号百万。魏将尔朱荣自太原讨之,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葛荣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箕张而进。荣潜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以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在所处杨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棒一枚,置于马侧。至战时,虑废腾逐,不听斩级,使以棒棒之而巳。乃分命壮士勇者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陈,擒葛荣。

  东魏高仲密反,魏宇文泰帅诸军应之。至洛阳,围河桥南城。东魏兵十万至河北,泰纵火舡于上流,以烧河桥。东魏将斛律金使张亮以小艇不余,载长锁,伺火船将至,以钉钉之,引锁向岸,桥遂获全。

  魏将于谨尝帅轻骑出塞觇侯,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众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部分军众者。铁勒望见,疑有伏兵,既恃其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谨常乘骏马名紫 (音爪),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也,皆争逐之。谨乃率余军击迫,骑贼遂奔走,因得入塞。

  南齐将鲁康祖、赵公政帅众万余,侵魏豫州太仓口,魏将傅永率三千人击之。时康祖等军于淮南,永舍于淮北十有余里,永量吴楚之兵好斫营,即夜分兵为二部,出于营外。又以贼若夜来,必于渡淮之所以火记其浅处。永既设伏,乃密令人以<麦瓜>盛火渡南岸,当深处置之。教云:“若有火起,即亦然之。”其夜,康祖等果亲领兵来斫营,东西二伏夹击之。康祖等奔趋淮水,火即竞起,不能记其本济处,遂望永所置火争渡。水深溺死,斩首千级,生擒公政,康祖人马堕淮,及晓获其尸,斩首,并公政送京师。

  后赵将石虎领兵救陈州,为祖逖所败。收兵掠豫州,留将桃豹守川故城,居西台。逖遣将韩潜等镇东台。同一大城,贼从南门出入放牧,逖军开东门,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余人运上台,又令人真运米,伪为疲极而息于道,贼果逐,运米者弃走。贼获米,谓逖士众丰饱,而胡戍饥久,益惧,无复胆气。

  后周末,杨坚为丞相,辅政,尉迟迥住河北,拒命。河南州县多从迥。丞相坚遣将于仲文讨之。迥将檀让屯城武,别将高士儒以万人屯永昌。仲文诈移书州县曰:“大将军至,可多积粟。”让谓仲文未能卒至,方椎牛享士。仲文知其怠,选精骑袭之,一日便至,遂拔城武。迥将席毗罗众十万屯于沛县,将攻徐州。其妻子在金乡,仲文遣人诈为毗罗使者,谓金乡城主徐善净曰:“檀让明日午时到金乡,将宣蜀公令(即尉迟迥),赏赐将士。”金乡人谓为信然,皆喜。仲文简精兵,伪建迥旗帜,倍道而进。善净遥见仲文军且至,以为檀让,乃出迎谒,仲文执之,遂取金乡。诸将多劫屠之,仲文曰:“此地是毗罗起兵之所,当宽其妻子,其兵可自归。如即屠之,彼望绝矣。”众皆称善。于是毗罗恃众来簿官军,仲文背城结阵,出军数里,设伏于麻田中。两阵才合,伏兵具发,曳柴鼓噪,尘埃张天。毗罗军大溃。仲文乘之,贼皆投洙水而死,水为之不流。获檀让,槛送京师。江南悉平。

  韩雄除徐州刺史,东魏雍州刺史郭叔略接境,颇为边患。雄密图之,将十轻骑夜入其境,伏于道侧。遣都督韩士于略城东,服东魏人衣服,诈若自河阳叛投关西者,略出驰之,雄自后射之,再发咸中,遂斩略首。

  隋达奚长儒与乌丸轨围陈将吴明彻于吕梁,陈援军至,轨令长儒拒之。长儒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之。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纵奇兵大破之,获吴明彻。

  刘方授瞿州道行库总管,征林邑,至海口。林邑王梵志遣兵守险,方击走之,师次 黎江。贼据南岸立栅,方盛陈旗帜,击金鼓,贼惧而溃。既渡江,行三十里,贼乘巨象四面崦至,方战不利,乃多掘小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梵志率众而阵,方与战,伪奔北。梵志逐之,象多陷地颠蹶,转相惊骇,军遂乱。方又以弩射象,象中疮却走,蹂其阵,因以锐师继之,梵志大败,奔于栅,俘馘万计。于是济区粟渡六里,前后逢战,每战必捷。进至大绿江,贼据险,又击破之。经马援铜柱南行八日,至其国都。梵志弃城奔海,方入城,获其庙主十八,皆铸金为之,污其宫室,刻石纪功而还。

  汉王谅据并州反,代州总管李景发兵拒谅,谅遣乔钟馗围景,炀帝诏杨义臣率兵救之。义臣自以兵少,悉取军中牛驴,得数千头。复令兵数百人,人持一鼓,潜驱之,匿于山谷间。晡后,复于钟馗战,兵初合,驱牛驴者疾进,一时鸣谷,尘埃涨天。钟馗军不知,以为伏兵发,因而奔溃,纵击大破之。

  唐北狄铁勒薛延陀发同罗、仆骨、回纥等众,合二十万,渡漠,屯白道川,据善阳岭,以击突厥可汗李斯摩之部。思摩引其种落走朔州,留精骑以拒战。薛延陀乘之,及塞。太宗乃令张俭、李 等军率兵数道击之。太宗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吾先敕思摩,烧 秋草。延陀粮肉日尽,野无所获。顷有侦者来云:其马畜啮啖林木,皮革略尽。卿等掎角思摩,不须前战。俟其将退,一将奋激,制胜之举也。”先是,延陀击沙钵罗及阿史那社尔等,皆以步战而胜。及其将来寇也,先讲武于国中,教习步战,每五人,以一人经习战阵者使执马,而四人前战,克胜即援马以追奔;失于应接,罪至于死,没其家口,以赏战人。至是,遂行其法。突厥兵先合辄退,延陀乘胜而逐之。 兵拒击,而延陀弓矢俱发,伤我战马。李 乃令去马步战,率长槊数百为队,齐奋以冲之,其众溃散。副总管薛万彻率数千骑收其执马者,其众失马,大败。

  高宗遣将军裴行俭讨突厥于黑山,至朔州,谓其下曰:“用兵之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前日萧嗣业粮运为突厥所掠,士卒冻馁,故败。今突厥必复为此谋,宜有以诈之。”乃诈为粮车三百乘,每车伏壮士五人,各持陌刀劲弩,以羸兵数百为之援,且伏精兵于隘要以待之。贼果至,羸兵弃车散走,贼驱车就水草,解鞍牧马,方拟取粮,壮士自车中跃出,击之,贼惊走,复为伏兵所邀,杀获几尽。自是粮运无敢近者。

  雍熙初,张齐贤知代州,寇骑自胡谷入寇,薄城下。神卫都部马正以所部列南门外,众寡不敌。副都署卢汉斌畏懦,保壁自固。张齐贤选厢军三千,出正之右,誓众感慨,一以当百,贼遂却走,循胡卢河南而西。先是,约都部署潘美以并师来会战。至河间,使为贼所得。齐贤以师期既漏,且虞美之众为贼所乘。俄而美有使至,大师出并州,行四十里,至柏井,忽得密诏,东路王师衄于君子馆,有诏并之全军不得出战,已还州矣。于时,寇骑塞川,齐贤曰:“寇知美之来,而未知美之退。”乃闭其使密室中,夜发兵二万,人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帜燃刍。贼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北走。齐贤先伏步卒二千于土磴寨,掩击大败之,擒其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舍利一人,斩数百级,获马千余,器甲甚众。齐贤归功汉斌。捷奏至,太宗嘉之,优诏褒美。

  卷四

  将贵轻财

  汉李广历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余财,终不言生产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士卒不尽餐,不尝食。士卒以此爱乐为用也。

  窦婴为大将军,婴言袁盎、栾布诸名将贤士在家者,进之所得金,陈廊庑下,军吏过辄令裁量其用,金无入家者。

  后汉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光武以为刺奸将军,赏赐辄尽与士卒,家无私财。

  魏曹真累迁大司马,每征行,与将士同甘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班赐,士卒皆愿为用。

  魏田豫为护乌丸鲜卑校尉,后为护贼寇中郎将、并州刺史。豫清约俭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

  西魏将梁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赏物,分赐麾下。故每践敌境,咸得其力。

  唐李 为行军总管,前后战胜所得金帛,皆散之将士。

  萧 出为河池郡守,即日遣之。既至郡,有山贼万余人寇暴纵横。 潜募敢勇之士,设奇而击之,当阵而降。其众所获财畜,咸赏有功,由是人竭其力。

  马燧讨田悦,先战,燧誓军中曰:“战胜,请以家财行赏。”既胜,尽出其私财,以颁将士。德宗嘉之,诏度支出钱五万贯行赏,还燧家财。

  石雄为丰州刺史,雄临财甚廉,每破贼立功,朝廷时有赐予,皆不入私室,置于军门首,取一分,馀并分给。以此,军士感义思奋发。

  将贪必败

  晋张燕为巴西太守,时秦州人邓定等二千余家饥饿流入汉中,保于城固,渐为抄盗。梁州刺史张殷遣燕讨之,定窘急,伪乞降于燕,并馈燕金银,燕喜为之缓师。定密结李雄,雄遣众救之。燕退,定遂进逼汉中,太守杜正冲东奔魏,燕亦弃官而遁。

  前秦苻坚遣王猛伐前燕慕容 ,师次潞州。燕将慕容评率兵十万御之,以时久制之。猛乃遣其将郭度率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于高山,因烧评辎重,火见邺中。评性贪鄙,固山川,卖樵鬻水,积钱绢如丘陵,三军莫有斗志,因而大败。

  王玄谟为宁朔将军北征,将士多离恐。元谟又营货利,一疋布责人入百钱,以此倍失人心。及魏太武军至,乃奔退麾下,散亡略尽。唐独孤怀恩武德中为工部尚书,率兵讨贼,素无筹略,贪冒货财,频为贼所败,高祖屡下诏责之。

  王亻必为灵盐节度使,先是,吐蕃欲成乌兰桥,每于河 Й先贮材木。朔方节度使每遣人潜载之,委于急流,终莫能成。蕃人知亻必贪而无谋,先厚遗之,然后并役城桥,仍筑月城围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由亻必赎货,边上至今患焉。

  李象古为安南都护,为土贼杨清所杀。象古贪纵,人心不附。安南数日城陷,古反被害。

  李泳为河阳节度,泳本以市人发迹禁军,以贿赂交通,遂至方镇。初任镇武节度,转为河阳。所至,以贪残为务,恃所交结,不畏宪章。犒宴所陈果实,以木刻彩绘之。聚敛无已,人不堪命,遂至于乱,数月方止。文宗贬泳丰州长史。

  临敌易将

  战国燕昭王使将乐毅下齐七十余城,惟莒、即墨二城未下。惠王嗣立,听齐间,以骑劫代毅,遂为齐将田单所败。

  晋镇南将军杜元凯都督荆州诸军事,袭吴西陵督张政,大破之。政,吴之名将,据要害之地,耻以无备取败,不以实闻于孙皓。元凯欲间吴边将,乃请还其所获之众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放晋军将,至使其将帅移易,以成倾荡之势,竟殄灭焉。皓不悟,致败。

  后周杨坚为相,尉迟迥据相州举兵。坚命上柱国韦孝宽为东道元帅,师次永桥,军于沁东。会沁水涨,未得渡。长史李询密启坚云:梁士彦、宇文忻、崔弘度等并受尉迟迥饷金,军中忄蚤忄蚤,人情大异。坚深以为忧,谋代此三人。李德林独进计云:“公与诸将并是国家贵臣,未相伏从,前所遣者疑其乖异,后所遣者安知其能尽复心耶?又取金之事,虚实难明,临敌代将,自古所难,乐毅所以辞燕,赵奢之子所以致败。如愚所见,但遣公一腹心,明于智略,为诸将旧来所信伏者,速至军所,观其情伪。纵以异志,必不敢动。”坚大悟,即令高颖驰驿往所为诸将节度,进成大功。

  将骄必败

  春秋,楚大饥,庸人率群蛮以叛楚(庸人,楚之小国也)。楚使卢戢利侵庸,庸人逐之,囚于杨窗(窗,戢梨官属也)。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且起王卒,合而后进。”楚将潘 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又与之遇,七遇皆北,惟裨、 、鱼人实逐之(裨、 、鱼,庸三邑也。轻楚,故但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ㄞ,会师于临品(ㄞ,传车也。临品,地名),分为二队(队,部也,两道攻),楚将子越自石溪,子具自仞,伐庸,遂灭之。

  秦末,项梁起兵吴中,北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等又斩秦三川守李由,益轻秦,有骄色。宋义谏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必败。今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梁不听,乃使宋义于济。路逢高陵君,曰:“公将见项梁乎?”曰:“然。”义曰:“臣谕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则免。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其将。章邯夜衔枚击梁,大破之定陶,梁败而死。

  后魏崔延伯既破秦贼,乃于萧宝寅率众会于安定,甲卒十二万,铁马八千疋,军威甚盛。时万俟丑奴置营泾州西北七里当原城,时或轻骑暂来挑战,大兵未交,便尔奔北。延伯有功负胜,遂唱议先驱。伐木别造大排,内为锁柱,教习强兵,负而趋走,号为排城,战士在外,辎重居中,自泾州缘原北上。众军将出,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缓师。宝寅、延伯谓其事实,逡巡未斗。俄而宿勒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之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后受敌。延伯上马突阵,贼势摧挫,便尔逐北,迳造其营。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步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间得入排城。延伯军大败。

  后周末,丞相坚辅,故周大将尉迟迥在河北,举兵拒命,遣将略地,河南州县多下之。丞相坚遣将于仲文率兵讨之。仲文军至氵乍州之东倪坞(乌古反),与迥将刘子昂、刘德裕等相遇,进击破之。军次蓼堤,迥将擅让拥众数万,仲文以羸师排战,让悉众来拒,仲文伪伯,让军颇骄,于是遣精兵左右翼击之,大败让军,生获五千余人。

  隋末,翟让、李密起兵于河南荥阳郡,通守张须陀以兵攻让,让数为须陀所败,闻其来,大惧,将远避之。密曰:“须陀勇而无谋,兵又骤胜,骄狠,可一战而擒之。公但列阵以待,保为公败之。”让不得已,勒兵将战,密分兵千余人于林木间,诈与战不利,军稍却,密发伏自后掩之,让合击须陀,众大败,遂斩须陀。

  矜伐致败

  春秋时,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犯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盗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

  前秦苻坚议伐吴,石越曰:“吴人国有长江之险,朝无昏二之衅臣。愚以为利用修德,未宜动师。”坚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遂兴师。苻融攻陷寿春,乃驰使白坚曰:“贼少易俘,但惧其越逸,宜速进。众军掎角,禽贼帅必矣。”坚大悦,恐谢石等遁去,乃舍大军于顿城,以轻骑八千兼道赴之,遂为谢玄所败。

  不矜伐

  后汉冯异为偏将军,从光武破王郎,封应侯。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军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号为整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

  晋朱伺为陶侃骑督将,时西阳夷贼抄掠江夏,守杨珉每请督将议拒贼之计,伺独不言。珉曰:“诸将军何以不言?”伺答曰:“诸人以口击贼,伺以力耳。”珉又问:“将军前后击贼,何以每得胜耶?”伺曰:“两敌共对,惟当忍之。彼不能忍,是以胜矣。”

  将帅自表异致败

  春秋时,狄人伐卫师荥泽,卫师败绩。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遂灭卫。

  东晋末,桓玄篡晋,刘裕起义师讨之。玄败,溯流奔荆州,留其将何澹之、郭铨、郭杲之守湓口。刘裕将何无忌等次桑落洲,澹之等率军来战。澹之常所乘舫旌旗甚盛,无忌谓诸将曰:“贼帅必不居此,欲诈我耳,宜亟攻之。”众曰:“澹之不在其中,纵得无益。”无忌曰:“今众寡不敌,战无全胜。澹之虽不居此舫,取之则获。但纵兵攻之,可一鼓而败也。”遂进攻,获舫。因传呼曰:“得何澹之矣!”贼中惊扰,无忌之众亦溃。然因乘胜势继进,无忌鼓噪赴之,澹之遂溃。

  宋晋安公子勋举兵浔阳,宋将殷孝祖讨之。时贼据赭圻,孝祖将进,与贼合战,常以鼓盖自随。军中相谓曰:“殷统军可谓死矣!今与贼交锋,而以羽仪自标异,若善射者,十人共射,欲不毙,得乎?”是日,于阵为矢所中,而死。

  东魏大将高欢与西魏大将宇文泰战邙山,其时,泰见欢出旗鼓,识之,乃募敢勇三千人,令贺技胜总之,以犯其军。适与欢相遇,时募士皆用短兵接战,乘胜逐欢数十里。刃垂及之,会胜马为流矢所中死,比副骑至,欢已逸去矣。

  高敖曹与侯景等攻魏将独孤信于金墉城,大将宇文泰率众救之,战于邙山。敖曹心轻敌,建旗盖以凌阵。国人尽锐击之,一军皆没。敖曹轻骑走河阳城,仰呼求绳不得,拔刃剜门,未彻,而追至,敖曹奋头诟曰:“来!吾与汝斗!”国人追者斩之。

  将帅自表异以夺敌心

  唐朱Г之乱,李怀光自河北赴难。李晟每将合战,必自异衣锦裘绣帽前行,亲自指导。怀光望见,恶之,乃谓晟曰:“将帅当持重,岂宜自表饰以蹈贼也?”晟曰:“晟久在泾原,军士颇相畏服,故欲令先识以夺其心耳。”怀光益不悦。

  均服

  后周河桥之战,王思政下马用长槊左右扩击,一击踣数人。时陷阵既深,从者死尽,思政被重创,闷绝。会日暮,敌亦收军。思政久经军旅,每战唯着破衣弊甲,敌人疑非将师,故得免。有帐下督雷五安于战处哭求思政,会已苏,遂相得。乃割衣裹创,扶思政上马,夜久方得还军。

  隐语(军中急难不可使众知,因假物号隐语以喻之)

  春秋时,楚师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还无社,萧大夫。司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也。无社素识叔展,故因以卯呼之)。叔展曰:“有麦曲乎?”曰:“无。”“有山曲穷乎?”曰:“无(麦曲,曲穷,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无社不解,故曰无。军中不敢正言,故谬语)。”“河鱼腹疾奈何(叔展言无社御湿药将无疾也)?”曰:“目于眢井而拯之(无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视虚废井而求也。出溺为拯也)。”“若为茅经,哭井则已矣(叔展又教结茅以表,并须哭,应以为信)。”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经存焉,号而出之。

  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申叔仪,吴大夫,公孙有山氏,鲁大夫,旧相识),曰:“佩玉蕊兮,余无所系之(蕊,服饰备也。己独无以系佩,言吴王不恤下者矣)。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一盛,一器也。睨,视也。凡寒贱之人,言但得视,不得饮)。”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

  唐许钦明尝出按部,突厥默啜率众数万奄至城下。钦明拒战久之,力屈被执。贼将钦明至灵州城下,令说城中早降。钦明大呼曰:“贼中都无饮食,城内有美酱乞二升,梁米乞二斗,墨乞一梃。”是时贼营处四面阻泥河,惟路得入。钦明乞此物,以喻城中,冀其简兵练将,侯夜掩袭。城中无悟其旨者。

  先锋后殿

  魏于禁、张辽、乐进、张 、徐晃俱为名将,太祖每征伐,咸进为军锋,还为后拒,故军严整。

  晋大将谢玄北镇广陵,时苻坚强盛,元多募劲勇。刘宇之、何谦、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恪、孙元忠等以骁猛应募,领骁锐为前锋,百战百胜,时号北府兵。敌人畏之,所向必先。

  隋大将杨素驭戎整严,每对阵,先令一二百人赴敌,陷阵则已,如不陷阵而还者,斩之。又令三五百人复进,复如向法。将士恐悚,有必死之心,战无不胜。从素征伐者,微功必录,虽严忍,士亦愿从。

  梁韦 为辅国将军,魏军败,讨合肥。既平,高祖诏班师。去贼既近,惧为所蹑, 悉遣辎重居前,乘小舆殿后。魏人服 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后周齐王宪从文帝与齐人相拒,帝已去晋州,留宪后拒。宪阻水为阵。齐领军段畅至桥,宪隔水问畅姓名,畅曰:“领军段畅也。公复为谁?”宪曰:“我虞侯大都督耳。”畅曰:“观公言语,不是凡人,何用隐名位?”宪乃曰:“我齐王也。”遍指陈王纯已下,并以告之。畅鞭马去,宪即命旋军。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宪与开府宇文忻为殿拒之,斩其骁将贺兰豹三人,齐众乃退。

  禄山反,诏关内节度使李嗣业与郭子仪、仆固怀恩等掎角。广平王ㄈ收长安,陈于香积寺北,澧水之东,嗣业以北庭军为前锋,王思礼为后军,戈 鼓な,震曜山野,列长阵待之。贼将李归仁初以锐师数来挑战,因攒矢逐之。贼军大至,我师嚣乱,嗣业曰:“今若不以身啖寇,决战于阵,万死冀一生,我军无孓遗矣。”乃脱衣执长刀,立阵前大呼,当者人马死碎,阵复整。嗣业帅前军,各执长刀而进,所向摧靡。

  苏定方正观初为匡道府折冲,随李靖袭突厥颉利于碛石。靖使定方率二百骑为前锋,乘雾而行,去贼一里许。忽然雾歇,望见其牙帐,撩杀数十百人,颉利及隋公王狼狈散走,余众傍伏。靖军既至,遂悉降。

  代宗幸陕,避吐蕃,雍王为中军先锋,以仆固怀恩为副,领河东朔方节度行营,及镇西、回纥兵马赴陕州,并令诸道节度一时齐进。怀恩与回纥左杀为先锋,观军 容使鱼朝恩、陕州节度郭英又为后殿,自渑池入。怀恩等师至广水,贼徒数万,坚栅自固。怀恩阵于西原上,广张旗帜以当之,命骁骑及回纥之众傍南山,出于东北,两军举旗内应,表里击之,一鼓而进,贼死者数万。

  五代梁牛存节大举以伐淮南,至濠州东,闻前军失利于清口,诸军退至淠河,无复队伍。存节遏其后,与诸将释骑步斗。诸军稍得齐,收拾所部兵并败兵共八千余人,至于淮 。时不食已四五日矣,存节训励部分,以御追寇,遂得旋师。

  王景仁伐寿州,至霍丘接战,擒贼将袁丛、王彦威、王蕃等,送京师。俄而朱瑾以大军至,景仁力战不屈,常以数骑身先奋击。寇不敢逼,乃引兵还。及济淮,复后殿,军故不甚衄,谨亦不敢北渡。

  击其后

  春秋时,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略,行也。行吴界,将侵之),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速,召也),吴踵楚(蹑楚踵迹),而疆场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奸劳王于豫章之 ( ,水西曲),越公子仓归王乘舟(归,遗也),仓及寿梦帅师从王(寿梦,越大夫也),王及圉阳而还(楚地),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

  后汉,赤眉青犊十余万众并在射犬(汉野王县有射犬聚),光武引兵将击之,耿纯军在前,去营数里。贼忽夜攻,绝两军,营中士多伤。纯勒部曲,坚立不动。选敢死士二千人,俱持强弩,各傅三矢,使衔枚间行,纯出贼后,齐声呼噪,强弩并发,贼众惊走,追击遂破之。

  宋柳元景为随郡太守,既至,而蛮反断驿道,欲攻郡。郡虚粮,仗又乏,元景设方略,得六七百人,乃分五百人屯驿道。或曰:“蛮将逼城,不宜分众。”元景曰:“蛮闻郡遗重戍,岂悟城内兵少?且退,表里合势,于计为长。”会蛮垂至,乃使驿道潜出其后,戒曰:“火举驰进。”前后俱发,蛮众惊扰,投郧水死者千余人,斩获数百,郡境肃然。

  南齐末,萧衍举兵发雍州东下(雍州,今襄阳郡),大军已次江宁,衍使吕僧珍与王茂率精兵先登,移顿于越城。僧珍守白板,齐王东昏将李居士知城中兵少,率锐兵千人直来薄城。僧珍谓将士曰:“今既力不敌,不可与战,亦勿遥射,须至堑里,当并力破之。”俄而,皆越堑拔栅。僧珍分人上城,矢石俱发,自率马步三百人出后,守阵者复逾城而下,内外齐击,居士等应时奔散。

  陈将周炅镇安靳等州,北齐遣将陆骞,以众二万,出自巴靳,与炅相遇。炅留羸弱辎重,鼓疑兵以当之,身率精骑,由间道邀其后,大败之。

  后魏于谨,邙山之战,大军不利,谨率麾下伪降,立于路左。神武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谨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兵于后奋击,神武军乱,以此大军得全。

  唐吐谷浑寇边,诏右仆射李靖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与吏部尚书侯君集副之。贼闻兵至,走入嶂山。已行数千里,诸将议息兵,道宗固请讨,李靖然之,君集不从。道宗遂帅偏师,兼行倍道,去大军十日,追及之。贼据险苦战,道宗潜遣千余骑,逾山,袭其后,表里受敌,一时奔溃。

  吐谷浑、党项俱来寇边,诏霍国公柴绍讨之。贼据高临下,射绍军中,矢下如雨。绍乃遣人弹胡琵琶,二女子对舞。贼异之,驻弓矢而相与聚观。绍见虏阵不整,密使精骑自后击之,贼大溃,斩首五百余级。

  王君 为陇右节度使,吐蕃大将悉诺逻率众入寇大斗谷,又移攻邯州,焚烧市里而去。君 以其兵疲,遂整士马,以掩其后。君 先令人潜入贼境,于归路烧草。悉诺逻还至大非川,将悉甲牧马,而野草皆尽,马死过半。君 袭其后,至青海,时海水冰合,君 率将士并乘冰而渡。悉诺逻已渡大非川,辎重及疲兵尚在青海之侧,君 纵兵尽俘获之,及羊马万数。

  梁师都作乱,高祖遣延州总管段德操讨之。师都与突厥之众数千骑来寇延安,营于野猪岭。德操以众寡不敌,按甲以挫其锐。后伺师都稍怠,遣副总管梁礼率众 击之,德操以轻骑出其不意。师都与礼酣战久之,德操多张旗帜,奄至其后,师都惊溃,虏男女二百余人。

  元和中,西戎频岁犯边。史奉敬白节度杜叔良,请兵三千,备一月粮,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敬奉既行十余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谓吐蕃尽杀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众之后。戎人惊溃,敬奉率众大破之,杀戮不可胜纪。

  唐元帅广平王率蕃汉之师十五万,进收长安,回纥遣叶护太子领四千骑助国讨贼,郭子仪与叶护宴狎修好,相与誓平国难。子仪奉元帅为中军,与贼将安守忠、李归仁战于京西香积寺之北。王师结阵且三十里,贼众十万余,陈于北。归仁先薄我,军乱。李嗣业奋命驰突,禽贼十余骑,乃定。回纥以奇兵出贼阵之后,夹攻之,贼军大溃,斩首六万级。贼将张通余守长安,闻败奔陕。翌日,广平王入京师。

  宋太平兴国中,北虏至定州,夺唐河桥,李重进召李继宣洎田绍ど赴援。绍ど为贼所败,继宣独按部,转间入定州。贼北去,重进命将五千骑蹑其后,抵拒马河。及贼据杨疃,继宣径掩击之,贼焚庐舍而遁。

  刘延翰四年从征太原,刘继元降。车驾北伐,俄班师,命延翰、李汉琼率兵屯真定,崔彦进屯关南,崔翰屯定州。上谓延翰等曰:“戎人必来寇边,当会兵设伏夹击之,必大捷。”是冬,贼果纵兵南牧。延翰先阵于徐河,彦进率师出黑芦堤北,缘长城西行,南下长城口,衔枚蹑贼后,摧翰、李汉琼兵亦至,合击之,大败贼众于蒲城。

  端拱中,威贼军粮馈不继,贼欲窥取之,上遂遣大将李继隆发真定屯兵万余人,护送辎重数千乘。贼将于越谍知之,率精锐数万骑,将邀王师。边将尹继伦领步骑千余,缴巡塞上,正当贼所入道。贼不击而过,径袭大军。继伦谓麾下曰:“贼视我犹鱼肉,南出而捷,回日乘胜驱我北去;不捷,亦泄怒于我,将无遗类矣。今可卷甲衔枚,袭其后。贼锐气前去,其心轻我,不虞我之至。力战而死,犹不失忠义,岂能为胡地鬼乎?”众皆愤激从命。继伦因令军中秣马,侯夜,遣人持短兵,潜发 蹑其后,行数十里,至唐河、徐河。天未明,贼去大军四五里,方会饮食讫,将战,继隆列阵以待之,继伦出其不意,从其后急击,杀贼将一人号皮室(皮室者,贼相也)。众遂惊乱。于越方食,失匕箸,为短兵中其臂,创伤,乘善马先遁。贼望见大将奔北,因大溃,自相蹂践死者无数,馀党皆引去。自是贼兵不敢窥边。以继伦面黧,相戒曰:当避黑大王。

  景德元年,契丹南牧,真宗与之继好,戎人请盟。北归,所过犹侵劫未已。遂以张疑为缘边安抚使,提兵蹑其后,贼乃出境不敢略夺。

  退师

  前汉高帝,匈奴围于平城七日,高帝使使间厚遗阏氏,乃开围一角。于是高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向,从解角直出,得与大军合。冒顿引兵去。

  后周大将晋公护伐齐,遣将尉迟迥围洛阳,为敌所败。周将达奚武与齐王宪于部山御之,至夜收军。宪欲待明更战,武欲还,固争未决。武曰:“洛阳军散,人情骇动,若不因夜速还,明目欲归不得。武在军旅久矣,备见形势。大王少年,未经军事,岂可将数营士众一朝弃之乎?”宪遂从之,全军而返。齐人弗悟,而不追,若追之,必克也。

  五代黄文靖佐葛从周送朱崇节入潞,会晋军十余万俯外垣寨。文靖虑孤军难守,乃与葛从周启 出师,文靖为殿后,命矢刃皆外向,持重而还。晋人不敢逼。

  卷五

  出奇

  战国廉颇为赵将,秦使间曰:“秦独畏赵括耳,廉颇易与,且降矣。”会颇军多亡失,数败,坚壁不敢战。又闻秦反间之言,使括代颇。括至,则出军击秦。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遂胜追,造壁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绝赵军后,又五千骑绝赵壁。赵兵分为二,粮道绝,括卒败。

  突厥犯塞,炀帝令唐高祖与马邑太守王仁恭率众备边。会虏寇马邑,仁恭以众寡不敌,有惧色。高祖谓之曰:“今主上遐远,孤城绝援,若不死战,难以图全。”于是亲选精骑二千,出为游军,居处饮食,随逐水草,一同于突厥。见虏侯,骑但驰骑射猎,示若轻之。及与虏相遇,则掎角置阵,选善射者为别队,持满以待之。虏莫能测,不敢决战。因纵奇兵击走之,获其特勒所乘骏马,斩首千万级。

  唐太宗尝选精锐千余骑为骑兵,皆皂衣黑甲,分为左右队,队建大旗,令骑将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敬德、翟长孙等分统之。每临寇,太宗躬披黑甲,先锋率之,侯机而进,所向摧靡。常以少击众,贼徒气慑。

  开元二年,吐蕃精甲十万寇临洮,王 率所部二千人,卷甲倍程,与临洮两军合势以拒之。贼营于大来谷口,吐蕃将坌达延文率兵继至。 乃出奇兵七百人,衣之蕃服,夜袭之。相去五里置鼓角,令前者遇寇大呼,后者击鼓以应之。贼众大惧,疑有伏兵,自相杀伤,死者万计。俄而摄右羽林将军薛讷率众邀击吐蕃至武衡谷,去大来谷二十里,为贼所隔。 率兵迎讷之军,贼置兵两军之间,连亘数十里。夜出壮士,衔枚击之,贼又大溃。乃与讷合军掩其余众,迫奔至洮水,杀获不可胜数。

  元帅广平王率蕃汉之师十五万进取长安,战于香积寺北,结阵三十里。贼将李归仁先薄我军,我军乱。李嗣业奋命驰,业禽十余骑,乃定回讫。奇兵出贼背夹攻之,斩首六万级。

  王忠嗣少勇敢自负,及为节将,以持重安边为务。尝谓人云:“国家升平之时,为将者在抚其众而已,吾不欲疲中国之力,以徼功名。”但训练士卒,缺则补之。有漆弓百五十张,常贮之袋中,示无所用。军中皆日夜思战,因多纵间谋,以伺虏之隙,时以奇兵袭之,故士乐为用,师出必胜。每军出,即各召本将付其兵器,令其士卒虽一弓一箭必书其姓名于上以记之,军罢而纳。若遗矢,即验其名罪之。故人人自劝,甲仗充 刃。

  五代汉高祖在晋阳,郭进往依之,汉祖壮其材。会北寇屠安阳城,因遣进攻拔之。戎人遁去。授方州刺史。寇王道毙,高祖出兵井陉,进以奇兵,间道先入氵名州,因定河北。

  伏兵

  春秋时,必阝之战,晋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帅,将也。覆为伏兵七处),故上军不败。

  北戎侵郑,郑伯御之。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刚不耻退)君三覆以待之(覆,伏兵)。戎人之前遇覆者奔,郑将祝时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

  吴侵楚,楚将养由基奔命,楚司马子庚以师继之。养由基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汉景帝时,吴楚反,以周亚夫击之,至霸上。赵涉说亚夫:“吴王素富,辑死士久矣。此知将军且行,必置人于ゾ渑之间。然兵事上神密,将军何不从右去,走蓝田,出武关,抵洛阳,间不过差一二日,直入武库,击钟鸣鼓。诸侯闻之,以为将军从天而下也。”如其计,至洛阳,使吏搜ゾ渑间,果得吴伏兵。

  后汉荆州刘表遣刘备北侵,至叶,曹公遣将李典与夏侯 拒之。备一朝烧屯去,夏侯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夏侯不听,与于禁追之。禁与夏侯等果入贼伏里。典往救,备见救至,乃退。

  后魏万俟丑奴作乱关中,魏将贺拔岳率兵讨之。岳以轻骑八百北渡渭,杀掠其人以挑之。丑奴大将尉迟菩萨果率步骑二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余,与菩萨隔水交言,兵称阳国威,菩萨自言强盛,往覆数返,时以逼暮,于是各还。岳密于渭南傍水,分精骑数十处,随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将百余骑,隔水与贼相见。

  岳渐前进,先所置骑随岳而集。骑既渐增,贼不测其多少。行二十里,至水浅可济之处,岳使驰马东出,似欲奔遁。贼谓岳走,乃弃兵南渡渭水,轻骑追岳。东行十余里,依横岗设伏兵待之。贼各以路险不得齐进,前后继至,半渡江东。岳乃回与战,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下马。俄而获虏三千人,马亦无遗。遂擒菩萨。仍渡渭北,降步卒万余。

  魏傅永为豫州刺史,南齐将裴叔业来侵楚王戍(地名)。永令戍填塞外堑,夜伏战士一千人于城外。及晓,而叔业等至,顿于城东列阵将,置长围。永所伏兵于道左,击其后军破之。叔业乃令将佐守所列之阵,自率精甲数千人救之。永上门楼,观叔业南行五六里许,便开门奋击,遂摧破之。叔业奔走,左右欲追之,永曰:“弱卒不满三千,彼精甲犹盛,非力屈而败,直堕吾计中耳。既不测我之虚实,足丧其胆。俘此足矣,何暇追之?”

  十六国后赵将石季龙攻晋将刘演于景庭,兖州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季龙夜弃营,设伏于外,扬声将归河北张。平以为信然,入于空营。季龙回击,败之,遂陷廪丘。

  夏赫连勃勃进屯依力川,后秦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率骑御之。兴遣其将姚文崇拒战,勃勃伪退,伏以待之。姚兴、文崇等追之,伏兵夹击,皆擒之。

  后周时,尉迟迥作乱,以宗文忻、韦孝宽击之。迥遣子 盛兵武涉,忻击走之,进临相州。迥遣甲兵三千,伏野马岗。忻以五百骑袭之,斩获略尽。进至草桥,迥又拒守。忻以奇兵破之,直趋邺下。迥背城结阵,大战,官军不利。时邺城士庶观战者数万人,忻谓左右曰:“事急矣,吾当以权道破之。”于是射观者,走之,转相腾藉,声如雷霆。忻乃传呼曰:“贼败矣!”众复振齐力急击之,迥军大败。

  韩褒为汾州刺史,先是齐寇数入,人家废耕桑,前后刺史莫能防捍。褒至,适会寇来,褒乃下令属县。人既不及备,以故多被抄掠。齐人喜于不觉,以为州先未集,兵今还,必不能追蹑。由是益懈,不为营垒。褒已先勒精锐,伏兵北山中,分据险阻,邀其归路。乘其众怠,纵伏击之,尽获其众。

  隋初,周将尉迟迥河北拒命,文帝遣将于仲文讨之。迥将檀让屯成武,仲文简精兵,伪建迥旗帜,倍道而进。檀让出谒,仲文执之。仲文背城结阵,出军数里,设伏于麻田中。迥将 比罗恃众而来,两阵才合,伏兵俱发,曳柴鼓噪,尘埃涨天,毗罗兵溃,皆投水死。

  王世充欲击李密,密屯偃师北山上,时新破敌,有轻世充心,不设壁垒。世充夜遣二百余骑,潜入北山,伏溪谷中。令军人秣马蓐食,迟明而薄密。密出兵应之,阵未成列,而两军合战,其伏兵发,乘高而下,驰压密营,又纵火焚其庐舍。密军溃,降其将张童仁、陈智略,进拔偃师,密走保洛口。

  唐太宗讨窦建德,至武牢。建德自荥阳西上,太宗以数百骑,出武牢东二十余里以挑之,往往设伏。北至贼营,才四骑而已。谓左右曰:“贼初见骑少,疑为斥候。”语未毕,忽贼奄至,因引弓射之,毙其一将。贼以五六千骑并拔枪而进,从者咸失色。太宗谓之曰:“尔但前去,我自殿后。”于是按辔徐行,贼至辄引弓射之,毙一贼,贼惧而止,止而复来,如此再三,每至必毙,贼乃不敢复逼。太宗引贼入伏内,伏兵相次而发,合击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李密之叛,将出山南,史万宝惧密威名,不敢拒,谓盛彦师曰:“密,骁贼也,又辅以王伯当,决策而叛,其下兵亡思欲东归,若非计出万全,则不为也。兵在死地,殆不可当。”彦师笑曰:“请以数千之众邀之,必枭其首。”万宝曰:“计将安出?”对曰:“军法尚诈,不可为公说之。”便领众逾熊耳山南,傍道而止,令弓弩者挟路乘高,刀盾者伏于溪谷。令曰:“待贼半渡,一时齐发弓弩,据高纵火,刀盾即乱出薄之。”或问之曰:“闻李密欲向洛州,而公入山,何也?”彦师曰:“密声言往洛,实走襄邑城就张善相耳,必当出人不意。若贼入谷口,我自后追之,山路险隘,无所展力,一夫殿后,必自能制。令吾先得入谷口,擒之必矣。”李密既渡陕州,以为馀不足虑,遂拥众徐行,果逾山南。彦师击之,密众首尾断绝,不得相救,遂斩李密。

  封常清为安南节度,讨大勃律,师次贺隆劳城,一战而胜。常清逐之,判官段秀实曰:“贼兵赢弱,饵我也。请备左右,搜其山林。”遂歼其伏。

  郭子仪自杏国渡河,围卫州。安庆绪与其骁将安雄俊、崔干 、薛嵩、田承嗣悉其众来援,分为三军。子仪阵以待之,预选射者三千人,伏于壁内,诫之曰:“俟吾小却,贼必争进,则登城鼓噪,弓弩齐发以迫之。”既战,子仪伪遁,贼果乘之。及垒门,遽闻鼓噪,俄而弓弩齐发,矢注如雨,贼徒惊骇。子仪整阵追之,贼众大败。

  郭子仪赴凤翔,将李归仁以锐卒五千邀之于三原北。子仪窘急,使仆固怀恩及王升、陈回光、浑释之、李国正等五将伏兵于白渠留运桥以待之。贼至,伏发,归仁大败而走。又从子仪战于清渠,不利,归于风翔,及回纥来赴国难,肃宗乃遣广平王为元帅,以子仪为副,而怀恩领回纥兵从之汶水。贼伏兵于营东,怀恩引回纥驰往杀之,匹马不归,贼乃大溃。

  史朝义叛,至贝州,与伪大将薛忠义两节度合。仆固 至临清县,惧贼气盛,驻军以俟变。朝义领众三万,并攻具来攻。 令高彦嵩、浑月进、李光逸等设三伏以待之,贼半渡,伏发,合击而走之。其时回纥又至,军益振, 卷甲驰之,大战于下博县东南。贼背水而阵,大军冲击而推之,积尸拥流而下,朝义走莫州。

  唐哥舒翰充陇右节度副使,先是吐蕃每至麦熟时,即率部众至积石军获取之,共呼为吐蕃麦庄,前后无敢拒之者。至是,翰使王难得、杨景珲等潜引兵至积石军设伏以待之。吐蕃以五十骑至,翰于城中率骁勇驰击,杀之略尽。余或走,伏兵邀击,匹马不还。

  吐蕃北寇灵朔,陷麟州。德宗遣使至成都府,令韦皋出兵深入,蜀师万人据险设伏以待之。先出千人挑战,论莽热见我师之少,悉众追之。发伏掩击,鼓噪震骇,蕃兵自溃,生擒莽热,虏众十万歼夷者半。

  五代梁将戴思远攻德胜北城,庄宗命李嗣源设伏于戚城,令骑军挑战。梁军大至,庄宗御中军以御之。时李从珂伪为梁帜,奔入梁垒,斧其望楼,持级而还。梁军愈恐。步骑渐至,李嗣源以铁骑三千乘之,梁军大败,俘斩二万计。

  宋雍熙中,王师北征,以田重进为定州路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兵薄飞狐城下。贼遣其将大鹏翼等来援。监军袁继忠谓重进曰:“贼多骑兵,利于平地,不如乘险逆击之。”重进率兵伏飞狐南口,贼兵方出,乃麾兵击之,遂擒鹏翼。

  至道中,以李孝隆护送刍粟入威寇军,贼将干越率骑八万来邀王师。李继隆所领步骑才一万,先命千人设伏于城北十里,继隆与尹继伦列阵以待。贼众方食,继伦出其不意,击走之。继伦道奔,过徐河十余里,俘获甚众。

  多方以误之

  春秋时,吴子阖庐问于伍员曰:“楚如何?”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音的)任患。若为三师以隶焉(隶,犹劳也),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罢敝于道)。亟隶以罢之(亟,数也,音器),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吴遂入郢。

  后汉末,曹公征关中,进军渡渭。马超及韩遂数请战,不许;因请割地,求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韩遂请与公相见,与遂交为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故旧,拊手欢笑。既罢,超等问遂公何言,遂曰:“无言也。”超等疑之。他日公又与遂书,多所点抹,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公乃克日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骁骑夹击,大破之,遂、超等走凉州。

  魏将田豫率兵进击鲜卑河比能,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绝归路。豫乃进军,去虏众十余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燃之,从它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行数十里乃知之。

  魏末,诸葛诞、文钦反,据寿春,投吴请援。司马文王总兵讨之。王谓诸将曰:“诞当突围,决一朝之命。”或谓:“大军势不能久,省食减口,冀有它变。料贼之情,不出此二者。今当多方以乱之,备其越逸,此胜计也。”因命合围,分遣羸疾就谷淮北廪,军士给大豆,人三升。钦闻之,果喜。文王愈羸形以示之,多纵反间,扬言吴救方至。诞等益冗食,俄而城中乏粮。诸将并请攻之,文王曰:“诞聚粮固守,外结吴人,自谓足据淮南,必不便走。今与我合。后贼果食尽,夜遁。追及介休,一战败之。

  武德中,太宗领兵征薛仁杲,攻析 庶(上思力反,下之之怒反)城。贼有十余万,兵锋甚锐,数来挑战。诸将咸请战,太宗曰:“我士卒新经挫衄,彼锐气犹盛,必轻敌好斗。我且闭壁以折之,待其气衰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计也。”因令军中曰:“敢言战者,斩!”相持者久之。贼粮尽,军中颇携二,其将相继来降。太宗知仁杲人心内离,谓诸将曰:“可以战矣!”行军总管梁实营于浅水原,以诱之。贼大将宗罗 自恃骁悍,求战不得,气愤者久之,乃是尽锐攻梁实,冀逞其志。梁实固险不出,以挫其锋。罗 攻之愈急。太宗度贼已疲,复谓诸将曰:“彼气将衰,吾当取之,必矣。”申令诸军,迟明合战。令将军庞玉阵于浅水原南,出贼之右,以先饵之。罗 并军共战,王军几败。太宗亲御大军,奄自原北,出其不意,罗回师相拒,我师表里齐奋呼,声动天地,罗 气夺,于是大溃。

  太宗讨刘黑闼,阻水列营以逼之,分遣奇兵断其粮道。黑闼又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应,以挫其锋。黑闼城中粮尽,太宗度其必来决战,预壅洛水上流,谓守堤吏曰:“我击贼之日,侯贼半渡而决堰。”黑闼果率步骑二万,渡洛水而阵,与官军大战。贼众大溃,水又大至,黑闼众不得渡,斩首万余级,溺死者数千人。黑闼与范愿等以千余人奔于突厥。

  仆固怀恩引吐蕃、回纥、党项数十万南下,京师大恐。郭子仪出镇奉天,帝召子仪问御戎之计,子仪曰:“以臣所见,怀恩无能为也。”帝问其故,答曰:“怀恩虽称骁勇,素失士心。今所以能为乱者,引思归之人耳。怀恩本臣偏裨,其下皆臣之部曲,恩信常及之,今臣为大将,必不忍以锋刃相向,以此知其无能为也。”贼寇州,子仪在泾阳,子仪令长男、朔方兵马使曜率师拔之,与 宁节度使白孝德闭城拒守。怀恩前锋至奉天,近城挑战,诸将请击之,子仪止之曰:“夫客深入,利在速战,不可争锋。彼皆吾之部曲,缓之自当携二。若追之,是速其战,战则胜负未可知。敢言战者斩。”坚壁待之,果不战而退。

  本朝征高平,付藩美精卒数千,扼江猪岭。贼果由其路来援,美坚壁不与战,贼遁去。

  避锐

  春秋时,城濮之战,楚子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曰:“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人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所置其可废乎?”子玉不从,而败。

  后汉末,袁尚据邺,率兵围击兄谭于南皮。留苏由、审配守邺。曹公围邺,尚还救邺,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人自为陈兵挑战,法尚先伏轻船于浦中,又伏精锐于古村之北,自张旗帜,逆流拒之。战数合,伪退,登岸,投古村。猛舍舟逐之,法尚又疾走,行数里,与村北军合,复前击猛。猛退走赴船,既而浦中伏发,船取其楫,建周旗帜,猛于是大败,仅以身免。

  隋高颖献取陈之策,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热,水田早熟。量彼收获之际,颖集士马,声言掩袭,必屯兵御守,足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贼以为常,后虽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文帝行其策,陈人益惧。

  贺若弼镇淮南,请船江防人,每交代之际,必集历阳。于是大列旗帜,营幕被野。陈人以为大兵至,悉发国中士马。既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后以为常,不复设备。其后弼以大军济江,陈人弗之觉,遂灭陈。声言欲退诱敌破之

  东晋末,妖贼孙恩北出海盐,时刘裕拒之,筑城于海盐故治。贼日来攻城,城内兵力甚弱。裕深虑之,乃一夜偃旗匿众,若已遁者。明早开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刘裕所在,曰:“夜已走矣。”贼信之,乃率兵众先入城。宋武帝乘其懈怠,奋击大破之。

  后凉吕光遣将吕延伐西秦,大败之。乞伏干归泣叹曰:“死中求生,正在今日。”乃纵反间,称干归东奔成纪。吕延信之,引师轻进。司马耿稚谏曰:“干归雄勇过人,权略难测,破王广,克杨定,皆羸师以诱之。虽蕞尔小国,不可轻也。困兽犹斗,况干归乎?今宜布阵而前,步骑相接,徐侯诸军大集,可一举灭之。”延不从,而战败。

  北凉主沮渠蒙逊伐西凉李歆于酒泉,先攻(音闻)浩 (音门)。蛇盘于帐前,蒙逊笑曰:“前一为 蛇,今盖在吾帐。天意欲吾回师,先定酒泉。”乃烧攻具而还,次于川岩。闻歆集兵,欲攻张掖,蒙逊曰:“入吾计矣,但恐闻吾回军,不敢前也。兵事尚权。”乃露布西境,称得浩 ,将进军黄谷。歆闻而大悦,进入都渎间。蒙逊逆之,败歆于怀城,遂进克酒泉。

  五代梁杨师厚率步骑屯于临朐,而声言欲东拔密州,留辎重于临朐。王师范果出兵来击。师厚设伏于野,追击至圣王山,杀万余众,擒都将八十人。

  声言怠敌取之

  唐吐蕃叛,诏裴行俭为洮州道总管。行俭建议曰:“吐蕃皆叛,干戈未息。敬玄、审礼,失律丧元。安可更为西方生事?今波斯王身没,其子泥涅帅师充质在京,望差使往波斯册立,即路由二蕃部落,便宜从事,必可有功。”高祖从之,因命行俭册送波斯王,仍为安抚大食使。行至西州,人吏郊迎,行俭召其豪杰子弟千余人随己而西。乃杨言绐其下曰:“天时方熟,未可涉远。须凉秋之后,方可渐行。”都支觇知之,遂不设备。行俭仍召四镇诸蕃兵长豪杰谓曰:“忆昔此游,未尝厌倦,虽还京辇,无时暂忘。今因是行,欲寻旧赏,谁能从吾猎也?”时蕃酋子弟请从者仅万人。行俭阳为略游,教度部伍。数日,遂倍道而进,去 都支部落十余里。先遗都支所亲问其安否,外示闲暇,似非讨袭。续次使人趣召相见。都支先与遮匐通谋,秋中拟拒汉使,卒闻军到,计无所出,自率儿侄首领等五百余骑就营来谒,遂擒之。是日,传其契箭,诸部贼长悉来请命,并执送碎叶城,简其精骑,轻赍晓夜前进,将贼遮匐。途中果获都支还使,与遮匐使同来。行俭释遮匐使者,令先往晓谕其主,兼述都支已擒。遮匐寻复来降。

  称降及和因懈败之

  秦未,天下兵起,沛公西入武关,欲以二万人击秦 关下军。张良曰:“秦兵尚强,未可轻也。臣闻其将屠者子,贾竖易动以利。愿王且留壁,使人行,为五万人具食,益张旗帜诸山之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秦将果欲连和,俱西袭咸阳。沛公欲听之,良曰:“此独其将欲叛,士卒恐不从,必危,不如因其懈怠击之。”沛公乃引兵击之,秦军大破。

  晋将李矩守荥阳城,前赵刘聪将刘畅步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卒至,矩未暇为备,遣使奉牛酒诈降于畅,潜匿精勇,见其老弱。畅不以为虞,大飨渠帅,师人皆醉。矩谋夜袭之,畅仅以身免。

  贞观初,突厥颉利可汗退保铁山,遣使入朝谢罪,请为蕃臣。太宗遣唐俭、安修仁持节出塞,以安抚之。以李靖为定襄赵总管,往迎颉利。颉利不肯朝觐,请待草青马肥,将逾砂碛。靖与其副将张公谨谋曰:“制使到彼,虏必自宽率。精骑赍二十日粮,乘间掩袭。”诸将皆曰:“诏许其降,行人在彼,奈何攻之?”靖曰:“此兵机也。如唐俭等辈,何足惜?”督军疾进,自白道袭之。至阴山,遇其斥侯十余帐,皆俘以随军。颉利见使者,甚悦,不虞官兵之至。靖军奄到,纵击之,遂灭其国。

  卑辞怠敌取之

  单于冒顿初立,东境方强,遣使谓冒顿,欲得千里马。冒顿以问群臣,皆曰:“千里马,国之宝,勿与。”冒顿曰:“奈何与人邻国,爱一马乎?”遂与之。居顷,东胡遣使来曰:“愿得单于一阏氏。冒顿问群臣,皆怒曰:“东境无道,乃求阏氏。”冒顿曰:“与人邻国,爱一女子乎?”与之。居项之,东境复曰:“贼兵有弃地千余里,吾欲有之。”冒顿问群臣,或曰:“与之。”冒顿大怒,曰:“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与之?”诸言与之者,皆斩之。冒顿上马,令国中:“有后至者斩!”遂往袭之。东胡轻冒顿,不为之备,冒顿灭之。

  魏初,马超屯潼关,曹公大破之。诸将或问公曰:“初贼守潼关渭北道,公不从河东击冯翊,而反守潼关,引军而后北渡,何也?”公曰:“贼守潼关,若吾入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也。吾欲盛兵向汉关,贼众悉南守,西河之备虚,故徐晃等得掩取河西,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河西者,以有二将之军也。连车植栅,为甬道而南,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不出,所以矫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纵逸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蓄士卒之力,一朝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

  隋末,阳玄感反,攻东都。刑部尚书卫玄与玄感战,兵始会,玄感诈令人大呼曰:“官军已得玄感矣!”官军稍怠,玄感与数千骑乘之,玄于是大败。

  甘言怠敌以击之

  东晋初,石勒伪推奉晋幽州刺史王浚,浚不疑勒。勒于是轻骑袭幽州,以火宵行,至易水,浚督护逊绕驰遣白浚,引军拒勒。浚将佐咸请出击勒,浚怒曰:“石公来,正欲奉戴我者也,敢言击者斩。”乃命设飨以待之。勒晨至蓟北,门者开门,疑有伏兵,先驱牛羊千头,声言上礼,实欲填诸街巷,使兵不得发。浚乃惧,或坐或起。勒入城,升其听事,命甲士执浚立之于前,数其罪恶而诛之,遂取幽州。

  梁末,侯景反,陷建邺,高州刺史李迁仕据大景,图逆,召高凉太守冯宝。宝欲往,其妻沈氏止之,曰:“刺史无故,不合召太守。此诈君,欲为反耳。顷者京师危迫,羽檄召兵,遍于郡县。刺史称疾不赴,缮甲训兵,今已备矣,而更召君,往见留,愿且勿行。遣使谲之曰:身疾而笃,谨遣传意。并送土物以省之。彼闻必无所防,为君取之,如反掌耳。”宝从之,于是沉氏自将千人,皆藏短兵,步担杂物,唱言琛货,先书报迁仕曰:“太守冯宝疾笃,谨令妻沈氏传启,并奉土贡,以资军费。”迁仕大悦,迎沉氏。因释担出刃,大破之。迁仕脱身而遁,沉氏入据其城,尽收其众。

  捣虚

  后汉将军耿秉,与窦固合兵一万四千骑,击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庭相去五百余里。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取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上马,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纵兵抄掠,斩首数千,及牛马羊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将数百骑出迎秉降。

  袁绍、曹公相持于官渡,沮(侧居反)授说绍:“可遣将奇别为支军于外,以绝曹公之援。”绍不从。许攸进曰:“曹公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其势必空弱。若公遣轻军,星夜袭许,则操为我擒。如其未溃,可着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绍又不用,竟为曹公所败。

  魏武征河北,师次顿丘。黑山贼于毒等攻东武阳,魏武引兵入西山,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东武阳。魏武要之于内,大破之。

  梁同州刺史陈庆之率众围东魏南荆州,东魏将尧雄与行台使侯景救之。雄曰:“白狗堆,梁之北面重镇,因其空处攻之,必克。彼若闻难,荆围自解。此所谓机不可失也。”遂率众攻之,庆之果弃荆州来。未至,雄陷城,擒梁镇将苟求广。

  东魏大将高欢率兵伐西魏,济河,集诸将议进趣之计。斛律羌举曰:“宇文黑獭虽聚凶党,强弱可知。今固守,无粮援可恃,有同困兽。若不与其战,而径趣长安,长安空虚,可不战而克,拔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悬于军门矣。”诸将议有异同,遂战于渭,大败而归。

  隋赵 于江南岸置安蜀城,以御陈。属霖雨数旬,城颓者百余步。蛮酋郑南乡叛,引陈将吴明彻欲掩安蜀。议者皆劝 益修守御, 不从,乃遣使说诱江外生蛮向武阳,令乘虚掩袭南乡所居,获其父母妻子。南乡闻之,其党各散,陈兵亦遁。

  王世充与李密相持于东都,世充夜渡,阵于洛水之北。其时密已渡洛水,陈兵,与世充相对,东接月城,西至石窟。密多骑兵长枪,宜平宽放纵;世充兵多戈矛槊,宜隘险。然南逼洛水,北阻太山,地形偏促,骑不成列。世充纵<矛非> 蹙之,密军失利。密与数子登船南济,自馀兵马皆东走月城。世充乘胜长驱,直至月城下。密既渡南岸,即策马西上,直向世充本营,左右麾旗,相继而至。世充营内见密兵来逼急,连举六烽。世充乃舍月城之围,收兵西退。自洛北达于黑石,中间四十余里,奔赴颠狈,大丧师徒。密之行也,东北之围不救而自解,西南之寇不战而成功,世充伏其权奇,不复轻出。

  击东南备西北

  前汉景帝时,七国反,吴楚兵乏粮,饥,欲退,数挑战,终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于帐下,周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吴奔壁东南陬,亚夫使备西北,已而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

  后汉末,黄巾贼起,汉将朱隽率兵讨之,贼帅韩忠据宛拒隽。隽兵少,不敌,乃长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鸣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隽自将精兵五千,掩其东北,乘城而入。乃退保小城,惶恐乞降。

  西魏末,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据州不受代,魏将独孤信率兵讨之。仲和婴城固守。信夜令诸将以冲梯攻东北,信亲帅壮士袭其西南,迟明克之。

  声言击东其实击西

  后汉耿 攻张步于剧,步遣弟蓝屯西安,分诸将守临淄,相去四十里。 进军画,居二城之间。 视西安城小而坚,蓝兵又精;临淄名虽大,而实易攻。乃敕诸校曰:“后五日攻西安。”蓝闻之,晨夜儆守。至期,夜半, 敕诸将皆蓐食。会明,至临淄城。荀梁等争之,以为宜速攻西安。 曰:“西安闻吾欲攻之,日夜为备;临淄出不意而至,必惊扰,攻之可拔也。临淄若下,西安自溃,所谓击一而得二者也。若攻西安,卒不能拔,屯兵坚城之下,深入敌境,后绝转输,敌制吾弊。”遂攻临淄,半日而拔。蓝弃西安而遁。

  岑彭将兵三万余人,南击秦丰,拔黄邮。丰与其大将蔡宏拒彭等于邓,数月不得进。彭夜勒兵马,申令军中,使明且西击山都。乃纵所获虏,令得逃亡,归以告丰,丰即悉其军西邀彭。彭乃潜兵渡沔水,击其将张扬于阿头山,大破之。 从山谷间伐木开道,直袭黎丘,击破诸屯兵。丰闻大惊,驰归救之。彭依东山为营,丰与蔡宏夜攻彭,彭先为之备,出兵逆击之,丰败走。

  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绍遣将郭图、淳于仁、颜良等攻东郡太守刘延于台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公北救延,荀攸说曰:“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公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白马,掩其不备,颜良可擒也。公从之。绍闻兵渡,帅分兵西应。公乃引军兼行趣白马,未至十余里,良大惊,来逆战,使张辽、关羽前登,击破,斩良,遂解白马之围。

  唐嗣曹王皋讨李希烈之叛,贼立堡栅于蔡山。皋度峻险不可攻,乃声言西取蕲州,理战舰,公兵傍南涯与舟师溯江而上。贼以老弱守栅,引军循江随战舰,南北与皋兵相去。直蔡山三百余里,皋令步兵登舟,顺流东下,不日拔蔡山。贼还救,间一日方至,大破之。因进拔蕲州,降其将。

  示形在彼而攻于此

  春秋时,秋楚囊瓦伐吴师于豫章(从舒鸠言),吴人见舟于豫章(伪将兴楚伐桐),而潜师于巢(实欲击楚)。以冬十月,吴军、楚师战于豫章,败之(楚不忌故也)。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

  越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阵。越子为左右句卒(钩五相着,别为左右也。句音钩。),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左右勾卒为声势,以分吴军而三。越军于伐吴,越江南,乃其左右将军,有私卒六千人为中军。日昏乃令左军衔枚溯江五里,右军衔枚沿江五里。夜斗鸣鼓,吴师闻之,大骇曰:“人来攻我乎?因分其军为二阵拒越。越王乃以其中军衔枚以袭之,吴师大败。此《国语》与《左氏传》其语小异,故附于注末)。

  汉王遣将韩信击魏,魏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舡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缶渡军(木为器,如罂罐,以度军,无船且尚密),袭安邑,据魏王豹。

  后汉将吴汉、岑彭讨公孙述,述使其将延岑等悉兵拒广汉及资中,又遣将侯丹率众万余人拒黄石。彭乃多张疑兵,使护军杨翕与臧宫拒延岑,自分兵浮江下还江州(今南平郡,即汉江州),溯都江而上(都江,成都江),袭击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径拔武阳。使精骑广都,去成都数十里,势若风雨,所至皆奔散。初,述闻汉军在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阳,绕出延岑军后,蜀地震骇。

  魏田豫到马城,鲜卑攻围之千重。豫密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兵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征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贼不意。贼众散乱,皆无弓马,步走追三十余里,僵尸积地。

  魏将司马宣王征公孙渊,师次于辽水东。渊遣将军卑衍、杨柞等步骑数万阻辽水以拒之,围堑二十余里。宣王令其军穿围,盛兵多张旗帜,出其东西,贼尽锐赴之,乃泛舟潜济,急赴东北,斜趣襄平。衍等恐襄平无备,夜遁走。

  郭淮讨叛羌,其羌遮塞等屯河关、白王故城,据河拒官军。淮见兵上流,密于下渡兵,据白王城,击,大破之。

  蜀诸葛亮领兵出斜谷,魏将司马懿屯北源。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欲攻西围,郭进独以为此见形于西,欲使官军重应之,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

  义熙八年,刘裕遣将诸龄石伐谯纵于蜀,裕谋曰:“往年刘敬宣出黄虎,无功而退。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料我出其不意,犹从内水来也。必以重兵守涪城,以备内道。若向黄虎,正堕其计中。今以大众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奇也。”而虑此声先驰,贼审虚实,别有函封付龄石,署曰:“至白帝乃开。”诸军虽进,未知处分。至白帝,发函,曰:“众军悉从外水取成都。” 臧熹、朱枚从中水取广汉,使羸弱乘高舰十余,由内水向黄虎。众军乃倍道兼行,谯纵果备内水,使其大将谯道福以重兵戍涪城,遣刺史侯辉、谯诜等率众万余屯彭模,夹水为城。龄石至彭模,诸将以贼水北城险众多,咸欲先攻其南城。龄石曰:不然。虽寇在北,今屠南城,不足以破北。若尽锐以攻北垒,南城不麾而自散也。遂攻北城。诘朝战至日暮,焚其楼橹,四面并登,斩侯辉、谯诜,仍引军回趣南城,即时溃散。

  宋刘道济为益州刺史,州政失中,群盗蜂起,攻围州城。道济将裴方明出东门,破贼三营,斩首数万级。贼虽败,已复还合。方明复伪出北门,回击城东大营,杀千余人。时天大雾,方明等复扬声出东门,而潜自北门出,攻城北、城西诸营,贼众大溃,于是奔散。

  西魏末,岷州羌据州城反,魏将独孤信讨之。信乃勒兵向万年,顿三交谷口。贼并力拒守,信因诡道趋绸松领。贼不虞信兵之至,睹风奔溃。承胜遂北,径至城下,贼并出降。

  前燕将慕容垂讨丁零翟钊于滑台,次于黎阳津,钊于南岸拒守。垂徙营就西津,为牛皮船百余艘,载疑兵列伏,溯流而上,钊先以大众备黎阳,见垂向西津,乃弃营西拒。垂潜遣桂林王慕容国于黎阳津,夜济壁于河南。钊闻而奔还,士众疲竭,走归滑台,钊携妻子率数百骑北趣白鹿。垂遣追击之,尽擒其众。

  隋汉王谅作乱,遣其将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内。隋将史祥讨之,军于河阴,久不得济。谓军吏曰:“余公理轻而无谋,才用素不足称,又新得志,谓其众可恃。恃众必骄,且河北人先不习兵,所谓拥市人而战,不足图也。”乃令军中修攻具,攻河阳公理使谍知之,果屯兵于河阳内城以拒祥。祥于是舣船河南,公理聚甲以当之。祥乃简精锐于下流,潜渡,公理率众拒之。祥至 (占闻反)水,两军相对,公理未成列,祥纵大破之。

  雍熙中,知雄州贺令图与大将孙怀浦、薛继昭、刘文裕、侯莫、陈利用相继上言:“虏母专政,宠幸用事,请乘其衅,以取幽蓟。”遂遣曹彬、崔彦进与米信自雄州,田重进趣飞孤,潘美出雁门,克期齐举。将发,太宗谓之曰:“潘美之师,但先趣云应,卿等以十万众声言取幽州,且持重缓行,不得贪利。虏闻大兵且至,必悉众救范阳,不暇援山后矣。”既而美之师先下寰、朔、云、应等州,重进之师又取飞狐、灵丘、蔚州,多得山后要害之地,而曹彬之大军亦连下州县,军势大振。每捷奏至,太宗每讶彬进兵之速,且忧虏断粮道。彬次涿州,旬日食尽,因退师以援饷馈。太宗闻之曰:“岂有敌人在前,而退军以援刍粟,何失策之甚也。”亟遣使止彬勿前,急引师缘白沟河与米信军会集,按兵养锐,以张西师之势。待美等尽略山后之地,会重进之师东下,合势以取幽州。时彬部下诸将闻潘美、重进攻城野战,累获其利,以为已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谋画锋起,更相矛盾。彬不能制,乃裹五十日粮,再往攻涿州。虏大众当其前,且战且行,去城裁百里,二十日始至焉。虽频克捷,而时方炎暑,军士困乏,粮且尽,彬退军无得,行伍为虏所蹑,遂至于败。

  卷六

  张大声势

  春秋时,诸侯伐楚,楚子使屈元如师。齐侯陈诸侯之师,使与屈元乘而观之。齐侯曰:“若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元及诸侯盟。

  诸侯伐郑(郑从楚也),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莹、士モ门于 门(郑城门也,二国从中军)。卫卫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师之梁,亦郧城门,三国从上军),滕人、薛人从栾 、士鲂门于北门(三国从下军),杞人、 阝人从赵武、魏绛斩行粟(三国从待军行。粟,表道)。甲戌,师旋于汜(众军还聚汜。汜,郑地东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示将久师),居疾于虎牢(诸侯已取郑虎牢,故使军疾病悉其中),肆眚,围郑(肆,缓也。眚,过也)。郑人恐,乃行成。

  晋侯伐齐,登巫山以望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斥,侯也。疏建旌旗以为阵,示众)。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旆先(以求拘为人形也。建旆以为驱),舆曳柴而后之(以杨尘)。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脱,不张旗帜)。

  后汉虞诩为武郡太守,讨叛羌。羌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停军不进,宣言上书请兵,须到乃发。羌闻之,乃分掠旁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既到,因设伏于浅水,掩击大破之。

  隋扬义臣为朔州总管,炀帝即位,汉王谅作乱并州,代州总管李景为汉王将乔钟葵所围,诏义臣救之。义臣自以兵少,悉取军中牛驴,得数千头,复令兵数百人,人持一鼓,潜驱之,出其不意。义臣晡后与钟葵战,兵初合,驱牛驴者疾进,一时鸣鼓,尘埃涨天,钟葵军不知所为,伏兵发,因而大溃,纵击破之。

  炀帝为突厥所围,郡县皆发兵赴援。时唐太宗年未弱冠,召募从军,隶屯卫将军云定兴。师将发,太宗劝之多赍鼓旗,设疑兵以威突厥。定兴不纳。太宗谓之曰:“始毕扫其境内,敢围天子,本疑国家仓卒无援,忽见旗鼓之盛,必谓救兵云集。今者进师,可前后相次,数十里间连亘不绝,昼则幡旗相续,夜则钲鼓相应,以张形势,则必见惧,望尘而退,此计之上也。不然,为彼所轻,悉军来战,公必不能支矣。定兴从焉。”将次崞县,突厥侯骑驰告始毕曰:兵大至矣。遂解围而退,果如所料。

  先声后实

  春秋,晋侯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晋将范宣子告齐大夫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不能久敌)。”齐师夜遁。

  汉王遣韩信破陈余后,信募致广武军李左车,师事之。韩信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若何而有功?”对曰:“今将军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于阏与,一举而下井陉,不旬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军。名闻海内,威振天下,此将军之所长也。然而众劳卒疲(音疲),其实难用。今将军欲举倦敝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欲战恐力不能支,情见势屈,旷日粮竭,而弱燕不服,齐必拒境以自强。

  燕齐相持而不下,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将军之所短也。臣闻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为将军计,莫如案甲休兵,镇抚其孤弱,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 幸兵(《魏都赋》曰:“ 幸者顺呼。刘逵曰: 幸,酒也),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暴所长于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使者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虽有智者,亦难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可图也。兵故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韩信并从之,燕齐从风而靡。

  疑兵

  春秋时,晋声子聘楚,谓令尹屈建曰:“子仪之乱,析公奔晋,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钧同其声),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

  前汉沛公欲击秦,张良曰:“秦兵尚强,未可轻。愿先遣人多张旗帜于山上为疑兵,郦食其、陆贾往说秦将,啖以利。”秦将果欲连和。

  后汉廉范为云中太守,会兵寇大入塞,范自率士卒拒之。虏众盛不敌,会日暮,令士各交缚两炬,三头然火。贼遥见火多,谓汉救兵至,待朝将退。范乃令军中蓐食,晨往击之,斩首数百级。贼自此不敢兵向云中。

  陈登守广陵,孙策遣军攻登于康琦城,登使人求救于曹公,而密去城十里军。营处多取柴薪,两束一聚,相去十步,纵兵成行,令俱起火,井然其聚。城中称庆,若大军到。贼睹火,惊溃,登勒兵追奔,斩首万级。

  吴孙坚少时,与父共载船至钱塘,会海贼胡王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舡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大兵以逻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

  魏文帝至广陵,吴人大骇,乃临江为疑城,自石头至于江,乘驾以木干,衣以苇席,加采饰焉,一夕而城。魏人自江西望,甚惮之,遂退军。

  曹休与孙权兵战,休败。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贾逵曰:“休败于外,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断,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贼见吾兵必走。”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遂退。

  大将军曹爽袭蜀,蜀将刘敏、王平镇汉中拒之。或谓但可守城,不出拒敌,必自引退。敏以为男女布野、余粮栖亩,若听敌人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形势多张旗帜,弥亘百里。会费 至,军退。

  东晋末,桓玄篡晋,刘裕起义兵讨之。玄使将钟谦、何澹之屯覆舟山。裕先使羸弱登蒋山,多张旗帜,以油帔冠诸木杪,遍满山谷。玄不之测,大惧。裕乃与刘毅等分数队进,突谦阵,皆殊死战,无不以一当百。时东北风急,毅军放火,烟尘涨天,鼓噪之声震骇京邑,谦等诸军一时奔散。

  宋晋安王子勋举兵反,邓琬因遣临川内史张淹自鄱阳峤道入三吴,明帝命将讨之。时朝廷器甲悉克南讨,故军容寡阙。乃编棕皮为马具装,折竹为旗枪,夜举火进军,贼望见恐惧,未战而走。蠕蠕侵西魏,大将于谨率二千骑追之,因领轻骑出塞觇贼。属虏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者。贼遥见,疑有伏兵,乃退。

  西魏将宇文测行缓州事,每岁河水合后,突厥即来冠掠。先是,常先遣居人入城堡以避之。测至,皆令安堵如旧,乃于要路数百处并多积柴,仍远斥侯,伺其动静。是年十二月,突厥从连谷入寇,去界数十里。测命积柴之处一时纵火,突厥谓有大军至,惧而遁走,自相蹂践,委弃杂畜及辎重不可胜数。测徐率所部收之,分给百姓。自是突厥不敢复至。

  南齐将冯道根守阜陵,理城,仍远斥侯,有如敌将至者。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理城未毕,会魏将党法宗、傅竖眼率兵二万,奄至城下。道根堑垒未固,城中众少,皆失色。道根命开门,缓服登城,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将战,败之。

  刘寻阝围晋阳,诫众曰:有病者,杀而焚之。三军咸称不病。乃退,因选精卒殿后,徐而退之。至石会关,留数马及旌旗,虚设于高岗之上。晋人疑有伏兵,遂不敢追。时服其谋。

  宋朝开宝中伐金陵,王师自荆渚乘战舰而下,以黄州刺史王明领战舰,为池岳州江路巡检。伪将先令ど自上江领兵五十万,连大舰,沿流而下,将焚采石浮梁,直抵金陵为援。明请益舟师以袭令ど,上曰:“非应急之策也,令ど朝夕至,金陵之围解矣。”乃密遣人谕明,于洲浦间多立长木,若帆樯之状。令ど望见,果疑我师袭其后,逗留不进。移檄诸军,生擒令ど。..

