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擅自取消航班:春风为何不渡玉门关? 【刘红(长沙)】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0:57:32

春风为何不渡玉门关? 【刘红(长沙)】  

2009-06-08 22:12:10|  分类: 时事评论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订阅

 

春风为何不渡玉门关?

          刘红(湖南.长沙)

 共和国晴空下的咄咄怪事:

 饱受疾病折磨师级离休抗战老兵,

 竟为某系统医疗制度所困,

 享受不到地方医院拥有的医疗条件,

 正面临着折腾在死亡线上挣扎!

 亲爱的共和国,请帮他们一把! 

   附件一:

  抗战老兵求医记

   一、父亲病危急送医院,救护车路上出故障

   2002年8月23日晚上,父亲在家突然晕厥、休克,病情危急,经干休所医护人员奋力抢救,才得以缓解,干休所领导和医生决定立即送往某部系统医院紧急治疗。

   父亲被大家抬上干休所唯一的救护车,急匆匆赶往系统医院。就在这个救命如救火的节骨眼上,却想不到救护在半路上出现故障,停在路中央一动也不动,堵塞了许多的过往车辆。当时,交警急忙赶来指挥疏导交通,干休所领导、医护人员急的满头大汗,设法推着救护车。过往行人得知车上有危重病人,也纷纷前来帮忙推车,碰巧一辆电视采访车也路过这里,见了这少见的热情场面,记者赶忙拍下照片,事后送给我们一张。为了争分抢秒救病人,大家又设法排除救护车的故障,并就近安排,将父亲送入了地方医院,实施紧急抢救。

   经医院心血管、脑血管专家的检查,结果是:冠心病、不稳定心绞痛、心功能三级、高血压二级,极高危,建议植入心脏起博器,我们遵循了专家们的意见……所发生的费用我们以口头、书面向父亲单位解放军某部进行汇报申请,请求根据当时的紧急情况给予解决部分医疗费用,遭到拒绝,原因是我们没有将父亲送往部队体系医院,那次医疗费用是我们兄妹的积蓄。

 

图为电视记者拍摄当时推救护车的场景
 

  二、某总医院不作为,老父亲回家又住院

  2004年3月,父亲因心前区发闷、压榨痛等症状入住长沙某系统医院。

  令人气愤的是,竟然住院20多天后在医院病床上发生心梗,后因抢救及时,脱离危险。为了获得更好的治疗,我们家属提出申请,希望入住系统上级医院。经所住医院研究批准,上级医院同意,决定转入系统武汉总医院。那天,父亲依然穿着五十年代授衔的那套老军服,和山东老家寄来的千层底手工黑布鞋,在我和某干休所军医、母亲陪伴下一起动身去武汉。上火车时,长沙车站得知父亲病重的情况,予以特别关照,准许汽车进入站台停靠在列车的边上,以便上车。只见车厢门口挤满人,我和军医搀扶着父亲非常缓慢的也来到了车厢门口,正挤着上车的人们,一看见父亲那阵势,就立刻让开一条路,乘务员赶上来也帮着搀扶父亲,一直送到软卧席上.看到这情景,我心头热呼呼的,心里充满了感激.我明白,这是他们,也是社会公众对待一代老军人表达的敬意。

   来到武汉某军区总医院,医院安排了一间内科双人病房,里面已经先住了一个病人.厕所,在远离病房的走廊尽头。来方便的病人,有时候要站着排队等候。考虑父亲病重,不能行走和蹲着解大便,我找到某负责人,希望换一个有坐便器的病房,以方便父亲.想不到,这位领导竟盯着我,训斥说:“你是来治病的,不是来要待遇的!”当时,我也愤怒的大声说:“他们的待遇不是你能给的!”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跑到附近街上,设法买了一个坐便架,凑合着对付用。

   更气人的事,还在后头。这家医院规定,为了保障整洁,病房内不能放陪护床,只有一个躺椅让陪护人员休息。我考虑到70多岁的老母亲陪护,长夜难熬,就找到护士,希望换个简易的陪护床,遭到了拒绝。我在武汉的战友闻讯,设法从自己家里搬来一张折叠床,夜里放下,白天收起.该总医院的护士竟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二话不说,把这张小床扔了出去,并把病房唯一的方凳子也拿走.也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老母亲,实在受不了了,老泪纵横地哆嗦着走出了病房.我悄悄的跟在后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走到病房附近的一处垃圾堆那里,翻找着什么.我心疼的问:“妈妈,你想找什么?”妈妈说:“我想找点纸壳子,晚上好铺在你爸的床底下,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好打下瞌睡;白天我就把它藏起来,以免别人说闲话.”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如刀割一般,鼻子酸酸的,眼泪直往下淌.可敬又可怜,这就是我的爹娘!

