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适合吃蜂王浆:风颠和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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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颠和尚传奇  

2011-11-23 08:19:15|  分类: 参禅感悟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订阅

                    

上面这两幅达摩画像,用笔凝重简练,形象生动传神,现保存于西安碑林博物馆,是清代兰州得道高僧风颠禅师所作的珍贵墨宝。风颠禅师,俗名李福,法名超当,号无情,又号风颠,后人尊称为“李佛”。清朝康熙年间出生于兰州市永登县苦水乡。十八岁断指削发,在当地萱帽山修行十数年。得道后云游四方,随缘行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游历了兰州、敦煌、西安、少林寺、普陀山、峨眉山、五台山、北京等地,留下许多传奇故事,被后人传为美谈。康熙四十九年圆寂于西安达摩庵。康熙皇帝闻奏,敕号“渗金佛祖”。

以下是由兰州猪驮山旅游公司组织搜集整理的《李佛传奇》,简要记述了风颠禅师的主要事迹。另有缪树德、缪武文先生合著的《风颠和尚云游记》(内部使用版),约30万字,较为详尽地演绎了风颠禅师修道、行化的过程,再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睿智洒脱,能诗善对,弘化四方,慈悲济世的圣僧风采。

偈曰:折苇江上客,西来东度人,大意人人有,空走徒劳心。

又曰:禅定从来不在静,动而不动见真性,酒肉场中寻法味,烟花巷里觅禅心。

又曰:汝遇山僧应有缘,莫问前三与后三,速忙看破修正果,不用动步到西天。

 
          《李佛传奇》    
  
 一、诞辰祥瑞
  在苦水街的东巷子里有一户姓李的人家,男的叫秉萃,又名善,号公吾,其妻缪氏。夫妻俩生来就厚道勤苦,生有一男孩,名叫李德,他敦实憨厚,父母非常喜欢他。一家人衣足饭饱,日子过得平平安安。李德五岁的时候,李夫人身又怀孕,老俩口喜出望外,巴望着能生一个姑娘,俗语道:“一儿一女活神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李夫人怀孕已满十个月了。一天李夫人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去寝室休息入睡。忽然梦见自家宅院门首不知何人竖起一根铁杆,高耸入云,顶天立地。在铁杆上面又悬挂一面黄幡,瑞气凝聚周围,上坐一位老和尚,安祥自如,一派吉祥伟严的气象。她准备呼李德爹爹告诉时,梦被惊醒了。李夫人想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梦景素日并没想过,也没见过,真有点奇异。莫非神佛赐福……?不论怎样,反正是吉兆”。
  李夫人起身准备下床,觉得腹腰沉重又隐隐作痛,便又倒身躺在炕上。腹痛一阵紧过一阵,她自觉这是分娩的先兆,使唤丈夫叫来接生婆,不过两个时辰,便顺利产下一个男儿来。这天正是顺治八年(1651年)农历四月初八日。
  这次生女的愿望虽未如愿,可这男孩生得两耳垂腮,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四角方圆,长得十分乖俏可爱。夫妻为李氏门户又添一丁感到无比欣慰,遂取名叫李福。这个李福就是后来著名的风颠和尚。人们爱戴他,敬仰他,将“疯癫”二字“疒”傍忌讳,一直写作“风颠”。


二、童年聪异
  李福从小不多言笑,爱好安静,九岁开始上了两年私塾。在读书时似不怎么用功。平素少言寡语,不是看同学嘻戏玩闹,就是呆坐一边考虑什么。可他生性聪慧,读书过目不忘,学业成绩优秀,老师和同学们很器重他。
李福三岁那年妈妈又生了个男孩,名叫李禄。这时李禄已经七岁了,天天闹着上学读书。李福觉得家里供自己上学,生活已不宽裕,弟弟又要上学,父母亲负担太重。刚满十一岁那年,他自己不去读书了。家里人怎么劝说他都不听,决心辍学跟哥哥李德下地务农。家里只好依他。李福在农闲时,常跟邻居青少年到山上打柴,他嘱托小伙伴们天天早晨喊他一起上山打柴,可他从不带中午的吃喝,日子长了,大伙背后商量不再喊他,从此他便每天早早躺在半路上等伙伴一同上山。到了山上,同伴们紧张地打柴,他却在地上用柴棍画达摩像。大家休息喝水吃馍,他总是讨吃要喝的,同伴开始讨厌他,大家商量后,把水葫芦和干粮袋藏了起来,可是不管藏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把干粮和水葫芦找出来吃完喝光,有时还把尿尿到水葫芦里,同伴们拿他没法子,只好任他吃喝。
  伙伴们打够了柴,收拾捆束回家时,李福却常常两手空空。他不慌不忙,向张要一把,跟李抢几根,把每人的都设法弄到一些。然后松松散散地用绳捆成个“十”字样,肩头一挎,跑在最前面,奇怪的是一路他的柴捆越来越大,别人的越来越小,到进家门时他的柴捆大得连门也进不去,他就墙外搭上梯子把柴背到房顶上去放好。
  伙伴们因此开始嫉妒李福,商量打柴时把他避开不同他一块上山。可一到山上李福早已蹲在山上。没办法大伙干脆不理睬他,只要李福到跟前,大伙都默默不语,想以这种办法孤立李福,让他离开大伙。可李福一点也不介意,过了几天,李福干脆不跟他们上山了,就独自在别处打柴。可是,从此以后,大伙每天去打柴,辛辛苦苦打到下午收拾捆束到一块时只有一顶点儿,背回家里常被父母责骂。责怪他们在山上贪玩,不好好打柴。因此,大伙觉得奇怪,发现李福这小子是个有福份的人,大伙商量后一同去给李福认错,请他一块上山打柴。
  以后,李福这些奇异故事慢慢传开了,村上老小都觉得神奇,大家也就因此而器重他。


三、娶妻休妻
  时推事移,一转眼李福十四岁了,按旧俗就该娶妻成家了。李福的父母逢友便托,见亲就靠,请给李福介绍个媳妇,可李福总是说“我不娶媳妇”。父母责骂他“说傻话,哪有儿子不娶媳妇的?”后来在附近的一个村子给李福订下一门亲事。这家姓薛,一家子都是忠厚老实人,父母让李福同媒人去订亲,李福说什么都不去。父母软磨硬逼他,李福心里也十分矛盾和难受,订亲联姻本不是自己的意愿和目的,不订吧父母亲又不会谅解,说破自己的本意,恐又伤父母的心……最后,李福暗定,就顺从父母的儿女之情吧,背着心愿去订了亲,当年年底父母操办给李福娶来了媳妇。李福娶来的媳妇是一个高个头,大眼睛,憨厚勤快的姑娘,自娶进门后,一家人十分高兴,唯独李福心事重重,整天闷闷不乐。尽管如此,他对媳妇还是以礼相待、和睦相处。可是,晚上李福与媳妇同床单眠,这样生活了一年多,媳妇每回娘家,在妈妈、嫂嫂面前总是哭哭涕涕的,内心如有难言之隐。妈妈和嫂嫂,追根问底,最后她说出了实情,嫂嫂就给妹妹出了个主意:“回去睡觉时你睡在炕边,让李福睡在炕里,睡下你挤他,亲他……”李福媳妇从娘家回来,为使丈夫动情,就抛去羞涩之情,照嫂嫂都的办法去做,她从炕边往里挤一下,李福不声不响,只是往里挪了一下;再挤一下,再挪一下,最后挤到炕脚根,使劲一挤,只见李福悬空睡在半墙上,不动不响,若沉睡不醒。这样试了几个晚上,总是如此,媳妇觉得奇怪,心里推测道,他不是凡人俗子,许是前身修成的罗汉。从此,不再难为李福了。就这样,薛氏姑娘同李福同床单眠生活了整整四个年头。
  李福十八岁性格变得越古怪了,整天无精打采,呆呆沉思,与人也不合群,晚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彻夜不眠。常自言自语道:“万物无常,方才落日,又是五更,与妻同眠,明明是活鬼相守,有什么好处”。一天夜里,他突然坐起信口说道:“一十四岁配姻缘,何苦夜夜伴鬼眠,四恩无义今宵悟,再不恋她火炕间”。于是向妻子吐露扳依佛门的决心。薛氏听后抑声哭泣说:“我指望天长地久,同偕到老,谁知你今日这般无情……”李福劝薛氏说:“请你依我的话,择个好主儿去吧,你还年青,又无托累,守着我也无益……”,薛氏道:“活人之妻谁再来要?你想别离父母抛丢妻子,终将后悔无及,反正我死活不嫁人……”。李福劝道:“你我姻缘已尽,当各寻门路,我既能别离父母,岂不敢抛丢妻子?……”薛氏无奈,泣声向李福说:“我依你,谁家求亲,我就嫁与谁家,你去当你的神,做你的佛!”李福听薛氏这么一说,呵呵大笑一声,随口便道:“观破冤家放下怀,四年恩爱两分开。尘世姻缘终有尽,为僧独眠无去来”。
  李福与薛氏长期同床独眠的事儿,双方父母早已知晓,李福提出与妻子离婚,双方父母只好同意。李福父母请人将薛氏姑娘送回娘家。


四、断指出家
  李福休了妻子,就向父母提出,舍他出家去当和尚。父母亲都不许,可他天天去恳求,父母仍是不同意。一天,他态度坚决地向父母说:“我容你们考虑三天,过后如第一次不许,我就砍断手指;再若不许我就砍下头来”,父母请来李福舅舅劝说,李福还是决意坚持。三天时间到了,李福跑到西山寺去,这天正是端午节,寺僧问:“你来做什么?”李福答道:“我来出家!”寺僧又问:“你是真来出家,还是赌气出家?你父母不来,谁敢给你剃度?”李福说:“我自己在佛祖面前剃发”,寺僧说:“要出家必须与家中说知,我下山去问你父母……”。正说间,李福父母一齐到西山寺大声哭叫:“福儿你在哪里?”李福见父母都到寺里,他赶快走进大殿,众人和他父母也跟进大殿里,李福手持一把斧子,睁圆眼睛盯视父母与寺僧。父亲说:“我儿要干什么?”李福答道:“我要出家”,父说:“出家虽好,但是养你一场,将我们送老归山,出家也不算迟。”李福说:“今朝不知明朝,我非你子,也替不得生死,送老归山还有哥哥和弟弟”。这时众亲近邻都上山进寺来找李福,母亲放声大哭,众亲邻上前劝道:“……古人说得好,百善孝为先,佛祖屡报亲恩,何况于你。若不听父母之言,就大逆不孝了……”也有人说:“僧人有万千。成佛就道的有几个?你不要做蠢事……”李福说:“人各有志!”话没落音,将左手无名指一斧剁下,走向父母面前说道:“爹妈将我发剃了,许我出家吧!若再不依我,我将砍头示志”,他说得诚恳而悲切,母亲扑上前来将斧子夺下说:“我儿不留你了,随你吧”,遂哭昏在地,李福却面无悲痛之色。众人叫醒了李福母亲,劝他不要悲伤,“李福无情无义立志出家,只好由他去吧。常言道:心去意难留,留下结冤仇,你哭死哭活也无益了……”,李福母亲住声不哭了,众人转身责备李福:“你母亲为你哭死哭活,你于心何安?”李福说:“我出家,母亲不死,若得正果,来报答养育之恩”,李福随取名叫“无情”,就住在西山寺当了僧人。
  西山寺也叫萱帽寺,在苦水堡何西,是座黄土高山,陡峻而险,明代以前就有一处建筑,称三宝佛殿,明万历年间重修,几经地震、兵燹,到清康熙初年已残破不堪,在那倾倒的几间僧房中住着一个青海塔尔寺来的叫王吒什的老喇嘛,李福皈依佛门,就拜王吒什为师。
  一天,无情下山在河边转游,见前面有一位衣着破烂其貌不扬的老僧人向他走来。老僧开口便问无情:“你出家了吗?”“是”,无情恭敬的回答。老僧人问:“做何佛事?”无情答道:“准备修西山寺”,僧说:“我给你头上安头,今后你就称风颠,名曰超当”,无情说:“我愿随老师傅作徒弟”。僧说:“海阔天空空,高人总不少”。话语刚落,便不见踪影。


