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的优美句子:我的红卫兵经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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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红卫兵经历(2)

卜大华

对抗校领导聂元梓的大字报发表以后,写大字报这件事被肯定了。学校专门把五楼大教室开辟出来让大家写大字报。我们红卫兵的第一篇大字报[1]就贴出来了,就是要表一个态。我是第一个签名的。谁同意都可以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签了一百多个名字。我还专门请了马云香[2],她看了以后,说,行,我也签个名。这个大字报出来以后,出现了一大堆反对我们的大字报。说你们不要太狂了,坚决拥护党支部的领导等等。学校的力量大,我们的力量小。我们就一天提一个问题,一天贴一张大字报。6月3号开始,外校的一些学生听说了红卫兵的事就开始来了,到我们学校来看大字报。人大附中的徐浩渊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们的第一篇大字报一直保持在那里,一看就很明显,红卫兵是少数,那么多都是骂你的大字报。外校一些同学看到清华附中在围攻红卫兵,他们也来贴大字报,表示坚决支持红卫兵。署名就用不同学校的红卫兵。到6月8号,是个矛盾的总爆发。那天外校来的人特别多,有百十号人,都骑自行车来的。学校一看受不了了,就强调纪律,把学校大门锁了,不让他们进来。附中的同学,在操场集合,学校领导讲话说,我们的党支部是革命的!我们怎么办呢?他们不让进来,行,我们出去。你总不能不让我们出去吧?我们就走出校门,在学校外面的那条路上,向各个学校来的同学介绍情况。我们在外面讲,里面就群情激昂,后来外面也群情激昂了。那天还特别热,也喝不到水,矛盾就越来越激化。那天外校的同学在校门外呆了10个小时,从早上七八点钟就来了。最后学校还是让外校的同学进来了,在学校里转了一圈。那天,反对我们的“宣战”还写了一份“致四中、十三中的革干、革军子弟”[3]的大字报。也是那天,我们送外校的同学走。在圆明园的时候,突然听说学校里来了工作组了,就赶快赶回来。当年的工作组组长刘晋后来的一篇文章[4]讲了工作组进校的缘由。6月8日中午,胡克实[5]紧急给他打电话说,清华附中一些学生组织了红卫兵,受到压制,他们处境困难,要刘晋马上派人组建工作组,进驻清华附中,支持革命,支持红卫兵。我估计有两种情况,一个是6月8号当天有人向中央反映情况,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可能还是根据之前红卫兵几次向中央反映的情况[6]决定的。工作组进校后,旗帜鲜明,马上就表态:支持红卫兵。6月9号,我和骆小海在教学楼的中厅那里争论了好长时间:学校领导是资产阶级黑线,应该怎么定义我们和校领导之间的斗争?是不是敌我矛盾?最后结论好像认为是敌我矛盾,但根据表现可以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所以,我们发了最后一篇批校领导的大字报[7]。之前,我们只是说学校领导有这样那样的错误,这个大字报,说学校贯彻执行了清华党委、北京市委的东西,而清华党委和北京市委都是黑线。然后还有毛主席的那句话:整个教育界,是资产阶级专了我们的政。所以,我们和你们的矛盾,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就把校领导划到了资产阶级那一边。  《三论革命造反精神》工作组进校后,我们也很高兴,开始时和工作组的关系很好,亲密无间。工作组跟我们协商了一下,哪些人参加革委会,很快就成立了一个革委会。当时他们提出可以有一些不是红卫兵的人参加。我说,看群众推选吧,能推得出来就参加,推不出来就不参加。工作组可能是想推马云香出来,马云香实际上也是红卫兵,但不是核心人物,而且她自己也不愿意出来。我们和工作组在许多问题上是一致的。第一,在批斗学校领导的问题上,坚决不能武斗。在这一点上,我们和工作组没有任何矛盾。所有批斗校领导的场合,只要有我们参加,都严禁武斗。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批校长万邦儒[8]的时候,好多同学都上去打,我就坚决地给拦住了。开始批万邦儒的会是由我来主持,但后来我就不主持了。为什么呢?这个会后来就变味了。会上提出的好多问题,已经变得非常荒唐了。例如有老师提出,校领导积极准备复辟,曾经派总务科长到延庆去视察地形,准备搞反共基地。还一本正经地讲,一共去了几回,还说他们准备枪支,学校民兵有枪支。这些事情学生哪知道啊,不过我一听就知道是没影儿的事,但你主持会,还不好反驳他。