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车灯:《西游记》的均衡之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20:20:42

《西游记》的均衡之美

 

 


    小说《西游记》的结构,从表面上看其实非常简单,可以大略的看做是“三大块”构成的:
    1. 大闹天宫。
    2. 取经缘由。
    3. 西天取经。
    “大闹天宫”部分,从第一回到第七回,讲孙悟空出生、学艺、闹天宫、直至镇压。故事精彩纷呈,脍炙人口。
    “取经缘由”部分,从第八回到第十二回,讲如来造经、观音选定取经人、唐僧出生、唐太宗入地府、做法会、派唐僧去西天。
    从第十三回起,唐僧踏上西行之路,开始了取经的长途跋涉,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妖怪,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考验,直至结束,取回真经,终成正果。
    “西天取经”部分,占到了全文87%的篇幅。
    其中讲述了约有数十个历险的故事,叙事结构,从表面上看,都是以某一终极目的为指归的单线结构,一难接着一难,重复演变。
    基本上是容易让人产生“雷同”感的。

    大体而言,西游记的故事,有个固定的模式,每一回历险,都有一个惯用的套路格式:
    1. 时间:又值什么什么天气(春夏秋冬)。
    2. 地点:好一座恶山,或是好一条恶水。
    3. 人物:出场一位希奇古怪的妖怪,阻碍取经,或是要吃唐僧。
    4. 故事初:孙悟空老是叫道:“快送我师父出来,否则踏为平地。”
    5. 故事中:孙悟空费尽周折,老是搞不定妖怪,请大神仙帮忙。
    6. 故事末:妖怪被收走,或是被消灭,唐僧脱险,重新上路。
    7. 结尾老是写:正是“……”几句诗,再配上“且听下回分解”。

    基本上都是“遇险——排难——再遇险”,单线索的链状结构。这种结构,理论上可以无休止的循环反复下去。总是老套套。
    所以,读者在读《西游记》时,会有强烈的重复感,甚至会读的很累、很烦。

 

    那么,表面的重复之中,有没有变化呢?这一点,作者其实是相当讲究的,里面隐伏着一条暗线——将西游记分为前后(或上下)两个部分。
    小说以“通天河”(或通天河附近)为“中”,为“界”,一分为二。前(上)半部与后(下)半部,基本上成“对称”之状。从这个角度来看,西游记就极有变化,又前后呼应,读起来不觉得累了。
    下面,我们就试论一下西游记结构上的对称性。
    说对称,其实也不是完全绝对的对称,而是大体对称,否则会呆板。所以我们称之为“均衡”。


    1. 唐僧的“难”,始于“洪”,而终于“洪”。
    怎么讲呢?
    唐僧取经,遭受了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灾难”。是从“刘洪”开始,又到“寇洪”结束。“刘洪”在前半部的“起头处”出场;而“寇洪”则是在后半部的“收尾处”出场。前后呼应,呈对称型。
    作者有意把唐僧在凡尘中遇到的一头一尾这两个人都取名为“洪”,恐怕不是信手随意而写的。
    刘洪是个强盗;寇洪是个员外。
    刘洪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寇洪做斋僧礼佛的善事。
    刘洪的恶事一做完,就升官;寇洪的善事一做完,就丧命。
    刘洪残忍,杀了别人;寇洪仁慈,被别人杀了。
    刘洪是在外面僻静处杀的人;寇洪是在家里公然被别人打死的。
    刘洪该死罪,却不死,最终还是被处死了;寇洪不该死,却死了,最终还是又复活了。
    在刘洪事件中,唐僧是率领众官兵,杀进私衙,捉了贼人,报仇雪恨;在寇洪事件中,唐僧是被众官兵捉住,一拥上前,当贼人捆了,有口莫辩。
    刘洪为贼害人;寇洪为贼人所害。
    唐僧之难,所谓“贼始贼终”。

 

    2. 始于“绣球”,而终于“绣球”。 呈对称型。
    前半部:唐僧之父陈光蕊,骑着马,带着“一”个“家童”,在大街上走,小姐的绣球打过去,“恰打着光蕊的乌纱帽”。
    后半部:唐僧本人,骑着马,带着“三”个“徒弟”, 在大街上走,公主的绣球打过去,“把个毗卢帽子打歪”。
    前面打的是“状元”,后面打的是“和尚”;前面是“乌纱帽”,后面是“毗卢帽”;前面是“真小姐”,后面是“假公主”。
    球者,圆,缘,缘起缘落。

 
    另外,唐僧的第一难,是如来强加给他的,贬他往东土,因“取经”;而倒数第一难,则是观音强加给他的,在往东土的途中,因“送经”。
    唐僧的第二难,是“出胎”; 而倒数第二难,则是“脱胎”。 亦呈对称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