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委确定的军事家

                       □ 徐 平　《椰城》 2008年第12期
　　20世纪80年代后期,在编纂出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过程中,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有关精神,有关部门对建军60多年来众多高级将领进行了全面、客观、公正和实事求是的历史评价,并经中央军委批准,正式确认了33位军事家。
　　他们是: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邓小平、彭德怀、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杨尚昆、李先念、粟裕、徐海东、黄克诚、陈赓、谭政、萧劲光、张云逸、罗瑞卿、王树声、许光达。有8位军事家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献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建人之一。叶挺,中国工农红军高级指挥员许继慎、蔡申熙、段德昌、曾中生,中国工农红军和八路军高级指挥员左权,中国工农红军和新四军高级将领彭雪枫、罗炳辉。还有林彪。
　　20世纪90年代初,在《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基础上编纂《中国军事百科全书》过程中,1994年8月经中央军委审议,又确定增补3人为军事家:黄公略、方志敏、刘志丹。这样,被称为军事家的共计36人。
　　他们被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家”或“中国当代军事家”。
　  
当选军事家的标准 　　
　　中国人民解放军自南昌起义建军以来,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程中,涌现出不少文韬武略、运筹帷幄的统帅,更有不少身经百战、斩将擎旗的高级将领。仅1955年至1965年首次实行军衔制期间,就有1614位开国元勋被授予少将以上军衔,其中,元帅10人,大将10人,上将57人,中将177人,少将1360人。而被冠以军事家称号的只有30余人.可谓凤毛麟角。
　　那么,或者说当选军事家的标准是什么?
　　我们不妨对军事家们作一分析。36位军事家大致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国家主要领导人,有5人,即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和两位国家主席杨尚昆、李先念。二是十大元帅和十大将,共20人。也就是说1955年被授予大将以上军衔的20名将帅全部入选。三是在新中国成立前献身的高级将领,有11人。
　　显见,十大元帅和十大将是当代军事家的主体。而作为统帅和领袖的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当属元帅级人物。1955年评衔时,毛泽东任中共中央主席、国家主席和军委主席,是全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在领导全国武装力量进行革命战争中居功至伟,是大元帅衔的唯一人选,这也是众望所归。只是由于他本人的意见,大元帅衔最终没有授。而周恩来、邓小平当时则是元帅候选人。元帅军衔的评授条件非常高,1955年2月8日通过的《军官服役条例》中规定:“对创建和领导人民武装力量或领导战役军团作战、立有卓越功勋的高级将领,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在战争时期,周恩来曾任南昌起义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红军总政委兼红一方面军总政委、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邓小平是百色起义领导人,曾任刘邓大军(二野)政委、淮海战役总前委书记。两人在革命战争时期,在创建人民军队、领导武装力量对敌作战、参与战略决策等方面功勋卓著,授予元帅衔当之无愧。当时周恩来任国务院总理,邓小平任副总理。毛泽东提出已到地方工作的就不评衔了,周、邓二人就这样与元帅衔擦肩而过。李先念曾任新四军第五师师长兼政委、中原军区司令员,1955年评衔时曾是大将人选,与周恩来、邓小平一样,已在政府工作,任副总理,因而也没有参加评衔。杨尚昆战争时期曾任红三军团政委、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中央军委秘书长,以这样的职位,授大将衔是不成问题的。但杨尚昆解放后即不担任军职,所以1955年没有参加评衔。
　　在新中国成立前牺牲的11位高级将领中,叶挺是南昌起义主要领导人之一和新四军首任军长,仅此两条足以评为元帅。另外10人,许继慎、蔡申熙、段德昌、曾中生、黄公略是红军初创时期的军长或政委,方志敏、刘志丹、罗炳辉为土地革命战争中后期的军团领导,左权、彭雪枫分别为八路军、新四军师以上高级将领,他们对于创建和领导革命武装、指挥军团和兵团作战功勋卓著,比照1955年的评衔条件也都够大将资格。