  威塞军节度使曹翰为幽州东路行营都部署,受诏开河,自雄州至莫州,通漕运。翰遣夫数万人,抵贼境伐木,以给用。先用骏骑为斥侯,以五色旗授之,人执旗,前有林木,举青旗;有火,举赤旗;虏寇,举白旗;水潦,举黑旗;陵阜,举黄旗,以为验。凡贼之将至也,必举狼烟为侯,翰命大举烟于境上,贼众疑有伏兵,引去不敢近塞,得巨木数万。

  察虚声

  后汉末,刘备遣将吴兰屯下邳,曹公遣曹洪征之。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洪曰:“贼实断道,当伏兵潜行,今反张虚声,此其不能也。宜及未集,从击兰,兰破,则飞必走。”乃集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

  刘裕率兵伐南燕,慕容超走广固,且乞师于秦。裕筑围守之。秦王姚兴遣使告裕云:“慕容氏相与邻好,又以穷告急,今当遣铁骑十万,径据洛阳。晋军若不退者,便当长驱而进。”裕乃呼兴使者谓曰:“汝语姚兴:我定燕之后,息甲三年,当平关洛。今能自送,便可速来。”刘穆之闻兴使,驰入见裕,而秦使已去。裕以兴所送并答语示穆之,穆之尤之曰:“常日事无大小,必同与谋。此宜善详,云何率尔便答此语?未能威敌,适促彼怒耳。若燕未可拔,兴救奄至,不审何以待之?”裕笑曰:“此是兵机,非卿所解,故不语耳。夫兵贵神速,彼若审能遣救,必畏我知,宁容先遣信命?此是其见我伐燕,内已怀惧,自强之辞耳。”兴果不出师,广固终拔,擒慕容超,平齐地。

  避实击虚

  春秋时,桓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拒,方阵),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人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不能支持也)。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萃,聚。集,成)。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阵法)。战于 葛(郑地)。令二拒曰: 动而鼓( ,旃也,通帛为之,盖今大将之麾也,执以为号令。,占外反)。蔡卫陈皆奔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之。

  楚伐随,军于淮汉之间。随将季梁曰:“楚人尚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离也)。”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不从季良谋)。战于速杞,随师败绩。

  吴人伐州来,楚 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克,胜也。军事尚威)。胡、沉之君幼而狂(性无常),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使其师潜,帅贱多宠,政令不一(帅贱, 越非正卿也。军多宠人,政令不一),七国同役而不同心(七国,楚,顿,胡,沈,蔡,陈,许)。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示之不整以诱之),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违兵忌晦战,击楚所不意)。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囚徒不习战,以示不整),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吴王子)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沉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沉之囚,使奔许、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

  吴楚二师阵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楚师乱,吴师大败之(楚瓦,楚令尹囊瓦也)。

  魏文帝问司马懿曰:“吴蜀宜讨,何者为先?”对曰:“吴以中国不习水战,故散居东关。且攻敌必扼其喉,椿其心。夏口、东关,贼之心喉,若为陆军以向皖城,引权军东下为水战,军向夏口,乘其虚而击之,此神兵从天而下,破之必矣。”

  东晋将王敦反,兵寇石头城,欲攻晋将刘隗(五罪反)。其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攻石头,其守将周礼少恩,兵不为之用,必败。礼败,隗自走。”敦从之。礼果开城门纳弘,诸将与敦战,晋师大败。

  以寡击众

  后汉更始初,王莽闻汉帝立,大惧,遣大司徒王寻等将兵百万、甲士四十二万人趣昆阳,搜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以为军吏;选练武卫,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绝。又驱猛兽虎象之属,以助威武。光武将数千兵,徼之于阳关。诸将见寻之兵盛,反走,驰入昆阳,惶怖,欲散归诸城。光武曰:“今兵谷既少,外寇强大,并力御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势无俱全。”诸将怒曰:“刘将军何敢如是!”光武笑而起。会大兵至城北,军陈数百里,不见其后。诸将遽相谓曰:“更请刘将军计之。”光武复为图画成败。诸将忧迫,皆曰诺。时寻兵围数十里,列营数百,云车十余丈,埃尘连天,钲鼓闻数百里。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寻、邑自以功在漏刻,不许。光武遂与营部俱进,自将步骑千余为阵。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光武复进,寻兵却,诸部共乘之,斩首千级。连胜,遂前。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人从城西而上,冲其中坚。寻阵乱,乘锐崩之,遂杀寻。城中亦鼓噪而出,莽兵大溃。

  魏太祖征张鲁,孙权率十万众围合肥。魏护军薛悌谓张辽曰:“公远征在外,北救至彼,破我必矣。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于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旦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修守备,众心乃安,诸将降服。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几获权。

  后魏葛荣举兵向京师,众号百万。相州刺史李神隽闭门自守。尔朱荣率精骑七千人,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金口,与葛荣遇,众寡非敌。葛荣闻之,喜,乃令其众办长绳,曰:“至便缚取之。”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旗张而进。荣潜军山谷,为奇兵,分督诸将。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神棒一枚,至战时,不听斩级,以棒击之而已。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擒葛荣,余众悉降。

  河北贼葛荣别帅韩娄、郝长等,有众数万人,屯据蓟城。魏将侯渊率骑七百讨之,去蓟百余里,值贼帅陈周马步万余众,遂潜伏,以乘其背,大破之,掳其卒五千余人。寻还其马仗,纵令入贼城。左右谏曰:“既获,何为当更资遣之?”渊曰:“我兵既少,不可力战,事须为计以离间之。”渊度其已至,遂帅师夜进。昧朝,攻其城门。韩娄果疑降卒为之内应,遂遁走,追擒之。

  唐高祖为山西河东道抚慰大使,率兵以击群盗。行至太平关,遇贼数千人。时所将兵少,左右皆惧。高祖谓之曰:“此乌合之众,易与耳。”因率精骑十二人出击之,所向皆靡,众情始定,并力奋击,遂大破之。

  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范阳,罗艺逆拒之。薛万均谓艺曰:“众寡不敌,今若出门,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兵弱马阻水背城为阵,以诱之。观贼之势,必渡水交兵。万均请骑百人,伏于城侧,得其半渡击之,贼破必矣。”从其言。建德果引军渡水,万均邀击,大破之。明年,建德率众二十万,复攻幽州。贼已攀堞,万均与万彻率敢死士百人,从地道而出,直掩贼背击之,贼遂溃奔。

  薛仁贵从征辽东,乘胜领二千人,进攻扶余城。诸将咸言兵少,仁贵曰:“在主将善用耳,不在多也。”遂先锋而行。贼众来拒,逆击大破之,杀获万余人,遂拔扶余城。扶余州四十余城,乘风震慑,一时送款。

  大历中,吐蕃围灵州,大将李抱玉遣右军都将李晟将兵五千,以击吐蕃。晟辞曰:“以众则不足,以谋则太多。”乃请将兵千人,疾出大震关,至临洮,屠定秦堡,焚其积聚,虏堡帅慕容谷种而还。吐蕃因解灵州之围而去。

  王 为朔方副总管,开元初,吐蕃精甲十万寇临洮, 率步兵二千,卷甲倍程,与临洮军合。 出奇兵七百人,在蕃后夜袭之,去贼五里,置鼓角,令前者遇贼大呼,后者击鼓。贼大惧,疑有伏兵,自相杀者万计。

  攻其必救

  春秋时,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先轸,晋下军之佐,原轸也。报宋赠马之施)。”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前年楚使申叔时戍下以福齐)。”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门尹般,宋大夫),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绝(与晋绝),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未肯盲战)?”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求救于齐秦),藉之告楚(假齐秦使为宋请)。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受曹卫,必不许也(不许齐秦之请)。喜赂怒顽,能无击乎(言齐秦喜得宋赂,而怒楚之顽,必自战也。不可告请故曰顽)?”公说,执曹伯,而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遂与楚人战,大败之。

  魏伐赵,赵请救于齐。田忌引兵救赵,孙膑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丘员反),救战者不搏扌戟,扼吭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今魏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敝于魏也。”田忌从之,直走大梁,魏解邯郸。

  汉先零(音邻)罕、开(音 )二种羌解仇,合党为寇。汉将赵充国讨之,上书曰:“先零羌寇欲为背叛,故与罕、开解仇。然私心恐汉兵至而Ш、开背之,当欲赴罕、开之急,以坚其约。若先击罕羌,先零必助之。今寇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罕羌也,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犹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先诛先零,则罕、开之属不烦兵服矣。”宣帝从之,果如其策。

  王莽末,光武起兵据昆阳。时城中惟有八九千人,莽遣将王邑、严尤讨之,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留王凤等守城,与李轶等十余骑夜出。既至郾、定陵,悉发诸营兵。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急进大兵,彼必奔走,则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今将百万之众,遇贼而不能下,何谓耶?”遂围之,卒为光武所败。

  光武东围钜鹿,王郎守将王饶坚守,月余不下,连攻不克。耿纯曰:“久守钜鹿,士众疲敝,不如引大兵精锐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钜鹿不战自服矣。”从之。乃留将军卿满守钜鹿,进军邯郸,连战破之。郎少傅李立开门纳汉兵,遂拔邯郸。

  司马懿征公孙渊,渊遣步骑数万阻辽隧,拒懿。懿盛兵出南,贼尽赴之,乃泛舟潜济以出其北,傍水作长围,弃贼而向襄平。诸将言:“不攻贼而作围,非所以示众也。”懿曰:“贼坚营高垒,欲以老吾兵也。古人言:敌虽高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贼大众在此,巢窟虚矣。我直指襄平,必人怀内惧,惧而求战,破之必矣。”遂整阵而过。贼见兵出其后,果邀之。懿因谓诸将曰:“所以不攻其营,正欲致此,不可失也。”乃纵兵逆击,大破之,三战皆捷。

  东晋末,刘裕进伐南燕慕容超。超留羸老守广固,使其广宁王贺刺卢及公孙五楼悉力据临朐。大军分车四千两为二翼,方轨徐行,车张 ,御者执槊,以骑为游军,军令严肃。比及临朐,贼骑交至。帝命兖州刺史刘藩、并州刺史刘道邻等陷其陈。日向昃,战犹酣。帝用参军胡藩策,袭克临朐,贼乃大奔,超遁还广固。

  唐马燧讨田悦,军中乏粮,悦深壁不战。燧令诸军持十日粮,进次仓口,与悦夹洹水而军。李抱真与李 问曰:“粮少而深入,何也?”燧曰:“粮少利速战。兵法善于致人,不致于人。今田悦与淄青恒三州为首尾,计欲不战,以老我师。若分军击其左右,悦必救之,则我腹背受敌,战必不利。故进军逼悦,所谓攻其所必救也。彼苟出战,必为诸军破之。”燧乃造三桥道逾洹水,日挑战,悦不敢出。恒州兵以 军少,惧为燧所并,乃引军合于悦。悦谓燧明日复挑战,乃伏兵万人,欲邀燧。燧乃令诸军半夜皆食,先鸡鸣时击鼓吹角,潜傍洹水径趋魏州,令曰:闻贼至,则止为阵。又令百骑鸣鼓吹角,皆留于后,仍抱薪持火,待军毕发,止鼓角,匿其旁,伺悦毕渡,焚其桥。军行十数里,悦乃率淄青恒州步骑四万人逾桥掩其后,乘风纵火,鼓噪而进。燧乃坐申令无动,命前军除斩荆棘,广百步,以为阵。燧出阵,募勇士得五千余人,分为前列,以侯贼至。比悦军至,则火止之,气力少衰,乃纵兵击之,悦军大败。悦走桥,桥已焚矣。悦军乱,赴水,斩首二万,淄青殆尽。

  五代汉除赵晖凤翔节度,属王景崇叛,据岐山,及期不受代,朝廷命晖统兵讨之。时李守正叛于蒲,赵思绾据于雍,与景崇遥相为援。乃引蜀军出大散关,势不可遏。晖数战而胜,然后堑而围之。晖屡使人挑战,贼终不出。晖乃潜使千余人于城南一舍之外,擐甲执兵,伪为蜀兵旗帜,循南山而下,诈令诸军声言川军至矣。景崇令数千人溃围而出,以为应援。晖设伏而待,一鼓尽殪之。自是景崇胆破,无复敢出。明年春,降之。

  夜击

  春秋时,楚屈瑕将盟贰、轸(贰、轸,二国名)。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隋、绞、州、蓼伐楚师(郧、隋、绞、州、蓼,皆国名)。莫敖患之(莫敖,楚官名,即屈瑕)。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虞,度也。四邑,隋、绞、州、蓼,邑亦国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君,谓屈瑕也。郊郢,楚也);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恃近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盍,何不也。济,益也)?”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商,纣也。周武王也。 传曰:武王有乱臣十人,纣有亿兆夷人)。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阵。越子为左右句卒(句卒,句伍相着,别为左右也)。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

  后汉马援为陇西太守,发步骑三千人击先零羌,羌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允吾音锐牙)。援乃潜行间道,掩赴其营。羌人大惊,复远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阵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贼遂大溃。

  魏曹公征张鲁,至阳平,张鲁据横山筑城,绵亘十余里,攻之不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稍懈。公密遣骁将乘险夜袭,大破之。

  武德中,突厥突利、颉利二可汗寇原州。太宗率兵拒之,曰:“今欲先令劲兵乱其阵,乃率突骑驱其后。贼俗进不相救,自此以北,涧谷深长,惟有一道,鱼贯以渡,因而迫之,彼数十万骑,坑井中物耳。追至黄河,纵不尽擒,必当十获八九。此晓兵者所解,诸君勿疑。”于是师夜出,冒雨而进,丑徒震骇。因纵反间于突利,悦而归心焉,遂不欲战,因而请和。

  刘迦谕举兵反,屈突通发关中兵击之。通侯其无备,简精甲,夜袭之,贼众大溃,遂斩迦谕。

  杜伏威令辅公 击李子通于江都,使王雄诞为副,战于溧水。子通大败,公乘胜追之,却为子通所破,军士皆坚壁不敢出。雄诞谓公 曰:“子通军无营垒,且狃于初胜而不设备,若击之,必克。”公 不从。雄诞以其私属数百人,衔枚夜击之,因顺风纵火,子通大败,走渡太湖。

  后唐李嗣源袭郓州,高行周为前军。会日暮阴雨,人无进志。行周曰:“此天赞也,彼必无备。”是夜,涉河至城下,郓人不知。李从珂先登,启关纳外兵,旦拔牙城。

  五代周李谦溥知隰州,并人来围其城,议者皆请速救,杨廷璋曰:“隰州壁垒甚固,敌人掩至,未能为攻城具,当出奇以破之。”乃募敢死七百人,许以重赏,使人与谦溥潜为之期。既至,则果不为备。遂与城中相应,衔枚夜击,并人惊溃,逐数十里,斩首万级,获铠甲万计。

  李谦溥知隰州,与太原接境。谦溥至,则浚城隍,严兵备。不旬日,并人果以数千骑来寇城。时盛暑,谦溥服  ,摇羽扇,引二小吏登城,徐步案视。贼知是谦溥,勒兵不敢动。谦溥遣敢死士百人,短兵坚甲,夜缒而出,薄贼营鼓噪,营中大扰,遁去。

  潜兵袭营

  汉王遣将韩信击赵,师拒于井陉。信与赵军战,良久,弃旗鼓走,赵空壁来逐信。信先遣奇兵二千骑,持汉赤帜,从间道依山潜伏,候赵壁空,驰入,乃拔赵帜,立汉帜二千。赵军既攻信不克,欲归还壁,见汉帜大惊,遂乱遁走,赵将斩之不能禁。汉兵来击,大破之。

  涿郡贼帅卢明月众十余万,军祝阿。隋河南道讨捕使张须陀邀之,所将才万人,去贼六七里,立栅相持。经十余日,粮尽将退,谓将士曰:“贼见兵却,必轻来追我。其众既出,营内即虚。欲以千人袭营,可有大利。此诚危险,谁能去者?”人皆莫对,惟秦叔宝与罗士信愿行。于是须陀委栅而遁,使二人分领千兵,潜伏于草莽。既而明月悉兵追之,叔宝、士信驰至栅,栅门闭,不得入,二人超升其楼,拔贼帜,各杀数人,营中大乱,叔宝斩关而纳外兵,因散放火,焚其三十余栅,烟焰涨天。明月奔还,须陀却逐之,大破贼众。明月以数百骑遁去,余皆掳之。

  李密击宇文化及,精兵良将多有死伤。王世充在东都,乘其敝而击之,率步骑二万,营于洛南。李密军于偃师北。世充潜遣二百骑,夜伏于邙山,自统其众,迟明渡水,人奔马驰,以袭密营。密出兵以拒之,阵未成,两军已合,伏兵于北山中乘高而下,驰入密营,烧其庐舍。密见营中火发,因而遁走。

  李希烈将兵五万围宁陵,刘昌守宁陵,四十五日不释甲。浙西节度韩 所遣别将王栖耀以强弩数千夜入宁陵,希烈不知之。晨朝,弩矢及希烈坐幄,希烈惊曰:此江淮弩士入矣。遂不至东去。

  横击

  春秋时,城濮之战,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二旆而退之(旆,大旗也。又建二旆而退,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曳柴起尘,诈为奔走),楚师驰之,原轸、 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公族,公所卒之军)。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三军惟中军全,不大崩)。晋师三日馆谷(馆,舍也。食楚军三日)。

  高欢拔邺,尔朱兆等众二十万会于邺。欢出,将战于韩陵。土豪陈昂自领乡里部曲王桃汤、东方老等三千人,高欢将鲜卑十余万人,共相参合。昂对曰:“昂所将部曲,练习已久,不烦更配也。”欢从之。及战,欢军小不利,兆等方乘之,昂与蔡隽以千骑自突围出,横击兆军,大破之。是日,微昂等,欢几殆矣。

  魏宇文泰六军与东魏高欢合战沙苑,李弼为右拒军,为敌所乘,因帅铁骑横击之。东魏兵中绝,分为二,遂大破之。

  唐高祖初,率兵击群盗至龙门县,有贼母端儿众数千人掩至城下,时诸军无备,为贼所乘。高祖亲率十余骑,横出击之,所射应弦而倒。贼大溃,逐北数十里,伏尸相枕于道。

  干封初,高丽大将泉男生率众内附,高宗遣将军庞同、高侃等迎接之。男生弟男建率国人逆击同、侃等。诏薛仁贵统兵马为后援。同、侃等至新城,夜为贼所袭,仁贵遣骁勇赴救,斩首数百级。同、侃等又进至今山,为贼所败。高丽乘胜而进,仁贵横击之,贼大败,斩首五万余级,遂拔其南苏、木底、苍岩等三城。

  掩袭

  后汉,赤眉青犊众十万并在射犬,光武将击之,耿纯军在前,贼忽夜攻纯,两军多伤。纯勒部曲不动,选敢死士二千,俱持强弩,各傅三矢,衔枚间行出贼后,齐声呼噪,强弩并发,追击破之。

  后汉末,庐江太守刘勋理皖城,恃兵强士勇,横于江淮之间,无出其右者,孙策恶之。时已有江左,自领会稽太守,使人卑辞厚币而说之曰:“海昏上缭宗人数败下国,患之有年矣,击之路由不便,幸因将军神武而临之。且上缭国富廪实,吴娃越姬充于后廷,明珠大贝被于帑藏,取之可以资军,虽蜀郡成都金碧之府未能过。策愿举敝邑,躬率士卒,以为外援。”勋允之。刘晔谏曰:“上缭虽小,而城坚池深,守之则易,攻之则难,不可旬日而拔也。且兵见疲于外,而国虚于内,孙策多谋而善用兵,乘虚袭我,将何御之?而将军进屈于敌,退无所归,羝羊触藩,其在兹乎?”勋不从。遂大兴师伐上缭,策果袭庐江,破之,勋穷蹙,遂奔曹公。

  袁绍将许攸降曹公,因说曰:“袁氏辎重有万余骑,屯军无严备,今轻兵袭之,不虞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矣。”公大喜,选锐步骑,皆用袁氏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把束荛薪。所历道有问者,应曰:“袁公恐曹操掠钞后军,还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大破之,尽燔其粮谷及宝货。

  蜀将关羽遣麋芳守南郡,羽领兵围楚。吴主遣将吕蒙屯陆口,厚与关羽结好。羽多留兵备南郡,恐蒙有变。蒙上疏曰:“羽讨樊而多留兵,必恐蒙图其后故也。 蒙常有病,乞分众还建邺,以理病为名。羽闻之,必撤备。徐以大军溯江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羽易擒矣。”吴主然之。蒙遂称病,而还建邺。羽稍撤备,而悉众赴樊城。蒙遂发兵,逆流而上,伏甲于舟,使更衣为商人,以理棹,达旦兼行,过羽所置屯戍辄缚之,羽遂大惊。师次于南郡,袭夺其城。羽吏士攻樊城未下,闻城已陷,而家属无恙,见待甚于平时,无复斗心,稍稍分散。羽竟为吴师所擒,荆州遂平。

  魏初,曹公征张鲁至阳平,鲁使弟卫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余里。魏兵攻之不拔,引军还。贼见大军还,其守备遂懈。公乃密遣骁将乘险夜袭,大破之。

  曹公北征乌桓,谋臣郭嘉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且彼闻之,得以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公乃密出卢龙塞,直指单于庭。虏闻公至,惶怖合战,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以下。

  后魏幽州刺史孙定儿据州不下,众数万,宇文泰令刘亮袭之。定儿以义兵犹远,未为备。亮乃将三十骑,先植一纛于近城高岭,即驰入城。定儿方高会,卒见亮至,众皆骇愕。亮乃麾兵斩定儿,县首州门,号令贼党。仍遥指城外纛,命二骑曰:出追大军。贼党忄匈惧,一时降服。

  唐高宗遣将薛仁贵、郭待封等伐吐蕃,次大非川,将趋乌海,仁贵谓待封曰:“乌海险远,军行艰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又破贼即回,不烦转运。彼多瘴疬,无宜久留。大非川岭上宽平,足堪置栅。可留二万人,作两栅,辎重并留栅内。吾等轻锐倍道,掩其未整,即扑灭之矣。”仁贵遂率众先行,至河口,遇贼,击破之,斩获甚众,收其牛羊万余头。

  思结阙俟斥都曼拥诸胡及疏勒、朱俱谒、盘陀三国叛,诏苏定方为安抚大使,率兵讨之。至业叶水,而贼保马头川,于是选精卒万人,马三千匹,驰掩袭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里,诘朝至城西十里。都曼大惊,率兵拒战于城门之外,贼师败绩,退保马头城。王师进屯其门。入夜,诸军渐至,四面围之,伐木为攻具,布列城下。都曼自知不免,面缚开门出降。

  胡贼康待宾率众反,据长原县,自称叶护,陷兰池等六州。诏王 率兵讨之,乃令张说知经略事。时叛胡与党项连结,攻银城、连谷,以据仓粮。说统马步万人,出合河关,掩击大破之。追至骆驰揠,胡及党项自相杀。阻夜,胡乃西遁,入铁建山,余党溃散。说招集党项,复其居业。

  伪退掩袭

  魏太和三年,孙权扬声欲向合肥。征东将军满宠表召兖豫诸军皆集。权寻退诏罢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余日,权果再到合肥城下,不克而还。

  后魏将慕容白曜南征,以郦范为副,师次无监。宋将申纂凭城拒守。议者佥以攻具未周,不宜便进,范曰:“轻军远袭,深入敌境,无宜淹留,以失机侯。且纂必以我军来速,不在攻守,谓狐城可凭,弱卒可恃。今若外潜威形,内整戎旅,密励将士,出其不意,可一攻而克之。”白曜遂潜军伪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设备。于是,即夜部分,晨便攻城,崇朝而克。

  后魏末,幽州刺史刘灵助以庄帝被尔朱兆所弑,遂举兵倡义,诸州豪右咸相通结。灵助进屯于定州之安固,魏遣将叱列延庆讨之。诸将谓延庆曰:“灵助善卜筮,百姓信惑,所在响应,未易可图。若万一战有利钝,则大事去矣。未若还师,西入据关,拒险以待其变。”延庆曰:“刘灵助,庸人也。天道深远,岂其所识?大兵一临,且彼皆恃其妖术,坐看符厌,宁肯戮力致死,与吾争胜负哉?如吾计者,正欲出营城外,诡言西归。灵助闻之,必信而自宽,潜军往袭,可一举而擒。”乃出顿城西,扬声将还。简精骑一千,夜发,诘朝造灵助垒,战于北城,遂破擒之。

  西魏宕昌羌獠甘作乱,逐其王弥定。魏遣将史宁讨破之。甘将百骑,走投生羌巩廉王,弥定遂得复位。宁未获獠甘,密欲图之,乃扬声欲还。甘闻之,复招引叛羌,依山起栅,欲攻弥定。宁谓诸将曰:“此羌入吾术中,当进兵擒之耳。”遂进。獠甘众至,与战,大破之,并获巩廉王。

  隋隽州乌蛮反,遣周法尚讨之。军将至,贼弃州城走散出谷间,法尚捕不能得。于是遣使慰谕,假以官号,伪班师,日行二十里。军再合,潜遣人觇之,知其首领尽归栅,聚饮相欢。法尚遣步骑数千人,袭击破之。

  卷七

  持重

  秦王翦将兵六十万伐李信,击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有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起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之,大破荆军。

  汉赵充国击西羌,至金城,欲渡河,恐为寇所遮,夜遣三校衔枚先渡。会明,以次尽渡。寇数千百骑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驱驰。此皆骁骑,难制,恐诱我也。且击寇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击,遣骑侯四望陕中,亡寇。召诸校司马曰:“吾知羌寇不能为兵矣。”充国常以远斥侯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为坚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寇豪相责曰:“语汝亡反,今赵将军来,善为兵,欲一斗而死,可得耶!”寇人屯聚懈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厄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故死。”诸校曰:“善”。寇赴水溺死者数百,后竟降之。

  曹公西征马超,韩遂与超等夹淮而军,遣信讲和,公不许;数挑战,又不许。固请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遂请与公相见,于是交马语,公又与遂书。克日会战,超等走,诸将问公,公曰:“吾与马超、韩遂战,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贼至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蓄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

  蜀诸葛亮率众出渭南,魏大将军司马懿拒之。亮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使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激怒懿。懿屡表请战,魏使辛毗持节,不许出战,六军皆肃,准毗节度,莫敢犯违。

  梁韦 进讨合肥,堰肥水,使军主王怀静筑城于岸守之。魏攻陷其城,乘胜至堤下,其势甚盛。监军潘灵 劝 退还巢湖,诸将又请走保三叉, 怒曰:“宁有此邪?将军死绥,有前无却。”因令取伞扇麾幢植之堤下,示无动志。 素羸,每战未尝骑马,以板舆自载。 厉众军,贼却城溃,合肥既平,高祖诏班师。去贼既近,惧为所蹑, 悉遣辎重在前,身乘小舆殿后。魏人服 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后唐李嗣昭守潞州,尝飨诸将,登城张乐,为梁军矢中其足,嗣昭密拔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

  轻敌必败

  战国时,公子 为魏将,秦孝公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击之。军既相距,卫鞅遗 书曰:“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公子 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袭虏公子 ,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

  晋陶侃为荆州刺史,镇武昌。时新破杜韬,乘胜击杜曾,有轻曾之色。侃司马鲁恬言于侃曰:“古人战争,先料其将。今使君诸将无及曾者,未易可逼也。”侃不从,进军围之于石城。时曾军多骑,而侃兵无马,曾密开门出侃阵后,反击其背,侃师遂败,投水死者数百人。

  朱序镇襄阳,符坚遣符丕、石越攻之,次沔北。序以秦无舟楫,不以为虞。石越遂游马以渡,序大惧,守中城。越攻陷外郭,获船百余艘,以济军。后屡战,秦兵引退,序不设备。督护季伯护密送款于秦,为内应,丕遂克襄阳,执序送长安。

  谢琰为会稽太守时,孙恩作乱,琰不设备。恩淹至浃口,入余姚,破上虞,进邢浦。琰遣参军刘宣之击破之。少日,官军失利,恩乘胜往进,人情震骇。咸以宜持重严备,且设水军于南湖,分兵设伏以待之。琰不听。贼既至,尚未食,琰曰:“要当先灭此寇而后食也。”跨马而出。广武将军旦宝为前锋,摧锋陷阵,杀贼甚多。而塘路窄狭,琰军鱼贯而前,贼于舰中傍射之,前后断绝,琰至千秋亭败绩。琰帐下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宝亦死之。

  后燕慕容翰骁武有才,为弟 所忌,奔段辽。辽弟兰与翰寇柳城, 遣慕容汗及对奕等救之。 戒汗曰:“贼众气锐,难与争锋,宜顾万全,谨勿轻进。必须兵集阵整,然后击之。”汗性骁锐,遣千余骑为前锐锋而进,对奕止之,汗不从,为兰所败,死者太半。

  西秦乞伏益州,干归之弟也。时天水姜乳袭据上わ,遣益州讨之。边芮、王松寿言于干归曰:“益州以懿弟之亲,屡有战功,狃于累胜,常有骄色。若其遇寇,必将易之。未宜专任,示有所先。”干归曰:“益州骁勇,善御众,诸将莫及之,但恐其专擅耳。若辅之以重臣,当无虑也。”于是以韦虔为长史,务和为司马。至大寒岭,益州恃胜自矜,不为部阵,令将士解甲游畋纵饮,令曰:敢言军事者斩。虔等谏,不听。乳率众拒战,益州果败。干归曰:“孤违蹇叔,以至于此,将士何为?孤之罪也。”皆赦之。

  东魏莫多娄贷文为南道大都督,与行台侯景攻独孤如顾于金墉城。宇文泰军出幽谷,景与高昂议整旅厉卒,以待其至。贷文请率所部击其前锋,景等固不许。贷文性勇而专,不肯受命,以轻骑一千,军前斥堠,西遇 涧,遇周军,战没。

  王则,太原人,初以军功除给事中,爵白水子。从元天穆讨邢果,轻骑深入,为果所擒。

  后周贺若 为骠骑大将军,陈将侯 贞、安都等围逼湘州,遏绝粮援,乃令率步兵六千渡江赴救。 贞等以 孤军深入,欲窥取之。每设奇伏,连战破 贞。乘胜径进,遂次湘州。因此轻敌,不以为虞。俄而霖雨不已,秋水泛溢,陈人济师,江路遂断而败。

  隋薛世雄为右翊卫将军,窦建德僭称长乐王,遣世雄率兵三万讨之。至河涧城南,营于七里井。建德闻世雄至,精兵数千人伏河涧南界泽中,悉拔诸城,伪遁去,入亘子<齿兄>中。世雄以为建德果亡,乃不设备。建德觇知之,自率敢死二千人,袭击世雄。会云雾昼晦,而两军不辨,隋军大溃,自相腾藉,死者万余。世雄以数百骑而遁。

  唐姜宝谊武德初为右武卫将军,时刘武周将黄子英往来雀鼠谷,高祖令宝谊击之。子英数以轻兵挑战,宝谊兵才接,子英轻遁。如此者再三。宝谊悉众以逐之,伏兵发,军遂大败,宝谊为贼所擒。

  赵景慈武德初领行军总管,与独孤怀恩击蒲州。时尧君素兵锋甚锐,前后遣将皆不能克。景慈谓将士曰:“君素小盗,何足经营?但诸君不武耳。”因将兵至城下。君素出甲拒之,景慈跃马突进,从者十余人,直趋南门,断贼归路,遂入其壕内。贼于地道中出兵掩之,怀恩不能救,诸军皆走。景慈被伤堕马,为贼所执。

  郭孝恪为安西都护,贞观中阿史那社尔既禽龟兹王,孝恪守之。龟兹相那利潜引西突厥之众,并其国兵万余人,来袭孝恪。时营于城外,有龟兹人来谓孝恪曰:“那利,我之国相,人心素归。今亡在野,必思为变,城中之人颇有异志。公其备之。”孝恪不以为意。那利率兵掩至,孝恪始觉,乃领部下千余人,将入城,而那利之徒已登城矣。城中降贼与那利表里以击,孝恪自为前锋,力战而入。既失部分,则为贼之所蹂躏,流矢及钺斧乱下。孝恪旋顾所部,犹有数十人随之,孝恪复将出城,既至西门,为贼寇所杀。

  程千里有勇力,为上党郡长史。天宝中,贼将葵希德数以骑挑战,千里开城门,独将麾下百余骑逐希德,欲生得之。渡横桥坏,坠坑中,为贼所执。

  李仁矩,胡宗时为阆州节度。董璋反,率凶党以攻其城。仁矩召军校谋守战利害,皆曰:“璋久图反计,以赂诱士心。凶气方盛,未可与战,宜坚壁以老之。倘旬浃之间,大军东至,贼必自退。”仁矩曰:“蜀兵懦,安能当我精甲?”即驱之出战。兵未交,为贼所败,既而城陷,仁矩被擒。

  后唐伐蜀班师,副招讨使任圜至利州,会康延孝叛,据莫州,掌书记张砺献策于圜,请伏精兵于后,先以羸师诱之。圜深以为然。延孝,骁将也;任圜,儒生也。延孝睹其羸师,殊不介意。及战酣,圜发精兵击之,遂擒延孝。

  戒轻举

  春秋时,吴子诣楚伐谋,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攻巢门)。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启,开门也)。我获射之,必殪(殪也)。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伏短墙以射之,卒。

  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 采樵者以诱之( ,卫也。樵,薪也)。”从之。绞人获三十人(获楚人也)。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坐犹守也。覆,设伏兵而待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城下盟,诸侯所耻)。

  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趾,足也)。”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卢戎是南蛮)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

  隋炀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军主与数骑而遁,其名王诈为浑主保车师于真山。帝令将张定和率师击之。定和既与贼遇,轻其众少,呼之命降。贼不肯下。定和不被甲,挺登山,贼伏兵于岩石之下,发矢中之而毙。

  唐王世充移营洛北,造浮桥,悉众以击李密。密与千余骑拒之,不利,而退。世充因薄其城下。密简锐卒数百人以邀之,世充大溃,争趋浮桥,溺死者数万人。

  太宗命皇甫继明、白守荣、马绍忠护送军粮于灵州,韶发军乘,分为三辈护送,则寇至为御。仍命田绍斌率兵援接转运,便遣绍并为一。李继迁知之,邀于洛浦河。守荣等欲击之,绍斌曰:“蕃兵轻佻,勿弃辎重与战,但按辔结阵徐行。”守荣等忿曰:“我不受若节度,若但率兵来迎耳,勿预吾事。”绍斌因率所部,去辎重四五里。继迁望见绍斌旌旗,不敢击。守荣等自欲邀功,遂与战。贼先以羸骑挑战,既而伏发,守荣败于贼,溃走,蹂践死者无数。绍斌振旅徐还,所部不失一人。至青远与张延州会食,见濠中裸而呼之曰:“我白守荣也。”以绳引上,解衣遗之。

  坚壁挫锐

  春秋时,晋将栾书伐楚,将战,楚晨压晋军而阵(压,窄其未备也)。军吏患之。裨将范モ趋进曰:“塞井夷灶,阵于军中,而疏行首(疏行首者,当阵而前决开营垒为战道。モ音盖;行,户郎反)。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终败楚师。

  后汉更始初,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于鄢,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掳掠者,辄击取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

  蜀先主率大众东伐吴,吴将陆逊拒之。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南立数十屯,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为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大势,非小故也。今但奖励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若此间是平原广野,当恐有焱沛交驰之忧(焱音标)。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疲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耳。”备知其计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中出。逊曰:“所以不听诸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御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已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寇,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令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俄而势成,遂率诸军同时俱攻,战四十余营。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而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

  魏末吴将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司马师使镇东将军 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俭、钦请战,师曰:“恪卷甲深入,授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令诸将高垒以蔽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者太半。师乃令钦督锐卒趣合榆,断其归路,俭帅兵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前赵刘曜遣将讨羌,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曜将游子远频败之。权渠欲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中曰:“往刘曜自来,犹若无人。”晨压子远垒门。左右劝出战,子远曰:“吾闻伊馀有专诸之勇、庆忌之捷,其父新败,怒气甚盛。且西兵劲悍,其锋不可拟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色,子远侯其无备,夜分,誓众秣马蓐食;先晨,具甲扫垒而出;迟明,设覆而战。擒伊馀,尽俘其众。

  唐武德中,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江夏王道宗从军。太宗登玉壁城睹贼,顾谓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如何?”对曰:“群贼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与力争。令众深壁高垒,以挫其锋。乌合之徒,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太宗曰:“汝意见暗与我合。”若急攻之,损游军之力。外寇卒至,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但坚守三面,若贼陆逆而来,军粮必少。吾以游兵轻骑绝其转输,可不战而破。外贼破,钦等必为我擒矣。诞、钦等出攻长围,诸军逆击,走之。初,诞、钦内不相协,及至穷蹙,转相疑二,诞杀钦,钦子鸯逾城降,以为将军,封侯。使鸯巡城而呼,文王见城士持弓者不发,因令攻而拔之。

  东晋平州刺史崔毖阴结高句丽及宇文、段国等同灭慕容 ,以分其地。 闻之曰:“彼信崔毖虚说,邀一时之利,乌合而来耳。既无统一,莫相归服,吾今破之必矣。然彼军初合,其锋甚锐,幸我速战。若逆击之,落其计矣。不若静以待之,必怀疑二,迭相猜防,一则疑吾与毖谲而覆之,二则自疑三国之中与吾有韩魏之谋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后取之。于是三国攻 , 闭门不战,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于众曰:“崔毖昨有使至。”于是二国果疑宇文同于 也,引兵而归。宇文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兼其国。”尽众逼城,连营三十里。 简精锐士配子 音晃 ,推锋于前;子轮领精骑为奇兵,从傍出,且冲其营;方阵而进。悉独官自恃其众,不设备,见 军之至,方率兵拒之。前锋始交,翰已入其营,继大焚之,众遂大败。

  东魏初,齐高欢每阳声云:欲讨尔朱兆。复出复止,如此者数四。神武揣兆岁首必应会饮,使将窦奉率精骑先驱,一朝一夜行三百里。兆军人因宴休惰,忽见奉军,莫不夺气,因而克之。

  后燕慕容盛据辽东,辽西太守李朗阴引后魏军,上表请发兵以拒寇。盛曰:“此必诈也。”召其使而诘之,果验。尽灭其族。遣将李旱率骑讨之,师次建安,召旱旋师。朗闻其家被诛也,拥二千余户以自固。及闻旱中路而还,谓有内变,不复为备,留其子养守令支,迎魏师于北平。旱侯知之,袭克令支,遣裨将追朗,及于无终,斩之。盛谓群臣曰:“前以追旱还者,朗新为叛逆,必忌官威,一则鸠合同类,劫害良善;二则亡窜山泽,未可卒平,故非意而还,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克之理也。”群臣皆曰:“非所及也”。

  后魏陵州木笼獠恃险,每行抄劫,大将陆腾讨之。獠因山为城,攻之不可拔。腾于城下多设声乐及诸杂妓,示无战心。诸獠果弃其兵仗,或携妻子临城观乐。知其无备,密令众军俱上。诸贼惶惧,不知所为,遂纵兵讨击,尽破之。

  周法尚初自陈来归周,陈将樊猛济江讨之。法尚遣部曲督韩即诈为背己,奔于陈,伪告猛曰:“法尚步兵不愿降此。若得军来,未必无斗者,自当于陈倒戈耳。”猛以为然,引师急进。法尚乃佯为畏惧,自保于江曲。猛战不如避之。公曰:“尚从大道来,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尚果循西山来,临滏水为营。夜遣兵犯围,公逆击,破走之,城中崩溃。

  陈安州刺史吴明彻江中夜上,将袭湓城,齐王琳遣巴陵太守任忠大败之,明彻仅以身免。琳兵因东下。陈遣太尉侯 、司空侯安都等拒之。 等以琳军方盛,引军入芜湖避之。时西南风至急,琳谓得天道,将直取扬州。侯 等徐出芜湖蹑之,而击败之。

  隋来护高志慧据江南叛,杨素讨之,贼据浙江岸为营,周亘百余里,船舰初渡,鼓噪而进。护言于素曰:“吴人轻锐,利在舟揖。必死之贼,难与争锋。公且严阵以待之,勿与接刃。请假奇兵数千,潜渡江,掩破其壁,使退无所归,进不得战,此韩信破赵之策也。”素以为然。护乃以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其营。因纵火,烟焰涨天。贼顾火而惧,素因是一鼓破之。

  李靖从河间王孝恭讨萧铣,兵至夷陵。铣将文士弘率精兵数万屯清江,孝恭欲击之,靖曰:“士弘,铣之健将,士卒骁勇。今新失荆门,尽兵出战,此是救败之师,恐不可当也。宜且泊南岸,勿与争锋。待其气衰,然后奋击,破之必矣。孝恭不从,留靖守营,自举师与贼合战。孝恭果败,奔于南岸。

  以逸待劳

  梁司州刺史柳仲礼留长史马岫守安陆,自率步骑一万寇襄阳。西魏将杨忠帅众南伐,攻梁隋郡,克之,进围安陆。仲礼闻隋郡陷,恐安陆不守,遂驰归赴援。诸将恐仲礼至则安陆难下,请急攻之。忠曰:“攻守势殊,未可卒援。若引日劳师,表里受敌,非计也。南人多习水军,不闲野战。仲礼回师,已在近路,吾出其不意,以奇兵袭之,彼怠我奋,一举必克,则安陆不攻自拔,诸城可传檄而定也。”于是选精骑二千,衔枚夜进,遇仲礼于氵崇。忠亲自陷阵,擒仲礼,悉俘吴众。安陆及竟陵郡皆降,如忠所策。

  后周遣将,率突厥之众,逼齐晋阳。齐将段韶御之。时大雪之后,周人以步卒为前锋,从西山下,去城二里。诸将欲逆击之,韶曰:“步人气力有限,今积雪降凝厚,逆战非便,不如阵以待之。彼劳我逸,破之必矣。”既而交战,大败之,贼前锋尽殪,无复孑遗,其余通宵奔遁。

  唐武德中,太宗战窦建德于汜水东。建德列阵,弥亘数里。太宗将数骑,登高而观之,谓诸将曰:“贼渡险而嚣,是军无政令;逼城而阵,有轻我心;阵久卒饥,必将自退。退而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卯至午,兵士饥倦,皆列坐,又争饮水。太宗曰:“可击之矣!”遂战,大破之,生擒建德。

  矫情安众

  楚汉相持,汉王与项羽临广武之间而语。汉王数羽十罪,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伤胸,乃扪足曰:“贼中吾指(伤胸而扪足者,以安众也)。”汉王病创,卧,张良强请汉王起,行劳军以安士卒,毋令楚乘胜。汉王出行军,疾甚,因驰入成皋。

  后汉耿 征张步,飞矢中 股, 以佩刀截之,左右无知者,至暮罢。

  吴汉征苏茂,迎与之战,堕马伤膝,还营。诸将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军士激怒,人倍其气。

  萧衍举兵指建康,至新林。杨公则自越城移屯领军府垒北楼,与南掖门相对。尝登楼望贼,城中遥见麾盖,纵神锋弩射之,矢贯胡床,左右皆失色。公则曰:“虏几中吾脚。”谈笑如初。东昏夜选勇士攻公则,栅中军惊扰,公则坚卧不起,徐命击之,东昏军乃退。公则所领皆湘州人,素号怯懦,城中轻之,每出荡,辄先犯公则垒。公则奖厉士卒,克获更多。

  武帝遣曹仲宗等攻魏涡阳,又以韦放为明威将军,总兵会之。魏大将费穆师众掩至,放军营未立,麾下止有二百余人,放从弟洵骁杲有勇力,单骑击刺,屡折魏军。洵马亦被伤,不能进,放胄又三贯矢,众失色,请放突去。放厉声叱之曰:“今日惟有死耳。”乃免胄下马,据胡林处分,士卒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遂而大破之,诸营垒一时奔溃。

  宋安守忠淳化中徙知雄州,方与寮佐宴饮,有军校谋变,裹甲及门,阍吏狼狈入白,守忠言笑自若,徐顾坐客曰:“此辈酒狂耳。”即时擒获。人颇服其量。

  驸马都尉王承衍知天雄军,时契丹寇镇阳,侯骑至冀州,去魏二百里,邻境戒严,城中大恐。属上元节,承衍独下令市中及佛寺然灯设乐,与宾佐游宴达旦,人赖以安。

  雍熙中,王师大举北伐,幽州道行营前军都监郭守文与虏遇,为流矢所中,气色不挠,督战益急。左右骑从莫之知也。

  景德中,契丹入寇,车驾幸澶渊,以向敏中为鹿阝延部署,知延州,赐密谥,尽付西鄙,许以便宜从事。敏中得诏藏之,视政如常日,边潜以安。车驾远,乃纳前诏。

  少府少监雷有终讨蜀贼李顺,进至广安军。军垒濒江,三面立栅,会夜阴晦,贼众奄至,鼓噪举火,士伍恐惧,有终安坐栉发,气貌自若。贼既合围,有终引奇兵出其后击之,贼众惊扰,赴水死者无算。

  军中虚惊

  汉景帝时吴楚反,周亚夫将兵击之。吴楚乏粮,欲退,数挑战,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于帐下,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

  魏将张辽以荆州未定,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否则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众人耳。”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亲将兵,中阵而立。有顷,即定,得首谋者,并杀之。

  克敌安众心

  后汉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关谤毁者数千章。光武不省,会诸将毕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东晋末,寇逼建邺。荆州都督刘道规遣别将檀道济、刘彦之赴援朝廷,为贼所破。时雍州刺史鲁宗之自襄阳来赴,或谓宗之未可测。道规乃单车迎之,众咸感悦。众议欲使檀道济、刘彦之共击荀林等,道规曰:“非吾自行不决。”乃使宗之居守,委以心腹,率诸将破贼。时蜀谯纵又以桓谦寇江陵,建为荆州刺史。道规击败之,斩谦及荀林。初谦至被江,江陵士庶皆与谦书,言城内虚实。道规一皆焚烧,众乃大安。江汉士庶感其焚书之恩,无二志。

  唐李晟军入京师,勤兵屯于含元殿,号令诸军曰:“长安士庶,多陷贼庭,若小有震惊,则非伐罪吊人之义也。晟与公等各有家室,离别数年,今已成功,相见非晚,五日内不得辄通家信。违命者斩。”乃遣京兆尹李齐运告谕百姓:居人安堵,秋毫无所犯。尚可孤军人有擅取贼马者,晟大将高明曜虏贼女妓一人,司马亻由取贼马二匹,晟皆立斩之,莫敢仰视。士庶无不感悦,咸 欷流涕,远方居人亦有经宿方知者。

  辨诈伪

  宋太平兴国中,马知节领兵戍秦州清水。时李飞雄矫乘驿称诏使至境,召知节泊刘文裕等縻系之,将加害。知节辨其诈,因语文裕,反执飞雄,案其奸而族之。

  裴济知镇州,立春日出土牛以祭。酌奠始毕,有卒扶牛去。济察其举止,知欲为变,亟命擒之,果有窃发者数千人,已劫ㄩ闭矣。悉搜捕腰斩之,军民肃焉。裴济监戍兵于威虏军,途次镇州。夜有贼骑扣城门,大呼曰:“官军至矣。”州将然之,促守吏开关。济遽止之,曰:“此必妄也。”及旦,果有贼兵遁去。太宗嘉之。

  卷八

  御士推诚

  后汉更始初,光武为萧王,定河北诸贼,铜马余众降,对其渠帅为列侯,降者犹不自安。光武知其意,敕令各归营勒兵,乃自乘轻骑,按行部阵。降者皆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

  东晋末,刘道规为荆州刺史,叛臣桓玄余党荀林屯江津,桓谦军屯枝江,二寇交通,久绝都邑之间。荆楚既破,桓氏义旧并怀异心,道规乃会将士告之曰:“桓谦今在近畿,闻诸军颇有去就之计,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若欲去者,本不相禁。”因夜开城门,达晓不闭。众咸惮服,莫有去者。

  西魏王罴守华(今冯翊郡)州,时西魏师与东魏师战于河桥,不利。东魏降卒赵青据长安城,所在莫有固志。而罴闻之,乃大开州门,召军人谓之曰:“如闻天子败绩,不知凶吉。诸人相惊,咸有异志。王罴受恩于此,以死报恩。诸人若有异图,可来见杀;必恐城陷没者,亦任出城。如有忠诚,能与王罴同心者,可共固守。”军人见其诚信,皆无异志。

  与敌推诚

  唐将郭元振在京州时,西突厥首领乌质勒部落强盛,款塞通和。元振就其牙帐,计会军事。时天大雪,元振立于帐前,与乌质勒言议。须臾雪深风冻,元振未尝移足。乌质勒年老,不胜寒苦,会罢而死。其子娑葛以元振故杀其父,谋勒兵攻之。副使解琬知其谋,劝元振夜遁。元振曰:“吾以诚信待人,何所疑惧?且深在寇庭,遁将安适?”乃安卧帐中。明日亲入虏帐,哭之其哀,行弗赠之礼。娑葛乃感其义,复与元振通好。

  郭子仪屯于泾阳,仆固怀恩率蕃兵来寇。子仪一军万余人,而杂兵围之数重。子仪使李国臣拒其东,魏楚玉当其南,陈回光当其西,朱元琮当其北,子仪率甲骑二千出没左右前后。虏见而问曰:“此谁也?”报曰:“郭令公也。”回纥惊曰:“令公存乎?仆固怀恩言天可汗已弃四海,令公亦谢世,中国无主,故我从其来。今令公存,天可汗存乎?”对曰:“皇帝万寿无疆。”回纥皆曰:“怀恩欺我。”子仪又使谕之曰:“公等顷岁远涉万里,翦除凶逆,恢复二京。是时子仪与公等周旋艰难,何日忘之?今一旦弃旧好,助一叛臣,何其愚也!且怀恩背主弃亲,于公等何有?”回纥曰:“为令公亡矣!不然,何以至此?令公诚存,安得而见之?”子仪将出,诸将谏曰:“贼寇之心,不可信也,请无往。”子仪曰:“贼有数十倍之众,今力固不敌。且至诚感神,况贼辈乎?”诸将曰:“请选铁骑五百卫从。”子仪曰:“适足以为害也。”乃传呼曰:“令公来!”贼初疑,持矢持之。子仪以数十骑免胄徐出,而劳之曰:“安乎?公等久同忠义,又何至于是?”回纥皆舍兵下马,齐拜曰:“果吾父也!”子仪召其首领,各饮之酒,与之佳锦,欢好如初。

  德宗时,朱Г、朱滔、王武俊联兵反,Г既污宫阙,群贼附李希烈,希烈僭号,欲臣制诸叛,众心稍离。自奉天下罪己诏,赦群贼,昭义帅李抱真先遣门客贾林以大义说武俊,合从击Г。武俊虽许之,然尚犹豫。抱真乃以数骑径入武俊营,谓曰:“朱Г、希烈僭窃大位,足下不能自振于数贼之间,乃舍九叶天子而臣反虏乎?”因言及播越,抱武俊哭,涕泗交下。武俊亦哭,感动左右。又于武俊帐中酣寝久之。武俊感其不疑,结为兄弟而别。明日合战,大破朱滔。

  淮西既平,裴度为节度招抚使,蔡人大悦。旧令:途无偶语,夜不然烛。人或以酒食相过从者,以军法论。度乃约法:惟盗斗杀,外余尽除,其往来者,不复以昼夜为限。蔡之遗黎,始知有生人之乐。度以蔡卒为牙兵,或以为反侧者其心未安,不可自去其备。度笑而答曰:“吾受命为帅,元恶就擒,蔡人即吾人也。”父老无不感泣。

  贾耽为义成军帅,时淄清李纳虽外奉朝命,而心常蓄并吞之谋,纳兵士数千人,自行营归,路由滑州。大将请城外馆之,耽曰:“与人邻道,奈何野处其兵士?”因馆之城内。淄青将士心服之。

  令狐楚为河阳节度使,时乌重胤移镇沧州,以河阳锐卒三千人为牙兵,士卒不愿出乡,至中路,溃散,不敢归,屯于境上。时楚未至,闻之,即疾驰赴镇。溃卒亦已至城北,将大寇掠。楚单车出迎,谕以逆顺,咸令兵士弛弓释甲,用之为先驱以归。仍斩其首恶,众遂定。

  五代李茂贞为凤翔节度,性至宽。有部将符昭者,人或告其谋变,茂贞亲至其家,去爪牙,熟寝,经宿而还。上下遂服之。

  以恩信结敌人

  唐苏定方之讨贺鲁,薛仁贵上疏曰:“臣闻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今泥熟杖素悍,不服贺鲁,为贺鲁所破,掳其妻子。汉兵有于贺鲁诸部落得泥熟等家口,将充贱者,宜括取送还,仍加赐赉。即是明其枉破,使百姓知贺鲁是贼,知陛下德泽广及也。”高宗然其言,使括泥熟家口悉送还之,于是泥熟等请随军效其死节。

  张俭前在朔州,属李靖。平突厥之后,有思结都落贫穷离散,俭招慰安集之。其不来者,或居碛北,既亲属分住,私相往还。俭并不拘贵贱,但存纪纲羁縻而已。及俭移任州司,谓其将叛,遽以奏闻朝廷。议发兵进讨,仍起俭为使,就观动静。俭单将推诚入其部落,召诸首领,布以腹心,咸稽颡而至。便移就代州,即令检校代州都督。俭遂劝其营田,每年丰熟,虑其私蓄,富实骄侈,表请和籴,拟充贮备。蕃人喜悦,边军大收其利。

  隋末,义兵起,屈突通镇长安,兵败势蹙。或说通归降,通泣曰:“吾蒙国重恩,历事两主,受人厚禄,安可避难?有死而已!”每自摩其颈曰:“要当为国家,受人一刀耳。”劳勉将士,未尝不流涕,人亦以此怀之。

  宋至道中,交趾酋长黎桓不顺,海贼频年剽劫。朝廷加恩于桓,以转运使陈尧叟为国信使。先是,将命交趾者,必赠遗数千缗,桓所赋敛,往往断民手足。尧叟召其子,授以朝命,却其私觌。及交趾民卜文勇等,先杀人亡命,为如昔镇将藏匿,凡百余人。尧叟皆搜获付之,且戒之勿加酷法。交趾感恩,桓乃捕送海贼为谢,且言已勒溪洞,不得搔动。

  知人

  后汉光武任使诸将,多访于邓禹。禹每有所举,皆当其才,光武以为知人。

  吴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词自达。光武将发幽州兵,夜召禹问可使行者,禹曰:“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及。”即拜大将军。果立大功。

  蜀将诸葛亮率诸军驻汉中,以魏延领司马,杨仪为长史司。延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惟仪不假借延。延以为忿,有如水火。仪常视画分部,筹度粮谷,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节度取办于仪。亮深惜仪之才干,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延、仪才有所偏,孔明任人各取所长)。

  晋羊祜为征南将军,时王 参军事,祜深知之。或曰: 为人志大,奢侈不节,不可专任,宜有以裁之。祜曰:“ 大有将才,若济其所欲,必可用也。”识者谓祜能举善焉。 后为益州刺史,祜以 有奇略,密表留 。伐吴之役,举杜预自代,遂建大功。

  陈武帝尝与诸将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为寿,各称功伐。帝曰:“卿等悉良将也,而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暗,狎于下而骄于尊,矜其功,不知其拙;周、侯交不择人,而推心过差,居危履险,猜防不设,侯即傲诞而无厌,轻挑而肆志,并非全身之道。”卒如其言。

  隋代州总管汉王谅作乱,李景发兵拒之,谅频遣刘嵩、乔钟旭等攻之,景帅士卒殊死战,屡挫贼锋。司马冯孝慈、司法参军吕玉并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颖多谋画,工拒守之术。景推诚此三人,无所关预,惟务待重,时出抚循而已。

  唐裴行俭晓用兵奇术,兼负知人之鉴,尝所引偏裨程务挺、张虔勖、崔智 、王方翼、党金毗、刘敬同、郭待封、李多祚、黑齿常之,尽为名将,至刺史者十数人。

  西川刘辟反,杜黄裳以为独任高崇文可以成功,遂拜神策行营节度使,兼统左右神策、奉天麟游诸镇兵以讨辟。时宿将专征者甚众,人人自谓当选,及诏出,大惊。崇文在长武城,练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长武,卯时宣命,而辰时出师,五千卒器用无阙者。至兴元,有折逆旅之匕著者,斩之以徇。西从阆中入,遂却剑门之师,解梓潼之围。黄裳又奏请:不以中官为监军,只委高崇文为使。崇文素惮刘氵雍,黄裳使人谓崇文曰:“若不奋命,当以刘氵雍代汝。”由是得崇文死力。既平辟,宰臣入贺,帝目黄裳曰:“此卿之功也。”

  宋朝曹彬为枢密使,太宗诏举材堪将帅者,久之,彬曰:“知人不易,朝廷虽多士,未见其能。臣有子玮,好谋而断,谓堪试用。”太宗喜其内举,乃自ト门..侯,擢知渭州。时年十九,至部,腾檄区落,告以丹青之信,寇人皆泣下,康贼羌举族内附。李继迁寇西凉,次石门,玮率兵邀败之。城笼竿川,灭章族,破 角厮罗,以功累历方镇。

  善用人

  前汉陈平事魏王,说不听,去归项羽。羽久不任,平乃就汉。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拜平为都尉,使骖乘舆,护军。诸将及绛、灌等毁平曰:“平居家时,盗嫂;事魏王不容,而亡归楚;楚不中,又亡归汉。伏愿大王察之。”汉王疑之,以诘无知曰:“有之乎?”无知曰:“有之。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无益于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今楚汉相拒,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可以利国家耳,盗嫂安足疑乎?”汉王召平问曰:“吾闻先生事魏不遂,事楚亦然,今又从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魏不能用臣说,故去事项王。项王不信人,是以归大王。诚臣计画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大王所赐金具在,请封付官,得请骸骨。”汉王乃谢,厚加赐,拜以为护军中尉,尽护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卒用平计,灭楚。封户牖侯,世世勿绝。平辞曰:“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计谋,战胜克敌,非功而何?”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者,可谓不背本矣。”乃并赏无知。

  唐尉迟敬德举城来降,太宗大悦,引为右一府统军。屈突通、殷开山咸谏,太宗引入卧内,赐以金宝,谓曰:“丈夫以意气相期,勿以小疑介意。寡人终不听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体之。心意欲去,今以此物相资,表一时共事之情也。”是日,因从猎于榆窠,遇王世充领步骑数万来战。世充骁将单雄信领骑直趋太宗,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马。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贼围,更率步骑兵与世充交战,数合,其众大溃,擒伪将陈智路,获排稍兵六千人。太宗谓敬德曰:“众人证公必叛,天诱我意,独保明之,福善有凭,何相报之速也。”

  郑从谠知人善任,性不骄矜,故所至有声绩。在大原时,大将张彦球强杰难制,前后帅守以疑间贻衅,故军旅不宁。及从谠抚封四年,知其才用可委,开怀任遇,得其死力,故抗虏全城,多彦球之助也。

  郭孝恪唐初拜宋州刺史,令与徐 经营武牢以东所得州县,委以选补。其后窦建德率众来援王世充,孝恪于青城宫进策于太宗曰:“世充日蹴月迫,力尽计穷,县首面缚,翘足可持。建德远来助虐,粮道阻绝,此天丧之时。请固武牢,屯军汜水,随机应变,则易为克殄。”太宗然其计。及破建德,平世充,太宗于洛阳置酒高会诸将曰:“郭孝恪谋擒建德之策,王长先龙门下米之功,皆出诸人之右也。”

  颜真卿为平原太守,禄山遣其将李钦凑、高邈、何千年等守土门。真卿从父兄常山守杲卿与长史袁履谦谋杀凑、邈,擒千年,送京师。土门既开,十七郡同日归顺,共推真卿为帅,得兵二十余万,横绝燕、赵。诏加真卿户部侍郎,依前平原太守。清河客李萼,年二十余,与郡人来乞师,谓真卿曰:“闻公义烈,首倡大顺,河朔诸郡恃公为长城。方今清河,实公之西邻也,仆幸寓家,得其虚实,知可为长者用。今计其蓄积,足以三平原之富,士卒可以二平原之强。因而抚之,以为腹心辅车之郡,其它小城,运之如臂使指,惟公所命,谁敢不从?”真卿借兵千人,令萼将之。真卿谓曰:“兵出也,吾子何以教我?”萼曰:“今闻朝廷使程千里统众十万,自太行东下,将出崞阝口,为贼所厄,兵不得前。今若伐魏郡,斩袁知泰,太守司马垂使为西南主,分兵开崞阝口之路,出千里之兵使讨邺、幽陵;平原、清河合力同志,十万之众徇河阳,分兵而制其冲。计王师不下十万,公当坚壁,无与挑战,不数十日,贼必溃而相图矣。”真卿然之。乃移牒清河等郡,遣其大将李择交、副将范冬馥、裨将和琳、徐浩等进兵,与清河四千人合势,而博平以千人来,三郡之师屯于博平,去堂邑县西南十里。袁知泰遣其将白嗣深、乙舒蒙等以二万人来拒战,贼人大败,斩首万余级。

  解仇用人

  春秋时,狄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鲍叔乘胜而进军,志在生得管仲,故托不忍之辞也)。管仲,仇也,请受而甘心焉(管仲射桓公,故曰甘心,言欲快意戮杀之)。”乃杀子纠于生窦(鲁地),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脱之(堂阜,齐地)。归而以告曰:“夷吾治于高 ,(高 ,齐卿高敬仲也。言管仲政事之才多于敬仲),使相可也。从之。初,臼季使过冀,见 缺耨,其妻饣盍之(臼季,胥臣边。冀,晋邑。耨,锄边。野馈曰饣盍。)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臣闻之,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杀文公)?”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与禹。管敬仲,威之贼也,实相以济。”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及自箕,桓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且居,先轸之子。父死适,故进之也),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 缺,子之功也(先茅绝后,故取其县,以赏胥臣)。”以一命命 缺为卿,复与之冀(还其父故邑)。

  前汉韩信击败赵军,令军中无斩广武君(李左车),有生得之者,赏千金。顷之,有缚而至戏下者。信解其缚,东向坐而师事之,得平燕之策焉。

  周德威与李嗣昭有私憾,李克用临终顾谓其子存勖曰:“进通忠孝,不负我(嗣昭小名进通)。重围累年,似与德威有隙。以吾命谕之:若不解重围,殁有遗恨。”存勖达遗旨,德威感泣,由是励力坚战,竟破强敌,与嗣昭欢爱如初。

  使过

  春秋时,ゾ之役,晋人既归秦帅,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夫子何罪?”复使为政。其后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 。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ゾ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

  晋侯入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报昔餐璧之施)。魏 、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 僖负羁氏。魏 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 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距跃,超越也。曲踊,跳踊也。百犹万也)。乃舍之。杀颠颉,徇于师。