我认为批校领导也应该实事求是。红卫兵第一张批判校领导的大字报,题目是《揭穿一个大阴谋》,批判校领导贯彻高教部的“四一七”文件,要把文革的批判引导和限制在学术范围内。正好这时报纸上也在批判彭真要把文化革命限制在学术批判的范围。我们找了华北局、北京新市委等,都没有说这个文件是毛主席批准的。于是我们就判断这个文件肯定未经毛主席批准,是个反动的文件。特别是5月份学校还把这样的文件拿出来让大家学习,显然是个大阴谋。这是我们当时批判的重点。工作组进校后不久,几次问我:“你们红卫兵到底有多少人?”我们给不出名单来,因为我们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单。我就说:过些时候,让各班核心组统计一下吧。这样一来工作组就不高兴了,认为我有意隐瞒。这是一个事情。还有,在工作组第一次写的汇报材料中,就流露出对红卫兵的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其实工作组来了以后,红卫兵就没有再单独活动。而各班的一些活动,你又不知道谁是红卫兵。他就说红卫兵的一些活动背着工作组,对红卫兵的人也要分析,也要一分为二。还有一次,工作组曾经要求我们红卫兵去支持石油附中的红卫兵。但我们有点怀疑,就去了几个同学,到石油附中调查一下。一了解,挺复杂。我们认为这不能干。后来工作组带了一些人去,但红卫兵的主要负责人都不参加。这件事刘晋在文章里没有提到,其实这在我们和工作组的矛盾中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6月23日中国青年报发表了《左派学生的光荣责任》社论,强调在“文化大革命”中要团结大多数。我们认为这篇社论只讲团结,不讲斗争,是折中主义。6月24日,红卫兵针锋相对地贴出批判大字报,题目为《左派学生的光荣责任是彻底闹革命》。那几天,我们对运动怎么搞,也有些不满情绪。有天我在二楼,随手翻着报纸,一下翻到了6月9号人民日报一篇短评《汉弗莱的哀叹》。我发现其中有毛主席关于“造反”的一段文字,我就去图书馆去查,后来在《新华月报》上找到出处,是毛主席1939年在延安纪念斯大林诞辰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谈到的。那天我说,我们谈造反精神该怎么写还怎么写,先不加上这段语录。“造反”这个词,会使人有震撼的认识。在一般人看来,造反还是一个很负面的词。而在我们这些人中间,造反这个词已经是正面的了。《无产阶级的造反精神万岁》大字报实际上是抒发一种情绪,表达一种政治思想,是要打破原来框框的思想束缚,并没有针对工作组的意思。大字报贴出来以后,工作组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认为是针对他们,或者是针对《中国青年报》的。我向他们解释,造反是要造旧世界的反。后来有两个人把这张大字报转贴到清华去了,这一下不得了了,大学生们一下子都跑附中来了,铺天盖地冲着红卫兵来了:“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小集团红卫兵开火”,“造反,你们造谁的反?”当时我们对工作组说,这种情况你们再不管,我们要反击了。工作组也不说话,他们是乐观其成。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我们把第二篇《再论无产阶级的造反精神万岁》拿出来了。第二篇出来,就把毛主席那段造反有理的语录引在上面了。刘晋当时就楞了:“毛主席这么说过?”后来我们就解释,毛主席确实这么说过。我还告诉他们这段话出自哪里。工作组也跑到图书馆去查。第二天见面,他们一句话都不说。这第二篇也贴到清华去了,清华的大学生们一下子也全矇了。等于是7月4号,我们揭出了一个谜底。我们造反不是对你的,是对文化革命的一种态度。 工作组要抓坏人但工作组不高兴,他们写了两篇反映我们情况的东西。一个是《文革简讯》第四期,一个是《文革简讯》第十期。其中提到,对红卫兵这样的组织将来要采取融化、融合的办法。其实我们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工作组来了以后,红卫兵就不发展了,因为再发展没有意义。红卫兵的成立是为了面对学校领导的压力。现在红卫兵成了左派了,要发展,人人都可以参加了,没有什么意义了。原来是无意识的,没有发展组织,到工作组撤出后,我们就是有意识的不发展组织。那时候我们很想把整个学校团结起来。刘晋对我说,你们清华附中红卫兵的这些人,很能干,但有缺点。缺点就是不听话。清华附中工作组写的《文革简讯》,我们通过其它学校的同学知道了。有的学校工作组禁止学生成立红卫兵,说红卫兵是非法组织。学生们就说,那清华附中红卫兵为什么可以呢?工作组回答,清华附中红卫兵也是非法组织,我们有文件的。四十七中的学生就来向我们反映了这件事。邝桃生把这些事都记下来了,后来邝桃生的小本子丢了。