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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金钗形象

黄道烙 在 2010-7-19 下午1:06 发表于 细品红楼

解读《红楼梦》人物秦可卿之三
秦可卿: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金钗形象

秦可卿在《红楼梦》中属金陵十二金钗之一。她是在第五回登场的。全书关于她的文字并不多,除了让她引领贾宝玉进入太虚幻境,带出秦钟外,只极其简略地介绍了她的身世,影影绰绰的叙述了她的病情,到了第13回她就突然夭亡了。有关她生前的文字虽少,但作者对她的后事却大书特书,整整跨越了三回。正是这有关她的死的文字,让人们对这个人物形象产生了诸多质疑:对于她的死,为何合家人都感到"纳罕"、"疑心"?为何贾珍失态到"如丧考妣"?......在一连串的疑问下,有人就将她判词中"情既相逢必主淫"的"淫"字和仙曲"宿孽总因情"的"孽"字与她紧紧连在了一起,她在一些论者的笔下也就成了"淫"的代名词和"家事消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但我们只要深入分析文本有关文字以及非常了解其创作过程的脂砚斋的批语可知,这其实并不是作者表达的原意,而是论者未领悟作品的高妙笔法,对作品望文生义的误读。

那么,作者描绘的秦可卿到底是何许人?

我们完全可从这个人物美丽温柔的品性和她扑朔迷离的夭亡两个方面来深入探讨。

1、美丽能干,温柔和平的品性。

作品对于秦可卿文字虽不多,但大都集中在叙述小说人物对她的评价上,作品中人物的态度当然不能等同作者的立场和态度,但综合所有作品人物对她的评价,也就可以了解作者塑造该人物的基本取向。

老祖宗贾母的评价:袅娜、温柔、和平、稳重

秦可卿是在小说的第5回登场的。她一出场,作者就用极其精炼的语言介绍了贾母对她的评价:"贾母素知秦氏是一个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她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①在这里,作者运用了"素知"、"极"、"第一个"等词语,都是在着重强调贾母对她的一贯评价之高。作为最高统治者,她对人物的评价在贾府自然具有不可动摇的权威性,代表了贾府上层大多人对她的看法。在第8回写秦种拜见贾母时,作者还特意点出王夫人等"众人因素爱秦氏"也都厚待秦钟也证明了这一点。特别是贾母将自己的"命根子"贾宝玉交由她去安置,都认为"自是安稳的",说明这里并不是作品经常会使用的反语,而是确切地表明贾母对其人品及能力的极度赏识。这些极具褒扬色彩的介绍,用非常经济的笔墨,为秦可卿的登场,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给读者留下了最初的,但却是良好的印象。

婆母尤氏的评价:贤惠、尊长、心细、处事谨慎。

在封建社会,婆媳之间关系往往如同水火。"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俗语,就非常深刻地反映了这一社会现实。所以,在这种关系中,要赢得婆母的肯定评价,除了婆母不是太过苛刻的人之外,媳妇也必定要是一个非常贤惠而又聪慧的女子。在第10回金氏气势汹汹来到宁府,要为自己的侄儿金荣在贾氏学房里与秦钟发生冲突,向秦可卿讨要说法。当她试探性地在其婆母尤氏面前刚把话题转到秦可卿身上时,尤氏的一番话却使她赶快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里。尤氏用非常焦虑的语气叙述了秦可卿的病情,并说:"连蓉哥我都嘱咐了,我说:'你不许累肯他,不许招他生气,......倘或他有个好和歹,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他这为人行事,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他?......你是知道那媳妇的: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 婆母能对媳妇的"模样儿"、"性情"、"会行事儿"、"长辈"无不"喜欢""、心细"、"心又重"等方面,都给予高度的肯定,说明这个媳妇不是一般的贤惠,而是特别的出色。作者借金氏的恼怒,巧妙地引出了尤氏对媳妇全面肯定的评价,进一步加深了读者对她的良好印象。

荣府最能干女人王熙凤的评价:重情、能干、要强、睿智

王熙凤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能干女人,也是个自认为"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的心高气傲的女人。但作为本家叔母,她却与侄媳秦可卿保持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自己得了珍贵的宫花,立即就平分两份,叫人送一份给秦可卿戴。能赢得如此自恃甚高女人的青睐,充分说明秦可卿重情谊、敬亲友品行的魅力。在贾敬的一次寿辰,宁国府来了许多客人,却不见她出来陪客,尤氏忙向人解释她病情严重,凤姐立即评议说:"我说他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这样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扎挣着上来。"既再一次点明了她的为人处事的能干、周全,也点出了她十分要强的个性。