　　可见,中国当代军事家的评定是以大将资格为基线的,这从没有一位上将进入36人名单的事实亦可印证。当然,大将资格不是唯一标准,不是所有够大将资格的都能评为军事家,还要结合其他条件,最主要的是军事实践和实际军职。比如,谭震林、邓子恢、张鼎丞几位新四军高级将领,1955年评衔时与李先念一样曾被列为大将人选。从当时的评衔条件看,皖南事变后新四军的师长(师级主官)都够评大将资格的:一师师长粟裕、二师师长张云逸、三师师长兼政委黄克诚、四师师长彭雪枫、五师师长兼政委李先念。谭震林曾任新四军第六师师长兼政委、第三野战军第一副政委;邓子恢曾任新四军政治部主任兼第四师政委、第四野战军兼华中军区第二政委;张鼎丞曾任新四军第七师师长、华中军区司令员。还有滕代远、程子华等高级将领,按战争时期的军事履历,也都够大将资格。滕代远是平江起义领导人之一,曾任红一方面军副政委兼红三军团政委、中央军委参谋长;程子华曾任红十五军团政委、第十三兵团司令员。但他们在新中国成立后长期不搞军事工作。而李先念则不同,“九一三”事件后担任军委办公会议成员,1977年任中央军委常委,位居军队领导中枢,参与军队和国防建设决策,因而被称为军事家。         当然,也有人提出刘少奇、任弼时、关向应、项英为什么没有被列为军事家的问题。
　　刘少奇曾任新四军政委、中央军委副主席、第二届国防委员会主席;任弼时曾任红二方面军政委、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政委、八路军总政治部主任;关向应曾任红二方面军政委、八路军一二O师政委;项英曾任中革军委主席、新四军副军长、中央军委新四军分会主席。按照战争时期的任职和1955年的评衔条件,这四人应该都够元帅资格。但他们主要从事军队政治工作,而不是军事指挥员,可能是他们没有被称为军事家的原因。
　　
军事家的排名有讲究 　　
　　36位军事家是怎样排名的?根据中国军网公布的军事家名单,是按以下顺序:
　　1、统帅级人物; 2、元帅; 3、大将; 4、牺牲的先烈; 5、特殊人物(林彪)。
　　毛泽东以其无可争议的地位名列榜首。周恩来是人民军队缔造者之一,战争时期任军委副主席,新中国成立后长期担任国务院总理,对军队和国防建设贡献极大,因而位列次席。朱德是十大元帅之首,长期担任红军总司令、八路军总司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被列入统帅级人物, 排在第三位。第四位是邓小平。1955年,中央曾考虑给当时的军委委员11人均授予元帅军衔, 邓小平位列第七, 排在陈毅之后, 罗荣桓之前;而在军事家排名中,邓小平以军委主席的身份列为统帅级人物,排在朱德之后,其他9位元帅之前。
　　元帅排名是按1955年授衔时的顺序,只不过第一元帅朱德已列入统帅级人物,原本排第三的林彪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给放到最后了。
　　叶挺排在元帅之后、大将之前,显然是把他当元帅看待的。如果1955年授衔时叶挺健在,他在元帅中排名肯定比较靠前,但遗憾的是他英年早逝。为了不打乱元帅们的顺序,叶挺排在最后一名元帅叶剑英之后。
　　叶挺之后,是杨尚昆、李先念;再后,是十位大将。杨尚昆、李先念应该是大将级人物。杨、李二人如果当年授了大将衔,肯定不能排在共和国第一大将粟裕之前。但在军事家中,杨、李二人能排在十大将之前,与他俩都担任过国家主席不无关系。杨尚昆1982年后曾任10年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所以能排在曾任中央军委常委的李先念之前。接下来是十位大将,排名是按1955年授衔时的顺序:粟裕、徐海东、黄克诚、陈赓、谭政、萧劲光、张云逸、罗瑞卿、王树声、许光达。
　　大将之后是10位新中国成立前牺牲的将领(叶挺已列入元帅级)。这10人又分为两部分:前7位是1989年公布的,后3位是1994年增补的。可以看出,这两部分分别是按他们牺牲的时间先后排名的,即牺牲得越早排名越靠前。前7位:许继慎(1931年)、蔡申熙(1932年)、段德昌(1933年)、曾中生(1935年)、左权(1942年)、彭雪枫(1944年)、罗炳辉(1946年);后3位:黄公略(1931年)、方志敏(1935年)、刘志丹(1936年)。黄公略虽然牺牲最早,但因是1994年增补的,所以排在前7位之后。
　　林彪在1955年十大元帅中名列第三,而在36位军事家中只能排在最后一位。不过,林彪能被评入军事家之列,体现了中共中央对他的军事才能的客观评价。
　　
部分逝世的上将也被称为军事家 　　
　　除了以上中央军委正式确认的36位军事家,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有些去世的开国上将在新华社正式刊发的讣告或悼词中也被称为军事家。根据有关资料不完全统计,在悼词中被称为军事家的开国上将有11人:董其武、王震、李达、杨得志、李聚奎、王平、叶飞、陈锡联、张爱萍、杨成武、洪学智。
　　其中,董其武被称为“杰出的军事家”,王震被称为“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其他9人被称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
　　开国中将、1988年上将、国防部部长秦基伟(1914—1997)在悼词中被称为军事家。
　　悼词中称为军事家的还有几位“无衔将军”: 邵式平、何长工、伍修权、耿飚。以这4人战争时期的资历,1955年可评为上将。但他们都是新中国成立后就离开军队,到中央或地方工作,因而没有参加评衔。
　　高级将领的悼词是经过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审定的,是盖棺论定的权威评价。因此,可以认为中国当代军事家的范围不仅限于36人。当然,至于许多高级将领在其他场合如传记文学、纪念文章、影视作品中被称为军事家,则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