  必阝之战,晋中军元帅荀林父败绩,晋师归,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贞子,士渥浊)。城濮之役,晋师三日馆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言忧喜失时也)?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子玉,得臣),公喜曰:莫荼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兢。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兢乎?林父,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蚀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唐萧铣据荆州,遣李靖安辑之。至峡州,阻水涨,久不得进。高祖怒其迟留,阴使峡州都督许绍斩之。绍惜其才,为之请命,于是获免。会开州蛮首再肇则反,率众寇夔州,赵郡王孝恭与战不利。靖率兵八百,袭破其营,后又要除设伏,临阵斩肇则,俘获五千人。高祖甚悦,谓公卿曰:“朕闻使功不如使过,李靖果展其效。”

  嗣曹王皋为江西节度,其将伊慎尝将江西兵,从李希烈平襄州。及希烈反,惧皋用伊慎,乃阴遗之锁甲,又诈为慎书往复,置于境上。上闻,即遣中使斩慎。皋表请舍,令自效。会与贼夹江为军,中使又至,皋乃免令以功自赎,赐之以所乘马及器甲,令推锋而先,皋率军继之,责其有功。果大破贼,斩首数百级,慎方得免罪。

  高崇文伐蜀,次万胜堆。大将阿跌光颜与崇文约,到行营愆一日,惧诛,请深入以自赎,乃军于鹿头西大河之口,以断贼粮道。贼大骇。是日,贼锦江栅将李文悦以兵三千归顺,寻而鹿头将仇良辅举众二万及以城降。

  宋初,西山巡检郭进善以权道任人。尝有军校,自西山来诣阙,讼进不法事。太祖谓近臣曰:“所诉事多非实。盖进御下严毅,必是此人有过,畏惧而诬罔之耳。”遣中使送与进,令诘而杀之。进方奉表称谢,会并人入寇,进因谓曰:汝敢论我,信有胆气。今舍汝罪,令汝掩杀并寇。如得胜,即侍汝于朝;如败,便可自杀河东。”其人踊跃听命,果大致克捷。进即以闻,乞还其职。太祖悦而从之。

  田绍斌尝盗官马数匹,贸直尽偿搏。事发,狱具,有司领见讲武殿,绍斌称死罪。太祖知其骁勇,欲宥之,执于门外,遣内侍私谓之曰:“汝今死有余责。”绍斌曰:“若恩贷其死,必能尽节上报。”俄再领见,特释之,密赐百金。会征江南,择诸军借事得五百人,为步斗军,令绍斌领之,及率云骑二千,抵升州城下,多所克捷。

  示信

  春秋时,晋文公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谍,间也)曰:“原将降矣。”军吏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人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晋文公伐楚,归国行赏,狐偃为首。或曰:“城濮之事,先轸之谋。”文公曰:“城濮之事,偃说我无失信,不背三舍之约。先轸所谋军事,吾用之以胜。然此一时之说,偃言万代之政,奈何以一时之利而加万世功乎?是以先之。”众人悦服。

  魏明帝自征蜀,至长安,遣张 领军劲卒四十余万向剑阁。诸葛亮有战士万二千,更番归者八千。时魏军始阵,番兵适交,亮参佐咸以敌众强多,非力所制,请留下兵,以并声势。亮曰:“吾闻用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企踵而计日。”乃敕速遣。于是去者咸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咸思致命。临阵之日,莫不拔刃争先,以一当十,杀张 ,却司马宣王,一战大克之,由信也夫。

  示义

  春秋时,晋将荀吴伐鲜虞,围鼓(鼓,白狄之别种)。鼓人或请以城叛,吴曰:“闻诸叔向: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如所好何(无复以如所好)?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庇民?”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邑,始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不取,勒人而顿兵,何以事君?”吴曰:“所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人怠,将焉用邑?好恶不愆,可城获而民知义所(知义所在也。荀吴必其能获,故因以示义),有死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返,不戮一人。

  晋羊祜都督荆州诸军,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余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祜以孟献营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降者,前后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羡其死节而哭之,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咸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尝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吴将陆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左右多谏抗,抗曰:“羊祜岂  人者!”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屈也。”

  隋绛郡贼柴保昌等有众八万,炀帝令户部尚书樊子盖击之。子盖深沟高垒,不敢决战。有来归首者,不问多少,必坑之。由是莫敢降。贼徒日盛,连年不能克。炀帝乃令唐高祖代之。贼有来降者,皆引致左右,推赤心以待之,人人自安,愿效死力。其党相谓曰:“我辈本无逆心,徒以政令严酷,惧死为盗耳。前后首者皆为子盖所杀,穷无所归。今唐公与人无隔,恩意如此,我辈知不死矣。”遂相率归,前后至者数万人。余贼散走他郡。

  以义感人

  唐嗣曹王李皇迁湖南观察使,前使辛京果贪残,有将王国良镇郡州武岗县,豪富,京果以死罪加之,国良危惧,遂散财聚众,据县以叛。诸道同讨,连岁不能下。皇受命,乃曰:“驱疲毗诛反侧,非所以奉圣朝事。”遣使遗国良书曰:“观将军非敢大逆,盖遭谗嫉。将军遇我,何不速降?我与将军同为辛京果所构,我已蒙圣朝昭雪,使我何必持刃杀将军耶?将军以为不然,我以阵术破将军阵,以攻法屠将军城,非将军所度也。”国良且忧且喜,遣使请降,亦未决。皇即日赴县受降,中道有侯骑驰告曰:“国良军中有变,言降是诈也。”皇曰:“非尔辈所知。”遂留麾下兵,单骑假称使者,径入国良垒中。国良召使者入,皇遂大叫军中曰:“有人识曹王否?只是我!国良何不速降?”一军愕然,不敢动。适有识者走至,传呼曰:“是!”国良匍匐叩头请罪,皇执手约为兄弟,尽焚攻取之备,散仓库,给兵士,令复农桑焉。

  刘昌初至平凉劫盟之所,收聚亡殁将士骸骨,坎瘗。久因感梦于昌,有愧谢之意。昌上闻,德宗下诏深自刻责,遣秘书少监孔述睿及中使以御馔、内造衣服数百袭,令昌收其骸,大将三十人,将士百人,各具棺柩衣服,葬于浅水原。分建二冢,大将曰旌义冢,将士曰怀忠冢。诏翰林学士撰铭志祭文。昌盛陈兵设幕次,具牢馔祭之。昌及大将皆素服临之,焚其衣服纸钱,别立二石,标题以冢名。诸道师徒,莫不感泣。昌在西边仅十五年,强本节用,军储丰羡。

  朔方大使王 诛河曲降虏附布忠等千余人,时并州大同、横野等军有九姓同罗、拔曳固等部落,皆怀震惧。张说率轻骑二十人,持旌节直诣其部落,宿于帐下,召寇帅以慰抚之。副使李宪以为外国难信,不宜轻涉不测,驰状以谏。说报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于是九姓感义,其心乃安。

  淮安王孝恭讨萧铣,铣将帅与官军拒战,死者罪状既重,当籍没其家,以赏将士。孝靖曰:“王者之师,义存吊伐。百姓既受驱逼,拒战岂其所愿?今新定荆郢,宜弘宽大,以慰远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义,但恐自此以南城镇坚守不下,非计之善。”遂止。江汉城邑闻之,莫不争下。

  激怒士心

  燕围齐即墨,田单宣言曰:吾惧燕军劓所得齐卒。燕人如其言。齐人皆怒,愈坚守。田单又纵反间,言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戮辱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冢墓,烧死人。齐人于城上望见,皆涕泣,甚欲出战,怒自十倍。单知士卒可用,遂破燕师。

  后汉班超使西域,至鄯善,会其吏士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曰:“今俱在绝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贼使到才数日,而王广礼貌即废,如收吾属送贼兵,骸骨长为豺狼食矣。”官属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贼营,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寇,则功成事立矣。”众曰:善。初夜,将吏士奔贼营,会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然,皆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贼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馀众烧死。

  蜀庞统劝刘备袭益州,收刘璋。备曰:“此大事,不可仓卒。”及璋使备击张鲁,乃从璋求万兵及资宝,欲以东行。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备因激怒其众曰:“吾为益州征强敌,师徒劳瘁,不遑宁居。今积帑藏之财,而吝于赏功,望士夫为出死力战,其可得乎?”由是相与破璋。

  唐安禄山反,常山郡尽为贼伤,死人蔽野。大将李光弼帅本镇兵来援,亲酹其尸而哭之,为贼幽闭者出之,誓平寇难,以慰其心。众遂感动。

  李 受魏博节度,时幽镇复乱,田弘正遇害(弘正累世为魏帅), 闻之,素服以令三军曰:“魏人所以富庶而能通圣化者,由田公也。天子以其仁爱,使治镇州。且田公出于魏,抚师七年,一旦镇州不道,敢兹残害,以魏无人也。若父兄子弟受田公恩者,其何以报?”众皆大哭,愿效用焉。

  后唐柏乡之役,两军既成列,庄宗以梁军甚盛,虑师人之怯,欲激壮之,手持白金巨钟,赐李嗣源酒,谓之曰:“卿见南军白马、赤马都否?观之令人胆破。”嗣源曰:“彼虚有其表耳,翌日当归吾厩中。”庄宗抚髀大笑曰:“卿已气吞之矣。”嗣源引钟尽 ,即属 挥弦,跃马挺身,与其部下百人直犯白马、赤马都,奋挝舞槊,生挟二骑校而远,飞矢丽其甲如猬毛焉。由是三军增气,自辰及未,骑军百战,嗣源往来冲击,执讯获丑,不可胜计。是日,梁军大败。

  威棱复众

  前汉郅都为雁门太守,贼兵素闻郅都守节,举边为引军去,竟都死不近雁门。贼兵至于偶人象都(以木为人,象都之形也),令骑驰射,莫能中,其见惮如此。

  魏司马懿讨公孙渊,渊保襄平,懿进军围之。会霖潦大水,平地数尺,三军恐,欲移营。帝令军中:“敢有言徙者,斩!”都督令史张静犯令,斩之,军中乃定。既破城,兵士寒冻,乞襦。或曰:“幸多故襦,可赐之。”帝曰:“襦者,官物,人臣无私施。”不与。

  唐范希朝为振武节度,界上有党项,室常交居。蕃落之俗,有长帅至,必效奇骑名马。虽廉者,犹曰当从俗,以致其欢。希朝一无所受。积十四年,皆保塞,不敢横暴。蕃虽狗窃鼠偷,必杀无赦。

  朔方总管张仁愿筑三受降城,表留年满镇兵以助其功。时咸阳兵二百余人逃归,仁愿尽擒之,斩于城下,军中股栗,役者无不尽力,六旬而三城俱就。

  卷九

  绝艺

  梁大同初,魏军复围南郑,杜怀宝命第三子嶷帅二百人与魏前锋战于光道寺。流矢中其目,失马,敌人交槊将至,嶷斩其一骑而上,骑以归。嶷膂力绝人,便马善射,一日中战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为杜彪。

  陈众军北伐,萧摩诃随都督吴明彻济江攻秦郡。时齐遣大将尉破胡等率众十万来援,其前队有苍头、犀角、大力之号,皆身长八尺,膂力绝伦,其锋甚锐。又有西试胡,妙于弓矢,弦无虚发,众军犹惮之。及将战,明彻谓摩诃曰:“若殪此胡,则彼军夺气。”摩诃曰:“愿得识其形状。”明彻乃召降人,有识胡者云:“绛衣,桦皮装弓,两端骨弥。”明彻遣人觇伺,知胡在阵,仍自酌酒饮摩诃。摩诃饮讫,驰马冲齐军。胡挺身出阵前十余步,彀弓未发,摩诃遥掷铣钅见,正中其额,应手而仆。齐军大力十余人出战,摩诃又斩之。于是齐师退走。

  陈吴明彻追军吕梁,与齐大战,摩诃率七骑先入,手夺齐军大旗,齐众大溃。以功授谯州刺史。及周武帝灭齐,遣其将宇文忻争吕梁。忻时有精骑数千,摩诃领十二骑,深入周军,纵横奋击,斩馘甚众。及周遣大将王轨来赴,结长围,连锁于吕梁下流,断大军还路。摩诃谓明彻曰:“闻轨始锁下流,其两头筑城,今尚未立,公若见遣击之,彼必不敢相拒。彼城若立,则吾属贼矣。”明彻不从,水路遂断,周兵益至。摩诃又请曰:“今求战不得,进退无路,若潜军突围,未足为耻。愿公率步卒乘马舆徐行,摩诃驱驰前后,必使公安达京邑。”明彻曰:“吾为总督,必须身居其后,相率兼行,第马军宜须在前。”摩诃因夜发,选精骑八千,率先冲突,自后众骑继焉。比旦,达淮南。

  隋窦荣定击突厥,史万岁诣辕门,请自效。荣定素闻其名,见而大悦,因遣人谓突厥曰:“当各遣一壮士决胜负。”突厥许诺,因遣一骑挑战。荣定使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遂引军去。

  唐高祖率兵击群盗,至龙门县,贼母端儿众数千人至城下,高祖亲率十余骑击之。高祖连射七十发,贼大败,皆应弦而倒。明日斩首,筑为京观。于尸上尽得所射箭,其妙如此。

  太祖讨刘黑闼,尝于肥乡列阵,太宗亲率左右击之。有一突厥,勇壮绝人,直冲太宗。两将接,太宗以天策上将大箭射之,中心,洞背,应弦而毙,遂传此箭于北蕃。突厥见而惊叹。又尝轻骑近出,遇三骑,皆贼中骁勇有名者,举枪而进。左右请避之,太宗不从,待其将至,连发三矢,相次皆毙,敌人慑气焉。

  尉迟敬德善解避槊,每战,单骑入阵,贼槊攒刺,终不能伤。又能夺贼槊,还以刺之。出入重围,往返无碍。齐王元吉亦善马槊,闻而轻之,欲亲自试。命去槊,两以竿相刺。敬德曰:“纵加刃,终不能伤,请勿除之。”敬德槊谨当却刃,元吉竟不能中。太宗问曰:“夺槊避槊,何者难易?”对曰:“夺槊难。”乃令敬德夺元吉槊。元吉执槊跃马,志在刺之,敬德俄顷三夺其槊。元吉素骁勇,虽相叹异,甚以为耻。王世充领步骑数万来战,世充骑将单雄信领骑直赴太宗,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马。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贼围。

  薛仁贵领兵击九姓突厥于天山,将行,高宗内出甲,令薛仁贵试之。上曰:“古之善射有穿七重者,卿且射五重。”仁贵射而洞之。高宗大惊,更取坚甲以赐之。时九姓有众十余万,令骁健数十人来挑战,仁贵发三矢,射杀三人,自余一时下马请降。仁贵恐为后患,并坑杀之。便就碛北安拊余众,擒其伪主叶护兄第三人而还。军中歌曰:“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九姓自此衰弱,不复更为边患。

  哥舒翰有家奴曰左车,年十五六,有膂力,翰善传抢,每追贼及之,以抢搭其背而喝之,贼惊顾,翰从而刺其喉,皆剔高三五尺而堕,无不死者。左车辄下马斩首,率以为常。

  史敬奉形甚短少,若不能胜衣。至于野外驰逐,能擒奔马,自执鞍勒,随鞍跃上,然后羁带。矛矢在手,前无强敌。甥侄及僮使仅二百人,每以自随。临入敌,辄分其队为四五,随逐水草。每数日,各相遇,已而皆有获虏。

  逆贼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率铁骑五千临城挑战。龙仙健勇自恃,攀右足加马鬃上,谩骂李光弼。光弼登城顾望,谓诸将曰:“孰可取者?”仆固怀恩请行,光弼曰:“此非大将所为。”历选其次,左右曰:“白孝德可。”光弼问:“所要几何兵?”孝德曰:“可独往耳。”光弼壮之,终问所欲,对曰:“愿选五十骑,于军门为继。兼请大军鼓噪以增气势,他无所用。”光弼抚其背以遣之。孝德挟二矛,策马截流而渡。龙仙见其独来,甚易之,足不降鬃。稍近,将动,孝德摇手示之,若使其不动。龙仙不之测,乃止。孝德呼曰:“待中使余致辞,非他也。”龙仙去十步与之言,亵骂如初。孝德息马伺便,因嗔目曰:“贼识我乎?”龙仙曰:“谁耶?”曰:“我,国之大将白孝德也!”龙仙曰:“是何猪狗?”孝德发声  敢,持矛跃马而搏。城上鼓噪,五十骑继进。龙仙矢不暇发,环走堤上。孝德追及,斩首,携之而归。

  王敬荛魁杰沉勇,多力善战。所用枪矢,皆以钝铁煅就,抢重三十余斤,摧降破阵率以此胜。

  宋太宗幸太原城西,督诸将麾兵发机石攻城。初,帝选诸军勇士数百人,教以剑舞,皆能掷剑空中,跃其身,左右承之,妙绝无比,见者无不恐惧。会北戎遣使修贡,赐宴便殿,因出剑士示之,袒裼鼓噪,挥刃而入,跳掷承接,霜锋雪刃飞舞满空。戎使见之,惧形于色。及是,每巡城耀武,必令剑舞前导,各呈其技。贼众乘城望之,破胆。

  挑战

  春秋时,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单车挑战,示不欲崇和,以疑晋之群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靡旌,疾驱)。”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 (左,车左也。 ,矢之善也),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两,饰也。掉,正也。示闲暇)。”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折馘,断耳)、执将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张两角,从旁夹攻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

  楚汉相持,彭越数绝楚粮道。项羽欲讨越,谓其将曹咎曰:“谨守成皋,欲挑战,谨勿与战。无令得东。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汉果数挑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曹咎怒,渡兵汜水,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货贿。曹咎自刭汜水上。

  前秦符坚遣将黄眉、邓羌等率步骑讨姚襄,据黄落,深沟高垒,固守不战。邓羌说黄眉曰:“伤弓之鸟,落于虚发。襄频为晋将桓温、张平所败,锐气衰矣。今固垒不战,是穷寇也。襄性刚狼,易以刚动。若长驱鼓行,且压其垒,襄必忿而出师,可一战而擒也。”黄眉从之,遣羌率骑三千军,于襄垒以挑之。果怒,尽锐出战。羌伪不胜,引骑而退。襄追之,至于三原,羌回骑拒襄。俄而黄眉至,大战,斩之,尽俘其众。

  宋苍梧王遇弑,沉攸之自江陵举兵东下,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既至,有骄色,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行郢州事柳世隆曰:“被太后令,当暂还都。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答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闻。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攻之。世隆随宜拒应,乘间屡破之。

  武德四年,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余万来援,太宗自率步骑三千五百人趣武牢。建德自荥阳西上,筑垒于板渚。太宗以五百骑出武牢东二十余里,将挑战。先是,李 、程咬金、秦叔宝令尉迟敬德执槊,造建德垒下,大呼致师,贼众大惊挠,出兵数千骑。太宗逡巡渐却,遂引贼以入伏内。李 等奋击大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势宜决战

  太祖围王世充于洛阳,旬余不克,将士皆思归,总管刘弘基等请班师。太宗曰:“今者兴兵,正欲一劳永逸,东道诸州望风归附,洛阳孤城何能支久?功在垂成,何乃弃之而去?”乃令诸军曰:“王世充未破,师必不还。更有言班师者,斩!”众心乃定。高祖知士卒有归志,恐众心离,不堪持久,密敕旋军。太宗抗表固请,克日当定。高祖喜而从之。果平世充。

  五代梁将刘寻阝攻同州,朱友谦求援于晋。晋遣将符存审、李嗣昭赴之,次河中。进营朝邑。时河中久臣于梁,衷持两端。及诸军大集,刍栗暴贵。嗣昭惧其翻覆,将急战以定胜负。居旬日,梁军逼我营,会望气者言西南有黑气,如斗鸡之状,当有战阵。存审曰:“我方欲决战,而形于气象,得非天赞欤?”是夜,阅其众;诘旦,进军。梁军逆战,大败之,追斩二千余级。自是梁军保垒不出。

  晋王存勖进兵至胡柳陂,梁将贺环结陈而至,引兵据陂中土山。晋兵望之,有惧色,诸将欲领兵还营,诘朝复战。阎宝曰:“王彦章骑军已入汉阳山下,惟列步兵,向晚皆有归志,我尽锐击之,败走必矣。今若引退,必为所乘。我军未集,更闻贼胜,即不战而自溃也。凡决胜料情,情势已得,断在不疑。今王之成败在此一战,若不决战,设使余众渡河,河朔非王有也。王其勉之!”晋王闻之,愕然曰:“微公,几失计矣。”即引骑大噪,奋槊登山,大败梁兵。

  临危决战

  春秋时,孟明帅师伐晋,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伯犹用孟明,增修国政,重施于民。明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郊(王官、郊,晋地也。),遂霸西戎,用孟明也。

  隋末,稽胡五万余人掠宜春,窦轨讨之,行次黄钦山,与贼相遇。贼乘高纵火,王师稍却。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拔队中小帅以代之,勒兵复战。轨自率百骑殿于军后,令之曰:“闻鼓声,有不进者,自后斩之。”既而鼓之,士卒争赴敌,贼射之不能止,因大破之。

  昭宗时,幽州刘仁恭率军士十万寇魏州,屠其郡。梁将葛从周自形台驰入魏州,燕军突之上水关,攻馆陶门。从周与贺德伦率五百骑出战,谓门者曰:“前有敌,不可返顾!”命阖其门。从周等极力死战,大败燕人,擒都将薛突厥、王曾阝郎等。翊日,破其八寨,追击至临清。

  戳力必战

  春秋时,晋师伐齐。阵于鞍。晋解张御 克,郑丘缓为右。及战, 克伤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执旗鼓,故虽伤而击鼓不息),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乌闲反),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以其不识己推车)。”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殿,镇也。集,成也)。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擐音患,即,就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必正反)辔,右援χ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晋师从 克军)。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山名)。

  晋元帝时,贼率杜曾聚兵数万,命周访击之。访有众八千,曾锐气甚盛,访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使将军李常督左甄,许朝督右甄,访自领中军,高张旗帜。曾畏访,先攻左右甄。曾勇冠三军,访甚恶之,自于阵后射雉以安众心。令赵胤领其父诱余兵属左甄,力战,败而复合。胤驰马告急,访怒叱,今更进。胤号哭还,自辰至申,两甄皆败。访选精锐八百人,自行酒饮之,敕不得辄动,闻鼓音乃进。未至三十步,访亲鸣鼓,将士皆腾跃奔赴,曾遂大溃,杀千余人。遂定汉沔。

  隋突厥沙钵略可汗并弟叶护及藩那可汗寇掠而南,诏以达奚长儒为行军总管,击之。遇于周 ,众寡不敌,军中大惧。长儒慷慨,神色愈烈。为虏所冲突,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斗三日,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寇气稍夺,于是解去。突厥本欲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刀战,寇意大沮。明日,于战处焚尸,恸哭而去。

  杜伏威聚徒数万屯六合,炀帝遣其护卫将军陈棱以兵八千讨之。棱不敢战,伏威遗棱妇人之服以激怒之,并致书号为陈姥。棱大怒,悉众而来。伏威逆拒,自出阵前挑战。棱部将射中其额,伏威怒指之曰:“不杀汝,我终不拔箭。”遂驰之。棱俯伏走奔其阵,伏威因入棱阵,大呼冲击,所向披靡。复获所射者,使其拔箭,然后斩之。携其首复入,棱军大溃,仅以身免。

  唐太宗从唐高祖破突厥于马邑,太宗手射杀特勒一人,由是贼退。

  高祖拒历山飞,深入贼阵重围数匝。太宗望见之,将轻骑突围而进,弓矢乱发,殪数十人,既接短兵,所向必溃,拔高祖于万刃之中。时骑兵已散,高祖气愦将战,太宗苦谏方止。适会步兵至,太宗奋击大破之(历山飞,魏刀儿自号也)。

  李光弼驻军河阳,自将于中氵单城,外置栅,栅外掘堑,阔二丈,深亦如之。贼将周挚舍南城,并力攻中氵单。光弼命荔非元礼出劲卒于羊马城以拒贼。光弼于城东北角植小红旗,下望贼军。贼恃众直逼其城,以车千乘载木鹅、蒙冲、斗楼、ㄅ车随其后,督兵填城下堑,三面各八道过其兵,又当堑开栅,各置一门。光弼遥望贼逼城,使人语荔非元礼曰:“中丞看贼填堑开栅过兵,居然不顾,何也?”元礼报曰:“太尉拟守乎,拟战乎?”光弼曰:“战。”元礼曰:“若战,贼为我填堑,复何嫌也?”光弼曰:“吾智不及公,公其勉之!”元礼候栅开,率其勇敢出战,一逼贼军,走退数百步。元礼料敌阵坚,虽出入驰突,不足破贼,收军稍退,以怠其寇而攻之。光弼望其收军,大怒,使人唤元礼,欲按军令。元礼云:“战正忙,唤作何物?”良久,令军中鼓噪出寨门,徒搏齐进,贼大溃。

  后晋时,契丹大举入寇,以杜重威为都招讨使。至阳城,遇虏,围晋师数重。军中乏水,凿井辄坏,人马渴死甚众。时晋师居下风,将阵,弓弩无所施。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受擒,曷若力战?战未必死。”乃与张彦泽、乐元福等引精骑击贼众,大败,虏主乘橐驼以遁,获车仗器械数万计。贼自阳城之败,大畏彦卿,或马病不饮 ,必唾而咒曰:“此中岂有符王耶?”

  骁勇敢前

  西魏将王罴为华州刺史,尝修城,未毕,梯在城外。时高欢遣将韩轨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知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ト外淘淘有声,罴便起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敌见之惊退,遂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众遂遁。

  后魏中山王英征义阳,傅永为统军,当长围其南门。齐将马仙埤连营稍进,欲解城围。永乃分兵付长吏贾思祖,令守营垒,自将马步骑千人,南逆仙埤。贼俯射永,洞其左右股。永出箭,复入,遂大破之。仙埤烧营卷甲而遁。英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莫汉祖扪足,不欲人知。虽国家一帅,奈何使虏有伤将之名!”遂与诸军追之,极夜而返。

  后周河桥之战,诸将退走,窦炽时独从两骑为敌人追至芒山。炽乃下马,背山抗之。俄而,敌众渐多,矢下如雨。炽骑士所执弓,并为敌人所射破。炽乃总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马应弦而倒。敌乃相谓曰:“得此三人,未足为功。”乃稍引退。炽未其怠,突围而出。

  唐马 从李光弼攻贼洛阳,贼将史朝义自领精兵拒王师于北邙,营垒如山,旌甲耀日,诸将愕然不敢动。 独率所部横戈而出,入贼阵者数日,贼因披靡溃去。副元师李光弼壮之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见以少击众,有雄健如马将军者。”

  唐广德初,仆固怀恩诱吐蕃入寇,代宗避狄陕州。马 即日自河右转斗戎虏间,至于凤翔。时蕃军云合,凤翔节度使孙志直方闭城自守, 乃持满外向,突入悬门,不解甲,背城出战,吐蕃奔溃。 以劲骑追击,斩俘数千计,血流于野,由是雄名益振。代宗还宫,召见慰劳之。

  李靖击吐谷浑,请薛万彻同行。及至贼境,与诸将各率百余骑先行,卒与贼数千相遇,万彻单骑驰击之,贼无敢当者。还谓诸将曰:“贼易与耳!”跃马复进。诸将随之,斩数千级,人马流血,勇冠三军。

  宋魏能咸平中为镇、定、高阳关三路前阵钤辖,贼骑三万余复来寇。能率州军阵于南关门,又令其子正与都监刘知训间道断贼行势。邀战数十合,贼退,薄西山。追击走之,获其器械十八万。戎人常谋入抄,能伺知,即发兵逆击之,生擒首帅,斩杀殆尽。

  马知节平剑州还,及三泉,诏与王继恩讨贼。继恩责势自任,恶知节不附己,遣守彭州,配以羸兵三百,彭之旧卒悉召还成都。知节累乞师,继恩不之听。贼十万众攻城,知节率兵力战,自寅至申,众寡不敌,士多死者。逮暮,退守州廨,慨然叹曰:“死贼手,非壮夫也。”即横槊溃围而出,休于郊外。黎明,救兵至,遂鼓噪以入,贼党败去。

  耿全斌从征太原还,遇虏于蒲阴,追击至徐河,因据水口要害。迁补车骑副兵马使,又改云骑军使,屯瀛州。与虏战,所乘马两中流矢死,凡易三乘,战不却,贼为引去。

  陷阵摧坚

  晋襄公以狼 覃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 覃怒,其友曰:“盍死之?” 覃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汝为难(欲共杀先轸)”。覃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周志,周书也。明堂,庙也,所以策功序德,故不义之士不得升)。死而不义,非勇也。子姑待之。”及彭衙之役,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属,属己病)。晋师从之,大败秦师。

  吴伐楚,阳モ为令尹,卜战不吉(阳モ,穆王曾孙,令尹子瑕)。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子鱼,公子鲂也。顺流而下,易用胜敌)?且楚故,司马令龟,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得吉兆)。”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余皇,舟名)。

  唐初,段志玄从刘文静拒屈突通于潼关,文静为通将桑显和所败,军营已溃。志玄率二十骑赴之,击杀数十人而还。为流矢中足,虑众心动,忍而不言,更入战阵者再三。显和军乱,大军因此复振击,大败之。

  薛仁贵、梁建方、契 何力于辽东与高丽大将温沙门战于横山,仁贵疋马先入,莫不应弦而倒。高丽有善射者,于石城下射杀十余人,仁贵单骑直往冲之,其贼弓矢俱失手,不能举,便生擒之。

  契 何力与梁州都督李大亮、将军薛万均同征吐谷浑,军次赤川。万均率骑先行,为贼所攻,兄弟皆中枪堕马,徒步而斗,死者兵士十六七。何力闻之,将数百骑驰往,突围而前,纵横奋击,贼兵披靡,万均兄弟由是获免。

  天宝之乱,贼将史朝义领铁骑十万阵于昭觉寺,贼皆殊死决战,短兵既接,相杀甚众。官军骤击之,贼阵不动。鱼朝恩令射生五百人下马,弓弩乱发,多中贼而死,阵亦如初。镇西节度使马 曰:“事急矣。”遂援旗而进,单骑奔击,夺贼两牌,突入万众之中,左右披靡。大军乘之而入,朝义大败,斩首一万六千级,生擒四千六百人,降其三万二千人。转战于石榴园、老君庙,贼党又败,人马躁践,填于尚书谷。朝义轻骑而走。

  天宝末,吐蕃入寇,报新城之役。晨压官军,众寡不敌。王忠嗣单马进,左右驰突,当者无不辟易,出而复合,杀数百人,贼众遂乱。三军翼而击之,吐蕃大败。

  五代晋皇甫遇拜滑州节度使,贼率众屯邯郸,遇与安审琦、慕容彦超等御之。遇将渡漳河,则前锋大至。遇引退,转斗二十里,至邺南榆林店。遇谓审琦等曰:“彼众我寡,走无生路,不如血战。”遂自辰及未,战百余合,所伤甚众。遇所乘马中镝而毙,遇有亲仆杜知敏以马授遇,遇得马复战,久之稍解。顾杜知敏已为贼获,遇谓彦超曰:“知敏仓皇之中以马授我,义也!安可使陷于贼中?”遂与彦超跃马取知敏而还。寇骑壮之。俄而率军复合,遇不能解。时审琦已至安阳河,谓首将张从恩曰:“皇甫遇等未至,必为轻骑所围,若不急救,则成擒矣。” 从恩曰:“贼势甚盛,无以抵捂,将军独往何益?”审琦曰:“成败,命也。设若不济,则与之俱死。若失此二将,将何面目以见天子?”遂率铁骑北渡赴之。虏见尘起,谓救军并至,乃引去。遇与彦超中数枪,得还。时诸军叹曰:此三人皆猛将也。

  晋王存勖举兵击梁救赵,进军柏乡五里,遣周德威先以胡骑进薄梁营。梁将韩等精兵三万,铠甲皆被缯绮,金银炫耀,晋人望之惧形于色。德威谓李存璋曰:“贼志在不战,欲以兵甲耀威耳。”乃遣存璋谕诸军曰:“尔见此贼军否?是汴州天武健儿,皆屠沽佣贩,虚有其表,徒被精甲,十不当一,擒获足以为货。”德威自率精骑,击其两偏,左驰右决,出没数四。是日,获百余人,贼遂渡河而退。

  宋咸平初,契丹入寇,张凝率部兵设伏于瀛州西,出其不意,腹背奋击,挺身陷虏阵,凝子昭远从行,才十六岁,即单骑疾呼,突入阵中,掖凝而出,左右披靡不敢动。

  表里夹攻

  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原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北制,郑邑,今河南成皋县,一名虎牢)。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

  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徒,步兵也。轶,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刚不耻退)君为三覆而待之(覆,是覆兵也)。戎轻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遂之(祝聃,郑大夫),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为三部兵,祝聃使勇而无刚者先犯戎而速奔,以遇二覆兵至,后覆兵起,戎还走,祝聃反逐之,戎前人及中二处受敌,故曰衷戎师。殪,死也)。

  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 (廉,楚大夫)。邓养甥、聃甥帅师救 。三逐巴师,不克(三生皆郑大夫)。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衡,横也。 分巴师为二部,斗廉横陈于其间,以与邓师战,而伪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楚师伪走,郑师逐之,背巴师,巴师攻之,楚师自前还与战)。邓师大败。 人霄溃。

  后汉初,光武遣王霸、马武击河南贼周建于垂惠。贼帅苏茂将五校兵四千余人救建,而先遣精骑遮击马武军粮。武往救之,建从城中出兵夹击武。武恃霸之援,战不甚力,为茂、建所败。武军奔过霸营,大呼求救。霸曰:“贼兵盛,出必两败,努力而已。”闭营坚壁。军吏皆争之,霸曰:“茂兵精锐,其众人多,吾吏士心恐而捕虏(马武也)。与吾相恃,两军不一,此败道也。今闭营固守,示不相援,贼必乘胜轻进。捕虏无救,其战自倍。如此,茂众疲劳,吾承其弊,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兵攻武。合战良久,霸军中壮士路润等数十人断发请战,霸知士心锐,乃开营后,出军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后受敌,惊败乱走。

  武德三年七月,诏秦王世民督诸军击王世充。世民移屯青城宫。营垒未立,王世充率众二万自方诸门出,凭故马坊垣堑,临谷水以御大军。诸将甚惧。秦王以精骑陈于北邙山,亲登魏宣武陵以望之,谓左右曰:“贼势迫矣!悉众而出,利在一战。今日破之,其后不能出兵。”乃令屈突通率步兵五千渡水以击之,诫通曰:“待兵交,即放烟,吾当率骑军南下。”兵才接,烟作,秦王以骑冲之,挺身先进,与通表里合击,俘斩七十。

  武德三年十月,罗士信取千金堡,秦王令屈突通守之。王世充自来攻堡,通惧,举烽请救。太宗度通力堪自守,且缓救以骄世充。通举三烽,已急,秦王方出援之。左右未获从,以两骑而进,遇贼骑将葛彦璋,射之,应强而坠,擒之于阵。后军亦继至。通军复振,表里奋击,世充大败。几获世充。

  秦王讨薛仁杲,营中无水,人马不饮者数日,贼将宗罗 攻之愈争。太宗度贼已疲,复谓诸将曰:“彼气将衰,吾当取之必矣。”申令诸军迟明合战,复令将军靡玉阵于浅水原南,出贼之右,以先饵之。贼将宗罗 并军共战,玉军将败,既而太宗亲御大军奄自原北,出其不意。罗 望见,复回师相拒。我师表里齐奋,呼声动天地,罗 气夺,于是大溃,斩首数千级,投涧谷而死者不可胜计。

  肃宗初,逆贼安庆绪遣严庄悉其众十万来赴陕,以抗官军。贼闻官军至,悉其众屯于陕西,负山为阵。郭子仪以大军击其前,回纥登山乘其背,遇贼,潜师于山中,与斗过期,大军稍却,子仪麾回纥令进,尽杀之。师驰至其后,于黄埃中发数十箭,贼惊顾曰:“回纥来!”即时大败,僵尸遍山泽。

  至德六年,贼安庆绪遣严庄助张通儒拒官军于陕。李嗣业、郭子仪讨贼,遇于新店,力战数合,我师初胜而后败,嗣业遂急应接。回纥从南山望见官军败,曳白旗而下,径抵贼背,穿贼阵过,贼阵西北角先陷。嗣业又率精骑前击,表里齐进,贼众大败,走河北。

  乘胜破敌

  晋杜预袭吴乐乡,虏都督孙歆,州郡皆望风归命,奉送印绶。时众军会议,或曰:“百年之寇,未可尽克。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将起,宜候来冬更为大举。”预曰:“昔燕乐毅藉济西一战,以并强齐。今王师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迎刃而解也。”遂指授群帅,直指抹陵。所过城邑,莫不束手,遂平吴。先议者惭而谢焉。

  东晋将周访讨贼杜曾,曾大溃,杀千余人。访夜追之,诸将请待明,访曰:“曾骁勇能战,向之败也,彼劳我逸,是以克之。宜及其衰,乘之,可灭。”鼓行而进,遂定汉沔。

  十六国蜀李特攻晋将张征,军溃。特议欲释征还涪,诸将进曰:“征军速战,士卒伤残,智勇俱竭,宜因其敝遂擒之。若舍而宽之,征养病,收亡余众,更合图之,未易也。”特从之,复追攻征,溃围走。特遣将水陆追之,遂害征,生擒征子存,以征丧还之。

  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使其将宋金刚屯河东。太宗往征,金刚遁走。太宗追击大破之,乘胜逐北,一日一夜行二百余里,转战十合,士卒疲敝。至高壁岭,总管刘弘基执马谏曰:“粮已竭,士卒疲顿,顾且停营,待兵粮咸集而后战。”太宗曰:“功者难成而易败,机者难得而易失。金刚走到汾州,众心已沮,我及其未定,当承其势击之,此破竹之义也。如是更迟留,贼必生计,此失机之道也。”遂策马去,诸军乃进,莫敢以饥乏为辞。夜宿于雀鼠谷之西原,太宗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军中苦饥,此夕惟有一羊,太宗抚将士与之同食,三军感恩,皆饥而思奋。明日,趋汾州,金刚列阵南北七里,以抗官军。太宗遣总管李 等当其北,长孙等当其南,亲御大军以临之。诸军战,小却,为贼所乘。太宗率精骑三千,直趋金刚,贼人太溃,遂破之。

  太宗破薛仁杲将宗罗 于高摭,乘胜帅二千余骑追之。窦轨苦谏曰:“仁杲犹据坚城,虽破罗 ,未可轻进。请按兵以俟其变。”太宗曰:“虑之久矣,破竹之势,不可失也。贼大军已散,余众何足为虞?凶魁之计,尽于此矣。”遂率众而进。至夜半,军临贼城,守垣者皆乱,争自投而下。仁杲穷蹙,开门请降。

  郭子仪、仆固怀恩击贼将李归仁,大破之。日暮,怀恩谓子仪曰:“贼必弃城走,请以二百骑追之,缚取李归仁、白干真、安守忠、张通儒。”子仪曰:“将军战亦疲矣,且休,迨明而图之。”怀恩曰:“归仁、守忠,天下骁贼也。骤胜而败,此天与我也,奈何纵之不取?若使得众,复为我患,虽悔无及!夫战尚速,何明日为!”子仪固止之,令还营。怀恩又固请,往而复返,一夕四五起。迟明,谍至,守忠等果遁。

  朱Г之乱,贼骁将张庭芝逼栅求战。李晟谓诸将曰:“吾恐贼不出,今冒死而来,天赞我也。”勒诸将纵兵击之。时骆元光领华州兵营在于此,兵少,贼并力攻。晟遣李演、孟华以精卒救之,中军鼓噪,演力战,大破之,遂入光泰门。再战,又败之,僵尸满地。翌日,将复出师,诸将请待西军至,则左右夹攻。晟曰:“贼既伤败,须乘胜扑灭。若俟其有备,岂王师之利耶?”晟乃号令誓师,毕阵于光泰门外,使王亻必、李演率骑军,史万顷领步卒,直抵苑墙。先是,夜使人开苑墙二百余步,至是,贼已立木栅。贼倚栅拒战,晟叱军士曰:“安得纵贼如此?当先斩公等!”万顷惧,先登,拔栅而入。王亻必骑军继进,贼奔溃。大军分道并入,驱蹙至于白华。忽有贼骑千余,出于官军之背,晟以麾下百余骑驰入,左右呼曰:“相公来!”贼闻之惊溃,官军追斩,不可胜计。朱Г、姚令言遁走,其余凶党相率来降。

  乘机破敌

  蜀将孟达降魏,以达领新城太守。达连吴固蜀,潜图中国。谋泄,将举兵,司马懿乃潜军进讨。诸将皆言:“达与二贼交结,审察而后动。”懿曰:“孟达无信义,此其相疑之时也。及其未定,往决之。”倍道兼行,八日到城下。吴、蜀各遣将救达,分兵拒之。初达与诸葛亮书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吴二千里,闻吾举事,当表上天子,此相反复,一月间也,则吾已固,诸军足办,吾无患矣。”及兵到,达曰:“吾举事八日,兵至城下,何神速也!”懿八道攻之,寻斩达。

  唐高祖讨宋老生,太宗亲与公子建成分路追兵。时方中夜,太宗驰入深谷,遂失道,下马步上,久而得路。及兵回,高祖乃令太宗自为武侯,将轻骑夜发,行前。迟明,至霍邑城下,恐宋老生不出战,遂大言激怒之。及兵至,高祖曰:“兵疲未食,恐不可战。”甚欲停营。太宗曰:“机不可失,未破赵会食,岂得下营先食乎?”高祖乃与公子建成当东面,令太宗当南面。部分才定,老生出兵交战,左军遂败。太宗与军头段志玄跃马先登,深入贼阵。敌人矢下如雨,太宗为流矢所中,拔而复战,冲突其阵;后愤气弥厉,手杀数十人,两刃尽缺,血流入袖,洒而复战。老生遂大败。

  太宗讨薛仁杲,既克,诸将奉贺,因问曰:“始大王野战破贼,其主尚保坚城,王无攻具,轻骑腾逐,不待步兵,径薄城下,咸疑不克而竟下之,何也?”太宗曰:“此以权道迫之,使其计不暇发,以故克也。宗罗 恃往之胜,兼复养锐,日久,见吾不出,意在相轻。今喜吾出,悉兵来战。虽击破之,擒杀盖少,若不急蹑,还走投城,仁杲收而抚之,则便未可得矣。且其兵众皆陇西人,一败披退,不及回顾,散归陇外,则析 庶自虚,我军随而迫之,所以惧而降也。此可谓成算,诸君尽不见耶?”诸将曰:“此非凡人所能及也。”

  乘风雨破敌

  后汉杨璇为零陵太守,时苍梧贼攻劫州县,贼众多而璇力弱,吏人忧恐。璇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排满拜反),系布索于马尾;及为兵车,专控弓弩。及战,乃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火烧布,然马惊奔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寇大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郡境以清。

  永平中,贼兵杀后部王安得,攻金满城。戊己,校尉耿恭乘城转战,会天大风雨,随而击战,杀伤甚众。贼兵震怖,相谓曰:“汉兵有神,真可畏也。”遂解去。唐苏定方骁悍多力,为折冲,随李靖袭突厥颉利于碛口。定方率二百骑为前锋,乘雾而行。去贼一里,忽然雾歇,见牙帐,遂掩袭之,颉利狼狈散走。

  梁将王琳大治舟舰,引兵东下,时攻陈霸先,遣侯 拒之。 以琳军威方盛,乃引军入芜湖避之。是时西南风急,琳自谓得天助,直趋建康。侯 等引兵徐出芜湖,以蹑其后。比及兵交,西南风翻为 用,琳兵掷火炬以烧陈船者,则皆返烧其船。琳兵溃乱,投水死者十二三,其余皆弃船上岸,为陈军所杀殆尽。

  后魏太武征赫连昌,师次城下,收众伪退,昌鼓噪而前。会风雨从东南来,沙尘昏冥,宦者赵倪进曰:“今风雨从贼后来,我向彼背,天不助人,将士饥渴,顾且避之,更待后日。”崔浩曰:“不可!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绝。宜分军隐山,掩击不意,风道人在,岂有常也?”从之。分骑奋击,昌军大溃。

  隋将皇甫绾屯兵一万在抱罕,薛举选精锐二千人袭之,与绾军遇于赤岸。陈兵未战,俄而风雨暴至,初风逆举阵,而绾军遇不击之;忽返风,正逆绾阵,气色昏昧,军中扰乱。举策马先登,众军从之,隋军大溃,陷抱罕。

  后晋时,契丹入寇,杜重威领大兵至白团卫村下营。贼骑环绕之,奇兵出寨后,断粮道。是夜东北风大起,至旦犹甚,破屋折木,营中掘井辄坏,人马俱歇。契丹主令其众曰:“晋军止此耳,当尽擒之。”命铁鹞四面下马,拔鹿角而入,奋短兵以击晋军。又顺风纵火,扬尘以助其势。晋军愤怒,大呼曰:“招讨使何不用军,而令士卒徒死!”诸将咸请战,重威曰:“俟风稍缓,徐观可否。”李守真曰:“此风助我也!彼众我寡,风沙之内,莫测多少,奋命格斗,强者必胜。如俟风止,我无噍类矣。”即呼曰:“诸军齐力击贼!”又谓重威曰:“令公善守御,守真以中军决死矣。”张彦泽召诸将问计,药元福曰:“军中饥渴已甚,若俟风反出战,吾属为寇矣。虏谓我不能逆风以战,宜出其不意以击之,此亦兵家诡道也。”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国?”乃与元福等引精骑出西门击贼,诸将继至,契丹却数百步。彦卿谓守真曰:“其曳队往来乎,直前奋击以胜为度乎?”守真曰:“事势如此,安可回 ?宜长驱取胜耳!”彦卿等跃马而去。风势益甚,昏晦如夜,乃拥万余骑横击契丹,呼声动天地,契丹大败而走。

  散众

  后汉初,河南贼张步据齐地,汉将耿 讨败之。步肉袒负斧 于军门, 传步诣行在所,勒兵入据其城,树十二郡旗( 凡平城阳、琅琊、高密、胶东、东莱、北海、齐、千乘、济南、平原、泰山、临淄)。时步众尚十余万,辎重七十余两,令降军各以郡人诣旗下,皆罢遣军人,令归乡里,齐地悉平。

  后魏末,河北贼葛荣为魏将尔朱荣所擒,余众悉降。以贼徒既众,若即分割,恐其疑惧,或更结聚,乃下令各从所乐,亲属相随,任所居止。于是群情喜悦,兵即四散,数十万众一时散尽。待出百里之外,乃始分道押领,随便安置,咸得其宜。擢其渠帅,量才授用,亲附者咸安,时人服其处分机速。

  卷十

  兵贵有继(兵无继必败附)

  后汉初,张步据齐地十二郡。汉将耿 讨之,壁于临淄。步与第三篮弘寿及大彤渠帅重异等兵(重姓,异名也),号二十万,至临淄大城,东将攻 。 先出淄水上,与重异遇,突骑欲纵。 恐挫其锋,令步不敢进,故示弱以盛其气,乃引归,水城陈兵于内。步气盛,直攻 营,与 裨将刘歆等合战。 升王宫怀台望之,(临淄本齐国所都,即齐王宫中之怀台也,《东观记》作怀台),视歆等锋交,乃自引精兵以横突步阵于东城下,大破之。

  吕布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与曹公战。时兵皆出取麦,在者不能千人,屯营不固。曹公乃令妇人守陴,悉将兵距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林木幽深。布疑有伏兵,乃相谓曰:“曹公多诈,勿入伏中。”引军南屯十余里。明日复来,曹公隐兵堤里,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乘堤,步骑并进,大败之。

  魏大将军曹休从皖口深入与贼战。贾逵度贼无东关之备,必并军于皖,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三百里,得生贼,言“休战败,孙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军败于外,路绝于内,进不能战,退不得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继,故至此。合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贼见吾兵必矣。若待后军,贼已断险,兵多何益?”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逵军遂退。

  蜀将姜维围狄道。魏将陈泰等进军,度高城岭潜行,夜至狄道西南高山之上,多举烽火鸣鼓角。城中见救者至,皆愤勇。维谓:“救兵当须集众乃发。”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宿谋,上下震惧而去。

  兵无计必败

  唐契丹李尽忠、孙万荣叛,有诏王孝杰起白衣为清边总管,统兵十八万讨之。孝杰军至于夹石谷遇贼,道险虏甚众。孝杰率精锐之士为先锋,且战且行。及出谷,布方阵以捍贼。后军总管苏冗晖畏贼众,弃甲而遁。孝杰既无后继,为贼所乘,营中溃乱,孝杰堕谷而死,兵士被杀殆尽。时张说为节度管书记,驰奏其事。则天问孝杰败亡之状,说曰:“孝杰忠勇敢死,深入贼境,以少御众。但为后援不至,所以致败。”

  兵多宜分军相继

  东魏大将高欢大举以伐西魏,将度蒲津,其将薛 叔曰:“西贼连年饥馑,但宜分兵诸道,勿与野战。比及来年,麦秋人众,尽应饥死,西贼自然归降,愿无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兵众极大,万一不提,卒难收敛。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进,前军若胜,后军全力;前军若败,后军承之。”高欢皆弗听,遂有沙苑之败。

  救兵

  春秋时,楚伍员与申包胥友(包胥,楚大夫)。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复,报也)。”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荐,数也。言吴贪害如蛇、豕)。”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师乃出。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五百乘,三万七千五百人)。子蒲曰:“吾未知吴道(道由去术)。”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会之,大败夫概王于沂(稷、沂,皆楚地)。

  力少分军必败

  汉初,黥布反,渡淮击楚,楚发军与战徐僮间。楚为三军,欲以相救为奇兵。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人素畏之。且兵法: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军,彼败吾一军,馀皆走,安能相救?”楚将不听,布破其一军,二军散走,遂西与高帝兵遇于蕲西,大战,帝军散走。

  后汉初,渔阳太守彭宠反,自将一万余人攻幽州剌史朱浮于蓟。光武使将军邓隆军路南,浮军雍奴,遣吏奏状,帝读檄怒谓使者曰:“营相去百里,其势岂得相及?比若还,此军必败矣。”宠果盛兵临河以拒隆,又别发轻骑二千袭其后,大破之。隆军去朱浮远,遂不能救,引而去。

  吴汉讨公孙述,乃进军攻广都,拔之。光武戒汉曰:“成都十余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攻,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汉乘利逐,自将步骑二万余进逼成都,去城十里,阻江北为营,作浮桥;使副将刘尚将万余人,屯于江南,相去二十余里。帝闻大惊,使责汉曰:“公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而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急引兵还广都!”诏书未到,述果使其将谢丰、袁吉攻汉,使别将攻尚。汉败入壁,丰围之。汉乃召诸将励之曰:“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如其不然,败以无余。”于是飨士秣马,闲营三日不出,乃多立幡旗,使烟火不绝。夜衔枚引兵,与尚合军。丰等不觉,明日分兵拒水北,自将攻江南。汉悉兵迎战,自辰至脯,遂大破之,斩谢丰、袁吉。于是引还广都,留刘尚拒述。帝报曰:“公还广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悉步骑赴之,破之必矣。”自是汉与述战于成都、广都之间,八战八克。

  蜀先主引兵东下伐吴。魏文帝闻备立栅连营七百余里,谓群臣曰:“备不晓兵权,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包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擒。此兵家之忌也。缓急不相救,一军溃则众心恐矣。”数日,果闻备败。

  梁将王僧辨讨侯景,与陈霸先会于白矛湾,进克姑熟,次蔡洲。景登石头城,望官军之盛,不悦,密谓左右曰:“彼军上者如是紫气,不易可当。”因率铁骑万人,声鼓而进。霸先谓僧辨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贼今送死,欲为一战,我众彼寡,宜分其势。”僧辨然之,乃以强兵劲弩攻其前,轻锐躁其后,大兵冲其中。景遂夜溃,弃城而遁。

  魏末,贼莫折后帜所在寇掠郡县。州人李贤率乡兵,与泾州剌史史宁讨之。后帜列阵以待,贤谓宁曰:“贼结聚岁久,徒众甚多,数州之人皆为其用。我若总为一军,并力击之,彼既同恶相济,理必总卒于我。势既不分众,其莫敌我。便究首尾,无以制之。今若令诸军分为数队,多设旗鼓,掎角而前,以胁诸栅;公既统精兵直指后帜,披甲而待,莫与交锋。后帜欲前则惮公之锐,诸栅欲出则惧我疑兵。令其进不得战,退不得走,以待其懈而击之,必破。后帜一败,则众栅不攻自拔矣。”宁不从,屡战类北。贤方率数百骑经后帜营,收其妻子童仆五百余人,并辎重等属。后帜与宁战,胜,方欲追奔,忽遇贤,方弃宁而与贤接战,遂大败,后帜单骑奔走。

  前秦苻坚遣将吕光领兵伐龟兹。光军其城南五里为营,深沟高垒,广设疑兵,以木为人,被之以甲,罗之垒土。龟兹王帛纯婴城自守,乃倾国资宝请诸国来救。温宿尉须等国,互合七十余万众以救之。胡便弓马,善矛槊铠如连锁,射不可入。众甚惮之,诸将咸欲每营结阵,按兵拒之。光曰:“彼众我寡,营又相远,势分力散,非良策也。”于是迁营相接阵,为勾锁之法,精骑为游军,弥缝其阙,战于城西,败之。帛纯遁走,王侯降者三十余国。

  分敌势破之

  项籍围汉王于营阳,汉将纪信诈降,而汉王得出走入关,收兵欲复东。辕生说汉王曰:“汉与楚相距荣阳数岁,汉常屡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羽必领兵南走。王深壁冷守荣阳、成皋间,且得体息使韩信等辑河北赵地,连燕、齐,君王乃复走荣阳,未晚也。如此则楚所备者多而力分,汉得休息,复与之战,破楚必矣。”汉王从其计,出军宛、叶间。项羽闻汉王在宛,果引兵南,汉王深壁不战(纳以此弊楚也)。

  晋武帝欲灭吴,以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祜上疏曰:“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之。自此来十三年,是谓一周。今不于此平吴而更阻兵相守,不可长久。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具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危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吴缘江为国,无有内外,东西数千里,以藩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军不逾时,必可勉矣。”帝纳之,终以此胜吴。

  后魏贺拔岳讨方侯,贼兵寻弃岐州,北走安定。尔朱天光方自雍至,天光与岳合势,宣言:“今气候已热,非征讨之时。至秋凉,更图进取。”贼寇闻之,遂以为实,分遣诸军,散营众于岐州北百里,使太尉侯元进据险设栅。岳知其势分,密与天光严备,昧旦攻围元进栅,拔之,即擒元进,自馀缓抚悉降。又轻骑追配寇,及之,于平凉一战擒之。

  贞元九年,朝廷筑盐州城,虑为吐蕃掩袭,诏剑南节度使韦皋发兵深入吐蕃,以分其势。皋命大将董π、张芬出西山及南道,破峨和城、通鹤军,焚定廉城,凡平堡栅五十余所,城之,二旬而毕。其后赞普北寇灵朔,又令皋出兵深入。乃令陈泊等出三奇路,崔尧臣出龙溪石门路,仇冕等趋吐蕃维州城,邢耻等趋鸡栖老翁城,高倜等趋故松州,韦良金等出雅功黎 路,王有道等过大渡河入蕃界,陈孝孙等进攻昆明城、诺齐城。自八月出军齐入,至十月破蕃兵十六万,生擒六千,斩首万余级,转战千里,蕃军连败。

  唐末,朱全忠遣氏叔琮等将兵五万攻李克用,入自太行,魏博都将张文恭入自磁州新口,葛从周以兖郓兵会成德兵入自土门,氵名州剌史张归厚入自马岭,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入自飞孤,权知晋州侯言以慈隰、晋、绛兵入自阴地。叔琮入天井关,进兵昂车,沁州剌史蔡训以城降。河东都将盖璋诸侯言降。叔琮拔泽州,剌史李存璋弃城走。叔琮进攻潞州,昭义节度使孟迁降之。河东屯将李审违、王周将步军一万骑二千诣叔琮降。叔琮进趣晋阳,出石会关,营于洞氵高驿。张归厚引兵至辽州,辽州剌史张鄂降。别将白奉国会成德兵自井陉入(陉音刑,又名属镇州),拔承天军,与叔琮烽火相应。叔琮等引兵抵晋阳城下,数挑战。城中大恐,李克用登城备御,不遑饮食。时汴军既众,刍粮不给,久雨,士卒虐病,全忠乃召兵还。

  上速

  春秋时,舒鸠人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舒鸠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先至舒鸠)、子扌崩、息桓、子捷、子骈、子孟帅左帅以退(五人不及,子木与吴相遇而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居是两军之间)。子扌崩曰:“久将垫隘,隘乃擒也,不如速战(垫隘虑水雨)。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简后精兵驻后为阵)。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视其形势而救助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擒。”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传诸其军(吴还逐五子至其本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灭之。

  宋华登以吴师救华氏(登前军奔吴),齐乌枝鸣戍宋(乌枝鸣,齐大夫)。厨人濮曰(濮,宋厨邑大夫):“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我请军。君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宋地)。

  蜀将孟达降魏,魏朝以达领新城太守。达复连吴固蜀,潜图中国。谋泄。时司马懿秉政,恐达速发,为书给以安之。达得书,犹豫不决。懿乃且潜军进讨,诸将皆言:“达与二贼交结,宜审察而后动。”懿答曰:“达无信义,此其相疑之时也,当及其未定,促讨之。”乃倍道兼行,八日到其城下。吴、蜀各遣其将向西城、安桥、木兰寨以救达,懿分诸将拒之。初,达与诸葛亮书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吴二千里,闻吾举事,当表上天子,比相反复,一月间也。则吾城已固,诸军足办。吴所在深险,司马公必不自来,诸将来,吾无患矣。”及兵到,达又告亮曰:“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懿造城下,八道攻之。 旬有六日,达甥刘贤、将李辅等开门出降,遂斩达。

  后秦姚苌与苻登相持,苌将荀曜有众万人,密引符登。苌与登战败于马头原,收众复战。姚硕德谓诸将曰:“上谨于轻敌,每欲以计取之,今战既失利而更逼贼,必有由也。”苌闻而谓硕德曰:“登用兵迟缓,不识虚实,今轻兵直进,遥据吾东,必荀曜儒子与之连结也。事久庶成,其福难测。所以速战者,欲使儒子谋之未就,好之未深,散败其事耳。”进战,大败之。

  武后初,徐敬业举兵于江都,称康复皇家。以  尉魏思温为谋主,问计于思温,对曰:“明公既以太后幽絷少主,志在康复。兵贵掘速,宜早渡淮北,亲率大众,直入东都。山东将士知公有勤王之举,必以死从。此则指日刻期,天下必定。”敬业欲从其策,薛璋又诉曰:“金陵之地王气见矣,宜早应之。兼有大江,其险足以自固。请且收取常润等州,以为王霸之业。然后率兵北上,鼓行而前,北则退有所归,进无不利。实为良算也。”敬业以为然,乃自率兵四千人南渡,以击润州。思温密谓社永仁曰:“无势,宜合不可分。今敬业不知并力渡淮,率山东之众以合洛阳,无能为也。”果败。

  李靖征萧铣,集兵于夔州。铣以时属秋潦,江水泛涨,三峡路险,必谓靖不能进,遂休兵不设备。九月,靖乃率师而进,将下峡。诸将皆请停兵待水退,靖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兵始集,铣尚未知,若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上策。纵彼知我,仓促召兵,无以应敌。此兵家上策。”铣果大惧而降。

  唐庄宗命将征蜀,以康延孝为先锋,排阵斩砍,使破凤州,收固镇,克兴州,取蜀三招讨兵于三泉,所俘皆谕而释之。自是昼夜兼行。王衍自利州奔归成都,断桔柏津以绝追军。延孝复造浮梁以渡,进收绵州。王衍复断绵江,浮梁而去。水泛无舟楫可渡,延孝谓招讨使李严曰:“吾悬军深入,利在速战。乘王衍破胆之时,人心离沮,但得百骑过鹿头关,彼即迎降不暇。如俟修缮津梁,便留数日。若王衍坚闭近关,析吾兵势,倘延旬浃,则胜负莫可知也。宜促骑渡江。”因与李严乘马浮江,于时得济者仅千人,步军溺死者千余人。延孝既济,长驱过鹿头关,进据汉州,遂平蜀。

  后唐明宗将如汴州,至荥阳,宣武节度使朱守殷疑惧。孙晟劝守殷反,守殷遂乘城拒守。帝遣范延光谕之,延光曰:“若不急攻,则汴城坚矣。愿得骑兵五百,臣先赴之,则人心必骇。”明宗从其请。延光自酉时至夜半,驰二百余里,奄至城下,与贼交斗。翌日,守陴者望见乘舆,乃相率开门。延光乃入,与贼巷战,尽歼其党。

  建隆元年,李筠反谋已决,枢密使吴延祚曰太祖曰:“潞城岩险,且有太行之阻,贼若保之,未可以岁月破。筠素轻锐,若速举兵击之,彼必出关,但离巢穴,即成禽矣。”上从其言,遂亲往次荣阳。西京留守向拱劝上:“济决河逾太行,乘其未集诛之。倘稽旬浃,恐贼愈滋,攻之难为力矣。”赵普亦曰:“兵尚拙速,不贵巧迟。倍道兼行,掩其未备,可一战而克也。若使坚壁固守,老我师徒,馈运险艰,则胜负未决。”上纳之。六月己巳朔,上至泽州,召控鹤左相都指挥使马全义问计策,全义请并力急攻,且曰:“缓之,恐生变。”上命诸军奋击,亲帅卫兵继之。辛巳,克其城。

  示缓(攻敌有缓急)

  秦伐韩,赵令赵奢将救之。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震。军中候有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奢善食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必矣。”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斗之,悉甲而至。奢纵兵击破之,遂解阏与之围。

  曹操征张绣,荀攸曰:“绣以游军仰食于刘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以待之,可诱而致。若急之势必相救。”操不从,遂进军,与绣战,表来救之,操败。曹操既克邺,袁尚、袁熙遂奔辽东,有众数千。时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曹公破乌桓,或说公遂征之,尚、熙可擒。公曰:“吾方使康斩送其首,不烦兵矣。”公引兵还,康果斩尚、熙,传送其首。诸将惑,问公还而斩熙、尚何也?公曰:“彼素畏尚、熙,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相图。其势然也。”

  示弱

  春秋时,楚武王侵随(随国,今义阳隋县),使 章求成焉( 章,楚大夫也),军于瑕以待之(瑕,随地)。随人使少师董成(少师,随大夫董正也),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斗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羸,弱也)。王毁军而纳少师(从伯比之)。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信楚弱也),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楚师次于句筮(楚西界也),使庐戢黎侵庸(戢黎,卢大夫)及庸方城(方城,庸地,庸县东有方城亭)。庸人逐之,囚子杨{窗心}{窗心},戢黎官属)。三宿而逸,曰:“庸帅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还复句筮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分冒所以服陉隰也( 冒,楚武王父)。”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军走曰北)。惟裨、 、鱼人实逐之(裨、 、鱼,庸三邑。轻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也)。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ㄞ会师于临品(ㄞ,传车也。临品,地名),分为二队(队,部也。两道攻之),子越自石溪,子具自仞,以伐庸(子越,斗ㄈ)。秦人、巴人从师楚盟(蛮见楚强故),遂灭庸(传言楚有谋臣,所以兴)。

  战国赵将李牧常居代郡雁门备贼兵,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幕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设间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单于为盗,入堡。有敢捕盗者,斩。”贼兵每入,烽火谨,辄入堡,不敢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然贼兵谓牧为怯。赵王让牧,牧如故。王怒,使人代将。岁余,败兵每来,出战,数不利,失亡多。复遣牧,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兵车得千三百乘,骑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控弓弩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众满野。匈奴小入,佯走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而来。牧多为奇阵,张左右翼击之,破杀贼兵十余万骑。单于奔走,十余岁不敢近边。

  韩、魏相攻,齐相田忌率兵伐魏。魏将庞涓闻之,释韩而归。齐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皆悍勇而轻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趣利者蹶上将(蹶犹挫也),五十里趣利者半至。”乃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卒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兵,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挟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砍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此树下。”于是令万弩夹道而伏,其日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夜至,砍树下见白书,乃举火烛之,读书未毕,齐军弩俱发,军大乱,庞涓乃自刎。

  前汉韩王信反,亡走败兵,与贼兵谋攻汉。高帝自往击之,至晋阳,使人觇贼兵。冒顿匿其壮士肥牛马(匿,藏),但是异弱及羸畜。使者十辈来,皆言贼败可击。帝使刘敬复往使贼寇,还报曰:“两国相击,此宜夸矜见所长(见,示也)。今臣往,徒见羸 老弱( ,音贵,谓死者之肉也,一说 读瘠瘦)。此必欲见短,伏奇兵以争利。愚以为贼兵不可击也。”是时汉兵已逾句汪,三十余万众兵已行。帝怒,以为沮吾军,械击敬广武。遂往至平城,贼兵果出奇兵,围高帝白登七日,然后得解。

  后汉末,孙策攻陈登于匡琦城。贼初到,旌甲覆水,群下咸欲引军避之。登乃闭门自守,示弱不战,将士衔枚,寂若无人。登城观形势,知其可击,乃申命士卒众,整兵器,昧爽开南门,引军指贼营,步骑抄其后。贼周章方结阵不得还船,登纵兵乘之,遂大败。

  陈霸先讨杜龛,以侯安都君守。齐军乘虚入,据石头,游骑至于关下。安都闭门兵旗职,示之以弱,且令城中曰:“有登陴看贼者,斩。”及夕,贼收军还石头。安都夜令士卒密营御敌之具。明晨,贼骑又至,安都率甲士三百人开东西掖门与战,大败之。贼乃退,不敢逼台城。

  后周末,杨坚作相,尉迟迥拒命。坚遣将于仲文率兵定关东,次蓼堤。迥将檀让拥众数万人,仲文以羸师出战,让悉众来拒。仲文伪北,让军颇骄。于是遣精兵左右翼击之,大败让军。进攻梁郡,迥守将刘子宽乘城遁走。

  晋末,妖贼孙恩作乱,出海盐。刘裕筑城于故海盐,贼日来攻,城内兵少,裕乃选敢死士击走之。时虽连胜,裕深虑众寡不敌,乃一夜偃旗,示以羸弱,观其懈乃奋击,大破之。

  隋末,贼师孟让众十余万屯旰贻。炀帝遣王世充拒之,保都梁山,不与战。乃宣言士卒亡叛,使贼中闻之。让果大笑曰:“王世充文法吏,何能为将?吾当生缚之。”于是进攻其栅,世允与战,佯不胜。让益轻之,乃分兵虏掠。世充知其可击,令军中夷灶散幕,设方阵,四面而出战,大破之,虏男女十万余口,让仅以身免。

  五代,周世宗伐江南,大将张永德请行效命。师至寿春,刘仁赡坚壁,不下。永德出疲兵居前饵之,伏精兵于便地,每战佯不利,北退三十里,伏兵悉起,前后夹攻,大败之,仁赡仅免。

  本朝太宗时,契丹与西贼相结窥边,上密授成算于府州折御卿,使为之备。至是,虏将韩德城万余众,诱党项、勒浪等族,自振武入寇。御卿大败之于子河仪,勒浪等族乘败之乱,诈为府州兵蹑其后,虏众死者十六七。奏至,上召其使问状,因笑谓左右曰:“北寇小丑,轻进易退,常戒边将,勿与争锋,待其深入,即分奇兵断其归路,从而击之,必无遗类。果如我言。”左右呼万岁。因遣内侍往图地形观之。勒浪等族既与虏有隙,悉款塞内附。

  示强

  春秋,楚将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师于桔扶之门(桔扶,郑远郊之门也。桔,胡结反。扶,徒结反)。又自纯门,及逵市(纯门,郑外郭门也。逵市,郭门道上市)。县门不发,效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县门施于内城门,郑示楚以闲门,故不闭城门,出兵而效楚言,故子元畏之不敢者)。”诸侯救郑,楚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谍,间也。幕,帐也)。