五、智助前妻
  李福媳妇薛氏,离婚后不到半年又嫁到附近的河西寺滩村,这户人,家大人多,日子过得比较吃紧,全家人大都不错,唯独婆婆嘴碎,脾性暴燥,经常找茬打骂媳妇。
  一天早上,薛氏到河边挑水,李福正好从西山寺下来化斋,二人邂逅相遇。李福礼貌地向薛氏打招呼,薛氏欲想避开,听见李福已经发话,也就转过身点头应承。二人走近,寒喧几句,谈到近况时薛氏情不自禁,眼泪夺眶而出,她拉住李福说:“你不该出家为僧休了我……如今的我,受不完苦……我无心再活下去了,只想快快死去……”。李福安慰她说:“别哭了,这是你前世作孽,你犯了‘千条棍’,只要熬到头,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李福又说:“我教你一个办法,会很快地逃出苦孽。你回家后,把家里能打人的家什全部偷偷地藏起来,在厨房门背后倒立一把芨芨扫帚(喻千条棍)”。说着,李福顺手拣起四五个拳头大的石头,递给薛氏说:“这几个石头拿去后,今天晚上偷偷放进锅里,明天早上再倒上水,只管添柴拉风匣烧火,你婆婆怎么喊,你不要应声,激怒她来打你”,说罢二人分手。
  薛氏听了李福的话只是半信半疑,回到家里想,无非是多挨一顿打骂,试试看。第二天清早,她就照李福说的去办了,婆婆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媳妇还不端饭来,只听仍在拉风匣烧火,喊了几声,又不应声,便火冒三丈。走进厨房,见门背后立着一把扫帚,顺手拿起来狠打媳妇,媳妇先是不理,只任婆婆打,后来打急了,无法招架,就揭起锅盖来遮挡,一揭锅盖熠熠银光照满全屋子,婆媳定睛一看,呵,满锅是白花花的银子,婆婆顾不上打媳妇,急忙伸手去抓银子,并问:“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银子?”媳妇也很吃惊,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添了水,烧了一早上,水烧不开”,婆媳俩拿出银子一掂足有五六十两。
  自从得了银子以后,婆婆总觉得奇怪,心想:莫非这媳妇是财神婆?不论怎样,她一定是一个有福之人。从此,改变态度,对媳妇疼爱起来,薛氏丈夫也回家,从此不外出谋生,又买下几亩地安心务农,一家人生活过得和睦幸福了。


六、猪驮萱帽
  无情自河边遇老僧取名后,便筹划实现自己的愿望——修葺西山寺,时至康熙九年五月,他请铁匠打了一根钢针,横穿双腮,四处募化集资。一天,到了苦水堡驿站,寇驿官见了问风颠说:“既为佛家弟子,因甚毁伤父母遗体?”风颠说:“出家早已不孝,幻体岂能长久!”寇驿官说:“你将钢针取了,我帮你实现夙愿”,风颠当即取下钢针,不说二话就转身离去。
  第二天寇驿官召集堡内众人,及时将砖运上西山,问风颠够不够用。风颠说:“只够正殿的,还要修十王殿。”寇驿官答应:“砖瓦不足,我全包下,明日我有两天差事去办,回来再运。”
寇驿官办完差事,骑着一头骡子回到苦水堡内,快到驿站门前,见前面有一母猪陷在泥里,骡子一见受惊,将他摔下来,回家后心疼死去。即日夜晚,此母猪生下一窝猪娃,内有一只四蹄皆白,不久,这只猪娃被本堡杨豹子买去喂养。时至康熙十年正月初一,风颠下山给父母拜年,街上议论:有桩奇事,杨豹子老汉的猪跟着人在各寺庙行香。风颠听了说:“此事合我的梦了。”众人问他梦见什么?风颠说:“昨晚梦见,寇驿官对我说,前愿未完,错投门户,请禅师拨济。我想此梦就是这桩事了。如今猪在哪里?”众人答:“在杨豹子家”,风颠就到杨豹子家去募化猪,杨豹子夫妇忙迎出来问:“禅师化猪有何用场?”风颠将作梦之事说了一遍,杨豹子笑道:“我活了八十岁未见过这等怪事,听便,听便,只要猪跟你去,你就领去,若不跟你,就不应你梦了”,杨豹子知道风颠爱开玩笑,常说疯话,就有意难他说:“你叫一声,猪跟你,就把他抓去,不跟就别抓,”只见风颠对着猪说道:“你昨晚托梦给我,今天我来请你,降光山门,引众做善,跟我去吧”,说罢猪抬头呼呼一叫,跟着风颠直去。
  风颠领去,在猪脖子上挂了一个小木牌,上写“自醒”二字,他也把猪呼为“自醒”,这猪真不同一般,每天自动挨家轮流讨食,吃饮后就直向萱帽山下走去,在风颠居住的地方歇息。
  约过了一个月,猪吃肥长壮了,风颠银两也募化得差不多了,为了实现修葺十王殿的夙愿,便请木瓦工匠动工,从此,他天天赶猪搬运砖瓦,自己身背六块,猪驮四块。这一行动,感动了周围的人,大家都来义务投工,或募化捐资,很快完成了修建任务,从此,萱帽山便叫成了猪驮山。
  十王殿刚修成,苦水堡驿站接到通知说,近日钦差路过此地,要驿站备好酒席招待。这年大旱,老百姓养猪的很少,养的也是骨瘦如柴。有个名叫王占军的屠户,过去与寇驿官不和,想报私仇,就借机去抓风颠的猪说:“自醒师傅行个方便”,说罢将猪硬赶到茶院杀了。
  猪杀后不久,王占军吐血死了。说也奇怪,苦水堡流行起瘟疫来,谁梦见寇驿官谁就得病,整个堡子瘟疫流行不止,众人去请风颠忏悔超度。风颠便设法坛,高声诵曰:“自醒自醒休作怪,是你前身冤孽债;时下投个正门户,翻身休迷菩提路”。超度后,瘟疫消失。


七、供汤拾骨
  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反清,第二年全国纷起响应。兰州也是反兵四起,城内到处是营房,街上有携子带妻去避难的百姓,有运粮担柴备战的士兵。纷纷乱乱,这时风颠适在兰州,第二天他向苦水返回,走至沙井驿来到关帝庙,此地有个白土坡,是东西交通的要道,坡大路陡不好走。老百姓给军队运粮草,走在这儿人困牛乏,又喝不上一口水,大家叫苦连天,风颠供手默祝韦陀,但得资财,供茶烧汤,立愿救饥解渴。他住到庙里,借来水桶,从二十里地外去担水济渴,二十多天,天天如此。附近村庄的老百姓被感动了,有一天村上几个老者围上来问风颠:“世乱是大家的孽苦,你一个和尚受此辛苦是为何事?”风颠说道:“差矣!你们看,眼前父南子北,百姓运粮草,枯渴难当,我今担水救济,非为己也,是为安民济苦”。“你能保得此方百姓平安吗?”老者们急问。风颠道:“天下事情都这般,求世太平要人干。”几位老者说:“既是如此,我们大家凑几头毛驴驮水济渴。”风颠才得以息肩,从此和几位老者每天驮水舍施汤茶整整半年时间。
  而后风颠又干起拾尸骨的事来。天旱人饥,兵荒马乱,强者奔命,弱者遗尸,一路不过十里总见遗野白骨,风颠一边拾一边烧埋。到卫城东门有人问风颠:“和尚拾枯骨有何说辞?”风颠道:“蠹动含灵,皆通佛性。这枯骨有的前身作恶不善,自作自受;有的坠落轮回,改头换面;有的受刀兵之苦,含冤而去……今白骨遗野,恶气冲天,山僧烧埋,普愿超凡入圣,也了却元生正果”。正说间,庄浪一姓高的官人过来问:“那边做什么?”众人禀道:“是苦水的李和尚拾骨,与众人说佛法”。高公走到风颠面前,问道:“和尚拾骨做什么?”风颠将前言重诉一遍,高公说:“这是功德之事,我给你些布施请和尚在此设醮三日”,说后回厅去了。
  风颠领到高公的布施设醮三日后,手举火把,站在尸骨堆前,随口道:“这把无情火,圣凡难避躲;骨山顶上烟,烧出舍利颗”,然后将尸骨焚尽。
  第三年风颠去兰州,路经一处战场,见尸骨遍野,鹰鸦啄食,恶气熏天,听人说,夜间此地鬼哭狼嚎,使人寒颤,风颠仍然拾骨,又巧逢一位姓王的将军舍与布施让念经超度,焚化野尸。风颠还在这一带作道场和放饭施舍。他举火焚尸时高声念道:“英雄去死苦战场,且莫嚎吼逞魍魉;无名一点冤孽尽,烈烟起处免凄凉”。
风颠不仅拾焚人骨,见狗骨他也拾埋。在兰州城里他拾埋狗骨,有一公子上前问道:“和尚拾狗骨去作何用?”风颠叹道:“万物皆存一点灵,狗子胜似打更人;数尽剥皮扔街上,看家忌讳一场空”。


八、住静修行
  风颠了却修寺夙愿后,又去野狐城巴家神树沟住静修行,神树沟后山有一石崖,石崖上有一石洞,可附近没有水源。自从风颠住下,这个石洞里滴出水来,一天只滴一盆,附近信士都来到石崖下焚香烧纸,并要求风颠在石洞旁修个庙,风颠同意了。居士中有个姓张的秀才,众人选他为修庙主持,这个张秀才因修庙在石洞和村子上来往,与一妇人勾搭上了。神树沟百姓发现后,对风颠说:“张秀才伤风败俗,村上众人准备除掉他。”风颠劝道:“不敢蛮干,我来教训他”。一天,风颠叫来张秀才问道:“你我亲自修庙积德作福,为何反来作孽?”张秀才惊问:“何为作孽?”风颠说:“淫人妻室”,张秀才面红垂头不语,风颠告戒说:“立即改过前非,否则必有大难”,从此张秀才有所收敛。庙修好取名叫弥陀洞,风颠向众人说:“山僧在此地住静修行六年,实为生死之愿,诸位居士从今再不可上山搅扰”,随口又高声吟诵道:“山僧邀游到此间,石洞滴水得自然;几会寻着个中事,狮子跳跃叫万山”。以后,人们再不敢去石崖跟前,只从远处听到咚咚的木鱼声。不知不觉,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张秀才怀恨在心,一日密遣原私通的那个女人去戏污风颠。这天天刚亮,那个女人打扮一番,妖里妖气去上山,她走到石洞前,风颠发现就问:“你来做什么?”那女人目送秋波说道:“给和尚来送茶”,风颠说:“好妙计”,当着那女人面遂将神佛推倒,洞庙门窗全打碎,说:“成佛不在此洞,只因闭静偷闲今倒惹来麻烦”。说罢便离开弥陀洞,弄得那女人莫名其妙,十分尴尬。
  风颠一气走到马家山岑,向当地长者将离开神树沟根由说了一遍。后又到大通河连城的石屏山寺闭静,他不下山,嘴嚼荨麻根和松柏籽,众人见他艰辛苦惨,多次请他下山,可他不从。一日神树沟众长者亲去石屏山求他回神树沟,风颠说:“此处幽静,再不入圈套了。”众人磕头求说:“张秀才和那女人前不久都死了,秀才家有几百只羊,将它卖了修洞庙,禅师今若不去,吾等弟子将死在舍身崖下”。风颠长叹一声说:“既然这样,众情难辞,我就下山”,又回到弥陀洞。
  弥陀洞修缮完备,风颠在佛前奏表拈香并说道:“推倒佛门,对面无情;人间天上,大放光明”。从此在弥陀洞一住又是几年。


