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食品包子:再谈修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8:10:33

——兼答胡海牙《释“仙学”》
张义尚
  中国传统文化,不离儒、释、道三家。虽然汉代以来,一直以儒为正统,而释、道两家,时起时伏,甚至互相倾轧。但实际上中国本位文化首推道家。因道家起自轩辕,到了春秋战国,外表上是百家争鸣,而内里无不有道家思想成份的渗入。儒家在当时,也只是百家之一,尤其孔子问礼于老子,史有明文,要说他是道家的支分,也不为过。到了宋代,儒家融入了佛法禅宗的思想,并与《河图》、《洛书》、《周易》、八卦、阴阳、五行等术数思想理论相参,用以发挥《大学》《中庸》、内圣外王之道,尽管外貌上似乎是一盘大杂烩,实际上也是与社会思想的发展演变规律相适应,自然而然形成的结果。
  道本无所不包,但我这里所说的“修道”是专就养生角度讲的,它的内容实质,不外修性修命之二途。修命是修幻身,即是修后天色身之精气神,用今天生命科学的观点说,就是修阳性粒子物质,修性是修法身,也就是修阴性的波状物质如声波、电磁波、思维波等。
  道家之所以与其他一切宗教不同,是在于它特别重视修幻身。尤其《悟真内篇》、三丰《玄要篇》、《金丹真传》,可说是修命的主要代表作。道家修命的方法很多,它的最高最密的方法,就是同类朝阳的人元金丹之术,此是身外阴阳、灵父、圣母三家之道。若以我家为汞,同类异性之彼家为铅的两家之法,则是邪魔外道采补之流,我过去已经一再明显指出了。总之,除开人元金丹是身外同类阴阳的人体化学工程。它既是栽接,同时又是男不宽衣、女不解带的绝对清静之法,外此皆是本身阴阳、虚空阴阳之事,其中方法很多。至于北派之修持,以本身后天之神气配阴阳者,乃性命双修之渐法,虽然见效缓慢,然稳妥少弊,易为人所接受,亦利于普及,俗称清静丹道。不过自斯以后,清静栽接,混淆不分,而修命之顿法转晦矣!
  三十年代初,我在上海求学,时值南市城隍庙翼化堂书局出版《扬善半月刊》、《仙道月刊》、《黄庭经讲义》、《孙不二女丹次第诗注》、《灵源大道歌白话注解》等,因知陈撄宁先生曾遍阅全《道藏》,学识丰富,欲师事之。后闻人言,先生只谈修道,绝口不说金丹而止。但读先生著作,如先生弟子朱昌亚女士序《大道歌白话解》曰:“夫仙学与道学,其不同果安在乎?盖闻古今学仙者,必从炼丹下手,不炼丹,不足以成仙也。学道者则无炼丹之必要,只须后天神气合一,返还到先天之性命,再使先天之性命合一,归本于清静自然而道可成矣”。又先生亲写《灵源大道歌读者须知第六》曰:“况且修道比较炼丹,究竟有点分别,假使我们把他颠倒过来说修丹炼道,在旁人听了,未免要笑我们文理欠通,因此可以明白两者不同之点。修道的人果能够从后天神气返还到先天性命,就算是功德圆满,不必再去讨论什么铅汞问题”.
  从上面两段话里,不难看出先生是把修道与炼丹(修仙)明显区别开来的。北宗盛行之后,因为他们常常以神喻汞,以气喻铅。一般浅学的人,每把二者混淆起来。先生大声疾呼,这是先生不同于一般俗子懵懂不分的所在,完全是正确的!我认为大家都看过《三国演义》吧,罗贯中写的左慈,就是修仙得道的形象,而所写的于吉,则是修道证果的形像。又如上阳子注《悟真篇》序,首言“形以道全,命以术延”,此亦道指性功,术指命功之明证。盖修性修命之二事,正如太极中之两仪,是对立统—,又相互依存,互为其根,、互相转化的。故神气合一,犹之两仪归太极,由太极而归于先天自然,即是无极,谓之合道,岂有他哉!
  按道家贵阳而贱阴,其来已久,然考诸老子、庄子、伯阳、纯阳,并不如是。故前此拙作《漫谈修道》中,持引司马承祯《坐忘论》、张虚净《大道歌》等比较高级层次修道法,并证以佛法中禅密二宗,说明修性亦能达到形神俱妙之境界,因道之本体,即分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阳极必入于阴,阴极亦自可以转阳!只因其中我说:“人元金丹,实际是以术延命之最高的简易迅速法门,陈撄宁先生为了突出延命术,称之为仙学以与修道相区分,未免欠妥”。(见《气功》1992年7期拙作《漫谈修道》),该文不期引起胡海牙先生的非难,使我不得不发生如下一些感想:

  第一、是陈撄宁先生明白说“修道与修仙究竟有点区别”,这也是我一贯的观点,与陈先生完全一致;但是胡先生却硬说“修仙与修道并无二致”。我想怎么他的话和他老师的话完全相背呢?难道是胡先生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反不见舆薪吗?
  第二、是他说“岂是一般专修所谓延命术者可以望其项背耶”!请问先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我讲修道是专修延命术的?我在青岛气功会议上虽然讲到了一点人元功法的初步效验,但我并没有说那就是修仙的整个过程,胡先生如今毫无根据随便地安上一个“专修延命术”的帽子加以非难,这有如栽赃诬陷。并且从你这一句话看,你是看不起延命术的,但从《参同》、《悟真》,并历代道家祖师看,却又往往以延命为亟,否则有如陈泥丸祖师所说的“敢将蛙井渺沧溟,元始天尊即是我”之流。胡先生是否因为陈先生绝口不谈金丹,也就不知道什么是金丹。
  第三、先生说我不了解陈先生,我没有亲炙于陈先生之门墙,这是真实的;但是我的老朋友张觉人兄是拜在陈先生门下的。张也是说陈先生只谈修道,拒绝谈金丹。先生曾实践地元,但无所获。我于1958年先生住持白云观时,曾托张兄为之先容,呈先生一函,承蒙先生示覆,知先生当时处境困难,戒谈修养,此信我至今仍珍藏着。先生当时已年近八旬,回信蝇头小楷,字类《灵飞经》,一笔不苟,使我肃然起敬。每读先生文章,亦是朴质无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益显先生之平易近人,道德崇高,我对陈先生是一贯尊敬的。
  第四、至于我说“陈撄宁先生为了突出延命术,称之为仙学,以与修道相区分,未免欠妥”,是因过去讲三元丹法的,都有贵阳践阴的习气。先生这样提,本是为真正的懵懂人指明道虽是一而实事不同,途径有别。但在行文语气上,没有明显说道是一而修性修命有异,这在逻辑上有欠周密,但是说不上是指责批评。然而胡先生竟为之“颇觉愕然”,横加批评,其实我的文章重点正是阐明阴阳本来是互换的,修命可以见性,修性亦能至命,胡先生都没弄清楚。
  第五、末了,我要声明,道家性命之学,正是人体生命科学之核心,“科学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假”,也闹不得一点意气,应当学习陈撄宁先生,谦虚谨慎,实事求是。要知天下之义理无究,一人之知识有限,由于各人的因缘不同,授受有别,所知也会有障,观点不可能完全一致,这是不足为奇的。何况本来“金无纯赤,人无全人”,就是我真的指出陈先生的缺点不足,也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事,牛顿三大定律,不是被爱因斯坦相对论,视为有局限吗?顽固不化的崇古思想,应为辩证的、发展的眼光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