特别是第13回安排由她托梦凤姐早为贾府后虑,更是我们探讨秦可卿的一个关键情节,值得我们仔细品味。但对这一情节迄今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认为这个梦充分表明了秦可卿居安思危,深谋远虑的睿智;另一种认为,梦是王熙凤作的,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所以这个梦反映了王熙凤的潜在意识,而非秦可卿的思虑。

笔者的观点认为前者较符合文本的原意,理由如下:其一,如果梦是反映王熙凤的意识,作者绝不会让秦可卿反客为主,自始至终都是她在谋划、点拨,凤姐只是一个迷茫的听者而已。其二,如果梦是反映凤姐的意识,那在以后的文字中,必定会有所照应,但通篇却看不到王熙凤再流露过一丝半点的这种意识,特别是作为贾府管家,也从未见其对所托二事有所考虑和动作。其三这些话语虽出现在凤姐梦中,但完全可以是凤姐在焦虑对方病情时,联想到了对方平时对自己反复谈到过的话题,潜意识中回放起当时谈话情景。其四,最重要的是这位"脂粉队里的英雄"听了可卿点醒她的话语,也陡然"心胸大快,十分敬畏",显然,作者是以此暗示,这位金钗比之能干的王熙凤,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笔者认为,这也正是脂批"此回可卿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②所指的"深意"之一。

小说主人公贾宝玉的评价:美丽、高雅、聪慧、真挚。

作品在宝玉与秦可卿的多次接触中,虽然都没有直接用语言表示对她的评价,但是,其表现却都是对其极其欣赏心理活动的流露。首度的接触便是十分厌恶贴着《燃藜图》和"世事洞明"对联的宁府上房,而非常喜欢她贴着《海棠春睡图》和"嫩寒锁梦"对联的卧室。这一好恶的对比,不能简单理解为他仅仅是对可卿房中摆设的喜欢,其实更是这位"见了女儿,我便清爽"的主人公对秦可卿"袅娜纤巧"深深的倾慕、对其高雅、聪慧而不世故品性的强烈认同与极度欣赏。正因为如此,风流袅娜的秦可卿,才能在他意识朦胧中,引发他想入非非的奇妙联想,从而充当其神游太虚幻境的引梦人。也唯其如此,在秦可卿病重,他与凤姐前往探望时的"万箭攒心"和听到秦氏死了时的"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直喷出一口血来。"才有根据。这也充分体现了作者云龙雾雨,伏脉千里的精妙笔法。

合家上下的评价:孝顺、和睦、慈爱、怜贫惜贱。

在得知她的死讯时,作者又特意点出了合家上下对她的怀念:"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在写了贾府最关键的四位人物对她高度的评价之后,又点出了合家上下普遍对她的良好印象,显然,作者"千皴万染"的目的是要塑造一个美丽、善良、能干、睿智的金钗形象。为她的夭亡营造一个强烈对照的背景环境,为揭示作品深刻的题旨作出必要的铺垫。

2、凄怆悲凉,扑朔迷离的夭亡。

秦可卿在小说情节刚刚展开,许多主要人物才刚刚登场的情况下,就匆匆夭亡了。她到底是如何夭亡的?为何作者要模糊她的死因,又要留下有关她死因的蛛丝马迹?看来,只有弄清这些问题,才能揭开笼罩在秦可卿身上的迷雾,看清这一人物形象的重要意义及其隐含的丰富内涵。

作品没有明写秦可卿是如何死的,但她的判词前面却是"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显然,这里明显暗示她是自缢身亡的,所以在听到"东府蓉大奶奶没了"时,贾府"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读者很容易理解到这是作者对秦可卿是非正常死亡的再一次暗示。

但作者对她为何自尽却并没有作同样明显的,而只是作了非常隐晦的暗示,如贾珍的失态,对丧事的大操办,她的两个丫鬟一为她触柱而亡,一甘为义女,为她摔丧驾灵等。读者只是从脂批中才得到更为明确的信息,在靖藏本第13回的回前批说:"'秦可卿淫丧天香搂'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这里才较为明显地点明她的自尽是与"淫"有关。

为何要删去较直露的文字而用非常隐晦的曲笔来暗示她自尽的原因?