九、指女为男
  离神树沟不远的一个地方,叫大涝池,此地有一家姓满的老两口,勤劳敦厚,他们只生一个女孩,已满九岁。老两口常常发愁没生下个儿子,恐断了香火,于是,平日乐善好施,周济贫民孤老,积善积德,只盼着老头上再生个儿子,他俩知道风颠和尚在神树沟后山石洞里修道,总得要吃要喝,于是,老两口一合计,叫小女儿天天去送饭。一天,小女孩提着一个黑陶瓷缸子送饭,风颠吃完饭后,自叹舌头太短伸不进缸子里面去,无法吃光舔尽,饭糊糊粘在缸子里的多,太可惜了!姑娘随口说:“师傅何不把缸子翻过来舔”,风颠醒悟地说:“翻过就翻过”。他把缸子垫在膝盖上,双手使劲一压,真的翻了过来,舔净饭糊,又翻正了。
  一幌,五六年过去了,满家姑娘近十五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出嫁,妈妈告诉姑娘说:“不要再去送饭了,好好休息两年”,姑娘爹爹说:“再去送两天吧,圆满我们的心愿”,姑娘继续去送饭。一天,风颠吃罢饭问姑娘:“你要不要牛牛(永登方言指男性生殖器)”,姑娘羞得扭身跑回家来,向母亲说:“颠师傅坏得很,我不再送饭去”,父母问清原因说:“颠师傅为人正派,爱开玩笑,不要在意”。母亲灵机一动,就给姑娘说:“他若再问这话,你就说要里”。经这么一鼓劲,姑娘第二天又去送饭了。风颠果然又问:“姑娘牛牛要不要?”姑娘大胆地说:“要里”!风颠一笑,拿出一个泥捏的“牛牛”,说声拿“拿去”!如打镖似地甩到了姑娘的下身,姑娘羞得要死,转身跑回家里,蒙头大睡。妈妈叫醒她时,自己觉得不对劲,往下身一摸,已变成了一个男人。
满家姑娘变成了男人,老两口的高兴劲不待说了,他们请来亲戚邻居,摆上酒席,庆贺了两天,席间很自然地退去了以前的亲事,并大谢了风颠和尚。过了几年又娶媳妇成家立业,自此满氏家族世世慈悲为善,代代人丁兴旺,传至今日兴而不衰。


十、风颠装疯
  风颠第二次在神树沟弥陀洞居住,曾经向众居士透露说:“山僧准备下山去,作个真的疯癫,闹中取静”,众人不解。一天清早,风颠穿了一件旧衲,手持一根拄杖,便走下山去。走到红城子吉祥寺,众僧与居士们正念北奏表,风颠手持砖头向佛象砸去,众人惊起,个个躲避,风颠指几个僧人骂道:“秃驴,你们不过骗布施,拐供养,拿在家里养婆娘,山僧这砖头打开清平世界,直透佛祖面前”,骂罢转身行去,弄得众人莫名其妙,一场虚惊。
  风颠从吉祥寺出来走到黑城子,一路逢人不是打便是骂,直行到县城,进城后,逢酒馆进去就吃喝,遇迎亲过喜事的,就坐在席间畅饮大吃,谁都不敢激怒他。一日酒喝得大醉,横卧在街心,人们禀报到一姓孙的提台跟前,提台说:“这是坐禅坐魔了,大家不要干预他”,风颠睡醒后,手拿干屎棒嘴嚼充饥。有一个名叫铁臂的和尚,骑一头毛驴过来,风颠将他从驴上拉下来,将干屎往他嘴里塞,口中还嚷道:“这干屎是你传给我的,将我坐魔了,今到你嘴边,叫你秃驴尝一尝”。那铁臂和尚手忙脚乱,衣服也被扯破,死活没有办法,众人围上去才把风颠拉开。
  风颠时唱时骂,闯荡街上,他不进酒馆便闯妓院,与妓女戏嬉,有一老者说:“和尚何必如此做乐?暴酒会伤身体,玩妓要失名声,请你三思”,风颠哈哈大笑道:“只要心闲事不忙,逢场作戏有何妨?山僧一刻难离酒,醉眼翻睛应道场”。老者说道:“僧人为善慈悲,住寺坐静乃是本份”,风颠道:“凡人怎知,禅定从来不在静,动而不动见真性,酒肉肠中寻法味,烟花丛里觅禅心”,老者无话可说。
  风颠如此大闹了几天,被众人求请又回到弥陀洞去了。神树沟巴三奉妻子之命去请风颠,说:“弟子妇人有病,请和尚指路”。颠到巴三家,巴三妻子出门迎风颠,并笑道:“和尚今天入弟子圈套了吧?”风颠道:“随心满意,方证你菩提。”巴三妻子摆上酒肉,招来村上居士共餐,巴三说道:“和尚疯了吃酒肉,连弟子们都吃荤了”,风颠道:“无妨,怪你妻子不孝”,巴三妻听到说:“不孝弟子该死”,颠曰:“未见”,巴三问:“未见,怎么来讲?”颠说:“两天便知。”次日晚上,巴三妻子吉祥而逝。因此,巴三的哥哥巴二大早来在风颠面前说道:“造孽无罪,作善非福”,风颠说:“午后听雷声”,说后,风颠与巴二及村上众人来到一池塘边观鱼。时至下午,雷雨骤起,雷声大作,突然一炸雷声作响,一道青烟一冒,如斗大一团火球直冲人群,巴二忙躲避到风颠身后,火冲耳边,将巴二震倒在地,众人上前唤醒巴二,巴二抽泣痛哭向风颠说道:“弟子与婶娘曾有淫私之情,此作孽罪恶,从今后改过前非,请和尚慈悲”,风颠呵呵一笑道:“瞒人休瞒己,回头是彼岸”。从此以后,风颠不再静住,经常四处游荡,言行如醉,似疯似痴,行踪不定。


十一、凉州观灯
  有一年正月十五晚上,风颠不在寺里诵经,而去转“娘家”。哥哥李德见兄弟回来,很高兴,在闲谈中向兄弟说:“听人讲兄弟你本领不小,我倒有些不信”,风颠哈哈一笑说:“哥哥,凉州城今夜的灯会热闹极了,我们何不去看一看开开眼界?”哥哥是一个老实庄稼汉,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凉州城离苦水堡有多远,随口答道:“走就走一趟。”这时太阳已落山,走了二里多路,风颠说:“哥哥,我背你走,你闭上眼睛,绝对不能睁开。”哥哥心想,我又不是走不动路的人,为何要你背着走?这个李福不知想了什么鬼点子,我倒要看看。一上到弟弟的背上,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想看看,又不敢睁眼,约莫吃两顿饭的工夫,风颠站定叫哥哥睁开眼睛看,李德睁开眼一看,见眼前是一座城州大县,听弟弟说:“这正是凉州城城门。” 城门上灯楼高架,火树银花,进于城里游人如潮,挤满街头,风颠拉着哥哥转了几条街,使李德大开眼界,他只是笑颜称赞不已。最后转到一家饭馆吃了饭,又寻店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风颠向哥哥说:“我有事要办,你先回去”,顺手给哥哥给了十几个铜钱说:“这些钱你装在衣裳兜兜里,吃一碗饭随手给一碗饭的钱,不要乱花”,李德应声后离开了弟弟去上路。
  李德问人寻道走了四天时间,到了离苦水堡不远的青寺村时,钱全花完了。青寺到苦水,再走一天就到了,可钱花光了,吃不上饭,没办法,只好讨饭回到了家里。五天的路途使李德疲乏极了,一踏进大门就坐在院子里歇息,抬头一看,弟弟风颠说他前四天就回来了,他望哥哥的脸坐在堂屋里嗤嗤笑,从此,李德才相信弟弟确有一种奇能。


十二、翻地压砂
  苦水川的土地僵硬,素有“苦水干板”之称。这是因为该地区是红色粘性土质,一遇天旱,就板结僵硬,影响庄稼生长。当地人常苦于无法,一天人们去求问风颠和尚有什么办法,风颠说:“把地不会翻过吗?”人们问:“这么大的地块,怎么翻得过?”风颠呵呵一笑,便吩咐去叫铁匠打制一尺多长的大方铁锨。到秋后,庄稼收割完,风颠召唤众人,扛上大铁锨,亲自示范深挖土地,家家都来请风颠指导翻地技术。风颠忙得连中午都顾不得休息,家家到地里去给风颠和尚送饭,送饭的人一路都是。你问他说,风颠给我们家翻地,去给他送饭;他问你说也给风颠送饭,都感到奇怪,互相说风颠和尚一直在我家地里翻地,怎么你去送饭?
  后来人们注意发现,苦水川里家家的地里都有个风颠和尚在指导翻地,可就是你看不见他地里的风颠,他也看不见你地里的风颠。
  从此风颠的奇闻更多了。远近耕种旱地的人们也来求风颠,“旱地无雨干旱,也不保墒,广种薄收,累死累活,收成没有一点保证,这怎么办?”风颠说:“不会盖个被子吗!”人们说:“一家五六口人只盖一床被,哪有盖地的被子?”风颠一笑,又去帮人们给旱地“盖被”。他教人们翻犁好旱地,施足底肥,再挖上砂石去铺压地块,这样果然见效。从此,压砂保墒得丰收,这一经验传至周围附近的乡县。直到今天,人们仍然靠铺压砂田抗旱、保墒、压碱,夺丰收。
  自从翻地压砂经验传开,附近老百姓收成一年比一年高,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大伙称赞风颠,把他看成救世之主,经常祈祝敬颂。可是风颠和尚一遇有人称颂他,便高声诵道:“大家赞我风颠好,通身不值一根草,三圣心肠非我得,四恩无义能自了”。


十三、舍身求雨
  有一年,庄浪(清代康熙时,今永登属陕西省,称庄浪卫)大旱,全城高僧高道集聚庙中,设坛烧香求雨。半月过去了,不见一点雨星,众人纷纷议论,准备倒坛。突然,风颠到场,他劝慰百姓,不要着急,并说,明日必定有雨,请众人募化些干柴,第二天,风颠在西门外用干柴搭起祭坛,并请城内驻军头目——凉州协台,午至未时(十一时——下午二时)放三声炮。午时,风颠身着袈裟,端坐在搭起的祭坛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祷告一阵,再高声唱诵道:“即日登坛即日雨,干柴烈火当天举;炮响雷声雨满川,会知山僧无诳言”。这时第一声炮响,瞬间满天布云;二声炮响,炸雷震天;约到未时,第三声炮响,大雨骤至。一时三刻,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这里风颠点燃柴拢祭坛,欲要入火谢天,城里百姓众官跪求风颠下坛,大家硬拉下来。转眼间他走出人群,前往西山寺院走去。次日,百姓众官携带酒肉去寺院大谢风颠。颠迎出山门,冲着众人随口说:“发火祈雨惹风波,招得牵缠多快活,井泉土洞参本元,十二时中悟正果”。
  传说有一年风颠在西安请雨时也是坐在烧拢上,入定多时,干打雷不下雨, 有人说南城壕中黑气腾空,那是千万屈死鬼的幽灵怨气在干扰,颠自愿发火烧身祈雨。有一将军知道后,使其孙子带十几个官兵转达将军的话:“天不下雨,众人造灾,何苦烧死老师傅?请师傅跟我们走”。风颠说:“将军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他是为一不为众,实不可取,替众人赎罪,定要请下雨来,拯救百姓。你等亏军害民,以致天下不顺降不下雨来,我要逆天行事,要烧死自己。”这时火势猛扑颠身,其衣裤全被烧成了灰,顿时天布密云,大雨滂沱,平地起蛟,火也被雨激灭了。全城百姓答谢风颠,将军的孙子带人推倒柴拢,给风颠披上锦衣,扶上马接到家中疗养。后泾阳康夫人将风颠和尚接到自己花园内,亲自伺候。风颠浑身由糜烂到收敛,身上长出许多像鸡心大的白块,他说:这是修练的结果,不然早被烧死了。三月后,风颠康复。
  凉州城附近在清康熙年间时常受冰雹袭击,有一年,众人请风颠和尚设坛驱雹。风颠叫人在凉州城墙四角支起四口大锅,内盛生铁沫,锅下加火去烧。当雹雨来时,风颠插香点燃默念咒语,冰雹立即化成水滴。从此,有了“冰雹不打凉州”的说法。


