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l电脑拆机:用最简单问题 得最惊人答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2 19:27:42

用最简单问题 得最惊人答案

我在这里做什么?这几个字一语道破我的一生。

不瞒你说,我这一生中,有些时候真的感觉就像灵魂出窍经验那样不真实,不捏自己一下都很难相信:出身布鲁克林的小赖瑞.柴格尔 (Zeiger)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被上传到二万二千三百英里外的太空,透过卫星转播,让在台北的人还有全球两百个国家和地区的民众同步观赏我的访问。

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我没读过大学,却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设立百万美元的奖学金;曾经开车撞上甘迺迪的 车,认识尼克森以降的每一任总统;曾经和法兰克.辛纳屈独处艺人休息室,听他为我献唱;曾经和黑人民权领袖金恩并肩散步,后来又访问谋杀他的凶手;在比佛 利山庄的周先生餐厅(Mr. Chow)用晚餐时,接到约旦国王的来电;在年近七旬之际,喜获两麟儿,在万圣节看着他们穿吊带、戴着赖瑞.金面具挨家挨户讨糖果……,这一切真的都是我 吗?

「得了吧你。」套一句布鲁克林人的口头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这个赖瑞.柴格尔,在小罗斯福总统辞世时看到布鲁克林街头有民众在哭 泣,其实从没梦想过能有资格走进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但赖瑞.金已经进出白宫许多次。有一次,我甚至和希拉蕊在白宫里并坐交谈,墙上挂着罗斯福夫人的画 像,我不经意说起:「对了,我访问过罗斯福夫人,」让希拉蕊惊讶的抽了一口气。

我的年少梦想

早晚守着收音机,立志当播报员 

小时候每天,我起床第一件事是听收音机,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听收音机。我家有一台深褐色的圆拱形收音机,喇叭位于两侧。有时候,我妈、我弟和我会围坐着,一边听一边盯着收音机。说来好笑,听收音机时我们都在做些什么?盯着收音机看。

我会以最低沉的男低音模仿电台节目台词。谁知道什么样的妖魔盘踞着人心?阴影仙(The Shadow)知道……阴影仙不能隐形,但他在印度学会的一套绝招,让他有能力蒙蔽人类的心眼,导致大家看不到他。当时我家没有电视机,但听广播比看电视 更刺激,因为想像力无穷无尽。例如听见议事槌作响的声音,其戏剧性远胜过看到画面。我记得,多年后我曾对一位知名剧作家提起这事。他是洛德.瑟尔凌 (Rod Serling, 1924–1975),最富盛名的作品是《阴阳魔界》(The Twilight Zone)影集。

「我们以前常认为广播剧本比电视剧本写得好,」他说。「其实不然。广播只是比较能让听众发挥想像力。假设我正在写广播的剧本,我写了 一句『山丘顶上有一座阴森凶险的城堡』,听众想把城堡想像成什么形状都行。假如我写电视剧本也写了同样一句话,一定会有人过来问我,『瑟尔凌先生,您想要 什么样的城堡?要不要有几座尖塔的那种?』」

节目做得最好的莫过于「红巴伯」("Red" Barber, 1908–1992)和亚瑟.贾夫瑞(Arthur Godfrey)。「红巴伯」赋予棒球转播新生命,我对棒球赛的了解全是他的功劳。他说棒球的方式直入人心深处。当布鲁克林道奇队打出一场好球时,那种紧 张的感觉是无以伦比的。我仍记得「红巴伯」在球季开打时的宣言。「春训结束了,」他说,「现在起他们会打出杀气来。」

巴伯擅长运用停顿语气,成功制造悬疑的气氛,让听众倾身聆听广播。到我念中学时,我已经清楚自己的志向所在。毕业纪念册上写得很清楚。当我被问到长大想从事什么行业,我回答:电台播报员。

我搭火车南下迈阿密,口袋里差不多只有十八元。直到今天,我仍记得下车后看见两座饮水台,一座写着「有色人种」,另一座写着「白人」。我走向「有色人种」专用的那一座喝水。