  楚大饥,戎伐其西南(戎,山夷也)。庸人帅群蛮以叛楚(庸,属楚之小国),麋人率百濮将以伐楚(百濮,夷也。麋,居钩也)。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备中国也)。楚人谋徙于阪高(楚陵北), 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麋与百濮为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往伐庸廪仓也,同仓,上下无异也)。

  后汉虞翊为武都太守,以讨叛羌。羌乃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上书请兵。羌闻之,乃分抄旁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行兼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逼。或问:“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贼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贼见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子见弱,吾今示强,势不同故也。”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使强弩勿发,而潜发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力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杀伤。明日,悉陈其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回转数周。羌不知其数,便相恐动。诩计贼当退,乃潜遣五百余人于浅水设伏,候其走路。贼果奔,因掩而大破之。

  赵石勒以荆州监军郭敬寇晋襄阳。勒令敬退屯樊城,戒之使偃藏旗帜,寂若无人,彼若使人观察,则告之曰:“自受坚守,后七八日大旗将至,相禁不复得走。敬使人浴马于津,周而复始,昼夜不绝。伺谍还告晋南中郎将周抚,以为勒大军至,惧而奔于武昌。敬遂入襄阳。

  示闲暇

  汉景帝时,贼人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贵人从李广勒兵击贼兵。贵人将十骑出猎,见射调三人,与战,被射伤。中贵人走广,广曰:“必是贼兵射周 者也(周 善飞,故使善射者射周 )。”广乃从百骑往驰三人,令其骑张左右翼,而广身射彼三人,杀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射周 者也。遥见贼兵有数千骑,见广,以为诱骑,惊,上山阵。广所从百骑皆大恐,欲还驰走。广曰:“吾去大军数十里,今若走,寇兵追射我立尽。今我留,贼兵必以我为大军之诱,必不敢击我。”广令诸骑曰:“前!”未到匈奴阵二里所止,皆下马解鞍,其骑曰:“贼多且近,即有急,奈何?”广曰:“彼阵以我为走,今皆解鞍示不走,用坚其意。”寇骑遂不敢击。有白马将出护其兵,于是广上马与十余骑奔射杀之,复还其骑中,解鞍,令士皆纵马卧。是时会暮,贼兵终怪之,卒不敢击。向夜半时,贼兵以为汉有伏军于旁,皆引兵去。诘朝,广乃归其大军。

  曹操军临汉中,蜀将赵云将数十骑轻行,猝与操大军遇。遂前突其阵,且斗且却,操军追至营,云更大开门,偃旗息鼓。操兵疑有伏,引去。

  蜀诸葛亮屯阳平,遣魏延并兵东下,亮惟留万人守城。魏将司马懿率二十万众拒亮,亮在城中兵力弱,将士失色。亮是时意气自若,勒军中皆偃旗卧鼓,不得出幔,开四门扫地却洒。懿疑其有伏,于是引军北趣山。亮谓参佐曰:“司马懿谓吾有强伏,循山走矣。”候进还,白如亮所言。宣王后知,深以为恨。

  前凉张重华以谢艾为军师,率骑三万进军临河。后赵石季龙将麻秋以三万众拒之。艾乘轺车,冠白 合,鸣鼓而行。秋望而怒曰:“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轻我也。”命黑稍龙骧三千人驰击之。艾左右大扰,或劝艾乘马,艾不从,乃下车据胡床指麾处分。贼以为有伏发也,惧不敢进。又遣将缘河截其后,秋军乃退。艾乘胜奔击,遂大败之。

  东魏高仲密叛,以北豫州附魏,宇文泰帅军应之,至洛阳,与东魏高欢战于招山,赵贵为左军,若干惠为右军。欢兵萃左军,赵贵等战不利。会日暮,欢进兵攻惠,惠击之,皆披靡。至夜,惠引去,欢骑复来追之。惠徐下马,顾命厨人营食,食讫,谓左右曰:“长安死,此中死,有以异乎?”乃建旗鸣角,收败军,徐还。欢追骑惮惠,疑有伏兵,不敢逼。

  唐吐蕃陷瓜州,王君[B16G]死,河西[B214]惧。以张守 为瓜州剌史,领余众方复筑州城,贼又暴至,略无守御之具。守 曰:“彼众我寡,又创痍之后,不可以矢石相持,须以权道制之也。”乃于城上置酒作乐,以会将士。贼疑城中有备,不敢攻城而退。守 总兵击败之。

  本朝李谦溥初事周,为闲厩,使知隰州,与太原接境。谦溥至则设城隍,严兵备。不旬日,并人果以数十骑来寇城。时盛暑,谦溥服  ,摇羽扇,引二小吏登城,徐步按视。贼知是谦溥,勒兵不敢动。谦溥遣死士百人,短兵坚甲,夜缒而出,薄贼营鼓噪,营中夭扰遁去。

  素教

  春秋时,晋侯将伐虢。大夫士 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蓄也。夫人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上之所教,以义让、哀乐为大,不可以力强之)。虢勿蓄也,亟战将饥。”后为晋所灭(言虢不蓄义让而力战也)。

  晋文公 于被庐(晋常以春 。礼,改政令贵其始也。被庐,晋地),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 谷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夏书曰:敷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敷纳以言观其志,明试以功考其事,车服以庸报其劳)。君其试之。”乃使 谷将中军, 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狐毛,偃之兄也)。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为右。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定王室,以示事君之义),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求不丰焉(不诈以求多),明征其辞。公曰:“可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大 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执秩,至爵禄之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

  素备

  萧衍为雍州剌史,日招聚骁勇以万数。因命按行城西空地,将起数十间屋为止舍,多伐材竹沉于檀溪,积茅若山阜,皆未之用。中兵三军吕僧珍独悟其旨,因私具橹数百张。及兵起,悉取檀溪材竹装为船舰,葺之以茅,并立办众军。将发,诸将须橹甚多,僧珍乃出先所具,每船付二张,争者乃息。武帝以僧珍为辅国将军,出入卧内。

  唐王忠嗣在朔方,每至交市时,即高估马债以诱之。诸蕃闻之,竞来求市,来辄买之。故蕃马益少,而汉军益壮。及在河陇,又奏请朔方、河东戎马九千匹以实之,其军又壮。迄于天宝末,战马蕃悉,赖其用焉。

  端拱初,虏自大石路南侵。张齐贤预简厢军千人为五部,分屯繁 及崞县,下令曰:“代西有寇则崞县之师应之,代东有寇则繁 之师应之。比接战,则郡兵集矣。”至是,果为繁 兵所败,复降诏褒美。

  先设备取胜

  春秋时,城濮之役(在僖二十八年),晋无楚备,以败于必阝。必阝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君臣和),是以楚不能报。

  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潜,楚邑),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季子本封延陵,后复封州来,故曰延州来),遂聘于晋以观诸侯(观强弱)。楚莠尹然、工尹糜帅师救潜(二尹,楚官。然、糜,其名),左司马沈尹戍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都君子,在都邑之士。王马之属,王之养马官属),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 而还(沙,水名),左尹 宛、工尹寿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楚师强,故吴不得退)。楚师济于罗 ,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菜山。 射帅繁杨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南怀、汝清皆楚界),吴不可入(有备)。楚子遂观兵于抵箕之山(观,示也)。是行也,吴甲设备楚,无功而还。

  周末,荆人伐陈,吴救之。军行三十里,夜不见星。左史倚相谓大将子期曰:“雨十日,夜甲辑兵聚,吴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阵。吴人至,见荆有备而返。左史曰:“其返覆六十里,其君子休,小人为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克。”从之,遂破吴军。

  魏大军南征吴,到精湖,大将满宠帅诸军在前,与敌隔水相对。宠令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营,宜为之备。”诸军皆警。夜半,贼果遣十部来烧营。宠掩击破之。

  晋将罗尚遣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等,潜率步骑三万袭蜀贼李特营。特素知之,乃缮甲砺兵,戒严以待之。元等至,特安卧不动,待其众半入,发伏击之,杀伤者甚众,遂害曾元、张显等。

  北燕冯跋据辽东,其弟方泥阻兵以叛。跋遣将冯弘与将军张兴讨之,克期出战。弘曰:“贼明日出战,今夜必来惊营,宜备之。”乃戒严,仍人课草十束,伏兵以待之。是夜,方泥果遣壮士千余人斫营。众火俱起,伏兵邀击,俘斩无遗,遂平方泥等。

  戒不备附

  贞元初,诏李元谅从浑 与吐蕃愈盟于平凉。元谅谓 曰:“本奉诏令营于潘原堡,以应援侍中。窃思潘原去平凉六、七十里,蕃情多诈、倘有急变,何由应赴?请次侍中为营。” 以违诏,固止之。元谅竟与 进, 营距盟所二十里,元谅营次之,壕栅深固。及 赴会,乃戒严部伍,结阵营中。是日,虏果伏甲,乘 无备窃发。时士大夫皆朝服就执,军士死者十七八。 单马奔还郡,虏追蹑。营将李朝彩不能整众,多已奔散。 至,空营而已,赖元谅之军严固。 既入营,虏皆散去。是日无元谅军, 几不免。元谅乃整军,先遣辎重,次与 俱申号令,严其部伍而还。时谓元谅有将帅之风。

  卷十一

  新集可击(击未集附)

  蜀刘备遣吴兰屯下辨,魏太祖遣厉锋将军曹洪征之,以曹休为骑都尉。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宜及未集击兰,兰破,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破之,飞果走。

  后汉曹公征张鲁,定汉中,刘晔进说曰:“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矣。刘备,人杰也。新得蜀人犹未附。今破汉中,蜀人振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理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人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也。今不取,必为后日患,当急图之。”数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备斩之而不禁也。曹公又问晔曰:“今尚可击否?”晔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

  齐高欢伐西魏,至许原西,宇文泰拒之。至渭南,召其兵,皆未至。诸将以众寡不敌,请待欢更西以观之。泰曰:“若至咸阳,人情转搔扰。今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军。李弼谓泰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至渭,背水为阵,李弼为左拒,赵贵为右拒,命将士皆偃戈于葭芦中。日晡,齐师至,望见军少,竞萃于左,军乱不成列。泰乃鸣鼓,士皆奋起合战,李弼率铁骑横击之,绝其车为二,遂大败之。

  太宗时,命李靖为西征行军大总管,讨吐谷浑伏充,以侯君集及任成王道宗并为之副,师次鄯州。君集言于靖曰:“大军已至,贼兵尚未走险,宜简精锐,长驱疾进,后不我虞,必有大利。若此策不行,潜遁必远,山障为阻,讨之实难。”靖然其计,乃简精锐,轻赍深入。道宗追及伏充之众于库山,破之。伏充轻兵入碛,以避官军。靖乃中分士马为两道并入:靖与薛万均、李大亮趣北路,且使君集、道宗趣南路。历破逻真谷,逾汉哭山,经途二千余里,行空虚之地,盛夏降霜,山多积雪,转战过星宿川,至于柏海,频与贼过,皆大克获。北望积石山,观河源之所出焉,乃旋师与李靖会于大非川。

  本朝太宗征大原时,节度使何继筠把石岭关。大戎来援,继筠率数千骑御之。虏至,乘其未成列,遽麾兵击之,败众大溃,追奔数十里。

  太祖亲征泽潞,车驾次荥阳,西京留守向拱朝于行征。召拱,与语,拱曰:“李筠逆节,久露,兵势渐成。陛下宜速济大河,历太行,乘其未集而击之,平之必矣。或稽浃旬,恐贼锋益锐,难为力矣。”筠在泽州,五月戊辰,王师传傅其城下,癸酉拔其城。

  半济可击

  春秋时,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未尽渡泓水),司马曰(子鱼也):“彼众我寡,及其未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门官,守门者,师行军在君左右。歼,尽也。宋公违之,故败)。

  吴伐楚,楚师败。及清发(水名也),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ㄛ(音示),五战及郢(奔食,食者奔不阵)。

  项羽引兵东击吴越,令大司马曹咎谨守成皋,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汉兵数挑成皋战,楚军不出。乃使人辱之,咎怒,渡兵汜水。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

  后汉末,黄巾贼三十万众入渤海界,欲与黑山合。公孙瓒率步骑二万人逆击于东光南,大破之,斩首二万余级,弃重车数万两。奔走渡河,瓒曰:“因其半济,薄之。”贼徒大破,死者三万。

  魏将郭淮在汉中,刘备欲渡汉水来攻。时诸将以众寡不敌,欲作依水为阵以拒之。淮曰:“此则示弱而不足以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阵,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可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敢渡。

  魏钟繇都督关中,贼兵单于作乱平阳。繇率诸军图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大守郭援到。河东兵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强,援之来关中,阴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仇?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援果轻渡汾,众止之不从。济水未半,击大破之。

  隋炀帝征高丽,将军宇文述与九军过鸭绿水,又东济萨水,去高丽平壤城三十里,因山为营。高丽国相乙支文德伪降,请述还师,奉其王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弊,不可复战,又平壤险固,卒难致力,遂因其诈而还。半济,贼击后军。于是大溃,不可禁止。将士奔还,一日一夜至鸭绿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五千人,还至辽东城惟二千七百人矣。

  唐武德初,罗艺为幽州总管,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艺将逆战,薛万均曰:“众寡不敌,今若出战,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师弱马,阻水背城为阵而诱之。贼若渡水交兵,请公精锐骑百人伏于城侧,待其半渡而击之,必败矣。”从之。建德引兵渡水,万均邀击,大破之。

  本朝石保兴为银夏都巡检使,尝巡黑水河。戎人知之,以数千骑邀战。保兴所部不满二千,贼恃众据险,渡河求战。保兴分短兵伏于河浒,俟戎师半渡,即发之疾战,大有斩获。

  饥渴可击

  蜀诸葛亮出祁山,魏将张 督诸军拒之。亮将马谡于街亭依南山下据城, 绝其汲道,大破之。

  隋初,突厥寇兰州,大将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洛 亥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饥弊,纵击,大破之。

  唐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率众来救。太宗顿兵武牢,登高丘观之,谓诸将曰:“贼未见大敌,今渡险而来,料其兵众急于援救而速于进战。我按兵不出,待彼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而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兵士饥倦。太宗曰:“可击矣。”乃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所向披靡,生擒建德。

  心怖可击

  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攻曹城门)。曹人尸诸城上(碟晋死人于城上),晋侯恶之,听舆人之谋,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至曹人墓也。凶惧,恐惧声也,音吁勇反),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攻之,遂入曹。

  邓艾既平蜀,言于司马昭曰:“兵有先声后实者,今因平蜀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煮盐兴治,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会艾诛,不果行。

  晋师伐吴,杜预遣牙门周旨等率奇兵八百,泛舟夜渡江,袭乐乡,多张旗帜,起火巴山,出要害之地,以夺贼心。吴督将孙歆震恐,与伍延书曰:“北来诸军,皆飞渡江也。”吴之男女降者万余口。

  朱龄石伐蜀贼谯纵,纵将谯道福重兵守涪。龄石师次彭模,夹岸连城立栅。龄石谓裨将刘锺曰:“天方署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只困我师。吾欲蓄锐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锺曰:“不然。前扬声言大众由内江,欲谯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只可因其恐惧而攻之,势当必克。克彭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缓兵相持,彼知虚实,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余人适为蜀子虏耳。”从之。翌日,进攻皆克,斩侯晖等,纵之城守相次瓦解。

  唐贞观中,突厥离叛,将图进取。以李靖为代州道总管,靖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其不意,直趋恶阳岭逼之。突利可汗不虞于靖,见官军奄至,大惧,相谓曰:“唐兵若不倾国而来,靖岂敢孤军而至?”一日数惊。靖知之,令间谍离其腹心,进击之,部落并走碛北。

  奔走可击

  吴孙权拒曹公于赤壁,诸葛亮说权云:“曹操之众远来,闻追刘豫州,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曰:“必厥上将。”从之,遂败曹公。

  晋刘琨守太原,遣将姬澹率众十余万讨石勒。勒将拒之,或谏曰:“澹兵马精盛,其锋不可当,宜深沟高垒以挫其锐,攻守之势,必获万全。”勒曰:“澹大众远来,体疲力竭,贼兵乌合,号令不齐,可一战擒之。何强之有?寇已垂至,胡可舍去?大军一动,岂易中还!若澹乘我之退,顾走乃无暇,焉得深沟高垒乎?此为不战而自灭之道也。”立斩谏者,以孔苌为前锋都督,令三军后出者斩。设疑兵于山下,分为二伏。勒轻骑与澹战,伪收众而北,澹纵兵追之。勒前后伏发夹击,澹军大败。

  魏孝武帝将图高欢,欢勒兵南出,以高敖曹为前锋,稍逼京师。魏帝亲总六军屯河桥,宇文泰谓左右曰:“高欢数日行八九百里,晓兵者所忌,正须乘便击之,而主上以万乘之重,不能渡河决战,方缘津据守。且长河万里,捍御为难,若一处得渡,大事去矣。”果如其言,帝西奔长安。

  梁将陈庆之伐后魏,之<身 >阳。魏遣将元昭等率兵来援,前军至驼涧,去<身 >阳四十里。庆之谓诸将曰:“魏人远来皆已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出其不意,必无败理。且闻贼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诸君若皆疑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与麾下五百骑奔击,破其前军,魏人震恐。

  东魏大将高欢伐西魏,军至许原西。宇文泰至渭南,召诸州兵皆未会。乃召诸将,谓之曰:“高欢越山渡河,远来至此,失亡之时也。及其新至,便可击之耶。”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南,夹渭而军,至沙宛,距欢军六十余里。欢闻泰至,引军来会,见泰军少,竞驰而进,不为行列。泰鸣鼓,士皆奋起,其将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败之,斩六千余级,降者二万余人。欢夜遁,弃铠仗十有八万。

  唐铁勒、薛延陀等合众二十万,度汉屯白道川。太宗遣李 、张俭率兵数道击之,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吾已敕李思摩烧雉荻草,延陀粮肉日尽,野无所获,因一时奋击,其众溃散。”

  唐贞观中,大军讨高丽,令江夏王道宗与李靖为前锋,济辽水,克高牟城。逢贼兵大至,军中佥欲深沟保险,待太宗至徐进。道宗曰:“不可。贼赴急远来,大兵实疲顿恃众轻我,一战必摧。昔者景 不以贼遗君父,我既职在前军,当头清道以待舆驾。”李靖然之。乃与壮士数千骑直冲贼阵,左右出入,靖合击,大破之。

  安禄山反,郭子仪、李光弼率师下井陉,拔常山。贼将史思明以数万人踵其后,我行亦行,我止亦止。子仪选骁骑五百挑之,三日至行唐,贼疲乃退。我军乘之,又败于沙河。禄山闻思明败,益以精兵。我军至恒阳,贼亦随至。子仪坚壁自固,贼来则守,贼去则追获,昼扬其兵,夜袭其幕,贼人不及息。数日,光弼曰:“贼怠矣,可以战。”战于嘉山,斩首四百级。

  气衰可击

  春秋时,齐师伐鲁。庄公将战,曹刿请从,公与之同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也。”

  后汉梁州贼王国围陈仓,不拔而去。将军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遏,归众勿追。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余级,国走而死。

  荀攸从曹公征吕布,至下邳。布败固守,攻之不拔,连战士卒疲,曹公欲还。攸与郭嘉说公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衰。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且布之谋主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衰而未复,宫谋而未定,进急攻之,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众溃,生擒布。

  魏将 丘俭、文钦反,司马师遣邓艾督大山诸军进屯乐嘉。钦军将攻,艾师衔枚径造乐嘉。钦子鸯年十八勇寇三军,谓钦曰:“及其未定,诸将登城鼓噪击之,可破也。”既谋而行,鼓噪而钦不能应,鸯退,相与引而东。师谓将曰:“钦走矣。”命发锐军以追之,诸将曰:“鸯少而锐,引军内入,未有失利,必不走也。”师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鸯三鼓而钦不应,其势已屈,不走何待?钦将遁矣。”乃与骁骑千余摧锋陷阵,所向皆披靡,遂引去。师遣骁骑八千翼而追之,钦父子与麾下走。俭闻钦败,弃众宵遁,追俭斩之。

  唐太宗讨薛仁杲,相持于圻 庶城者六十余日,兵锋甚锐。太宗按甲以挫之,贼粮尽,太宗曰:“彼气衰矣,吾当取之。”亲御大军奋击,斩首数千级。粮尽可击(粮道不继必遁附)

  汉王与项籍约,中分天下。汉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大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食尽,此天亡之时也。宜因其机而取之。今释不取,所谓养虎自遗患也。”从之,会诸侯兵于垓下,终灭羽。

  后汉初,河南贼董宪、刘纡悉共兵数万人,屯昌虑,招诱五校余贼,与之拒守建阳。光武亲征之,去宪百里,诸将请进,帝不听,曰:“五校乏食,当退。”敕各坚壁,以待其弊。顷之,五校果引去。帝乃亲临,四面攻宪,三日,大破之。

  汉末,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界。剌史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斗志,不可击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惟以抄掠为资。今不若蓄士众之力,先为固守,使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然后遣将先据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贼战,果大败。

  曹操征张绣,荀攸曰:“贼兵若来讨战,我当先发,以游军食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操不从,表果救之,进战,不利,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

  蜀诸葛亮急攻陈仓,魏帝驿召张 ,问计曰:“亮无已得陈仓乎?” 知亮孤军无谷,不能久攻,对曰:“比臣未到,亮已走矣。屈指计,亮不致十日。” 日夜进至南郑,亮退。

  姜维破王继军,进围狄道。邓艾等以为兵锋宜避之,不如据险自保,观衅待弊,然后进救,计之得者也。陈泰曰:“维提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利。孤军远桥,粮谷不继,破贼之时也。”果遁去。

  隋末,宇文化及作乱,复率兵来攻李密于黎阳。密知化及粮且尽,因伪降以弊其众。化及勿之悟,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会密下有人获罪,亡投化及,具以密情告。化及大怒,其食又尽,乃渡水济渠与密战于童山之下。其将陈智略、张童仁等率所部兵归于密,前后相继。

  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其将朱金刚屯于河东。太宗往征之,谓诸将曰:“金刚持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武周自据太原,专以金刚以为 蔽。金刚虽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壁蓄锐,以挫其锋,分兵汾湿,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必待此机,未宜速战。”于是遣刘弘等绝其粮道,其众锾,金刚乃遁。

  窦建德以兵十万,来援王世充于酸枣。太宗将拒之,诸将进谏曰:“腹背受敌,恐非万全。请班师,且据谷州以观胜负。”太宗不许,曰:“世充粮尽,内外忿嫉,当不劳攻击,坐收其弊耳。建德新破海西公将骁卒堕,今我进据武牢,扼其襟要。若贼恃胜冒险争锋,吾当破之必矣。贼若不战,旬月之间,世充自溃。”终如其言。

  穆宗用裴度代镇魏。时诸道兵十五万既深入,辇运艰阻,刍薪不继。诸军分番樵采,度支转运。车六百乘,尽为迁凑,邀而虏之,兵食益困,遂休兵。不得地利可击

  韩信击赵,赵王聚兵井陉口,称二十万。李左车说王曰:“韩信乘胜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炊,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假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卤,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麾下。”赵王不从。信使间人伺知之,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各持一赤帜从间道草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汝疾入壁拔赵帜,立汉帜。”信又谓诸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壁,且彼未见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相郎反),恐吾阻险而还。”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兵望见,大笑。平旦,信建大将鼓旗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信弃旗鼓走水上军。赵空壁争汉旗,信已入水上军,皆殊死战。信所出奇兵二千见赵空壁逐利,即驰入赵壁,立汉赤帜。赵军已不能得信,欲还归壁,壁皆汉帜,遂乱遁走,虏赵王。

  晋王存勖与梁军战于胡柳,陂中有土山,梁军先据之。帝曰:“今日之战,得土山者胜。贼已据山,吾与汝等率军先登。”遂夺其山,诸军继集,梁军大败。时元城令吴琼等各部役徒万人于中山曳柴,扬尘鼓噪,助其势。梁军不之测,自相腾籍,弃甲如山积。

  天时不顺可击

  唐武德中,突厥颉利二可汗到原州,太宗率兵拒之,值雨连月。太宗召诸将,谓之曰:“虏控弦鸣镝,弓马是凭。今雨连时,弧矢俱弊,突厥人众,如鸟铩羽,我屋宿火食枪槊犀利。料我之逸,揣敌之劳,此而不乘,夫复何待!今先以劲兵乱其阵,突骑蹑其后,贼进不相逊,退不相救,纵不尽擒,必获十八九。此晓兵者所解。”因潜师夜出,冒雨而进,丑徒惊骇,请和而去。

  张公谨副李靖经略突厥,因言突厥可取之状曰:“颉利纵欲肆情,穷凶极暴,塞地霜早,饣侯粮乏绝。若师出塞垣,自然有应者。”太宗深纳之。果破定襄,败颉利。

  五代,梁将刘寻阝趣黄泽关路归,后唐庄宗遣兵追之。时霖雨积旬,寻阝倍道兼行,皆腹疾足 重,颠坠岩坂,陷于泥泞,死者十二三。

  后唐,契丹寇望都,庄宗追击之,毡裘毳幕不可胜纪。时大雪平地五尺,虏乏刍粮,人马毙踣于道,累累不绝。乘胜追袭,大破之。

  不暇可击

  曹操征北白擅,历平刚,指柳城,登白狼山,卒与贼遇。左右皆惧,公登高望虏阵不整,乃以张辽为先锋,纵兵击之,寇众大溃。

  凉沮渠蒙逊率兵伐南凉秃发亻辱(内沐反)檀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亻辱擅追及蒙逊于穷泉,蒙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不可犯也。”蒙逊曰:“亻辱擅谓吾远来疲弊,必轻而无备。及其垒望未成,可一鼓而灭。”进击之,果败,乘胜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万数。亻辱擅惧,请和而归。

  周尉迟迥起兵反,杨坚遣韦孝宽讨之。迥子 率众十万人沿水东拒之,与孝宽隔水相持。乃布兵二十里,麾军小却,欲待孝宽军半济而击之。孝宽因其小却,鸣鼓齐进,大破之。

  魏晖为小校尉,会征北寇,晖率众卒百万,趁其无备,贼人方解鞍卸马,晖出其不意,擒杀贼兵将几无遗类。

  不戒可击

  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南燕国,今东郡燕县)。郑祭足、原繁、拽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漫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北制,郑邑,今河南成皋县也,一名虎牢)。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二公子,漫伯子原也)。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子庚,楚司马)。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养叔,养由基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备也)。子为三覆以待我(覆,伏兵),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高祖时,齐王田广军历下以距汉。使郦食其往说之,与连和。广然之,乃罢历下守备,纵酒,且遣使与汉平。韩信渡平原,袭破齐。后汉曹公征张鲁,至平阳。张鲁使弟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里。征之不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懈。公密遣骁骑等乘险夜袭,大破之。

  晋妖贼孙恩北出海盐,刘裕为将,筑城于故海盐。贼来攻城,城内兵力甚苦,裕深虑之。一夜偃旗匿众,若已遁。明日,开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所在,曰:“夜已走矣。信之,乃率众进向港渎。裕乘其懈怠,奋击,大破之。

  将离部伍可击

  燕昭王使乐毅伐齐,齐 王出奔莒城,燕师长驱平齐。昭王卒,惠王立,与毅有隙。田单纵反间于燕曰:“燕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南面而王齐。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燕王使骑劫代毅,燕士卒忿,齐师遂败之。

  后汉中郎将朱隽击黄巾贼,贼据宛城,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召隽,司空张温上疏曰:“秦用白起,燕用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今隽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乃止。隽击贼帅赵弘,斩之。

  太宗征高丽,筑土山逼其城,山顶数丈,下临城中,使杲毅、傅伏爱领队兵于山顶以防敌。会伏爱私离所部,高丽出城而战,据有山土。攻之不能克,遂班师。

  挠乱可击

  春秋时,鲁庄公与齐师战于长勺。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克之。”

  后汉皇甫 因贼兵营垒不整,着令徐隽前与贼战。战败贼军,隽追贼数十里之外,将抵其营。贼军中皆恐惧,悉为奔北败走。因天气将暮,各遂收兵,贼结营于绿崖城。我军号令将士不许与贼众交锋,着四面俱令我兵围困。风雪不通,贼兵无计可施,乘城使锐士间出重围。隽从其请,一面整顿我军,三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大破之。

  阵久力疲必败

  唐武德中,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悉众来援,太宗顿武牢拒之。建德阵于汜水东,弥亘数里。诸将有惧色,太宗将数骑登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见大敌,今度险而嚣,是军无政令;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甲不出,待彼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卯至午,卒伍饥倦,皆列坐,又争饮水。太宗令宇文士及率三百骑经贼阵之西南,诫之曰:“贼若不动,宜归引。如其觉动,即引东出。”士及才过,贼众果动。太宗曰:“可击矣。”乃命骑将建旗列队,自武牢乘高入南山,循谷而东,以掩贼背。建德遂引,阵却,上东原,未及整列,太宗率轻骑击之,所向披靡。程咬金等众骑缠幡而入,(咬音咬),直突出贼阵后,齐张旗帜,内外表里俱奋,贼徒大溃,生擒建德。

  则天时,李敬业起兵扬州,称匡复府。后令将军李孝逸讨之,敬业拒于高邮之下阿溪。敬业置阵既久,士卒多疲怠胆顾目,不能整。孝逸遂率众击之,因风纵火,敬业惧火而退,孝逸进击,大破之。

  后梁遣王景仁将兵七万人击赵,至柏乡,赵告急于晋,晋王存勖遣周德威先屯赵州,而自将会之。梁兵马铠胄光彩炫熠,晋人望之夺气。晋王欲速战,德威请待其衰乃进。军高阝邑,久之,德威将精骑三千压梁垒门诟之。景仁怒,悉军以出,横亘六、七里,汴宋之军居西,魏滑之军居东。晋王谓威德曰:“我为公先,公可继进。”德威曰:“观梁兵之势,可以劳逸制之,末易以力较也。彼轻出而远来、与吾转战,虽挟糗粮,亦不暇食。日 失之后,饥渴内迫,矢刃交列,士卒劳倦,必有退志。当是时,我以精骑乘,必大捷,于今未可也。”王乃止。至日晡,梁军未食,士无斗志,景仁等引兵稍却。德威鼓噪而进,麾其西偏曰:“魏滑军走矣。”又麾其东偏曰:“梁军走矣。”晋兵争进,梁兵互相惊怖,遂大败,自高阝追至柏乡,横尸数十里。

  攻不整

  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公子偃,鲁大夫),宋败,齐师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门,鲁南城。皋比,虎皮),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晋伐楚,晋大夫 至曰:“楚有六间,其二卿相恶(子重、子反),王卒以旧(罢老),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阵。阵不违晦,在阵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败于鄢陵。

  曹公讨乌桓,引军出庐龙塞外,道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峻刚,涉鲜卑庭,东陷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将数万骑逆。军登白狼山,卒与庐遇,众甚盛。公登高观虏阵不整,纵兵击之,使张辽为先锋,虏大败。

  东晋时,苻坚率众号百万进屯寿阳,列阵临淝水。谢玄使谓苻融曰:“若远涉吾境而临水为阵,是不欲速战。诸将稍却,令吾士得周旋,仆与将军缓辔而观之,不亦乐乎?”坚众皆曰:“宜阻淝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坚曰:“但却,军令得过,而我以铁骑数十万向水逼而杀之。”融亦以为然,遂麾使却阵,众因乱不能止。于是玄等以精锐八千涉渡淝水,谢石军距张蚝小退,玄、淡仍进决战淝水南。坚中流矢,融驰骑略阵,欲以帅退者,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奔溃,自相籍蹈,投水而死者不可胜计,淝水为之不流,馀众弃甲宵遁。获坚乘舆器械、军资珍宝山积。

  唐垂拱二年,突厥犯边,命黑齿常之率兵拒之。蹑至两井,忽逢贼三千余众。常之见贼徒争下马着甲,遂领二百余骑,身当先锋直冲之,贼遂弃甲而散。俄顷,贼众大至,及日将暮,常之令伐木营中然火如烽燧。时东南忽有大风起,贼疑有救兵相应狼狈夜遁。

  敌无固志可击

  春秋时,晋侯伐齐。齐侯驾将走邮棠(邮棠,齐邑),太子与郭荣扣马(太子,光也。荣,齐大夫)曰:“师速而疾,略也(言欲行其略地,无久攻意),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于是晋师东侵至潍,南及沂(齐侯太子)。

  晋将刘毅溯江追桓玄,战于峥嵘洲。时官军止数千,玄兵甚盛。而玄惧有败衄,常添轻舸于船侧,故其众莫有斗志。官军乘风纵火,锐尽争先,玄众大溃。

  击不备

  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氵曳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

  楚大夫子囊帅子崇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殿军后),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皋舟,吴险厄之道),楚人不能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豫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备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

  曹操征乌桓,诸子多惧,郭嘉曰:“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操行至易水,嘉又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不如轻以出,掩其意。”乃密出庐龙塞,直指单于庭,合战,大破之。

  曹操击袁谭、袁尚于黎阳,使李典与程昱等以船运粮。会尚遣高藩将兵屯河上绝水道,典与诸将议曰:“藩军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击之必克。”昱亦以为然。遂北渡河攻藩,破之,水道得通。

  隋末,李密攻宇文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死。隋将王世充守东都,欲乘弊击之。简练精锐,得二万余人、马二千余匹,至偃师,营于通济渠南。是时,密新得志于化及,有轻世充之心,不设垒。世充夜遣二百余骑潜入北山伏溪谷中,命军士秣马蓐食。既而宵济,人奔马驰,逞明而薄密。密出兵应之,阵未成列而两军合战。其伏兵蔽山而上,潜登北原,乘高而下驰压之,密营遂乱,无能拒之者。即入,纵火,军大惊溃。

  唐李靖陈图萧铣十策,有诏拜行军总管,军政一委焉。靖阅兵夔州。铣以时属秋潦,江水泛涨,三夹路危,必谓靖不能进,遂休兵不设备。靖率师而进,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兵始集,铣尚未知,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纵使知我,仓卒无以应敌,此必成擒也。”进兵至夷陵,铣始惧,召兵江南,果不能至。勒兵围城,铣遂降。

  会昌中,回鹘寇天德,诏刘沔为招抚使,以太原师屯云州。沔谓大将石雄曰:“黠贼离散,不足驱除。今观其所为势凌我军,若禀朝肯,或恐依违。我辈捍边,但能除患,专之可也。公可选骁健,乘其不意,径趋贼帐。彼以疾雷之势不暇支吾,必弃公主远窜。苟不能捷,吾自继进,亦无患也。”雄自选劲骑并杂虏三千骑,月暗夜发马邑,径趋乌介之牙帐,逼振武。雄入城登埤,视其众寡,见毡帐车数十,从者朱碧。谍者曰:“此公主帐也。”因进兵斩万余级,迎公主还太原。

  刘迦论举兵反叛,据雕阴郡,有众十余万。屈突通发关中兵击之,师临安定。初不与战,军中以通为怯。乃扬声,施师而潜入上郡,迦论不知觉,遂进兵。南寇去通七十里而舍,分兵掠诸城邑。通候其无备,简精甲夜袭之,贼众大溃,斩迦论。

  契 何力从征吐谷浑。时吐谷浑主在突伦川,何力复欲袭之,薛万均惩其前败,固言不可。何力曰:“贼非有城郭,逐水草以为生。若不袭其不虞,便恐鸟惊鱼散。一失机会,安可倾其巢穴耶?”乃自选骁兵千余骑,直入突伦川,袭破吐谷浑牙帐,斩首数千级,获驼马牛羊二十余万头,吐谷浑主脱身而免。

  李元平大言好论兵,宰相关播奇重之,荐于上以为将相之器。时李希烈反,朝廷以汝州与贼接境,剌史韦光裔懦弱,以元平代之。既至,部募工徒缮理郛郭。希烈乃使勇士应募执役板筑,凡入数百人,元平不之觉。希烈遣伪将李克诚以数百骑突至其城,先应募执役者应于内,缚元平驰去。既见希烈,遗下溲溺。希烈见之曰:“盲宰相使汝当我,何待我者浅耶!”

  梁兵攻潞州,会晋王克用死,太祖以为援兵不能复来,不复设备。存勖与诸将谋曰:“朱温所惮者先王耳,闻吾新立,以为童子未闲军旅,必有骄怠之心。若简精兵倍道趣之,出其不意,破之必矣。取威定霸,在此一举,不可失也。”乃大阅士卒,发晋阳军于黄碾,伏兵三垂冈。诘旦,大雾,进兵直抵夹寨。梁军无斥堠,不意晋兵之至,将士尚未起,军中惊扰。晋兵烧寨鼓噪而入,梁兵大溃,失亡将校士卒以万计。

  李嗣源袭郓,高行周为前军。会夜分大雨,人进无志,行周曰:“此天赞我,彼必无备,直出其不意。”是夜涉河入东城,比明平之。

  后周李谦溥知隰州,北汉兵来围其城。议者皆请速救,节度使杨廷璋曰:“隰州壁垒甚固,敌人掩至,未能为攻城具,当出奇以破之。”乃募敢死士百人,许以重赏,使人潜与谦溥约,夜袭其营,俾城中相应。北汉兵惊溃,逐数十里,斩首千级,获铠甲万计。未几,谦溥击北汉石会关,拔其六寨。

  出不意

  魏遣末将钟会、邓艾伐蜀,蜀将姜维守剑阁。钟会攻维,未能克,艾上言:“请从阴平由料径出剑西入成都,奇兵冲其腹心,剑阁之军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军志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冬十月,艾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信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曲,蜀守将马邈降。诸葛瞻自涪还绵竹,列阵相拒,大败之,斩瞻及尚书张遵等。军进至成都,蜀主刘禅面缚舁衬诣军请降。

  晋王浑领豫州剌史,与吴接境,宣布威信,前后降附甚多。吴将薛茔、鲁淑,众号十万,淑向弋阳,茔向新息。时州兵并放休息,众统一旅。浮淮潜济,出其不意,茔等不虞晋师之至,浑击破之。

  石勒据襄国,晋将王 遣督护王昌及鲜卑段就六眷、末扌丕等部众五万余以讨勒。时城廓未修,乃筑隔城重栅以待之。就六眷屯于渚阳,勒分遣诸将连出挑战,频为六眷所败。勒曰:“吾将士卒大阵于野以决之,何如?”张宾曰:“今段氏精勇悉在末扌丕所,可勿复出战,示之以弱,速凿北垒为突门二十余道。候贼列守未定,出其不意,直冲末扌丕帐。敌必震恐,计不及设,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末扌丕之众既奔,人自摧散。擒末扌丕之后,王 指日而定。”勒纳,即以孔苌为攻战都督,造诣突门于北城。鲜卑人屯北垒。勒候其阵未定,躬率将士鼓噪于城,会孔苌督诸突门伏兵俱出战,击之,生擒末扌丕,就六眷等遂众奔走。

  晋刘裕与朱龄石密谋取蜀,曰:“刘敬宣往年出黄虎,无功而退。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料我当出其不意犹从内水来也,必重兵守涪城以备内道。若向黄虎,正堕其计。今以大众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奇也。”而虑此声先驰,贼审虚实,别有函封付龄石,题曰:“至白帝乃开。”诸军虽进,未知处分。至白帝,发书曰:“众军息从外水取成都,臧焘、朱牧从中水取广汉,使羸弱乘高槛十余由内水向黄虎。”谯从果备内水,使其大将谯道福戍涪城,遣其秦州剌史侯晖、仆射谯诜等屯彭模,夹水为城,以拒晋军。诸将多欲先攻南城,龄石帅诸军急攻北城,克之,斩侯晖、谯诜、朱牧。至广汉,复破谯道福别军。

  东魏西京为梁将曹义宗所围,东魏召人赴救,幕容俨应募赴之。时东魏北氵育太守宋带剑谋叛,俨乃帅骑出其不意,直至城下,语云:“大军已到,太守何不出迎?”带剑惶恐,不知所为,便出迎。俨即执之,一部遂定。

  东魏丞相高欢将率兵伐西魏,屯军蒲坂,造三道浮桥渡河;又遣其将窦泰趣潼关,高敖曹围洛州。西魏将宇文泰出军广阳,召诸将谓曰:“贼今掎吾三面,又造桥于河,示欲必渡,欲结吾军,使窦泰得西入耳。久与相持,其计得行,非良策也。且高欢用兵,常以泰为先驱,其下多锐卒,屡胜而骄。今出其不意袭之,必克。克泰,则欢不战而自走矣。”诸将咸曰:“贼今在近,拾而远袭,事若差跌(徒结反),悔将何及也?”泰曰:“欢前再袭潼关,吾军不过霸上。今者大来,兵未出郊,贼顾谓吾自守耳,无远斗意,又狃于得志,有轻我心。乘此击之,何往不克?贼虽造桥,未能径至。比五日中,吾取窦泰必矣。幸公等勿疑。”泰遂率骑六千还长安,声言欲往陇右。既而潜军东出晨兴,至小关。窦泰卒闻军至,惶惧,依山为阵,未及成列,泰乃纵兵击破之,斩泰,传首长安。高敖曹适陷洛州,闻泰死,焚辎重,弃城而走。

  后周隋公坚为丞相,益州总管王谦举兵反。坚命梁睿为元帅讨之,进至龙门。谦将赵俨拥众十万,据险为营,周亘三十里。睿令将军卸枚出自间道,四面奋击,破之。谦令高阿那环、达奚甚整顿,盛兵攻利州。闻睿将至,甚分兵据关。睿顾谓将士曰:“此虏寇欲过龙门,吾当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遣一将赴剑阁,一将诣巴西,一将水军入嘉陵,及遣将分道进,自午及申,破之。甚奔于谦,睿进逼成都。谦令达奚甚守城,亲率精兵五万背城结阵。睿击之,谦不利,将入城,甚以城降,谦将麾下三十骑遁走。

  魏正光末,贼元伯圭西自崤潼,东至巩洛,屠陷坞壁,所在为患。孝武遣京畿都督匹娄昭讨之,昭请以五千人行,段永曰:“此贼无城栅,惟以寇钞为资,取之在速,不在众也。若星驰电发,出其不虞,精骑三百足矣。”帝然其计,于是命永代昭,以五百骑倍道兼进,遂平之。

  东魏北豫州剌史高仲密叛降魏,宇文泰以仲密所据辽远,难为应接。诸将皆惮此行,李达独曰:“北豫远在贼境,高欢又屯兵河上,以常理而论,实难救援。但不入兽穴,不得兽子。若奇兵出其不意,事或可济。脱有利钝,固是兵家之常。 如其顾望不行,便无克定之日。”泰大喜曰:“李万岁所言差强人意。”乃授行台尚书,前驱东出。泰率大军继进,远乃潜师而往,拔仲密以归。

  唐贞观中,吐谷浑寇边,以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侯君集、任城王道宗等五总管征之。军次伏侯城,吐谷浑烧去野草以饿我师,退保大非川。诸将咸言春草未生,马已羸瘦,不可赴。惟靖决计而进,出其不意,深入敌境,遂逾积石山,前后战数十合,杀伤甚众,大破其国。

  唐光启中,秦宗权数为朱全忠所败,耻之,悉力以攻汴州。其将张 至屯于北郊,秦贤屯于板桥,各有众数万,列三十六寨,连延二十余里。全忠谓诸将曰;“贼蓄锐休兵,方来击我。谓吾兵少畏惧,止于坚守而已。今出其不意,先击之。”乃亲引兵攻秦贤寨,将士踊跃争先,贼果不备,连拔四寨,斩首万余级,贼众以为神助。

  本朝初征伪蜀,蜀人退守剑门,断阁道。王全斌遣裨将分兵趋来苏小路,渡江出剑关南,因起浮桥于江上。蜀人见桥成,弃寨而遁。全斌等以锐兵击破剑关,生擒将王昭远、赵宗韬。

  大阵动可败

  春秋时,吴伐越。勾践御之,阵于 李。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擒焉,不动(使敢死之士往辄为吴所擒,欲使吴师乱取之而吴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以剑注颈)而辞曰:“二君有治(治,军政),臣奸旗鼓(犯军令),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日,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

  蔡侯、吴子、唐侯伐楚,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瓦,子常名),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概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

  武后废中宗,徐敬业在扬州谋乱,以匡复为辞。旬日间得胜,兵十余万。太后遣将军李孝逸讨之。敬业屯高邮之下阿溪,勒兵拒守。孝逸战,数不利,欲引退,魏元忠固请决战。敬业置阵既久,士卒多疲倦,顾望,阵不能整。孝逸进击之,敬业大败。

  击未成列

  春秋时,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即太卤也,无终山戎也)。崇卒也(崇,众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隘(地隘不便车),以什共车必克(更增十人以当一车之用)。困诸 厄,又克(车每困于 厄道,今去车,故为必克),请皆卒(去车为步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魏舒先自毁其属车为步阵),五乘为三伍(乘车者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车,更以五人为伍,分为三分)。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殉(魏舒辄斩之,荀吴不恨,所以能立功)。为五阵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皆临时处置之名),以诱之,翟人笑之(笑其失常),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后魏侯莫、陈崇从贺拔岳力战破万俟丑奴,与轻骑遂北至州长坑,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于马上生擒丑奴,遂大破之。

  隋汉王谅作乱,遣其将綦母良自滏中徇黎阳塞、白马津,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内。朝廷以史祥为行军总管讨之,于河阴久不得济,祥谓军吏曰:“余公理轻而无谋,又新得志,谓其众得恃,恃众必骄。且河谍北人先不习兵,所谓拥市人而战,不足图也。乃令军中修攻具,公理使谍知之,果屯兵于河阳内城以备。祥于是舣船南岸,公理聚甲当之。祥乃简精锐,于下流潜渡。公理拒之,未成列,祥纵击,大破之。唐李希烈反,已屠汴州,又遣骑将杜少诚将步骑万余来寇蕲黄,将绝江道。嗣曹王皋遣尹慎将七千余众御之,遇于永安戍。慎列三栅,相去才四里,列鼓角中栅。少诚至,分兵围之,部队未严,而声鼓发,三栅齐出奋击,不为行阵,贼乱,少诚败走,斩首万级,封尸为京观。

  卷十二

  饵兵勿食

  春秋时。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采樵者以诱之(卫也。樵,薪也)。”从之。绞人获三十人(获楚也)。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坐,犹守也。覆设伏兵以待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

  后汉光武初,冯异与邓禹率车骑将军邓弘等,议攻赤眉。异曰:“贼余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难卒以用兵破之也。上令使诸将屯渑池邀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遂大战。赤眉佯败,弃辎重走,车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

  魏曹公西征马超,与超夹出关而军。公急持之,而潜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坂津,据河西为营。公自潼关北渡未济,超赴船急战。公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公乃得渡,循河为甬道而南。贼退距渭口。公乃多设疑兵,潜以舟载兵入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击破之。

  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既乃循河而西,绍于是渡河追公。军至延津南,公勒兵驻营南坂下,使登垒视之,曰:“可五六百骑。”有顷,复曰:“骑稍多,步兵不可胜数。”公曰:“勿复白。”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辎重就道,诸将以为敌骑众,不如还保营。公曰:“此所以饵敌也,如何去之?”绍骑将文丑与刘备将兵五千骑前后至,诸将复白可上马,公曰:“未也。”有顷,骑至稍多,或分取辎重,公曰:“可矣。”乃皆上马,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击,大破之。

  晋将刘牢之讨妖贼孙恩。恩败走,虏男女二十余万,一时入海,惧官军蹑其后,乃缘道多弃宝物子女。时东土殷实,莫不粲丽盈目,牢之等遽于收敛。故恩复得逃去。

  李矩守荣阳,后赵石勒亲率兵袭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放牛马,因设伏以待之。贼争取牛马,伏发齐呼,声动山谷,遂大破之,斩获甚众。勒乃退。

  南凉秃发亻辱擅守姑藏,秦姚与遣将姚弼等至于城下。亻辱擅驱牛羊于野,弼众抄掠,亻辱擅因分击,大破之。

  后魏末,大将广阳王元深伐北狄,使于谨单骑入贼中,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也列河等五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欲与至折敷岭迎接之,谨曰:“陆汗拔陵兵众不少,闻也列河等归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要,则难与争锋。今以列河等饵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而待,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击,破也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遂大败,悉收也列河之众。隋炀帝征高丽,于仲文率军从乐浪道,军次乌骨城。仲文简羸马驴数千,置于军后,既而率众东过。高丽出兵掩袭辎重,仲文回击,大败之。

  唐薛万均为将,会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范阳,万均曰:“众寡不敌,今若出门,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兵弱马,背城为阵以诱之。观贼之势,必渡水交兵,万均请精兵伏于城侧,待其半渡击之。”从其言。建德果引兵渡水,因邀击,大破之。

  防毒附

  后魏时,库莫奚乱,诏济阳王率众讨之。乃为毒酒,贼既逼,弃营而走。贼至,竞饮,毒作,王以轻骑纵击,俘获万计。

  围敌勿周

  后汉初,张步据齐地,汉将耿 总兵讨之。步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又分守祝阿、钟城。 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日中而拔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已溃,大恐惧,遂空壁亡去。

  建武中,妖贼单臣、傅镇等相聚入原武,劫掠吏民,自称将军。臧宫将数千人围之,贼众多,数攻不下,士卒死伤。帝召公卿诸侯问方略,明帝时为东海王,对曰:“妖巫相劫,势无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围急,不得出耳。小缓之,令得逃亡,则一亭长足以擒矣。”帝然之,即勒令撤围缓守。贼众分散,遂拔原武,斩单臣等。

  将军朱隽与荆州剌吏徐ギ。共讨黄巾,余贼韩忠据宛乞降,不许。因急攻之,连战不克。隽登土山视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迫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今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解围,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忠等并降。

  曹操围壶关,下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曹仁言于操曰:“围城必示之以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频兵坚城之下,攻必死之寇,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遂降。

  后魏末,高欢起义兵于河北。尔朱兆、天光、度律、仲远等四将,同会邺南,士马精强,号二十万,围欢于延陵山。是时,欢马二千,步卒不满三万人。兆等设围不合,欢连系牛马自塞之,于是将士死战,四面奋击,大破兆等。

  穷寇勿逼

  汉赵充国讨先零羌。羌睹大军,弃辎重,欲渡湟水。道 厄狭,充国徐徐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穷寇也,不可迫。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皆曰:“善。”贼众果赴水,溺死者百数,于是大破贼众。

  前燕大司马慕容恪围段龛于广固,诸将请急攻之,恪曰:“军势有宜缓以克敌,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强援,虑腹背之患者,宜急攻之,以速大利。如我强彼弱,外无救援,力足制之者,常羁縻守之,以待其弊。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也。龛恩结贼党,众未离心,今凭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克之必矣。但恐伤吾士众,当持久以取耳。”乃筑室返耕,严固围垒,终克广固。

  吕护据野王、阴通晋,事觉,燕将慕容恪等率众讨之。将军傅颜言之恪曰:“护穷寇,假合王师既临,则上下丧气。殿下前以广固天险,守易攻难,故为长久之策。今贼形不与往同,宜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费。恪曰:“护老贼,经变多矣。观其为备之道,未易卒图。今围之穷城,樵采路绝,内无蓄积,外无强援,不过十旬,弊之必矣。何必残士卒之命,而趣一时之利哉!此谓兵不血刃,坐以制胜也。”遂列长围守之,凡经六月而野王溃,护南奔于晋,悉降其众。

  后晋开运中,契丹拥众南向,约八万余骑。晋将杜重威惧,退保泰州,契丹踵之。晋军至阳城,契丹大至,晋军与战,逐北十余里,契丹逾白沟而去,晋军结阵而南。胡骑四合如山,诸军力战拒之。是日,才行十余里,人马饥乏,晋军至白围卫村,埋鹿角为行寨。契丹围之数重,奇兵出寨后断粮道。是夕,东北风大起,破屋折树。营中掘井,方及水辄崩,士卒取其泥,帛绞而饮之(绞,古巧切,缢也),人马俱渴。至曙,风尤甚。符彦卿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国!”乃与彦泽、元福及左厢都排陈使皇甫遇,引精骑出西门击之,诸将继至,契丹却数百步。彦卿等拥万余骑横击契丹,呼声动天地,契丹大败而走,势如崩山。李守真亦令步兵尽拔鹿角出斗,步骑俱进,逐北二十余里。铁鹞既下马,苍黄不能复上,皆委弃马及铠仗蔽地。杜重威曰:“贼已破胆,不宜更令成列。” 遣精骑击之,皆渡水去。

  高陵勿向

  秦伐韩,赵王令赵奢救之。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奢曰:“请受令。”历又曰:“今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败秦军。

  周人遣尉迟迥等袭洛阳,齐召段韶赴洛阳围,仍令督精骑一千发晋阳。五日济河,诏帅帐下三百骑与诸将登邙阪,观周军形势。至大和谷,与周军遇,即驰告诸营追集骑士,结阵以待之。韶为左军,兰陵王长恭为中军,解律光为右军。周人以步兵在前,上山逆战。韶且战且却,以诱之。待其力敝,然后下马击之,周师大败,一时瓦解,投堕溪谷,殂者甚众。

  佯北勿从

  战国,秦师伐赵,赵奢之子括代廉颇将,拒秦于长平。秦阴使白起为上将军。赵出兵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坚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待救。秦王闻赵食道绝,自之河内,发卒遮绝救兵,赵卒食绝四十六日,阴相杀食。括与锐卒自转战,秦军射杀之,赵军大败,坑卒二十余万人。

  蜀刘表遣刘备北侵至邺,曹公遣夏侯 、李典拒之。一朝,备烧屯退兵, 遣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不听, 等果入贼伏里,战不利,典往救。备见救至,乃退。

  西魏末,大将军史宁与突厥木杵可汗同伐吐谷浑,遂至树敦。树敦即吐谷浑之旧都,多诸珍藏。而其主光已奔贺真城,留其征南王及数千人固守。宁进攻之,伪退。吐谷浑人果开门逐之,因回兵夺门,门未及阖,宁兵遂得入,生擒其征南王,俘虏男女,财宝尽归诸突厥。

  东魏侯景叛高澄归梁,围彭城,澄遣慕容绍宗讨之。将战,绍宗以梁人剽悍,恐其众不能支,召诸将帅语之曰:“我当佯退,诱吴儿使前,汝可击背。”其初,景戒梁人曰:“逐北不过一里。”会战。绍宗实败走,梁人不用景言,乘胜深入。魏人以绍宗之言为信,掩击,遂大败之。

  郭子仪讨安庆绪,渡河围卫州。庆绪率众来援,分三军。子仪阵以待之,预选射者三千人伏于壁内,诫之曰:“候吾小却,贼必争进,则登城鼓噪,弓弩齐发以逼之。”既战,子仪伪退,贼果乘之。乃开垒门,遂闻鼓噪,弓弩齐发,矢注如雨,贼徒震骇。因整众追之,贼众大败。

  察敌进止

  春秋时,齐师伐鲁,公将战,曹刿曰:“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兵焉(恐诈奔)。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东晋末,刘裕自京口举义兵讨桓玄。玄将桓谦屯于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以拒之。裕疑贼有伏兵,顾左右,见刘钟曰:“此山下当有伏兵,卿可率部下往索之。”钟应声驰进,果有伏兵数百,一时奔走。

  宋雍州剌史袁ダ举兵反,沿流入鹊尾,与官军相持既久,军士张兴世越鹊尾上据钱溪。刘胡攻之不下,遣人传唱钱溪已下。官军并惧,沉攸之曰:“不然。若钱溪实败,万人中要应有逃亡得还者。必是彼战失利,唱空声而以惑众心耳。”勒军中不得 取动。钱溪捷报寻至,果大破贼。攸之悉以钱溪所送胡军耳鼻示之,觊骇惧,急追胡还,遂败之。

  后魏将司马楚之讨蠕蠕。蠕蠕潜遣奸觇入楚之军,截驴耳而去。有告失驴耳者,诸将莫能察,楚之曰:“必是觇贼截之以为验,贼将至矣。”即使军人伐柳为城,灌水令冻,城立而贼至,冰凝城固,不可攻逼,贼乃走散。

  西魏将韩果性强记,更有谋略所行之处,能记山川形势。兼善伺敌虚实,揣知情状,有潜匿溪谷为间侦者,果登高视之,所拟之处,搜必获焉。

  周大将军永昌公椿帅师东讨,屯鸡栖原,受齐王宪节度,宪密谓椿曰:“兵者诡道,去留不定,见机而作,不得遵常。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柏为庵,示有处所。令兵去之后,贼犹致疑。”会被勒追还,率兵夜反。齐人果谓柏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

  察敌逃遁

  春秋时,秦伐晋,取羁马。晋师御之,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 也,明日请相见也。”晋大夫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申、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隘,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

  晋师伐齐,齐侯畏众,齐师夜遁。师旷曰:“乌鸟之声乐,齐师其遁(乌鸟得空营,故乐也)。”邢伯曰:“有班马之声(夜遁,马不相及故鸣也。班,别也)齐师其遁。”叔向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魏司马懿帅师拒诸葛亮于渭南,相持百余日。亮卒于军中,及军退,百姓奔告,懿追焉。亮长史杨仪结阵反旗鸣鼓,若将向懿者。懿乃退,不敢逼。经二日,行其营垒,曰:“天下奇才也。”乃急追之。关中多蒺藜,懿使军士二千人着软材平底木履前行,蒺藜悉着履,然后马步俱进。退至赤岸,方知亮死审闻。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懿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后周齐王宪伐齐,将班师。乃烧粪壤而去。高齐视之,二日乃知其空营。

  梁将刘寻阝拒晋,以晋兵尽在魏州,晋阳必虚,欲以奇计取之,乃潜引兵自黄泽西去。晋人怪寻阝军数日不出寂无声迹,遣骑觇之,无斥堠者,城中亦无烟火,但有鸟止于垒上,时见旗帜循堞往来。晋王曰:“我闻刘寻阝用兵,一步百计,必诈也。”更使觇之,乃伏旗于刍偶之上,使驴负之,循堞而行。得城中羸老者诘之,云军去已二日矣。既而有人自寻阝军至者,兵已趣黄泽。晋王发骑追之。

  归师勿遏

  曹操围张绣于穰,刘表遣兵救绣,以绝军后。操将引还,绣兵来,操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操军前后受敌。操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奇兵。会明,绣谓操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奇兵,步骑夹攻,大破之。操谓荀 曰:“虏遏吾归师,与吾死地战,是以知胜。”

  宋建武初,魏围钟离。张欣泰为军主,随崔慧景救援。及魏军退于 阳洲上,余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慧景欲断路攻之,欣泰说慧景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兵在死地,不可轻也。”慧景乃听之过。

  前秦苻坚征晋至寿春,兵败,还长安。慕容泓起兵于华泽,坚命苻 讨之。勇果轻敌,不恤士。晋人闻其至也,惧率众将奔关东。 驱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 弗从,战于华泽, 败绩被收。

  夏赫连勃勃伐秃发亻辱檀,大败之,驱掠二万馀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亻辱檀率众追之,其将焦别曰:“勃勃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关北渡,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亻辱檀不从。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峡凿陵埋军以塞路,勒众逆击亻辱檀,大败之,杀伤万计。

  后凉吕弘攻段业于张掖,不胜,将东走。业议欲追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勿追,此兵家之戒。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纵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

  死地勿攻

  汉韩信击赵,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军望见大笑。平明,信建大将旗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良久,信走水上,军皆殊死战,不可败。遂破赵军,擒赵王歇。诸将因问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附循士大夫,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也。其势非置死地,使人人自为战。即与之生地,皆走,宁尚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曰:“非所及也。”

  后凉吕光遣二子绍纂伐段业,南凉秃发乌孤遣其将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其将沮渠蒙逊谏曰:“杨轨恃寇骑之强,有窥伺之心。绍、纂兵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其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梁将陈庆之守濡阳城,与后魏将相持。自春至冬,数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诸将恐腹背受敌,议退师。庆之曰:“兵来至此,涉历一岁縻费粮仗,其数极多。诸军并无斗志,皆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钞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贼围合,然后与战。”诸将壮其计,从之。

  魏人犄角作十三城,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垒。所馀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噪而攻,魏师遂大奔溃,斩获略尽。

  高齐北豫州剌史司马消难请降于周,周遣杨忠、达奚武等率骑兵五千迎之。从间道驰入齐境五百里,前后三遣使报,消难皆不应。去虎牢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忠曰:“有进死,无退生。”独以千骑夜聚城下,城四面峭绝,但闻柝击声。武亲来麾数百骑西去,忠勒馀骑不动,候门开而入,驰遣召武齐镇城。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城,举烽严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帛以饵消难,及其属先归,忠以二千骑为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洛北,忠谓将士曰:“但饱食,今在死地,贼必不敢渡水当吾锋。”食毕,齐师佯若渡水,忠骑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引而还。

  立奇功

  前汉傅介子以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至楼兰,责其王教贼兵遮杀汉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贼兵,贼兵使过至诸国,何为不言?”王谢服言:“贼兵使属过(属,近也,近始过去,之欲反),当至乌孙,道过龟兹。”介子复责其王,王亦服罪。介子从大宛还到龟兹,龟兹言贼兵使从乌孙还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诛斩贼兵使者。还奏事,诏拜介子为中郎,迁平乐监。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复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附近而亲就,言不相猜阻也)。愿往剌之,以威示诸国。”大将曰:“龟兹道远,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汉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者私报王(谓密有所论)。”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屏人而坐共语),壮士二人从后剌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太子质在汉者。汉兵方至,毋动,动灭国矣。”遂持王首还诣阙。

  唐契丹及奚连年为边患。契丹衙官可突千骁勇有谋略,颇为夷人所服。张守到官,频出击之,每战皆捷。契丹首领屈剌与可突千恐惧,遣使许降。守 察知其伪,遣管记右卫骑曹王悔诣其部落就谋之。悔至屈剌帐,贼徒初无降意,密遣使引突厥将杀悔以叛。会契丹别帅李过折与可突千争权不叶,悔潜诱之,夜斩屈剌及可突千。尽诛其党,率余烬以降。守 因出师次于紫蒙川,大阅军实,犒赏将士,传屈剌、可突千首于东都。

  高仙芝为安西副都护,小勃律国王为吐蕃所招,妻以公主,西北二十余国皆为吐蕃所制,贡献不通。节度使田仁琬、盍嘉运累讨不捷。玄宗敕仙芝以马步万人为行营节度使,往计之。时步军皆有私马,自安西行十五日,至拨换城,又十余日至据瑟德,又十余日至疏勒,又二十余日至葱岭守捉,又行二十余日至播寮川,又二十余日至特勒沟川,即五识匿国也。仙芝乃分为三军,使疏勒守捉赵崇 比统三千骑趣吐蕃连云堡直北谷入,使拨换守捉使贾崇璀自赤佛堂路入,仙芝与中使迁令诚自护密国入,约七月十三日辰时会于吐蕃连云堡中。又兵千人于城南十五里因山为栅,又兵八九千人屯城下。自娑勒川水涨不可渡,仙芝以三牲祭河,命诸将选兵马人赍三日干粮,早集河次。水既难渡,将士皆以为狂。既至,人不湿旗,马不湿羁,已济而成列矣,仙芝喜曰:“苟吾半渡贼来,吾属败矣。今既济成列,是天以此贼赐我也。”遂登山排击,从辰至巳,大破之。至夜,奔逐杀五千人,生擒千人,余并散走,得马千余匹,军资器械不可胜数。仙芝留令诚等以羸病 弱三千余人守其城。仙芝遂进,三日至坦驹岭,直下峭峻四十余里。仙芝料之曰:“阿弩越胡若速迎,即是好心。”又恐兵士不下,乃先令二十余骑诈作阿弩越城胡服上岭来迎。既至坦驹岭,兵士果不肯下,云:“大使将我欲何处去?”言未毕,其仙芝使二十人来迎,云何弩越城胡并好心奉迎,婆夷河藤桥已斫讫。仙芝佯喜,以号令兵十尽下。娑夷河,即古之弱水也,不胜草芥毛发。下岭三日,城胡果来迎。明日至阿弩越城,当令将军席元庆、贺娄余润先修桥路,仙芝明日进军。又令元庆以一千骑先谓勒律王曰:“吾取汝城,亦不斫汝桥,但借汝路过向大勃律去。”城中有首领五、六人,皆赤心为吐蕃。仙芝先约元庆云:“军到,首领、百姓必走入山谷,招呼取以敕命赐练物。首领至,齐缚之以待我。”元庆既至,一如仙芝所教,缚诸首领。王及公主走入石窟,取不可得。仙芝至,斩其为吐蕃者五、六人,急令元庆斫藤桥。去勃律犹六十里,及暮,才斫了,吐蕃兵马大至,已无及矣。藤桥阔一箭道,修之一年方成。勃律先为吐蕃所诈借路,遂成此桥。至是,仙芝徐自招谕,勃律及公主出降,并平其国。

  大历中,擢王栩为容管经略使。自安禄山之变,溪洞夷僚相继为乱,陷城邑,遂据容州。前经略使陈仁 、元结、长孙全绪等,皆侨治滕梧。栩至,言于众曰:“我容州剌史,安可客治它所?必得容乃止。”即出私财募士,有功者许署吏。于是人自奋,不数月斩贼帅欧阳 。因至广州,请节度使李勉出兵并力。勉不许,曰:“容陷贼久,獠方扌崩,今远攻,只自败耳。”栩曰:“大夫即不出师,愿下书州县,扬言以兵为助,冀藉此声成万一功。”勉许诺,栩乃移书义、滕二州剌史,约皆进讨,引兵三千与贼鏖战数日。遇勉檄止之,辄匿不发。战愈力,卒破贼,禽崇牵,悉复容州故地。捷书闻,诏更置顺州,以定余乱。栩凡百余战,禽首领七十。

  军师伐国若中路遇大城须下而过

  秦末,沛公破南阳,守 (鱼绮反)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拒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强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军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黎,未也,又黎黑也,亦未明候也)。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民自以为降必死。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其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矣。”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而西,无不下者。

  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辅公┙。公┙遣将冯惠亮率舟师三万屯当涂,陈正通、徐绍宗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仍于梁山连铁锁以断江路,筑却月城,延袤十余里,与惠亮为掎角之势。孝恭集诸将会议,皆云:“惠亮、正通并据强兵为不战之计,城栅既固,卒不可攻,请直指丹阳,掩其巢穴。丹阳既破,惠亮自降。”孝恭欲从其议,靖曰:“公┙精锐虽在水陆二军,然其自统之兵亦皆劲勇。

  惠亮等城栅尚不可攻,公┙既保石头,岂应易拔?若我师至丹阳,留停旬月,进则公┙未平,退则惠亮为患。此便腹背受敌,恐非万全之计。惠亮、正通皆是百战余贼,必不惮于野战,止为公┙立计令其持重,但欲不战以老我师。今若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灭贼之机须在此举。”孝恭然之。靖乃率黄君汉等先击惠亮,苦战破之,杀伤及溺死者万余人,惠亮奔走。靖率轻兵先至丹阳。公┙大惧,先遣伪将左游仙领兵守会稽,以为声援。公┙先拥先东走以趋游仙,至吴郡,与惠亮、正通并相次擒获,江南悉平。

  舍小图大

  春秋时,晋荀偃、士モ请伐Τ阳,而封宋向戌焉(以宋尝事晋而向戌有贤行,故欲封之为附庸焉)。荀营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

  后周时,诏发关中兵,以韦孝宽为元帅,东讨尉迟迥,军次河阳。迥所置仪同薛公礼等,围逼怀州。遣兵击破之,进次怀县永桥城之东南。其城既在要冲,雉堞牢固,迥已遣兵据之。诸将士以此城当路,请先攻取,孝宽曰:“城小而固,若攻而不拔,损我兵威。今破其大军,此亦何能为也?”于是引军次于武陟,因大破迥子 , 轻骑奔邺西门豹祠之南。迥自出战,又破之,迥穷迫自杀。

  师不袭远

  春秋时,秦伯使杞子、逢孙戍郑。杞子自郑使告于秦伯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劳师力竭,远人备之,无乃不可乎。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辞不受其言)。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ゾ,ゾ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皋,夏桀之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技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谋及子孙,可为死君乎(言不可谓背君)!”遂发命,遽兴羌戎,子墨  (晋文未葬,故襄公称子,以凶服从戎,故墨之)。遂败秦师于ゾ,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

