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长虹与小米:网络推手：是黑还是白，拉出来瞅瞅

网络推手：是黑还是白，拉出来瞅瞅（附照片）    本报记者  唐玮婕
   
题记
    “我们是网络中神秘的一族人，甚至，无人知道我们的名字，没人能给我们定义，但我们确实存在，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公司，都不重要，只要你曾炒起一些概念，一些网站，一些流量，那这里欢迎你，我们是网络中意见领袖的领袖，因为，我们带领着网民的浏览方向。”
    这张某论坛中召集“网络推手”的公告试图用煽情的语言描述一个伴随着不少争议，却多少带有一点神秘色彩的职业。从推捧网络红人的“小作坊”开始，发展到如今的网络营销公司，“网络推手”娱乐了大众，也喂饱了自己。至于背后是黑，还是白，或许拉出来瞅瞅才能一探究竟。
    随着越来越多的网民把网络当做获取信息的互动平台，“网络推手”这个新兴职业的模样已经逐渐浮出了水面。他们借助贴吧、论坛、博客、QQ群、聊天室等一切可以利用的网络资源，以所谓的“营销创意”炮制出一个又一个网络红人、网络话题、网络事件。这些数以万计的网络推手或是单兵作战，或是组成三五成群的“小作坊”，甚至还出现了不少以此为生财之道的网络口碑公司、网络营销公司。
   
从写手升级到推手
    “你怎么会对‘网络推手’有兴趣？是想看看这个行业究竟是黑，还是白吗？”2009年12月底的一天，当记者在北京一家咖啡馆见到郭小姐时，她立马向记者抛出了这个问题。网络上隐匿的那些“网络推手”往往以网络营销公司或者口碑公司的面目出现，而郭小姐就是这样一家公司的项目经理。
    与电视、网络视频中出现的“网络推手”经常滔滔不绝、激情四射、甚至唾沫飞溅不同，眼前的郭小姐显然要平和少言许多，甚至还有些内向。至今工作不满5年的她是个“80后”，现在供职于北京一家颇有名气的网络营销公司。作为项目经理，她每天打交道的客户是一群IT行业内大大小小的企业。“做我们这行最头疼就是想文案，出策划。”在她的眼中，网络推手的生活伴随着通宵熬夜、饮食不规律、写文稿写到头皮发麻。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推手，叫的人多了，才有了推手的说法。”言谈中郭小姐始终试图与“网络推手”这个头衔保持距离，她更愿意把自己定位于一个简单的写手。“推手一开始都只是单纯的写手而已，用文字、用照片一不小心捧红了一些网络红人。”
    国内“网络推手”的成长轨迹确实要从“网络红人”开始说起。也就是三四年的时间，诸如天仙妹妹、芙蓉姐姐、后舍男生等网络红人不断在网民的惊叹与追捧中出现，而他们的背后都离不开无形之手的推动。随着其中经济利益的逐渐浮现，由专业策划、专人执行的“网络红人”随之批量“生产”。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上海的演讲，让一位“奥巴马女郎”迅速走红。这位美女脱掉红色外套穿着黑衣坐在奥巴马背后听演讲的全过程，被制成动画上传到网络上。于是，网民们纷纷人肉搜索，当事人也不断登台亮相，写出一篇篇博客回应各种质疑。然而事后曝出，这些都是由专业策划团队一手炮制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女郎踏上演艺圈之路。
    事实上，在许多资深“网络推手”看来，打造一个网络红人已经属于初级阶段的工作了，要赚到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最有效的方法是策划一起轰动的网络事件，为客户的产品聚拢人气。
    一份在国内颇有知名度的杂志最近对2009年进行年终盘点时，设计了一套“百姓问答”题目，其中有一项“说句2009年比较火的名词或流行语”，大多数被访问者的回答都是“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要知道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语，不但成功为一款游戏拉拢了人气，更为背后的“网络推手”——一家北京的推手公司带来了六位数的回报。
    据一个网络论坛的资深版主介绍，目前的各大论坛都“潜伏”着大量的网络推手，很多帖子明显是经过策划后推出的。“有负责发帖的，有顶帖的，回复什么内容都是事先就定下来的，甚至故意制造一些争论。但你只要把这些发帖和顶帖的人，以前发过和回复过的帖子看一下，就会发现他们是相互回帖的一拨人。”
    长期兼职为网络推手发帖的小方告诉记者，成为发帖员基本没什么门槛，每天上网的时间很多，所以就通过论坛、QQ等即时通讯工具等待着愿意出钱的“上家”，只要上家“出题”，大家便开始“顶帖”。网络推手遍布五湖四海，而他们也并不知道“上家”究竟是谁。
   
