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景芝酒批发价:米芾--为什么成不了狂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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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为什么成不了狂草大家?已有 100 次阅读2010-10-2 21:13  
作者:董江海
    在中国漫长的书法史上,宋朝书法时称“ 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一的米芾极具个性,他是北宋书坛怪杰狂客。书法成就尤其是行草成就堪称宋时书坛重量级人物,对后世影响巨大,但是从目前米芾留传下来的书迹来看,大部分是以略含草意的行书为最多,成就最显著。至今未发现其有狂草经典传世,可以断定米芾并不擅狂草。那么对于这样一位书法史上成就卓著的大家,为什么在狂草艺术上成就平凡,甚至空缺,不能不说是书界一大遗憾。
  米芾简介
  米芾,原名米黻,四十一岁后改名为芾,字元章。号鬻熊后人,火正后人。别号很多,生于宋仁宗皇佑二年(1051年),卒于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享年56岁。
  米芾自幼聪慧,六岁时便能自读律诗百首,七、八岁学颜体作大字,十岁写碑刻,年长博记强闻。诗词、古文、书画、鉴赏,样样精通,且造诣很高,不喜科举,沾其母做过太后奶娘被泽封做官且官位不大,据说他做官最大为其“擢列星曹”,为礼部员外郎,后世称为“米南宫”。
  米芾生活的年代,正值宋朝大变动的时期,城市经济繁荣滋长,文化艺术得到广泛复兴和发展,书画艺术在继承传统基础上大为发展,米芾所处的历史大背景对他的书画艺术影响很大。

 
  性格特点和书法特点
  1、米芾性格特点:
  A、米芾性格“怪僻”,世称“米颠”

  (1)  米芾“怪癖”之一是奇冠异服。《何氏语林》:“元祐间(1086年——1093年)米元章居京师,被服怪异,带高詹帽,不欲置从者之手,恐为所污。既坐轿,为顶盖所碍,遂撤去,露帽而坐。一日出保康门。遇晁以道,以道大笑。(米)下轿握手问道:‘晁四,你道似甚底?’ 晁云:‘我道你似鬼章。’二人抚掌绝倒。”《蔡志》也说他:“冠服用唐规制,所至人聚观之。……视眉宇轩然,进趋譫如,吐音鸿畅,虽不识者亦知为米元章也。”米芾不着时装,穿戴前代衣冠,并非单纯嗜奇好古,应是玩世嫉俗的表现。
  (2) 米芾“怪癖”之二“好洁”。《蔡志》云:“性好洁,置水其傍,数颒(音诲,屡屡洗面)而不帨(音税,佩巾——手帕之类),未尝与人同器服。”由于他在起居上这样奇特,致被当时人呼作“水淫”。
  《清波杂志》载有他因好洁而不惜弃去心爱之物的故事:有一次,米芾得到了一块珍贵的玛瑙砚,他非常高兴,约他的好友曾祖来,向他夸耀说:“你看我最近得到了这个稀世珍宝的玛瑙砚,很美吧?”曾祖知道他有洁癖还特地用手帕擦擦手,才拿起砚台观赏,边看边点头说:“这砚从外型看来真得很美,就不知道发墨如何?”
 
米芾立即叫仆人拿水过来,才一回头曾祖已经等不及的吐了一口唾沫在砚上,拿了墨就磨了起来,米芾很不高兴地说:“你刚刚还晓得擦了手再拿砚,怎么现在吐口水在上面呢?这砚已经弄脏了,我不要了!送给你吧!”曾祖一时愣住,以为米芾在开玩笑,就说:“请恕我无心之过,这砚这么珍贵,我受不起,你留着用吧。”曾祖说完就告辞走了。可是,过了两天,米芾还是派人把砚台送到了曾祖家中,他好洁性情之与众不同,可见一斑。
 