  曹操定荆州,将顺江东下,遗孙权书,欲以水军八十万会猎于吴。诸葛亮见权于柴桑,说权曰:“曹操之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刘备也),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能命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操破必矣。”权遂发兵拒战,操败于赤壁。

  军胜重掠伏袭必败

  南凉秃发亻辱檀伐沮渠蒙逊于姑臧,至蕃禾苕ワ,掠五千余户。其将屈古进曰:“陛下转战千里无完陈,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旋师,早渡峻险。蒙逊善于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虑表,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道也。”卫尉伊方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旋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俄而昏雾风雨,蒙逊军大至, 檀大败而还。

  唐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铣于江陵。铣悉见兵出拒战,孝恭将击之,李靖止之曰:“彼救败之师,策非素立,势不能久。不若且治南岸,缓之一日,彼必分其兵,或留拒我,或归自守。兵分势弱,我乘其懈而击之,蔑不胜矣。今若急之,彼则并力死战。楚兵剽锐,未易当也(剽,匹妙反,勇利也)。”孝恭不从。留靖守营,自帅锐师出战,果败走趣南岸。铣众委舟收掠军资,人皆负重。靖见其众乱,纵兵奋击,大破之,乘胜直抵江陵,入其外郭。又攻水城,拔之,大获舟舰。李靖使孝恭尽散之江中,诸将皆曰:“破敌所获,当籍其用,奈何弃以资敌?”靖曰:“萧铣之地,南出岭表,东距洞庭。吾悬军深入,若攻城未拔,援兵四集,吾表里受敌,进退不获。虽有舟楫,将安用之?今弃舟舰,使塞江而下,援兵见之,必谓江陵已破,未敢轻进。往来觇伺,动淹旬月,吾取之必矣。”铣援兵见舟舰,果疑不进,铣降。

  击归堕

  襄公九年,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攻其三门(三门专阝门师之梁北门也,晋果三分其军各攻一门)。闰月戊寅,济于阴坂,侵郑,次于阴口而还(阴口郑地名也)。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

  地有所不争

  晋陶侃镇武昌,议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镇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所以设险而御寇,正以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亲,外接群贼。寇中利深,晋人贪利,贼不堪命,必引寇贼。乃致祸之由,斯待寇也。今纵以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若寇贼有可乘之势,此又非所资也。”后庾亮伐之,果大败。

  卷十三

  察敌降附料降诈降

  项羽围汉荣阳,汉王请和,割荣阳以西者为汉。亚父劝项王急攻荥阳,汉王患之。陈平反间既行,羽果疑,亚父大怒而去,疽发病死。纪信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可以间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东门二千余人,楚因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左右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岁,之城东观之,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逃遁。

  曹公入荆州,刘琮降,得水军步兵十万。孙权与曹公遇于赤壁,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观操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去也。”乃先书报欲降曹军,吏士引颈相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猛,烟焰涨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

  晋将李矩守荣阳城,刘聪遣从弟畅帅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卒至,矩未暇为备,遣使奉牛酒,诈降于畅,潜匿精勇,见在老弱。畅不以为虞,大飨渠帅,皆醉。矩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后魏万俟丑奴、宿勒明达等叛,寇掠泾州,魏将崔延伯率众讨之。丑奴时或轻骑 来挑战,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伐木,别造大排,内为镇桩,教强兵负而趋走,号排城。战士在外,辎重居中。众军将出,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缓师。”延伯谓其事实,逡巡未斗。俄而宿勒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之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后受敌。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步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间得入排城,延伯军大败,死伤者数万。

  西魏宇文泰与东魏高欢战于邙山。泰军不利,裨将于谨率其麾下伪降,立于路左。欢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兵于后突击,欢军乱。以此西魏军得全而退。

  唐调露中,突厥阿史德温博反,与阿史那伏念合。诏裴行俭总诸军讨之。行俭乃纵反间,使相猜贰。伏念恐惧,密送降款,仍请自效。行俭不泄其事,而密表以闻,数日有烟尘涨天而至,斥堠惶惑来白,行俭召三军谓曰:“此是伏念执温博来降,非他。然受降如受敌,但须严备。”遣军使迎前劳。少间,伏念果率其属缚温博诣军门请罪,尽平突厥余党。

  唐史思明陷洛阳,贼锋甚盛,副元帅李光弼守河阳,谓李抱玉曰:“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曰:“过期若何?”光弼曰:“过期而救不至,任弃城也。”贼帅周挚领安太清、徐黄玉等先攻南城,将陷之,抱玉乃绐之曰:“吾粮尽,明日当降。”贼众大喜,敛军以候之。抱玉因得缮完设备,明日坚壁请战,贼怒欺绐,急攻之。抱玉出奇兵,表里夹攻,杀伤甚众,挚军退。光弼自将于中滩城,挚赞南城攻中滩,不胜,乃整军将攻北城。光弼以兵出战,大败之。

  唐贞元三年,吐蕃入寇,为李晟邀击之,又袭破其推沙堡。深恨晟及浑 、马燧,欲阴计图之。乃卑词厚礼告马燧,请重立盟誓,则蕃军引去。德宗不许,燧自入朝言之。上令崔翰入蕃报结赞言:“还我盐、夏二州,则同盟。”结赞曰:“清水之会,同盟人少,是以和好轻慢不成。今蕃相及,元帅已下凡二十一人赴盟,灵州节度杜希全、泾源李观皆和善守信,境外重之,此时须令预盟。”翰约盟于清水,结赞曰:“清水非吉地,请盟于源州土梨树。盟毕,则归二州。”翰归,备奏其事。神策将马有麟奏曰:“土梨树地多险阻,恐蕃军隐伏不利。不如于平凉,其地坦平,且迩泾州为便。”帝从之。诏报以希全只在灵州,李观又以改官,今遣侍中浑 统充盟会。使崔汉衡副之,郑叔矩为判官。 统兵二万,又诏华州节度骆元光以本镇兵从 。 与结赞初约,以兵三千列于坛之东西。是时蕃军精骑数万列坛西,结赞又请 已下具衣冠剑 。 等入幕次,坦无他虑。结赞伐鼓三通,其众呼噪而进,遽出,自幕后偶得他马,跨而奔驰。追骑云合,流矢雨集,崔汉衡已下六十余人皆陷于贼。

  宋知夏州尹宪、同知李继迁遁在斤泽,乃与都巡检曹光实选精骑袭之,继迁仅以身免,获其母妻。于是继迁复结婚于豪酋,转徙匿浸。以强盛,使人绐光实曰:“我数奔北势窘,不能自存矣。公许我降乎?”因陈舅甥之礼,期某日于葭芦州降。光实信之,且欲擅其功,故不与人谋。至期,继迁设伏,止领十数人近城迎,光实从百骑赴之。继迁前导,北行至其地,忽举手挥鞭伏兵尽起,光实被害。

  张煦为西路行营都监,朝廷讨灵武,煦与张凝入戎境清远故城。有戎首请以甲骑三万来降,煦语凝曰:“此必诈也,亟严兵以待之。”果然,凝按部归环州,道为虏所邀。煦闻之,领所部锐兵自庆州赴之,与凝会,射杀戎帅,与凝同还。

  招降

  昭公十三年,鲁叔兮帅师围费,弗克败焉(为费人所败)。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区夫,鲁大夫)。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供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前汉高帝时,陈 反于代。帝自往击之,至邯郸,喜曰:“ 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无能为矣。”上令周昌选赵壮士可令将者,昌见四人,帝慢骂曰:“子能为将乎?”四人惭,皆伏地,帝封之各千户,以为将。左右谏曰:“从入蜀汉伐楚,功赏未遍行,今此何功而封?”上曰:“非汝所知。陈 反,赵代地皆 有。吾以羽檄召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计惟独邯郸中兵耳,吾胡爱四千户封此四人,以慰赵子弟?”皆曰:“善。”遂平犭希。

  吴孙权命吕蒙西取长沙、零、桂三郡。蒙遗书二郡,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蒙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玄之。玄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乃被书当还,蒙秘之,夜召诸将,援以方略。晨当攻城,顾谓玄之曰:“郝子太闻世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鲁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我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玄之见普,具宣蒙意普惧听之。玄之先出报蒙,普寻后当至。蒙豫敕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蒙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及到南郡,士仁、糜芳皆降。蒙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抚尉,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痛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璋乡,众皆委羽而降权。

  隋山獠作逆,以卫玄为资州剌史以镇抚之。玄既到官,时獠攻围太平镇,玄单骑造其营,谓群獠曰:“我是剌史,衔天子诏安养汝等,汝等勿惊。”诸贼莫敢动,于是说以利害,渠帅感悦,解兵归服者十万余口。

  唐将丘行恭,大业末与兄师利聚兵,有众二万,保故郡城,百姓多附之。原州奴贼数万人围扶风郡,太守窦 坚守。经数月,贼中食尽,野无所掠,众多离散,投行恭者千余骑。行恭遣其酋渠,说诸寇贼共迎义军。行恭又率五百人,皆负米麦,持牛酒,自诣贼营。寇帅长揖,行恭呼斩之,谓其众曰:“汝等并是好人,何因事贼为主,使天下号为强贼?”众皆俯伏曰:“愿改事公。”行恭率其众共谒太宗于渭北。

  马燧与浑 、骆元光、韩游环合军,讨李怀光于长春宫。怀光将徐庭光以兵六千守宫城,御备甚严。燧度长春不下,则怀光自固,攻之旷日持久,所伤必甚,乃挺身至城下呼庭光。庭光素惮燧威名,则拜于城下。燧度庭光心已屈,乃徐谓之曰:“我来自朝廷,可西面受命。”庭光复拜,燧乃谕之曰:“公等皆朔方将士,禄山已来首建大勋,四十余年功伐最高,奈何弃祖父之勋力,背君上为灭族之计耶?从吾,非止免祸,富贵可图也。”贼徒皆不对,燧又曰:“尔以吾言不诚,今相去不远数步尔,当射我。”乃被襟示之,庭光感泣俯伏,军士亦泣下。先一日,贼焦篱堡守将尉 以兵二千因堡降燧,庭光东道既绝,乃率众出降。燧以数骑径入城,处之不疑,莫不畏服。

  论以祸福

  春秋时,齐孝公伐鲁北鄙。僖公使展喜犒师(齐劳师),使受命于展禽(柳下惠)。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太公为太师兼主师司盟之官)。威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缺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威之功(率,循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用此旧盟故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此展禽以大论论齐义,遂奔师)。

  唐太宗讨薛仁杲,乘胜逼其城下,仁杲婴城自守。太宗具知贼中虎虚实,将领大军继至,四面合围。因继辨士谕以祸福,城中震骇,计无所出。诘朝,仁杲率其将士开门请降,得其精兵万余人。

  李大亮为杜门令,胡寇入境。大亮众少不敌,遂单马诣贼营,召其豪师,谕以祸福。群胡感悟,相率请降。大亮又杀所乘马以与之宴乐,徒涉而归。前后降者千余人,县境以清。

  张长逊除为丰州总管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诈为诏书,谕以逆顺,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使,高祖嘉之。

  纵舍

  春秋时,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临,哭也。大宫,郑祖庙)。且巷出车,吉(出车于巷,示将见迁不得安居)。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陴,贼上睥 尼。皆哭,所以告楚穷也)。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哀其穷哭,故为退师。为犹不服,故复围之九十日),入自皇门,至于逵路(涂方九轨曰逵)。郑伯肉袒牵羊以逆(肉袒牵羊,示服为臣仆),曰:“孤不天(不为天 ),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惟命是听。”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而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

  蜀诸葛亮南征,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之,使观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营阵,若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擒,而亮犹遣获,获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陈祯明三年,隋师济江。宜黄侯慧纪率将士三万余艘欲趣台城,遣南康太守吕肃将兵据巫峡,肃竭私财以充军用。隋将杨素奋兵击之,四十余战,争马鞍山及磨刀涧守隘。隋军死者五千余人,陈人尽取其鼻以求功。既而隋军屡捷,获陈之士,三纵之,肃乃遁走。

  唐太宗讨薛仁杲,率左右二千余骑,追奔直趣圻 庶以乘之。仁杲列阵城下,太宗据泾水以临贼阵。贼徒气沮,无敢进战,其骁将浑干等数人临阵来降,请还取马。太宗遣之,于是各乘良马,须臾并至。

  占候

  春秋时,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上阳,虢国都,在弘农陕县东南),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曰:丙之辰,龙尾伏(龙尾,尾星也。日月之会曰辰,日在尾,故尾星伏不见),均服振振,取虢之(戎事上下曰服。振振,盛貌。 ,军之旌旗)。鹑之贲贲,天策 享々,火中成军,虢公其奔(鹑鹑,火星也。贲贲,鸟星之体也。天策,传说星时近日星微享々无光曜。言丙子平旦、鹑中,军事有功也。此已上童谣言也。童龀之子未有念虑之感而会成嘻戏之言,似若有凭者。其言或中或不中,博览之士、能推思之人兼而志之,以为鉴戒,以为将来之验,有益于世教)。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以星验推之,知九月十月之交,谓冬之九月、十月也。交,晦望交食)。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是夜日月合朔于尾,月行疾,故至旦而过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

  鄢陵之战,晋吕 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楚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钅奇,中项伏 。...城濮之战,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其辎,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晋侯上向,故得天。楚子下向地,故伏其罪。辎,所以柔物。子犯审见事故,宜惟言以答梦)。

  后魏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太后亦固止,帝皆不听,惟崔浩劝之。尚书令刘洁。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郭仇齐推赫连昌太史张深渊、徐辨说帝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克,不利于上。”群臣共赞深等,云:“深少时常谏苻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利协。如何举动?”帝意不决,乃召浩与深辨等论之,浩难渊曰:“阳为德,阴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之用刑,大则陈之原野,小则肆之朝市。战伐,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人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深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术数,不远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昂,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象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之事。故人语曰:“非常之原,黎人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蠕蠕恃远谓国家力不能至,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抄。今掩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望尘奔走。牡马护牝,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朋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斩劳永逸,时不可失。”遂行。及军将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于是分军搜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所虏及获畜产、车庐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千余万落,虏散乱。帝沿溺水西至涿邯山,诸大将军虑深入,恐有伏兵,劝帝止。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为,乃焚穹庐,舍料车,自载将百人入山南走。人畜窘聚,方六十里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十里,追军不至,乃徐西遁,唯此得免。若复前行二日,则尽之矣。”帝恨之。

  隋寿元年,长孙晟在朔州大利城,安抚新附,表奏曰:“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两足下乘被地。谨按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贼兵,宜在今日。”诏杨素为行军元帅,晟为受降使者,北伐,遂败贼兵。

  齐建武中,魏将王肃、刘昶攻同州。剌史萧诞甚急,明帝遣左卫将军王广之赴救,萧衍为偏师隶广之。一旦,有风从西北起,阵云从之来逼肃营,寻而风回云转,还向西北。衍曰:“此所谓归气,魏师遁矣。”令军中曰:“望麾而进,听鼓而动。”肃乃倾壁十万,阵于水北。衍杨麾鼓噪,响震山谷,敢死之士执短兵先登,长戟翼之。城中见援至,因出军攻魏栅。魏军表里受敌,因大败,肃、昶单马走,斩获千计,血流绛野。

  至诚获神助

  后汉耿恭为戊己校尉,击贼兵。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乃引兵据之。贼兵复来攻恭,募先登数十人直驰之,胡骑散走,贼兵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得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唐裴行俭讨吐蕃,且作安抚大食使,途经莫贺延碛属,风沙晦暝,导者益迷。行俭命下营虔诚致祭,令告将吏井泉非遥。俄而云收风静,行数百步,水草甚丰。后来之人莫知其处,众皆悦服,比之贰师将军。

  开元初,突厥降者复叛,敕王 帅并州兵西济河以讨之。 乃间行倍道,以夜继昼,卷甲舍募而趋之。夜于山中,或遇风雪甚盛, 恐失期,仰天誓曰:“ 若事君不忠,不讨有罪,明灵所殛,固自当之。今士众何辜,令其难苦。若诚心忠烈,天监孔明,当止雪回风,以济戎事。”言讫,风回而雪止。时叛者分为两道,其在东者, 进及之,杀一千五百余人、生获一千四百余人,驼马牛羊甚众。

  建中十三年,杨朝晟筑木波城以捍吐蕃。初,军次方渠无水,师徒嚣然。遽有青蛇乘高而下,视其迹,水随而流。朝晟命筑防环之,遂为氵亭泉,军人仰饮,以足图其事,上闻,诏置祠焉。

  推人事破灾异

  周武王代纣,师至汜水牛头山,风甚雷疾,鼓旗毁折,王之骖乘惶震而死。太公曰:“用兵者顺天之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则三军败亡。且天道鬼神之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智将不怯而愚将拘之。若乃好贤而用能、举事而得胜时,此则不拘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不祷祀而福从。”遂命驱之而前,周公曰:“今时逆太岁龟灼吉凶,卜筮不吉,星变为灾,请还师。”太公怒曰:“今纣剖比干、囚箕子,以飞廉为政,伐之有何不可?枯草朽骨,安可知乎!”乃焚龟析蓍,援抱而鼓,率众先涉河,武王从之,遂伐纣(此事《六韬》说与《荀子》异)。

  后赵石勒伐张重华,将谢艾帅兵往击之。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

  唐初辅公┙据江东反,赵郡王孝恭为元帅讨之。将发,与诸将宴集,命取水,忽变为血,在座者皆失色,孝恭举止自若,论之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自顾无负于物,诸公何见忧之深?公┙积恶祸盈,今承庙算以致讨,碗中之血乃公┙授首之兆。”遂尽饮而罢。时人服其识度而能安众,遂平公┙。

  李晟以朱Г之叛,屯于渭桥。时荧惑守岁,久之方退,宾介或劝曰:“今荧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用兵。”晟曰:“天子外次人臣,但当死节,垂象高远。吾安知天道耶?”及平贼后,晟谓参佐曰:“前者士大夫劝晟出军,非敢拒也。且军可用之,不可使知之。尝闻五星盈缩无准,惧复来守岁,则我军不战而自溃。”参佐皆叹服。

  李朔攻蔡州吴房,军吏曰:“今日往亡,请速避之。”朔曰:“贼以往亡,谓吾不来,正可击也。”及战,遂捷而归。

  假托安众

  春秋时,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如牛吼声)。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秦伯使孟明视等三将袭郑,晋御于ゾ而败之(声自柩出,故曰君命也。大事,戎事也。偃闻秦密谋,故因柩鸣以正众心)。

  燕将骑劫攻齐即墨,齐将田单拒守,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中庭。飞鸟悉翔舞城中而下食,燕人怪之。单复宣言曰:“神来下教我。”又曰:“当有神人为我师者。”有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返走。田单起,引东向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单曰:“子勿复言也。”因师之。每出入约束,必称神师。众心乃安,终击破燕。

  秦二世初,天下乱,陈胜、吴广起兵于蕲,欲收人心,谋曰:“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楚人怜之,或以为在。诚以吾众为天下唱,宜多应者(谓首号令)。”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皆成功,然足下卜之鬼乎(卜者云事成有功,然须假托鬼神乃可兴起耳。故胜、广晓其意,则为鱼书、狐鸣以惑众也)!”胜、广喜,佥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间令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构大狐呜呼曰:“大楚兴,陈胜王(间谓窃令人行也,密于广所次舍处旁侧祠中为之。丛,谓草木之岑蔚者也。祠,神祠也。构,谓结处也)。卒皆夜惊恐。朝日,卒中往往指目。广、胜因而号令,众遂从之。

  魏曹操军行失道,三军皆渴,公令曰:“前者有大梅林,饶子酸,可以解渴。”士卒闻之,皆口出水,遂及前水。

  晋将李矩守荣阳城,刘畅讨矩,矩奉牛酒诈降,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于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外国贼寇何得过庭?”使巫杨言曰:“东里有教:当遣神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争进。乃使精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获铠甲、马匹甚多,斩首数千级,畅仅身免。

  岭南贼庐循寇建邺,宋武帝击破之。贼徒至彭蠡湖,乃悉力栅断左里,大军至,左里,将战,宋武帝所执麾竿折幡沉水,众并怪惧。公欢笑曰:“往年覆舟之战,幡竿已折。今日复然,贼必破矣。”即攻栅而进。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诸军乘胜奔之,循军舸走,所杀及投水者万余人。

  梁庾城为华阳太守,后魏军攻围南郡。时粮储寡少,人怀忄匈惧。州有空仓数十所,城手自封题,指示将士:“此中粟皆满,足支二年,但努力坚守。”众心安,虏退。

  后魏皇始二年,慕容宝将慕容贺鳞帅三万余人寇新市。甲子晦,道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晁崇奏曰:“不吉。”帝曰:“何也?”对曰:“昔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帝曰:“周武王不以甲子日兵胜乎?”崇无以对,帝遂进兵新市。贺ら退沮派水,依渐沮泽以自固。甲戌,帝临其营,战于义台坞,大破之。

  隋末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士卒皆疲倦。王世充欲因其敝击之,恐众心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遂立祠于潞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疲死。”世充兵多楚人,信妖言,故以惑之。众皆请战,遂破密。

  下营择地

  唐裴行俭讨突厥,军至单于都护府之北际,晓营壕堑既周,遽令移就崇冈。众谓已就安堵,不可劳扰,行俭不从,促徙之。比夜,风雨暴至,前设营所水深丈余。将吏惊服,问行俭何以知之,行俭曰:“自今第如我节制,毋问我所以知也。”

  五代朱温遣庞师古与葛从周,分统大军渡淮以伐杨行密。师古营清口,其地卑下,或请就高为栅。师古以非太祖命,弗听。淮人决水浸之,请者告曰:“淮人决河上流,水至矣。”师古怒其惑众,斩之。已而,水至,军不战,遂见杀。

  据险

  春秋时,蔡侯、吴子、唐侯伐楚,会舟于淮 ,约自豫章与楚夹汉水而阵。楚左司马沈尹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沿汉上下,遮勿使渡也),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以方城外人毁吴所舍舟),还塞大隧、直辕、宜 厄(三者,汉东三 厄狭道也,欲塞之也)。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楚大夫武城墨谓子常曰:“吴用水,我用革,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大夫史皇曰:“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 厄道之总名),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阵,自小别至于大别(《禹贡》:汉水至大别而南入江),三战,子常知不可,遂奔。

  后汉末,曹操使夏侯渊、张 屯汉中。先主进兵汉中,屯于阳平关,南渡沔水,沿山稍前,于定军山作营垒。渊自将大军来争其地。先主乃命黄忠乘高鼓噪攻之,大败渊军,遂斩渊。曹公自长安南征,先主遥策之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及曹公至,先主敛众拒险,终不交锋。积日不战,兵士亡者多,曹公果引退,先主遂有汉中。

  晋羊 都督荆州,以孟献筑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绝。

  刘裕讨南燕。慕容超召群臣议拒晋师,大将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利在速战,初锋勇锐,不可争也。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锐气,徐简精骑,循海而南,绝其粮道,别敕段晖率兖州之众,缘山东下,腹背击之,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收其资储之外,余悉焚芟,使敌无所资,坚壁清野,以待其衅,中策也。纵贼入岘,出城逆战,下策也。”超曰:“京都殷盛,户口众多,非可一时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设使芟苗守城,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据五州之强,带山河之固,战车万乘,铁骑万群,纵令过岘,至于平地,徐以精骑践之,此成擒也。”慕容镇曰:“若如圣旨,必须平原用马为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纵敌入岘,自贻窘迫固也。昔成安公不守井陉之险,终屈于韩信;诸葛瞻不据束马之险,卒擒于邓艾。以为天时不如地利,阻守大岘,策之上也。”超又不从。乃缉吕、梁父二戌,修城隍,简士马,蓄锐以待之。其夏,晋师度自东莞。超遣命其左军段晖等,步骑五万,进据临煦。俄而晋师过岘,超率四万兵就段晖等于临煦,谓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川源,五楼战败而返。裕遣咨议参军檀韶率锐兵攻破临煦,超大惧,单骑奔段晖,众又战败,斩晖。超又奔还广固,徙郭内人入保小城。后超出亡,为裕军所执。

  后魏遣将伐后燕。慕容宝已平并州,宝在中山,引群臣议之,中山尹符谟曰:“魏军强胜,千里转斗,乘胜而来,勇气兼倍。若逸骑平源。形势弥盛,殆难为敌。宜杜险拒之。”中书令眭邃曰:“魏军多骑,师行剽锐,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千家为一堡,深沟高垒,清野待之。至无所掠,资食既尽,不过六旬,自然穷困。”尚书封懿曰:“今魏师十万,天下之劲敌也。百姓虽欲营聚,不足自固。是徒聚粮集兵,以资强寇,且动众心,示之以弱。阻关拒战,计之上也。”慕容麟曰:“魏今乘胜气锐,其锋不可当。宜完守设备,待其敝而乘之。”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久之备。魏攻中山不克,进据博陵鲁口,诸将望风奔退,悉降于魏。

  后周遣韦孝宽率众攻寿阳,并拔之。初,孝宽到淮南,所在皆密送诚款。然彼五门犹为险要,陈人若开塘放水,即津济路绝。孝宽遽令分兵据守之。陈州剌史吴父立果遣决堰,已无及。于是陈人退奔,江北悉平。

  唐武德四年,秦王世民围洛宫城,遗王世充书,谕以祸福,世充不报。窦建德悉发众西救洛阳,水陆兼进。世充弟世辨遣其将郭世衡,将兵会之,合十余万,号三十万,军于成皋之东原,筑宫版渚,遣使与世充相闻。秦王集将佐议之,皆请避其锋,郭孝恪曰:“世充穷蹙,垂将面缚。建德远来助之,此天意欲两亡之也。宜据武牢之险以拒之,伺间而动,破之必矣。”记室薛收曰:“世充保据东都,府库充实,所将之兵皆江淮精锐,致死于我,即日之患,但乏粮食耳。以是之故,为我所持。求战不得,守则难久。后建德亲帅大众远来赴援,亦当极其精锐,致死于我。若纵之,至此两寇合纵,转河北之粟以馈洛阳,则战争方始,偃兵无日,混一之期殊有未涯。今宜分兵守洛阳,深沟高垒。世充出兵,慎勿与战。大王亲帅骁锐,先据成皋,厉兵训士,以待其至。以逸待劳,决可克也。建德既破,世充自下。不过二日,两主就缚矣。”世民善之。收,道冲之子也。萧 、屈突通、封德彝皆曰:“吾兵疲老,世充凭守坚城,未易猝拔。建德席卷而来,锋锐气盛,吾腹背受敌,非完策也。不若退保新安,以承其敝。”秦王曰:“世充兵摧食尽,上下离心,不烦力攻,可以坐克。建德新破海公,将骄卒精、吾据武牢,扼其咽喉(扼为言扼其要害,如扼其咽喉)。彼若冒险争锋,吾取之甚易。若狐疑不战,旬日之间,世充自溃。城破兵强,气势自倍,一举西克,在此行矣。若不速进,贼入武牢,诸城新附,必不能守。两贼并力,其势必强,何弊之承?吾计决矣。”通等又请解围据险,以观其变。秦王不许,中分麾下,使通等副齐王元吉围守东都,世民将骁勇三千五百人东趣武牢。时正昼,出兵历北邙,抵河阳,超巩而去。世充登城而望,莫之测也,竟不敢出。建德迫于虎牢,不得进,留屯累月,战数不利,将士思归。秦王遣轻骑千余,抄其粮运,又破之。谍者告曰:“建德伺唐军刍尽,牧马河北,将袭虎牢。”秦王固留马千余匹,牧于河渚以诱之,夕还武牢。建德果悉众而自版渚出牛口置阵,北距大河,西薄汜水,南属鹊山(薄,迫也。汜音凡,又音祀,县名,属孟州。属之欲<辶歹>连也),亘二十里,鼓行而进。诸将皆惧,世民将数骑升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尝见大敌。今度险而嚣,是无纪律;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兵不出,彼勇气自衰,阵久卒饥,势将自退。进而击之,无不克者。与公等约甫过日中,必破之矣。”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士卒饥倦,皆坐列,又争饮水,逡巡欲退。秦王命宇文士及将三百骑经建德阵,西驰而南,上戒之曰:“贼若不动,尔宜引归,动则引兵东出。”士及至阵前,阵果动,秦王曰:“可击矣。”时河渚马亦至,乃命战。秦王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东涉汜水,直薄其阵。建德群臣方朝谒,唐骑继来,朝臣趋就,建德召骑兵拒唐兵,阻朝臣不得过,建德挥朝臣令却。进退之间,唐兵已至,建德窘迫,退依东陂。窦抗引兵击之,战小不利。秦王帅骑赴之,所向皆靡,于是诸军大战,尘埃涨天。秦王帅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抗引兵击之,战小不利。秦王帅骑赴之,所向皆靡,于是诸军大战,鹿埃涨天。秦王帅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宇文歆卷旆而入,出其阵后,张唐旗帜。建德将士顾见,大溃。追奔三十里,斩首三千余级。建德中槊,窜匿于牛回渚。车骑将军白士让、杨武威逐之,建德坠马,武威下而擒之。

  李怀光为宁、庆、晋、绛、慈、隰等州节度使,引众城长武,据原首。临泾水,以扼吐蕃空道,自是不敢南侵。

  五代晋王存[B16H]起师趋汴,至胡柳陂,梁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环结阵而至,横亘数十里,王师银钅仓都蹈其阵。王彦章军先败走,晋辎重在阵西,望见梁旗帜,惊溃入幽州阵。幽州兵亦扰乱,自相蹈籍,晋兵无复部。梁兵四集,势甚盛。陂中有土山,贺环引兵据之。晋王谓将士曰:“今日得此山者胜,吾与汝曹夺之。”即引骑兵先登,李从珂与王建极以步卒继之。梁兵纷纷而下,遂夺其山。日向晡,环阵于山西。晋兵望之,有惧色,诸将以为不若敛兵还营,诰朝复战。阎、宝曰:“王彦章骑兵已入濮阳,山下惟步卒,向晚皆有归志。我乘高赴下击之,破之必矣。”王建极擐甲横槊而进曰:“王但登山,观臣为王破贼。”乃以骑兵大呼陷阵,诸军继之,梁兵大败,弃甲山积,死亡者几三万人。

  先据要地

  秦师伐韩,围阏与。赵遣将赵奢救之,军士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又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即发万人趋之。秦人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遂解阏与之围。

  光武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冯异军 邑( ,音询)。未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 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贼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兵临境,忸伏小利(忸伏,犹惯习也,谓惯习前事而复为之也),遂欲深入。若得 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进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

  蜀诸葛亮领师十万出斜谷,垒于 之渭水南原。魏司马懿曰:“百姓积众皆在渭南,此必争之地也。”遂引军而济,背水为垒,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止五丈原,则无事矣。”亮果上原。是时懿比渭南,郭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北,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家之利也。”懿使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却之。

  东魏高欢伐魏,军过蒲津,涉洛至许原。西魏将宇文泰军至沙苑。欢闻泰至,引军来会。候骑告欢军至,泰召诸将谋,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军至渭曲,背水东西为阵,合战,大破之,欢夜遁。

  据水草

  后汉建武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马援将四千余人往击之。羌在山上,援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诸种万人悉降。

  晋末刘裕领师伐慕容超。晋师度岘,超惧,率卒四万就其将段晖等于临煦,谓其将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师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临煦有巨浅水,去城四十里,五楼急驰据之。比至,为晋将孟龙符所保。五楼乃退,因而大败。

  后秦姚兴率众伐前秦苻登,登自六陌向废桥。兴乃自将精骑迫登,遣长史尹纬领步卒据废桥以抗登。登因急攻纬,纬与战,大破之,登众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溃。

  绝水泉

  蜀诸葛亮出祁山,魏遣张 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依旁阻南山,不下据城。 绝其汲,击,大破之。

  赫连勃勃屯依力川,后秦姚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余户于勃奇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拒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于是偃断其水,堡人窘迫,执奚出降。

  隋开皇初,突厥寇兰州。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河洛 亥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水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敝,纵击,大破之。

  据仓廪

  汉王屯荥阳,韩信收兵与汉王会,与楚战荥阳南京索间,破之,筑甬道属于河,以取敖仓粟。项羽数侵汉甬道,汉军乏食。羽围成皋。汉王逃,独与滕公共车出成皋玉门,驰入张耳、韩信壁,夺之军,使庐绾、刘贾将卒二万人、骑数百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汉王数挑成皋战,大破楚军。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

  隋大业末,翟让等奉李密为主。是时河南、山东大水,死者将半。密将李 言于密曰:“在下大乱,本是为饥。今若得黎阳一仓,大事济矣。”密乃令 领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济河掩袭,即日克之,开仓恣食。一旬之间,得兵二十余万人。

  断敌粮道

  秦攻赵,赵使赵括将军长平。秦乃阴使白起为上将军。括至,则出兵击秦。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遂胜,追造秦璧,坚拒不得入。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璧间,赵军为二,粮道绝。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绝,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兵及粮食。赵军不得食四十六日,人相食。赵括出搏战,秦军射杀括,赵卒四十万人皆降。

  汉王遣将韩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与成安君陈馀聚兵井陉口,称二十万。时李左车说馀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贼魏王豹,擒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炊,师不宿饱。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壁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不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麾下。不然,则必为所擒矣。”馀尝自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左车曰:“今韩信之兵号数万,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避之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不听。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大喜,乃敢引兵进破赵军。

  吴楚反,周亚夫以中尉为太尉,东击吴、楚。因自请上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粮道,乃可制。”上许之。亚夫会兵荥阳。吴攻梁,梁急,请救。亚夫引兵东北走昌邑,深坚而守,使轻骑绝吴楚后食道。吴兵乏食饥,数战,终不出,乃引而去。

  王莽篡汉,光武兄纟寅起兵,欲进攻宛,与莽将甄皋、梁丘赐战,败。皋、赐乘胜,先留辎重于篮乡,引精兵十万南渡滟水,阻两川间为营,绝后桥,示无还心。纟寅于是大飨军士,设盟约,休卒三日,分为六部,潜师夜起,袭取篮乡,昼获其辎重。明日,与下江兵共攻皋、赐,斩之。

  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于枭阝。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辄击败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枭阝,音交,县名)。

  后汉末,曹操与袁绍相持官渡。沮授言于绍曰:“北兵虽众,劲果不及南;南军虽精,而资储不及北。南利于急战,北利于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操亦分营相当。合战,操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楼,起土山,射营中。营中时蒙 而行,众大惧,操乃以霹雳车发石以击,绍楼皆破。绍为地道攻操,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绍运毂车数千乘至官渡,操遣徐晃击走之,烧其辎重。绍复遣军运粮,淳于琼等率兵万余送之。沮授说绍:“可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绍又不从。琼宿于故市乌巢,去绍军营四十里。会绍谋士许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怒,遂奔于操,谓操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危急之时也。袁氏辎重有万余两,军无严备,可轻兵袭之,不虞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二日,袁氏自败也。”操乃自将步骑五千人,皆用袁氏旗帜,夜衔枚缚马口,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时有问者,绐曰:“袁公恐曹公钞掠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之。既至围屯,火放,营中惊,执琼等,悉斩之,数日,绍弃甲而遁。

  蜀将姜维率众侵魏,依曲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勾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仁等寇逼诸郡。魏将郭淮与陈泰谋所以御之,泰曰:“曲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后,未必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险阻,非行兵之道。”乃使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岁月。维果来救,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敕诸军坚壁勿与战,使淮截其道路,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降魏。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姚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兵久饥,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豹。逖遣韩潜、冯铁等邀击于汴水,尽获之,豹霄遁。

  咸亨元年,吐蕃入寇,以薛仁贵为行军大总管,郭待封副之。军至大非川,将发趋乌海,仁贵谓待封曰:“乌海险远,辎重自随,难以趋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破贼即回,又烦转运。彼多瘴气,无宜久留。大非岭上足堪置栅,可留二万人作两栅,辎重并留栅内。吾等率轻锐倍道,掩其未备,破之必矣。”仁贵率所部先行,至河口逆贼,击破之。进兵乌海,获略,尽收其牛羊万余头。回至乌海,以待后援。待封遂自谓仁贵并列,不肯受其节度,领辎重徐进,遇吐蕃二十余万,大败之,待封败走趋山,辎重被贼所虏。仁贵退屯大非川,吐蕃又益众四十万拒战,官军大败。

  武德中,辅公┙反,命河间王孝恭为行军元帅击之,公祜遣其伪将冯惠亮、陈当时领水军屯于博望山,陈正通、徐绍宗率步骑军于青林山。孝恭至,坚壁不与斗,使奇兵断其粮道。贼渐馁,夜薄我营,孝恭安卧不动。明日,纵羸兵以攻贼垒,使庐祖尚率精骑列阵以待之。俄而攻垒者败走,贼出奔数里,遇祖尚军,与战,大败之,正通弃营而走。

  伏归路败之

  武平二年,周遣将攻边,高齐将斛律光率师御之。段韶请行周人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诸将咸欲攻其新城,韶曰:“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遂围定阳,屠其外城。韶谓光曰:“此城三面重涧,并无走路,惟虑东南一处耳。 贼若突围,必从此出。但简精兵专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千余人设伏于东南涧口。其夜,果如所策。贼出城,伏兵击之,大溃。

  唐天复二年,河东李嗣昭等攻慈、隰,下之,进逼晋、绛。朱全忠遣兄子友宁将兵,会晋州剌史氏叔琮击之。嗣昭等袭取绛州,汴将康怀英复取之。嗣昭屯浦县,汴军十万营于蒲南。叔琮夜帅众断其归路,而攻其垒,破之,杀获万余人。

  卷十四

  水战

  晋武帝谋伐吴,诏王 修舟舰。乃作大船,连船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又画 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 造船于蜀,其木柿蔽江而下。建平太守吴彦取柿以呈孙皓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皓不从。发自成都,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吴丹阳,克之,擒其丹阳监盛纪。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距船。先是,羊祜获吴间谍,具知情状。 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铁锥,其锥辄着筏去。又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燃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于是船无所碍,顺流鼓棹,径造三山。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车万人御 ,象军望 旗而降。

  东晋末,卢循率众数万,塞江而下。刘裕率兵拒之,出轻利斗舰,躬提幡鼓,命众军齐力击之。又分步骑屯于西岸,右军参军庾乐生乘舰不进,斩而徇之。于是众军腾勇争先。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推陷。裕自于中流蹙之,因风水之势,贼舰悉泊西岸,岸上军先备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翳天,贼众大败。追奔,至夜乃归。循等单舸走。

  晋刘裕讨关中王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大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溯渭而进,舰外不见有行船人。北土素无舟楫,莫不惊以为神。

  顺帝初,四方反叛。张兴世为龙骧将军,领水军拒战。南贼屯在鹊尾。既相持,久不决,兴世建议曰:“贼据上流,兵张地胜。今以奇兵潜出其上,使其首尾周惶、进退疑阻、粮运艰碍,乃制胜之术。”沈攸之、吴喜并赞其计,分战士七千配之。兴世轻舸溯流而旋复回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为之防。贼帅刘胡闻兴世欲上,笑之曰:“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扬州,兴世何人,欲据我上?”兴世谓攸之等曰:“上流唯有钱溪可据。”乃往据之。及刘胡来攻,将士欲迎击之,兴世曰:“贼来尚远,而气骤盛矣。夫骤盛力尽,盛亦易衰,此曹刿所以破齐也。将士不得妄动!”贼来转近,兴世乃命寿寂之、任农大率壮士击走之。

  宋桓护之为钟离太守,随王玄谟攻滑台。护之以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及魏救将至,驰书劝玄谟急攻之,不见从。玄谟败退,不暇报护之。而魏军悉牵去玄谟水军大艚,连以铁锁三重断河,以绝护之还路。河水迅急,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锁,以长柯斧断之,魏人不能禁。唯失一舸,馀舸并在。

  梁天监初,魏围司州。时城中众不满五千人,食裁半岁。魏军攻之,昼夜不息,乃作大车载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堑。剌史蔡道恭于堑内作蒙冲斗舰以待之。魏人不得进,又潜作大道以决堑水。道恭载土堙塞之。相持百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大造冲梯,攻围日急。道恭用乌漆四石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饮羽,一发或贯两人,敌人望弓皆靡。又于城内作土山,多作大槊,长二丈五尺,施长刃,使壮士执以剌魏人。魏军甚惮之。

  魏中山王英与将军杨大眼等,众数十万,攻梁钟离城。于邵阳洲南岸为桥树栅数百步,跨淮信道,英据南岸攻城,大眼据北岸立城以通粮运。梁高祖令 将兵救钟离,命豫装高舰使与魏桥等,为大攻之计,令景宗与 攻二桥, 攻其南,景宗攻其北。会淮水暴涨六七尺, 使马道根与庐江太守裴邃、泰郡太守李文钊(止遥反)乘斗舰,竞发击魏洲上军尽殆别以小船载草灌之以膏从而焚其桥,风怒火盛,烟尘晦暝,敢死之士拔栅斫桥,水又剽疾,倏忽之间桥栅俱尽道根等皆身自搏战军人奋勇呼声动天地无不一当百,魏军大败。英见桥绝,脱身弃城走,大眼亦烧营去。诸垒相次土崩,悉弃器甲,争投水死者十余万,斩首亦如之。

  梁末,谯、秦二州剌史徐嗣徽以州入于齐,引齐人渡江,据芜湖。陈霸先召周文育还都。嗣徽等列舰于青墩至于七矶,以断周文育归路。文育鼓噪而发,嗣徽等不能制。至旦反攻,嗣徽将鲍砰独以小舰殿军,文育乘单舴舰与战,跳入舰中,斩砰,乃牵其舰而还。嗣徽众大骇。

  后梁王琳欲攻陈,文帝命侯 督诸军出屯芜湖。琳引合肥巢湖之众,舳舻相次而下,军势甚盛。 进军虎槛州,琳亦出船列于江西,隔州而泊。明日,合战,琳军少却,退保西岸。及夕,东北风大起,吹其舟舰,并坏没于沙中,浪大不得还浦。及旦,风静,琳入浦治船, 等亦引军退入芜湖。周人闻琳东下,遣都督荆襄等五十二州诸军事。剌史史宁将兵数万,乘虚袭郢州,孙 婴城自守。琳闻之,恐其众溃,乃帅舟师东下,去芜湖十里而泊,击折闻于陈军,齐仪同三司刘伯球将兵万余人且助琳水战。 令军中,晨炊蓐食以待之。时西南风急,琳自谓得天助,引兵直趣建康。 等徐出芜湖,蹑其后。西南风反为 用。琳掷火炬以烧陈船,皆反烧其船。 发拍以击琳舰,又以牛皮冒蒙冲小船以触其舰,并 铁洒之。琳军大败,军士溺死者什二三,馀皆弃船登岸走,为陈军所杀殆尽。

  闽中守陈宝应举兵反,据建安、晋江二郡,界水陆为栅。陈将章昭达讨之,据其上流,命军士伐木带枝叶为筏,施拍其上,继以大索相次连营夹两岸。宝应挑战,昭达乃按甲不动。俄而天暴雨,江水大涨,昭达放筏冲突,水栅尽破。又出兵攻其步营,宝应大溃,遂克定闽中。

  欧阳统据岭南反,陈将章昭达督众军讨之。统闻昭达奄至,出顿淮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笼置于木栅之外,用遏船舰。昭达居其上流,装舰造拍以临贼栅,又令人衔刀潜行水中以斫竹笼,笼、筏皆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贼众大败,因而擒统。

  刘异据东阳叛,陈将侯安都奉诏讨。异本谓台军自钱塘江上,安都乃步由会稽之诸暨,出永康。异大恐,奔桃枝岭,处岩谷间,坚栅以拒守。安都躬自接战,为流矢所中,血流至踝,安都乘舆麾军,容止不变,因其山陇为堰,属夏,潦水涨,安都引船入堰,楼舰与异城等,发拍碎其楼堞,异与其子脱身奔晋安。

  唐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锐,属江水泛涨,诸将皆请停兵以待水退。靖谓孝恭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君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铣必成擒也。”孝恭从之。进兵至夷陵,铣将文士弘屯清江,靖与之决战,大破贼军。

  五代梁贞明中,诏吴越王钱Α大举伐吴。Α以其子元 为水战诸军都指挥使,帅战舰五百艘,自东州击吴。吴遣舒州剌史彭彦章及神将陈汾拒之。元 与彦章遇,元 令每船皆载灰沙。及斗战于狼山江,吴船乘风而进,元 引舟避之,既过,自后随之。吴回船与战,元 使顺风扬灰,吴人不得开目。及船舷相傍,元 使撒沙于己船,而撒豆于吴船。豆为战血所渍,吴人践之皆僵仆。元 因纵火焚吴船,吴兵大败。彦章战甚力,兵尽继之以木,身被数十创。陈汾按兵不救,彦章知不免,舰杀。元 俘吴裨将七十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

  梁贺瑰攻晋得胜南城,百道俱进,以竹笮联艨艟十余艘,蒙以牛革,设陴睨战格如城状,横于河流,以断晋之救兵,使不得度。王自引兵驰往救之,陈于北岸,不能进。遣善游者马破龙入南城,见守将氏延赏,延赏言矢石将尽,陷在顷刻。晋王积金帛于军门,募能破艨艟者,众莫知为计,亲将李建及曰:“贺瑰悉众而来,冀此一举。若我军不据,则彼为得计。今日之事,建及请之死战。”乃选效节敢死之士三百余人,披铠操斧,帅之乘舟而进。将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间,斧其竹笮,又以水罂载薪沃油,然火于上流纵之,随以巨舰,实甲士鼓噪攻之。艨艟既断,随流而下,梁兵焚溺殆半。晋兵乃得度,瑰解围走。

  周师攻吴寿州,吴人大发楼船蔽川而下,泊于濠泗,周师颇不利。吴将林仁肇以水陆军齐进,又以船载薪蒸,乘风纵火,焚周所为浮梁。周将张永德使习水者没其船下,系以铁锁,急引轻舫击,吴人船不得进退,溺者甚众,夺巨舰数十。永德解金带赏习水者。

  济水

  魏正光五年,莫折念生兄天生下陇东寇,征西将军元志为天生所擒,贼众甚盛,进屯黑水。诏崔延伯为西道都督,行台萧宝寅与延伯结垒马嵬南北,相去百余步。延伯选精骑数千,下渡黑水,列阵而进,以向贼营。宝寅率骑于水东,寻原西北,以示后继。于时贼众大盛,水西一里营营相接。延伯径至贼垒,扬威胁之,徐而还退。贼以延伯众少,开营竞追。众过十倍,临水逼蹙,宝寅亲视之,恐有亏损。延伯不与之战,身自殿后,抽众东渡,转运如神,须臾济尽徐乃自济。贼徒夺气,相率还营。

  唐马燧讨田悦,悦求救于淄青、恒冀。淄青军东,恒冀军西,首尾相应。马燧率诸军进屯于邺,奏请益河阳兵,诏河阳节度李艽将兵会之,军次于漳。悦遣将王光进以兵守长桥,筑月城以为固。军不得渡,燧乃于下流,以车数百乘维以铁锁绝中流,实以土囊,水稍浅,诸军渡。乃造三桥,道逾洹水,与悦挑战。悦率骑四万人逾桥,鼓噪而进,燧纵兵击之,悦军大败。

  梁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问以破敌之期。彦章对曰:“三日。”左右皆笑。彦章出,两日驰至滑州,置酒大会,阴遣人具舟于扬村,夜命甲士六百皆持巨斧,载治者皆具鞲火,乘流而下。会饮尚未散,彦章阳起入更衣,引精兵数千,循河南岸趋德胜。天微雨,朱守殷不为备。舟中兵举锁烧断之,因以巨斧斩浮桥,而彦章引兵急击南城,浮桥断,南城遂破,斩首数千级。时受命适三日。守殷以小舟载甲士济河救之,不及。彦章进攻景店诸寨,皆拔之,声势大震。帝遣宦者焦彦宾急趋杨刘,与镇使李周固守,命守殷弃德胜北城。撤屋材为筏,载兵械浮河东下助杨刘守备,徙其刍粮薪炭于澶州,所耗失殆半。彦章亦撤南城屋材,浮河而下。各行一岸,每遇湾回,辄于中流交斗,矢石雨集,或全舟覆没,一日百战,互有胜负。比及杨刘,殆亡士卒之半。彦章、段凝以十万之众攻杨刘,百道俱进,昼夜不息,连巨舰九艘,横亘河津以绝援兵。城垂陷者数四,赖李周悉力拒之,与士卒同甘苦。彦章不能克,退屯城南为连营以守之。会晋王大军来援,彦章乃退。

  周世宗亲征淮南,至濠州城西。濠州东北十八里有滩,唐人栅于上,环水自固,谓周兵必不能涉。帝自攻之,命内殿直康保裔帅甲士数百乘橐驼涉水,太祖皇帝帅骑兵继之,遂拔之。李重进破濠州南关城,帝自攻濠州,王审琦拔其水寨。

  唐人屯战船数百于城北,植巨木于淮水,以限周兵。帝命水军攻之,拔其木,焚战船七十余艘,斩首二千余级,又收其羊马,城中震恐。

  断船路

  梁将赵祖悦率水军偷据峡石,后魏将崔延伯率兵讨之。延伯夹淮为营,遂取车轮,去辋削锐,其辐两两接对,揉竹为ㄌ,贯联相属,并十余道,横水为桥,两头施大辘轳,出没任情,不可烧斫。既断祖悦走路,又令舟舸不通。梁武援兵不能赴救,祖悦全军咸见俘虏。

  陈将吴明彻军至吕梁州,徐州总管王士彦频战不利,婴城自守。明彻遂堰清水以灌之,列船舰于城下以图攻取。诏以王轨为行军总管,率诸军赴救。轨引兵轻行据淮口,令违奚长儒多竖大木,以铁锁贯车轮系以大石沉之清水,横断陈船归路。方欲密决其堰以毙之,明彻知之,乃破堰遽退,异乘决水以得入淮。比至清口,川流已阔,水势亦衰,船并碍于车轮,不得复过。轨因率兵围而蹙之,唯有骑将萧摩诃以二十骑先走得免,明彻及将士三万余人并器械辎重,并就俘获。

  引水灌城

  汉末,曹公进军攻袁尚将审配于邺,先为地道,配亦于内作堑以当之。配将冯礼开突门内太祖兵三万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突中栅门,栅门开,入者皆没。太祖遂围之,为堑周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而笑之,不出争利。公一夜掘之,广深二丈,决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将兵还救,公逆击之,败还。尚惧,遣阴夔陈琳乞降。

  后魏将刘昶攻宋寿春,宋将垣崇祖乃于城西北立堰塞肥水,堰北起小城,遣数十人守之。谓长史封延伯曰:“虏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逾三峡,自然沉溺,岂非小劳而大制耶!”及魏军由西道集堰南,分军东路内薄攻小城,崇祖着白纱帽,肩舆上城巡视。日晡时,决小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众溺水千数,众退走。

  梁韦 讨合肥,案行山川,曰:“吾闻汾水可以灌平阳,即此是也。”乃堰肥水,顷之堰成水通,舟舰继至。魏初筑东西小城,夹肥水。 先攻二城,既而魏援将杨灵胤帅师五万奄至,众恐不敌,表请益兵, 曰:“贼已至城下,方复求军,且吾求济师,彼亦征众。师克在和,古人之义也。”因战破之,军人少安。

  陈将吴明彻进逼寿阳,齐遣王琳拒守。明彻乘夜攻之。中宵而溃,齐兵退据相国城。明彻令军中益修攻具,又遏肥水灌城,城中苦湿多腹疾,手足皆肿,死者十六七。会齐遣将皮景和率兵十万来援,去寿春三十里,顿军不进。诸将咸曰:“计将安出?”明撤曰:“兵贵在速,而彼结营不进,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明矣。”于是躬擐甲胄,四面疾攻,城中震恐,一鼓擒王琳等。

  大顺二年,朱全忠遣丁会攻宿州,剌史张筠坚守。会乃率众于州东筑堰,壅汴水以浸城。筠乃降,宿州平。帝大举南伐,命庞师古以徐、宿、宋、滑之师直趋清口,葛从周以兖、郓、曹、濮之众往赴安丰。淮人遣朱瑾领兵以拒师古,因决水以浸军,梁兵败,师古没焉。

  宋太祖北征,王师薄太原,命筑长堤壅汾水灌其城,决晋祠水注城下,置寨于城四面。李继勋军于南,赵普军于西,曹彬军于北,党进军于东以逼之。太祖幸城北,引汾水入堤灌城内,又幸城东南,命水军乘小舟载强弩进攻其城。时殿前指挥使赵廷翰上白,以城垒未下诸班卫咸愿登城死力以图攻取。太祖曰:“汝等皆吾躬自训练,一以当百,所以备肘腋,同休戚也。一旦以小寇未平,欲先登陷敌,吾宁不得太原城,不欲汝辈蹈必死之地。”左右皆感激,再拜呼万岁。其后北汉主决城下水注之,台骀泽水已落而城多摧汜。契丹使者韩知 犹在太原,叹曰:“王师之引水浸城也,知其一不知其二。若知先浸而后涸,则并人无类矣。”

  拥水误敌

  汉高祖遣韩信定齐临淄,遂东追齐王田广至高密。请兵项羽,使龙沮将二十万人救广,与信夹淮水阵。信乃令人用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沮。信佯不胜,退走,龙沮喜曰:“固知信怯也。”乃自逐信渡水。信使决壅囊,水大至,沮军大半不得渡,击杀沮水东,军遂败,广走。

  后汉董卓将兵万人讨先零羌,为羌胡所图,粮食乏绝,进退逼急。乃于所渡水中,伪立鄢以为捕鱼,而潜鄢(音堰)下渡过。比贼追之,决水已深,贼不得渡。时军众退败,惟卓全师而还。

  唐初刘黑闼据氵名州,太宗统兵进讨,阻氵名水列营以遇之,分遣奇兵断其粮道。黑闼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应,以挫其锋。黑闼城中粮尽,太宗度其必来决战,预壅氵名水上流,谓守堤吏曰:“我击贼之日,候贼半渡而决水堰。”黑闼果率步骑二万渡氵名水而阵,与官军大战,贼众大溃,水又大至,黑闼众不得渡,斩首万余级,溺死者数千人。

  火攻

  李陵与贼兵战,斩首三千余级。引兵东南,循故龙城道行四五日,抵大泽葭苇中。贼兵于上风纵火,陵亦令军中纵火以自救。

  后汉班超使西域,到鄯善。初夜,将吏士奔贼营。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贼舍后,约曰:“见火燃,皆当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贼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馀众悉烧死。

  皇甫嵩率兵讨黄巾贼张角,嵩保长社,贼引大众围城。嵩兵少,军中皆恐,召军吏谓曰:“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火,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其功可成。”其夕大风,嵩乃敕兵士,皆束苣乘城,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火应之。嵩因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大破之。嵩进兵与角弟张梁大战于广中,梁众精勇,嵩不能克。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阵,战至晡时,大破之,焚烧车三万余辆。

  曹公克荆州,得刘琮水军,沿流东下。吴王孙权遣将周瑜领兵逆曹公,遇于赤壁。曹公在江北,瑜等在江南,周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曹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艟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以报曹公欲降,又先备走舸,各系于大船之后。因风相次前,曹公军士皆延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风盛狂,悉烧岸上营垒。顷之烟焰涨天,人马被烧溺死者甚众,操军遂败退。

  曹操出兵与袁绍战,许攸曰:“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弱兵馀守,势必空虚。若分遣轻军星夜掩袭,而许可拔也,乘以讨操,操成擒也。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矣。”绍不从,曰:“吾要当先取操。”会攸家犯法,审配收击之,攸怒,遂奔操。操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曰:“子卿远来,吾事济矣。”既入坐,谓操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馀有几粮乎?”操曰:“尚可支一岁。”攸曰:“无是。”更言,又曰:“可支半岁。”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操曰:“向言戏之耳,其实可一月,为之奈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辎重万余,来在故市为巢屯,军无严备。若以轻兵袭,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操大喜,乃留曹洪、荀攸守营,自将步骑五千人,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曰:“袁公恐曹操抄略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操兵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尽燔其粮谷。杀士卒千余人,皆取其耳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绍军皆大溃。

  先主兵自巫峡至夷陵界,立数十屯,自正月与吴相拒,至六月不决。陆逊将攻,诸将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守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击之必无利。”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诸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一营,遂乘势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诃等首,破其四十余营。

  殷浩北伐,请江 为咨议参军。姚襄结营以逼浩,浩令 击之。 进军至襄营,谓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众少于羌,且堑栅固,难与校力。吾当以计破之。”乃取鸡数百,以长绳连之,系火于足,群鸡骇散,飞集襄营,火发,因其乱随而击之,襄遂败。

  侯景反,举兵趋建康,彭文粲以石头城降,景列兵攻台城,于城东西起土山,城中亦筑土山以应之。会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羊侃令多掷火,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内筑城,贼不能进。

  陈章昭达为都督江州剌史,征江陵。时梁明帝与周军大蓄舟舰于青泥中,昭达分遣偏将钱道戢、程文季乘轻舟焚之。

  秦王坚遣王猛伐燕,屯于潞州,与慕容评相持。猛笑曰:“评真奴才,虽亿兆之众,不足畏,况数十万乎?吾今破之必矣。”乃遣游击将军郭庆帅骑五千,夜从间道出评营后烧评辎重,火见邺中,燕王 趋评使战,猛众踊跃,燕败。

  隋文帝尝问高 取陈之策,高 曰:“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上行其策,自是陈人益弊。

  干宁中,朱全忠亲领大军自郓州东路北次于鱼山,攻朱 。方整军出塞, 与弟瑾已阵于前,须臾东南风大起,汴军旌旗失次,甚有惧色。全忠即令骑士扬鞭呼啸,俄而西北风骤发,时两军皆在草莽中,全忠因令纵火,烟焰亘天,乘势以攻贼阵。 、瑾大败,杀万余人,余众壅入清河,因筑京观于鱼山下。

  唐兵平蜀,康延孝自剑州拥兵西还,自称西川节度,三川制置使,诏谕蜀人,三日间众至五万。董璋将兵会任圜讨之,追及延孝于汉州。延孝出兵逆战,圜使璋以羸兵先战而却,伏精兵于后击破之。延孝入汉州闭城不出,汉州无城堑,树竹木为栅。圜帅诸军鼓噪而进,四面纵火,风焰亘空。延孝急引骑出阵,又败,与十余骑奔绵竹,追擒之。

  开宝八年,王师征江南,军次秦淮。江南人水陆十万,阵于城下。时舟楫未具,潘美下令曰:“美提骁果数万人,战必胜,攻必取,岂限此一衣带水而不径渡乎!”遂率所部先渡,王师随之。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李汉琼率所部渡淮南,取巨舰,实以葭苇,顺风纵火,攻其水寨,拔之,斩首数千级。

  用车

  元狩四年春,大将军卫青等军数十万出定襄。翕侯赵信者,故贼人,后与单于战,兵尽奔降单于,为单于谋曰:“汉兵即度幕,人马罢困,而可坐收虏耳。”乃悉远其辎重,皆以精兵待幕北。而适直青军出塞千余里,见单于兵陈而待,于是青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贼兵,贼兵亦纵万骑会战。时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皆强战,而匈奴不利。薄暮,单于遂乘六羸,壮骑数百,直冲汉围西北而去。

  后汉光武尝造战军,可驾数牛,上施楼橹。置于塞上,以拒贼兵。寇皆遁去,却北狄,拓地千里。

  魏邬陵侯彰征代郡,以弋阳太守田豫为左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短兵塞其隙,胡不敢进,散去。追击,大破之。

  魏将杨大眼将万余骑来攻钟离,勇冠三军,所向皆靡。梁帝诏韦 会曹景宗拒之。 结车为阵,大眼聚骑围之。 以强弩二千,一时俱发,洞穿甲胸,杀伤者众,矢贯大眼右臂而走。明旦,魏中山王元英自率众来战。 乘素木舆,执白角如意以麾军,一日数合,元英甚惮其强。

  宋景德初,契丹寇河朔,车驾亲征,大将李继隆为驾前排阵使,赴澶州,陈兵城北。澶州城壁不足守,无敌栅战格之具。继隆计度州之三面距大河,毁车为营,(去车之一轮也),先命士卒掘重濠堑,埋鹿角数十里(今谓之硬寨),以大车数千乘重迭环之,步骑处其中。戎马数万来犯,急攻其营,御之,遁去。

  用骑

  后汉安帝时,以任尚为中郎将,代班雄屯三辅。怀令虞诩说尚曰:“兵法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自然之势也。今虏皆马骑,日行数百里,来如风雨,去似绝弦。以步追之,势不相及。所以虽屯兵三十余万,旷日无功。为使君计者,莫如罢诸郡兵,各令出钱数千,二十人共市一马,以万骑之众逐数千之贼,追尾掩截(追尾如字,尾犹寻也),其道自穷,便民利事,大功立矣。”尚即上言,用其计,遣轻骑击杜季贡于丁奚城,破之。

  魏武泰初,以尔朱荣为柱国大将军。时葛荣向京师,众号百万,相州剌史李神售闭门自守。荣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而与葛荣众寡非敌。葛荣闻之,喜见于色,乃令其众办长绳,至使缚取,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旗张而进。荣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已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袖棒一枝,至战时驰逐不限斩级,使以棒之而已。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荣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阵擒葛荣,馀众悉降。

  隋开皇中,突厥达可突犯塞。以杨素为灵州行军总管,出塞讨之。先是,诸将与贼战,每胡骑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素谓人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阵。达头闻之,大喜曰:“此天赐我也。”因下马仰天而拜,率精骑十余万而至。素奋击,大破之,达头被重创而遁,杀伤不可胜计,群贼号哭而灭。

  五代符彦卿遇贼寇于阳城,彦卿以拒马为行寨,因大风出其不意,开拒马出骑兵以掩贼,乃大败。

  游骑

  后汉光武击铜马贼于枭阝,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辄击取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走,追至馆陶,大破之。

  晋末,刘道规都督荆州。卢循党徐道覆掩至破冢,道规使刘遵而为游军拒之,前军失利。道规壮气愈厉,刘遵自外横击,大破之。初,使遵为游军,众咸言不宜割见力置无用之地。及破道覆,果得游军之方,众乃服焉。

  卷十五

  修城栅

  后周韦孝宽在汾州,属生胡抄掠居人,阻断河路,孝宽深患之。而地入于齐,无方诛剪。欲当要处,置一大城,乃于河西征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开府姚岳监筑之。岳色惧,以兵少为难,孝宽曰:“计成此城,十日即毕。既去晋州四百余里,一日创守,二日伪境始知。设令晋州征兵,二日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日;计其军行,三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辨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南首,疑有大军,乃停留不进。其夜,又令汾州以南,傍介山、稷山诸村所在纵火。齐人谓是军营,遂收兵自固。版筑克就,卒如其言。

  刘昌为四镇北庭泾源节度营田使,躬率士众,力耕三年,军食丰羡,复筑连云堡。受诏筑城平凉,以扼弹筝峡口。昌命徒庀事,旬余而毕。又于平凉西,别筑胡谷堡,名曰彰信。平凉当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分兵援城,遏其要冲。筑神威军于青海中龙驹岛,名神龙城。吐蕃屏迹,不敢近青海。

  范希朝为振武节度使,有党项、室韦交居川阜,凌犯为盗,日入慝作,谓之刮城门。居人惧骇,鲜有宁日。希朝于要害处置堡栅。斥堠严密,人遂获安。异蕃虽鼠窃狗盗,必杀无赦。戎虏惮之曰:“有张光晟苦我久矣。”闻是,乃更姓名而来。其见畏如此。

  贞元中,杨朝晟奏方渠、合道、木波皆吐蕃要路,请城其地以备之。诏问所须几何?朝晟奏曰:“臣部下兵自可集事,不烦外助。”复问前筑盐州凡兴师七万,今何其易也?朝晟曰:“盐州之役,诸军蕃戎尽知之。今臣境边虏,若大兴兵,即戎蕃来寇,寇则战,战则无暇城矣。今请密发军士,不十日至塞下,未三旬而功毕。蕃人始知,已无奈何。”上从之。已事军还,吐蕃始来,数日退。

  张仁愿为朔方军总管。先是,朔方军北至突厥,以河为界。河北岸有拂云神祠,突厥将入寇,必先诣洞祭酹求福,因牧马料兵而后渡河。时突厥嘿啜尽众西击突厥施葛娑,仁愿请乘虚夺取汉南之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南寇之路。太子少师唐休 以为两汉已来,皆北守黄河,今于寇境筑城,恐劳人费功,终为贼虏所有,建议以为不便。仁愿固请不已,中宗竟从之。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云祠为中城,与东西两城相去各四百余里,皆据津济,遥相应接,北拓地三百余里,于牛头朝那出北置烽堠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马,朔方无复寇掠,减镇兵数万人。仁愿初建三城,不置壅门及曲敌战格之具,或问曰:“此边城御贼之所,不为守备何也?”仁愿曰:“兵贵在攻取,不宜退守。寇若至,则当并力出战。回顾望城,犹须斩之。何用守备,生其退恧之心也。”其后常元揩为朔方军总管,始筑壅门以备寇。议者以此重仁愿,而轻元楷焉。

  宋三交西北三百里,地名固军,溪谷绝险,戎虏之所保,多由此入寇。潘美潜师袭之,虏弃城遁,军使安庆以其族降。因积粟屯兵以守之,自是虏不敢侵轶,居民以安。

  攻城

  春秋时,齐侯、郑伯伐许,傅于许(傅于许城下)。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孤,旗名)。子都自下射之,颠(颠坠而死)。瑕叔盈又以蝥弧登(瑕叔盈郑大夫),周麾而呼曰:“君登矣(周,偏也。麾,招也)。”郑师毕登,遂入许。

  齐侯伐鲁北鄙,围龙(龙,鲁邑)。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封境)。”弗听,杀而膊诸城上(膊,磔也)。齐侯亲鼓士凌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齐武平中,周师来寇,以段韶、斛律光拒之。行达西境,有柏谷城者,敌之绝险,诸将莫肯攻围,韶曰:“汾北河东,世为国之有。若不去柏谷,事同痼疾。计彼兵会于南道,今断其要路,救不能来,城势虽高,其中甚狭,大弩射之,一旦可尽。”遂攻之,城溃。仍城华谷,置戍而还,是月,周又遣将攻边。斛律光先率军御之,韶亦请行。五月,到服秦城西,仍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韶抽壮士袭之,使人潜渡河告姚襄城中,内外相应。进战,大破之。诸将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道,破服秦,并力图之。”从之。徙围定阳,屠其外城。时韶病在军中,谓兰陵王长恭曰:“此城三面重涧,并无走路,唯虑东面一处耳。贼若突围,必从此出。”长恭乃设伏。其夜,果如策,伏兵击之,大溃。

  唐侯君集伐高昌,率兵至柳谷,候骑言其国王文泰克日将葬,国人咸集。诸将请袭之,君集曰:“不可。天子以高昌骄慢无礼,使吾恭行天罚。今袭人于灵墓之间,非问罪之师也。”于是鼓行而前,贼婴城自守。先是,大军之发也,上召山东善为攻城器械者,悉遣从军。君集遂刊木填隍,推撞车撞其睥睨,抛车飞石击其城中。其所当者,无不糜碎。咸张毡被,用障抛石,城上守陴者不复得立。遂拔之,虏其男女七千余口,仍进兵围其东都。

  代宗时,吐蕃与诸杂羌戎寇陷西山、柘静等州,诏严武收复。武遣崔旰统兵西山,旰善抚,士卒皆愿致死命。始次贼城,周围皆石砾,攻具无所设,惟东南隅环丈之地壤土可冗。谍知之,以告,旰昼夜穿地道以攻之,再宿而拔其城。因拓地数百里,下城寨数四,蕃众相语曰:“崔旰,神兵也。”将更前进,以粮尽还。武大悦,装七宝舆迎旰入成都,以夸士众。

