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伦坡到马累机票:民进党逼95岁钱穆搬迁 称要就地改设“钱穆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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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民进党人士纷纷要求95岁高龄的钱穆限期搬家。时任“立法委员”的陈水扁也在立法院提出质询,要求市府尽速收回公产。他并以“侵占市产”为名,点名批判钱穆,给国民党政府与钱穆带来相当大的压力与羞辱。对于收回素书楼之后的处理,民进党可笑又可悲的主张之一是,改设“钱穆纪念馆”。1990年5月,这位已全盲的国学大师黯然迁出居住数十年的素书楼,改在台北杭州南路辟屋居住,将素书楼内不少藏书捐赠给各学术单位。钱穆离去时幽然地说了一句,“活的不许住,还没死就要作纪念馆”。

文章摘自《移居台湾的九大师》 作者:师永刚 冯昭 方旭 出版: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1988年,台湾在野人士组成了民进党,成为台湾政坛的一股新势力,打击国民党党国体制、中国文化传统以及各种旧传统的象征,成为在野人士成名的终南快捷方式,陈水扁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这一波波的政治批判与清算中,首当其冲的蒋家固然遭遇打击,但毕竟余荫尚在,反对党难有作为;国学大师钱穆却是饱受屈辱与批判,最后抑郁而终。

钱穆晚年数度轻微中风,加上年事已高,不适宜出国旅行,因此殷切期盼在清大教书的大女儿钱易能来台探望。但台湾方面对何时开放大陆亲属来台探亲奔丧迟迟没有下文,1987年底先有梁实秋之丧,长女梁文茜不得其门而入的遗憾,钱穆看在眼里,一方面他清楚自己的健康日益恶化,却更怕流言伤人,夫妻俩既伤心又无奈。

所幸梁实秋之丧和钱穆之愿获得广大民众同情,形成强大的社会压力,台湾政府火速于1988年11月公布“大陆同胞来台探亲奔丧办法”,以解民怨。办法公布时,人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进行学术访问的钱易,当月即申请赴台,成为两岸分隔四十年来第一位赴台探亲的大陆人士。

能和女儿在外双溪共聚天伦,让钱穆激动而欣慰,只是当年迈的钱穆听到女儿细数家乡景色的变迁,黯然地说,“此生恐怕是回不去了”。

钱穆曾说希望女儿来台是趟单纯安静的旅程,民进党立委却在钱家一偿难得的天伦之乐时揭发,钱易来台申请时掩饰具有共产党员等官方身分,要求国民党政府立刻处理;还以钱易在国立大学教书为由,检举她参加台湾方面定义的叛乱组织。陈水扁更具状控告钱易曾是共青团员,引发轩然大波。

虽然钱穆父女都说以平常心看待这些不实在的说法,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素书楼风波连连,还有人要告钱穆“知匪不报”,连串风波让钱家不得安宁。虽然台湾高检署在88年底即对各相关控告处以不起诉处分,但钱易只能在临讯后黯然离开台湾,希望争议到此为止;垂垂老矣的钱穆哀伤地说,“这些人已经完全拋弃了中国文化传统,不承认父女间的亲情,更不能理解他的女儿为何会从这么远的地方来看望父亲”。

钱易的妥协并未如愿替父亲带来平静,民进党又盯上钱穆的素书楼。这栋建筑原是老蒋礼贤下士,协调用地供钱穆长期居住的住所,时空变迁,产权由阳明山管理局转移到台北市政府。民进党台北市议员质疑,钱穆住所是台北市政府财产,却无租赁契约,又没有优遇条例可供适用,形同被占用。

民进党人士纷纷要求高龄九十五的钱穆限期搬家,时任立法委员的陈水扁也在立法院提出质询,要求市府尽速收回公产,他并以“侵占市产”为名,点名批判钱穆,给国民党政府与钱穆带来相当大的压力与羞辱。民进党对于收回素书楼之后,可笑又可悲的主张之一是,改设钱穆纪念馆。

当初素书楼兴建蓝图是钱穆夫人胡美琦所绘,建筑费也非台北市政府负担,风波之初,双方一度补订约住到1992年为止,未料仍遭到如此对待。将近一年的时间,钱家因房产问题不得宁静,因坚信“学术自有公论,人格不容污蔑”,终于在不愿被民进党羞辱的愤慨中,于1989年8月向国民党政府提出,愿迁出素书楼远离是非,毅然离开这块伤心地。

