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茂牌子的蜂蜜好吗:被遗忘的“百日维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5:49:15

110年前的神州大地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维新变革,而作为震惊中外的变革的真正领导策划者——李端棻却被历史尘封在被遗忘的角落里,今日,或许是该重新评说的时候了。
喜奖拔士类——策划变法
光绪十五年(1889)的秋天,李端棻以内阁大学士身份作为主考官典试广东乡试,福建王仁堪为同考官。此年为巳丑恩科,考生云集。内中有一英俊少年,年方十六,气宇轩昂,他就是日后举世闻名的广东新会人梁启超。作为主考官的李端菜见梁少年倜傥,俊秀儒雅,便格外留心。及至阅其文章,见其文熔经铸史,言辞犀利,气势沛然,与自己的心思颇有默契,便点为前列八名,并亲率梁启超人京会考,考后多次约见。几经会晤,言谈中,李端棻见他温文尔雅,谦恭有礼,知其有忧国忧民、胸怀四方之志,久后必成大器,遂萌生联姻之意,慨而作媒,将自己堂妹——京兆尹李朝仪的千金李蕙仙相许配,成就了一桩好姻缘,李梁联姻一时传为佳话。
两年后,梁启超前往北京与名门闺秀李蕙仙完婚。启超初至北京,语言不通,贤妻教之以京腔,帮助消除语言上的障碍。在京期间,梁启超与李端棻朝夕相处,每相聚之时,娓娓而谈“西学”,侃侃而论“维新”,师友相待,无话不谈。李端棻与梁启超的关系可谓情同父子。梁启超曾说:“启超以光绪己丑受学贵筑李公,旋婿公妹,饮食教诲于公者数十年。”字里行间表达了对李端菜的敬爱之情。1889年至1898年十年间,梁启超到京师多寓住在李端棻府第,李端菜利用自己的政治关系为梁启超援引,使梁得以结交各界名流。梁启超由一个未经世事的年少书生成长为倡导变法维新的领军人物,与李端棻的一手栽培提拔息息相关。李端棻与梁启超建立密切的关系,为策划维新变法提供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光绪二十年(1894)甲午战败签订《马关条约》后,光绪帝“欲兴庶政而图自强”,降诏征求“通达中外能周济时用之才”。不料时过数月,应者寥寥。光绪帝多次降旨求贤,但朝中大臣慑于慈禧太后的淫威,为保全自身的福禄富贵,极力阻挠革新。唯李端棻竭力保荐了16位俊彦维新之士,其中包括创建自立军、从容就义的唐才常,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熊希龄,贵州提督学政严修,用进化论研究中国历史的夏曾佑等。仅此,李端棻的功绩可光耀千古。甲午战败反映出中华民族深刻的社会矛盾和民族危机,更加暴露了清政府腐败无能的本质,先知先觉的李端菜与康有为、梁启超力求国家振兴、民族富强,共同谋划上书光绪皇帝。他们联络了十八省的举人,在北京松筠庵集会,号召了一千三百余人联名上书,请求“下诏鼓天下之气”、“变法成天下之治”,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公车上书。现存上书的题名录共计603人,贵州即占95人,约占总数的六分之一。作为朝廷大臣的李端棻不便公开支持,但其中李氏一门参加上书的就有李端棻的堂兄弟李端启、李端荣、李端慨、李端检,另其亲戚故旧若干人参与上书。地处偏远之乡、政治相对落后的贵州,竟有如此多的举人参与上书,李端棻的作用不言自明。
康有为是众所周知的维新变法的风云人物,但是如果没有李端棻竭力保荐,使其与光绪帝相见,恐怕百日维新的昙花一现也只能是一厢情愿。李端棻与康有为结缘,自然始于梁启超。李端棻、康有为皆为梁肩超的老师。李端棻为朝廷大员,又长康有为25岁,故康有为对之一直是尊敬有加,以芯园老称之。光绪十四年(1888),康有为蘸起热血,慨然写成《上清帝第一书》,本答应荐举转呈的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稣在看了上书之后,恐获罪最终未上达皇帝。后康有为、梁启超等人虽多次上书,极言变法维新,由于位卑言轻,丝毫不起作用。光绪二十四年(1898)7月24日,李端棻向光绪帝上奏,密保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人。光绪阅后,认为李端棻所言属实,但因公车上书的事,慈禧恨透了康有为、梁启超,光绪不敢公开授官职,只任命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四人充当军机处章京,由他们与康有为、梁启超联系变法事宜。因为引荐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李端棻在戊戌变法中的保举之功鲜有人知。