  晋王存[B16H]入魏州,视河冰已坚,引步骑稍度。梁甲士三千戍杨刘城,缘河数十里,列栅相望。晋王急攻,皆陷之,进攻杨刘城,使步卒斩其鹿角,负葭苇塞堑,四面进攻。即日拔之,获其守将安彦之。

  守城

  梁侯景反,浮江西寇,军次夏首。王僧辩为大都督,军次巴陵。景既陷郢城,将进寇荆州,于是沿江屯戍望风请服。僧辩并沉公私船于水,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安若无人,翌日,贼众济江,轻骑至城下,谓城中曰:“语王领军,何不早降。”僧辩使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城自当非碍。僧辩百口在人掌握,岂得便降?”顷之,景军内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贼乃引退。元帝又令平北将胡僧 率兵援僧辩。是日,贼复攻城,不克。又为火舰烧栅,风不便,自焚而退。有流星堕其营中,贼徒大骇,相顾失色。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擒,景乃烧营夜遁。

  侯景反,攻陷历阳,至新林。帝使羊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景卒既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碍,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斩数人,方得止。及贼逼城,众皆忄匈惧,侃伪称得外射书,云邵陵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沃灭火,射杀数人,贼乃退。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五千两、绢万匹,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余人,并私加赏赍。贼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碹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人以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余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贼既频攻不捷,乃筑长围。朱异、张绾议出击之,帝以问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今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赴水,死者大半。

  西魏将韦孝宽守玉璧。时东魏大将高欢倾山东之众,志图西入,以玉璧冲要,先命攻之,连营数十里。乃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当其山处,城上先有两高楼,孝宽更缚木接之,令极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欢使谓城中曰:“纵尔缚楼至天,我会穿城取雨。”遂于城南凿地道,又于城北起土山,且作且攻,昼夜不息。孝宽复掘长堑截其地道,仍简战士屯城外堑上,每穿至堑,战士即擒杀之。又于堑外积薪贮火,敌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火,以皮鞴吹之,火气一冲,咸即灼烂。城外又造攻车,车之所及,莫不推毁,虽有排 ,莫之能挠。孝宽乃缝布为幔,随其所向则张设之,布既悬于空中,其车竟不能坏。城外又缚松于竿,灌油加火,规以烧布,并欲焚楼。孝宽复作长铁钩,利其锋刃,火竿既来,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城外又于城西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于其中各施梁柱,作讫,以油灌柱,放火烧之,柱折城并崩坏。孝宽又随崩处竖木栅以捍之,敌不能入。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宽咸拒破之。欢无如之何,乃遣仓曹参军祖孝征谓曰:“未闻救兵,何不降也?”孝宽报云:“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反之危。我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孝征乃射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郡公,邑万户,赏帛万匹。”孝宽手题书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斩高欢者,一依此赏。”孝弟子先迁在山东,又锁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宽慷慨激扬,略无顾意,士卒莫不感励。欢苦战六旬,伤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发疾,夜遁去。

  魏王罴为荆州剌史,梁遣曹义宗围荆州,偃水灌城,不没者数版。于时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一铁券云:“城全当受本州剌史。”城中粮尽,罴乃煮粥,与将士均令食之。每出战,常不擐甲胄,大呼告天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佑国家,使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须破贼兵。”屡经战阵,亦不被伤。弥历三年,义宗方退。

  魏王思政守颍川,东魏太尉高岳来攻,筑土山以临城,飞梯、火车,尽攻击之法。思政亦作火攒,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射以火箭,烧其攻具。乃募勇士缒而出战,据其两土山,置楼堞以助防守。高澄更益兵,引洧水以灌城。时虽有怪兽每冲坏其堰,然城被灌已久,多亦崩颓。岳悉众苦攻。思政身当矢石,与士卒同劳苦。岳乃更修堰,作铁龙杂兽,用厌水神,堰成水大至城中,泉涌溢,悬釜而炊,粮力俱竭。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意以为闲,共乘楼船以望城内,令善射人俯射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飘至城下,城上人以长钩牵船,弓弩乱发,绍宗穷迫,赴水而死;丰生浮向土山,复中矢而毙,擒永珍,并获船中器械。思政谓永珍曰:“仆之破亡,在于咎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流涕斩之。思政初入颍川,士卒八千人;被围既久,城中无盐,肿死者十六七;及城陷之日,存者才三千人。虽外无救援,亦无叛者。

  后周梁士彦为晋州剌史,齐后主亲率兵攻围之。楼堞皆尽,短兵相接,士彦慷慨自若,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令妻妾及军人子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武帝大军亦至,齐师围解。士彦见帝,持帝须泣,帝亦为之流涕。时帝欲班师,士彦扣马谏,帝从之,执其手曰:“朕有晋州,为平齐之基,宜善守之。”

  唐朱Г乱,德宗幸奉天。数日,贼军至,造云桥成,阔数十丈,以巨轮为脚椎之,使前施湿毡生牛革,多悬水囊以为障,直指城东北隅。两傍构木为庐,冒以牛皮,回环相属,负土运薪于其下,以填壕堑,矢石不能伤。城中忄匈惧,相顾失色,帝召浑 勉谕之,令赍空名诰身,自御史大失、实封五百户巳下者千余轴,募诸军突将敢死之士以当之;兼赐 御笔一管,当战胜量其功伐,即着其名,授之不足者笔书其身。因命以位,抚 背而遣之。前一日, 与防城使侯仲庄揣云桥来路,先凿地道下深丈余,上积马粪深五六尺。次二日,即令 火。次一日,复下柴薪,夜烧之。平明,火焰高于城垒,是时北风正急,贼乃随风推桥以薄城下,贼三千余人相继而登。城上士卒皆大寒馁,又少甲胄, 但感激戒厉之,以饥弱之众当剧贼之锋,虽力战应敌,人忧不济,公卿已下仰首祝天。贼徒至地道所,桥脚偏陷不能进。须臾风回焰转,云桥焚为灰烬,贼焚死者数千,城中欢噪振地。时 中流矢,遽自拔之,血流沾沭,格斗不已,不言疮痛,以激士心。既而李怀光大军至,贼解围去。

  吴少诚攻许州,上官[A115]知节度留后,欲弃城走,判官刘昌裔追止之曰:“留后既授诏,宜以死守城。况城中士马足以破贼,但坚壁不战,不过五、七日,贼势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A115]然之。贼日夕攻急,堞坏不得修,昌裔令造战棚木栅以待之。募壮士破营,得突将千人,凿城分出,大破之。因立战棚木栅于城上,以故不陷。

  五代梁军败于上党,晋人乘胜进迫泽州,州城陷。河南留守张全义召牛存节谋,遂以本军及右龙武羽林等军,往接应上党。师至天井关,存节谓诸将曰:“是行也虽不奉诏旨,然泽州要地,不可失也,当救之。”时晋人新胜,其锋甚盛,存节引众而前,衔枚夜至泽州。适遇守陴者已纵火鼓噪以应,外军剌史王班保牙城不知所为,存节至,乃定。晋军寻至,乃分布守御。晋军四面攻斗,开地道以入城,存节亦以隧道应之,逆战于地中,晋军不能进,又以劲弩射之,中者人马皆洞,经十三日,晋军死伤甚众,焚营而退,郡以获全。

  黄巢陷长安,赵 为陈州剌史,谓诸将吏曰:“以吾计,巢不为长安市人所诛,必驱其众东走,吾州适当其冲矣。”乃治城池为守备,迁民六十里内者皆入城中,选其子弟,配以兵甲,以其弟昶琳为将。巢败,果东走。先遣孟楷据项城,昶击破之,执楷归。巢从后至,闻楷被执,大怒。既而秦宗权以蔡州附巢,巢势甚盛,乃悉众围 ,置舂磨麋人之肉以为食。陈人恐, 语其下曰:“吾家三世陈将,必能保此,尔曹男子当急于死中求生。建功立业,未必不因此时。”陈人皆踊跃。巢栅城三里,为八仙营,起宫间,置百官,聚粮饷,欲以久弊之,其兵号二十万。陈人旧有巨弩数百,皆废坏,后生弩工皆不识其器。 创意理之,弩矢击五百步,人马皆洞,以故巢不敢近围。凡三百日, 食将尽,乃乞兵于梁。梁大祖与李克用皆自将会击,败巢将黄邺于西华。西华有积粟,巢恃以为饷,又败,巢乃解围去。

  晋将李嗣昭守潞州,汴将李思安将兵十万攻之。嗣昭乃筑夹城,深沟高垒,内外重复,飞走路绝,抚循士众,登城拒守。尝享诸将登城张乐,贼矢中足,密拔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梁祖驰书,说诱百端,嗣昭焚其书,斩其使者。城中固守经年,晋王率周德威等来攻梁军,梁兵大溃,嗣昭方开门。

  屯田

  汉赵充国击先零羌,充国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弊,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其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月食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徭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策。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辟也,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 ,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林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二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处,水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隍ɑ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卒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陆下裁许。”上报曰:“皇帝问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熟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又曰:“班师罢兵,万人留田,此坐支解羌虏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肥饶之地,贫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农,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隍漕谷至临羌,以视羌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下所伐材,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堕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间之势,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隍ɑ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遂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明年五月,充国奏言:“羌本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隍饥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脱与煎巩黄羝俱亡者不过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诡必得(诡,责也,自为忧责,言必能得之),请罢屯兵。奏可。”充国振旅而还。

  曹操既破黄巾,欲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枣祗建置屯田。于是以任峻为兴农中郎将,募百姓屯田于许下(今颍川郡许昌邑也),得谷百万斛。郡国例置田官。数年之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

  正始中,司马懿督诸军伐吴,因欲广田积谷为兼并之计,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乃着《济河论》以喻其旨。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粮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且田且守,永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岁克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懿善之,皆如艾计。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颍之南北万余顷。自是淮北仓廪相望,寿阳至于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唐郭元振迁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先是,凉州封界东北不过四百余里,既逼突厥、吐蕃,二寇频岁奄至城下,百姓苦之。元振始于南境峡口置和戎城,北界碛中置白亭军,挫其要路,乃拓州境一千五百里。自是寇虏不复更至城下。元振又令甘州剌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其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收率之后,数年丰稔,乃至一匹绢纟翟数十斛,积军粮支数十年。

  唐黑齿常之充河源军副使,以河源军正当贼冲,欲加兵镇守,恐有飞 免之费,遂远置烽戍七十余所,度开营田五千余顷,岁收百余万石。

  后唐张希崇迁灵州节度使。先是,灵州地接戎狄,戍兵饷道常苦抄掠。希崇乃开屯田,教士耕种,军以足食,而省转馈。明宗下诏褒美。

  让功

  后汉冯异为人谦退不伐,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独屏树下。光武以此多之。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欲分其功,帝下玺书曰:“征西功若丘山,而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

  建安二十三年,代郡乌桓反,曹操以子璋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入涿郡界,叛兵数千骑卒至,璋身自搏战,射贼骑应弦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日,璋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逐北,至于桑干,一日一夜,与贼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璋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不悦喜。时操在长安,召璋诣行在所。璋自代过邺,太子谓璋曰:“卿新有功,今面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璋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璋须曰:“黄须儿竟大奇也!”

  晋唐彬监巴东诸军事,加广武将军,上征吴之策,甚合武帝意。彬后与王 共伐吴,彬屯据冲要。为众军前驱,每设疑兵,应机制胜,陷西陵乐卿,多所擒获。自巴陵、沔口以东,诸贼所聚,莫不震慑,倒戈肉袒。彬知贼寇已殄,孙浩将降,未至建业二百里,称疾迟留,以示不竞。果有先到者争物,后到者争功。于时有识,莫不高彬。

  隋高 为左领军大将军,伐陈,为元帅长史。陈平,以功授上柱国。高祖尝从容命 与贺若弼言及陈平事, 曰:“贺若弼先献十策,后于蒋山苦战破贼。臣文吏耳,焉敢与大将军论功!”帝大笑,时嘉其有让。

  辞赏

  魏公叔座为魏将,而与赵韩战。会北禽乐作,魏王说,郊迎,以赏田百万禄之。公叔座反走,再拜而辞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挠陟而不辟者,此吴起馀教也,臣不能为也。前察地形之险阻,决利害之便,使三军之士不迷惑者,巴宁、爨襄之力也。悬赏罚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后者,王之明法。克敌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以为臣不敢怠倦,赏臣可也。若以臣之有功,臣何力之有乎?”王曰:“善。”于索吴起之后,赐之田二十顷,巴宁、爨襄田各十顷。王曰:“公叔座岂非良者哉!既为寡人胜强敌也,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扌 能上之迹,公叔座何可无益乎。”故又与田四十顷,加之百顷之上,使百四十顷。故老子曰:“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公叔当之矣。

  楚昭王失国,屠羊说走而从王。王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说,说曰:“大王失国,臣失屠羊。大王反国,说亦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有?”王曰:“强之。”屠羊说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也,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说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臣之智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入郢,说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欲废法毁约而见说,此非臣之所以闻于天下者也。”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说居处卑贱,而臣义甚高,子綦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屠羊说曰:“夫三旌之位,君之贵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说不敢当,愿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之。

  卷十六

  占候六

  叙曰:仰观天文,着在图籍,昭昭可验者也。七曜所行,经星常宿,次舍陵犯,飞流斗蚀,晕  背冗,抱珥虹蚬,迅雷妖风,怪云变气,背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犹影之象形,响之应声。使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小数,舍人事,任鬼神。凡誓军旅履行阵,制胜决于人事,参以天变,则亏衄者鲜。今以司天少监杨惟德等编纂天地、日月星辰、风云气候、三式占候诀分为五卷,列于左云。

  天占

  凡天裂。刘向曰: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武密曰:天裂者,主地欲分裂。五行传曰:天鸣有声,万姓劳形。刘向曰:春秋之前,天鸣地坼,灾咎并臻,其主不知警惧,终于降祸之灾。此皆乱国之所生。晋元帝大兴二年八月戊戌,天鸣东南有声,如风水相扑。京房曰:天有声,主忧。三年十月壬辰,天又鸣,甲午止。其后王师败绩。

  雨血。传曰:天雨血,是谓天妖。不出三年,其起兵乱。

  雨石。甘德曰:天雨石坠地,大可一尺,或如鸡子,两头尖锐,名曰天鼓。所下之邦,必有大战伏尸。隋开皇七年五月己卯,雨石于武安、滏阳间十里。

  雨草。《五行传》曰:君吝爵禄,厥妖天雨草。京房曰:火失其姓,则有草妖,其岁民兵死。

  雨鱼。《五行传》曰:天雨鱼,国有兵。鱼介虫,本于水。天鱼者,水失其姓。汉成帝时,天雨鱼。

  无云而雨。《五行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夫雨者,从龙而作。无云而雨,故世多灾。隋开皇末,天无云而雨,寻汉王谅反伏诛,杀其党数千家。

  无云而雷。《五行传》曰:雷者,天鼓也。无云而雷,当有暴兵。隋高祖开皇二十年二月丁丑,天无云而雷。三月辛卯,熙州人李英林反,遣行军总管张衡讨平之。四月壬戌,突厥犯塞兵损。

  雨毛。《五行传》曰:金失其性,则天雨毛。隋开皇六年,京师天雨毛,如马骏尾,长者二尺馀,短者六五寸。其月,梁士彦、宇文忻、刘 谋反伏诛。明年,发十万人筑长城,役繁灾兴,兵革不息。

  雨骨。《五行传》曰:“天雨骨,是谓阳消。王者德丧,政令不行,主有内兵。梁惠成王八年,天雨骨于赤な,其后国废,兵役并起。

  雨金。《五行传》曰:天雨金铁,是谓刑馀。国君残酷,好杀无辜,不出一年,主兵灾。秦献公十八年,雨金栎阳。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级。隋文帝仁寿四年,诸州造舍利塔。时陕州天雨金银花,人以为佛家祥瑞,卒有汉王谅之乱。

  雨灰。《五行传》曰:上暴虐无道,则雨灰。梁武帝大同三年,天雨灰,色黄,终有侯景之乱。

  雨水银。《五行传》曰:天雨水银,兵将兴。失道之君昏臣<娄页>,故水失其性也。

  大雾。《五行传》曰:雾者,百邪之气。阴来冒阳,邪臣谋上,擅窃主威。在天为蒙,在人为雾。李淳风曰:雾气不顺为阴阳错乱,积阴不解,天下分离。陈后主三年正月朝会,大雾四塞,入人鼻,皆辛酸。隋伐陈。

  苍云经天。传曰:苍云经天,下有拔城。后周武帝天 六年正月丁卯夜,有苍云广三丈许经天,自戌加辰。三月己酉,齐国公宪自龙门济河,斛律明月退保华谷。宪攻拔其新筑五城。

  雨釜。传曰:天雨釜,人相食。春秋晋惠公二年,天雨釜。至六年,秦穆公伐晋。是岁天下饥荒,人民相食。

  非时降雪。传曰:凡雨阴也,雪又雨之阴也。出非其时,迫近之象。京房《易传》曰:夏雪,贼臣为乱。晋成帝咸和九年八月,成都大雪,是岁李雄死乱。非时雷。传曰:非时而雷者,贼臣起也。

  雨木。传曰:上阳弛不下通,下阴弛不上达,故雨如木,为水上塞无曲直也。刘向曰:水者少阴威,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齐木,未雨而木先寒,故得雨而木也。一说木水为木介。介者,甲兵之象。

  雨鳖,国有兵。

  雨膏如虫,将帅败。

  雨絮,主有兵。

  雨墨,多阴谋。

  雨物非人所见者,皆主大兵。

  雨谷麦豆等类,臣妄民灾,多寇兵起。所见者籴贵,不三年主换。

  昼夜阴晦。传曰:天昼夜阴晦,下有阴毒谋。汉夏侯胜曰:天久阴不雨,下必有谋上者。

  地占

  地震。《五行传》曰:地者,积阴主静。若震动者,阴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入,阴阳相击,地故震动。或曰:高者为谷,下者为陵,此用小人之咎。李国曰:地阴也,法当安静。越阴之职,专阳之政,故应以震。又曰:阴乘阳,弱乘强。又曰:阴背阳则地裂,羌夷叛。刘向《洪范传》曰:地动阴有余,皆下之强盛。梁武帝大清二年九月戊辰地震,江左右甚惧,屋倒杀人,地生白毛二尺。时侯景叛逆,内外骚动,民困岁歉。

  地裂。《五行传》曰:地坼裂者,士庶分离。若裂而有声,天下不宁,四方兵众,其主失国。三苗欲灭,地坼及泉。《河图秘征篇》曰:地之裂,有臣叛。汉孝和元兴二年五月癸酉,古扶风地裂,其后西羌寇凉州。

  名谶。岑彭伐蜀,去成都四十里下营,有地名彭亡。闻之,欲移营,会日暮。是夜彭为公孙述剌客杀。魏太祖围吕布,大司马杨张救之,为其将杨丑所杀。杨丑将睦固天杀丑,屯兵射犬。有巫诫之曰:“将军字白兔,而邑名射犬,兔见犬必惊,宜急去。”固不从,明日战死。

  山鸣。传曰:山鸣,其下大乱。商纣末年,山鸣,为武王所伐。汉献帝建安八年,长沙醴陵县有大山大鸣,如牛吼声,积数年,后豫章贼攻陷醴陵,杀掠吏民。

  五行占

  木行占。水非时枯落,是谓金刑木。不出三年,有暴兵从外国来。枯木冬生,是谓阴阳易位。木生一夜盈尺,凶。木卒生道中,木忽自鸣作金声,地将分裂。军垒中草木自死,凶。军中地忽生五谷,一军受赏,天助之兆。龙饮军中水,国虚。龙冬见于道,或斗邑中,其地有争战。雷声不发,君当振威武。攻城过旬不雷不雨,城有天助。军中尤多迅雷者,其军即罢。凡行军将军马前忽见大蛇拦道,便宜住军,不可进。亦不可攻战,不利所往,有邻人来惊我军。军行忽见蛇交者,主将凶。军行前见大赤蛇者,急警备,必有交战。军行见蛇道中入水者,得敌便利,吉。军营既成,有蛇入营求食者,营欲荒,急移营,吉。在军队中,有阴谋。蛇集道上及郡邑中,主急兵。军营中多蛇,散败之兆。军行见蛇在地,前有伏兵。

  火行占。星坠为乌,有兵。野鸟飞入营府,其军将去。鹳鹊鸦鹆巢军营宫室,不出三年外国来侵。鸿雁之属来翔营府之上,或三日群谋将起,大兵且至。鸟巢城上城下,不出年其城被围。鸟不巢木多在屋室上,此谓失常。众鸟集水上,有兵革。蝗虫飞从他处来忽死,不出三日兵大起。春秋时雨螽下,兵灭宋。军住,野蜂众集营垒,军散败。蜂蝶冲军,贼有冲突。若军行逢蜂蝶赤色,必有战并伏兵。军营中卒见蜂鸣多聚者,急移营,主士卒延散。军在野,有飞鸟不知名,入军幕中,凶。宜移军,无灾。众鸟集将军旗上,有忧。鸟集鼓上,将军病死。群鸟夜鸣,郡邑有忧。大鸟杀物于军前,后有大功。众鸟徘徊于军上,必有暴兵,不出三日。群鸟相迎于军中,有暴兵起,若战有功。众鸟在军营上交飞相击,其下有兵战。众鸟翔起障日,群下有谋,宜警备之。众鸟宿城上,头向内,其城被围。军出郊野,有鸟迎之,是谓受福,敌人降伏。两军相向,有飞鸟来而渐高,有锐兵来攻,宜备之。群鸟集城上及军营中鸣噪,其地流血。白鹊白鸽,此是兵灾,不宜攻战。群鸟集于军营前后,凶。有鸟来逆遇军,凶。有群鹊所向,随鹊攻之,大胜。众鸟起军左,还泊军右,贼有伏兵,宜候之。凡野禽入营,敌来杀将,宜备之。众鸟飞舞于市邑,有兵。鸟鹊自死于屋上或军营内,其下地皆凶。有大鸟逆行阵上,主兵至。众鸟四向鸣军上,有暴战。野鹊众多,先水后旱,冬有兵。雉相戏军中及斗,其将忧。鸡下卵而生子及异其形,皆主有兵。鸡聚鸣,主大兵。

  土行。石自移,主分野乱。军中地生 石,其地吉,可久居,养士卒。星坠为人言,善恶如其言。妇人好为小服,兵革动。人衣服尚宽,时平人吉。食器中有血,宜弃之。衣服无故臭者,宜弃之,勿服。衣服无故裂有声者,宜弃毁之。人死复生者,兵起。人生牛马,兵起。小儿里巷相戏,以土自壅,是为荧惑不守。 不出一年,有兵攻城。小儿为旗幡戏者,不出二年戎马兴。小儿作兵马战斗,不出一年兵起。小儿聚土为城,有兵起。小儿以土壅车辙者,四夷侵扰。凡为歌谣戏语,善恶如其言。人尚胡服,戎虏相侵。人尚彩色衣服,主兵起。国城郭门府寺门无故自开,不出二年兵从城郭起。凡城邑开及人家门户忽夜鸣者,有兵。鼓忽自鸣,主敌人来。

  金行。星坠为金铁,天下有兵。钟鼓自鸣,不出三年有兵。金鼓鸣,将有功。刀自鸣兼出血,战胜。戈戟锋有火光,主兵。军中釜鸣,将有功。六畜能言,善恶如其言,亦为大水。军行忽有豺狼之类猖獗来冲,军凶。熊罴及害人兽入营中,贼欲至。狐狸叫鸣回走军垒中,军败将辱。猿猴入军垒中,内有邪谋,兵起。狐狸走入军营中作窠,其营主罕。野兽突入我军旅中生,其军分。猛兽在军前如引军,主有城降。獭入人家及屋上,主忧兵。獐鹿入军营,兵败散,急去之,无害。狐狸向彼军鸣者,彼军败,宜急击之。若鸣于我军,宜抚士卒。兔上城邑,必空。 军行卒有白兔,破军杀将。牛马能言,善恶如其言。牛生两头,其军分。牛生犊人面兽身,起兵。牛夜鸣,有暴兵。犬群会于街中,有大贼将起。群犬会于街衢上,有贼兵。犬能言,善恶如其言。军在野及营中,马食砂石,战胜。军中安营毕,忽有牛马入我军中戏,军败。骡马相追戏于军门,兵罢。军行路见赤鼠(鼠者贼也在子位性贪盗)在军前良久不去,必有伏兵,须警备。野行野宿,鼠咬旗鼓者,贼欲来斫营。军行营阵未罢,有鼠作雄鸡声,行营凶。军中夜被鼠穿地作孔者,移营吉。营垒中昼夜见鼠走者,五日内主水灾。鼠巢于木,主大水。鼠众舞于道,主兵。鼠无故皆夜去邑,有兵。鼠咬兵仗,主被伤。鼠啮人足,有亡败。鼠群行不畏人,昼为饥,夜为兵。鼠聚于军营,军破,移营无灾。数小鼠聚见军中,将有反者。

  水行。星坠于水,有兵。陂泽忽自竭,主城邑虚。秋水涨江,臣下有忧,主兵起。井忽自沸溢或浊及有声,主将帅亡。井中气直上,兵起。军在野营中忽见龟,兵散亡。 凡举兵行师,兵强将勇,必见吉祥。将怯士懦,必见妖异。审而用之,宜乎趋避,不至败亡。

  太阳占

  日旁云气。云气近日,黄润,皆为吉祥。日黄光大,傍有云气经抱者,《孝经援神契》曰:黄气抱日,气曲向日为抱,主邻国臣佐来降。日有一珥者,李淳风曰:为喜。两军相当,军欲和解,所临者喜。日有二黄人守日中,《孝经雌雄图》曰:外国人来降。日有戴气者,《瑞气图》曰:人君德至于天,则日有戴气,戴有德也,国有喜。日有缨气者,谓气小而在日下曲向上者为缨。《晋书天文志》曰:得地为喜。日有负气者,谓气小如半军状,在日上为负。《晋书天文志》曰:得地为喜。日有承气者,谓气如半晕在日下,名曰承气。《晋书天文志》曰:承者,臣承君之象也。日下有黄气三重若抱,名曰福人,主有喜得地。《天文总论》曰:赤气如布席掩日,为大战。白气如席,万人战。黑气如龙来日旁,及如人卧背日旁者,下有叛臣。白虹贯日,其下有谋乱者,赤气尤甚。气如青蛇贯日,主疾疫。气如白蛇贯日,起兵。气如赤蛇贯日,主叛臣。气如黄蛇贯日,下有交兵。

  气如黑蛇贯日,有雨水。气如人头旌旗,皆为有兵流血。日出入有黑云贯之,不出三日有暴雨。日中有云如人状,其下有叛臣。日旁有赤云曲如车轮,此名曰日提,其下有兵亡地。有气如青龙守日,主有谋。赤气如牛守日,其下有兵。日下有气如人守日,天子之气。如马守日,苦战,有兵伤。日旁有气如蛇,其下有贼,可防之。日旁有气相交穿贯于日,将不和,有破军者。云如赤鸟啄日,兵起。日旁有赤云相交,其下不宜先起兵。日下漠漠,气如车马驰走之状,其下有破军。

  日下有云如虎躅者,大将叛。日有青气在上下者,吉,可出军。日下有气如箭如弓外向,军出勇力。旁有赤气如冬木者,有兵起,客胜。日下有气如人所持者,主其下臣叛。青云扶日者,其分野臣下有谋。白云广二尺在日左右,其分野有兵起,国忧。日上下有黑气如蛟龙者,主风雨。日出有黑云如隔,主其下有兵,有雨即解之。日始出有云如车盖,必雨。日出没时有黑气横截之,主惊恐,三日内有雨即解。日旁有赤气两端锐,其下不宜先举兵。赤云如雄鸡在日上,不出三月其下分野有兵。赤云扶日,其下有兵起,失也。赤云掩日,其下战亡地。赤白青黄气剌日,其分野有兵。日下有云如青赤马者,主敌敌人相谋,宜警备之。有赤云如鸟夹日而飞,其分野忧。有气在日旁去疾者,军无功。停半日者小胜,终日者大胜。赤云如虹与日俱出,所临国分野有兵。

  日晕。甘德曰:日晕七日无风雨,主兵。日晕而不冠,天下有立侯王,日晕而珥,主有谋,军在外。日有交晕贯日者,其下破军死将。日有交晕抱日,有争晕者,先衰后盛者败。日晕有气如人居晕中不出,三日寇入城。日晕不合,有云如人在晕外,似相就者,不胜。京房曰:日晕,有兵在外者,客胜。日晕而明,有兵兵罢,无兵兵起。日有黄晕,主风雨时若国安。日有黑晕,灾在用事臣。日两旁飞晕不合,主谋不成。日上有半晕如鼎盖,有欲请和亲者。日有半晕两角锐者,有战必胜。日半晕再重,主国民蕃息,岁太和,以日宿占分野。日晕再重,有德之君得天下。日有青晕再重,其下有兵,谷贵。日有赤晕再重,其灾在下,所见之国蝗旱多盗。日有黄晕再重,其灾岁中兵起。日有白晕再重,所见之国多风雨,百姓不安,有兵,谷贵。日有黑晕不重,不出三年,其下大水,民流散。

  日晕有赤云如车轮凹向日为内提,内臣叛其主,曲背向日为外提,外臣叛其主。

  背气在晕。中青外赤,臣背主命。日晕上下有两背  ,无兵起,有兵兵罢。日晕有众云如毛羽临日不去,其下国有忧。《孝经雌雄图》曰:日晕庚辛,将帅不利。《夏氏占》曰:日有半晕一背  ,臣有邪谋不成。日晕中见马,军败,期三年。日晕珥,两背  在晕,外臣叛。日晕有直珥为破军,贯中为杀将。日晕重晕中有两  ,有叛徒,兵起不成。日晕有四背  在晕中,臣不和;四背  在晕外,臣叛。日晕外有一直晕,外臣欲自立其邑,青外赤不成。日晕有三直气,有谋者不成。日晕有虹贯从虹所贯,战胜。日晕有聚云在外不去者,兵起。

  又云聚云在外,不出三日围城。日晕有青云贯,有围城。日晕有赤气如战临之,其下兵起。《高宗占》曰:日有方晕二背,将败民散。日晕有两直气,有叛臣。

  日晕有四锐气如锋四出者,其下亡地。日晕气如蛇大,军忧。《天下总论》曰:日有重晕,有立王者。日晕三重,主兵起。有赤云贯之,其下失地。日晕有四重,败于野,其下有叛臣。一曰:攻城围邑不拔,军败。日晕五重,不出一年主兵。日晕六重,其下国失政忧兵。日晕七重,主戎狄强盛。日晕八重,民乱军忧。日晕九重,主岁荒,夷人交侵。日晕十重,天下丧乱,不期年大凶。各以星宿辰及日辰占之。

  日并出。武密曰:两日并出,天下用兵,无道者亡。又曰:两军相当,数日并出,有大战拔城,各以分野言之。

  日斗。武密曰:两日相斗,其下国乱。

  日陨地,其下失政。

  日中见鸟,主其下国分。若是三足鸟见,其地受殃。出军遇之,军败。

  日中黑子黑气。京房《易传》曰:天不顺,兹谓逆。厥异黑者阴也,臣不掩君恶,令下见。百姓恶君,则有此变。《河图占》曰:日中黑气,日薄也。其说曰:凡日蚀,皆于晦朔者为日薄。虽非日月同宿,时阴气盛掩日光也。其占类日蚀。

  无光。京房《易传》曰:日出东方,二竿停停无光,曰日病。日未入西方,二竿停停无肖,曰日死。占云:日病、日死,其地分王侯灾。又云:奸臣盛,病日昼昧。甘德曰:日无光昼昏,到暮不解,有大水。日失光,所临之处不昌,又主臣逆君。

  赤。日赤如赭色,大将军野战。《感精符》曰:日赤如大炭,主兵急。《考灵异》曰:日有赤足,有举兵者。郗明曰:日有赤足,则其国谋叛。武密曰:赤日如血,主其下君忧臣背,灾疠盗贼并起。

  日夜出。《广古占》曰:日夜出,主兵起。日生牙。《广古占》曰:日生牙,其下有贼臣欲相残害。虹白气贯日。《天文志》曰:虹贯日,诸侯有叛。白气贯日,主其下君忧。晋武帝大康元年正月己丑朔,白气贯日。占曰:君道失明。丑为斗牛,主吴越分。是时吴主孙皓暴虐,至四月降晋。

  日蚀皆从西缺,若中央黑,名曰黑子。日蚀者,阴气盛,阳不克也。《夏氏占》曰:日蚀而出军者,军伤亡,后有疾病,有军必战。日蚀而从中者,内有伏谋。色青则谋者上,色赤则其事成,色黄则谋者诛,色白则其事觉,色黑则逆谋成。李淳风占曰:日始出而蚀,有兵失地。日午时已后蚀者,有兵兵罢。日蚀而晕珥,白云来去掩映,王兵起。日蚀而旁有云似兔如鹿守之者,不出其年,其分野兵起。凡秋有日蚀者,兵战客胜。八月日蚀,兵起。《京房占》曰:若十二月蚀,主有兵。日蚀既,夷兵起,既者,尽也。当严号令,以止其灾。日以甲乙见,有二珥四珥,而蚀有白云从中出,有兵。日以丙丁见,有二珥四珥,而蚀有黑云从中出,兵起,疾疫。日以戊己日有二珥四珥,而蚀青云从中出,有兵。庚辛壬癸日不占兵。武密曰:日蚀大寒者,夷兵动。《行军占》曰:日从下蚀,将有忧。凡日蚀从亏处击之,胜。

  太阴占

  《荆州占》曰:月有戴气,不出百日,人主有忧。月终岁不晕,主天下偃兵,邻国来和。月下有气如人相随者,是谓恶成,其下分野侯王主之。月中有如人行者,有两主争,客胜。有赤云黑云相交临月,当其国有亡军。月旁有白云大如杵抵月者,期六十日外有战破军死将。若月旁多赤云如人头,大战。多白为兵,多黑为兵败。月旁有白云一,黑云二,苍云三,其大如厚布抵月贯月,围城拔邑。

  月始生而复没者,乱。月角各一星,有军在外者败。月生瓜,其下军忧。《河图帝览嬉》曰:月有两珥,国喜,兵在外胜。月有四珥,主喜。月大而无光,其城不降;月小而无光,其城降。月始出时有云居其中,似禽兽状,甲乙日见东方受其害,丙丁日见南方受其害,戊己日见中央受其害,庚辛日见西方受其害,壬癸日见北方受其害。《天文总论》曰:月晕无光,是谓大荡,其下有兵。王者以德令除之,无咎。星入月中,其下起兵,破军杀将。武密曰:白虹贯月,大兵将起,主野战。《春秋运斗枢》曰:月垂芒剌,国昏乱,其地弱。《春秋》曰:月赤足,臣有过。《考异邮》曰:诸侯谋叛,则月生足。《高宗占》曰:月昼明,阴国兵强。

  珥背  。《河图帝览嬉》曰:月晕而珥,六十日兵起。不晕而珥,有喜,兵在外亦喜。月珥青华有兵,黄有喜,白有丧,黑失地,皆期以三年。月不晕而有四

  者,臣下有谋不成。《高宗占》曰:月有两珥三珥,主国喜。《荆州占》曰:月晕而珥者,有半喜。夜半而珥者,边地有恐。月珥且戴,不出百日主喜。

  李淳风曰:月有抱珥在晕外赤者,外人胜。武密曰:月有白珥,其下城降。《春秋感精符》曰:月有背  ,臣下弛纵,欲相残贼。

  月晕。李淳风曰:经岁不晕,天下平。《河图帝览嬉》曰:晕再重,大风起;晕三重,主兵;晕四重,其下亡国;五重,贵女忧;六重,其国失政;七重,其下易主;八重,其下国亡;九重,其下起兵,流血亡地。月晕有 云垂之,有战,从所击者大胜。月晕有云如厚布若三若四贯月者,以战勿当,当者破军。《荆州占》曰:孟月十一日、仲月八日、季月九日,皆当月有晕。若不晕,不出三日,主暴风雨。一月五晕至九晕者,失地。月晕如连环有白虹于外不及月者,主女人阴谋。月晕有云横贯之,起兵者胜。月晕三重,赤云贯之,其下国亡。月晕有光,主兵降。《高宗占》曰:月交晕赤光,其国不二年遇兵。月晕多白气从外入城,攻城拔,得大将。月晕再重,背在外者,私成于外;背在内者,私成于内。月晕不合,外有四背  ,外有谋不成。武密曰:军在外,月晕者主战胜。一曰:先起兵者战胜。月春晕岁星,夏晕荧惑,秋晕大白,冬晕辰星,四季晕填星,皆主其下有兵。月晕五星,各以分野言之。五星色不明主胜,五星色明客胜。

  月蚀。《河图帝览嬉》曰:所宿国,其下有大战,拔城。兵在内而月蚀者,其国受殃。兵未起而月蚀者,所当之国兵战不胜。月满而蚀者,两国相当,若无兵,主将死于野。月蚀从上始谓之失道,国君当之;月蚀从旁始谓之失令,相臣当之;月蚀从下始谓之失法,将军当之。月春蚀东方,夏蚀南方,秋蚀西方,冬蚀北方,其下军忧。月犯荧惑而蚀者,其下破军亡地,大将忧,近一年远三年。

  《夏氏占》曰:月蚀出军所伤,后有失地。月蚀东方,其月恶风。月蚀西方,主兵利。《荆州占》曰:月蚀,有大战,破军死将,拔邑亡地。月蚀不尽,军破将忧。月蚀青色,五谷贵。月蚀赤色,宜利客兵,不出一年。月蚀黄色,有立诸侯国王者。月蚀白色,其国失地,或有丧。月蚀尽者,籴贵,各以其下宿国占之。

  月已蚀而青者为忧,月已蚀而赤者为兵,月已蚀而黄者为财,月已蚀而白者为丧,月已蚀而黑者为水。月秋蚀西方,起兵。月晕岁星而蚀者,天下大战。月晕太白而蚀者,其国兵强,若战,大将有二心。巫咸曰:月犯填星而蚀者,主将亡功。

  武密占曰:军在外,月蚀自下而上者,将军当之。月蚀而斗有军必战,无军兵起,随所蚀战利。两月并蚀,天下乱。月蚀有气从外来入月中者,主忧;气从中出者,客忧;气从南行,南军忧。东、西、北亦然。气所向者败。月蚀后三日有雨,则事解。月蚀有彗星入月者,其下有兵。

  陵犯杂占

  月犯岁星。其宿国饥民流,主边兵。《晋书》曰:月蚀岁星,其宿国有兵叛逆之象。月与岁星同宿而蚀,粟贵。

  月犯荧惑。巫咸曰:荧惑与月同光,以其月蚀,有叛民饥。月犯荧惑,小战。《河图帝览嬉》曰:荧惑入月中,忧在内,非兵乃盗。荧惑入月中,有兵,以战不胜。京房《易传》曰:月与荧惑会,其宿国主死。《海中占》曰:月与荧惑会,其宿臣乱起兵。月犯荧惑,战胜之国大将死。月啮荧惑,其师破败。《天官书》曰:月蚀荧惑,其国地乱。

  月犯填星。巫咸曰:填星与月同光,其月月蚀。若星摇徙,其下亡地。《荆州占》曰:月与填星合,其下国饥,先举事者败。月晕填星不明,主胜,星明客胜。《天文志》曰:月蚀填星,民流千里。《高宗占》曰:月晕填星,所在之国兵起,不胜。《河图帝览嬉》曰:月晕填星,所守之国有德。

  月犯太白。《天文录》曰:太白与月同光,其月月蚀,其下有兵。《荆州占》曰:月与太白皆出,有城守,军宜更城守吉。太白蚀月,军出主将死。月晕太白星入晕月中者,星色不明则客败,星色明而有角,客胜。太白与月并明,主大战。相去五寸,有城拔;二寸,忧兵。太白与月合,其分野主忧兵。月犯太白,天下民靡散。月戴太白,有卒兵,期五日。八月三日,太白失行而居月北,兵战不胜。

  秋冬入月三日,太白出西方成月北者强,居月南者弱。入月三日剌太白,阳大阴拔,阴小邑驱掠出。南方为阳,北方为阴。《海中占》曰:太白居月中无光,名月蚀太白,强国君死。太白有光,名太白蚀月,臣叛主,期三年。太白出月右,阴国有谋;太白出月左,阳国有谋。《天官书》曰:月犯太白,强国以战败。郗萌曰:相去五寸,天下忧兵。又曰:太白入月中,国失政。《河图帝览嬉》曰:月犯太白,强侯作难,战不胜。太白贯月,期不出六年,国有兵,战败亡地。月晕太白,其野受兵,战不胜,所守之国兵起。太白入月中,将军死,臣谋主不成。

  又曰:必有内恶,战不胜。月与太白相遇者,月出其南,阳国受兵;月出其北,阴国受兵。巫咸曰:月未尽三日侯太白出东方,在月北中国不胜,负海国不胜。《天文总论》曰:月未尽三日侯太白出东方,与月相并举,指准之间容一指,入月三日有破军死将,主人不胜;容二指,入月九日军政败。主人亡地;容三指,入月十五日有破军,主亡地;容四指,入月二十日,客军大败;容五指,入月二十五日有兵不战。并出则占,不并出则不占。

  月犯辰星。巫咸曰:辰星与月同光,其月月蚀。《海中占》曰:月与辰星相遇,所合宿主雨水。《河图帝览嬉》曰:辰星入月中,臣欲叛。月与辰星合宿,其国亡地。月犯辰星,兵大起。月蚀辰星,其国忧水,饥。兵未起而蚀,所当之国战不胜。《荆州占》曰:辰星入月复出,其国分野主死。入不出,其而国君臣忧。又曰:月与辰合,所宿国兵起。《海中占》曰:月晕辰星,春王大旱,秋主大水,又兵起。

  慧星犯月。《海中占》曰:慧星入月中,主兵大起,期二十年大饥。若慧星入月无光,不出其年有亡国。《荆州占》曰:慧星贯月,有臣谋主。慧星在月上,有大兵起,将死,四夷来侵。《河图帝览嬉》曰:慧星在月中,兵大起。

  流星犯月。《河图帝览嬉》曰:大星流入月中无光者,有兵;有光者,亡国。《荆州占》曰:月晕有流星出入中,青色主忧主城拔,黄色主益地,白色主丰熟,黑色主军败。

  月犯列星。《河图帝览嬉》曰:列星贯月,阴国可伐。甘德曰:月犯列宿,其国受兵。《荆州占》曰:月犯列星,其下有兵。月蚀列星不见者,国亡。京房《妖异占》曰:月中有星,天下盗贼,星多者盗贼多。《荆州占》曰:列星居月中不见,其国饥。其国以二十八宿所属十二分野而言之。

  卷十七

  日辰占

  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凡厥灾变,籍日辰以辨之。有岁有月有日有时,所主吉凶在焉。

  甲为齐,乙为东夷,丙为楚,丁为江淮、南蛮,戊为中国,己为韩、魏,庚为秦,辛为华山以西西夷之地,壬为燕、赵,癸为常山北北燕、赵之国。子为周,丑为翟,亦主辽东,寅为赵、楚,卯为郑,辰为晋,巳为卫,午为秦,未为中山、梁、宋,申为齐、晋魏,酉为鲁,戌为赵,亥为燕、代。

  岁月日辰时及见灾临所在之地,皆同用也。假令丙辰年七月丁卯日午时,灾见于未也,太岁在丙为楚,辰为晋,七月申又为郑,又午时为秦,灾见未地,复为中山、梁、宋,即是其地各有灾也。他不言,仿此。

  五星占

  岁星曰东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五事貌也。仁亏貌失,逆春令,伤木气,则罚见岁星。岁星缩,以其舍命国。其星居位,其国有德厚,五谷丰昌,不可伐。

  其对为冲,岁乃有殃。岁星安静中度,吉盈缩失次,国有忧,不可举事用兵。

  荧惑曰南方夏火,礼也,视也。礼亏视失,逆夏令,伤火气,罚见荧惑。法使行无常。出则有兵,入则兵散。以舍命国有乱,为贼为疾为丧为饥为兵,所居国受殃。环绕钩巳,芒角动摇变色,乍前乍后,乍左乍右,其为殃愈甚,其南丈夫、北女子丧。周旋止息,乃为死丧寇乱,其野亡地。其失行而速,兵聚其下,顺之战胜。

  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貌言视听以思为正。

  故四星皆失,填乃为之动。动而盈,侯王不宁;缩,有军不利。所居之宿,国吉得地,及女子有福,不可伐,去之失地而有女忧。居宿不移,国有厚福。

  太白曰西方秋金,义也,言也。义亏言失,逆秋令,伤金气罚见太白。太白进退以侯兵,高卑迟速,静躁见伏用兵,皆象之吉。其出西方失行,夷狄败;出东方失行,中国败。若经天,是谓乱纪,人众流亡。昼见与日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

  辰星曰北方冬水,智也,听也。智亏听失,逆冬令,伤水气,罚见辰星。辰星见则主刑,主燕赵以北,宰相之象,亦为杀伐之气、战斗之象。又曰:军于野,辰星为偏将之象,无军为刑事。

  凡五星:木与金合,有破军;火与金合,为烁为丧,不可用兵;金与水合,为北军用兵,举事大败;火与水合,为壅,不可举事用兵;土与水合,为壅沮,不可举事用兵,有覆军;与金合,亡地;与木合,主饥;水与金合,为变谋,为兵忧。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其所止,以命破军。环绕太白,若与火战,客胜。

  凡木火土金与水斗,皆为战,兵不在外。凡同舍为合,相陵为斗。二星相近,其殃大;相远,毋伤;七寸以内,忌之。

  凡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相从,及各出一方,为格,野虽有军不战。

  凡五星见伏留行逆顺迟速应历度者,为得其行,政合于常;违历错度而失路盈缩者,为乱行。乱行则为天矢慧孛,而有亡国革政兵饥丧乱之祸。

  凡五星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王者奄有四方。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其事亦小。四星合,是谓大荡,其下兵丧并起。三星合,是谓警立绝行,其国外兵内丧主饥。

  填星、太白、辰星合宿,为国亡地,战不胜。岁星、荧惑同舍,相去三尺,相守七日至四十日,其国外有叛臣。填星所在,岁星从之,伐者不利。

  《天文总论》曰:太白、辰星同日出于东方,东方有兵;同日出于西方,西方有兵。太白辰星俱出东方,皆赤而角,濒海之国大败。太白、辰星俱出西方,皆赤而角,中国大败。太白、辰星色皆黑,外国利。辰星色黑而出,于太白不相从,其野虽有军,不战。辰星与太白不相近,出东方,若二十日至三十日不入东,南国有军不战,至春夏有兵。辰星与太白不相近,出西方,二十日至三十日不入西方,北国有兵。辰星与太白相近三四尺于西方,二十日至三十日,有军战。辰星相去远,不战。辰星随太白于东方,天下无兵,兵起期六十日。太白出辰星北,客利。太白出辰星南,主人利。若并出东,利以西伐,东军胜;若出西方,利以东伐,西军胜。

  太白、辰星俱出东方,太白先出辰星后出,辰星上过太白而去,其下有臣背,不出一年。辰星过太白间,可容剑,小战,客胜。居太白前,上旬三日,军罢。若出太白左,小战;压太白右,有数万人战,主人吏死。辰星来抵太白,不去,将死,有旗出上,破军杀将,客胜。太白出东方,辰星居其前而不去,十五日若二十日而入,阴国兵灭,不大战,客去兵罢。辰星出西方,居太白前,十五日而入阳国,天下有兵。辰星在西方,居太白前,辰星入而兵罢一云天下无兵。辰星在东方,居太白前,利主。辰星与大白俱在西方,居太白前,相近,其间可容剑,在酉北,阴国有兵;在酉南,阳国有兵。太白、辰星在酉南,南国之事;在酉北,北国之事;在酉中,则中国之事。太白、辰星相遇,太白迫之,主人不利。太白出辰星之右,居其前,主人利。辰星入太白中,五日而出,破军杀将,客胜;不出,客亡地三百里。视旗所指,以命破军。辰星、太白会,为兵为变谋。辰星随太白于西方环绕,若抵太白居,酉北则阴国兵起;居酉南,则阳国兵起。期半年。太白自晕,天下有赦有兵有喜,不出二十日,其国失兵。辰星自晕,有兵有水。太白、辰星俱晕而又云掩荧惑,必有覆军死将。

  二十八宿次舍占

  (凡二十八舍五星干犯之言备者同占之,以星列舍犯之事反分野主之言其灾变)

  东方七宿七十四度

  角宿二星,十三度为天关,其内天庭。黄道经其中七曜之所,行左为天田主刑,右为将主兵月晕左角,主兵左将军忧。月晕右角,主兵右将军忧。填星犯左角,大战。太白犯左角,不可战。

  亢宿四星,九度半,天子内朝也。月晕亢,多雨。月晕亢,外有兵革之事。犯距星军将死。岁星凌犯,有小兵。荧惑入亢,主兵。太白入亢,主边兵。

  氐宿四星,十六度(四度二十分,宋之分野),王者之宿宫也。月晕,大将忧。月犯,兵起。太白入氐,主兵疫。辰星守氐,主兵。

  房宿四星,五度,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其四星四辅也,下一星上将,次星次将,第三星次相,上星上相,中间为天门,黄道之所经。日晕,主兵。月晕,主大风。岁星、太白守犯,将相忧。

  心宿三星,五度,天王正位。中星曰:明堂,为大辰,主天下赏罚。荧惑、太白凌犯,战不胜。填星守,光明赤黄,主庆赐之事。尾宿九星,十七度(八度五十三燕分之分野),后妃之府。太阴凌犯,阴国将军死。日晕,阴国弱。岁星守犯,主旱。太白犯之,人民不安。

  箕宿四星,十度,后宫妃后之府也。月从箕星,多风雨,又主客蛮夷胡貊。故蛮胡将动,必先占此。日蚀,主疾风雨,飞石折木。月晕西北,兵不胜。月蚀,主饥车骑满野。月并岁星犯守,谷贵。北方七宿九十七度半二十五分

  斗宿六星,二十三度(九度九十二分吴之分野),丞相太宰之位,亦主兵。一曰天机。南二星,天楼库也天梁也;北二星,天府庭也。月晕,大将刑。月凌犯,占风雨之变。太白、辰星犯守,有兵。填星犯守,臣下不轨。

  牛宿六星,七度,天之关梁。一曰天鼓。又上一星主道路,次星主关梁,次三星主南粤。动摇变色,则占之。日晕,阴国主死。日月蚀,兵起。月凌犯,大水。填星居宿度三十日以上,天下和平,四时来服。太白入,主兵革。

  女宿四星,十一度(六度六十三分齐之分野),主妇之卑者。太白犯之,布帛贵,亦主兵。

  虚宿二星,十度二十五分半,主北方城邑庙堂。日晕,齐地主兵。月晕,主兵。日月蚀,军旅饥。岁星入,齐地饥。

  危宿三星,十八度(十五度六十九分卫之分野)。

  室宿二星,十七度,为军旅粮之府,主上功。一星为官,一星为三军之廪,故置羽林之卫。无芒角动,天下安。离宫六星在侧,日蚀,卫地有忧。月蚀,民乏食。月晕,蛮夷来。荧惑逆行凌犯,臣下有谋,主兵起。填星,主关不通,斧越用。

  璧宿二星,九度,主文章。日晕,风雨,主大水。西北七宿八十二度半少

  奎宿十六星,十七度(四度四十分鲁之分野),天之武库。一曰天象又曰封豕。所以禁暴横也,又主沟渎。岁星守之,北狄怀服。荧惑填星入分野,凶。

  娄宿三星,十三度,大为天狱。月晕并守犯,有兵在外,不战。日蚀,鲁饥。岁星守之,天下安。荧惑守犯,主兵起。

  胃宿三星,十四度(大六度三十一分赵之分野),天之藏库,主食廪五谷府也。一曰主诛捕杀。日晕,年谷不熟。月蚀,将军忧。月犯之,赵地兵。岁星犯之,五谷不实。荧惑守之,旱饥。填星留舍三月,客军散。太白犯之,兵起。辰星犯之,吉。

  昴宿七星,十一度,天耳也,主西方毕昴间,为天街黄道之所经。七星皆黄,兵大起。星动若跳跃,胡兵起。日晕阴国,胡主死。日蚀,臣下忧。月犯,将军死,胡不安。岁星乘昴出北,阴国有忧胡王死。荧惑守犯,胡人病疫。填星守犯,国安。太白守犯,赵地旱。辰星,主疫。

  毕宿八星,十六度(十度四十六分晋之分野)。其星太白天高,主边兵。日月晕蚀五星守犯,主阴国忧,胡主死。

  觜宿三星,一度,为军之候,行军之府藏也,主师旅收敛万物。日晕,阴国弱,夷狄多疾疫。日蚀,边兵忧。月犯,主小战。岁星、荧惑、填星、辰星守犯,魏地兵起。

  参宿十星,九度少。一曰参伐,一曰 钺,主斩刈,所以斩伐万物取阴也。日晕,鲜毕死,又曰边将忧。月蚀,兵起晋地。荧惑犯之,兵火。填星、太白、辰星犯之,主兵。

  南方七宿一百一十度大

  井宿八星,三十度(一十度五十五分秦之分野),天之南门。黄道之所经,天之亭候,主水衡,法令所取平也。王者用法平,则明而端列。钺一星,附井之前,主伺淫奢。不欲其明,明与井齐,钺斧用。日晕,主风雨。日蚀,秦地凶。月蚀年谷不登。月犯之,斧钺用。岁星、太白犯守,主秦地兵。辰星入井,在外星进,主兵。星退守井,若角动,色赤主兵,黑主水,黄润主喜。五星犯井钺,悉为兵灾。

  鬼宿五星,二度,大天目也,主视明察奸谋。东北星主积布帛,西南星主积金王,随变占之。中央为积尸,一曰铁 ,主诛斩。鬼星明,五谷不成,不明则民流散。欲其忽忽不明,明则起兵。日蚀月晕,秦地有兵粟贵人民忧。填星荧惑犯之,斧 用。太白、辰星守犯,主兵起。犯积尸,贵臣忧。

  柳宿八星,十四度少(七度五十六分周之分野)天之厨宰,又主雷雨。日晕,主兵。月晕,周地不安。填星守犯,周地旱太白、辰星守犯,主兵。

  星宿七星,七度,一名天都,主兵急盗贼。星明,王道昌。日晕,周地忧。月蚀,其地饥。月犯守,兵在外,战,主民饥。岁星守犯,主盗贼起。

  张宿六星,十八度(十六度七十一分楚之分野),主珍宝宗庙天厨及赏赉之事。日晕,将相忧。岁星入内,外兵起。荧惑、填星、太白守犯,主兵起。辰星,主水。

  翼宿一十二星,十九度少,天之乐府,又主夷狄远客负海之滨。星明大,则礼乐兴,四夷来。动,则夷狄使来。离徙,则天下举兵。月晕,主士卒逃遁。荧惑、太白、辰星守,兵起。

  轸宿四星,十八度半(十二度十二分郑之分野),主车骑。凡军出,皆占于轸。日蚀,楚地灾。日晕,楚地兵。荧惑填星、辰星、太白犯守,楚地兵起。

  诸星占

  大角一星,在摄提间,赤为兵。梗河三星,在帝座北,天矛也,主矛锋,以备不虞。一曰天锋,主胡兵。招摇一星,在梗河,北,主胡兵。占其星,芒角变动,则主兵革。天门二星,在左角南,不见则大兵至。日晕天门,关梁不通,兵起。库楼十星,在角宿南,为天库之府。其六大星库也,南四星楼也,旁十五星。三三而聚者柱也,中央四小星街也。星明大。芒角云气流星客星干犯,则兵起。折威七星,在亢南,主断军狱。月犯折威,边将有弃叛阵。车三星,在氐南,天之革车也。金火守犯,兵革满野。骑官二十七星,在氐宿南,天子宿卫骑士之象。五星守犯,主兵。骑阵将军一星,骑将也。车骑三星,在骑官南,总车骑之将,主部阵行列。西咸四星,在房宿北,东咸四星在心宿北,月日五星之道也。月犯东西咸,有阴谋事。五星犯,有兵起。积卒十二星,在房宿西南,五营军士之象。五星入守,天下兵起。月犯天江,有兵强,河津不通。天鸡二星,在狗国北。金星入守,兵大起。狗国四星,在建星东,主三韩、鲜卑、乌桓、猃狁之属。五星守犯狗国,外夷有忧。火守,东夷兵起。左右旗九星,在牵牛北,天之鼓旗,为旌表,主设险备知敌谋。天垒城十三星,形如贯索,在哭泣南,主鬼方、北夷、丁零、匈奴类,所以候兴败存亡。斧钺三星,在八魁西北,主行诛拒难,斩伐奸谋。明若明动,皆为斧钺角。北落师门一星,在羽林星西南,主北方蕃落,亦主候兵垒。壁阵十二星,在室宿南,是羽林之垣垒,主天军营阵。五星入垒、壁阵,大兵起。

  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散,在垒璧之南,主天军营阵翊卫之象。月犯羽林,兵戈起。五星入羽林,关梁不通,兵起。天将军十一星,在娄宿北。中央大星天之大将也,外星吏士也。动摇,主兵起。旗直扬者,随所击胜。左右更五星,在娄宿西,秦爵名也,主牧师之官,牧养牛马之属。金火犯守左右更,山泽有兵起。天街二星,在昴毕间,为阴阳之所分。月犯天街,兵塞道路。金火犯守,兵起。参旗九星,在参宿西,天弓也。弓弩之候,如弓张则兵起,旗星偃曲也。五星犯参旗,主兵起弓弩用。狼一星,在参东南,为野将,主侵掠。弧矢九星,在狼星东南,天弓也。主行阴谋,以备盗贼,常属天而向狼。凡诸星不言兵者,不具之,皆以星名所主占之。云气彗孛客星流星有干犯诸星,以其五色星名分野言其祸福。

  星变占

  ○瑞星四条景星。传曰:景星者,德星也。《符瑞图》曰:景星者,大星也,状如半月,生于晦朔,助月为明。巫咸曰:景星见,其国昌,文士出。周伯星。《晋书》曰:周伯星,黄色煌然,所见之国大昌。含誉星。《孝经援神契》曰:含誉,光曜似彗,其国喜则含誉射之,蛮夷奉贡则含誉射之。天保星。《晋书》曰:天保星者,流星之类,有音如炬火下野雉鸣天保也,所坠之国有喜。隋开皇元年十一月己巳,有流星如炬火烛地:占曰:流星有声者名曰天保,所坠之处,其国有喜。后九年陈平,天下一统。

  ○妖星十三条

  天  星。传曰:天  ,一名觉星,本类彗星,末锐,长四丈或出东北方,主奋争。《运斗枢》曰:彗星出东方,名天  。甘德曰:天  出,其国凶,不可举事用兵,必有破军拔城。《天官书》曰:岁星失次,进而东北,三月主天长四丈,馀主锐钺动。

  蚩尤旗星。传曰:蚩尤旗,类彗,而后曲象旗。或曰赤云独见,或曰其色上黄下白。所见之方,下有兵大起。《天官书》曰:蚩尤旗见,则王者讨罚四方。孟康曰:蚩尤旗者,荧惑之积也。唐中宗景龙二年七月,有赤气亘天,其光烛地,经三日不见。占曰:蚩尤旗也,主暴兵。十一月庚辛,突厥首领婆葛犯塞。国皇星。传曰:国皇大而赤,类南极老人星。或曰去地三丈,如炬火,主内寇内难。或曰其下兵起兵强,或曰内外有兵。《春秋考异邮》曰:国皇见,东南兵起。昭明星。《天官书》曰:照明星,大而白无角,乍上乍下,所出国起兵多变。孟康曰:昭明星形如三尺机,机上有九彗上向,荧惑之积也。

  司危星。《天官书》曰:司危,如太白有角。或曰出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司危出,其下主兵冲不利。孟康曰:星大而有毛,两角,荧惑之积也。天谗星。巫咸曰:彗出西北,如剑,长可四五丈,名天谗。《运斗枢》曰:彗出西,如剑,长可四丈,名曰天谗,见则兵起。

  五残星。巫咸曰:五残星出东方,星状类辰星,可去地六七丈。《春秋合成图》曰:苍彗散为五残,如辰星出角。五残者,五分也,为毁败之兆。《荆州占》曰:大而赤数动,察之而青,为五残,见则兵起。

  六贼星。巫咸曰:六贼星出正南方,其星去地六丈,大而赤动有光。《天官书》曰:六贼星所出非其方,皆为其下主兵冲不用。天锋星。宋均曰:天锋彗象而形似矛锋,若见则天下兵起。长庚星。《天官书》曰:长庚如一匹布着天,见兵起。枉矢星。《晋书》曰:枉矢,类流星,色苍黑蛇行,望之如有毛角,长数丈。见则谋反之兵合射所诛,亦为以乱伐乱。又曰:枉矢黑,军士不勇:《汉书》曰:秦将亡,项羽救钜鹿,枉矢西流。枉矢所触,天下之所伐射灭亡象也。物莫直于矢,令蛇行不能直,枉而不正,以象项羽执政乱也。

  天狗星。巫咸曰:天狗状如犬奔,星色黄有声,其止地类狗所坠,望之如火光焰冲天,其上锐其下圆,如数顷田。孟康曰:星有毛,旁有短彗,下有狗形。郄萌曰:星出,其状色赤白有光下,即为天狗。《荆州占》曰:流星有光,见人白坠无音,若有足,名天狗。其色白,其中黄,如遗犬状,主候兵讨贼,破军杀将。

  营头星。司马彪曰:营头星者,有云如环山坠,所谓营头之星所堕,其下覆军,流血千里。一曰:流星昼陨为营头。

  ○客星

  《天文总论》曰:客星者,非其常有,偶见于天,此天皇大帝之使,以告休咎也。一曰:客星见无常所,或出西,或守东。日多者,事大而祸深;日少者,事微而祸浅。或见而变色芒角,必有谋杀之兆。其色微小,即有阴谋兵乱之事。

  各以星色占之。色白者,其分野兵起。有芒角者,其下破军杀将,侵城夺邑。魏文帝黄初三年九月甲辰,客星见太微左门内。占曰:客星出太微,国有兵。十月,帝南讨孙权。是后累有兵杀。

  ○流星

  流星,天之使也。自上而降曰流,自下而升曰飞。大者曰奔,奔亦流星也。星大者使大,星小者使小。星声隆隆者,怒之象也。行疾者期速。行迟者期缓。大而无光者,众人之事。小而有光者,贵人之事。大而有光者,其人贵且众也。乍明且灭者,成败也。前大后小者。恐忧也。前小反大者,喜事也。蛇行者,奸也。往疾者,往而不返也。长者,其事长久也。短者,事疾也。流星所坠,其下有兵。无风云有流星见,良久间乃入,为大风发屋折木。小流星数百,四面行者,众庚移流之象。流星如瓮大者,为有发谋起事。凡围城而有流星来往,过城或坠城内营垒之中者,军旅败散之象。流星从彼敌出来吾军止,必当有间谍来说吾士卒,夜半或寅时使至。流星有流不止者,不出百八十日,动众离散。若坠吾军营中大凶,可以速退军避之,一云易将而禳之。流星色青赤,名曰地雁,其所坠者起兵。流星有光青赤长二三丈,名曰天雁,阵中之精华也。其国起兵,将军,当从星之所向,吉。流星有芒或有声。

  《天文总论》曰:此为怒气,各以分野占之。色青为忧为饥,赤为兵为旱,黄为喜为土功之事,白为兵为刑罚,黑为疾疫为死为水灾。先看休王而占之,各以日辰宿分所属之国分野论之。流星有光,尾状如匹布,苍白色为使,色赤论兵,色黑论死丧。流星甚大,其光照地,色青赤流四傍者,五谷不登。流星犯日,映日而赤色向日而流者,天下不安。唐太宗大历二年九月乙丑,昼有流星出午没丑,浔桂州山僚陷州城,逐剌史。众星流者,阴阳之精、五行之气形体在下,精曜在上。众星流者,万人不安之象。凡众星并流,将军举兵,随流星所向击之,胜。

  后魏文帝和平元年三月,有流星数十万西行。三月六日,诏将军陆真讨雍州叛民,破之。

  流星犯岁星,《天文总论》曰:其地辱主。

  流星犯荧惑。《天文总论》曰:流星冲荧惑,其下君有福庆。若光映荧惑者,邻国国有奸谋之意,宜谨防之。

  流星犯填星,《天文总论》曰:外邦有奸人入国。流星来冲填星,其填星光润,其分野有福。流星犯填星而色赤,其分野有兵;色黑,其分野有水。

  流星犯太白。《天文总论》曰:流星来犯大白,其分野军弱,无兵起兵。流星来冲太白,太白无光,其军师有忧。流星润泽,前后有光,而锐来穿太白,其下君有德令盛行,外若有军师即还。

  飞星。《天文总论》曰:飞星类流星,自下而上曰飞星。《晋书》曰:飞星大如缶,或有星如瓮,复皎然白,前卑后高,此谓顿顽。其所从者,多死亡。

  奔星。《天文总论》曰:有大流星曰奔,其星所坠,其下有大兵。光迹相连曰流,绝迹而去曰奔。

  陨星。《天文总论》曰:陨星如雨,有兵乱起。

  彗星。传曰:彗星所以除秽布新也。《晋书》曰:彗星,所谓扫星,本类星,末类彗,小者类数寸长,或亘大。见则兵起,水火扫除也,除旧布新。有五色,各依五行本精所生。按彗无光,假日而为。先夕见则东指,晨见则西指,在日南北皆随日光而指。顿挫其芒,或长或短光芒所及为灾。《天文总论》曰:两军相对,有彗星见,随彗所指击之者胜。彗星有行有止,若行者事小,止者事大,各以其分野占之。《荆州占》曰:诸彗出,长三丈以上期一年,四丈以上期三年,十丈以上期五年。凡彗星所干历,百日以上期三年,百五十日以上期五年,二百日以上期七年。彗星见则敌国兵起,得本者胜。彗星昏见,其国受灾。彗星见久,其灾深;见短,其灾浅。彗星出,有叛者兵起。其国一日不出一岁,天下大水,其邦尤甚,运斗枢曰彗星见后曲象旗则王者讨伐四方。

  孛星。传曰:孛星者,恶气所生,为乱兵。以分野言之,主兵灭。

  虹霓。武密占曰:虹霓,阴阳之气,和则为雨露,怒则为风雷,散则为虹霓。

  虹者攻也,阴气攻阳气也。 者啮也,灾气伤害于物,如有所啮。一曰:枢星之气散为虹霓者,斗之乱精也,斗失度为之。一曰:阴阳不和交错之气,雄曰虹,雌曰霓。双出色鲜者为虹。暗者为 。若攻城,有虹从外入饮城中水城中,主喜;青黑凶,赤白,城陷,大战流血。虹霓有指者,从外顺虹攻之,胜。屈虹入城中,其城可屠。若城上有黄虹贯者,从所指击之,胜。二屈虹东出,其下有大战,亡城破军将死。五虹俱出,兵起,期三年。虹霓似日月晕者,必有破军,先起者胜。

  虹从井中出,或饮井水者,主兵起。

  风角占(凡四十条)

  凡候风之法:选高迥之地,立五丈竿首,作木 , 书八卦,分四维十二辰,上安三足木鸟。机开转运,使鸟口衔花,视花摇动,即占之。又法:以鸡羽八两,为葆系于竿首,候羽葆平直,即占之。

  ○灾祥

  吉祥之风:日色清明,风气和缓,从岁月日时德并德合,或乘生气而来,人心悦顺,是为吉祥,主德令下施之应。德者阳德自处,谓丙戌庚子为阳。假如甲日巳德在甲也。阴德在阳,谓乙德在庚,丁德在壬,己德在甲,辛德在丙,癸德在戊,为德合。其有王气者,随四时王方也。