   经过15天的治疗,我再次找到了某主任,询问父亲的病情与治疗情况.他说:“他的心脏血管乱七八糟的,梗死面积很大,已经失去了手术的意义,出院回去吃吃药,就可以了.”

   我不甘心父亲就这样给打发回去,多次找总医院有关负责人交涉说:“中央领导都非常关心老同志,我们本系统医院应该做的更好些.”对方回答说:“我们的条件就是这样子,中央领导说了,你们就找中央领导去!”

   我真哭笑不得.在科技快速发展的今天,人类的心脏都可以更换,难道父亲的病就真的不能治了吗?我们含着眼泪把父亲接回了家,又抱着希望将他送到中南湘雅附二医院,该医院以精益求精的医疗技术,高尚的医德,把我们的父亲从死亡线上拯救出来.

  事后,我们投诉了武汉某总医院在父亲的治疗上不作为.总医院的领导承认事实,后来特地来到长沙,登门向父亲道歉,并给予少量的医疗补偿.

   三、唯一能享受公费医疗的长沙某部医院没有床位

   2006年,由于父亲的心脏功能欠佳,胸腔内有大量的积液,在医院多次进行抽吸,同时也因为此原因,肺部功能下降,长期咳嗽引发了疝气,以致行走困难,父亲再次入住某部医院.

   外科经过会诊,要求父亲先住条件较好的老年科进行一段时间的心功能恢复,再动疝气外科手术,以避免危险.当时,老年科无病床,我们提出,实在没有法普通内科也行,只要能减轻父亲痛苦就行!可是,普通内科也没有床位.我们找到医务处有关负责人,肯请解决困难.对方十分为难的说:“没有床位,实在没办法,让你父亲先回家休息,等有床位了,再通知你们.”

   鉴于当时父亲病情严重,为了避免病情进一步恶化,无奈之下,我们兄妹再次筹措医疗费,又将他送到了湘雅附二医院.除心血管系统的老病以外,医院查出父亲还患上了很危险的克雷白肺炎.经过一段时间的功能恢复治疗,然后顺利地完成了疝气手术.湘雅附二医院再次以精益求精的医疗技术延长了父亲的生命.

  令人奇怪的是,父亲从湘雅附二医院出院回家很久,都没有接到某部系统医院的“床位通知”,于是,我们找到系统医院,请求解决父亲的医疗费用.医院负责人承认没有发出床位通知的事实,经院党委认真研究,决定给予象征性的极少量的医疗补偿,以表示歉意.

  四、强烈的感应,强烈的对比

   就在今年5月,父亲病情一直不稳定,不论我们怎么劝说也不去医院治疗了,父亲因为心脏病不能平躺,整夜带着氧气管坐在沙发上,浮肿的脸,眼睛成了一条线,腿肿的发亮,手脚冰凉.

   我握着父亲冰凉干枯的手,小声说:“爸爸,我们去治病好吗?你看你这个样子很危险的啊,你的病是可以治疗的,明天就去好不?”

   父亲摇着头,从一条缝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他说:“住系统内医院吗?医疗条件差,作用不大;住地方医院吗?你们都拖家带小,手边也不宽裕,我不忍心再拖累你们了!”

   我的喉咙那一刻象是被什么堵住,眼睛不敢往上抬,避免泪珠掉下,只听见父亲长叹口气说:“爸爸对不起你们!给你们增添了负担,我除了给孙子留下军功章,再就是一堆不能报销的医疗发票了.”

   好说歹说,父亲又被我们送进了某部系统医院,经近两个月的治疗,医生认为父亲病情稳定,可以出院.

   没有想到,回家后的第四天,父亲再一次因胸闷、胸痛、呼吸困难,干休所医护人员在家中对父亲进行紧急抢救,并很快送进系统某部医院治疗.住院期间,父亲的病日益加重.就在5月22日那天,我不知怎么的,感到异常不安,于是向单位领导请假,中午赶到系统医院父亲住的病房,看到父亲正带着氧气管,佝偻着胸,整个头部都呈青紫色,躯体随着心跳在抖动,母亲握着父亲的手流着老泪说:“老伴啊,你可要挺住啊,我这么辛苦伺候你,你不能不陪我啊!”         

   这时候,妹妹也满头大汗的赶到病房,边走边自言自语说:“怪不得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我们急切的找到医生询问情况.他认真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该用的药都用了.”并很诚的恳劝导我们,要遵循“自然规律”.