1990年5月,这位已全盲的国学大师黯然迁出居住数十年的素书楼,改在台北杭州南路辟屋居住,将素书楼内不少藏书捐赠给各学术单位。钱穆离去时幽然地说了一句,“活的不许住,还没死就要作纪念馆”。

眼疾缠身的钱穆,搬家时已不太能出门,也不太肯多讲话进食,记忆力明显减退,仅希望子女能在他生前来台一聚。但天不从人愿,终于在度过九十六岁的寿诞后,也就是迁出素书楼才3个多月,1990年8月30日,一代国学大师钱穆逝世于杭州南路新寓所。虽然钱穆生前多次拒绝返回故乡探亲与讲学,夫人胡美琦宣布,将完成钱穆的遗愿,让大师骨灰回到江苏无锡老家安葬。

钱穆故去,李登辉以台湾领导人身分亲往致哀,家属订于9月26日在台北举行公祭,没想到子女亲属奔丧却又引发风波。受到前次钱易探亲酿成轩然大波的影响,钱穆亲属赴台奔丧问题不断被放大处理,民进党磨刀霍霍,台湾政府也相当保留,争议难息。

时任全国政协及民盟副主席的钱伟长早在钱穆身前就表达有意借着学术交流的机会来台探亲,并盼会见过去清大同学俞国华,未料消息一传出,立刻遭到在野党人士不断质疑与批判,甚至直指钱伟长是共产党高干,要求台湾当局禁止钱伟长入境。

有了不愉快的经验,钱伟长在钱穆故去后致电钱夫人,解释无法来台的原因,他说,身为侄子当然应该来台奔丧,但台湾仍有许多不合时宜的限制规定,能否来台要看台湾当局的决定。

女儿钱易、钱辉和儿子钱行等则表达强烈来台奔丧意愿,但不希望如上次探亲时闹出事来,影响先人清静,只盼顺利成行,不要再有干扰。台湾方面受到在野党的舆论牵引,各界关注的却是钱家后人是否会依台湾官方规定,签署参加叛乱组织自首书,或是宣告脱离共产党后来台,让钱家左右为难,终究放弃申请钱易等人来台奔丧,改由三子钱逊的长子钱军,以及已故长子钱拙的儿子钱松来台,着重服在告别式会场答礼。

钱伟长无法来台,仅能电函挽联,感念幼时失估,由钱穆提携的恩情,也抱怨海峡未通,无法来台奔丧的悲伤。钱易等人则说,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与父亲作最后告别,让子女感到相当遗憾,因此家属决定全力实现父亲归葬故里的心愿。

申请赴台奔丧未果的钱穆子女,仅能参加9月30日在香港新亚书院举行的公祭。1992年1月,钱夫人遵照钱穆生前遗愿,奉钱穆灵骨归葬太湖之滨,安葬于苏州太湖中的西山四龙山,钱伟长亲往致祭,钱穆生前数部著作如《先秦诸子系年》、《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国史大纲》等均陪葬墓中。

政治终究是一时的,历史始终公平而迅速地反击在时人身上。钱穆在台湾仍具有高度推崇与影响力,在钱穆被迫迁出素书楼过程中打击不遗余力的陈水扁,在1994年当选台北市长后,即为当年的无情进逼向胡美琦致意,但胡美琦漠然地说,“迟来的道歉已没有意义”。

主人迁出后即闲置的“素书楼”,台北市立图书馆于1992年元月六日辟为纪念馆,但由于房舍年久失修,必须进行长时间修缮,直到2001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就近委托东吴大学经营,2002年三月二十九日重新开馆,摆设维持钱穆居住时旧貌。马英九主政下的台北市政府承诺,钱穆纪念馆必定对全民开放,发扬钱穆的风范。

马英九并代表台北市政府,为钱穆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正式致歉,为钱穆平反。他强调,素书楼虽是市府财产,但登记为宾馆,是以招待国家重要贵宾的名义,邀请颠沛流离的钱穆夫妇长期居住,因此毫无占用房舍的问题,更是台北市的莫大光荣。胡美琦与马英九共同为“钱穆纪念馆”主持开馆,栽种一棵“希望之松”,希望奠下后世史学的根基。2004年,台北市政府更进一步计画将钱穆、胡适、傅斯年等入祀孔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