十四、煮身赈济
  康熙年间,有一年时至九月,因天旱,庄浪百姓大闹饥荒,城镇卖儿女者到处可见,风颠叹道:“老天不下雨,百姓如此遭难,山僧岂可坐视。”于是四处募化,可是,天旱募化很困难。一天他在县城一座庙内支起十三口大锅,贴出告示,传告灾民,十月初一在此放饭。这天,风颠将锅里的水烧开,一时四处灾民涌来问:“饭在哪里?”风颠说:“饭在锅里。”说罢便纵身欲跳进锅内。围观百姓心急如焚;一樵夫急忙扯出风颠,跪求:“请匆糟蹋自身,我家有一升米,舍与师傅,”风颠方休。待樵夫送米来,风颠散在锅里,随口唱念偈语:“一粒变十方,天地总包藏,五行生万物,造化有奇方。”转眼间西关的贾居士看看灾民和风颠,触景生情,发慈悲自告奋勇,舍米二十石,周围又有许多人出来送米面,吃舍饭者集聚三百余人。当地布商、茶客及存粮大户等有人天天送来米面。
  一日,凉州城姓张名叫攀麒的梨园头目,率妓女二三十人到庄浪招揽生意。并收买良女为妓,颠在十字街头遇见,一把揪住张攀麒,拳拳便打。口骂:“你祖宗为官,贪脏作乐,你乘人之危又买良为娼,今日非将你杀了不可……”张攀麒早知风颠厉害,不敢抵抗。答应风颠将已买的几个妇女卖与鳏夫为妻,所得银两全部赈济灾民。
  风颠赈济灾民的消息一传出,凉州抚台孙公知道,便传风颠谒见,孙公在风颠的化缘薄上亲自写上:“施舍米五十石,钱五百串”,而后又命下属官员积极响应募捐。最后共捐得米1150石,钱1155串。风颠请孙抚台派了经营人员,按时调粮。一直到第二年五六月,新麦成熟才停止舍饭赈济。
  有一年风颠在凉州给人卜事治病,得纹银共约九百两,他兑换成铜钱,贴出贴儿:“六月十五日在雷坛放赈,凡有青黄不接者前来受赈。”届时,风颠亲手发放,视各人困难大小,分别给予多寡不等的铜钱。放完,风颠随口念唱偈语:“山僧无吝也无贪,常与人家种福田,一朝福田功果熟,龙华会上是良缘”。


十五、嬉耍乌鸦
  苦水西山寺附近山川,有很多乌鸦,风颠十分喜欢。嬉戏乌鸦也是风颠的一绝。他嬉戏乌鸦时,总是在口中念道:“乌鸦静静听,佛性皆相同;皈依听正教,脱却畜禽身”。有时把米粒等散在地上或是井边、村头,四处乌鸦如似约定一般,慢慢围拢来吃,风颠称米粒为“磐若种子”。乌鸦吃饱后也不远走高飞,只是围着风颠前后转,招引人们来围观看热闹,乌鸦也不怕。围观者请风颠嬉戏乌鸦,他就默默念一阵偈语,后将袈裟或纳衣提起来,摆弄几下,手捏嘴唇大叫两声,见乌鸦遮天蔽日飞腾起来,在天空飞转几圈,喊上一阵,有的落在水边,有的落在风颠的肩上或头上,没有一点恐惧的样子。有时乌鸦无声了,风颠叫喊几声,乌鸦也一起应声,有时风颠驱使乌鸦群飞到地里去,捉食虫子;有时他召唤乌鸦落在大树上鸣叫嘶喊,吵得叫人不得安闲。他捏嘴怪叫,好像同乌鸦交谈,他唱念偈语给乌鸦,像召唤驱使,任他摆布。
  一年农历六月初六的一天,城乡数千人到庄浪河西仁寿山朝山。风颠也随人流上仁寿山,一路上与一客商相遇,谈得十分投机,客商对风颠和尚的奇闻也早知一二。来到山顶龙王宫前,见有一群乌鸦鸣叫,客商灵机一动,请风颠嬉戏乌鸦为庙会助兴。风颠说道:“玩乌鸦得酒肉吃得醉饱后方可”,客商顺请他到酒摊吃酒。风颠吃饱喝足以后,手捏住嘴唇,几声怪叫,又念几句人听不懂的偈语,四处的乌鸦一阵儿集聚起来,风颠嬉戏了一阵子,引得众人大笑。最手风颠吐出酒肉于手,抛向空中喂食乌鸦,又唱念道:“一喝声中万有空,到头谁是主人翁;眼前多少围观汉,怎及乌鸦一喝通”。然后手捏住口,几声怪叫,乌鸦四处飞去。风颠摇摇摆摆,游转了一阵子下山去了。


十六、怪治久病
  一日,风颠在凉州城内跟嬉玩,忽然金镇台派人请他到府上。风颠问镇台:“召山僧有何见教?”金镇台说:“老母病重多年,请名医,服药百剂不见效,今请禅师慈悲治疗”。便命供斋,风颠说:“且慢,先去看看太夫人。金镇台引风颠到母亲住室,风颠略一诊脉,出到客厅说:“太夫人患蛾蛾病(今心脏病),骨瘦体寒,而又紧咳不止,要治好,速将房屋用纸糊严实,不可透风通气。”他又转了几圈,清清嗓门,板板有词地说:“炕前置一张床,我与夫人共寝”。这一说吓坏了金镇台。金镇台一慎思,心里暗暗想:风颠说疯话,母亲治病要紧,随他去治吧,一切都应允了。金镇台禀告母亲,作好一切准备,向风颠供斋后叫去治病,金镇台总不放心,事先令家人在病室外监视,让随时禀告情况。
  入夜子时许,风颠入病房,见按预先吩咐的都布置好了,上床钻进锦被和太夫人脚对脚仰身睡下。太夫人久病,身体十分虚弱,为了治病,也只好如此。风颠让太夫人闭目静心,调顺呼吸,排除杂念。过了一刻时间,问太夫人:“你脚上热了没有?”夫人答:“热了”,“热到什么地方了?”“依次热到膝盖、腿根、腰间、胸脯、嗓喉……”夫人语音未落,忽地从口中飞出两只飞蛾,满屋乱飞。颠起来捕捉,一只被捉住了,另一只仍在乱飞碰。颠捉飞蛾,弄得满屋子里桌凳、摆设叮咚乱响,秘密监视的人听见,把窗纸舔了一个小洞偷看,不料,那只飞蛾顺着洞飞出去了。后来人们认为,此病在人间流行,是因为那只漏走的飞蛾作怪的原因。
  家人禀告了镇台,金镇台来看母亲,隔窗问母亲病情如何,太夫人说:“像好了一样”,金镇台又问和尚在吗?太夫人说:“他早已不在房中了”。


十七、巧计修桥
  风颠治好金镇台母亲的病后,不辞而别,久病治愈,对金镇台来说风颠乃是他的再造娘母大恩人,想重重酬谢他。金镇台一听和尚不辞而别,就立即吩咐手下人到凉州城内外打问去处,最后得知风颠向庄浪方向走去。两天后金镇台亲自带人上马寻找风颠,一路问人,都说刚刚向东南方向走去了。
  实际风颠一出凉州城,像轻风一阵。即走至庄浪辖境,他到武胜驿(今永登武胜驿镇),见驿官与茶商布客及附近百姓正商议在庄浪河上修桥之事。众人见风颠来到,便告诉修桥之事:“地方百姓向官府申请修桥,拨下银两远不足需用,并请求借禅师名望,募化筹款”,风颠说:“我依你们,可你们也得依我”。他用手捋捋下颌,又在河边转转说:“在河边处你们泥个尖尖小屋,不留门窗,我住里面,不许送斋供我”,众人照他的要求去做了。时过三天,只听得里面仍有诵经、敲木鱼的声音。第四天,追找风颠的金镇台到了,见众人围着尖尖小泥屋磕头,便问做什么?驿官上前禀告:“我们把风颠和尚泥在小屋里面化缘修桥”。金镇台问:“几天了?”众人答道:“已经四天了。”金镇台怒说:“这四天我在路上问人,都说见了,怎么到这里已经四天了呢?”又说:“四天了,捂都捂死了,快给拆开!”众人急忙拆开小房,可不见人影。细心一看,房内留有一张贴子,上写四个大字:“谁拆谁休”。驿官见风颠身影不在,吓得浑身发抖,跪下向镇台说:“我等亲手亲眼看着关在里面的,这几日天天听到木鱼声、诵经声呢,若是欺骗大人,周围众人可作证……”金镇台方才确信,说:“风颠乃神通广大”,随命人拿笔墨来,把贴子上的“休”字改为“修”字,答应回府拨款修桥。从此,武胜驿庄浪河的桥总是由凉州镇台修,直到清末。
  开工修桥时风颠和尚也来帮忙,所用的大石头都是他从远方运来的,据传今古浪峡里大路旁立着的那个房子高的白石头,上刻“甘州石”三个字,就是风颠当时修桥时运到那儿留下的。
桥一月多时间就修成了。一天金镇台在凉州城遇到风颠,请去供斋问:“那天武胜驿人们将你关严实,你如何出去的?”风颠说:“刺猥、哈蟆也有奇能!”金镇台又问:“为何‘修’字写成‘休’字?”风颠说:“当休则休”。金镇台要问个明白,风颠说:“到得黄河自知”。到第二年夏天,金镇台乘船过黄河,船翻身亡。


十八、斥贪抚贫
  凉州城中有一姓康的官吏,为官贪恶,老百姓忌恨。有一年康夫人突然生病,头痛眼花,不思饮食,身体一天天消瘦虚弱,躺在床上支不起身子。康某请遍附近名医,吃过许多药物,可总不见效,实在没有办法,抱着一线希望请风颠治病。盛夏的一天,风颠在凉州城设坛求雨,康氏闻讯请风颠来治病。风颠早知道康氏的作官为人,心想今天他亲自来请,不去也不仗义,再则,经人治病乃是善行。风颠也就二话没说到康氏家里,他一看康夫人的病,觉得久病不愈,病入膏肓,再无法医治,便对康氏说道:“为僧清净本无奈,当官莫把良心坏;不忠不孝非天心,祸患灾难随时在。”说毕转身而去。
  一年风颠在甘州(今张掖)城游荡,有个驻军副将,姓许,其公子行为不轨,老百姓常指背唾骂他。有一天,许公子请风颠到家里吃斋,斋饭丰盛,其中鲜鱼一盆正合风颠口味。饮酒闲谈了一阵,许相公问:“和尚乐以忘忧必有奇方,请指点一二。”风颠说:“千方百计总是非,大道只在一贯中”,许相公说:“家室染病沉重,求和尚祈保,我必有可观银两相酬”,说罢领风颠去夫人房中。风颠没看病人,随口喊要花米净水,许相公唤人备来,风颠举起花米净水念道:“青春染病数难逃,遇佛逢仙总不饶。假如钱财能买命,十方财主不尽牢”,许相公道:“连这一个三房了,求请和尚祈保”。风颠继续说:“福禄宽广宿债多,死上一个又一个。做人时时多思良,莫怪山僧这里谤”,说罢转身就走。
  一年在西安,有一姓张的老人前来求请说:“有一孙儿久病不愈,因家贫无钱,请不到医生,买不起药,病日渐沉重,现危在旦夕,请求禅师慈悲抢救”。风颠问明病因,将衲头随手扯了一块,嘱说:“拿去焚灰,用净水冲服即愈”。次日老人牵孙子谢风颠说:药到病除。惊得众人都争要衲头,风颠大笑,将衲头和中衣扯碎,凡求治病者都给一块,收银二钱,半日内散完,共收银十两,给与张老汉,去给孙子补养身子。
  凉州府有个差官姓林,有一天请风颠去吃斋。林差官说:“弟子有一心愿,求请和尚完愿”,风颠问:“什么心愿?”林差官说“弟子有褐布五十丈,情愿济贫”,风颠说:“无量功德”。后将褐布领去缝制衣服准备散贫。裁缝马夫人问风颠:“做这么多衣服干什么?”风颠将林差官完愿之事道了一遍,马夫人听完后说:“既然这样,弟子也舍棉布两匹,缝些裤子,同褐衣配套济散贫人”,风颠说:“善哉!”马夫人当即取布裁制,没多日,衣裤全部缝好,风颠把衣裤运到城隍庙,在一黄幡上写告示说:“十月寒衣节,奉请饥冷客,供养裤和衣,权且遮身体。”同时又拿出自己所募化的银钱又买来几百斤牛肉与米煮成粥,放斋饭三日,将衣裤施舍完毕。