   那一刻,我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爸爸,我要带你走!带你去能治心脏病的中南湘雅附二医院,哪怕你从那里永远的离开我们.

   当时,为了抢时间,我们肯求医院就地派救护车转院抢救,遭到了拒绝.理由是:医院制度规定,军队医院的救护车只将病员送进来,不能送出去.

   我们只得又打电话到父亲所在某部干休所,请求派救护车转院抢救,也遭到拒绝.理由是:我们的救护车,只能将病员送到部队体系医院,这是制度.

   求系统帮忙不行,只能求救地方的120了.120值班人员一方面很惊讶,不理解我们为什么会舍近求远找救护车,一方面又飞速出车,在十五分钟内赶来.

   等我们到了中南湘雅附二医院,只见医护人员早就等候在病房里,一场与死神的争夺战拉开了,在我们面前晃动着白色的影子.医护人员,本着对生命高度的负责,用自己精湛的医术,再一次将父亲从死神的手里将夺了回来.

   六月四日,初夏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们的老父亲,满怀深情的向湘雅附二医院医护人员道谢,又回到了干休所的家中。

铁五师刘希明参谋长等老首长在湖南长沙

左起:张英轩(21团参谋长),叶莲菊夫人,刘希明参谋长,阎德生副主任,余工,罗伦。(2006年12月摄于刘参谋长家)

 附件二:

  抗战老兵视角资料

   一个光辉的日子,在一天天临近:共和国六十周年华诞!

   这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我们兄妹三人,理应同祖国人民一道,分享伟大盛典临近的欢乐.可是,一件事情却折腾得我们心力憔悴,负重如牛,半点也快乐不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最敬爱的父亲,一位80岁的老人,却痛苦地承受着疾病的煎熬,正在死亡边缘默默地艰难挣扎!我们兄妹为了治疗父亲的疾病,延缓他的生命,也在困境中无奈地艰难挣扎!

  这是怎么回事呢?

  父亲叫刘希明,1929年3月16日出生在胶东半岛的贫苦农民家庭,现年80周岁.

  1942年6月的一天,日本鬼子在掖县(现在的山东省莱洲市)大扫荡,烧、杀、抢、掠,村庄到处是鲜血和尸体,抓住老人往水井里填,直到填满……景象惨不忍睹,日军的暴行遭到了当地游击队、八路军的顽强抵抗,挖地雷、炸碉堡、暗杀鬼子.鬼子担心踩到地雷,则想出最阴毒的一招,就是把孩子和老人用绳子串起,在前开路.父亲当时是其中的一个,他趁鬼子不注意,机智地滚到了高粱地的水沟边,消失在青纱帐地里.就在那个月,他参加八路军,那时他13岁.

  父亲先后参加了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潍县战役、青岛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建国初,父亲所在的部队三十二军九十六师二八八团,开赴闽北的水吉、建瓯、建阳等县剿匪,他亲自率部消灭了流窜在闽、浙、赣边境的土匪头子吴梅.他参加大小战斗500余次.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

铁五师刘希明参谋长

   从朝鲜回国后,部队改编为铁道兵,他又率部队参加祖国建设,先后修建了鹰潭—厦门、三水—茂明、坪石—连阳、襄樊—重庆、贵阳—昆明、成都—昆明、吐鲁番—库尔勒的铁路线.

成昆铁路

   父亲多年奋战,身上留有战争的伤疤,晚年因积劳成疾,百病缠身.

   我们兄妹三人,从小就出生在军营,跟随铁道兵部队转战万水千山,听着嘹亮的军歌长大,三人又先后投入部队的熔炉(我在成都部队服役,弟弟在铁道兵学院,妹妹在南海舰队服役),对人民解放军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两兄弟在事业单位工作,妹妹是国企员工,这样的家庭应该是美满幸福的.但是,我们兄妹却因为挽救父亲的生命,反复折腾,又背负沉重的债务,苦不堪言,精神濒临崩溃.

   按理说,离退休的战争年代过来的老兵,都享受着较好生活待遇:有固定的干休所;所里安排了现役管理人员,有干部、士兵、医生护士、司机等;生了一般的病可以在系统指定医院就诊和住院.在一般的情况下,具备一定的条件,享受这样的晚年生活,是让人感到幸福和安慰的.

南疆铁路

  可是,这些年来,系统内医院,无论是药品配备、医疗设施条件,包含病床、检测手段和治疗手段,都跟不上病人的需要,来了危重病人,有时爱莫能助,有时干脆不作为.可怜的老父亲,几次在肩负着救死扶伤神圣职责而医疗设施落后的系统医院,被折腾得险些丢了性命.