我去投靠定居迈阿密滩市的杰克舅舅。我好兴奋,隔天就开始到各家电台毛遂自荐。第一街有一家小电台WAHR,我进去应征,负责人听了我的嗓音很喜欢。「我们这里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他告诉我。「如果你能多等几天,我这里一有空缺,一定先找你。」

接下来几个星期,我就坐着观摩这家电台的运作,看得津津有味。电台的规模很小,但我看到合众国际社和美联社的机器拚命敲出一条条即时 新闻,感觉自己就要目睹什么重大事件发生了。迈阿密滩有棕榈树,有海景,简直宛如梦境。我记得走路经过老乔石蟹(Joe's Stone Crab)餐厅。它不只是一家餐馆,更是一种指标。一九五七年我到迈阿密的时候,老乔石蟹座无虚席,而且我敢拍胸脯保证,明天晚上照样还是有人排队等着进 去一饱口福。我在餐厅正面的窗口停下脚步,口袋里只有几块钱,吃不起一餐,只能望着食客幸福的脸孔,思忖自己要怎样才进得去这样的地方。

接着,大好机会来临了。WAHR有个晨间节目主持人叫做汤姆.贝尔(Tom Baer),周薪六十元,赡养费却要六十五元。他自称靠着树上掉下来的椰子为生。某个星期五,他提出辞呈,总经理随即叫我下星期一开始上班。

机会终于来了

在迈阿密确立《赖瑞.金秀》名号 

我肯定是反覆演练了整个周末,说不定连觉都没睡。星期一早上,我带着一张唱片去电台报到,唱片上有我选好的个人主题曲《摇摆舞过小巷》(Swingin' Down the Lane),歌手是法兰克.辛纳屈。

总经理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预祝我开工顺利。「对了,」他说,「你准备用什么名字?」

「什么意思?」

「总不能用赖瑞.柴格尔吧,」他说。「民族味太浓了,听众也不会写,更记不住。你得取个比较响亮的名字。」

再过五分钟就要上节目了,我没空去考虑取艺名的优缺点,也无暇顾及母亲会怎么想。总经理的办公桌上有一份《迈阿密前锋报》,摊开的那一版是金氏酒类批发公司(King's Wholesale Liquors)的全版广告。总经理低头一看,说,「金!赖瑞.金,如何?」

「好。」我说。这是毕生难得的机会,我怎能搞砸?

「决定了,你以后主持的节目就叫《赖瑞.金秀》。」

九点快到了。新闻在九点整播报,再过几分钟,《赖瑞.金秀》将首次登场。我走进控制室,坐下来,把唱片放上唱盘。新闻播报完毕,我播放我的主题曲,然后把音量慢慢调低,准备自我介绍。我张开嘴巴,却只觉得嘴里干得像含了一口棉花。有生以来破天荒头一遭,我讲不出话来。

我只好把主题曲的音量调高,然后再一次调降。这一次,我的嘴里照样吐不出半个字。

我暗自心想,听众该不会听得见我心脏噗噗跳吧?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一辈子,岂能就这样搞砸?我再一次调整主题曲的音量,却还是讲不出话来。

紧接着,总经理踹开控制室的门冲进来。「这里做的是传播的事业!要传播就要说话!」他以总经理专用的态度咆哮,说完转身就走,用力摔上门。

我被吓到了,弯腰对着麦克风说,「大家早,今天是我的电台生涯第一天。我从小立志当广播人,整个周末都在反覆演练今天的节目。几分钟前,电台帮我取了新的名字,我连主题曲也选好了,嘴巴却干得讲不出话来。我很紧张,而总经理刚刚踹开门对我说,『这里做的是传播事业!』」

我的传播生涯就此在一九五七年五月一日起步。多年以后,亚瑟.贾夫瑞告诉我,「这一行的秘密只有一个……就是没有秘密。」有道理。第一天主持节目,我就得到一个宝贵的教训:忠于自我就对了。从那一天起,我做节目好像再也没有紧张过。

