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支持otg:张步真:刘少奇被诬“杀人灭口”事件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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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步真:刘少奇被诬“杀人灭口”事件真相(2)

发布时间:2011-12-14 09:28 作者:张步真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229次


  1926年1月26日,刘少奇终于恢复了自由。为了顾全面子,赵恒惕将一册《四书》,要叶开鑫转交给刘少奇,意思是叫他多读圣贤之书。当时的《工人之路》刊物,讥讽这是“最滑稽”的事情。叶开鑫因收受了洪赓飏和刘云庭的许多财礼,又因为那时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想 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送给刘少奇200块大洋,作为离开湖南的旅费。刘少奇当然不会接收这些东西,出狱后不久,他通过组织,托人如数奉还了。


  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刘少奇于2月19日到达广州。3月3日,中华全国总工会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大会,省港各工会的负责人和罢工工人代表共1500余人参加,3月4日出版的《工人之路特号》报道了会议盛况。会上,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邓中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刘少奇同志是为工人阶级的利益而被捕的。经过各方努力,各地打电报,才迫使赵恒惕放他出来。刘少奇同志是我们工人阶级最发奋最勇敢的一位战土……”


  别有用心的诬陷


  宁乡县公安局长霍建国关于处决杨剑雄的信,3天后就送到了刘少奇的办公桌上。刘少奇与杨剑雄是上小学时同学,此后再也没有联系过。1949年11月中旬,他曾接到过杨剑雄一封来信,当时确实太忙,没有即刻作复。没过多久,乡间有亲友来北京看他,刘少奇顺便问起杨剑雄的情形,获知了杨剑雄的种种劣迹后,他就十分警惕了。尤其是杨剑雄在乡间吹牛,说刘少奇在沙被捕,是他向赵恒惕求保,才获得释放,是他救了刘少奇的命。刘少奇就不能再沉默了。有一回洪赓飏的妻子袁素去北京看望刘少奇,刘少奇对袁素说:“杨剑雄逢人便说他救了我的命,哪有这样的事啊!”


  却说杨剑雄没有接到刘少奇的回信,曾动身去北京,希望能见到刘少奇。后来“文革”中谢富治的专案组据此认定,刘少奇与杨剑雄解放后还有往来。关于杨剑雄在北京的情形,他本人在狱中亲笔供词说:


  一到北京,就去找招待所姓鲁的(同乡)。那姓鲁的说,他作不了主,要政府批准方能住宿。于是回到车站不远的地方,住进一个客栈,想法子见刘副主席。无如我这个站在反动立场的人,找不到门径。我总以为可以住招待所,不花钱。结果客栈很贵,我没带好多钱,无法再留,就不得要领回到了长沙。


  这是杨剑雄去北京的真实情况。


  其实,刘少奇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对给予过他帮助的朋友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与洪赓飏在长沙握别后,就天各一方,互相没有联系。直到长征之后到达延安,才从湖南来的人那里得悉,洪赓飏早于1928年秋天因生腰痈,病逝于长沙,时年30岁。刘少奇难过极了,写信给洪的妻子和母亲,问候他们的健康,关心他们的近况,信中建议袁素把孩子送来延安学习……眷顾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袁素的孩子还小,中途又多阻隔,没有能去延安。解放后,袁素快50岁了,住在乡下,生活相当窘迫。刘少奇给袁素写信,说她毕业于上海师范专科学校,可以去省文教厅请求分配工作。如果不怕吃苦,也可以来北京学习。袁素果然去了北京,刘少奇热情接待了她,并介绍她去华北政治研究院学习。袁素学习结业后,分配去武汉第一师范附属小学工作。临行前,袁素去向刘少奇告别,刘少奇设家宴款待。叙谈中,袁素说自己的眼睛不好使了,看书写字都很费劲。刘少奇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一副老花眼镜,让袁素试试。袁素试了一下,正好合用,刘少奇便将这副眼镜送给了袁素。“文革”中,袁素吃了许多苦头,但那副她使用了多年的眼 镜还在。袁素于1977年去世,这副眼镜由她的儿子洪克宗保存。1987年,洪克宗将眼镜献给了宁乡花明楼刘少奇纪念馆。


  其他营救过刘少奇的人,如周震麟、贺耀组、周维宾等,解放后都得到刘少奇的尊重。他没有忘记老朋友。


  宁乡县公安局霍建国的来信,使刘少奇陷入沉思。杨剑雄畏罪潜逃,现经当地政府缉拿归案,并依法作出了判决,可见他罪不容赦。


  当时年轻的人民共和国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现实。1949年12月3日,蒋介石从成都飞往台湾时,召集死硬分子训话,要他们分散潜伏,开展长期的斗争,以图最后完成反共复国戡乱大业。尔后果然匪患成灾。从1950年春天起,全国各地暗杀基层干部的事件层出不穷;还有炸桥梁、割电线、撬铁路、纵火烧仓库等恶性大案。而据各地报告,匪情还有迅速蔓延之势。为了打退敌人的猖狂进攻,政务院和最高人民法院于当年7月21日发布指示:坚决肃清一切公开与暗藏的反革命分子,迅速建立与巩固革命秩序,以保障人民民主权利并顺利地进行生产建设。