   一次是纪念抗战60周年之际,父亲因心脏病发作,几经辗转,从长沙来到武汉,在系统某总医院求治.半个月后,院方说,父亲“心脏血管乱七八糟的,梗死面积大,回家吃药就可以了”,硬是给打发回来.出于无奈,回长沙后,我们兄妹设法送父亲到中南湘雅附二医院,做了心脏人工搭桥手术,花费的是我们兄妹凑的钱.事后,我们投诉了武汉某总医院在治疗上的不作为,该院承认事实,并特地派人来长沙登门道歉,并给予了少量的医疗补偿(详见附件一《抗日老兵求医记》).

    2006年,老父亲又病重,再次入住系统长沙某医院,因没病床做外科疝气手术,院方动员父亲忍痛回家,等候“床位通知”.无奈,我们兄妹为了减轻父亲的痛苦,又凑措费用,送到中南湘雅附二医院,入住的是内科,却做了外科疝气手术,而且手术只花了15分钟的时间,减轻了父亲并发症带来的折磨.

   这次在举国迎接60周年华诞之际,老父亲又病得厉害起来.为了让父亲延缓生命,能亲眼看到他出生入死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人民共和国60周年盛典,我们又动员他住院治疗,他死活不肯,说:“住系统内医院吗?医疗条件差,作用不大;住地方医院吗?你们都拖家带小,手边也不宽裕,我不忍心再拖累你们了!”好说歹说,总算入住系统某医院两个月,刚刚稳定点就回家,第四天又病重返回了系统医院.医院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并劝说我们家属,要“遵循自然规律”.眼看着父亲就要告别人间,我们兄妹心情极其沉重,又克服重重困难,争分抢秒,准备最后搏一把,将命悬一线的父亲,再次送到湘雅附二医院;同时,我们又一边筹划父亲的后事安排,连装殓的旧军装都找出来了.经医护人员奋力抢救,生命奇迹出现了,老父亲现已转危为安并出院,还可以在干休所院子里散步行走.

  老父亲从阎王爷的魔爪下又缓过气来了!他深情的望着身边的医护人员,望着亲属,泪花闪烁,两眼中分明燃烧着对生命的眷恋和渴望.

   父亲又活过来了!母亲和我们兄妹喜从天降.我们对湘雅附二医护人员心存感激,谢谢他们多次挽救了父亲的生命.可是,欢喜之余,我们又不得不为老问题发愁:父亲是在系统外的地方医院抢救治疗的,医疗费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找父亲所在单位吗?他们又困于医疗体制的束缚,尽管非常同情我们的处境,却爱莫能助.这次费用的报销还没有着落,如果老爷子命大,还可能会经受几次生死折腾.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还有,风雨一生相伴父亲从战火中走来的母亲的医疗费用呢?

  诚然,人总是要回归自然的,这是自然法则.但是社会在进步.在“关注民生,以人为本”的良好社会风气下,人的生命的尊严,今天越来越鲜明的凸现出来.医疗手段也在进步,人的生命质量,在不断的提高;生命的期限,也在不断的延伸;人的疾病,可以得到越来越及时、越来越良好的救治.

   我们总是自豪地说:“老干部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要让他们“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老有所养”,凭实而论,兑现的不错.可是,“老有所医”呢?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是系统医院硬件设施差,无法对患者实施有效的救治,却偏偏硬性规定系统内的人只能在系统内的医院接受治疗,让风烛残年的患者抱着病痛之身,硬顶着、硬拖着,等床位,等治疗,直到“遵循自然规律”.这不是明明把人活活往死里整,又是什么?难道这就是系统内老战士应该“享受的待遇”?难道这就是“老有所医”?难道这就是“以人为本”?

   现在,城乡居民普遍实行了医疗保险,享受随着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其中,当然包括享受良好的医疗救治手段,比如选择医院、选择医生.为什么偏偏一些被口口声声尊称为“宝贵财富”的老八路、老战士,却为系统内的医疗制度所困扰,享受不到应有的医疗条件呢?

   鉴于不少转地方的部队干部都可以享受选择医院、选择医生的权利,我们兄妹三人,也曾想过“变通”的办法,找父亲所在的干休所交涉,提出几个方案:

   一、请求将父亲级别降为团级,因为,团级以下的老战士在本市是享受医疗保险的;我们做子女的以书面保证,不以此为由,找组织麻烦.

   二、请求将父亲转到地方享受城市居民的医疗保险;

   三、如果以上两条都行不通,请求父亲所在某部干休所拿出解决方案.