我的CNN生涯 

取代富里曼,一天内敲定合约 

有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泰德.透纳的电话。我很欣赏透纳,认识他是因为他是亚特兰大勇士队和透纳广播系统的老板,曾经上过我的节目。这时他是CNN的创办人。

透纳打电话问我,「你看过《富里曼报告》吗?珊蒂.富里曼的合约到期了。她的经纪人是她老公,而我很不爽他的作风。他想叫我加薪,我想叫他滚蛋。你想不想过来和我合作?想不想做九点的节目?」

那天是星期二晚上,而她的合约在星期五到期。

我说,「天啊,我拿不定主意。」

我对透纳说,「我的经纪人是鲍伯.渥夫。」

「我跟他很熟,」透纳说。「和他谈过棒球合约几次。你叫他打电话给我,叫他马上打过来。」

我打电话到渥夫家。他拨给透纳,然后回电给我。

「透纳开给你的条件如下,」渥夫说。「三年合约,年薪二十万。加上电台薪水二十万,你的年薪等于加倍。第二年的年薪是二十二万五千美元,第三年是二十五万。不过他要求你今天答覆,因为他想治一治珊蒂的老公。」

我说,「他是真的想要我,还是只是想治一治她老公?」

「呃,我帮你谈了一个好条件。第一年结束时,如果你不满意,你有辞职的权利。走不走由你,由不得透纳。所以,如果工作不合你胃口,或是你想念金莺队,做完第一年就可以说掰掰。」

「嗯,不错嘛,」我说。「答应他吧。」

渥夫致电透纳,敲定合约。透纳打给珊蒂的先生,安排见面时间。珊蒂的先生显然以为透纳愿意接受他开出的条件。听起来,珊蒂的先生是个直率的人,因为他和透纳见面时说,「真高兴你认同了我们的想法。」

「老兄,我—们—的?」透纳说。「看见那扇门没有?请慢走。」

就这样,我在CNN的生涯开始了。

朋友赫伯过去常对我说,「你知道你成功的关键是什么吗?你成功的关键是你笨。」他没有贬损我的意思。「电视上的其他人全是万事通,你不一样。你笨,所以你对来宾说,『这我不懂,你解释给我听,帮助我理解。』你创造了一个真空,然后把它填满。」

我只会发问 

凝神聆听,永远能找出下一个问题 

这话可追溯到亚瑟.贾夫瑞对我说过的话。成功的秘诀是没有秘诀,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准没错。我是个平凡的小孩子,从未上过战场,从未修过水电,从未写过诉讼案,从未出庭答辩过,也从未治过病。面对来自各领域的专家,我只会发问,问一些简短、单纯的问题。

有一次,我请到一位糖尿病专家上节目。我问他,糖尿病(diabetes)这字是什么意思。他说,「我进医学院的第三天学过这字,从此没有人问过我这个字的意义。」

你为什么想打猎?

你为什么要拍照?

今天战场上发生什么事?

简单的问题能问出惊人的答案。然而,当访问者采取简单提问的策略,就必须凝神聆听受访者的回答,因为下一个问题必定藏在受访者的回答中。我的节目过 生日时,芭芭拉.华特斯(Barbara Walters)访问我,事先拟好了大大小小的问题。那种访谈方式适合她,但我再练一百万年也没办法如法炮制。我从不曾预先拟好问题。节目一开始,我说, 「晚安,今天的来宾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发问。观众或许看到我手上有蓝色小卡片,但那些小抄其实只是辅助工具,不是做节目的路线图。我一上场, 感觉就像重回庞普尼克餐厅做现场。我乐在其中。

我做节目的关键在于惊奇。这和刑事辩护律师正好相反。刑事辩护律师不喜欢惊奇的感觉。事实上,许多律师告诉我,身为律师如果在法庭上吃惊,表示你的 准备工夫不够。在法庭里,双方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该让律师感到意外。如果你觉得意外,表示你被将了一军。法庭律师唯一希望能够感觉到惊奇的地方,只有凌晨四 点在法律图书馆里时。我呢?我年高七十五,依然希望每晚感受到惊奇。当我感到惊讶时,才表示我尽到主持人的本分。