变法需要人才,荐举维新人士是李端棻施行变法思想的第一步,此举为变法争取了必要的人才条件。
抗疏维新冠九卿——组织变法
光绪二十二年(1896)6月12日李端棻上奏《请推广学校折》。这一奏折是戊戌变法的教育改革指针,后成为中国近代教育史上有名的纲领性文件。它表面是讲教育制度,但实际上已触及到封建用人制度和政治制度的改革。学校普及之时,也就是科举废弃之日。许多靠科举晋升为官的朝臣,担心一旦废了科举,自身的官职难保,深感恐惧不安,乃多方阻挠办学工作的进行。自1896年6月李端棻上《请推广学校折》至1898年6月,前后两年之久,拟办的京师大学堂仍在“议行”过程中。对此,光绪帝很不满意,遂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6月11日下《定国是诏》重申:“京师大学堂乃各省之倡,应首先普及……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徇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接着,又于当年7月2日下诏宣布废除八股。7月5日再次诏谕,敦促加紧开办京师大学堂。李端棻以《请推广学校折》投身于变法,从而促成了康有为、梁启超变法之根本在兴学育才上的实现,提出维新教育的变法纲领,为维新教育指明了方向,并贯穿近代中国教育制度的改革。其倡导的京师大学堂创办于1898年5月,是今北京大学的前身,是中国近代最早的大学,是戊戌维新留下的最重要的改革成果。因此,李端菜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近代教育之父。
1897年11月,胶州湾事件发生,康有为上《上清帝第五书》,指出光绪皇帝再不变法,国家将面临亡国之祸:“职恐自尔之后,皇上与诸臣,虽欲苟安旦夕,歌舞湖山而不可得矣,且恐皇上与诸臣求为长安布衣而不可得矣。”对于冒犯刑诛的《上清帝第五书》,无人敢为代递。这时李端棻挺身而出,欲联络九卿上折支持康有为上书,但九卿中无一人敢联名,李端棻最后决然一人上折,大言维新变法。
1898年1月29日,康有为向光绪皇帝上《应诏统筹全局折》,请求大誓臣工、开制度局,递交总理衙门后,立即引起了“京朝震动”。而此时原本策划荐举康有为的帝师翁同稣发生了动摇,对于康有为提出开制度局的变法主张,翁同稣表示极其反感,并最终放弃了保举。直到3月11日,此折才呈到光绪皇帝手中,谕令议决,但最终被奕勖等守旧大臣否决。不开制度局,维新派就不能掌握变法的领导权,新政则难以推行,变法将会层层受阻,处于严重的危机中。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作为支持维新变法的唯一中央大员,李端棻毅然坚持对康有为的荐举,条陈具体变法事宜,这对于平衡当时变法的形势,改善康有为等人所处的不利地位,无疑起了关键的作用,同时,李端棻的此举增强了光绪帝重用维新派将变法进行
到底的决心。李端棻始终如一地荐举康有为,其原因在于他全心全意地致力于维新变法事业,时刻关心变法的荣辱成败。
开懋勤殿、删改则例——推行变法
尽管李端棻知道变法的道路艰难,前途难料,但他仍不畏惧、灰心,仍然抓住时机,凭借自己所处的官职和地位,向光绪屡屡上书谏言。光绪二十四年(1898)7月24日,李端棻上《变法维新条陈当务之急折》,该折内容有:一请御门誓群臣、以定国是;二日开懋勤殿,选通人人值,议定新法;三请改定六部之则例;四日派朝士归办学校,请派各省通才办学堂。此折其实是一份政治改革的纲领。而这时正是维新派开制度局受阻,康有为被守旧派围攻驱逐之时。李端棻依据其“君民共主”的思想,提出“开懋勤殿”、“改定六部之则例”变法策略,实质比康有为所提出的“制度局”更胜一筹。其所言的“懋勤殿”相当于西方的议院,所言的“通才”不是由朝廷委派的官员,而是由臣民推选的维新人士,既有权制定法律,又能监督朝廷施行。选通人人懋勤殿即已涵盖了对康有为等人的荐举,可谓是“密荐康有为及谭嗣同堪大用”。