   某部干休所领导对这几个方案显得无可奈何,说他们没有能力办到.

   他们是这样回答的:

   一、我们没有资格降你父亲的级,你写书面的申请,我现在就回答你们,根本不受理!

   二、转业交地方政府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这样的先例.

   面对干休所的回答,我们兄妹真的感到无助,也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能怨干休所吗?

   多年来,干休所上下都恪尽职守,为离退休的老战士风里来雨去,尽量提供良好的关怀与服务,奔波着,劳累着,无怨无悔.

   能怨系统内医院吗?

   多年来,系统的医护人员为离退休的老战士担负医疗重任,在有限的医疗条件下,想办法,出主意,尽心尽力. 

  那么,怨什么呢?

  显然,只能怨系统内的医疗制度.

  早些年,社会物质条件较差,相对于地方而言,系统内的医疗条件还显示了一定的优越性,让那时的老战士享受了相应医疗待遇,是值得赞扬的.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飞速发展的经济和科学技术,为社会和人民提供了丰厚的物质基础,在也为患者带了福音.许多地方的医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逐步改善了硬件和软件,为患者提供了可以选择的医疗手段.可是系统医院受到条件的局限,显然满足不了患者的需求.而更可悲的是,系统内的医疗制度却数十年一贯制,以不变应万变,硬是活生生的强行剥夺了无数老战士本可以获得的现代社会的医疗条件,被迫加快了“回归自然”的速度.老兵的生命得不到救治,那么,系统内的医疗制度待遇,今天,究竟又还有什么优越可言?

  春风为何不渡玉门关?

  为什么恰恰是系统内的老战士享受不到医疗改革的春风和阳光?形成了制度的死角?这种制度死角造成的危害,就像战场上枪炮射击的死角一样,再猛烈的火力,也发挥不了威力.这种制度如果不设法变革和完善,再温暖的阳光也照不进来,再和熙的春风也吹不进来.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这种制度的死角通常是隐蔽的,其危害也是隐蔽的,只有突发的事件才能让其在无意中暴露出来,引起社会的关注,而这,往往要付出沉重的社会代价!2003年初春,震惊全国的孙志刚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一个沐浴着共和国阳光长大的青年,行走在共和国的土地上,却仅仅因为身上没有带上证明身份的证件,被冠以“三无人员”名份,给无情的投入广州一家收容所,然后,很快又不明不白的被送到了没有笑声的“天堂”.这起突发事件,充分暴露了国家人口流动和治安管理等方面严重的制度缺陷,从而引发了一系列有关民政和治安制度等实施人性化政策的重大改革,往日令人闻声色变的收容所,变成了让人称道的救助站,就是其制度改革的成果之一.

  那么,系统内医疗制度的死角呢?因为只涉及部分群体,其隐蔽性则更强;其危害,只有少数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再加上很难有意外的突发事件助推,因此,可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难以暴露出来,其受害者,自然成了制度死角下的弱势群体,甚至是牺牲品.这种缺乏人性关怀的系统医疗制度,分明是残害老战士生命的枷锁,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与时俱进,对体系的医疗制度是进行理性审判的时候了!揭穿被掩盖得像铁幕一般的制度弊端,救助被制度死角残害的一代老兵,需要道德勇气,需要人格力量,需要社会伦理,还需要法律支持.

   此刻,已是午夜两点多,夜阑人静,窗外,黑沉沉;空中雨蒙蒙.我们兄妹虽然同在一城市,可是却各有家小,分散在各个角落,为老父亲的事常常设法聚在一起,一次次商谈救治的对策.我们常常面面相对,求助虽然无门,欲哭却也无泪,心中只有无奈,只有苦楚,只有悲伤,我们实在无计可施了.

   父辈们已经垂垂老矣.生命的需求已经不多.政治上,交纳党费,表示自己还是“在党的人”,自豪地享受着应有的政治待遇;医疗上渴求救治,期盼享受到良好的医疗条件,体现生命的尊严.辛劳一辈子,就只剩这么一点点需求了!

  我们敬爱的老父亲,我们历尽风霜的老父亲,我们风烛残年的老父亲,我们多么想拉住您生命的车轮,不,拉住您和您那一代,从烽火连天的沙场上走来的伯伯、叔叔还有阿姨生命的车轮,让它们慢些走,慢些走……我们子孙后辈们,将时时刻刻在心中默默的为你们祈祷!

  苍天啊!春风何时能渡玉门关?

                                                        公元2009年6月

 

    作者:刘红(原铁五师刘希明参谋长之女)电话: 13507418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