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而至齿科:河源本源文化惊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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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孔晓宁 文/图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12月06日   第 08 版)

恐龙巨蛋

碧波荡漾万绿湖
眼前平躺着的这个大湖,水绿得令人惊诧,随着太阳光线强弱、角度的变化,一会儿墨绿,一会儿翠绿,一会儿亮绿,千姿百态,难怪当地人给它取名为“万绿湖”。前不久,湖水中生出了桃花水母——只有极干净极干净的水中,才会出现的一种珍稀生物。湖面大极了,相当于68个杭州西湖。船行其上,若入大海。湖中储存的水,有139亿吨之多,分给全国的人,每人都可以喝上10吨!
只有香港、深圳一带的居民,才有这等福气。如今,万绿湖水顺着东江流下去,经过8级提水站,抬升到深圳水库,经过滤后流进千家万户。
湖风把船上播放的张也演唱的那首《多情东江水》,吹进了耳膜:“清清的东江水,日夜向南流,流进深圳,流进港九,哦,流进我的心里头。东江的水啊,你是祖国引去的泉,你是同胞酿成的酒,一醉几千秋。”
湖边竖着一块巨石,上刻“饮水思源”四字,为香港同胞所立。香港人应该也记住了河源这个地名,万绿湖就在河源境内,位于粵赣交界处的这个偏远城市,是他们的生命所系。年纪大一点的香港人也许还记得,1963年,华南大旱,港九水源枯竭。港英当局火急火燎赶到广东求援。周恩来总理获知此事,批示由国家计委拨出专款,兴建工程,解香港同胞之急。那可是中国大陆贫厄交加的年代,大批民工饿着肚子,肩挑手挖,硬是筑起一道大坝,建起一座新丰江水库,这就是今天的万绿湖。
这一次,我是乘着当地举行客家文化旅游节和国际湖泊旅游博览会之机会,与各地来宾一起,作的溯源之旅。我发现,河源不仅是水源之城,还拥有不少其他自然与社会的本源文化元素,令人心动不已。
河源是地球上独一无二同时发现恐龙蛋、恐龙骨骼和恐龙足迹化石的地方,而且它发现的恐龙蛋化石数量,居然占了全世界的1/3!走进位于市中心的恐龙博物馆,第一间展室,摆了一大片这种珍贵的化石,有15233枚之多,创了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那些6500万年前的遗物,有的浑圆,有的椭圆,其中几枚,内核晶亮晶亮,像是艺术品。据考证,这种水晶体的恐龙蛋,出生时即为“坏蛋”,又在瞬间被火山爆发一类地质巨变所覆盖,经过亿万年的演变,终于化作眼前这个精美的样子。恐龙出现于2亿多年前的三叠纪晚期,那时地球上只有一个连为一体的超级大陆,恐龙在现阿根廷一带起源,迅速走遍世界各处。在白垩纪晚期,这些地球上曾经的霸主神秘地消失了,只把自己的踪迹,掩藏在深深的沉积岩中。如果说岩石是一本历史书,恐龙化石就是这本书中的文字,可以从中读出许多地球变迁的奥秘。
河源地下埋藏着多少恐龙化石,恐怕是个更加惊人的数字,但迄今当地并没有大规模地组织过发掘,恐龙蛋接二连三被发现,大多纯属偶然。首次发现权居然归于几个小学生。那是1995年12月的一天,吴贤科与另外3名小伙伴在城南的南湖山庄工地玩耍,他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转身一看,这块石头黑呼呼的,上面鼓着一个个圆球!这不就是《恐龙战士》那本书中所说的恐龙蛋吗?此事被省文物考古所专家们知道了,他们前来现场考察,终于断定这正是一窝恐龙蛋化石。
河源的许多恐龙蛋化石,都是伴随着大规模的开发建设重见天日的。就拿2010年建成的恐龙博物馆来说,挖地基时,就挖出了16枚恐龙蛋。如今,它们与其他同类归于一处,也成为博物馆中的展品。
河源市恐龙博物馆位于新丰江与东江的汇合处,背靠龟峰山,山顶立有龟峰塔,为南宋时建,当年人们相信只有它能镇住水妖。自然的人文的景观汇合一处,昭示着河源文化渊源之深厚。
河源出过不少名人,最显赫的莫过于赵佗,他曾被毛泽东主席称为“南下干部第一人”。赵佗是2000多年前的秦朝人,祖籍河北正定,19岁就给秦始皇当卫士。公元前219年,他被秦始皇封为副帅,随主帅任嚣率50万大军征战岭南。任嚣因滥杀无辜被越人所杀,而赵佗不仅升为主帅平定岭南,还上书秦始皇,从中原迁来50万居民,以加强汉越民族融合。这些移民,便是客家人最早的祖先。秦灭汉兴,赵佗于公元前195年被汉高祖封为南越王。他前后治理岭南81年,寿逾百岁,是世界上迄今最长寿的帝王。他治下的南越国,不仅包括今天的广东、海南、广西、贵州、湖南、江西、福建,越南的部分地区也在其版图之中。他的最大贡献之一,是把中原先进的冶铁、兴建城堡技术以及汉字引了进来,在那片蛮荒之地最早播下了人类文明的种子。赵佗来到岭南,最早进驻龙川,曾任第一任龙川县令。现在的河源一带当年都在龙川县范围内,仍有牛颈筋山城堡等遗迹可循。
如今,河源居民98%均为客家人,他们身处岭南客家文化发祥地,对2000多年前赵佗创立的“和集百越”民族政策仍然心存景仰。暮色之中,我们参观了和平县的林寨古村,这一带是孙中山先祖锁仪公入粤第一地,孙氏后裔前不久还曾前来这儿尚存的孙屋瞻仰。我们眼前的客家古邑,属中国最大的一片四角楼古建筑群,其中一栋谦光楼,分四层,每层有84个房间,形如堡垒,既能防水患,又可敌盗匪。目前,已有港商出资,把一座四角楼改造成现代饭店,供游人深入体验。
河源值得欣赏的地方还有不少,仅凭上述几处,就该名闻天下。当然,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元素会不会受到广泛关注,除了当地要善于展示自己,还与整个社会的文明文化程度有很大关系。离开河源没几天,我又访问日本,了解到扶桑之国迄今虽仅发现了一枚恐龙蛋壳化石碎片,还有一颗恐龙牙齿,却拿出了世界上数量最多的恐龙研究成果。一有恐龙展览,人们蜂拥而至。若是有了这等文化素养与关注度,恐龙之乡河源,何愁不会名声大振,宾朋纷至沓来?
河源正在筹建一个侏罗纪公园,这是有远见的举动。也许公园建成之日,正是游人如织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