引人侃侃而谈 

我不重要,专家的帽子留给来宾戴 

我猜我大概具有引人侃侃而谈的天赋吧。这是慢慢演变出来的才华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本事让我避免太自我中 心。我尽量少用我字。访问过程中,「我」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东西。我坐在台上,为的是来宾;就算我有意见,在节目中也无关紧要。我的立场是开放的。有个单位 曾在迈阿密举行民调,问民众觉得我支持的是民主党或共和党,结果比率不相上下。

现在大多数传播人都会觉得,不用「我」字,节目怎么做下去?最近有很多比尔.欧莱利2和罗许.林伯型的名嘴,也有自大膨风型的主持 人,上电视或广播只为了满足自我。这些人别有所图,以自己为圆心,来宾充其量只是个道具。这些主持人天生会耍嘴皮子,就某种意义来说,这个才华让他们充满 娱乐性。但我看完、听完他们的节目后,获得的新知是零。他们问的问题让我联想到一个老笑话:体育主播赫伍德.考塞尔(Howard Cosell, 1918–1995)访问时喜欢说,「我的事聊够了,改聊你吧。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许多传播人习惯先背出三分钟的资料,然后才发问,彷彿想说:让我秀一下我多么博学。但我认为专家的帽子应该由来宾戴。只要一听见这种长达三分钟的问 题,八成是访问者想献宝。这种现象在总统记者会上很常见。我从经验中得知,与其滔滔不绝复诵资料,小而巧的问题能让访问者更显灵光。

在朋友的引介之下,我有机会访问到「氢弹之父」艾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 1908–2003)博士。泰勒是那种说话很直的人。他进到摄影棚后,问我,「你对物理学懂多少?」

我说,「一窍不通。」

他说,「那你怎么访问我?」

我说,「呃,我们先录影,如果你不高兴,可以随时中断。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拍拍屁股就走。」

他说,「好。」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念书的时候,为什么大家都怕物理课?为什么学校教的物理那么难?」

他一听,脸色亮了起来,操着奥地利口音说,「因为方法错了。他们甚至不应该把它叫作『物理』,应该改称它『人生』!因为物理学影响到现代生活的每一个层面啊,金先生。从你一睁开眼皮的那一刻起!物理学就是人生!」

我接着问,「这话怎么说?」

他细数两者的关联。

然后我接着问,「物理界的下一个大趋势是什么?」

他说是研究无生命物体的力学,例如高山的力。那座山是怎么来的?那些微粒怎么堆在一起的?

我说,「你是氢弹之父—」

「一颗氢弹也没投过!大家老是氢弹、核弹不分。大战用的是核弹啊。大家知道我发明氢弹,但氢弹可没有害死过一条人命!」

然后我问到,「你发明氢弹时,是不是非得看到氢弹爆炸才算成功?还是你透过运算就知道会爆炸?」他说,「对!我用算的就知道了。算式能成功,氢弹就能爆炸!没必要试爆。不过啊,要让算式成功,可要……」

节目结束之后,他对我说,「你为什么开我玩笑?为什么假装你对物理学一窍不通?」    

延伸阅读:赖瑞.金大事纪 

1933年 出生:生于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父亲为餐厅老板,母亲为俄国移民。    

1942年 9岁 :父亲去世,母亲靠领福利金过活,对上学失去兴趣。    

1957年 24岁:首度跨足广播,当上迈阿密一家广播电台主持人。    

1960年 27岁:当上迈阿密当地电视台主持人。    

1985年 52岁:《赖瑞.金秀》在CNN对全美国开播。    

1992年 59岁:美国总统大选候选人首度上《赖瑞.金秀》。    

2007年 74岁:庆祝进入广播五十周年。    

2010年 77岁:六月宣布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