十九、活儿死赖
  有一天,风颠在凉州清应寺带着一群儿童嬉玩。上到一塔顶,有个孩子不小心被挤跌下来,摔得声息气绝。风颠不慌不忙,从塔顶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口,孩子还有些气,将衲衣盖在孩子身上,随口念道:“此塔巍巍砖包成,颠领儿童绕你身,将这孩若跌死,把你推倒去垫粪”,然后又上到塔顶,眼看着死孩,口诵佛经几遍,一时塔下死孩复活了。风颠下塔刚走到孩子身边,一个斜穿衣裳歪戴帽子的家伙正巧走来,他满脸横肉喝了点酒脸红得发紫,东倒西歪,走到风颠面前骂道:“你这秃驴,吃饱没干头领孩子玩,今天把人家的孩子摔死了看你怎么办?”风颠一听话音,又看看面相,就知道此人是凉州城里有名的地痞流氓,四十多岁了光棍一条,他好吃懒做,嫖娼玩赌,偷骗哄拐,无恶不作,不知他姓啥名谁,街上人都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恶”。风颠走近前,细心看了看他的面色神气,打断他的骂话,说道:“孩子死而复活,可你活着快去挖墓”,说完引孩子们出了寺院。
第二天,街上象传喜讯一样传说:“做恶昨天晚上死了”。
  有一年风颠在甘州城里游荡,忽然一个姓张的居士来说:“我家有个男孩,十二岁了,前几天得了一种怪病,不说话,好象也不疼痛,只是迷迷糊糊,睡着不醒,请禅师救救。”风颠听后便跟张居士去看。一见孩子,风颠摸摸头,周身转了一圈道:“此孩难救。”张居士一听这话,便和老夫人哭了起来,求请和尚道:“禅师慈悲,我儿死活许给你,请你治治。”风颠沉思一会说道:“既是这样,我治治看”,风颠口诵几名偈语,又向孩子头上拍拍,那孩子如梦惊醒,翻身坐起来,像好人一样。以后张居士将这孩子送到报国寺做了童僧。
  风颠从张居士家出来,见有两个叫化子,遍身开洞流脓,一股腥气,众人都不敢接近。听周围人讲,此两人原是甘州城中的地痞流氓,曾无恶不作。从去年开始得了一种满身开洞流脓的病,如今连路都不能走了。风颠叹道:“作孽啊!作孽!”后将那两个人引到城郊一个烧砖的破窑洞内住下,告知附近人们不要接近,那是传染病,病若染身只有一死。而他每天化斋给那两个人去送饭喂养,过了十天,那两个无赖死去,风颠将尸体火焚掩埋了。


二十、兰州之行
  有一年,风颠在凉州游荡,兰州抚台派人专去请他到兰州。风颠进到抚台衙内,抚台请到书房叙礼喝茶。风颠问:“抚台大人唤山僧来有何见教?”抚台说:“久闻禅师大名曾无机会相叙,今有一事请教,谨请指点。”风颠说:“吉人吉事,恭喜!恭喜!”抚台吃惊地问:“禅师戏言,有何吉事蒙你恭喜?”刚说罢,听到衙门外喜炮鸣响,差人传道:“皇帝圣旨到,抚台归朝,晋级荣升……”抚台问风颠:“禅师怎知?”风颠说:“除非己莫为”。
  吃罢饭,抚台说:“衙内有间房中闹鬼,房顶经常作响,不甚平安,请禅师净宅。”风颠说:“人正鬼神钦,怎么会有鬼?”这时风颠听到从房中传出诵经声,问:“何人诵经?”抚台说:“请来的僧人诵经净宅,已有多日,可不见效应。”风颠说:“将他们拿住,跟他们要鬼”,抚台忙说:“不敢,他们是请来的客人。”后风颠到闹鬼的房中一转,说:“你白天打开门窗,夜间生起火炉,一连七天不要间断,鬼必然离去。”原来抚台新盖的房子,全是当年采伐的新木料,木料水份渐干,便作响声,哪里是闹鬼。
  抚台大人接到朝庭命令书以后,觉得自己在兰州任期内,大火曾烧毁了一座木塔,想在离任前复修,以积功德,了却心愿。把这些想法告诉风颠,风颠说道:“复修木塔反倒造罪孽,大人是万人之主,只要清廉爱民,胜造千万座木塔”,抚台恳求道:“禅师道行高超,请传授于我些。”风颠说:“道,本无传,传之非道。”说罢告辞,抚台挽留,风颠说:“浪野山僧,难受大人美意。”抚台无奈,叫手下人拿纹银五十两送与风颠,风颠说:“民脂民膏,山僧怎能领受?”抚台决意让他收下,风颠也就领受了。后将银两兑换成铜钱,次日清晨散舍与贫民。
  风颠舍完铜钱后,带一群孩子玩耍。有一皂司问风颠:“你是高僧,可知人祸福吧?”风颠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说毕,入酒馆。在酒馆中,风颠饮了一阵酒后,带着醉意向主人喊要笔墨:“酒钱僧画一张达摩像顶替,贴在酒馆中,保你生意兴隆。”主人赶忙找好纸和笔墨,请颠作画,风颠画好几张达摩像,分别提上偈语“临苇江上客,东渡西来人;大义人人有,空走徒劳心。”“一部胡腮充满世界,横担手杖,摇山翻海;两目睁睁,照彻乾坤,谁敢惹得,直指人心不平。”“稳坐蒲团这老汉,内外清净懒参禅;四相不分同一体,天地内外总包涵。”众人涌集,都来索要达摩像,风颠又绘了几张,给了围观的人,风颠在酒馆中吃饱喝足,天已黑了,他走出酒馆便直奔华林山上睡觉,人们挡他,说山上常闹鬼,风颠不理,这夜他睡在华林山的乱坟堆间的一个空墓坑。
  天明后,众人去看风颠,人一到,风颠喊:“打鬼!打鬼!”众人应声:是弟子等来看望你,风颠哈哈一笑,随口道:“道高鬼没,鬼多道遏,我本无鬼,鬼何有我”。
  一天风颠又走到兰州浮桥河楼上玩,楼下数百人围观,风颠高声唱诵道:“闲来无事上河楼,观见河水日夜流,桥上往来人如梭,名利奔走几时休。”诵罢,下楼去关帝庙门外,庙前两个叫化子赤身露体,风颠将凉州康夫人新缝的一身衣裤和绵袍脱下来给叫化子穿上,自己只披个袈裟而去。临走,风颠叹道:“也是前身富贵家,锦衣美食享荣华;翻身学唱莲花落,这个风流不是他。”


二十一、游历四方
  风颠和尚入而立之年以后,远离乡土去天下四方游历。他去过北京,到过福建、河南、浙江、四川、山陕等地大都有他的足迹。
  一年,风颠游河南少林寺,曾拜访达摩门徒求学。从此,禅学长进,达到更新境界,其风度言谈尤为不俗。
  风颠游到山东泰山,正遇各处香客朝山进香,风颠也随人流上山。到山门前,有人拦住说:“老师傅,纳了税才容你上山。”风颠说:“我家里丢下老婆出家,怎肯犯垂破戒?”那人说:“老师傅,你错了,此乃是万岁国税,不论僧俗道人,若上山者每人要纳银一钱六分,此银由差官专聚解京。”风颠说:“山僧若有一钱六分银子,也能捻三个钉儿,何不快活。”那人说:“山僧不可信口胡言。”风颠问:“此山上坐的什么神像?”那人答:“古来的娘娘,灵神大得很。”风颠诵道:“娘娘非娘娘,枉坐泰山上,只爱银钱好,何不当娼婊?”众香客一阵哄笑,风颠乘乱进山门朝前走去,那守门人无奈,只好向风颠背影唾了一口了事。
  又一天,风颠路遇一伙去南海的香客,同雇一只船,到了普陀山下,次日,等退潮上山。到山上与寺院僧人管家叙礼罢,寺僧请风颠参拜菩萨,风颠说:“这泥塑木刻铜铸的不是菩萨。”然后给一些碎银与寺僧,让他去办些饭食。吃罢后去游茅庵静室,随从寺僧发言控问,风颠随口应答。到了观音殿,风颠信口道:“观音夸大口,天下渡人舟;我今到彼岸,不用脚步走”。
  风颠游杭州西湖后,到河南淮庆府兴隆寺住了几个月,又去山西太行山游荡,一路见逃荒饥民,扶老携幼,有的匍匐长号,有的奄奄待毙,他心里不是滋味,又返回淮庆府,发愿赈济。淮庆府康镇台带头舍米一百石,还有一位姓石的县令也舍米二十石,同心乐助赈济饥民,众人感激风颠,曾立有石碑于淮庆关帝庙内,以志其事。