  凶灭之风:日色白浊,天气昏寒,共耳叫怒而扬沙,秉刑杀而暴至,发屋折木,详五音而定凶灾,起止刑冲定八方而知善恶,后皆明格矣。

  五音之法:一言土,三言火,五言水,七言金,九言木。子午庚,丑未辛,寅申戊,卯酉己,辰戌丙,巳亥丁。假令甲子金从甲数至庚得七,即纳音是金也。

  假令乙数至辛得七,即纳音是金也。此乃大挠五音,配五行之音。它仿此以求之。

  地有配十二辰属五音之法:子为阳宫,午为阴宫,丑寅为阳征,未申为阴征,卯为阳羽,酉为阴羽,辰为阳商,戌为阴商,巳为阳角,亥为阴角。

  鸣条以上怒风起止,皆详其五音,与日辰刑杀,五墓五行相生相克,而言吉凶。其下主客之法:即以日辰所得纳音五行是客,时下十二辰与风所来方为主人,则可定主客胜负。假令甲子日,纳音是金,商为客也,时加巳时亥时,此时是木角,为主人。金克木,客胜主人。馀皆仿此。

  凡年月日时,四杀五墓上,天气白浊昏塞,皆为凶风。其日三刑最急,坐不及起,有贼暴至。若行,即防有伏兵。岁月日时三刑者: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未刑丑,丑刑戌,戌刑未,子刑卯,卯刑子。己上为三刑。寅午戌杀在丑,亥卯未杀在戌,申子辰杀在未,己酉丑杀在辰。己上为四杀。木墓在未,火墓在戌,水土墓在辰,金墓在丑。己上为五墓。

  凡年月日时,三刑四杀五墓之风,天色白浊昏寒,兴兵动众。见此须急准备贼兵奔冲侵掠,严整武备。

  ○八节日占

  八节之日,风乘王卦而来为吉风。立春日风从艮来,春分日风从震来,立夏日风从巽来,夏至日风从离来,立秋日风从坤来,秋分日风从兑来,立冬日风从干来,冬至日风从坎来,皆乘王卦。

  ○六情之日

  申子日贪狼。北方水,水生于申,盛于子。性触地而行,触物而润,多所好而贪,故曰贪狼。亥卯日阴贼。东方木,木生于亥,盛于卯。木性受水气而生,贯地而出,故为怒;以阴贼气害木,故为阴贼。贪狼必待阴贼而后动,阴贼必待贪狼而后用。二阴并行,故王者忌子卯也。寅午日廉正。南方火,火生于寅,盛于午。火性猛烈,无所容受,故为恶。其气精勇严整,故日廉正。巳酉日宽大。西方金,金生于巳,盛于酉。金之为物,喜以利刃加万物刃,所加无不宽大,故曰宽大。

  辰未日奸邪。上方之情,乐东与北也。阳气所萌,故为上方。辰穷水也,未穷木也。木落归本,水流末,故木利在未,水利在辰,盛衰各得其所也。水穷则无隙不入,木穷则旁行,故曰奸邪。

  戌丑日公正。下方南与西也。阴气所萌,故为下方。戌穷火也,丑穷金也。金刚火强,各归其乡,故火利午,金利酉。酉午,金火之盛也。盛时受利,至穷无所归,故曰衰也。火性无形,金性方刚,故曰公正。凡寅午己酉丑戌日,风和缓而来,日色清明,皆为吉风,主恩令庆贺。申子亥卯辰未日,皆为凶风,主贪掠阴谋奸诈。又看风来地位,以日时支干五行数言之,王相贼多,休囚贼少。

  ○观风察将

  凡风势隆隆,如车如雷如击鼓声者,谓之宫风,其将宽和而有信。风势如金如石相敌,如击金声杂佩和响者,谓之商风,其将威猛而好杀。风势肃肃习习,如动林木者,谓之角风,其将仁恕,不可诈欺。风势如奔马,大焱掣裂者,谓之征风,其将猛烈难与争。风势如流水扬波激气相杂者,谓之羽风,其将贪暴,多奸诈。

  ○主客

  虑氏曰:两军相当,陈师原野,未知主客胜负如何者,以先举为客,后应为主。常以所占时与来方为主,其日纳音为客。若时与来方能制纳音,主胜。若纳音制师与来方者,客胜。若相生者,为比和,不战。常以地十二位分之。

  子为阳宫,午为阴宫,属土。丑寅为阳征,未申为阴征,属火。卯为阳羽,酉为阴羽,属水。辰为阳商,戍为阴商,属金。巳为阳角,亥为阴角,属木。王时亦然,皆属主命。假令壬子、癸丑、壬午、癸未、戊辰、己巳、戊戌、己亥、庚寅、辛卯、庚申、辛酉木,皆属角日,为客,军命在木。若风从辰戌,商位上来,时加辰戌者,谓辰戌金能制木,皆主军胜,客军散。若风从子午宫上来,时加子午宫属土,时与风来方属土。纳音是木,能制土,客军胜,主军败,攻城得捷,边城陷。若纳音是木,风从卯酉羽上来,或从丑未寅申征上来,皆为相生,两军和解。

  李淳风曰:两敌相当,先分八卦,以察主客胜负。若风从西北干上或正北坎上或东北艮上来,宜先举为客胜,后应为主败。若从正东震上或东南巽上或正南离上来者,利后举主胜,先举为客败。若从西南坤上来者,主有谋不成,两不利。

  若从正西兑上来者,客有伏兵,主宜设备,否则大败。

  ○用兵胜负

  谢临曰:初出军日,风从后来,冲雾决云,人雄马嘶,旌旗如举势指敌方,鼓角声清而震响,君臣对问以调和,必获全胜,以建大功。若从傍来,而前向者得天人之助,获敌粮储,敌来降我。若初出军日,风从五音相生位上来,天色清明,人马奔逸,上下欢心,风气调畅,军行胜健捷,将成大功。

  假令巳亥角日,风从卯酉羽上来,此名母来翊子。风从丑未寅申征上来,此名子来扶母。出军当胜,有功。须天色清明,风势和缓者,兵捷。天气昏浊,风势寒色,尘土蓬勃者,即有战伤。

  若入敌境经要害过城垒之处,三日内有风雨雷霆从我军上去入贼境,有威怒之势,为天助我军,行克城池,获金玉,盖得龙虎助军之象,谓云从龙风从虎也。

  若平安之时,风云相交,即雨至。若用兵之时,龙虎相交,即急战。风为主,云为客。若风势紧大,云气小薄者,主胜客负。若云色浓厚,来势且急,风势微弱,不能震怒者,客胜主负。

  谢临曰:初出军,及三日内行,次风势蓬勃逆来冲我旗难举,人声怯马不嘶,从后或从傍起,吹沙触尘,人马行过步回视无迹者,此名鬼风,军必败。若出军三日内,急风甚雨,威不能振者,军必大败。若天气沉昏,风声错乱,或久阴不雨,皆为下谋上,宜设画以顺天意。若出军日顿无风,草木不动者,贼不可得。

  若初立牙旗日,飘风骤来,牙旗摧折,旗幡绕竿者,此为不顺天时,上将死。若军行旗幡指后者,三军败,战将死。若半道逢贼分军两向,或战或往,风来逆吹旗幡却飞不进者,大败。若旗帜绕竿或下垂者,交战将死。若营阵既成,旗鼓初张,有暴风卒来相掩,军慕倾、旗幡折、林木推倒者,此为恶兆,主将失位,军人叛散。若风雨逆来不沾衣者,此名泣军,师徒大败。若交战,风雨骤来者,此名洗尸,战士大败。

  ○中国伐夷

  张衡曰:欲知中国将伐四夷者,当候四季受角之日戊辰、戊戌、癸丑、癸未,为角日。日中、半夜,风势急紧,从四季上来,谓四季属土。土畏木,今日角,木克土,故知中国将伐四夷也。当以风止之处知所伐之地。

  假令风止辰,伐东夷;止未,伐南蛮;止戌,伐西戎;止丑,伐北狄。若风止,有雨。景色温和,即不行。若四季受宫之日,丙辰、丙戌、辛未、辛丑未受宫日,风从巳酉上来,或四季上来,皆外兵欲降,不为恶。若四季日,风从巳酉上来,皆贼兵解散。若风势和缓,天色温和,为不来;寒克,即来。

  ○风攻旋射

  虑氏曰:若敌城相近,攻击未克,风从敌上射我军,经日不绝,止而复起,数日如此者,贼有伏兵欲来袭我,或贼救兵将至。宜整兵戈,待便克之,当得贼城池财宝。若军行敌境,下营才定,未逢战者,昼夜有急风来射我军,云气奔速,乍西乍东,急防贼兵过我营寨。宜按队屯兵,攻其不意。若旋风入营,昏尘蔽天,弋倒幕倾者,宜急设备,以防不虞。若旋风吹物上天,人皆恐怖,宜防军中有人与贼连谋,顺天时,抚将校,犒士卒,则祸去灾除。若与敌相守,营寨相近,旋风历城者,随其所有贼宜设兵备之。或云气旋风从外入敌城者,从入处宜攻,必克。

  ○营寨警悉

  李淳风曰:两军相近,各有城寨相守,经时胜负未决者,当以风势察之。若风从岁月日时刑上来(假令子年十一月子日夜半有风从卯上来者是。仿此),势迟缓者,宜秣马利兵,急设警备,以防贼至,必有大战;若势急速,乍起乍止当有狂贼,逢小战。若两军相守未击,忽有风从贼方上来初则起尘蓬勃,及至我军之上,势低小高索不紧者,其贼住十里外,兵不交锋,各无相战。

  ○敌城相陷

  李淳风曰:角日风从子午上来,时交日中、夜半,其势迅烈至寒克者,城必陷;若从角上来,势号怒发折木者,敌兵将至,宜避;若从亥子上来,夜发昼止,大寒,夜必有贼攻其城寨。凡羽日大风寒克,日色昏沉,宜有兵围城寨、客胜主不利。若贪狼奸邪日风从阴贼上来,或商角日天气昏寒,与岁月日时刑相会者,急贼至角日宫时大风击怒者,其城破。

  京房曰:宽大廉正之日,风从巳酉上来,天气温和者,敌兵退散;四激上来者,敌兵自退。四激者,春戌夏丑秋辰冬未是也。宽大受商之日,风从丑未上来连三日者,主客军退散。商风起墓中来,不利客,客退。一曰:受商之日,风从酉上来,连三日天色清明,大军皆起。又宽大之日,时加宽大,风从巳酉上来,止于巳酉时,群贼皆散。若宽大日,风从巳酉上来,夜起昼止者,主众贼皆未散。若昼风夜止,天气温和,上下同心解散。若天色阴寒,亦未解。

  ○夷兵犯塞

  京房曰:欲知夷兵犯塞,当视四季受羽受宫之日。时当日中、夜半,风势号怒兼带刑杀者,当有夷兵犯塞。乙丑、乙未、庚辰、庚戌,为受商之日。壬辰、壬戌丁未、丁丑,为受羽之日。丙戌、丙辰、辛未、辛丑,为受宫之日。其日风从四季辰戌丑未上来,时加日中、夜半,或申子亥卯上来,其势急速者,有夷兵侵界。昼伏夜行,风势寒浊者,必成也。

  李淳风曰:壬辰为夷,乙未为蛮,壬戌为戎,乙丑为狄。其日若风从申子亥卯辰未上来,势寒克者,当有寇入境。若壬辰、壬子、壬戌、壬申日风从申子亥卯上来,其势急者,有外寇与夷狄兵同侵中国。若四季上来,发屋折木,北及三日,主客军入界。若商日,风从阴贼上来,主贼自杀其主。若阴贼日,风从亥卯上来,其势寒克,贼自杀。

  ○军城吉凶

  李淳风曰:欲知军城吉凶,当视诸角日有风折木,从丑寅阳征上来,连三日者,城中主军胜,客军散,其将死。城中人力少者,客军退,城中苏息。又五音逐日风起时及地位五音克日辰纳音者,主军胜,客军败。如纯有征风起,在征月宽大时,则客军急退之象。

  假令甲子日属土为客,时加寅申,风从阳征上来者,火为主,火起制金,为主制客,则主军胜,客军败若甲子受金之日,风从巳亥上来,时加巳亥属木,金能制木,为客制主,则客军胜,主军败。又寅日风起于寅,此名纯征日,时加巳酉为宽大时,有风卒起,为客军急退之象。

  李淳风曰:凡军营久相固守。及初下营后拟为攻却未定,或有八难风生者,亟须回避。若贼攻城,城必下风起时其状偏历八方,周旋不定,折木发屋,吹尘不解蔽天,城可屠,宜预设备防之。其风止,则令弱兵先退,奇兵渐进,以强马向敌,作陈而回之。若城内忽有强风起,势大恶,倒弋惊人,宜严警备。若旋风入营,天色昏暗,吹帛向空,人皆见之者,其军不利,宜祭天地,良将预知,故顺天时,抚士卒,劳军伍,则灾消。

  ○风来知贼数

  李淳风曰:欲知贼数多少者,视风所来之门为月期所乘,辰为黑道,以止发时支干为人数,乘王相则数倍,乘休囚则减数。假令风从坎上来,起夜半止日中者,坎居子位,建子为十一月,子数九,其贼当以十一月来,住九百里或九十里,内贼九人或九十人九百人。王气十倍,相气五倍,休废如数。支干数甲己子午各九,乙庚丑未各八,丙辛寅申各七,丁壬卯酉各六,戊癸辰戌各五,巳亥各四。日辰王相十倍,休废如数,囚死减半。若大国兵临未阵则言万数,中邦言千数,边寇言百数,各以大小论之也。

  ○伏兵

  京房曰:暴风忽起,昏尘蔽天,坚叶茂条皆落起于三刑五墓之上者,宜防前后,当有伏兵。

  卷十八

  云气占

  将军气象。将军气上达于天,主名将多谋。猛将之气如龙,两军相当。若发其上,则其将猛锐。如虎在杀气中,猛将欲行动。发虎气中赤,主有暴兵起,吉凶以日辰决之。又猛将之气,或如火烟状,或如山林竹木,或紫黑色,或上黑下赤,或似黑旗,或如张弓弩或如尘埃,头锐本大,住于营垒军上者,皆猛将气也。

  军上气如 仓,日见而益明者,此猛将之气,不可击。军上气黄白而转泽者,将有盛谋,不可击。气青白而高者,将勇。若大战,观气前白后青而高者,将弱士勇;前大后小者,将怯。敌气上黑下赤,气在前者,将精悍不可当。气清而 束散者,将怯弱。军上气发,渐渐如云变作山形者,将有深谋,不可击。若在吾军上,速战,必大胜。敌上气如蛟蛇向人,此猛将气,不可当。若在吾军,战必太胜。凡赤气上与天连,军中有名将,一云贤将。

  军胜气象。凡将帅士卒勇锐者,则为胜气,可察而行之五色云。凡气上与天连,此军士强盛,不可击。若在吾军,可战,必胜。军上气如火光,将帅勇,士卒猛,此气不可击。在我军上,速战,大胜。军上气形如山,或如林木,将士骁勇,不可与战。若在我军上,战必大胜。军上气如尘埃粉沸,其色黄白,如旗旌无风而 ,此军欲胜,不可击。两军相当,敌上有气如粉沸赤色者,兵说不可击。

  在吾军上,战必大胜。营上气黄白色,光润重厚者,勿与战。两军相当,上有气如持斧,外向敌,战必大胜;向我,主凶。两军相当,上有气如蛇举首向敌者,战必胜。敌上气如匹帛者,此雄军之气,不可攻。若在我军上,战必大胜。敌上有云如牵牛,未可击。遥望军上气为斗鸡,赤白相随,在他军上,主得天助,不可击;若在吾军上,可战,大胜。军营上有黄赤气,上达于天,亦不可攻。凡军上有五色气,上与天连,此天应之,军不可击。其气上尖下大,其军旅日增,主兵卒锐。其军上气似堤覆,前后白,必胜。若覆吾军上者,急往击之,大胜。军上气锐色黄白,团圆而润泽者,敌将勇猛,其士能强战,不可击。云如日月,而赤气绕之,如日月晕状有光者,所见之地大胜,不可攻。敌上气如云,下如中天而至,及吾军上常有气不变者,坚固难攻。凡云气如虎踞在军上者,胜。军上气如尘埃,前后高者,将士精锐,不可击。敌上气如虎伏者,其兵锐难攻。军上气如华盖,勿与战。有云其状如飞鸟,所见国战胜。云如旌旗,如锋刃向我者,勿与战。两军相当,敌有气如飞鸟徘徊在军上,或来而高者,兵精锐不可击。黑气出上,有赤气临我军上,敌强我弱。军上气如马,首低尾昂者,勿与战。军上云如杵,勿与战。望四方,有赤气如赤鸟在黑气中,如黑人在赤气中,如赤杵在黑气中,如人拾拾五五,及状如旌旗在黑气中,有赤气在前者,敌人精悍不可当。

  敌上有云如山岳,不可击。有云长如引索在阵前后或一或四,黑色者,主有阴谋,青赤黄色者,急去。月晕有黑云气入晕中者,随所入击之,胜。晕有抱,所临者胜。日晕相交者,居上胜。虹直指,顺之而击,可胜。晕有抱,如虹顺绕抱者,胜。日旁伴晕,两头尖,有大战者随所指击之。

  ○城吉气象

  凡白气从城中南北出者,兵不可攻,城不可居。城中有黑云如星,名曰军精,急解围去,有突军出,客败。城中有白气如旌旗者,胜。若赤界其边精锐不可当。赤云临城,有大喜庆。黄云临城,亦有大喜庆。青色从城中南北出者,城不可攻。

  青云如牛头触人者,城不可攻。城中有气出于东,其色黄,此天城,不可攻。白气从中出,青气从北入及回旋者,军不得入城。诸攻城围邑,过旬不雷不雨者,为城有贤辅,疾去之勿攻。城中气出于外,如火烟者,主人欲出战。其气若如无极大极者,不可攻。城中气如双蛇者,难攻。若前高后卑,攻之可拔、后高前卑者,不可攻。赤气如杵形,从城下出向外者,内兵突出,主人胜。城上有云分为两彗状,攻不可得。城上之气不见于外者,不可攻。有赤气从城上出者,兵内胜,宜避之。凡城中有诸气从城中出入吾军上者,敌家气也。蒙气绕城不入者,外兵不入。日晕有青气从城中起四出者,中胜,勿攻。

  ○战阵气象

  气青白而高者,将勇,大战。气如人无头,如死人卧敌上,气如舟蛇,赤气随之,必大战损将。四望无云,独见赤气如狗入营,其下有流血。四望无云,独见赤云如立蛇,其下有流血。四望无云,独见赤云如覆船者,其下有战。初出军日,天昏溟漠,云气阴沉寒者,必战。若清畅晴和,风尘不动者,不见敌,亦不战。有青气,战军之旺相方上有者,当成交战;不见者,不战。若白蛇赤蛇见敌上,其下必大战流血。赤气屈盘停住者,其下有兵流血。白气如军入北斗中转移者,其下有流血,大将死。云如农夫耕垅者,兵必大战。日傍有气相交贯穿,或相背,军中不和。日有白气若虹交见者,从上击下,胜。无军而见者,下必流血。

  两军相当,必交战。有白虹四五六见者,亦必大战。日旁有一缺,主万人死。其下两军相当,不利先举。月初满而蚀,有军必战。日月有赤云截之,如大杵,军在外,万人死。其下两军相当,不利先举。

  ○阴谋气象

  白气群行徘徊结阵来者,为他国人来,欲图人不可,视其所往随而击之,可得。日月蒙蒙无光,士卒内乱。将军宜循法度,察有功,以自明。及有兵内发,用严刑而伺奸人者,胜。天气阴沉不雨,昼不见日,夜不见星月,三日巳上,阴谋也将军宜谨左右及敌人。五日至日,有谋拥蔽,将夺其权,主刑杀事。连阴十日,乱风四起,欲雨不雨,名日蒙臣谋上。天阴沉,日月俱无光,昼不见日,夜不见星月,云蒙而不雨,此谓君臣有阴谋,两敌相当,共图议事。若昼阴夜月出,上谋下;若夜阴昼日出,下谋上。黑气如憧出。于营中,上黑下黄,敌欲来战,无诚实之言,九日内宜警备之。黑气游行中含五色临我军上,敌必合谋来伐,及谋军自败。

  ○攻城气象

  凡城上有赤气黄气四面绕之,城中大将死,城降。城上赤气如飞鸟,城可急攻,必破。城上有赤气有如破阵,城可攻。城上无云气,士卒败散。城上营中有赤黑气,状如狸皮班,及正赤者,军破。城上气如死灰色,及上不出者,城可攻。

  攻城围邑,其气如灰,气出而覆其军上,士卒多病,城可屠。城上气出复入城中者,人欲逃遁。城上气聚如楼见外者攻之可得城中气起而上赤者,城可屠。城上有云如众人头,赤色,下多流血死丧。气出南北,城可克。其气出而东,城可攻。

  其气出而西高,城可降。其气出而覆其军上者,士卒多病。其气出而高,无所止,用日久长。有气从城外而来者,兵欲盗攻。凡攻城,黑云临城者,积土固险之象。

  黑者,水之气,城池之象。我据城敌不可攻;敌据城,我不可攻。有白气如蛇来止敌城上者,急攻之,小缓则失。若从其城来指我营者,宜急固守。凡攻城,有见白气绕城而入者,随所入急攻之,小缓则失。凡攻城,若雨蒙雾黑日光无色者,主胜勿攻。云气如雄雉临阵,其下必有降者。蒙雾围城而入城者,外兵得入。有云如立人之状,或如立牛围城上者,气如交虹向内者,城可攻。若有云内屈,虹从外入城中,三日内城可屠。日重晕而白虹贯日,围城客胜。

  ○暴兵气象

  白气如瓜蔓连结、部队相逐,须臾罢而复出至八九者,急兵至。白气如仙人衣,千万连结、部队相逐,罢而复出者,当有千里兵来。黑气从敌方来我军上,敌欲袭我,敌人必至,宜备不宜战。敌回,从而击之,小胜天色苍茫,有此黑气,依日支干数内推之,无风雨则此气发之方必有暴兵。日克时则凶,时克日自消散。

  此气所发之方,当有使人告急。一人来则气一条,二人来则气二条,三人来则气三条。若满散一方,则有众来。期至依干支数而算,有风雨则伏。壬子侯兵四望无云,独见赤云如旌旗,下有兵起。若遍四方者,天下尽有兵。若望四方无云,独见黑云极大,天下兵起。云半天,兵半起,名曰天沟,三日内有雨灾解。敌欲来者,其黑气上有赤云,其下敌必至。云气如旌旗,贼兵暴起。气如人色,赤白而悴至者,是暴兵起。气如人持刀盾,有云如人坐,赤色,临我城邑,有卒兵至,惊恐,须臾去。赤气如人持刀节,兵未息。云如赤虹,有暴兵。白虹长出,皆有暴兵流血。有云如人行止不定,有暴兵。赤云如火者,所向之处有兵。天有白气,状如白布,经为丑未者,天下多兵,赤者尤甚。有云如胡人列阵,天下兵起。白气起,广六丈,东西亘天下,有兵起。有云如布匹亘天下,有兵起。有云如狗四五相聚围者,兵起。四方晴明,独有赤云赫然者,所见之地有兵。

  ○伏兵气象

  军上有黑气浑浑圆长,赤云在其中,其下必有伏兵,不可击。两军营欲战,或对垒相守,望彼军上有白气粉沸起如楼阁状,其下伏兵万人,不可轻举。军行近山林坑谷间,当善防。既是伏之地而止有气者,不疑。云气纷纷相连,及似蒿草数尺,此以车骑为伏兵。云如布庐之状,及似蒿菜盈尺许,此以步卒为伏兵。

  伏兵之气如幢节状在黑云中,或如赤杵在云中,或如黑人在赤云中,勿先动。黑气出营南,贼逃,我后有伏兵,谨候察之。两军相当,有赤气者,乃伏兵之气。若前有赤气,前有伏兵,后有赤气,后有伏兵。左右亦如之。审察则知伏兵所在。军上有气黑色,黑色中有赤气,必有伏兵,不可攻。前有黑气,后有白气,必有伏兵,不可攻。有云如山林在外者,有伏兵。

  ○军败气象

  敌气上黄下白,名曰善气,所临之军欲求和退。敌上有气囚废枯散如马肝色,如或死灰色,或类偃鱼,皆为将败。敌上气乍见不见,乍聚乍散,如雾始起,此败气,可击。若上大下小,士卒日减。凡军营上十日无气发,此军必败。有赤白气乍出即灭,外声欲战,其宝欲退散。黑气如坏山随军上者,名日营头之气其军必败。军上气如火光夜照人,军士散乱。军上白气出而半绝者,军欲败走。一绝一败,再绝再败,三绝三败。在东发白气者,灾深。军上气如羊形,或如猪形,此是瓦解之气,军必败。敌上有气如双蛇疾往,攻之大胜。军上有气,中似双蛇守日,急往攻之,大胜。军上气如粉如尘如勃如烟,军欲散。军上气五色杂乱,东西南北不定者,其军欲败。军上气如群猪在气中,此衰气,击之大胜。军上赤气炎炎降于天,士众乱,将死。赤气如火光从天上来,流下入军中,军乱将死。

  彼军上有气苍苍须臾而散,击之必胜。在我军上,宜固守。军上有黑气如牛形,或如马形,从气雾中下,渐渐入军,名曰天狗下食血,主军散败敌上气如群鸟飞乱衰气也伐之则我军胜。望彼军上气如垂衣如人相随,击之可得。望彼军上气纷纷如转蓬者,急击之。彼军上气色如扬灰,敌退去。其气苍黑,形如纷乱者,士卒饥。两军相去十里内三里外,望彼军上气高而前后青白散,此败军之气,可击。

  云如覆船如车盖者,其军必败。云气如人头临军营中,战不胜,主流血。敌上云如群差羊如惊鹿,必退走,宜急击之。云如卷席如布匹乱坏者,皆为丧败之兆,可攻而擒。云气盖道,蔽蒙昼宜者,饭不暇食,炊不及熟,可急去也。云如鸡兔临营者,军败走。军上气黑而卑,如倒楼状,军移必败。云气如击牛,凶败之象。

  敌上气如双兔,如飞鸟,如缺堤,如坏屋,如人相指,如人无头,如惊鹿相逐,如两鸡相斗,皆为将败之气。凡降人之气,如人皆叉手低头拜踞,又如人叉手相向而立。又白气如鸟聚入屯营,连结百余里不绝而须臾下者,当有他兵来降。气如黑山,以黄云为缘者,欲降伏之象。气青而渐黑者,将欲死。云气如人头者,是将军失兵之象。散军之气如燔生草之烟,前虽锐后必退,得岁月利,便击之,必胜。黑气临营,或聚或散,如鸟将宿,主敌人畏我,心意下营不定,终必逃遁,必有大胜。若在吾军,善抚士卒。日晕中有气如死蛇者,将死。两军相当,不利先举。日旁有赤气如垂钟,其下有将死。日月晕,有青气,所临者败。军上有白虹及 屈者,败。军上有白虹及 入营者,败。日晕气后至,军先去者,败。凡日月晕与气亦晕,以先至者为发,以先去者为败。军上若日旁虹 及犯逆之,战者败。日晕有四缺在外,军尽散败。

  气象杂占

  星有两彗,上似有盖,下连星,名归斜。归斜见,主有归国者。日晕有黄花色,抱珥直光戴覆黄色,皆庆喜之事。

  京房占曰:赤气如撤盖覆于军上,千里内,战有庆;千里外,战有忧。黄气临营西向东战,并凶;北向吉。赤气随日出,军必有忧;随日没,外必告急。

  赤气漫血色者,流血之象。赤气如火形见者,臣叛其君,不过三朔。

  赤气如龙蛇在山头上,又夜光见者,王臣离其君,为客所伤,人民流移之象。

  黑气如死人头在他营上,主敌人有所献,且求降,许之。不许,必战切,虽戒士卒,主多死。黑气如牛头龙马蛇变化,当审而察之,夷兵欲败中国,宜达伺侯谗言为恶。凡出向东伐而有白云从西来,随而击之,胜。若有赤云从东来逆军者,敌胜,我军当败,急宜守。他仿此。

  黑云如积土在我军上,来敌袭我,我必坚守,经月敌心离而后战,大胜。凡对敌在东方,白云东去而有云又东来相迎须臾过者,云己去而有风随之,所望如龙虎之状,若在我军,皆大胜。虽云从而风逆者,亦不可战。凡有云气横来者两军未合,急先伏止,当有遁将。若黄气在吾军者,急令举兵,不速战,主士卒惧,人心有随必罢军,吉。凡两军相当,彼上有赤气状如匹帛,广长数十丈,其下色黄白,必有背叛之军。昼见在臣位,夜见在兵,宜备之。凡被围,平旦视围上气郁郁如火光芒势翕翕然者,其方有救至,无者无救。军行有白气如虹者,军大惊,宜备之。若黑气南北如阵,国将有忧。不然,有大水为害。白云白气极天南北如阵,有忧;黑云东西如阵,有忧。若天气苍苍而东西极天移日不动者,为忧深。此气以戊己日出为灾。赤云临围上东西如阵者,败。

  凡雾,春以甲乙寅卯日气色青出东方向季者,客胜。凡雾夏以丙丁巳午日气色赤出西行,为利客,主人凶。凡雾四季以戊己辰戌丑未日色气黄行向北利客,主人内乱。凡雾秋以庚辛申酉日气色白东行,利为客,先举兵胜,后举兵败。凡雾冬以壬癸亥子日气色黑,利南行。

  凡兴军动众,云气乱坏,大风将至,视所从来避之。云甚润厚,大雨必暴至。四始之日,有黑气如阵后重大而多雨。气若雾非雾,着衣冠而濡见,则其城带甲而趋日出没时,有云横截之,白者丧,黑者惊。三日内有雨,其灾解。

  云气如兔临军营中,其军士死亡。天有青气入营者,兵弱惊恐。天有赤气入营者,暴兵惊。天有黄气入营者,有兵和解。天有白气入营者,兵强。天有黑气入营者,大主疾病。一云主兵相残,宜急移营。有云如蛟龙,所见处将军失魄。

  有云如日月晕,赤色,其国凶;青白色,有大水。有云状如龙行,国大水流亡。

  凡遇四方盛气,勿向之战。甲乙日青气在东方,丙丁日赤气在南方,庚辛日白气在西方,壬癸日黑气在北方,戊己日黄气在中央。四季之战,当避此,吉。逆之,必败。甲乙日,平旦所向有白云,不可攻。丙丁日,日中所向有黑云,皆为坚敌,不可攻。他放此。赤气如火者,叛其君。赤气加西方,客胜;加北方者,客败;加东方者,和解,不斗,加南方进,军还,天下安。他仿此。

  凡天见五色云气,望东西南北至子午卯酉。若百步千步十丈百丈而来如车道行者,若与日辰相克者,大斗;不相克者,不战。若临生气方,有天命至,为兵强相气,若战必胜。若临死气,为丧败之气,军在丧败之上,大凶。若在贼上,主拔围降敌。若在休囚之方,宜罢兵谨守之,吉。

  行军灾异杂占

  将帅床上及棹无故自动者,主远行。如无远行,下欲谋之。将帅衣服无故血汗,下欲谋上宜施恩警备。将帅枪刀剑箭无故出匣者,主斗。

  凡军马旗纛无故倒折,主大将失位。鼓角刀剑自鸣者,阴谋之应。将军眼睑目动,耳鸣忽聋,及无故自惊,不觉咄嗟眼泪者,并是下人起念生谋,宜防。

  军中马生角,下谋上。将帅骑马之次无故回头,啮人靴 登,触人衣裳者,主下有阴谋已成,防之。大将门厅自鸣者,下谋上将。鸦鹊禽雉等飞入帐幕中无声者,必有下伤害。大将军食次,其匙箸自动者,其下行毒。狗无故上床,主下谋上。蛇入厅及帐幕中屈盘者,勿损之,有阴谋相助。将帅睡中高语,自觉惊,寝计谋,必有神助之应。

  凡城郭中及营寨中木上有鸟作巢,忽树巢折卸鸟去者,兵大凶,宜别下城寨。

  若梦得大鱼者,战大胜。若梦闻雷劈破贼,急进兵,大胜。梦见日晕,有下入谋上。梦见霜雪,军将失势。夏月大凶,士卒逃散。梦见捶鼓大鸣,大胜;小鸣,小胜;不鸣,不胜。林见食泥土,必收城郭。梦鸣,见大水泛涨,军阵必胜。

  梦见自身病,必加爵。困者甚吉,傍有哭声者大凶。梦见吐呕者,有病出也。梦见水干得小鱼半生半死,主口舌,五日内当战,主胜。梦见牙旗倒折,军威失利。

  梦见走马得快,利战,胜,行迟者,凶。梦见身入井者,被牢狱厄,宜抚士卒。梦见人遗刀剑,利战,必胜。梦见身飞扬者,战胜名闻千里。梦见大道中走,及大战者,有战。

  凡为将帅,领士卒,察渊奥,测成败,参诸天道,不可不知常视神光,可见吉凶。欲交战之时,当以手拥眼角,则见光色。若见光色,各以五行言之。黄光,必护敌人;金帛赤光者,大喜;白光者,兵刀相交,主流血;青光者,主有忧;黑光者,主大忧。

  凡出军,忽见虎狼在军前后吼哮,及入军营中者,不出五七日有战,先冲突者大胜。又云虎豹熊入军营中者,及伤害人者,主大贼。至獐鹿之类入军营者,皆主营空,急移营,吉。军行营幕己成,忽有虎从外入我营走过军中者,急移,必败。凡猛兽至军营中,敌人必勇,必有突入我营之机,或有奸觇我军,宜慎之。

  凡两军相当,有飞鸟入我城垒营阵者,大凶,急移营阵,吉。两军相当,有虎狼豹狸走入其中,或走围绕军营悲鸣者,将有凶,必大败。宜抚军士,翼日而战,吉。若从彼军中鸣,急宜进兵攻战。若有猛兽横入军营中者,急宜备战,主必败。

  凡军中或有豹狼及雉飞入军者,皆凶,急修德杨武,吉营阵前后左右,有狐狸向军四面鸣者,战必败,宜固守。军营城垒往往捉得狐狸者,敌入来战,必破败。

  凡狐狸獐鹿之类入军营不出,五日,主军惊将,可移军侯防,必得敌人,另建营寨,吉。凡野兽入军,皆与主将为应,兆两军相当,应。禽兽从将军命德土来,或岁日月德上来,皆吉庆若从将军命刑及岁月日刑上来者,主失位,大凶之兆。

  凡军行,马无故食砂石者,决应兵强战胜也。凡军中众马晨夜鸣叫不息者,当有暴兵至,防急去,主士兵战败之兆。

  太乙占

  太乙者,天帝之神也。其星在天乙之南,总十六神。知风雨水旱,金革凶馑之应,立阴阳二局,存诸秘式,列星文之次舍,分野之灾祥,贵乎先知为之备。用军行师,主客胜负,盖天人之际,应可察焉。

  出军太乙主客胜负占

  经求年月日时四季太乙,入七十二局,立成得七局之数。乃用其局凶吉岁计小游积年一百九十三万七千六百一,以周纪三百六十除之,庆历甲申岁用第二丙子元九局。月计,甲申年前十一月建甲子,立五纪第四庚子元二十五局。求月计三元六纪法,日计与时纪同。甲子甲午年十一月建甲子,月计第一纪也己亥、己巳,第二纪甲戌、甲辰,第三纪己酉、己卯,第四纪甲申、甲寅,第五纪己未、己丑,第六纪从第一元通数数之。求纪法六十除,求元法七十二除之,有余者为入局。求日计太乙入局之法,至所求积年,以章月八千一百二十六乘之,章岁六百五十二而一为积月又以月法一千四百四十七乘之,日法四十九而一为所求。天正十一月朔,大小余每日加一算,其积日即以三百六十除之,以纪法六十去之,馀为八纪日。又以局法七十二去之,馀为日局之数。依法求之。求时计,于日计甲子上取之,与月计六纪法同。求太乙四计用法行宫法三,每二十四行一周天,月行十六神,乾坤重一算,阴局取其冲,艮巽重留计神,子岁计起寅退行。日月时同从天月命算,至太乙之宫前止,得主算之数,三之为参将命算。乾坤艮巽八宫二宫四宫六宫为六神,正起宫数,数之间辰有八节,戌亥丑寅辰己未申是也。

  天目在此起一,馀依宫数数之。客算以计神加和德宫,天上十六神加临地下十六神于主天目之下,是始击将所临依前命算数年得之算,即得客大将所在宫,三因为参将。计目以岁日月时计,合神加岁月日时天目下为定。计日所临命算数得定,计大将所在,助客之算也。即看与太乙同宫之时,主名曰囚,在太一前后一宫或一辰名迫,始击同宫名掩,在太一前后名击。大小将在客主目或太乙宫前后为挟。

  大小将自相同宫为关,则有客关、主人关。客当相关之时,若一林二虎、一泉二蛟,气有盛衰、势不两立,则以主客目所临之神五行决之,胜负可见。若主客得五。并十五、二十五、三十五者,名八门杜塞,不利兴师。若算得二,名略地。

  经云:出兵略地,并用其二,客得则客利,主得则主利。凡客算以长多为胜,短少为负。若算长多,利深入;若算短少,利浅入。凡出军宜向算,战阵利背算。

  凡伏兵,必有掩迫之时。凡奇兵,必各置于客主大杀之地,天目始击将也。奇兵者,百人用三十为之。皆依此为则。侯得敌人之便,鸣鼓高旗鼓噪之,令窃发而取胜。故曰能知奇伏,转祸为福。将若不知分合,不可以语奇。

  太乙有用兵举旗之法,难求精妙,今采其指归。若算得一八,即用曲阵,举黑旗。算得三十,用直阵,举青旗。算得四九,宜用锐,举赤旗。算得二五,用圆阵、举黄旗。算得七六,用方阵,举白旗。若算三门具,五将发,利以兴兵动众。但文昌主目不囚迫,始击客目无掩击,即是三门具,五将发。不在所直,入门之下吉。入门算法繁而无用,今更不录。

  凡太乙天目在阳,算得偶为和。太乙天目在阴,算得奇为和。阳者谓太乙在八三四九宫也,阴者太乙在二七六一宫也。天目在正宫为阳,间神为阴。凡算得阴阳和,利以兴兵。

  凡言主客者,先后之礼,动静之义也。陈兵原野,旗鼓相望,先动为客,后动为主人。安居之伐,先举事者为主人,后应者为客。欲明天道,审逆顺,先作主人岁计,次推客计。若客主俱得善计,三门具,五将发,阴阳和,利以称兵,所向必克,先起则胜,后起则败。若客主俱得恶计,三门不具,五将不发,阴阳不和,先起者败,后起者胜。若客主计一吉一凶,则利客,客胜。吉凶等则算长者胜,算短者败。

  凡占外国动静,皆以时之客计占之算将八门杜,贼不来。若三门具,五将发,阴阳和,不关格掩迫,客主俱会太乙前,所闻见为实。占贼来降不为盗:若天目数转而北行者,为不来。

  凡占敌使可信,当视太乙所制。假令时计,太乙在二宫属火,始击将临武德属金,火制金,敌使来不敢有他意。

  凡占间牒有无,当视贼目。假令太一在一宫,则六七宫为前外,八三四宫为后内,若客目临戊阴主,为贼来窥觇间牒。

  凡占射贼来多少,名客算。十六已上阴阳顺,有虏必多,有将。若十五已下,虏少,无将。天目临左,虏从东方来。临右,从西方来。八门杜,不来。若天子巡狩,太乙天目在四维之岁。若举方正,必在亥卯木之岁,及太乙岁计三门具五将发之年。

  凡占闻事虚实,占天目掩迫太乙,闻不善事实,善事虚。若三门具五将发,闻吉则吉,闻凶不凶。若三门不具五将不发,闻凶则凶,闻吉不吉。

  凡对敌常须观风云之势,察飞鸟之情。若太乙所在风云飞鸟从冲对上来,急须准备。假令太一在九宫巽属木,风云飞鸟从一宫来属金制太一,大凶。若风云飞鸟从主人太乙德上来,急击其冲,主人胜。若从客自大将宫来,则主人急宜备敌。

  凡太乙算得一至四,步卒在前,车骑次之;算得五至九,车骑在前,步卒次之。

  凡云风气随日干五行在我军上往敌,我利。假令壬癸日黑气在我军上,自北之南,随云气攻南,必胜。

  凡择日择时,当审日时之计所利兴兵吉。

  太乙神名凡十六神,其年月日时计命起武德侯时计有阴阳。冬至气应后用阳局,夏至气应后用阴局。其阳局皆以阳局所命之,对冲则阴局太乙所在也。

  十六神名:申为武德,酉为太族,戌为阴主,干为阳德,亥为太义,子为地主,丑为阴德,艮为和德,寅为吕申,卯为高丛,辰为太阳,巽为太昊,巳为太神,午为太威,未为天道,坤为太武。

  辨九宫太乙有蹉宫之义,即一宫在西北,二宫正南,三宫东北,四宫正东,五宫居中,六宫正西,七宫西南,八宫正北,九宫东南。十精太乙皆以七十二局之数除之年月日时。

  十精太乙同候风雨灾变,军行不可不知:一曰天皇,以小周法二十除之,不尽者,命武德,顺行十六神,至阴德和德太昊太灵太武重留一算,即天皇所在。阴起吕申逆行。 二曰帝符,小周二十除之,不尽者,命起阴主,顺行十六神,至地主高丛太成太族重留一算外卯,即帝符所在。阴起太阳行逆。三曰天时,以小周十二除之,不尽者,命起吕申,顺行十二辰算外,即是天时所在。阴起武德。四曰太尊,以小周四除之,不尽者,命八宫坎六宫次二宫次四宫,逆行四正宫算外,即太尊所在。阴起二宫四八六。五曰飞鸟,决飞鸟小周九除之,不尽者,命起一宫,顺行九宫算外,即飞鸟所在。阴逆行。六曰五行,以五行小周法五除之,不尽者,命起一宫次八宫三九七算外,即五行所在。阴起九宫二七一三。七曰八风,以小周九除之,不尽者命起二宫,顺行九宫算外,即八风所在也。阴起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九。八曰五风,以五风小周九除之,不尽者,命起一宫次三宫五七九二四六八算外,即五风所在。阴起九七五三一八六四二。九曰三风,以三风小周九除之,不尽者,命起三宫次七二六一五九四八算外,即三风所在。阴起七三八四九五一六二。十曰太乙数,以太乙局法七十二除之,不尽者,命起一宫数次二数顺行算外,即太乙数所在。阴起九宫逆行也。十精与太乙诸神相合主风雨,以休望消息用之。

  经曰:天皇太乙者,在紫微垣勾陈口中。《星赞》曰:天皇上帝,秉万国神图。天皇若与太乙合,则日晕大风。合于旺相之地,风遍天下。合在东方,日晕大风。合在西方,日晕有云气。合南方,大昏。合在北方,阴昏。天皇若与天尊合,有大阴雨,日月为变。天皇若与飞鸟合,天小阴雨。天皇若与天时合,有小阴昏。天皇若与五风合,有疾风起。天皇若与太乙计数合,有大风雨。

  经曰:帝符太乙者,天节之所使也。《星赞》曰:天节奉使,专对无疑。帝符若与太乙合,则日昏大风。若合在太乙旺相之地,小雨小阴云,有狂风卒起。帝符若与天目合,当小阴疾风,或日月有变。经曰:天时太乙者,鸡星之使也。《星赞》曰:鸡鸣伺晓,审候察时。天时与太乙合于旺相之地。有风云卒起,或则阴雨。

  经曰:太尊,黄生之长。若与太乙合旺相之地,有大阴雨寒。若合在八宫,日晕。合在六宫,阴昏。合在二宫,大阴寒。合在四宫,日昏。太尊与飞鸟合,天温有水雨。太尊与帝符合,天有阴与大昏。太尊与天目合,天有阴雨。

  经曰:飞鸟太乙者,土星之使,朱雀之体也。则主天星有变。飞鸟若与太乙合,有大风。飞鸟若与天时合,有阴风。

  经曰:五行太乙者,五星之使也。其变犹影向之与形色也。五行与太乙合在旺相之地,暴风大寒,云气昏暗,或则有雨。五行与天目合,有大风阴,日月有变。五行与八风合,有小风阴雨。五行与五风合,有小阴,日月为变。五行与帝符合,风昏小阴。五行与太尊合,日月变色,小阴。五行与天符合,有大阴,昏风云起。

  经曰:八风太乙者,毕星之使也。谓毕有八星,故曰八风。八风与太乙合在旺相之地,小雨八风与五行合,有风昏。八风与天时合,阴,日月有变。八风与帝符合,阴雨。八风与天星合,有大阴疾风,日月为变。八风与太乙合阴宫,有雨;合阳宫,有风。八风与帝符合,阳雨。八风雨天星合,有大风疾,日月为变。

  经曰:五风太乙者,箕星有五,故曰五风。五风与太乙合在旺相之地,日月有变,连阴不见天,暴风疾雨并作五风与太尊合,天小阴雨,日月有变。五风与飞鸟合,疾风起。五风与天帝符合,有大风雨。五风与天时合,大风。五风与天目合,天阴小风,日月为变。

  经曰:三风者,心星之使也。心有三星,故曰三风。三风与太乙合在旺相之地,日月无光,寒云四起。三风与天将合,有小阴风。三风与鸟飞合,有疾风云阴,日月变色。三风与太尊合,小阴风。三风与帝符合,小阴。三风与五风合,日月有变色,有小阴。三风与天星合,天温小风阴,日月有变。三风与天目合,有大阴雨。

  经曰:太乙数者,五子九七十二局之数也。数与太乙合,日晕大风起。数若与太乙冲者,日晕风起。数得三十,日晕大风。数得四十,阴雨黄雾。数得五十,日晕大风。数得天目旺相合,日晕。数与太乙挟天目,阴雨日晕大风。数与飞鸟合六八九宫者,日晕。数与天地并,日晕。天十地九数与主计八合,日晕。数与天地相当,大风数与太乙飞鸟合,疾风。

  推侯十精太乙云气

  经曰:常以太乙初移宫,日出、日午、日脯侯日旁、馀二日不侯也;及时计初移宫时,馀二时亦不占,当侯日之上下左右。若云气色青,而日时计三四,则变发在寅卯时。若云气色赤,而日时计得九二,则变发在巳午时。若云气色白,而日时计得得六,则变发在申酉时。若云气色黑,而日时计得一八,则变发在亥子时。

  经曰:帝符、太尊、天时、五行、八风、五风、三风,与太乙合在阳宫,则为晴为旱;合在阴宫,则为阴为雨。合阳者阳位,阴者阴位也。天皇与太乙合在阳宫,则日晕昼冥;合在阴宫,则日月晕夜昏。飞鸟与太乙合,则从风从其下来:天气纯厚则雨,天气华薄则风,天气黄雾则晕,天气黑赤则风,天气青白则寒,天气凝润则雾雨。云气如归则晴,云色文彩轮困萧索,则天文大晴。若天旱则以常阳占之,若大雨则以常阴占之。若得旺相气,则其变疾而速也。

  卷十九

  太乙定主客胜负阳局立成

  △第一局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

  太乙在一宫,天目武德。主算七,主大将七宫客目掩,主参将一宫囚,始击将大武掩主大将。客算十三和,客大将三宫发,客参将九宫发,计神寅。

  此局客算长和,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东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戌亥时。太乙虽助主,主大将为客目掩之,算短不和,不利为主,闻贼备西南。

  △第二局乙丑丁丑己丑辛丑癸丑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族。主算六不和,主大将六宫内迫,主参将八宫外迫,始击将阴主击。客算一不和,客大将一宫囚主挟,客参将三宫格利,计伸丑。此局主大小将挟客大将,客大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西,客闻贼备西北。

  △第三局丙寅戊寅庚寅壬寅甲寅

  太乙在一宫天目阴主神追。主算单一不和,主大将一宫囚,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大义辰迫。客算四十不和,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三宫发,计神子。

  此局客算长,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亦客,云气从东来客胜,闻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戌亥时。主目辰迫不和,算短大将囚,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四局丁卯己卯辛卯癸卯乙卯

  太乙在二宫,天目阴德。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阳德。客算十七不和,客大将七宫囚迫,客参将二宫发,计神亥。此局主人杜塞无门,客算不和,大将迫,主客俱不利主,闻贼备西北,客闻贼备东北。

  △第五局戊辰庚辰壬辰甲辰丙辰

  太乙在二宫,天目阴德。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吕申。客算十四不和,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二宫因,计神戌。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不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人杜塞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北正东。

  △第六局己巳辛巳癸巳乙巳丁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义。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太阳。客算十孤阳,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发,计神酉。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小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七局庚午壬午甲午丙午戊午

  太乙在三宫,天目地主。主算八不和,主大将八宫内迫,主参将四宫外迫,始击将大神。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申。此局主人大小将迫,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北,客闻贼备东南。

  △第八局辛未癸未乙未丁未己未

  太乙在三宫,天目阳德辰迫。主算单二和,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囚,始击将临大武。客算二十二,长和,客大将二宫发,客参将六宫发,计神未。此局客算长和,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用圆阵,举黄旗,云气从正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丑寅时。主目迫算短,参将囚,主人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九局壬申甲申丙申戊申庚申

  太乙在三宫,天目和德囚。主算三不和,主大将三宫囚,主参将九宫发,始击将大族。客算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午。此局主目,大将囚,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正西。

  △第十局癸酉乙酉丁酉己酉辛酉

  太乙在四宫,天目吕申辰迫。主算一和,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内迫,始击将阴德。客算十二长和,客大将二宫发,客参将六宫格,计神巳。此局客算长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用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寅卯辰时。主目参将迫,太乙虽助主,主人算短,不利,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十一局甲戌丙戌戊戌庚戌壬戌

  太乙在四宫,天目高丛囚。主算四不和,主大将四宫囚,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阳德。客算四不和,客大将四宫囚,客参将二宫发,计神辰。此局主客大将囚关,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东,客闻贼备东北。

  △第十二局乙亥丁亥己亥辛亥癸亥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阳辰迫。主算三十七长和,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吕申辰击。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发,将参将三宫内迫,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主,主人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用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算短,不和,客自辰击,参将内迫,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十三局丙子戊子庚子壬子甲子

  六纪甲子太乙在六宫,天目天昊。主算十八短和,主大将八宫发,主参将四宫格,始击将太阳宫。客算十九长和,客大将九宫发,客主参将七宫发,计神寅。

  此局太乙助客,大小将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战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申酉戍时。客见阵利先行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申酉戌时。

  △第十四局丁丑己丑辛丑癸丑乙丑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神。 主算十孤阳,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大胜。客算九和,客大将九宫发,客参将七宫内迫,计神丑。此局太乙助客,算常和,大将发,利为阵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锐利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南来客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申酉戌时。主大将迫,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十五局戊寅庚寅壬寅甲寅丙寅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城胜。主算九和,主大将九宫发,主参将七宫内迫,始击将大武击。客算七不和,客大将七宫内迫,客参将一宫外迫,计神子。

  此局主人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南来主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申酉戌时。客目击太乙,主目击客大将,客大小将迫,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十六局己卯辛卯癸卯乙卯丁卯

  太乙在七宫,天目天道辰迫。主算一和,主大将二宫发,主参将三宫格,始击将大族。客算三十三长和,客大将三宫格,客参将九宫发,计神亥。

  此局太乙助客,虽大将格参将发,客算长和,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正西,奇兵正西,伏兵利酉时。主日辰迫,算短,参将格,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东北。

  △第十七局庚辰壬辰甲辰丙辰戊辰

  太乙在七宫,天目大武囚。主算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大义。客算二十七不和,客大将七宫囚,客参将一宫发,计神戌。此局文昌将囚,主客大将囚,主客大将相关,客主人关客,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人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正西。

  △第十八局辛巳癸巳乙巳丁巳己巳

  太乙在七宫,天目大武囚。主算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发客挟,始击将地主。客算二十六不和,客大将六宫外迫,参将八宫发,计神酉。此局主人大小将挟,客大小将又挟主人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人闻贼备正西,客闻贼备西南。

  △第十九局壬午甲午丙午戊午庚午

  太乙在八宫,天目武德客挟。主算八不和,主大将八宫囚,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和德。客算一十二长和,客大将二宫格,客参将六宫发,计神申。

  此局客大将虽格,算长和,大小将挟文昌将,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亥子丑时。主人算短,主算短,主目为客挟之,大将囚,太乙虽助主,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二十局癸未乙未丁未己未辛未

  太乙在八宫,天目大族。主算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内迫,始击将太阳。客算二十六,客大将六宫主挟,客参将八宫囚,计神未。

  此局太乙助主,主大小将挟客,主算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方来主胜,闻贼备正西南,奇兵正西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大将为主人大小将挟之,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二十一局甲申丙申戊申庚申壬申

  太乙在八宫,天目阴主。主算二,算短,主大将二宫格,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大神。客算十七长和,客大将十宫发,客参将一宫内迫计神午。此局主人大小将挟客大将,客不利。主大将格,算短。主客势均,各宜固守。主人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正南。

  △第二十二局乙酉丁酉己酉辛酉癸酉

  太乙在九宫,天目阴德。主算十六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天道。客算三十孤阳不和,客大将三宫发,客参将九宫囚,计神巳。

  此局主人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主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从西来主人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客算孤阳不和,参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西南北。

  △第二十三局丙戌戊戌庚戌壬戌甲戌

  太乙在九宫,天目阴德。主算十六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武德。客算二十三长和,客大将三宫发,客参将九宫囚,计神辰。

  此局主客俱利。主人算和,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客算长,太乙助客,参将虽囚,大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战,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辰巳时。

  △第二十四局丁亥己亥辛亥癸亥乙亥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义。主算十六短,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阴主。客算十七长和,客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格,计神卯。

  此局客大小将挟主。大将,太乙助客,算长和,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南,伏兵利辰巳时。主人算短,客大小将挟主大将,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二十五局戊子庚子壬子五纪甲子丙子

  太乙在一宫,天目地主。主算三十九,主大将九宫格客挟,主参将七宫发,始击将大义辰击。客算四十孤阴,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三宫发,计神寅。此局客算长,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戌亥时。主人大将格,太乙虽助主,大将为客大小将挟之,主人不利,宜固守,贼备东北。

  △第二十六局己丑辛丑癸丑乙丑丁丑

  太乙在一宫,天目阳德。主算三十二长,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六宫内迫,始击将和德。客算三十一长,客大将一宫囚,客参将三宫发,计神丑。

  此局太乙助主,主算长,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得圆阵,举黄旗,云气从正南来主人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戌亥时。客大将囚,算短,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二十七局庚寅壬寅甲寅丙寅戊寅

  太乙在一宫,天目和德。主算三十一,主大将一宫囚,主参将三宫与天目囚,始击将高丛。客算二十八和,客大将八宫主挟宫,参将四宫发,计神子。此局太乙虽助主,主人大将囚,参将又与天月囚;主大小将挟客大将,客大小将挟主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正东。

  △第二十八局辛卯癸卯乙卯丁卯己卯

  太乙在二宫,天目吕申。主算十四长,主大将四宫发,主参将二宫囚,始击将太昊。客算九宫,大将九宫内迫主挟,客参将七宫外迫,计神亥。此局太乙虽助客,主人大小将与太乙俱挟客大将,客大小将挟太乙并主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东南。

  △第二十九局壬辰甲辰丙辰戊辰庚辰

  太乙在二宫,天目高丛。主算十三,主大将三宫发,主参将九宫内迫,始击将天道击。客算三十九,客大将九宫内迫,客参将七宫外迫,计神戌。

  此局主算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主胜,闻贼备正东,奇兵正东,伏兵利巳午未时。客目击,大小将迫,太乙虽助客击宫,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局癸巳乙巳丁巳己巳辛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太阳。主算十孤阳,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武德。客算三十二,客大将二宫囚,客参将六宫发,计神酉。此局主人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北战,见阵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巳午未时。太乙虽助客,大将囚,各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一局甲午丙午戊午庚午壬午

  太乙在三宫,天目太昊。主算三十三,主大将三宫囚,主参将九宫与主目囚,始击将阴主。客算十和孤阳,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囚,计神申。

  此局客算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向西北,战利东南,用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丑寅时。太乙虽助主,主算不和,大将囚,参将与主目囚,主大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三十二局乙未丁未己未辛未癸未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神。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地主宫击。客算八短,客大将八宫内迫,客参将四宫外迫,计神未。此局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客大小将迫,算短。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正北。

  △第三十三局丙申戊申庚申壬申甲申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威。主算二十四长,主大将四宫外迫,客挟,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和德掩击。客算,大将三宫囚,客参将九宫主挟,计神午。此局太乙虽助主,主算不和,大将迫,客大将囚,大小将挟主人大将,主大小将挟客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三十四局丁酉己酉辛酉癸酉乙酉

  太乙在四宫,天目天道。主算二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格,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高丛。客算四宫,客大将四宫囚,客参将二宫发,计神巳。

  此局太乙助主,大将虽格,算长和,参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正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客目利戌亥辰时。客大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三十五局戊戌庚戌壬戌甲戌丙戌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神。客算二十八长,客大将八宫发,客参将四宫囚,计神辰。

  此局客算长,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用曲阵,举黑旗,云气从正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寅卯辰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六局己亥辛亥癸亥乙亥丁亥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威。客算二十七长和,客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发,计神卯。此局客算长和、大小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用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客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寅卯辰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七局庚子壬子甲子丙子戊子

  太乙在六宫客挟,天目武德神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外迫,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大武击。客算七,客大将七宫内迫,客参将一宫外迫,计神寅。此局主大将迫,与客参将并,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八局辛丑癸丑乙丑丁丑己丑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族囚。主算六,主大将六宫囚,主参将八宫,始击将阴主。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丑。此局主目,主大将囚,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西,客闻贼备西北。

  △第三十九局壬寅甲寅丙寅戊寅庚寅

  太乙在六宫,天目阴主辰迫。主算三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义。客算三十四长和,客大将四宫格,客参将二宫发,计神子。此局客大将虽格,客算和,太乙助客,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向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伏兵利申酉戌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四十局癸卯乙卯丁卯己卯辛卯

  太乙在七宫,天目阴德。主算二十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临阴德。客算十九长和,客大将九宫发,客参将七宫囚,计神亥。此局太乙助客,算长和,大将发,依依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正东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利未申时。主人算不和,大将囚,不利为主,闻败备西北。

  △第四十一局甲辰丙辰戊辰庚辰壬辰

  太乙在七宫,天目阴德客挟。主算二十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宫客挟,始击将吕申。客算十六不和,客大将六宫外迫主挟,客参将八宫发,计神戌。此局主大将囚,主人大小将挟客大将,客大小将又挟主目及参将,主客皆不利,客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北,客闻贼备东北。

  △第四十二局乙巳丁巳己巳辛巳癸巳

  太乙在七宫客挟,天目大义。主算二十七,主大将七宫客挟囚,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太阳。客算十二宫,大小将二宫内迫,客参将六宫外迫主挟,计神酉。此局客大将挟太乙,主大将囚,客大小将二挟主大将,客大小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北,客闻贼备东南。

  △第四十三局丙午戊午庚午壬午甲午

  太乙在八宫,天目地主囚。主算八不和,主大将八宫囚,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大神。客算十七长和,客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内迫,计神申。此局客算长和,客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亥子丑时。主人算短,主目大将囚,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北。

  △第四十四局丁未己未辛未癸未乙未

  太乙在八宫,天目阳德辰迫。主算三十三长,主大将三宫外迫,主参将九宫客挟,始击将大武。客算十四,客大将四宫发主挟,客参将二宫格,计神未。此局主目大将迫,参将为客挟,不利为主。客大将为主大小将挟之,参将格,不利为客。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南。

  △第四十五局戊申庚申壬申甲申丙申

  太乙在八宫,天目和德宫迫。主算三十二长和,主大将一宫格,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临大族。客算七短,客大将七宫主挟,客参将一宫内迫,计神午。

  此局主大将虽格,参将发,主算长和,依依利,太乙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正南来主人胜,闻贼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大将为主大小将挟之,参将内迫,算短,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西。

  △第四十六局己酉辛酉癸酉乙酉丁酉

  太乙在九宫,天目吕申。主算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阴德。客算十六长和,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发,计神巳。

  此局客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四十七局庚戌壬戌甲戌丙戌戊戌

  太乙在九宫主挟,天目高丛宫迫。主算四不和,主大将四宫内迫,主参将二宫外迫,始击将阳德。客算八不和算长,客大将八宫发,客参将四宫内迫,计神辰。

  此局客算长,大将发,太乙助客,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辰巳时。主人大小将迫,挟太乙,算短不和,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四十八局辛亥癸亥乙亥丁亥己亥

  太乙在九宫,天目太阳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格,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吕申。客算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卯。此局主目迫,大将格,客大小将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北。

  △第四十九局壬子甲子丙子戊子庚子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昊。主算二十四长和,主大将四宫发,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太阳。客算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辰寅。此局太乙助主,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戌亥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五十局癸丑乙丑丁丑己丑辛丑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神。主算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内迫,主参将八宫外迫,始击将大威。客算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丑。此局太乙虽助,大小将迫,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一局甲寅丙寅戊寅庚寅壬寅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威。主算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武。客算十三和,客大将三宫发,客参将九宫格,计神子。

  此局客算长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戌亥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五十二局乙卯丁卯己卯辛卯癸卯

  太乙在二宫主挟,天目天道辰迫。主算三十九,主大将九宫内迫,主参将七宫外迫,始击将大族。客算三十一和,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发,计神亥。此局太乙助客,算和,门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正西,奇兵正西,伏兵利巳午未时。主人大小将迫,不利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三局丙辰戊辰庚辰壬辰甲辰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武宫迫。主算三十八长,主大将八宫格,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大义。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戌。

  此局主算长,大将虽格,参将发,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巳午未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五十四局丁巳己巳辛巳癸巳乙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武宫迫。主算三十八,主大将八宫格,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地主。客算二十四和,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二宫囚,计神酉。

  此局太乙助客,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正北,奇兵正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人大将格,主目迫,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五局戊午庚午壬午甲午丙午

  太乙在三宫,天目武德。主算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内迫,始击和德掩击。客算三不和,客大将三宫囚,客参将九宫发,计神申。

  此局太乙助主,主算长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目掩击,大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五十六局己未辛未癸未乙未丁未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族。主算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太阳。客算三十四长,客大将四宫外迫,客参将二宫发,计神未。此局主人杜塞无门,客大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东,客闻贼备东南。

  △第五十七局庚申壬申甲申丙申戊申

  太乙在三宫,天目阴主。主算十孤阳和,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始击将大神。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午。

  此局太乙助主,算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丑寅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五十八局辛酉癸酉乙酉丁酉己酉

  太乙在四宫,天目阴德。主算十二和,主大将二宫发,主参将二格与客大将关,始击将天道。客算二十六宫,大将六宫格与主参将关,参将八宫发,计神巳。

  此局太乙助主,主算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大将格,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九局壬戌甲戌丙戌戊戌庚戌

  太乙在四宫,天目阴德。主算十二短,主大将二宫客挟,主参将六宫格,始击将武德。客算十九长,客大将九宫外迫,客参将七宫主挟,计神辰。此局太乙虽助主,主人大将为客大小将挟之,客大将迫,主大小将挟客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南。

  △第六十局癸亥乙亥丁亥己亥辛亥

  太乙在四宫客挟,天目大义。主算十二和,主大将二宫发,主参将六宫格,始击将阴主。客算十三不和,客大将三宫内迫,参将九宫外迫,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主,主人算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算不和,大小将迫,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一局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

  太乙在六宫,天目地主。主算三十三长和,主大将三宫发,主参将九宫挟,始击将大义。客算三十四,客大将四宫格主挟,客参将二宫发,计神寅。

  此局主算和,主将、参将虽为客挟之,主大小将挟客大将,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主胜,闻贼备正北,奇兵正北,伏兵利申酉戌时。客大将格,太乙虽助客,客不利,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二局乙丑丁丑己丑辛丑癸丑

  太乙在六宫,天目阳德。主算二十六,主大将六宫囚,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和德。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丑。此局主大将囚,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正北。

  △第六十三局丙寅戊寅庚寅壬寅甲寅

  太乙在六宫,天目和德。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高丛。客算二十二,客大将二宫发,客参将六宫囚,计神子。

  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发,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客胜,闻贼备正东,奇兵正东,伏兵利申酉戌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六十四局丁卯己卯辛卯癸卯乙卯

  太乙在七宫,天目吕申。主算十六不和,主大将六宫外迫,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太昊。客算十一,客大将一宫主挟,客参将三宫格,计神亥。此局主人大小将挟客大将,主算不和,大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东南。

  △第六十五局戊辰庚辰壬辰甲辰丙辰

  太乙在七宫,天目高丛。主算十五,八门杜,主大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天道辰击。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格,计神戌。

  此局虽客目击,太乙助客,大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东西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未申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六十六局己巳辛巳癸巳乙巳丁巳

  太乙在七宫。主挟,天目太阳。主算十二,主大将二宫内迫,主参将六宫外迫,始击将武德辰击。客算三十四长和,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二宫内迫,计神酉。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未申时。主人大小将迫,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六十七局庚午壬午甲午丙午戊午

  太乙在八宫,天目大昊。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击将阴。主客算二和,客大将二宫格,客参将六宫发,计神申。此局太乙助客,算和,大将虽格,参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利亥子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六十八局辛未癸未乙未丁未己未

  太乙在八宫,天目大神。主算十七长和,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内迫,始击将地主掩。客算八不和,客大将八宫囚,客参将四宫发,计神未。

  此局太乙助主,主人算长和,大将发,参将虽迫,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于子丑时。客目掩,算短不和,大将囚,不利,宜固守,闻贼备正北。

  △第六十九局壬申甲申丙申戊申庚申

  太乙在八宫,天目武昌将临大威。主算十六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囚,始击将和德宫击。客算二十二,客大将二宫格,客参将六宫发,计神午。此局太乙助主,主大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目击,大将格,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七十局癸酉乙酉丁酉己酉辛酉

  太乙在九宫,天目天道。主算三十长,主大将三宫发,主参将九宫内,始击将高丛宫击。客算四不和,客大将四宫内迫主挟,客参将二宫外迫,计神巳。

  此局主大将发,算长,大小将挟各目大将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辰巳时。客目击,大小将迫,主挟客大将,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七十一局甲戌丙戌戊戌庚戌壬戌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九,主大将九宫囚,主参将七宫客挟,始击将大神辰击。客算三十二,客大将二宫外迫,太乙天目主挟,客参将六宫发,计神辰。此局太乙天目,主人大小将挟客大将,客大小将挟主参将,客主人大将囚,客大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东南。

  △第七十二局乙亥丁亥己亥辛亥癸亥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九,主大将九宫囚,主参将七宫与主目囚,始击将大威宫击。客算二十二,客大将一宫格,客参将三宫发,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辰巳时。主目主大小将囚,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卷二十

  太乙定主客胜负阴局立成。

  △第一局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

  太乙在九宫,天目文昌将临吕申。主算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武。客算二十九不和,客大将九宫囚,客参将七宫发,计神申。此局主人杜塞无门,客大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南。

  △第二局乙丑丁丑己丑辛丑癸丑

  太乙在九宫,天目高丛。主算四不和,主大将四宫内迫,主参将二宫外迫,始击将临阴主。客算十七长和,客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格,计神未。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向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主人大小将迫,算短不和,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三局丙寅戊寅庚寅壬寅甲寅

  太乙在九宫,天目太阳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格,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太义。客算十六长和,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发,计神午。

  此局客算长和,大小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主目辰迫,虽太乙助主,大将格,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四局丁卯己卯辛卯癸卯乙卯

  太乙在八宫,天目太昊。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阳德辰击。客算三十三,客大将三宫外迫,客参将九宫发,计神巳。此局主人杜塞无门,客目击,大将外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五局戊辰庚辰壬辰甲辰丙辰

  太乙在八宫,天目太昊。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吕申。客算三十孤阳不和,客大将三宫外迫,客参将九宫发,计神辰。此局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客算孤阳,不利,大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六局己巳辛巳癸巳乙巳丁巳

  太乙在八宫,天目太神。主算十七和,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客挟,始击将太阳。客算二十六长和,大将六宫主挟,客参将八宫囚,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主,算长和,大小将挟客大将,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算虽长和,大将为主人大小将挟之,参将囚,不利为客,各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七局庚午壬午甲午丙午戊午