从推手演变为打手
    从写手到推手似乎是一个从“业余”发展到“职业”的成长过程。不过，成长就要付出代价。在升级为一个职业后，利益的驱动却带来了另一种演变，不少推手开始有组织地在互联网上散发虚假帖子、恶意攻击。
    谈到这种现象，郭小姐也流露出了一种无奈，“按照客户授意诋毁竞争对手的公司根本不能称为‘网络推手’，而应该叫作‘网络打手’。”“打手”们所采用的方法不外乎两种。第一种是直接发“恶评”，有针对性地选择一些博客、论坛、贴吧，肆无忌惮地发帖子，激烈辱骂甚至升级为赤裸裸的人身攻击。第二种则是在客户竞争对手相关的文章后，假扮“消费者”直接谴责产品的各种缺陷，组织人员跟帖炒作，有的负面评论跟帖甚至上千条。
    一些网站推出的某某软件、某某数码产品的评测结果，时常成为“网络打手”矛头直指的靶子。记者在一家专业手机购买网站上发现，某品牌的手机测评报告下面全部跟着一篇内容完全一模一样的恶评帖子，尽管发帖者的用户名不同，但显然有人为的痕迹。据了解，在互联网上遭受网络推手肆意攻击的企业涉及IT、汽车、房地产等等，其中不乏行业中的知名品牌。
    2009年4月，上海国际车展吸引了众多国内外厂商。正当此时，国内多家知名网站论坛上大批出现直接攻击一些汽车品牌的帖子。网民们似乎对这种负面色彩强烈的帖子异常感兴趣，跟帖者众多，这种现象令人匪夷所思。相关汽车品牌近期并未出现用户群体投诉，短时间内却集中冒出大量丧失理性的责骂。不难发现，“网络打手”在背后操控的可能性很大。
    “有些网络推手为了维系客户，突破道德底线，在一些博客、论坛上，口无遮拦地谩骂竞争对手。”长期从事网络口碑业工作的许先生告诉记者，这些网络推手已经从营销炒作，转变为带有暴力传播性质的“网络打手”。他们一面竭尽全力挖掘卖点，帮助客户肆意炒作，一面搜寻机会，替客户排斥竞争对手，在互联网上大量炮制、散布诽谤言论，严重扰乱破坏了正常的商业竞争秩序。
   
从打手延伸出擦手
    有了专门发恶评的“网络打手”，与此同时诞生的就是专门删恶评的“网络擦手”。如果在论坛里看到感兴趣的帖子，点击后网页却显示“您查找的页面不存在”或“评论已关闭”；在搜索引擎搜索到的信息无法打开；在门户网站上看到感兴趣的新闻，打开链接却是完全不相干的页面。这些可能都是拜“网络擦手”所赐。
    随着网络影响力的不断扩大，网络删帖已经成为网络公关的一项重要业务，可以删除的包括门户网站上的新闻、搜索引擎上的结果及其频道、博客、论坛上的帖子。有人宣称“可以20分钟内让门户网上的新闻和论坛上的帖子消失”。
    什么样的帖子会被删除，请看一家专门删帖的公司的介绍：你是否在互联网上搜索到很多关于你个人或者公司的信息？你是否因为自己的隐私被公布在互联网上而烦恼？你的正常生活是否因为自己的电话地址照片等被公布在网上而倍受侵扰？本站专业删除互联网信息，帮助你消除来自网上的不良影响。
    “不成功不收费！”据北京一家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一般删帖根据网站影响力、流量收费，流量越大、地位越高的网站删帖越难。有的门户网站删除一条新闻要1万元，有的地方性的新闻网站删除则需1000元，有的著名论坛删除一条要3000元，小论坛则一两百元到四五百元不等。他说，按照删除的难度来看，搜索引擎大于门户网站，而门户网站大于论坛和博客。
    郭小姐工作的网络营销公司算得上国内这个行业开创者之一，而她告诉记者，网络上的删帖分为两种，一种是关于企业和个人的诽谤和不实报道，一种是属实的报道和帖子。对于第一种，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找到相关网站把帖子删掉。“有一次，网上出现关于一个客户的负面帖子，我们找到网站，出示了产品的相关检测资料后很容易就删除了。不过如果是属实的稿件，我们就只能帮客户发声明，不会提供删帖的服务。”不过，一些规模较小的公关公司，则以删帖为最终目的，怎么赚钱怎么来。
    “网络打手”可能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网民被误导、影响判断，而“网络擦手”又可能会剥夺网民对真相的知情权。由于“网络推手”行业没有任何门槛，行业本身又缺乏自律，不少专家表示担忧如果网络信息被这样“又打又擦”将导致一个恶性的循环。
   
“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不但成功为一款游戏拉拢了人气，更为背后的“网络推手”——一家北京的推手公司带来了六位数的回报。
   
“奥巴马女郎”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上海的演讲，让一位“奥巴马女郎”迅速走红。这位美女脱掉红色外套穿着黑衣坐在奥巴马背后听演讲的全过程，被制成动画上传到网络上。于是，网民们纷纷人肉搜索，当事人也不断登台亮相，写出一篇篇博客回应各种质疑。然而事后曝出，这些都是由专业策划团队一手炮制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女郎踏上演艺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