二十二、京城之游
  有一年风颠被一位旧相识官员相约,骑上土黄走骡一同去北京城游荡。
  一日游到北京平则门白塔寺,偶然在寺内与同省原河州红花寺的魁罗汉相遇。魁罗汉到北京主持白塔寺已有多年时间,他挽留风颠说:“太皇(顺治帝)太后许愿维修白塔寺,今已完工,明日喇嘛念经开光,乡党不必见外,一同参加开光道场。”风颠应允。次日开经,太后带病同大王子(康熙大哥)到寺还愿。王子上香完毕,见风颠和尚不修边幅,穿一身衲衣,问道:“你是那里僧人,怎地这种形象?”风颠笑答:“本无形象,原籍随陕西庄浪卫人。”王子问:“这里作什么来?”风颠答:“随喜此塔来。”王了又问:“此塔如何?”风颠说:“石灰砌底,雪漫须弥。”王子问:“此言怎讲?”风颠说:“从内到外,天下人头白。”王子又问:“此意究竟何讲?”风颠道:“原主当先,白塔为证。”王子问:“莫非太后的病不好了吗?”风颠说:“千岁差矣,莫当葛藤。”风颠答话似明非明,王子也觉得此僧不俗,便又问风颠:“禅驾何不住坐寺院,我愿与你扶帮一根拄杖,开堂利人如何?”风颠说:“贫衲每天开堂示众,可不见拄杖是何物?”王子一指拄杖,风颠笑道:“作火棍也无用。”王子一听,脸上有些不高兴。风颠说:“拄杖子着也,烟火熄灭。”王子又笑说:“留驾到御花园过夏。”风颠说:“浪野乞食,难受千岁厚爱。”王子说:“不必执着,禅师吃荤吃素?”风颠答:“遇贵而逢贱;只要有酒。”王子说:“大海任君餐。”风颠说:“果然好供养。”这时王子叫差人把风颠引到御花园。行前并说:“朝中太后有病,不能多奉陪,容改日再谈。”风颠道:“千岁治政,山僧不拘。”
  风颠来到御花园,边观边赞叹:“果然帝王家,天上神仙家,乞食花子家,托钵山僧家,世界名利家,造恶阎君家,积善佛祖家……”宦官伺候殷勤。次日太后驾崩,风颠遂离去。
  不知不觉,风颠在北京城游荡了好几天,曾先后到了悯忠府,宗王府,三官庙,旃擅寺,慈仁寺。在慈仁寺内风颠遇掌教,谈话也投机。掌教叙坐茶时向风颠说:“圣上有旨,若遇高僧者,叫我上书举荐,禅师有甚奇能动上吗?”风颠笑道:“自然有面君之分,然天下待君者香,勉强必定遭殃;山僧乞食为本,听其自然。”说罢遂行。转身忽见前面有一僧人拱手相迎,风颠走近,那僧人问:“禅师到这边作什么来?”风颠答道:“看你看花,你得花蕊否?”那僧说:“得之久矣。”“可抵得生死吗?”风颠又问,那僧无言再对。风颠又问:“你是谁的法嗣?”僧答:“天津王爷府法嗣。”风颠说:“善哉,攀高狮子原来是犬变的。”那僧道:“人遇机缘,禅驾莫急,王爷毕竟也扶你一根拄杖,大家作乐。”风颠说:“怎作三姓家!”风颠与那僧人正对话间,有一内官奉送茶酒来,三人同饮一顿,吃得大醉,风颠呼内官:“叫你老婆来,与山僧陪酒。”内官说:“禅师可不疯了,我们内官哪有老婆呢?请问禅师,我们前身不知怎的,遇着这样混帐父母!”风颠说:“你前世之女,许了张家后又嫁与李家成亲,嫌贫爱富,因此割了一刀,让你攀高面对帝王,底下趋逢官娥,断去阴阳,人间不得快活,断九族之后,死而天地不收。”内官听后泣声悲求道:“弟子如何出得此苦?”风颠说:“侍奉千岁,已到人间之天上。亘古梦幻一场,凡事须要参究,若能晓得个中趣味,哪有地狱、天堂、贵贱!”正说间,风颠见娘娘远到,便叹曰:“无心谤内官,有心躲一边。”说着向寺外行去。


二十三、怒毁天王
  康熙二十九年中秋节前三日,西安城里的官吏、绅士和信善居子以及香城寺僧人,请风颠去住进香城寺。风颠住了一月余,到十月初一,不知什么原因,寺内绝粮。风颠来到天王殿,只见殿内诸天王呲牙咧嘴,双眼圆睁,他当着众僧大骂天王说:“限三日为寺供粮,如期不然,我要推倒你等没肝花的废物!”三天后,风颠带众僧果真推倒了寺内诸天王塑像,并将泥土倒出寺外。事后主持报了僧官,僧官来查看,听说是风颠所为,不敢追究,后动员众人设法供粮。风颠和一堆泥,亲手又塑起韦陀护法像,亲自上香开光,诵道:“有始无终诸天相,前日遇颠将你搡,若非韦陀杵当枪,合寺佛僧俱如常”。
  一天夜里三更时分,西安城咸宁县令命差人驱遂风颠和尚出寺。差人说:“上面有公文,现今要捉拿邪教妖人,请禅师远避,恐有牵连”,风颠不去。两天后,差人又来催促,说:“县令说,你是解脱的和尚,何苦住此寺?”风颠将随从的徒弟打发到终南山去,他仍在街上游荡,或在酒店肉铺,或在十字街头。有时逢娼戏乐,有时信口骂邪教妖人。半月后,捉邪教的风声平静,风颠离开了香城寺游至南五台二天门附近的蔡家庄,在此他自盖茅屋栖身。一天恰巧断粮,几个信善居士送粮来,风颠说:“菩萨借我的火去烧自身。”众人都认为他说疯话。时不过三日,望见南五台一片火光,瞬间古老寺院成一片瓦砾,风颠叹道:“真乃菩萨非真,也难保自身”。风颠在蔡家庄住了半月时间,又起身去云游,不久又回到咸宁县。


二十四、收养孤儿
  康熙三十一年,陕西咸宁县遭大旱又逢瘟疫,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惨不忍睹,仅县城病死无数百姓。风颠与名叫明德的一个弟子,天天去满街收尸掩埋。明德也是庄浪红城徐家磨人氏,他信奉佛教崇拜风颠。风颠游荡天下时,他打听消息,从庄浪步行到北京去寻找风颠禅师,后在西安城里找到。颠僧深受感动,亲自给明德剃度收为贴身弟子。师徒俩配合默契,凡遇到父母双亡无人看养的孩子,他们就收养起来,不到一月时间就收养孤儿百余个。咸宁县令见和尚同弟子日夜抬尸埋骨,又收养孤儿,甚是感动,传问风颠:“费用来自何处?”风颠说:“山僧募化所得,供孩童充饥活命。”县令命手下人把和尚和孩子们安置在养生院,给他们供济米粮、衣服。风颠为孩子们盘了热炕,雇人日夜看护他们。县令又即刻呈请两院,吏部候选周道尊施舍棉袄百件;银五十两以解燃眉之急。
  这年十月初,风颠将收养的孤儿,号召城内外众人来领养,并一再劝告来领孩子的人们说:“居士领去,要当儿女看待,积善积德,不在烧香拜佛,全在心诚作善事,今日老天作孽,百姓遭殃,瘦弱孤儿正需要爱抚。请诸君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去作善行,来积福德。”没上半月时间,百余个孤儿全被分散领去抚养。


二十五、劝邪归正
  风颠和尚游走四方,遇到不平之事或用善言调解,或以智力相助,总不叫弱者受欺,强者作恶。有时人问祸福,乞卜来日,或善恶徘徊之间,风颠应人而宜见机而行,以揭露邪恶,启人归正。他语言幽默,道理深邃,给人以无穷的启示。
  在北京模式口,风颠遇到曾在凉州任过千总,后任北京都司的康某,康都司请他到衙内,说:“上年弟子在凉州,千总年满咨部,问和尚:弟子何日再得相见?禅师言道,等你上任时再来恭喜。今日要应前言,弟子谢禅师慈悲之恩。”风颠说:“善哉!用心做官,莫丧良心,功名自有高显”。康公便谢礼说:“弟子父亲昨日差人到我这边,叫我打听禅师,今若禅师在京,叫请到家乡福建,如今弟子一定要把禅师请去。”风颠说:“随你孝念,山僧也要去南方了愿。”次日,康公让风颠骑一头骡子,送盘费银十几两,遣差人一起启程。
  福建总镇康公,差人从温州迎接颠僧,后合家扳皈依。康镇台说:“弟子曾嫖赌杀人无数,如何请罪?”风颠说:“眼前有悟,自心是孽境,一心为国为民即是彼岸”。
  在西安曾有一个姓白的人问风颠:“我母是‘还愿会’的,其家三辈吃斋,功德与佛教同否?”风颠说:“外道狗子,永坠幽瞑。”白氏悲涕,愿舍大儿剃度,风颠随即持刀剃其辫子说道:“此子出家不久,要还俗抬埋你。”白氏说:“还有小儿抬埋。”风颠说道:“你是你小儿的孝子,大儿可以是你的孝子。”白氏问其原因,风颠说:“你昔日出兵,暗害别人一家,今日他就是跟来的冤家对头。”白氏忏悔。风颠说:“十殿非亲非故,造孽自作自受,忏去前非,保你父子真性,自然天长地久。”白氏磕头称谢。
  某地有一姓孙的提台,在自己寿诞时大摆宴席,广收民礼。这天风颠也去了,他手拿一对小蜡烛,头戴了两朵探春花去庆寿。孙提台见和尚这般打扮,便问:“禅师戴着花做什么?”风颠答道:“花心动了。”孙提台又问:“出家人还动花心吗?”风颠答道:“动心心不动,心动动心多,佛祖拈花日,花心动也么?”孙提台无言以对,顺改品问风颠:“你拿小蜡烛来不怕我计较吗?”风颠听后慢慢作答:“蜡小光明大也,官职未必德望高”。
  秦州玉泉观住有一位道姑,自己说她住静十二年,悟得一法,能斩雌龙,换阴盗阳。一日风颠听到便去见那道姑。一进玉泉观,风颠见道姑就大声求道:“久闻师傅大名,你有斩雌龙之法术,吾山僧有一根拄杖,将你胎彻底穿通。那时把你十二年修行全破了。”一句吓得那道姑心惊胆颤,借机顺后门溜走。
  有一抚台和制台,在一钟楼上饮酒,风颠路过被招呼上去。饮酒间抚台问风颠:“你酒肉并吃,花柳胡混,且问那是你金刚不坏之身?”风颠答道:“如大人灭贼寇,宝剑何曾染血?凡事不在表形,要内衷诚善。”说罢,下楼醉醉颠颠走去。
  风颠在凉州城施舍放粮几日后,要归庄浪,凉州孩童妓女众人送到江门外,都落泪相告,众说:“禅师只去何日相见?”风颠说:“本自无来无去,你们枕上遇之,若有难言处便见山僧。”说罢,如清风一般向前走去。


二十六、乖问巧答
  一姓阎的居士问风颠:“我曾看过天文地理,不解其理,禅师知其理吗?”风颠说:“乾坤无尽意,皆是山僧胸中一微尘,天上神仙无数,玉皇为总;地下生人种种,朝庭为总。”阎居士问:“天文总不得亲切。”风颠说:“要得亲切,去夜观星斗。天正是天人点灯,个个现出原形。”阎居士问:“地理怎看得透彻?”风颠说:“种种法身,开花结子,千人万类,个个内藏一点伶巧作用,天下呼皇当今,明现出地理全貌。”阎居士又问:“日月照耀,乾坤昼夜不停,这是为何?”风颠说:“日月乃乾坤之眼目。尔当应细细追寻参究”。
  一姓吴的士人与风颠饮酒谈论,数杯进肚之后,吴某问风颠:“禅师穿戴俗衣俗帽,何不娶个老婆快活?”风颠答道:“娶之久矣,美貌无比。”吴问:“娶之哪里?”风颠说:“四维上下,内外中间,在汝心中放着。”吴说:“这似是乾坤之象,怎当得婆子乎?”风颠说:“不论是何物,山僧日夜抱眠。”说罢大笑。
一姓傅的京官问风颠:“如何是三教圣人?”风颠说:“流狱囚犯。”傅问:“天下人称呼圣人,为何又是囚犯?”风颠答:“当今恩赦。”傅问:“诸佛菩萨神仙安身于何处?”风颠说:“在汝家里。”傅问:“何不见?”风颠说:“当面错过九神超凡”。傅备斋,风颠吃得大醉,次日便行。
  风颠游到山西五台山,遇见一人。其人不知何处人士,三十五六岁,四尺身材,白晰脸膛,一对三角眼睛,衣帽不俗,看上去很像是一个有钱仗势的汉子。众居士与风颠问长道短,风颠似实似非地作答。这汉子挤在人前,心若怀奸,嬉皮笑脸地问风颠:“和尚你上山作什么来?”风颠答:“求子。”那汉子又问:“和尚求子谁养?”风颠毫不犹豫地作答:“借你婆子!”周围听的朝山居士们放声大笑。那汉子无话,缩头从人群中溜走。
  风颠游到山西,住在白衣堂内,有一夫人送来米一石、鞋一双,向风颠说:“请禅师安家暖脚。”风颠说:“善哉!叫我安哪个家?暖什么脚?”夫人答:“安十方之家,暖禅师的圆觉。”风颠说:“汝之家汝之脚是哪个?”夫人答:“弟子守自己的家,供养禅师的等觉。”众居士听了夫人与和尚的幽默对话都会心地笑了。
  一日,一名叫夏巴的居士请风颠供斋。席间问颠:“禅师,弟子为人半世,不知死后还会不会再转人世?”风颠说:“汝遇山僧是有缘,莫问前三与后三。即忙看破修正果,不用动步到西天。”夏巴居士又问:“自己之真性有形无形?”风颠说:“有形于天下,种种而无形。‘神’包核乾坤,一无所无。”斋毕,夏居士又将风颠留住几日,临行还送了衣袜及袈裟蓝珠一盘。