有人试图从探索她是否应对"淫"负责入手来解读她的自尽。笔者认为,这一方面,文本中没有更详实的文字可以证实,只好靠论者的揣测来补充情节,难免会加进过多主观臆断的成分。另一方面,我们退一万步假设,秦可卿即使没有任何责任,确确实实是她在全力反抗的情况下,还是被强暴了,她就可以不自决,心安理得地过她的小日子吗?

远的暂不说,就是在我国改革开放以后,在人们思想大解放的情况下,各地还不断有报道,有的打工妹,为了不遭歹徒的强暴而失身,宁可冒死从高楼上跳窗逃逸,摔成高位截瘫的就有多起见于报纸电视。她们为何把失身看得比宝贵的生命还更重要?就是因为直至当代,也还有人在把妇女的贞洁作为评价妇女品行的最重要依据。而在改革开放前,尤其在解放前,被人强暴的妇女,往往会被认为是其自身的奇耻大辱与污秽不堪,为失身而自杀的更是屡见不鲜,而忍辱偷生者也往往一生在人前都不敢抬起头来,否则,就立即会遭到周围人的白眼与唾骂。被男人蹂躏了的女子,不但得不到社会的同情,反而还要受到世人的落井下石,可见程朱理学提出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贞洁观影响之深!现代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在200多年前,在理治文化极其盛行的封建社会,一个失身女子,尤其是失身于自己公爹的女子,就更会是百口嘲谤,万目睚眦,难以立世了。除了绝路,怎有他途!因此,讨论秦可卿是否应对"淫"负责,并无多大意义,无论其是否情愿,她都要背上"淫"的骂名,都要走上那条不归路。

那么,为何作者不干脆象87版的《红楼梦》电视剧那样明写她的态度是自愿与否,以免读者的误读呢?

笔者认为,作者是从为更深刻地表现作品的题旨及其含蓄蕴藉地的艺术风格来安排这一情节的。《红楼梦》电视剧明写有关秦可卿夭亡原因的情节,之所以被普遍认为是其最大的败笔,也恰恰是它既违背了忠实于原著的创作原则,也贬低了小说的深刻题旨,更破坏了小说含蓄蕴藉的整体艺术风格。对此,我们可以从以下几方面来深入探讨作者隐晦秦可卿死因的重要意义:

其一、以藏而不露的讽刺手法,无情揭露理治者虚伪、丑恶的真面目。小说中,许多人物性格都形成强烈对比的艺术效果,如钗与黛,晴与袭,迎与探,甄士隐与贾雨村,贾母与刘姥等等。

其实,上述论及的作品对秦可卿美丽品性的千皴万染,正是为了与贾珍形成更强烈对比:贾珍是理治者中的一个代表人物,担任着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的要职,又兼任着贾氏家族的族长,是一个集政权、神权、族权、夫权于一身的公爹;而秦可卿却是一个抱自养生堂,出身寒微,连兄弟读书也要"东拼西凑"送上"赘见礼"到贾家学堂寄读的媳妇。贾珍是一个在为其父守灵期间,仍在进行父子聚麀,二马同槽鬼混的灵魂极其龌龊的须眉;而秦可卿却是一个美丽、善良、能干,合府上下评价甚高的少妇。"淫"行发生之后,秦可卿含耻自尽;而贾珍却在合家"都有些疑心"的人面前大操大办丧事。秦可卿为"淫"无颜立世,而贾珍在其殡礼上,一会儿"哭的泪人一般",一会儿又"贾珍笑问","贾珍喜之不尽","贾珍虽然此时心意满足"。一个真正悲痛伤心的人,能有如此的"笑"、"喜"与"心意满足"?从这漫画式的寥寥几笔勾勒中,活画出他流泪是假,把丑行当作荣耀来炫耀的极其肮脏、无耻的心理才是真。

可以说,这种藏而不露的表现手法,为这位龌龊的须眉,设置了更具讽刺色彩的表演舞台。在这不露声色的强烈对比之下,丧事办得越排场,他就越象个跳梁小丑,表演得越充分,理治者虚伪、丑恶的真面目就暴露得越彻底。