  (3)米芾“怪癖”之三好“怪石奇观”。明代著名文学家袁宏道说:“东晋陶渊明爱菊,宋代隐士林逋好梅,米芾喜欢石头,他们并不是爱菊、梅、石,而是自己欣赏自己的清高脱俗。”脱俗的作为我们姑且不论。单就石头的轶闻趣事米芾还有许多。
  拜石是米芾著名的轶事,《宋史,本传》亦载其事,“米元章守濡须(今安徵无为的异名,濡须水经其境东入长江)日。闻有怪石在河需,莫知其所自来,人以为异而不敢取。公命移至州治,为燕游之玩。石至遽命设席拜于庭下曰:‘吾欲见石足二十年矣!’言者以为罪,坐是罢。”
  元倪瓒《云林诗集》有,《题米南宫拜石图》诗:“元章爱砚复爱石,探瑰抉奇久为癖,石兄足拜自写图,乃知颠名不虚得。”据此诗,米芾曾自写《拜石图》,可见他并不因拜石丢官而后悔,反作图以自鸣得意。后世画家亦好绘《米颠拜石图》,拜石一事,遂更喧腾人口,传为佳话。
  米芾在宝晋斋前立有异石,以供清赏,《书异石帖》曾记这块石峰:“西山书院,丹徒私居也。上皇樵人以异石来告余,凡八十一穴,状类泗淮山一品石,加秀润焉。余因题为‘洞天一品石‘,以丽其八十一数,令百夫辇致宝晋斋。又七日,甘露下其石,梧桐、柳、竹、椿、杉、蕉、菊,无不 霑 也。自五月望至廿六日犹未已。”得异石于甘露下,当属故神其说,但相传米芾有“瘦、秀、皱、透”四字相石法,则所爱之石,定非凡品。
  B、米芾性格好议论,尤以已意为断
  米芾好高骛远,尤其喜欢议论别人,往往谈论别人以已之好恶武断下结论,在朋友和家人面前举止诡异,自许颇高。他的言论时常炫耀自大,他自己谈论自己“善书者只有一笔,我独有四面”。自夸之情油然纸上,他在皇帝宋微宗面前论:“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杜衍摆字,黃庭坚描字,苏轼画字,臣书刷字。”
 
他对同一时期书家的评论暗含讥贬,表露了他偏激狭隘的个性特征,也体现了他缺乏大家应有的气度和风范。米芾一生学书,其基本观点是贬唐尚晋。他贬唐的态度很过激,近乎不近情理、以至于过于偏激固执。如:他说“抑公权师欧不及欧远甚,而为丑怪恶扎之祖,自柳出,世始有俗书。”又说“柳与欧为丑怪恶扎之祖”,他评徐浩之书,“大小一伦,就吏楷也”。评薛稷之字:“笔笔如蒸饼……丑怪难状。”他评颜真卿以为“行字可教,真书便入俗品。”他甚至说:“欧、虞、褚、柳、颜,皆一体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可见他卑唐到了何等地步。他的这些评论给人感觉有些不尽人情,不合乎常规,固执己见,妄自议论,以已为断!
  2、书法特点
  米芾在书法上是一个天分极高,又非常用功的人。自幼学书,入颜、柳、欧依次涉猎研习,后改学褚遂良。米芾还学过唐代段季书法。(特点有转折肥美,八面俱全)对米芾风格影响很大。尽管米芾在个人性格上怪异,在书法认识上主张贬唐尚晋,但他却学习书法仍遵循唐楷书入手,由浅渐深,追溯古法,且不专一家,择善而从,扬长避短、广收博取,融会贯通,自成一家。故《海岳名言》云:“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本始自成家,人见人不知以何为祖也”。

  米芾行草书法,独自创新,即所谓“刷字”。经过长期临池与探索,创立“米体”,魅力亘古,永为后世珍爱并对后世影响很大。但是在草书,尤其是狂草方面,他却成就不大,止步不前,终成遗憾。其原因是:一、狂草的风范与书家个性,修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即书家个性直接影响狂草的风格特征,米芾性格怪异导致其狂草上的不作为,历代书论和文献中对于作者的个性对狂草书的影响都有记述。我们从历代草书作品 也能看出其明显作用,如:二王的文人士大夫修养个性及心态才会写出留传后世的清雅高古的二王草书,杨凝式、黄庭坚的诗词文学的艺术个性及才能才会成就他们二人独特的草书风格面貌。
 
所以在一定的客观条件下,性格决定人的一生所走的路程和所取得的成就,书家性格也决定书家草书艺术的面貌和取得的成就。
 

  前面我们讲过, 米芾“怪癖”之一,之二,从不同的癖好反映出米芾玩世嫉俗,不随大流的与众不同性情特色,这种玩世疾俗有利也有弊,这种不随大流的与众不同性情特色,一旦认准了目标就走极端认死理,这可能也是米芾刷字“集古字”成就空前绝后的行书大家地位的原因所在,也是他草书尚晋贬唐得此不变,最终是他不能成为狂草大家的真正原因。
  二、主观决定行为,理论指导实践
  米芾对草书的主观认识上的狭隘,导致他对唐代狂草成就熟视无睹,忽视和贬损唐代狂草的艺术成就,使他与狂草大师失之交臂永为遗憾。