二十七、出进妓院
  风颠住在一家店里,呼店主道:“叫个婊子来玩玩。”店主问:“出家人还嫖吗?”风颠说:“你即知我是出家人,今天晚上的饭食住店费俱不要钱,我就不嫖。”店主急忙应答:“有!有!我与你去唤来。”店主唤来妓女,与风颠弹唱歌舞到深夜。妓女说:“师傅困倦了,你我歇息吧!”风颠说:“咱们同歇,你便升天,我即变驴。”妓女问:“即如此说,你叫我来作什么?”风颠说:“不过是玩玩骚皮而已。你与差官歇宿,明日少不了你三钱银子。”说罢,他沉思一会又叹了一声,严肃地对妓女说:“你们够苦的,今后多行善事,诚心待人,消却前世罪孽,积攒些银钱,有机会赎出身来从良,莫这样枉度一生。”说罢催妓女快去休息。
  风颠在兰州城东关妓女院住了几日,发现有来往客商和差官,日夜赌嫖,他与这些人都混熟了。一天抽空将妓院中的人召到一块说:“请问各位,你们和我这个混帐和尚相混有什么益处?”大伙说:“和尚同我们前生有缘。”风颠说:“既然如此,听我疯言:你们为客离乡,丢父母抛妻儿来此作买卖或干公差,确实辛苦。作买卖,借人家的资本;干公差要得安分守己,自古风月富贵还乡的有几人?伺候衙门,差遣沐恩,都为了糊口治家不枉父母生身。若得提拔,可是忠孝双全。可是嫖赌有什么好处,出了几个好人?”众人同道:“和尚说得如是。”风颠接着又诵道:“嫖赌行中莫往停,倾家荡产又伤身。山僧相赠无多言,急早回头是好人。”众人听后表示决心悔过,从此永不干这混帐事,大伙主动凑了五十两银子交与风颠去做福善。风颠接过银子大笑道:“贪嫖爱赌也风流,说破机关尽回头;更舍善财修福事,从今恶芽一时休”。
  风颠手提钱袋,疯疯癫癫行在街上。几位权势富贵拦住问风颠:“和尚哪里来的这些银子?”风颠说:“是此处嫖客的银子,要给老爷们立碑。”其中一姓孙的问:“众人的银子为我等立碑是何说呢?”风颠说:“众位且听我念碑文便知情由。”风颠整了整身子,清了清嗓门诵道:“感老爷们天高地厚之恩,逐个两室,无底火坑,闪得男儿寒舍空空,到处寻花嫖风。因此感恩设立此碑。”围观者一阵哄笑,那几个富翁悻悻而去。
  风颠在庄浪逼张攀麒释妓女从良以后,张在凉州仍开妓院,不过再没扩大门面,增加妓女。过了两年,风颠去凉州又到张攀麒妓院。众妓女一见风颠,都哭诉难处,说:“多的姐妹们都去从良了,现剩我们几个,不知何日脱出苦海”,风颠说:“拿刀寻死,他敢留你!”过了几天,众妓女一同商量后,共同来到老板面前持刀寻死,吓得张攀麒答应放她们从良。众妓女找到风颠谢辞,风颠说:“汝等今即脱出苦海,须常思苦困;做个良民贤妇。”众妓女答应,礼拜而去。过了几日,张攀麒来找风颠说:“和尚,弟子发誓再不干这作恶之事,今出钱舍饭一百天,请和尚代劳。”风颠说:“既脱伪皮,与你代劳。”后选在三官庙内去锅舍饭百日。


二十八、收徒放徒
  有一年风颠在凉州三官庙煮饭放斋。时至腊月初八日,一群游荡漂客四十八人到庙中吃斋,向风颠哭诉:他们买卖贴本,将衣服行李当尽,无脸面也无财力回家,今落到无安身之地的境况,只得自愿剃发出家。风颠见眼前此景,身若负重,不发一言,便上堂说法。风颠拈杖上座,震威一喝便道:“小狮子跳跃,惹得凡圣都到。张口白牙无情,天地一口吞了。”又拈香道:“此一柱香专为供养,当今皇上高高在上,万岁圣寿无疆;此二柱香,为临济报恩堂上,三十二世,上山下山大和尚,酬得法乳之恩。”说罢就坐。向众客商问道:“你等为生死出家,还是为眼下度日出家?”众客有的无语,有的作答:“为生死出家。”风颠说道:“上古帝王出家不为贵,贫贱出家不为低。人生在世不过大梦一场,大众将从前非为一旦扫却,方可修行。常言道:‘杀生者高超三界,放生者永附轮回。’众可会得吗?杀生者杀你心上万般诸不善;放生者放你心上所为一应看破。用心念佛,就此一顶僧帽戴在头上,若能常守,便可游行天下无碍,就是上马强盗也能烈志成佛”。
  风颠讲罢引众客吃斋,后领众客去街上游,惹得满街行人都笑。风颠道:“狮子跳跃惹得都笑,笑是你笑而不知此窍”。不知不觉走到东关城门外的雷氏当铺,见当铺内挂几件衣帽,风颠说:“这几件衣帽就给山僧罢”。说完顺手去拿。掌柜的说道:“就算供养,请拿去。”街上一居士问道: “和尚们作什么?”风颠说:“一伙野牛,山僧收留,拈起拄杖,赶出尘垢。”又一居士问道:“和尚,你哪里来这么多徒弟?”风颠诵道:“山僧独自眠,今日徒弟广无边。”又往前走了一阵,一客商问道:“和尚,这一伙是什么人?”风颠诵道:“嫖赌丧德本利光,请留还讨返故乡。今朝得遇山僧面,圆顶方袍到上方。”客商道:“未必如此吧。”风颠道:“你也要斟酌谨防。”正走又看见一当铺,也挂几件衣服。风颠上前说:“居士将你衣裤成就了山僧吧。”此当铺主人姓张,比较吝啬。说道:“这是有资本的。”风颠说:“你若舍了,不在此几件衣裤。”颠顺手就去拿,张氏也奈何不得他。
风颠将从当铺中要来的衣服,分散给衣裤单薄的人,便说:“为生死出家者留下,为度日出家者,我这里施银几两,快回家与家人团圆。”后多半人领银回家了。
  风颠回三官庙,僧官来说:“新春将临,道府有令,大小寺庙不得收留游食僧道,这一伙如强盗一般,是谁剃度为僧的?”风颠说:“就是我,怎么?就是王子驸马出家剃度有何妨,谁不知道,一些游子漂客,光身爬在城壕里,白日赌赙,夜晚做贼,将他们收留学好从良,有什么罪过?”僧官无话对答,便出庙禀告道府,府衙第二天将风颠叫去问罪,风颠在堂上高声说道:“圣上早有旨意,贫穷衣不遮体者与布一匹,贫不充饥者与粮几斗。我山僧济贫扶良,引恶从善有什么过错?”道台听后将僧官训斥一顿向风颠说:“和尚没有过,多行方便,广有慈心”。
到正月元旦,风颠领众徒弟去城外拾尸骨,一直到正月二十八日。风颠向众徒说道:“拾这一番骨,徒弟好歹都已见得。”然后手执火把走到骨堆前诵道:“骨山,骨山,累劫并冤,山僧发火,满地青莲。”诵罢焚烧尸骨而去。


二十九、徐三皈依
  庄浪红城驿有个名叫徐三的居士,他从青年时期就崇信佛门,想出家皈依,可妻子在家,如此不成体统。时迁事移,一幌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一生勤劳从善,却没生下一儿一女。思想压力很大,徐三的妻子压力更大。她想: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我来在徐家门上没生一儿一女,断了徐家香火,真是罪孽啊!她钻了牛角尖一时想不通,便卧在床上半年时间,初春的一天含悲而去。这一打击使徐三对生活更失去了信心,整天闷闷不乐,只待在僻静的地方发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到了腊月二十八日,人们忙忙碌碌准备过年,可徐三去卧在被窝里睡觉。
  初夕晚上,徐三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关锁门户,精精神神地上西山寺去找风颠。风颠问:“你作什么来?”徐三说:“弟子为生死出家来,”风颠问:“出家就无生死,你为何今日来?”徐三答:“禅师慈悲,让我皈依佛门,今天吉日,我特来佛前皈依,一生侍佛,生死而不悔”。“善哉!”风颠说。
风颠早知徐三的处境与夙愿。正月元旦日清晨,风颠举三柱香说:“此一柱香祈祝一年又一年,香烟满堂,新年胜如旧年;此第二柱香,祈祝百姓增福,天下乐业;此第三柱香临济堂上,佛门下安,我山僧专为德涵酬恩,当为供养拈香。”拈毕,给徐三居士举刀剃发,口又诵道:“利刀分明,尘世不停,从今剃发,依皈本元。”剃度罢,取法名叫“明净”。
  明净皈依后,虔诚勤快,清扫寺院,焚香磕头,坐禅念经无不一心一意。风颠也袒护尊重他,就这样,明净在寺院里度过了晚年。


三十、训斥赖儒
  一年风颠游泰山到岱庙。这天正是端阳节,庙内人山人海,有焚香的,上供的;有求儿求女的,也有问病求药的,卜吉寻福。众人见风颠身着俗衣而肩挂袈裟,不僧不俗,大都奇怪。又看他潇洒风度,满面异气,都不敢轻视慢待,便让位请风颠喝饮雄黄酒。风颠毫不客气,开口直言说道:“山僧通身雄黄,何用你等毫丝?”有一居士问风颠:“禅师之雄黄何不散众解毒消灾?”风颠大喝一声说道:“天上人间病消没,闻者见者无疫灾,酆都十殿不如人,天下四方吉福来。”众人齐道:“禅师大慈大悲了!”这时风颠又高声说道:“有毒未解者都请出头来,山僧与你医治。”有一儒生打扮的人自信而又胸怀杀机似地站出来质问风颠说:“山僧疯疯癫癫,言出不小啊!你是哪里人氏,居在何山,主持何寺?”风颠转眼一看那人,见他三角眼,鹰鼻子,右嘴角有一大黑痣,面目很熟,曾似哪里见过面。略一回忆,便认出了他。此人正是甘肃庆阳某地的张贡生,曾在兰州见过一面,他不学无术,凭家财捐得个贡士虚名,四处闯荡,八方游闲。他对人奸苛,忌恨,从不吃亏。风颠向前走了几步,并没回答那人的质问,便反问道:“先生哪里人氏,居在何处,到此何干?”那人嘴里吱唔不答,改口又问风颠:“风孽之病你能否根治?”风颠说:“何须弃儒问禅?”那人说道:“你声言不是给人医治吗?”风颠说:“那我就给你治治看”。风颠走近那人面前,左端详,右察看,又绕身转了一圈,手捋了捋光下巴,清了清噪门高声说道:“你开口仁义道德,可肚里尽是些坏水,你常逛妓院玩红颜,卖弄情骚,故孽病时久根深。若要根治,劝君知悔是福……”没等风颠话说完,那人红紫了脸,寻机溜出人群。这时众人一阵哄笑后,上前侍奉风颠饮酒。
  风颠在兰州城游荡。一日几个书生想耍戏一下风颠,他们把风颠请到黄河边上的一酒馆吃酒。席间一相公问风颠:“和尚你读过书吗?”风颠答:“山僧无书不读。”相公又问:“令师是谁?”风颠隔窗指河边吃水的驴子说道:“就是它。”相公嘻笑道:“和尚信口莫胡论。”风颠说道:“庄子曰:呼我为牛马,以牛马应声,霹鼠肝,随天赋予;猫心兔胆,任汝商量,万物皆备我之一身。相公只知道色相,而不晓此理,可惜!”说得几个儒生莫名其妙,无言以对。
  又喝了一阵酒,其中又一相公问风颠:“和尚,听说你吃肉喝酒,戏玩妓女,僧道儒三教中你当归哪一门?”风颠说:“你几人且听。”说罢风颠满噪门大喊一声,威震酒馆,声音回环许久。满酒馆人都闻声围拢过来看风颠,风颠高声说道:“你们可听出我声,此属于哪一教,给我说个分晓。”那几个相公目瞪口呆,久久不语。风颠又说:“你们若会得这一声,我是三教蛮子孙,你们若不会这一声,我是三教小祖宗。”说罢大笑,离开酒馆向街心走去。