李端棻曾在刑部任侍郎,深知几千年来礼仪之邦的中国所流传下来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一规矩的不合理性,且对于清代法律的弊端感同身受,因此要求议定新的法律。但如果一旦修改了旧法,必将动摇清廷枢臣后党的现实地位和既得利益,因此遭到抵制。康有为曾在被光绪召见时请删裁则例,因李鸿章、荣禄的反对未能付诸实现。而今李端菜具折极言旧则例的积弊,请求删定,受到光绪帝的重视。对于康有为开制度局的陈请,光绪皇帝的处理方法是按例交由部议;对于李端棻开懋勤殿的陈请,光绪皇帝最后“决意欲开懋勤殿”,打破交由部议的定例,直接向慈禧摊牌。光绪皇帝还亲自拟定人值懋勤殿顾问官名单,由李端棻担任首席顾问官,领导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顾问官以议制度。由此,李端棻在维新变法中的作用自然无庸置疑了。
8月27日,光绪帝下诏令各部院堂官,督饬司员各将该衙门旧例细心修改,并于9月1、2日两次诏谕吏部、户部迅速删定各衙门例案,令将例章仿照史表,分门别类列为一表。伴随修改则例之举的是裁减冗员。清廷机构庞杂、官员繁多是腐败的温床。李端菜曾任仓场总督,对漕员的闲置深知弊害,曾奏请裁撤,并自行辞职以示决心救治腐败。光绪深受感动,不顾旧官僚的阻遏,毅然接受裁撤之谏,将鸿胪寺、太常寺、大理寺等闲置衙门裁汰,遂将变法维新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
鉴于李端棻在维新变法中的卓越表现,光绪对其特别器重,9月3日,光绪擢升李端棻为礼部尚书(相当于今教育部长),负责掌管全国的教育行政,同时提拔支持变法的翰林侍读学士徐致靖、少詹事王锡蕃为左右侍郎。自此礼部皆有喜言新政的官员主持,从而言路大开,变法得以畅行。9月5日,在李端棻的力荐下光绪又任命谭嗣同、刘光第、杨锐、林旭以四品卿衔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参议新政事宜。李端棻到职尚书视事之后,就立即大刀阔斧地进行教育改革,将其兴学育才的思想从上而下地开展起来,由京师遍及各省州府县,立学堂取代科举,以普及教育,将全国的教育变革事业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从李端棻荐举康有为,到光绪皇帝任命礼部新堂官、军机四卿;从李端棻提出开懋勤殿,到光绪皇帝决意开懋勤殿并亲自拟定入值顾问官名单,作为济难瑰伟之才的李端棻,受命于危难之中,“二品以上大臣言新政者”的唯一人,在维新变法的过程中起到了核心的作用。
然而,就在变法渐入高潮之时,慈禧太后9月21日公开出面训政,废除新政,发动政变,百日维新夭折。李端棻因密荐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首当其冲,被处以仅次于死刑的流刑。十月四日,慈禧向内阁下达懿旨:“李端棻滥保匪人,自请惩治一折,该尚书受恩深重,竟将大逆不道之康有为滥行保荐,并于召对时一再面陈,今据后检举,实属有意取巧,未便以寻常滥保之例稍从未减,礼部尚书李端棻着即革职,发往新疆,交地方官严加管束,以示儆惩。”但今天人们在大赞康有为梁启超维新功绩,歌颂戊戌六君子为革命献身的高尚气节之时,却少有人提到起到核心作用的功臣李端棻。
历史不以统治者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戊戌变法虽然以血染菜市口,康有为梁启超流亡,光绪帝被幽禁,李端棻被流放而告终,但是在历史车轮滚滚前进的道路上,慈禧为代表的保守势力却不得不接过李端棻所提出的教育、政治改革,在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宣布实行“新政”;1905年宣布停止科举制度;1906年,被迫进行宪政。戊戌维新的罪臣终归是历史的功臣。《清史稿》中有明证:“戊戌变法,德宗发愤图强,用端棻等言,召用新进。百日维新,中外震仰,党争剧起,激成政变。”
整个戊戌变法中,光绪皇帝是推行者,康有为是倡导者,真正谋划策略的则是李端棻,其是两者联系的桥梁,对变法起着关键枢纽的作用,是领袖层的核心。李端菜自1892年始,以刑部右侍郎进入清廷中央权力层,以后又转任工部侍郎、仓场总督直至百日维新中的礼部尚书。作为光绪皇帝的股肱之臣,李端棻能够直接就国家大事与光绪皇帝对话,对于清廷的重要决策起了重要作用。倘若没有李端菜的牵线搭桥,呕心沥血地努力争取,变法无疑是镜中花水中月,李端菜在戊戌变法中的贡献,相对于康梁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戊戌变法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有人曾说:“如果没有北大,中国的现代史就有可能重写。”那么如果没有李端棻,戊戌变法的历史就有可能重写,北大的历史也将会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