  米芾说:“草书若不入晋入格,辄徒成下品”。《论书贴》,由于主观认识上的固执,导致他过分迷崇晋人草书,对唐代草书不屑一顾。他说“张颠俗子变乱古法,惊诸凡夫,自有识者。怀素少平淡,稍到天成,而时代压之,不能高古。高闲而下,但可悬之酒肆。”《草书九贴》由于他对唐代狂草大家“颠张醉素”的贬抑,也就是主观决定其行为上不会研究唐朝张旭怀素狂草的成就。他只注重晋人韵外之致,追求平淡天真或者萧散渐远的意趣,却失去了吸取”颠张醉素”的狂草大气淋漓,狂放不羁的豪迈特点。
  从米芾早年草书不难看出其草书师从周越、苏舜卿。【苏舜卿(公元1008——1048年),长古文、诗歌,善草书,史称其书法为妙品。黄庭坚论他书法:“端劲可爱,格调较疏落,但劲在运笔”。】过于强调矍瘦的结体,束缚了创造力,草书作品飞动感不强,放不开,给人感觉是带着脚铐跳舞,呆板蛮力,缺乏草书应具备的线条飞动柔美及线条缠绕而具有弹性的艺术美。

  我们常说理论指导实践,米芾在书法理论上,尤其是对草书理论上极力反对唐朝书法尚法循规的法度,过分注重魏晋平淡天真,崇尚二王的法度。他的“怪癖”之三也充分反映他个人的审美观点,不同常人。拜丑石为兄体现他以拙为美,以丑为美的典型书学思想。米芾以上对唐书贬评,从另一角度还体现出他狂忘自许,炫耀高傲的个性以及他偏激狭隘,讥人贬他的书学德行。其实米芾早年对唐楷是下过相当功夫学习的,尤其对唐朝不同的书家都进行过广泛的学习与比较练习。他这种口是心非的说道唐书和贬损唐书的行为,也道出了历史上的米芾其实是一个狡猾、怪异的狂客。这些因素都导致了他无法和历史上“张颠醉素”相比。

  张旭,怀素的“颠醉”是因为酒的作用,如不喝酒,二人是不会“颠醉”的,而米芾不是酒作用,他是主观上让自己“详颠”,是自身故意“颠狂”,这种主观认识上的“颠狂”只能被人看作为“怪癖”,决不会促使其“颠”中奋笔疾书,因为米芾主观头脑是清醒的,“贬唐追晋”的理论思想不会改变。而“颠张醉素”在酒的麻醉下,却忘记了唐书严格的法度,而在主观麻木之下随心所欲,在不知不觉中打破唐规创造出了意想不到的绝世狂草。

  米芾明白由于唐法尚规照矩,若突破必遭非议,循唐在书法上又难以成家,所以他避唐就晋,广泛集古字摹习,经过刻苦研习终成一代行书大家。但是如果不是理论上被“贬唐尚晋”所束缩,他自己本可以打破常规,在狂草上能有比及唐朝张旭怀素有更高的建树,但由于自我个性的约束和自己的狭隘认识,终不能超越二王草书,在狂草艺术上成为空白,成为历史的遗憾。
 
他不喜唐法却被晋王束缚,终其一生,草书出处应规如矩,坚守晋人法度。所做《元日贴》、《论书贴》点画浑厚,结字超迈,徐疾有度,是二王草书的典型后学代表。他不愿循入唐法束缩,却不知不觉被晋人法度限制,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张旭怀素来的变革彻底。张旭怀素也是在二王晋风基础上打破规矩,创新独具,最后达到成就一代狂草高不可攀的境地。张旭、怀素的成就,让在书法上聪明好学的米芾望尘莫及,无法比拟。这从另一方面也论证了书法理论的指导意义多么重要。一个书家书法认识上若有偏差或者缺乏正确理论指导,其结果可能会悔及一生、贻误一生。书法成就上就会大打折扣,更有甚者,会误入歧途,无所成就。

  由于米芾的顽固、愚腐、怪异,他在草书上认识的限制,使他在草书上的成就终不及行书来的洒脱,他失去了成为一代狂草大家的机遇。历史造就了米芾,使其只能是一代行书大家,成为“米体”的创立者,而他对草书的理解和认识,对后世影响也很大,可以说如果不辩证地学习理解米芾的书法艺术及书法理论,将会贻误许多盲从的后来者,会让米芾的遗憾延续成今人学书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