三十一、教训洋人
  兰州城里有一处天主教堂,其教主轻视中国文化,常以外国人如此这般的,傲气十分凌人。风颠得知此消息后,心中十分气愤。一日他行至天主教堂门口,见教堂门大开,便走进里面。一看圣像果然胜似中国丹青,堂内的自鸣钟夺天地之造化,时刻分毫不差。教主见和尚进入教堂,很是好奇,便走过来打召呼。风颠见教主过来便指着自鸣钟问道:“这是哪个能人造的?”教主答道:“是我主所造。”风颠又问:“此物怀中抱的是何物?”教主答道:“抱得是天地日月星斗。”风颠问:“天地虽小而无尽,天主其形多大?”教主答道:“包天地。”风颠又问:“天主身外还有什么景界?”教主尴尬无语,答不上来了。风颠继续说道:“汝等区区小聪明,只知其理,不知其外,辜负天地之能人,我释教中,包乾坤,无虚无之大化,出虚无之形象。佛言道,真性包含虚无,万数生灭,皆是佛性作思,贵教名为‘天主’,如是道一也。”教主无语,拱手想退,风颠又逼近教主问道:“教堂建筑浮雕胜如中国丹青,是吗?”教主答道:“雕塑乃外国之绝艺,中国丹青岂能比类。”风颠说:“此教堂雕塑出自中国匠人之手,是吗?”教主答道:“是的,其图样出自外国”。风颠说:“中国人依外国图样可塑出如此妙艺,而吾有一个中国图样,可请外国人能绘出如中国丹青之艺术,行否?”教主不敢应喏,只好无语。风颠继续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其艺无尽,熟练而已;外国之绝中国或许不及,中国之绝外国亦有不及,此大理也,请君今后自重。”说罢风颠又走进教主卧室,见墙壁挂着一幅中国名人字画,风颠举手去摘,跟在身后面的教主慌了手脚,双手合十,躬背九十度向风颠求请道:“此乃贵国艺术,我之心爱之物,请禅师珍留。”风颠呵呵大笑:“原来中国丹青也能使外国人敬服,那就留下,请君好好鉴学。”说罢转身出门,口唱偈语,疯疯癫癫走去。


三十二、打骂歪道
  有一年,风颠到西安游历,听人说西安城里有一个还元教教堂,其教主善言能辩,表面和善暗中常去作恶,其社会影响不甚太好。
  一天,风颠转游到还元教教堂,见教主身穿素白教服,头戴逍遥巾,和众信士观赏神象。教堂中的神象个个都是单身七个头,庄严如意。最大的神象上侧挂一横牌,上书“不二法门”四个大字。风颠走近教主身前,恭敬地问道:“大教主,如何是不二法门?”教主听和尚问,感到新奇,就认真地作答:“禅师光临。不二法门即天下同一体也。”风颠问:“一体便同谁?”教主答:“同我无生老。”风颠又问:“无生又同谁?”教主无言对答,口里吱唔起来,这时,风颠乘教主思虑不备之机,举手向教主劈面一掌,口中骂道:“你这些狗子,一面讲行善救世,一面结众作恶,我将你这些天下歪道杀尽灭门。”风颠的这一掌打得教主后退三步。吓得他手忙脚乱,气得他脸色发紫,正想招打手来制和尚,侧身一弟子上前在耳侧说:“此和尚下是风颠,不敢惹怒。”教主早知风颠的厉害,便改口称“风大爷”。给左右施眼色,左右众弟子口称风太爷,推的推,拉的拉,将风颠推出教堂,赶紧将门顶住,风颠在门外拍手大笑,唱着偈语向前行去。
  据说,从此以后还元教教主凡事谨慎起来,不敢与人诡辩,更不敢再结众作恶了。
  风颠游荡到甘州城,一日进到护国寺内,见寺院一片混乱,便叫来主持问道:“贵寺自古无人骚扰,如今站下差官拴起骡马践踏,又叫婊子唱歌饮酒,这是何原因?是不是你图利以便赌嫖?”主持忙说道:“何偿有此事”,风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罢将主持拉到韦陀殿前打骂,寺中人都来围看,风颠骂道:“你看石碑上有奉旨修建的皇帝敕书,要求主持严守清规,辈辈焚烧香火,名曰护国寺,而今日为何如此景况?”说罢索要皇帝敕书,要去镇台衙内讲理,高镇台听后,即出告示:护国寺不允差官客商栖宿,并改立主持,让风颠聚众打坐参禅七日。风颠参禅的最后一天,他高声诵道:“护国古刹猪狗同眠,走兽之内狮子为先,打七炼三偶破悭贪,凡心扫尽与佛同肩”。


三十三、旁敲侧击
  有一年春天,风颠游到山西五台山上,转游了几日便下山来。五台山下有个村子内有一寺庙,叫白衣堂,这里住着几个居士,设馆教蒙童。风颠进到寺院内,却见里面居士中有姓李的、姓龙的、姓景的、姓达的都是陕甘人氏,曾经认识。他们把风颠当成乡党,十分热亲。寒喧了几句,大家挽留风颠,住在白衣堂过夏,风颠说:“先看看再说。”几位居士领风颠去寺庙内观看。院门一开,走进院里,见书童闹嚷嚷的。再看寺院,断墙残壁,进去大殿,门窗残破,佛象灰掩,一片潇条景象。风颠摇摇头说:“菩萨非菩萨,相遇秀才家,将寺造作倒,何日等可好!”说罢转身出大殿,后又进到金刚殿中,其衰败景象一样。风颠站在起陀象前又高声骂道:“这苟且丈夫,僧尼无一个,书生未登科。炉中香烟断,殿内冷清寒。山僧同你坐,需点长灯多。”一伙居士十分尴尬,其中李居士忙说:“弟子称油十二斤点灯。”龙居士也说:“弟子送香十二斤。”景居士、达居士都积极表示出油献香,升起烟火,这颠说:“善哉!善哉!真乃迷人近人,非近圣人。”众居士道:“禅师即是圣人。”风颠说:“非圣人也,今日发心处,语默动静处。”参观毕,众居士同风颠回到居处共斋。斋间,众居士各提疑惑问风颠,其中龙居士问:“禅师饮酒如此量大,何不见醉,弟子们吃酒都成了病汉。”风颠说:“那是酒色过度,道却无病人。”龙居士问:“如何是无闰病人?”风颠说:“好酒色的却是无病人。”一居士说:“见有曾道童子出家,酒色未见,为什么也多病?”风颠说:“忘却好酒色的人。”众居士向风颠敬酒劝饮,风颠说:“善哉!善哉!如意供养,同作道场。”说毕放声大笑。


三十四、修庵圆寂
  康熙四十九年,西安西门附近的百姓提倡修个达摩庵,请风颠和尚选址,并选出带头人募捐集资。不久,所用资款基本募捐够了,只就是木料一时买不到。风颠得知后,主动答应木料由自己设法解决。他当即召唤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找来绳索,到修庙的地方。这地方有一口水井,叫小伙子们在井中放下绳索吊木头,木匠师傅按原先规划的数量在井边一一点数。吊了半晌,共吊出一百多根木头,木匠师傅说:“够了。”这一说,一根木头吊出井口半截插在泥里,就上不来也不下去了,风颠说:“够了就好,不能贪心”。
  到了冬天,达摩庵庙宇修成,请来画师塑佛像,象塑起来就跌倒了,连塑了两次都是一样倒了。请风颠来看,他说:“像的重心不端,我上去给你们作个样子看。”风颠说罢,一跃身上到莲花台上,盘膝打坐。塑匠看了许久,高兴地喊:“看出来了,请禅师下来。”风颠稳坐不动,再喊仍不动声色。画匠前去拉他,结果也拉不下来。定睛一看,啊!风颠已经坐化了。这天正是康熙四十九年腊月初八日。附近百姓闻讯赶来围观,并点灯焚香,跪倒在莲台下,口称风火爷,磕拜,祈祷。观看的人群中,有人提议说:“给风火爷的脸上和手脚上镀一层金,表达西安人对他的敬仰。”大家都同意了。金镀上了,次日人们发现镀上的金全渗进皮肉里了,只好再镀,这样一边镀三遍,总是显不出光泽来。人们感到奇怪,写了公禀,连同几十年中风颠普渡救众的事迹、神奇的法力等,层层禀报到总督。陕甘总督平日也很敬仰风颠,立即上奏朝庭,请当朝天子赐予封号,康熙皇帝也觉得奇怪,随口念叨:“莫非他是渗金佛祖吗?”皇帝这么一说,不久西安来人传报朝庭说:“风颠佛身某日忽然金光闪耀佛殿三昼夜。康熙皇帝一听,某日正是他说:“莫非他是渗金佛祖吗?”的那天。于是传旨摆上香案,拜祭风颠,敕赐称:“渗金佛祖。”随即批复陕甘总督,叫世代供养。因此,到今天,人们大多也称风颠和尚为“渗金佛”,把达摩庵叫成风颠洞。


  苦水李佛,俗名李福。本土人氏,康熙年间僧人。号无情,年十八岁断指削发,在萱帽山修行,易号风颠,世称风颠和尚。其一身传奇颇多,在苦水妇孺皆知,人人信奉。他似颠非颠,指女为男,舍身求雨,巧计修桥,度猪驮砖修建西山寺。他一身扶弱济贫,多行善事,道行很高,云游四方,讲经布道,布施助善。康熙四十九年圆寂于西安达摩庵。据传,风颠和尚游到西安被百姓请去为修建达摩庵选址,当时百姓募捐的钱不够买木材,风颠和尚知道了,他唤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青人找来绳索到修建的地方,从一口井里放下绳索吊木头,半日吊了一百多根,旁边的木匠师傅说:"够了",风颠说:"够了就好,不能贪心。"庵修好后请来画师塑佛像,连塑了两次都倒了,风颠来看,他说:"像的重心不端,我上去给你们作个样子看。"于是他跃上莲花台盘膝打坐,塑匠看了许久,高兴地喊:"看出来了,请禅师下来。"风颠稳坐不动,大家定眼一看,啊!他已经坐化了。周围百姓很震惊,准备给他镀金供奉,金镀了三遍,全都渗进皮肉里,显不出光泽来,人们感到奇怪,写了公文连同几十年来风颠普渡救众的事迹神奇法力等层层禀报到了总督处,陕甘总督平时也很敬仰风颠,立即上奏朝廷,康熙也觉得奇怪,敕赐"渗金佛祖",不几日有人来报,风颠身忽然金光闪耀三昼夜。到今天人们依然称李佛为"渗金佛"。苦水萱帽山因其度猪驮砖建寺、曾修行住静而易名猪驮山。2003年3月20日永登县县长李彦龙亲临大佛安放现场视察李佛传奇在西北地区有广泛影响,苦水在历史上因此而曾被称为李佛镇。自此佛教兴盛,猪驮山香烟不衰,拜者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