  太乙在七宫主将挟,天目太威。主算二不和,主大将二宫内迫,主参将六宫外迫,始击将大神。客算三长和,客大将三宫格,客参将九宫发,计神寅。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申未时。主人算不和,大小将迫,挟太乙,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八局辛未癸未乙未丁未己未

  太乙在七宫,天目天道辰迫。主算一短不利,主大将一宫与客参将关,主参将三宫格,始击将大武掩。客算七不和,客大将七宫囚,客参将一宫与主大将关,计神丑。此局主人算短,不利,主目青迫,大将与客参将相关,参将格,客目掩,算不和,大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西南。

  △第九局壬申甲申丙申戊申庚申

  太乙在七宫,天目太武囚。主算七短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太簇宫击。客算三十四长和,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一宫内迫,计神子。此局太乙助客,算长和,大将发,参将虽迫,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正西,奇兵正西,伏兵利未申时。主目大将囚,算短不和,参将虽发,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十局癸酉乙酉丁酉己酉辛酉

  太乙在六宫,天目武德辰迫。主算一短,主大将一宫外迫,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阴德宫击。客算二十四长和,大将四宫格,客参将二宫发,计神亥。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申酉戌时。主算短,主目大将迫,参将虽发,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十一局甲戌丙戌戊戌庚戌壬戌

  太乙在六宫,天目太族囚。主算六,主大将六宫囚,主参将八宫与客参将关,始击将阳德。客算二十六不和,客大将六宫囚,客参将八宫与主参将关,计神戌。此局主目囚,主客参将相关,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西南,客闻贼备正东北。

  △第十二局乙亥丁亥己亥辛亥癸亥

  太乙在六宫,天目阴主辰迫。主算三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吕申。客算二十三长和,客大将三宫发,客参将九宫发,计神酉。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申酉戌时。主人杜塞无门,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十三局丙子戊子庚子壬子甲了

  太乙在四宫,天目阴德。主算十二短,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六宫客挟,始击将太阳辰击。客算三十七长和,客大将七宫主挟,客参将一宫发,计神申。此局主人算短,大将虽发,参将为客挟之,客目击,参将虽发,大将为主挟之,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十四局丁丑己丑辛丑癸丑乙丑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义。主算十二算短和,主大将二宫发,参将六宫客挟格,始击将大威。客算二十七长和,大将七宫主挟,客参将一宫发,计神未。此局主算短,主人大小将挟客在将,客大小将挟主参将,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正南。

  △第十五局戊寅庚寅壬寅甲寅丙寅

  太乙在四宫,天目地主。主算十一,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内迫,始击将大武。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午。此局主参将虽迫,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主胜,闻贼备正北,奇兵正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十六局己卯辛卯癸卯乙卯丁卯

  太乙在三宫,天目阳德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囚,始击将太族。客算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巳。此局主参将虽囚,太乙助主,大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主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丑寅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客闻贼备正西。

  △第十七局庚辰壬辰甲辰丙辰戊辰

  太乙在三宫,天目和德囚。主算三短,主在将三宫囚,主参将九宫与客大将关,始击将大义。客算九和,客大将九宫与主参将关,客参将七宫格,计神辰。此局主参将与客大将关,主大将囚,主客将相关,主人关客,客算不和,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北。

  △第十八局辛巳癸巳乙巳丁巳己巳

  太乙在三宫,天目和德囚。主算三,主大将三宫客挟囚,主参将九宫发,始击将地主宫击。客算八不和,客大将八宫内迫,客参将四宫外迫主挟,计神卯。此局主目大将囚,客挟之,客目迫,大将击参将主挟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北,客闻贼备东北。

  △第十九局壬午甲午丙午戊午庚午

  太乙在二宫,天目吕申。主算十四短和,主大将四宫发,主参将二宫格,始击将和德。客算十六长不和,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格,计神寅。此局主客俱利。太乙助客,客算长不和,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算和,参将虽格,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主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巳午未时。

  △第二十局癸未乙未丁未己未辛未

  太乙在二宫,天目高丛关客。主算十三长和,主大将三宫与客参将关,参将九宫内迫,始击将太阴。客算十孤阳,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与主大将关,计神丑。此局算长和,主大将与客参将相关,主人关客,客败主人胜。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主胜,闻贼备正东,奇兵正东,伏兵利巳午未时。客算短,参将与主大将相关,主人关客,客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二十一局甲申丙申戊申庚申壬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太阳。主算十孤阳,主大将一宫客大将关,主参将三宫与客参将关,始击将大神。客算一,客大将一宫与主大将关,客参将关,计神子。此局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二十二局乙酉丁酉己酉辛酉癸酉

  太乙在一宫,天目天灵关客。主算二十四长,主大将四宫与客宫大将关,主参将二宫与客参将关,始击将天道。客算十四,客大将四宫与主大将关,客参将二宫与主参将关,计神亥。此局太乙助主,主人关客,客败主胜,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戌亥时。客为主人关,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二十三局丙戌戊戌庚戌壬戌甲戌

  太乙在一宫,天目太昊。主算二十长,主大将四宫发,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武德。客算七算短和,客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囚,计神戌。此局太一助主,算长,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戌亥时。客算短,参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二十四局丁亥己亥辛亥癸亥乙亥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神。主算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内迫,主参将八宫客挟,始击将阴主。客算一,客大将一宫主挟,客参将三宫发,计卯酉。此局太乙虽助主,算虽长和,但大将既内迫,参将又为客所挟不发,主人不利。客算短,大将迫,主挟之,参将虽发,不利为客。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北。

  △第二十五局戊子庚子壬子甲子丙子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威迫宫。主算三十一长和,主大将一宫客挟格,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大义。客算十六宫,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主挟,计神申。此局太乙助客,大将发,大小将挟,主败客胜,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主大将为客挟之,天目迫,大将格,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二十六局己丑辛丑癸丑乙丑丁丑

  太乙在六宫,天目天道。主算三十孤阳不和,主大将三宫客目掩之,主参将九宫发,始击将和德掩主大将。客算七和,大将七宫发,客参将一宫格,计神未。

  此局太乙助客,客目掩主大将,客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辰巳时。主算孤阳不和,主大将为客目掩之,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二十七局庚寅壬寅甲寅丙寅戊寅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九宫长不和,主大将九宫囚客挟,主参将七宫发,始击将高丛掩大将。客算四,客大将四宫客目掩击,客参将二宫主挟,计神午。此局太乙助客,客目大将掩,参将为主挟,客大小将挟,主大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正东。

  △第二十八局辛卯癸卯乙卯丁卯己卯

  太乙在八宫,天目武德。主算八不和,主大将八宫囚,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太昊。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巳。此局主大将囚,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

  △第二十九局壬辰甲辰丙辰戊辰庚辰

  太乙在八宫,天目大族。主算七和,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内迫,始击将天道。客算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辰。

  此局太乙助主,主算和,参将虽迫,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主胜,闻贼备正西,奇兵正西,伏兵利亥子丑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局癸巳乙巳丁巳己巳辛巳

  太乙在八宫,天目阴主。主算二,主大将二宫格,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武德。客算八,客大将八宫囚,客参将四宫发,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主,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向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一局甲午丙午戊午庚午壬午

  太乙在七宫,天目阴德。主算二十七,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与主目囚,始击将阴主。客算二十八长和,客大将八宫发,客参将四宫发,计神寅。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未申时。主大将囚,参将与主目囚,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三十二局乙未丁未己未辛未癸未

  太乙在七宫,天目大义。主算二十七不和,主大将七宫囚,主参将一宫客挟,始击将大地。客算二十六不和,客大将六宫外迫主挟,客参将八宫客目掩,计神丑。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迫主挟之,客目掩,不利,为主将囚,主大将挟之,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北,客闻贼备正北。

  △第三十三局丙申戊申庚申壬申甲申

  太乙在七宫,天目地主。主算二十六不和,主大将六宫外迫,主参将八宫与客大将关,始击将和德。客算三十八和,客在将八宫与主参将关,客参将四宫发,计神子。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主参将相关,主大将内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北,客闻贼备东北。

  △第三十四局丁酉己酉辛酉癸酉乙酉

  太乙在六宫,天目阳德。主算二十六不和,主大将六宫囚与客参将关,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高丛。客算二十二和,客大将二宫发,客参将六宫与主大将关,计神亥。此局太乙助客,参将与主大将相关,客关主人,客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客胜,闻贼备正东,奇兵正东,伏兵利申酉戌时。主大将囚,客关主人,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三十五局戊戌庚戌壬戌甲戌丙戌

  太乙在六宫,天目阴德。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神。客算十孤阳,客大将一宫外迫,客参将三宫发,计神戌时。此局主算杜塞无门,客算孤阳,参将虽发,大将外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东南。

  △第三十六局己亥辛亥癸亥乙亥丁亥

  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威。客算九,客大将九宫发,客参将七宫内迫,计神酉。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南来主胜,闻贼备正南,奇兵正南,伏兵利申酉戌时。主人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三十七局庚子壬子甲子丙子戊子

  太乙在四宫,天目吕申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发,主参将,三宫内迫,始击将大武。客算二十,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申。

  此局太乙助主,主大将发,参将虽迫,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杜塞无门,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三十八局辛丑癸丑乙丑丁丑己丑

  太乙在四宫,天目高丛囚。主算四,主大将四宫客挟囚,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阴主。客算十二,客大将二宫内迫,客参将九宫主挟,计神未。此局太乙助主,主大将囚,为客挟主目,客大将、参将为主挟,主客俱不利,各宜因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北。

  △第三十九局壬寅甲寅丙寅戊寅庚寅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阳辰迫。主算三十七长和,主大将七宫客挟,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大义。客算十二短和,客大将二宫内迫,客参将六宫挟主大将,计神午。此局太乙虽助主,大将为客挟,客算短大将内迫,参将为主挟,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北。

  △第四十局癸卯乙卯丁卯己卯辛卯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昊。主算三十三长不和,主大将三宫囚,主参将九宫发,始击将阳德。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囚,计神巳。此局太乙助主,主算不和,参将虽发,大将囚;客目辰击,算短,参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四十一局甲辰丙辰戊辰庚辰壬辰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昊。主算三十三,主大将三宫客挟囚,主参将九宫,始击将吕申。客算三十八,客大将八宫内迫,客参将四宫主挟,计神辰。此局主大将囚,客挟之;客大将迫,参将为主挟之。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东北。

  △第四十二局乙巳丁巳己巳辛巳癸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太神。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五宫,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太阳。客算三十四。客大将四宫外迫,客参将二宫发,计神卯。此局主算短,杜塞无门,客大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南北。

  △第四十三局丙午戊午庚午壬午甲午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威囚。主算二不和,主大将二宫囚,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大神。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发,计神寅。

  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小将门具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目、主大将囚,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四十四局丁未己未辛未癸未

  太乙在二宫,天目天道辰迫。主算三十九,主大将九宫内迫,主参将七宫外迫,始击将大武。客算三十八客大将八宫格,客参将四宫发,计神丑。

  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午未时。主目大小将迫,不利,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四十五局戊申庚申壬申甲申丙申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武宫迫。主算三十八,主大将八宫格客挟,主参将四宫发,始击将大族。客算三十一,客大将一宫发,客参将三宫主挟,计神子。

  此局太乙助客,客大将发,大小将挟,主败客胜,见阵利先动,出军宜西北,战利东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西北来客胜,闻贼备正西,奇兵正西伏兵利巳午未时。主目迫,大将格,客挟之,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四十六局己酉辛酉癸酉乙酉丁酉

  太乙在一宫,天目武德。主算七,主大将七宫发,主参将一宫囚,始击将阴德。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囚,客参将三宫发,计神亥。

  此局太乙助主,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西南,战利东北,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南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北,伏兵利戌亥时。客参将虽发,大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四十七局庚戌壬戌甲戌丙戌戊戌

  太乙在一宫,天目大族宫迫。主算六,主大将六宫内迫,主参将八宫外迫,始击将阳德。客算三十二长,客大将二宫发,客参将六宫内迫,计神戌。

  此局客算长,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戌亥时。主目大小将迫,太乙虽助主,不利,宜固守,闻贼备正西。

  △第四十八局辛亥癸亥乙亥丁亥巳亥

  太乙在一宫,天目阴德辰迫。主算一,主大将一宫囚,主参将二宫发,始击将吕申。客算十九长和,客大将九宫格,客参将七宫发,计神酉。

  此局太乙助客,客算长和,客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北,利锐阵,举赤旗,去气从东南来客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戌亥时。主大将囚,算短,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四十九局壬子甲子丙子戊子庚子

  太乙在九宫,天目阴德。主算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客挟,始击将太阳。客算一,客大将一宫主挟格,客参将三宫发,计神申。

  此局主算长和,大将发,参将虽为客挟,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客算短,大将格,为主挟,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五十局癸丑乙丑丁丑己丑辛丑

  太乙在九宫,天目大义。主算十六长和,主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客挟,始击将大威。客算三十一,客大将一宫主挟格,客参将三宫发,计神未。

  此局主算长和,大小将门具,将发,挟客大将,客败主胜,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辰巳时。客目击,参将虽发,大将为主挟,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南。

  △第五十一局甲寅丙寅戊寅庚寅壬寅

  太乙在九宫,天目地主。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大武。客算二十九,客大将九宫囚,客参将七宫发,计神午。此局主算,杜塞无门,客大将囚,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北,客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二局乙卯丁卯巳卯辛卯癸卯

  太乙在八宫,天目阳辰击。主算三十三长不和,主大将三宫内迫,主参将九宫与客大将关,始击将大族。客算九,客大将九宫与主参将关,客参将七宫发,计神巳。此局主目辰迫,客相关,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大将与主参将相关,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正西。

  △第五十三局丙辰戊辰庚辰壬辰甲辰

  太乙在八宫,天目和德宫迫。主算三十二长,主大将二宫格,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大义辰击。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内迫,客参将三宫发,计神辰。

  此局大乙助主,主算长,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主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算短,大将迫,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五十四局丁巳己巳辛巳癸巳乙巳

  太乙在八宫,天目和德辰迫。主算三十二长,主大将二宫格,主参将六宫发,始击将地主掩。客算八,客大将八宫囚,参将四宫发,计神卯。

  此局太乙助主,主算长,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南来主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亥子丑时。客目掩,大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北。

  △第五十五局戊午庚午壬午甲午丙午

  太乙在七宫,天目吕申。主算十六,主大将六宫外迫,主参将八宫与客大将关,始击将和德。客算十八,客大将八宫与主参将关,客参将四宫发,计神寅。此局主大将迫,参将与客大将关,主人关客,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西北。

  △第五十六局己未辛未癸未乙未丁未

  太乙在七宫,天目高丛。主算十五,八门杜,主大小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太阳。客算十二,客大将二宫内迫,参将六宫外迫,计神丑。

  此局主算短,大将内外杜塞无门,客大小将迫,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正北,客闻贼备东北。

  △第五十七局庚申壬申甲申丙申戊申

  太乙在七宫,天目太阳。主算十二不和,主大将二宫内迫,主参将六宫外迫,始击将大神。客算三和,客大将三宫格,客参将九宫发,计神子。

  此局客算和,太乙助客,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东南,战利西南,利直阵,举青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未申时。主算不和,大小将迫,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五十八局辛酉癸酉乙酉丁酉巳酉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昊。主算十八,主大将八宫与客在将关,主参将四宫与客参将关,始击将天道。客算八,客大将八宫与主大将关,客参将四宫与主参将关,计神亥。此局主人关客,客败主人胜,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北,战利正南,利曲阵,举黑旗,云气从北来主胜,闻贼备东南,奇兵东南,伏兵利申酉戌时。客大将为主关,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西南。

  △第五十九局壬戌甲戌丙戌戊戌庚戌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昊。主算十八,主大将八宫客挟,主参将四宫格,始击将武德。客算一,客大将一宫外迫,客参将三宫主挟,计神戌。此局主客大小将相关,主人败。客大将迫,参将主挟之,客亦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南。

  △第六十局癸亥乙亥丁亥己亥辛亥

  太乙在六宫,天目大神。主算十,主大将一宫外迫,主参将三宫发将,始击将阴主。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酉。此局主大将迫,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南,客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一局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威。主算二十七,主大将七宫客,主参将一宫发,始击将大义。客算十二,客大将二宫击主目,客参将六宫主挟,计神申。此局主大将客挟,客大将主挟,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二局乙丑丁丑己丑辛丑癸丑

  太乙在四宫,天目天道。主算二十六,主大将六宫格,主参将八宫发,始击将和德宫击。客算三十,客大将三宫内迫,客参将九宫外迫,计神未。

  此局太乙助主,大将虽格参将发,依依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寅卯辰时。客大小将迫,客目击,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六十三局丙寅戊寅庚寅壬寅甲寅

  太乙在四宫,天目大武。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临高丛掩。客算四,客大将四宫击,客参将二宫发,计神午。此局主杜塞无门,客目掩大将击,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西南,客闻贼备正东。

  △第六十四局丁卯己卯辛卯癸卯乙卯

  太乙在三宫,天目武德。主算十六和,大将六宫发,主参将八宫内迫,始击将大昊。客算三不和,客大将三宫囚,客参将九宫发,计神巳。

  此局太乙助主,大将发算和,利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主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利丑寅时。客算不和,大将囚,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南。

  △第六十五局戊辰庚辰壬辰甲辰丙辰

  太乙在三宫,天目大族。主算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天道。客算二十三不和,客大将三宫囚,客参将九宫发,计神辰。主闻贼备正西,客闻贼备西南。

  △第六十六局己巳辛巳癸巳乙巳丁巳

  太乙在四宫,天目阴主。主算十孤阳,主大将一宫客挟,主参将三宫囚,始击将临武德。客算十六长和,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主挟,计神卯。

  此局客算长和,参将虽为主挟,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南,奇兵西南,伏兵处丑寅时。主大将为客主参将囚,不利为主,宜因守,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七局庚午壬午甲午丙午戊午

  太乙在二宫,天目阴德,客目掩。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阴主掩主目。客算二十六,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格,计神寅。

  此局太乙助客,客目掩主目,参将虽格,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西,战利正东,利方阵,举白旗,云气从西来客胜,闻贼备西北,奇兵西北,伏兵利巳午未时。主算杜塞无门,主目为客目掩,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八局辛未癸未乙未丁未己未

  太乙在二宫,天目大义。主算二十五八门杜,主大将、参将不出中宫,始击将临地主。客算二十四和,客大将四宫发,客参将二宫囚,计神丑。

  此局客算和,参将虽囚,大将发,利为客,见阵利先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北来客胜,闻贼备正东,奇兵正东,伏兵利巳午未时。主算杜塞无门不利为主,宜固守,闻贼备西北。

  △第六十九局壬申甲申丙申戊申庚申

  太乙在二宫,天目地主。主算二十四长和,主大将四宫发,主参将二宫囚,始击将临和德。客算十六不和,算短,客大将六宫发,客参将八宫格,计神子。此局主算长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东,战利正西,利锐阵,举赤旗,云气从东北来主胜,闻贼备正北,奇兵正北,伏兵利巳午未时。客算短,不和,参将格,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东北。

  △第七十局癸酉乙酉丁酉己酉辛酉

  太乙在一宫,天目阳德。主算十,算长,主大将二宫发,主参将六宫外迫,始击将临高丛。客算二十八,算短,客大将八宫外迫,客参将四宫发,计神亥。

  此局主算长和,大将发,利为主,见阵利后动,出军宜正南,战利正北,利圆阵,举黄旗,云气从正南来主胜,闻贼备东北,奇兵东北,伏兵利戌亥时。客算短,大将外迫,不利为客,宜固守,闻贼备正东。

  △第七十一局甲戌丙戌戊戌庚戌壬戌

  太乙在一宫,天目和德。主算三十一,主大将一宫客挟囚,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临大神。客算十六,客大将六宫外迫,客参将八宫主挟,计神戌。此局主大将客挟之,客大将外迫,参将主挟之,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东南。

  △第七十二局乙亥丁亥己亥辛亥癸亥

  太乙在一宫,天目和德。主算三十一,主大将一宫囚,主参将三宫发,始击将临大义。客算二十五八门杜,客大将、参将不出中宫,计神酉。此局主大将囚,客杜塞无门,主客俱不利,各宜固守。主闻贼备东北,客闻贼备正南。

  卷二十一

  六壬占法

  六壬之说,出于阴阳家流。按太衍数云,天一生水,始于北方。许慎《说文》曰:水者,准也,生数一,成数五。以水数配之,为六壬也。又曰:昔轩辕帝,受式于玄女,离为三品,以法三才,率以五行灾祥言之。夫临戎对敌,洞究术数,辨休生而去拘忌,则天人之际,有以相助欤。

  ○出军决胜杂占

  凡六壬之法,先求日宿之宫而为将,次取于日辰。其日辰阴阳,共为四课。将者亥为登明,古书皆云为正月将,今引而证之。昔后汉太元初年,丁丑冬至之日,日在斗宿二十度。至宋度历,甲申,崇天历冬至之日,日在斗宿五度八十四分。比验可以知之,经一十九甲子一千一百四十八年,太阳行度退缩不及者,十四度有奇零。每八十五年退一度,每年不及者一分差矣。今即不指定亥为登明,正月将值太阳,行黄道八宫,则为其将皆无差失也。自庆历四年甲申岁逐月中气后太阳黄道八宫,所用神将,列之如左:雨水正月中,日在危十五度四十九分,后一日入双鱼宫,其神登明。春分,二月中,日在奎二度四分,后三日入白羊宫,其神天魁。谷雨,三月中,日在胃一度五十三分,后五日入金牛宫,其神从魁。小满,四月中,日在毕五度九十六分,后五日入阴阳宫,其神传送。夏至,五月中,日在井八度四十分,后六日入巨蟹宫,其神小吉。大暑,六月中,日在柳五度二十八分,后三十日入狮子宫,其神胜光。处暑,七月中,日在张十二度二十三分,后四日入双女宫,其神太乙。秋分,八月中,日在轸四度九十三分,后八日入天秤宫,其神大冲。小雪,十月中,日在尾初度五十分,后八日入人马宫,其神功曹。冬至,十一月中,日在斗五度八十四分,后四日入磨蝎宫,其神大吉。大寒,十二月中,在井五度九十二分,后一日入宝瓶宫,其神神后。凡言日辰者,即五音之阴阳,而为十干日也。辰者六律以其阳律吕配之,为十二辰。

  八式明相生相克等例

  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庚申辛酉金,壬癸亥子水,戊己 辰戌 丑未土。

  ○相课例

  甲课寅,乙课辰,丙戌课巳,丁巳课午,庚课申,辛课戌,壬课亥,癸课丑。

  ○相生例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相克例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相刑例

  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丑刑戌,戌刑未,未刑丑,子刑卯,卯刑子,辰刑午,酉亥自刑。

  ○相冲例

  子午冲,卯酉冲,辰戌冲,丑未冲,寅申冲,巳亥冲。

  ○入式课加临月例

  凡用式之法,以太阳黄道宫神加占事之时。四课之中,以下克上为用。如无下克上,始以上克下为用。若二三四上克或下克,当以此为用。俱比俱不比,以涉害深为用。用为初传,传之为次传、末传。

  无相克取日辰遥克例

  四课无相克,先取日辰遥克。日如无,即取日遥克辰为用,而传之为三传。

  ○昴目例

  四课无遥相克,刚日仰视酉上,柔日伏视从魁所临为用。刚日先辰后日,柔日先日后辰为三传。若昴星不备,为无四课,当别责一神为用。刚日以天干合上神,柔日以支合上神为用。次传日上,末与初传同。

  ○伏吟例

  十二神各归本位,刚用日,柔用辰为用,尽刑及冲为三传。六乙日伏吟有克为用,先冲后刑为中未用,起辰午酉亥自制之辰。刚日先传日,后传辰,柔日先传辰;后传日。以刑及冲为末。

  ○反吟例

  子午相加是也。十二辰各易其位,如常课再冲,为中不传无相克,有是四名四柔,己丑、辛丑、丁丑、辛未是也。当以神冲为用,次辰上,未日上为三传。冲五日冲巳巳上为用,未日冲亥亥上为用。丁未己未日反吟属八专。依八专神上阴神逆数,三辰为用,次传未传日上重之。

  ○八专例

  庚申、丁未、己未、甲寅、癸丑五日八专,为阴阳共处相克如常课之。若无相克,刚日从日上阳神顺数三辰为用,柔日从辰上阴神逆数三辰为用。第二课是辰之阴神,次传末传皆日辰之上重临之,以上门例各得用起三传。

  ○求天乙十二将

  天乙居中,而前尽于五,后尽于六。其前也,皆背天门,而向地户。数至用起之辰,所临递传,尽于二传,而各得其将。各求天乙贵神所临日宿所临之神,加时分日之昼夜。凡星隐为昼,星出为夜。甲戊庚日昼丑,乙未乙巳之日昼子夜申,丙丁之日昼亥夜酉,壬癸之日昼巳夜卯,六辛之日昼午夜寅。天乙贵神前一腾蛇二朱雀三六合四勾陈五青龙天乙贵神后一天后二太阴三玄武四太常五白虎六天罡出军行师起课十二将吉凶用起天乙,将兵大捷,开地千里,敌人畏服。用起腾蛇,兵数惊骇,上下相克,士卒损伤。用起朱雀,士卒惊恐,妄作口舌。用起六合,将兵战胜,得女子金帛。用起勾陈,士卒战死车折马伤。用起青龙,将兵大胜,得敌人邦国、营寨府库。用起天后,不战自败。用起太阴,士卒怯弱。用起玄武,移遗失战不利。用起太常,将兵大胜,又主衣服华饰事。用起白虎,将帅卒死。用起天罡,士卒不利,自防欺诈。鬼神与将比和,相生。王相吉相克,休囚。若神与将相克则为内战,皆不比和。神者,登明、神后以下十二神也。将者,天乙前五后六是也。

  ○内外战法

  黄帝曰:神将内战,祸害难解,神将外战,祸害易解。神克将为内战,将克神为外战。

  ○释卦名

  凡以上克下为用,卦名元首。主臣忠子孝,事用男子,闻事皆实。此时行军,利先不利后,利客不利主。

  凡以下克上为用,卦名重审。事起,女人下陵于上,事多不顺。此时行军,利后不利先,利主不利客。

  凡此用者,为与日辰相类也,卦名知一。比者近,盗贼不出邑里,占贼占人皆在近也。

  凡涉害深为用,卦名见机,谓察其微也。占之所作稽留,忧患难解。

  ○占出军主损伤

  凡辰遥克日,名蒿矢。日遥克神,名弹射。如拆蒿为矢,以弹当弓,皆无所中。当此之时,闻事皆无所中。

  凡用起昴星,名曰虎视。刚日动行,稽留于关梁,男子远行外优;柔日伏藏,不欲见人。凡出军,刚日防忌关梁,柔日利于伏藏。若攻讨,彼亦潜伏。

  凡天地伏吟,诸神各归其位。刚日欲行中止,柔日伏藏不起,逃亡不出邑里,盗贼不越其境,天地六合不容须臾。合者将离,居者将移。关梁杜塞,出军此时,皆此象也。

  凡时值返吟,天地返覆,十二神各易其位。祸从外来,父有不顺之子,君有逆节之臣。内阳外阴,占事多灾,若出军尤宜审忌。

  凡八专之日,谓甲寅、丁未、己未、庚申、癸丑之日是也。谓一神二神,阴阳共焉,卦名惟箔不修,邪乱不正之象。出军战敌,遇此日尤宜谨忌之。右已上九卦为式门之宗首,其馀如枝叶之类也。引之为例,当审以明之。

  ○出军战敌

  凡出战敌,审候十一曜,见行所在之言,看所临消息祸患福气,神禽直进退休旺,兼而用之,此为微妙。

  ○择岁月日时法

  凡出军攻伐,当择岁月日时为先,忌冲太岁金神。若为主,候太白辰星东见之月。若为客,候太白辰星西见之月。其月即避冲旺方。

  凡择日诸家,六壬各有择日篇,多与月内凶辰、六壬神杀相犯,忌之叶吉,犯之有殃。诸家旧法,亦皆存之于后,凶神合避,今录之于前。

  凡出军,忌月建之日,损大将。其次应行军避忌凶恶之日,不可用兵。

  凡天大狼籍日凶不可用:正、五、九月在子,二、六、十月在卯,三、七、十一月在午,四、八、十二月在酉。

  凡八龙、七鸟、九蛇、十虎日凶:春甲子、乙亥为八龙,夏丙子、丁亥为七鸟,秋庚子、辛亥为九蛇,冬壬子、癸丑为十虎。

  凡九丑之日忌行军:乙戊己辛壬之日,临子午卯酉之辰,此是九丑。若时更遇杀神临支干,主大凶。

  凡往亡及日月蚀,并不可出军,归忌亦不宜用。

  凡平日、收日、天罡、天魁,不可用。

  凡兵禁日不可出军:正月起寅,逆行六阳辰。

  凡大败日与咸池同,不宜出军:正月起卯,逆行四仲。

  凡四离日不可用: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前一日,不可用。占时月宿更临四离之辰,名日天寇,凶。

  凡四绝日。《玉门经》月四立前一日,名曰绝辰,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前一日是,不可用也。占时日干临四绝之辰,名为天祸,凶。

  凡月厌冲对之辰皆凶。月厌:正月起戍,逆行十二辰。

  凡受死日凶:正月戌,二辰,三亥,四巳,五子,六午,七丑,八未,九寅,十申,十一月卯,十二月酉是。

  凡龙虎日凶:正巳,二亥,三午,四子,五未,六丑,七申,八寅、九酉,十卯,十一月戌,十二月辰。

  凡罪至日凶:正月午,二子,三未,四丑,五申,六寅,七酉,八卯,九戌,十辰,十一亥,十二巳。

  凡伐日切忌攻讨:支克干日是也。

  凡飞廉太杀日凶,不可用:正戌,二巳,三午,四未,五寅,六卯,七辰,八亥,九子,十丑,十一申,十二酉。右己上之日,不可出军,最为凶,并须避之。

  凡择日取其旺相日辰制克所攻之方,吉。若休废无气,皆凶。

  《神枢经》曰:欲出军择日,常以天罡加月建,传送、从魁下为岁前,天魁下为天府,登明、神后下为岁对,大吉下为天仓,功曹下为岁后。已上日辰皆吉。大冲下为夹卑,天罡下为负冲,太乙下为折冲,胜光下为掩冲,小吉下为致死。以上日皆凶。

  七十二占日法:辰巳日再见青龙,故曰辰巳利行赏赐;戌亥日再见白虎,故曰戌亥利行刑罚以顺天心;辰巳日再见腾蛇,宜动内财;戌亥日再见天后,宜静内财。午日终不见大阴,子日终不见六合,故子午为经,不可逃亡,是阴阳之始也;卯日终不见玄武,酉日终不见朱雀,故卯酉为纬,不可攻盗,是阴阳之中也。虽有吉辰良将,犹不可用。

  黄帝占曰:反支不可出军。戌亥为月朔,则一日、七日是,十三日、十九日、二十五是;申酉为月朔,则二日、八日、十四日、二十日、一十六日是;午未为月朔,则三日、九日、十五日、二十一日、二十七日是;辰巳为月朔,则四日、十日、十六日、二十二日、二十八日是;寅卯为月朔,则五日、十一日、十七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是;子丑为月朔,则六日、十二日、十八日、二十四日是。

  《曾门经》曰:六穷日不可出军,每月四日、十九日、二十八日是。

  《玉门经》曰:天乙绝气日,不可出军:正月六日,二月七日,三月八日,四月九日,五月十日,六月十一日,七月十二日,八月十三日,九月十四日,十月十五日,十一月十六日,十二月十七日。

  ○占用兵应日

  《神枢经》曰:将欲出兵,假令以木日闻惊急事,谓四方举兵及攻仇怨,必以火命人用火日火时从火门出兵,大胜,此名为子孙父母报仇。勿令金命上将以金日金时出门,必败,言金克其木日也。假令三月甲子日闻惊急事,例以丙子月巳午时出火门太乙胜光下,大胜。馀仿此。

  择时择六凶神藏吉时

  谨按:《六壬灵匣经》云:甲庚戊日,善能用者,使前一腾蛇坠水,二朱雀头破,后三玄武拆足,四勾陈入岳,五白虎烧身,六天空被剥。假令三月庚申,坤时天魁为将,加坤即天乙,庚日昼治在大吉而临干,前一腾蛇火神临壬水,故曰坠水。前二朱雀火神临坤土,故曰拆足。后五白虎金神临丙火,故曰烧身。后六天空土神临巽木,故曰被剥。为吉时,利于此时出军攻讨、兴动土工,皆吉。

  十二月用将加课之时,凡甲戊庚日,昼即昼治,贵神在丑;夜即夜治,贵神在未。

  若临干之时,即得六凶神藏,四恶杀没于四维,此时最吉。自余七日,乙己丙丁壬癸六辛日,各依日夜贵神临之时,六凶神藏。若辰戌丑未临乾坤艮巽四维之上,即为四杀没。皆为吉时。

  ○择四杀没吉时

  按诸家阴阳书云:孟月甲丙庚壬,仲月乾坤艮巽,季月乙丁辛癸,为四杀没时。为缘太阳每岁退一分,悉退缩不及者,八十五年而退一度差殊,浸多用之有失,今证之。但太阳入宫,以其宫神言之,候太阳至双角宫,其神登明,方可用。

  用丙庚壬,为四杀没于四维吉时。四杀者,辰戌丑未,为五墓四杀凶神。四维者,乾坤艮巽是也。其太阳黄道入宫度分己备释在前,今具孟仲季月中气候太阳入宫,用持法则如后。雨水后一日,小满后五日,处暑后七日,小雪后八日,右用甲丙庚壬时为四杀没时。春分后三日,夏至后六日,秋分后八日,冬至后四日,右用乾坤艮巽时为四杀没时。谷雨后五日,大暑后三日,霜降后十日,大寒后一日,右用乙丁辛癸时为四杀没。

  已上四恶杀没为四维之上为吉时,利为百事。每三日六十五分随日东行移用一刻,即一岁三百六十五日移用百刻周矣。此说得其微妙,前后诸家阴阳书未尝明。

  ○衅鼓法

  凡出军攻敌,有衅鼓之法压伏敌人。军临敌境,使游弈捉敌一人,立于大纛之前,祝曰:败寇不道,敢干天常,皇天授我旗鼓摧剪凶渠。见吾旗纛者目眩,闻吾鼓鼙者魂散。令敌人跪纛下,乃腰斩之,首横路之左,足横路之右,取血以衅鼓鼙,乃持六纛从首足间过,兵马六军从之而出,往必胜敌。亦名六纛法。

  ○衔枚法

  凡出军攻敌,六壬宜为主,后动有衔枚之法,待彼先动。欲战之时,令军中人卧旗并衔枚,坐阵待敌先发,乃擂鼓大呼,进击必胜。

  ○雷公式

  六壬有用雷公式:取其敌将姓名生年月日时辰朱书,乃一气书之,安岁杀之下,左手捻式鬼门,右手转式天罡压之,以天罡令敌畏服自败。其法具于《玄女降囊经》。

  ○出军神道

  《神枢经》曰:出军有神道之法:阳岁用大吉,阴岁用小吉,加岁建之辰,天上丙壬下为天道,天上甲庚下为人道,天上乙辛下为兵道,天上丁癸下为鬼道。出军乘天道,上吉;人道,次吉,见血;鬼道疾病。假令太岁在寅,阳辰以大吉加寅,天上甲寅临地下乙辛,为天道;天上丙壬临地下丁癸,为人道;天上乙辛临地下干巽,为兵道;天上丁癸临地下坤艮,为鬼道。他皆仿此。

  月中神道即用大、小吉加月建,同此例推之。

  ○出军权道

  《龙首经》曰:蓍龟能知吉凶,而不能变吉凶。用式则能变吉凶。故有权道。

  一曰:讨捕贼盗,视日辰行年上神能制玄武则攻之,贼不敢格斗。

  一曰:今日之辰起后二攻前四,贼不敢格斗。又曰子日后二在戌,前四在辰,仿此。

  一曰:不可以囚、对、相、死当王,谓秋甲乙向西攻盗是死当王。

  一曰:宜以阴攻阳,谓背亥子击巳午。

  一曰:将攻盗贼,以胜尤加四仲王神,春小王加卯也,出勾陈下必克。

  一曰:兵四面围守者,以月将加时出天上丁癸下,吉。

  一曰:有急往者,以天魁加正时,天魁加孟可入。如加仲神在门,宜固守。加季,可出。

  一曰:避危难出奔者,当从从开星下去,吉。以月将加时,春三月出卯,夏三月出午,秋三月出戌,冬三月出亥。已上为开星下。

  一曰:奔亡者,须避太乙直符下,犯之为吏执缚。直符者,正月起天罡,逆行十二时。

  一曰:不可以青抵白,言甲乙日不可西攻。不可以黑向黄,言壬癸日不攻西围。他皆仿此。

  ○出军分主客

  《曾门经》曰:诸欲战斗,先分主客,然后方明胜负。主客先起为客,后为主人。先起者无令下克上,后起者无令上克下。详勾陈所临之辰,若神胜将则主人胜,将胜神则客胜。

  ○野宿安营寨

  《玉门经》曰:出军日暮将下营寨者,以神加正时,若遇三刑加日辰,必不可住。三刑者,太冲、天罡、太乙也。假令二月甲子日时加未,欲下营寨,便以月将天罡加正时,则太冲加子、太乙加甲,日辰并在三刑之下,夜有贼来,急宜移营寨。

  《神枢经》曰:若有安营止宿,以月将加正时:魁罡加日辰军夜惊;腾蛇、白虎加日辰,军再惊;天罡加日,大将死;加辰,小将死。假令三月甲申日时加丑,占下营寨,便以将神从魁加丑,则天魁加甲、天罡加申,则日辰在天魁、天罡之下,主其军夜惊。魁、罡皆临日辰,主大、小将死。

  《曾门经》云:大吉加日上,宜急去,不可住。一曰:日辰上见太冲,夜必有风雨;若神后太乙加日辰,夜有盗贼至。若带王相气,今夜必来,若带死囚气,不来。

  《灵匣经》曰:怖不怖,视五墓。谓用五墓,皆恐怖。墓加日辰,亦不安宁。假令小吉时以甲申日时加寅,占下营寨,以小吉加寅,则小吉为日之墓,加甲上当有恐怖,此名墓加日辰,必不安。

  《曾门经》曰:绛宫时下营利中,明堂时利前,玉堂时利后。敌兵相守战与不战

  《龙首经》曰:两军相当,视勾陈:若上下相克,必战;若上下相生,为不战;若勾陈与刑并或临日辰,亦战,故曰战不战视勾陈。若军出时,大、小吉临日辰,则两军相解不战。又曰:斗加孟,神在内,宜止;斗加仲,神在门,战必伤;斗加季,神在外,宜出战,大胜。

  《玉门经》曰:用起战雄者胜,用起战雌者败。战雄者,春寅、夏巳、秋申、冬亥。战雌者,春申、夏亥、秋寅、冬巳。

  《神枢经》曰:上将行军,年若克勾陈、白虎,大胜。不尔勾陈克玄武,必胜。又曰:勾陈所居神能制所攻之辰,方胜。所攻之神与勾陈并,则天乙下神能制,所临之辰是为敌降,必有大勋。

  一曰:神胜将,主人败;将胜神,客败。干克支,客胜;支克干,主人胜。

  《曾门经》曰:上将军本命与六害并,大败。故曰:败不败,视六害。兼之白虎,即死。若天乙临上将行年,及在有气之乡,玄武在囚死之地,大胜。若玄武临日辰遥克时上十神,勿战。

  一曰:对敌当视天罡:加孟,可劳赐士众;加仲,两相伤;加季,战大胜。

  ○闻贼来否

  《金匮经》云:贼来不来,审视游都所临。游都临日辰,贼今日至;临前一辰,贼后一日至;临前二辰,贼后二日至;临前三辰,贼三日至;临前四辰,贼已过,不来。游都王相克日辰,甚凶;囚死不克日辰,无患。游都临所好之乡,不战,有降兵;临所畏之乡,大战,中外不相信。临东方,兵凶;临南方,威不可当;临西方,宜劳士卒;临北方,利胜捷。游都加孟,贼不来;加仲,半路;加季,即至。推游都法:甲己日在丑,乙庚日在子,丙辛日在寅,丁壬日在巳,戊癸日在申。

  《龙首经》曰:宁与人马奴,不示人游都。

  《灵匣经》曰:闻贼欲知所在,以月将加正时,视大吉所临之方,贼在其下。若大吉加子午,贼在太冲下;加丑未,贼在传送下;加卯酉,贼在从魁下;加辰戌,贼在登明下;加巳亥,贼在大吉下。

  《神枢经》曰:闻有贼,不知在何处,正时视天目所临方,贼在其下。天目者,春在氐,氐乙下;夏在柳,柳丁下;秋在胃,胃辛下;冬在女,女癸下。

  《灵匣经》曰:闻贼来不来,正时以庚为太白,丙为荧惑,太白入荧惑,贼来;荧惑入太白,贼不来。

  ○闻贼不去

  《神枢经》曰:闻有贼,未知去否,专视斗罡。若斗罡未去加仲,欲去;加季,贼已去。

  一曰:闻贼,未知出界,当视大吉。若大吉过干,贼已出界;大吉未过干,贼未出界,贼在前后。

  ○占贼所在方

  《玉门经》曰:欲知贼在前后者,正时视子卯巳三辰所临。若临日,贼在前;加辰,贼在后。一曰:太乙加日,贼在前;加辰及人年,贼在后。

  《龙首经》曰:欲求盗贼所在,当于天目下求之。天目者,胜光下是。假令胜光临酉,贼在正西。一曰:正时日辰加前,有贼;日辰加后,无贼。一曰:神后登明加日,贼在大路;加辰,贼在小路。

  一曰:贼卒至,宜往房星下避之。房星,大冲下。假令日星加午,宜以正南避之。

  ○被兵围

  《灵匣经》曰:或在野被兵围,欲求出者,当破青龙下,所谓八极俱张,利如锋芒。青龙者,天罡下是。又曰:绛宫时出传送、从魁下,明堂时出大冲下,玉堂时出天罡下。月将加时登明临仲为绛宫,神后临仲为明堂,大吉临仲为玉堂。

  《曾门经》曰:忽被兵围,未知伤与不伤,当视日辰。若日辰上下神将相生,为不伤;相克,为伤。假令今日乙丑,神后加乙为不伤,将得天后为重伤。若神后加丑,天魁加乙为作神后,又为前二为重伤。故曰:伤不伤,视阴阳。

  一曰:吉神与吉将并而临日辰,及行年勾陈所居神制所出之辰,又用起阴得传出阳者,必免难。

  ○疑有伏兵

  《金匮》云:出军行师,前后疑有伏兵者:正时若遇巳申子卯四辰临支干。此神王相,与杀并,必大战。此神休废,不与杀并,伏兵不敢起。

  《金匮经》曰:斗加季,必有伏兵。干伤支,吉,有伏兵在前。支伤干,凶,有伏兵在后。支干俱伤,有伏兵,战不胜。

  ○涉险前后占

  《黄帝占》曰:险隘处,知忧惧。谓行险隘,恐有恶人相拒者,当视日辰上而决之。日伤勿在前,辰伤勿在后,时下伤勿在中,日辰俱伤亦不在中。又曰:斗加孟勿在前,加仲勿在中,加季勿在后。若天罡加日辰,必有恶人蹑踪,宜急去。

  《曾门经》曰:天罡、太冲、神光、登明加日辰者,前有贼;天罡、太乙加日辰者,后有贼。

  ○度关觇贼

  《曾门经》曰:度关觇贼者,当视行年。若在岁月日辰冲破一下者,皆凶。故曰:凶不凶,视破冲。若日辰上神王相有气,上下相生,宜进返,此宜退。一曰:日辰上得登明、天罡、胜光,宜急去。

  ○出军吉路

  《神枢经》曰:出军择路者,当视玄武。若玄武能制所往之方,大胜,若玄武畏所往之方,不利出军。假令胜光为玄武,不可北行袭人,谓火畏水也。若木神为玄武,则庚辛申酉日勿战,及不得向西攻伐。馀仿此。

  ○欲避寇难

  《神枢经》曰:闻贼来追欲避难者,神在内宜右避,神在前宜中避,神在外宜左避。一曰:月将加时出大冲、从魁下去,吉。又宜从天上甲下去,吉。若有须至逃匿者,忌抵王方。王方者,春东夏南秋西冬北。

  ○军出迷路

  《黄帝占》曰:军出忽迷道路者,当视天罡。若天罡加孟,左道通;加仲,中道通;加季,右道通。一曰:斗加阳,左道通;加阴,右道通。

  《黄帝占》曰:军行迷路者,正时若遇功曹、传送临日辰,则前道通;若遇蛇虎、魁罡临日辰者,则前道不通。

  ○出军见异人

  《黄帝占》曰:备不备,见人异。谓军历危险,忽逢异人者,正时小吉临卯,此时来伺侯,宜防备之。若被围危急欲突围出者,当从天罡下出吉,此为八极俱张,无有豪强,人不敢当。

  ○使来虚实占

  《黄帝占》曰:对敌有使来言可信否,当以日辰而决之。罡时时胜日上神者,其言实;日胜时者,其言不实;辰上神克日,其言诚信;日上神制辰,其言虚诞。若将与朱雀、天罡并加日辰者,其言反复,来为奸诈。若太阴、天空加日辰,言皆不可信。若辰上神为日神相生,欲来求和。

  ○用奇伏

  以奇用兵,谓与敌相近,当出奇兵以决胜。奇兵者,百人用三十,千人用三百,万人用三千,皆选骁雄勇锐之人,伏于要路,仍以太岁、太阴、月建、大将军下伏之。上将于亭亭下候时至,出攻敌之不意,万胜。太岁为阳神,常以建子,从子顺行十二辰。太阴天之贵神岁之后,常在太岁后二辰。月建者,正月起寅,顺行十二次。

  大将军三年一位推移之法

  孟岁以胜光,仲岁以小吉,季岁以传送,加太岁、天罡下,为大将军。亭亭者,常以月将加正时神后下是。

  ○入敌境安营

  《玉帐》曰:军入敌境,当下营寨,善择地者,上将宜居太岁、太阴、大将军、月建下。一曰:豹尾之下,九天之上,宜下营寨。豹尾者,申子辰在戌,亥卯未在丑,巳酉丑在未,寅午戌在辰,其冲名黄幡。九天者,春功曹,夏太乙,秋传送,冬登明。

  ○探贼兵

  《玉帐》曰:欲令人探贼兵宜出何方,以月将加时出天上太冲下,则人鬼不见。又曰:宜往太阴之上探之,其道深矣。

  ○六壬用禽法

  六壬气神用禽以日宿宫加时,视日下天乙贵人神昼夜在何神,依昼夜用之。审天上二十八宿,地下布二十八宿,将日值宿以加时宿消息以定吉凶。忌奎娄角亢为魁罡,金神凶,首尾月孛宿凶。若用太阳火木直日吉时,亦吉祥,进退休王用之。

  ○看游都虏法

  看游都虏都所在,有气无气,将军行年本命日辰何神而临,何神以天禽地兽食啖,王相休囚并在消息,用天时地利人事以相参会。

  遁甲法

  昔大挠造甲子,推天地之数;风后演遁甲,究鬼神之奥。极天幽隐,遁之谓欤。以六甲仪为直符,以二十四气为式局。六戊之下,贵神攸处。凡王师讨伐,料敌制胜,不离掌握之内,参合天人之理,则亏衄者鲜矣。因择其指要,别加编次,庶开卷而易晓也。

  二十四气布局立成

  上中下上中下

  冬至天元一七四立春天元八五二

  坎小寒地元二八五艮雨水地元九六三

  大寒人元三九六惊蛰人元一七四

  上中下上中下

  春分天元三九六立夏天元四一七

  震清明地元四一七巽小满地元五二八

  谷雨人元五二八芒种人元六三九

  上中下上中下

  夏至天元九三六立秋天元二五八

  离小暑地元八五二坤处暑地元一四七

  大暑人元七一四白露人元九三六

  上中下上中下

  秋分天元七一四立冬天元六九三

  兑寒露地元六九三干小雪地元五八二

  霜降人元五八二大雪人元四七一

  凡一节三气八节,各起主卦。冬至后阳遁,顺数,自一至九。夏至后阴遁,逆数,自九至一。冬至后顺布六仪,逆布三奇;夏至后顺布三奇,逆布六仪。

  凡六甲为直符直事,乙为日奇,丙为月奇,丁为星奇,戊己庚辛壬癸为六仪。

  凡常以直事加时宫,即知开、休、生三门所临。又以直符加时干,天上三奇与开、休、生三门合,则为吉道。有奇之门,可以出军行师吉,无不利。

  凡九宫之法,盖天有九星,以镇九宫;地有九州,以应九土。其式托以灵龟。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宫而奇于二。九星者,从正北一宫顺数,天蓬一宫正北,天任八宫东北,天冲三宫正东,天辅四宫东南,天英九宫正南,天内二宫西南,天桂七宫正西,天心六宫西北,天禽中五寄坤二宫。八门者,自西北起开门顺数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六宫,休一宫,生八宫,伤三宫,杜四宫,景九宫,死二宫,惊七宫。

  凡用局法,甲己加仲为上元,加孟为中元,加季为下元。甲己仲者,甲子、甲午、己卯、己酉为甲己仲,各终五日为上元。甲己孟者,甲寅、甲申、己巳、己亥为甲己孟,各终五日为中元。甲己季者,甲辰、甲戌、己未、己丑为甲己季,各终五日为下元。以上甲己之日,看在是何节气之中,即知合用何局。但甲己日夜半生甲子,是甲子宫至黄昏甲戌,其六甲为直符直事也。假令冬至后甲子日寅时,用上元一局,夜半生甲子一,即休门直事,天蓬直符。逆布三奇六乙,日奇在九六丙,月奇在八六丁,星奇在七,便以休门直事加三宫,即开门在东北,休门在正东,生门在东南。又以直符在天蓬,加时干六丙八宫,即天任丙月奇与休门合,正东为有奇之门,吉。此时可以举兵行师,出其门吉。他皆仿此。假令夏至后用阴遁九局,甲子日卯时,为丁卯夜半生甲子,景门为直使、天英为直符,丁卯时六宫,顺布三奇六乙,日奇一六丙,月奇在二六丁,星奇在三,便以景门直使加时下六宫,即开门在正东,休门在东南,生门在正南。又以直符天英加时干六丁,日奇在东南,为有奇之门,可以出军行师,出奇门吉。

  凡五日六十时周而复始。甲己之日,夜半生甲子。乙庚之日,夜半生丙子。丙辛之日,夜半生戊子。丁壬之日,夜半生庚子。戊癸之日,夜半生壬子。若得天地人遁之时,出军最吉。生门合月奇,临六丁,为天遁,华盖日精所蔽。开门合日奇,加六己为地遁,紫微华盖所敌。休门与星奇合太阴,为人遁,后太阴所蔽。

  凡时逢五不遇,即损其明,不可出兵行师。为时下之干克日干是也。假令甲日,庚时是也。

  凡阳遁后一九,地二,凡地前二太阳,阴三六合。阴遁前一九天,二九地,后二太阴三六合。即陈于九天之上,伏藏于九地之下,伏兵于太阴之中,逃于六合之地。又曰:六甲为九天,六癸为九地,六丁为太阴,六己为六合。

  凡地有三胜五不击。三胜者,一胜天乙宫,二胜九大宫,三胜居生门。五不击者,一不击天乙宫,二不击九天宫,三不击生门宫,四不击九地宫,五不击直使宫。

  凡三甲明主客胜负。时逢上局,仲甲之时,关格,刑德在门,不可以出战。上局甲子、甲午时是也。中局孟甲之时,刑气在内,德气在外,主客俱不利。

  中局甲寅、甲申时是也。下局季甲之时,阳气在外,阴气在内,此时显赫,利以出军,利为客,吉。又曰三甲之时,阳星加时吉,阴星加时凶。阳星者,天蓬、天壬、天冲、天辅、天禽也。阴星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是也。

  凡时有五阳。若得甲乙丙丁戊为五阳时,善神治事。甲为德,丙为威,皆利客不利主。客宜先举,则高旗鸣鼓大喊,扬威武。主宜低旗待敌,以候天时。若得己庚辛壬癸时,为五阴时,恶神治事,利主不利客。见阵利后动,惟宜设谋,秘密偷寨研营。

  凡天网四张之时,不可以出。当看天乙居何宫。若在一二三四宫,尺寸低人,即可扬声而出。若天上直符居六七八九宫,尺寸过人,为天网四张,不可举兵。

  凡十干相加凶时,纵有吉宿奇门,不可兴师举众。

  凡青龙反首之时,六甲加六丙是也。飞鸟跌穴之时,六丙加六甲。以上二时,百战百胜。

  凡六丁加六癸,名朱雀入水。六癸加六乙,名滕蛇 夭 乔。此时不可举兵。六辛加六乙,名白虎猖强。六乙加六辛,名青龙避走。此时凶。

  凡六癸所加,名之为格。六丙加临,名之为勃。遇勃紊乱纪纲,值格则斗伤主客。六丁加日干,名为伏干格。日干加六庚,名飞干格。六庚加值符,名伏宫格。直符加六庚,名飞宫格。

  凡六丙加今日干,名之为勃。此时防下有勃乱者。

  凡太白入荧惑,谓六庚加六丙是也。若荧惑入太白,谓六丙加六庚是也。经曰:金入火而贼来,火入金而贼退。

  凡六庚加六己,名刑格。此时凶,勿斗敌。贼若奔亡,亦不可袭逐。

  凡六庚加六癸,名大格时,凶。逃者不可追。

  凡子加午为伏吟。

  凡午加子为反吟,不可举兵行师,凶。

  凡六仪击刑,不可用。今日甲子直符时,加卯加三宫是也。甲戌直符时,加未加二宫。甲申直符时,加寅加八宫。甲午直符时,加午加九宫。甲辰直符时,加辰加四宫。甲寅直符时,加巳加四宫。己上是六仪击刑是也。

  凡三奇入墓凶,不可用。乙为日奇临于坤,丙为月奇,丁为星奇临六宫天门。已上是三奇入墓。乙未丙戌时,亦为奇入墓。六宫,天门戊也。

  凡言向三避五之时,谓三宫震发,生而为吉;五象中宫无门户,死气而为凶。

  凡时下宫三为吉,五为凶也。生气利为百事,如甲子用丙寅时之类。五为害气,百事皆凶,如甲子日用戊辰时之类。

  凡三奇得使最为吉良。谓甲戌、甲午乙为使,甲子、甲申丙为使,甲寅、甲辰丁为使。假令阳五局,乙庚之日,人定为丁亥时,此时六乙日奇下临九宫,甲午是为乙奇得使。假令阳五局,丁壬之日,日中为丙午时,此时六丙月奇下临一宫,甲子是为丙奇得使。假令阳五局,丙之日,人定为己亥时,此六丁星奇下临四宫,甲辰是为丁奇得使。

  凡地有八门。开门万事通达,利以将兵远出,显赫扬兵。休门利选练军旅,和合众情。生门阳气盛,宜贡献上书,兴兵举众。伤门主伤杀血光,惟宜弋猎。杜门不可出行,惟宜诛凶讨逆。景门宜上书贡献。死门宜射猎祭祀。惊门出入不安,惟宜擒奸捕盗。

  凡时下得九星之名:天任、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宿吉;时下得天蓬、天英、天内、天桂,凶也。

  凡宿山野欲屯营自固,或藏刑潜伏,有真人闭六戊之法。当于当旬戊上掘土,六斗于中央,分置六戊之上,持刀从鬼门左行一周,大小以六为法。安刀于取土之处,持刀念咒曰:泰山之阳,常山之阴,盗贼不起,虎狼不行。城 郭不完,闭以金关。千凶万祸,莫之敢干。于其中宿,不复出也。一说云,凡置营垒讫,取有犊牛,系母于营中,置犊于外,依法闭六戊咒讫,即犊终不敢入,是验。

  凡对敌制胜,有六甲阴符之术。经曰:为上将御敌者,须作六甲阴符法,令敌人自诛。故曰宁与人千金,不教人六甲之阴符。天地之间,此道最禁。藏之金柜,贯之于心。不传非人,勿泄。盗视者盲,盗读者痖。若作六甲阴符,必须斋戒。若污犯,则无验矣。六甲之阴者,甲子旬阴在丁卯,其神兔头人身。甲戌旬阴在丁丑,其神牛头人身。甲申旬阴在丁亥,其神猪头人身。甲午旬阴在丁酉,其神鸡头人身。甲辰旬阴在丁未,其神羊头人身。甲寅旬阴在丁巳,其神蛇头人身。

  凡作符法,常以月蚀之时,伐杜荆及梧桐等木阴枝,亦可以柏心,悉长九寸广二寸厚二寸,用雌黄色图画之,作像拜书其神名著像下。丁卯神名孔林旋,丁丑神名梁丘叔,丁亥神名陵盛陵,丁酉神名费阳明,丁未神名王屈奇,丁己神明许咸池是也。凡画符,以锦绛为囊盛之,大将自随身,用兵时便出其六甲旬六甲之符于囊外,以指,敌人自散,不敢及兵也。

  凡取木之时,必先斋戒。取酒一斗,鹿脯三斤,盐一盏,祝文祭,以白茅为{艹席},北向再拜,祝曰:杜荆之先,百鬼之神,曾孙某甲欲与子俱游六甲之阴,百鬼之神与子俱游,某变化某身,以子所指,莫不服者。谨奉清酌美脯香盐,愿歆享之。咒讫,再拜,凡三咒之。事毕,乃伐取木,勿令秽污,亦勿令人近污物及鸡犬见之。先受持之法,斋戒五日,沐浴兰汤,食香洁净饭,无食五辛之物。 及画符毕,以六甲之日夜半,醮之于方坛之上。置方坛一丈二尺外垠方一十二丈,门十二辰门,以竹为算,长二尺或九尺,随地宿列之在四向。六阴之符置坛上,依位也。以色缯采各三尺五寸,上安酒三杯、脯三斤、盐一盏,白茆为{艹席},北向北拜,跪呼其四方堂之长、六甲六阴神。假令甲子日,阴在丁卯,再拜呼其神而咒,以绛帛为囊盛之。阴符常随己身,则百鬼不能侵。以阴符指敌,则敌人自灭。如仓卒无坛者,但于庭中或野外画地为之,亦可。

  凡能履阴阳符者,令敌人兵不起。为术之法:甲乙日平旦南向,丙丁日食时西向,戊己日日中北向,庚辛日日 失东向,壬癸日日入南向。以此日所向取方寸桃枝,画敌师姓名,着左履下,求者必得。履敌人之名,兵不起者,谓书敌人恐贼姓名着左履下讫,咒曰:敌人某甲不善大逆,轻毁天地日月,伐名木杜树,使神不得血食。神但持之,吾自与神诛击。阴阳神理,共来剪灭。先于符下画作人之像,从月建上来呼其人名,而随六甲之神所在灭之,则敌人死,仇自消亡矣。

  凡亭亭白奸者。王章曰:亭亭者,天之贵神。背之而击其冲,为胜。推此之法,以月将加时神后下是亭亭所在。假令正月登明为月将,时加午,即亭亭所居。白奸者,天之奸神,常与亭亭合于巳亥,格于寅申,当合之时皆格之,当格之时俱合之。宜背亭亭向白奸。推此之法,以月将加时,寅午戌上见孟神,即是白奸之位。常行亥寅巳申四孟。假令正月登明为月将,时加午登明孟神临,即白奸在亥。

  凡六甲下营法。《三元经》曰:大将兵四出,统众屯营,必取其法则。其法以六甲为首,十时十日一移。圆车曰:以岁旬而为伏,或依岁月,或取六甲旬首,而排布之。大将居青龙,六甲为青龙;旗鼓居蓬星,六乙为蓬星;士卒居明堂,六丙为明堂;伏兵居太阴,六丁为太阴;军门居天门,六戊为天门;小将居地户;斩罚居天狱,六庚为天狱;判断居天庭,六辛为天庭;囚系粮储居天牢,六壬为天牢;府库甲仗居天藏,六癸为天藏。仿此。假令甲己之日,青龙在子,大将居之。蓬星在丑,旗鼓居之。明堂在寅,士卒居之。大阴在卯,伏兵居之。天门在辰,军门居之。地伏在巳,小将居之。天狱在午,斩伐居之。天庭在未,判断居之。天牢在申,囚系粮储居之。天藏在酉,府藏甲伏居之。

  凡欲行千里,禹步,咒曰: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日月为光。禹为治道,蚩尤为兵,苍龙挟毂,白虎持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伐,除去凶殃。五祥从我,周旋四方。当我者死,向我者亡。左社右稷,寇贼伏匿。行者有善,求者有福。五神 我,所愿者得。急急如律令。

  凡出天门,入地户,过太阴,居青龙法。经曰:初兵出天门,六戊也;人地户,六己也;过太阴,六丁也;居青龙,六甲也。居其下,百战百胜。假令冬至上元甲巳之日半夜生甲子,初起兵出天门辰地,入地户巳地,过太阴卯地,居青龙子地,即百战百胜。又一法曰:出天门者,出天上,六戊在一宫;入地上,地户在九宫;过天上,太阴在七宫;居天上,青龙在一宫。他仿此。

  凡欲伏匿藏刑法。伍子胥曰:当乘青龙六甲也,历蓬星六乙也,过明堂六丙也,出天门六戊也,入地户六巳也,还太阴六丁也,取草折半障人中半,入天藏六癸也。假令六甲日半夜生甲子,欲伏匿者,初从子地六甲也,历丑六乙也,过寅六丙,出辰六戊,入巳六己,还卯六丁,取草折半障人半,置卯地六丁,而入酉六癸。去人无见者,过太阴时,咒曰:天翻地覆,凡道皆塞,有来追我,至此而极。径入天藏,慎勿反顾。庚为天狱,辛为天庭,壬为天牢,宜避之,向之即被束缚。

  凡涉于险厄之中。经曰:山河水涧之际,兵不复移转,若敌从利方上来,即视天时。若阳时者,令士卒皆前袒左肩,引声大呼,鸣钟击鼓,先举而击之。若阴时,令士卒衔枚驻马桴鼓不鸣,静以待之。若敌四面围之者,当分兵为三部,一居月建之上,一居日德或月德之上,一居生神之上,监军大将居亭亭之上,引兵而击之,则大胜。

  凡三奇六仪。《三元经》曰:三奇游于六甲,利以宴乐欢悦,此时惟宜宴会为喜乐之事。六仪者,六甲也。三奇者,乙丙丁也。谓丙乙丁游于六仪之上。甲子旬有庚午,甲戌旬有己卯,甲申旬有戊子,甲午旬有丁酉,甲辰旬有丙午,甲寅旬有乙卯。此为三奇游六仪,又名玉女守门之时。假令甲己之日夜半生甲子,即日中庚午时,是玉女守门也。

  凡天辅之时。《三元经》曰:天辅之时,有罚勿疑。斧锁在前,天犹救之。谓甲己之日时下得己,乙庚丙辛丁壬癸日时下得甲。假令甲己之日禺中,乙庚之日晡时,丙辛之日日中,丁壬日食时,戊癸日平旦,是天辅之时也。凡此时有罪者,皆可消释矣。

  凡遁甲择日。葛洪曰:遁甲择出军征讨兴造百事者,其中有宝日、义日、制日、伐日也。宝日者为上吉,谓日干生支也:甲午、乙巳、丙戌、丁丑、丁未、戊申、己酉、庚子、辛亥、壬寅、癸卯。义日者为次吉,谓其日支生干也:甲子、乙亥、丙寅、丁卯、戊午、己巳、壬申、庚辰、癸酉、庚戌、辛未、辛丑是也。制日者为中平,谓上制于下,谓干克支也:甲辰、甲戌乙、未、乙丑、丙申、丁酉、戊子、己亥、庚寅、辛卯、壬午、癸巳,中平也。伐日者下伐于上也,谓支克干也,为凶日:甲申、乙酉、丙子、丁亥、戊寅、乙卯、庚午、辛巳、壬辰、壬戌、癸未、癸丑。已上日不宜出军。

  凡急则从神,缓则从门。《三元经》曰:谓有急难事不得择日时并三奇吉门者,当于太乙所居宫及直符之神所临而出。若缓,则可待三奇吉门而去。凡天乙居直符宫天上六戊所在,出其方并吉,为六戊常为天门故也。假令冬至上元阳一局,甲己之日,平旦为丙寅时,此时天一加六丙为八宫,直符在一宫,六戊在一宫,若有急 事,可于东北天一正北直符六戊下,皆吉也。

  玉女局法。玉女经门闭局之法:空庭巷野以六数为法,或六尺六步六丈,郊野二百四十步尺皆可也。十二日从干入,然乃下算,得筹为室中六尺为局,庭中六丈为方,巷野六十步画地。玉女行筹法:子日取子止筹投于戊上,以丑筹投于卯日,依颂文次第行筹。法曰:鼠行失穴入狗市,牛向兔园食甘草,猛虎耽耽来到巳,兔向牛栏伏不起,龙来马厩因留止,腾蛇宛转归申里,马入龙泉饮甘水,羊厩易处来其酉,猿猴击攫北奔亥,鸡飞落泊牛栏里,犬向子地捕其鼠,猪投虎次窟自求死。度算行筹呼神次第,一青龙移第一算,仰天大呼青龙下地。皆仿此。二朱雀,三勾陈,四白虎,五玄武,六六合。每行一数第呼一神,行六算毕,即从地户上出。

  凡地户所在立成:子丑日在乙,寅在庚,卯辰日在丁,巳日在壬,午未日在辛,申日在甲,酉日在巽,戌日在癸,亥日在丙也。

  凡天门所在立成:子丑寅日在丙,卯辰巳日在庚,午未申日在壬,酉戌亥日在申。

  凡玉女所在立成:子日在庚,丑日在辛,寅日在干,卯日在壬,辰日在癸,巳日在艮,午日在甲,未日在乙,申日在巽,酉日在丙,戊日在丁,亥日在坤。

  凡出军不得三奇吉门,或遇敌临事不得己者,当须变机乃作。

  玉女反闭局用算行筹,取天门地户玉女所在,依法为之。上将军入地户出天门,统兵破敌得玉女所助,无不决胜。玄女诀曰:当敌安营深入敌境,或被奇伏强暴掩袭,当是时又课遁无门,军师主将以为法,呼神投算,先成为天门,后成为地户。阴呼六旬中玉女祝之出天门,破敌亿万之众,莫之敢当。若兵努不利欲退军,呼玉女祝而去地户,以左手把刀,背手而画断地脉,为闭地户。仍以左手取寸草障人中半,勿反顾而去,人鬼不觉去踪矣。

  步局法。室中六步,野外营中六十步四尺,表四维十二辰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布列以定。用左手持尺二等六筮,甲日从甲入,乙日从乙入丙丁庚辛壬癸皆从西北东南入,戊己日从坤艮入,次从今日日辰布下六算之。假如子日先布第一算置子上,第二算置丑上,画六算置巳上,毕,乃投算呼六神,并皆阴诵咒文,大呼六辰。依日辰起,第一算投之于子上,先于子上投第一算,阴诵“鼠行失穴入狗市”,便以算转安戌上,大呼青龙下。次于丑上取第二算,阴诵“牛入兔园食甘草”,即投算转安卯上,大呼朱雀下。次到寅上取第三算,阴诵“猛虎耽耽来到巳”,即投算转安巳上,大呼腾蛇下。即于卯上取第四算,阴诵“兔入牛栏伏不起”,即投算转安丑上,大呼勾陈下。以次辰于辰上取第五算,阴诵“龙入马厩因留止”,即便投算转安午上,大呼白虎下。次于巳上取第六算,阴诵“腾蛇宛转归申里”,即投算转安申上,大呼玄武下。次子日四孟之日,地户不成,将初筹成上算安午位,投于辰,阴诵“马入龙泉饮甘水”,地户便成。乃出地户乙,入天门丙,取丑上算,开天门取申上算,闭地户。仍出地户,入天门。时左手提刀,画地闭之,乘玉女庚上去。他皆仿此。

  右伴十二次并随日辰为投算之首,晓达之士秘而行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