  国无纪,民无生,国法大如天。刘少奇与杨剑雄确实有过同学关系,但据宁乡县公安局的公函,杨剑雄罪大恶极,不堪再造,刘少奇亲笔拟就电文:湖南省宁乡中共县委转公安局霍建国同志:


  一月二十六日来函悉。杨剑雄和我在小学同过学,以后卅多年未发生过任何关系,他所称一九二四年在长沙营救我出狱等语,并无其事。我一九二五年在长沙被捕,因很多人营救,在狱两个月后得以出狱,但与杨剑雄毫无关系。杨犯罪恶仍应按你们判决处理。


  刘少奇


  一月二十九日


  这是正义对邪恶的审判。然而,在共和国最大的冤案中却被说成“杀人灭口”!


  1967年4月1日,戚本禹抛出《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评反影动片(清宫秘史)》,矛头直指刘少奇。大约只过几天,有几个从北京来的人物,在宁乡县城和花明楼乡,神秘兮兮地找人谈话,做笔录,完了还要按手模。大家开始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直到后来才知道,这几个人是谢富治主持的专案组派来的,他们的目的是要弄一批材料,诬陷国家主席刘少奇曾在宁乡“杀人灭口”。在调查取证时,只能按照他们的意图写证词。如若不从,就批、就斗、就打!


  是年8月10日,谢富治掌管的那个专案组,又派人找来了原洪赓飏的随从周维宾,勒令他只许老实交代问题,不许耍花招。接着提出几个问题要他证实:1.刘少奇在长沙被捕,接受了赵恒惕提出的活命条件,背叛了革命;2.洪赓飏充当了刘少奇投降敌人的牵线人等等。


  周维宾此时已60多岁了。离开洪赓飏后,他在长沙城南豹子岭开了一爿小煤店为生,解放后随公私合营进入长沙市煤建公司。作为私方从业人员,政治上不灰不白,因此他处处循规蹈矩,小心谨慎。他面对气势汹汹的专案组,不肯出卖自己的良心,据实写道:


  我把洪赓飏的信送给叶开鑫姓李的秘书,我送传达室了。我送信到叶开鑫、贺耀组家里。拿了些画,画是洪赓飏家里的,送给叶开鑫了。洪赓飏说要保刘少奇,他是家乡人,是同学,学文(问)又好。这个画是我从宁乡洪赓飏家里拿来的。


  保刘少奇我记得请了两次酒,一次在天乐居,第二次在怡园。清酒叶开鑫参加了,一次请上十个人,叶开鑫的李秘书也参加了。


  为了这个材料,周维宾挨批挨骂,罚跪喷气式,他都咬紧牙关忍受了。他不能瞎说瞎写。他写的材料有不少错别字,有的地方语句也不通顺,更重要的是不对谢富治专案组的胃口,这个材料当时弃之未用。当真理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中央为刘少奇的沉冤昭雪时,周维宾的材料便成了戳穿谎言的重要证据!


  90年代初担任过宁乡县政协常委的周石禅,当时专案组要他写材料,证明刘少奇“杀人灭口”,周石禅坚决抵制这种诬陷。专案调查人员就弄一些人来批斗他,打断他三根肋骨。周石禅痛得昏死过去,醒转过来后,他仍然坚持:刘少奇不是杀人灭口,杨剑雄罪该伏法!还有公安局的几位老干部,以及洪赓飏的儿子洪克宗……他们都冒着挨斗挨打的危险,一致抵制那些专案人员指鹿为马的行径。


  另一位钟振琪,当年担任杨剑雄案的法庭审判员,后来任公社党委副书记。专案组要他写假证明,他说:杨剑雄被关、县法院判处死刑,省政府审查核准,整个办案过程,刘少奇都不知道,怎么能说他杀人灭口呢?专案组说:这是需要!从上午8时到半夜,3个人围着他轮番威逼。他招架不住,违心地在证明材料上添上“杀人灭口”4个字。他一直为自己的懦怯而忏悔,他说:这是我平生做的最大一件混账事!


  然而,谣言终究不是事实,真理的阳光总会驱散笼罩着的乌云。1980年2月,中共中央作出决定,为刘少奇同志平反昭雪。故乡人民当然更不会忘记他,当年从宁乡炭子冲走出去的,是一位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付出了毕生精力的伟大革命者!


来源: 《文史精华》2005年第3期(总第178期) | 责任编辑:左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