其二、以云龙雾雨的隐晦笔法,揭露了理治文化残酷、腐朽的内在本质。一般来说,"淫"行必有两方。如果秦可卿是情愿或半情愿的,受惩至多也应是双方平担其责;如果她是屈从或被强暴的,则她应是小有过错或无过错,对方应受到严惩。但事实是,无论秦可卿是否情愿,她都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而对方无论是否强暴,不但不担丝毫责任,反而还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丑为荣,大肆炫耀。这就必然会促使读者更深的思考,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左右这个极其黑暗的社会现实。因此,这也就无形中把当时的统治思想文化——理治文化推上了历史的审判台,用不写之写揭露理治文化的实质就是充当男权统治的保护伞。在这把保护伞下,君王可以"后宫佳丽三千人",达官贵人可以三妻四妾,富豪缙绅可以以出入青楼妓院为时尚;而女子却如《二刻拍案惊奇》揭露的那样,哪怕是寡妇再嫁,也"万口訾议"," 少有外情,便是老大的丑事,人世羞言。"(《满少卿饥附饱扬》)《二刻》是明指,《红楼梦》却是暗揭,二者异曲同工,都将理治文化虚伪、腐朽的本质暴露无余。

天香楼事件,死的不仅是秦可卿,还有丫鬟瑞珠"也触柱而亡"。另一小丫鬟宝珠"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为何两丫鬟会有如此激烈的举动?明眼人不须细思都能知道,必定是两人都是这一"淫"情的知情人,惧怕主子实行报复,甚至杀人灭口,才有如此强烈恐惧的反映。这当然不是惧怕那已经死了的人,到底惧怕谁,还须点明吗?到底是什么力量在保护肇事者、甚至是罪犯,而却逼迫得无辜的知情人也没有活路?这云龙雾雨的隐晦笔法,同样入木三分地揭露了理治文化残酷、黑暗的内在本质。

其三、以引而不发的含蓄手法,拓展了作品的容量,丰富了作品的蕴涵。其实,在《红楼梦》中,引而不发的手法并不只用在这一处,在多处都用到了。如到底谁是怡红院中为王夫人告密的耳报神?凤姐与贾蓉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焦大醉骂"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到底是指谁?等等。这些在作品中都蜻蜓点水似的点到为止,并没有坐实。在第7回,"贾琏戏彩凤"这一情节虽然列为了回目,但也没有放开来明写,而只是用寥寥数语点到为止。脂砚斋就非常明确地指出,这里"若直以明笔写之,不但唐突阿凤身价,亦且无妙文可赏,若不写之,又万万不可。故只用'柳藏鹦鹉语方知'之法,略一皴染,不独文字有隐微,亦且不至污渎阿凤之英风俊骨。"

可见,引而不发手法的目的都是既揭露当时封建贵族家庭中种种阴暗、丑恶的现实,又保护女儿们的形象不受玷污。也由此可见,"删去'遗簪'、'更衣'诸文","删去天香楼一节",既是批者的建议,更是作者反复斟酌推敲之后,对故事情节的详略隐显所作出的精心安排。其目的同样是在维护秦可卿形象,对她的"其言其意"表示实实在在的"悲切感服"的情况下,又深刻地揭露理治文化对青年女子身心的严重摧残。

甲戌本对红楼梦曲《喜冤家》侧批:"题只十二钗,却无人不有,无事不备。"秦可卿形象,从一个独特的视角,反映了当时青年女子身心备受蹂躏的社会现实。不明示她自尽的原因,更拓展了作品的容量,使得这一形象突破了单一情节的局限,高度概括了在各种情况下,青年女子都处于被侮辱、被损害地位的悲惨命运,最大限度地实现了"无人不有,无事不备"的典型意义。

可以说,如此引而不发的手法,反使得这一形象在更广阔的社会背景下,反映了青年女子社会地位普遍低下,生存权利毫无保障,甚至既要做男人泄欲的工具,又要背上"淫"的骂名,为男人的厚颜无耻充当遮羞布和替罪羊角色的极其残酷而毫无人性可言的社会现实,也在更深的层面揭露了理治文化的内在本质及其对青年女子的戕害,还在含蓄朦胧之中,提高了作品的艺术品位。如果明示其自尽原因,反而达不到如此深沉、博大的艺术效果。

总之,作者塑造了一个美丽、温柔然而却是被侮辱、被损害的金钗形象,是一个极其凄美的典型形象。她以一个独特的视角,屹立于十二金钗的群像之中,给读者以无限的遐想,无尽的感叹,也留下众多的疑问与思考。

注释:
①本文所引原文均据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版。
②本文所引脂批,除注明外,均据朱一玄编《红楼梦资料汇编》,南开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