有同学捡到交给工作组了,工作组就对邝桃生不满。还有就是对红卫兵主要的负责人王铭不满。王铭的父亲曾是罗瑞卿的秘书。所以要整红卫兵,王铭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如果动了王铭,就动了你的筋。这一招是胡克实出的。胡克实认识王铭的父亲,跟他们家也很熟。胡克实告诉刘晋,应该点出他们红卫兵里有坏人,坏人就是王铭,他父亲就是罗瑞卿的秘书,就是一个黑帮嘛。刘晋觉得这事不好办,一直没有点名,但他也明显地疏远了王铭。王铭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情况。然后,工作组跟我们分别谈话。有天,我跟王铭谈了一次。我说,工作组的矛头很明显,一个是邝桃生,一个是你,我说你肯定感觉有压力,有些话,你最好不说,会主动一些。凡是对工作组不利的话,由我来说。你一说,反而让人对你忌恨。有些人与工作组的关系紧密一些,比如阎阳生,他父亲当时是戏剧学院工作组组长,所以工作组就愿意找他谈谈。清华附中革委会,王铭是主任,我和张晓宾是副主任,骆小海、邝桃生等都是委员。革委会成员都是红卫兵的。7月15号工作组宣布:清华附中临时分团委成立。分团委书记某某某,工作组的,副书记某某某,也是工作组的,还有一个副书记,张晓宾。有九个学生委员,其中有马云香。红卫兵在分团委里只有张晓宾和高洪旭两个人。工作组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突然成立了临时分团委。他们说,今天开完会以后,各班马上讨论,成立团支部,选举团支部领导。在开完大会后,我们就布置各班回去改选团支部,结果,各班的团支部书记都由红卫兵担任了。我也被选为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刘晋还专门跑来跟我解释了一下,说,我们工作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工作有些侧重,你呢,主要负责革委会的工作,晓宾呢,将来让他负责团的工作。安抚我一下。其实我也不用安抚。我说,我现在是团支部书记,我听从分团委的领导。第二天,工作组又宣布,清华附中去200人到河北沙城六十五军的部队里去参加军训。并通知我:大华,部队出一个连长,学生出一个副连长,你去当副连长。我不愿意去,就说让高洪旭去。工作组也同意了。晚上又把我找去说,大华,你还得去。我们还得出一个副指导员,你当副指导员。反正是死活要让我去。其实我们已经通知下面了,红卫兵能不去的就不去,因为感觉快要跟工作组摊牌了。最后我还是去军训了。在沙城军训的有北京的好几个学校,六十五军政委贺明[9],把几个学校的头头找来开会,说:部队就是这么个地方,一律不准搞什么组织活动,不准谈运动。估计是工作组给他们有什么交代。我说,贺政委,学校里正在搞运动中,运动中有各种各样的意见,学生中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不能算什么组织活动。我们与贺明谈得还可以。后来工作组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有一天通知我:大华,我们工作组和革委会的人在一起好好谈一谈。我说,好吧。这次谈话是在7月18号的晚上。与工作组对话,我们也做了一点准备。在二楼大办公室,我们坐在一边,工作组坐在另一边。这时候的工作组组长是章建华,刘晋是海淀分团的副团长。工作组是有备而来,一上来就很凶。说红卫兵背着工作组去搞活动,和外校搞串连,红卫兵有些人不听工作组的,另搞一套。这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呀。既然说开了,我们就每一个问题谈了我们的观点。我说,据我所知,工作组对红卫兵的态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在学校支持我们,不错。但是你们向团中央的报告讲的是另外一套。你们还提出要分化、瓦解红卫兵。红卫兵组织要消融,红卫兵组织里有坏人。我希望工作组能够指出来,红卫兵里的坏人是谁。当时王铭也在场,但他一声不吭。后来刘晋披着件衣服站起来,走出去了。他是去给胡克实打电话,那天晚上红卫兵和工作组交换意见的会是胡克实指示开的,而且说要在会上点出红卫兵里的坏人。刘晋在电话里对胡克实说,我们正在开会呢,我们要不要点名?胡克实说,点,一定要点。这些事刘晋在文章里没写,这是他后来在批判胡克实的会上说的。刘晋打电话回来继续和我们谈,指责红卫兵背着工作组另搞一套。我们说,你们写的文革简讯中是怎么说的,能不能也给我们看看?谈了一会儿,刘晋又出去打电话了,胡克实都肯定地要他把红卫兵里的坏人点出来。这时候,人大附中的徐浩渊、张路宁他们来了,他们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告诉我们一些新情况,说团中央好像受到中央的批评了,胡启立现在很孤立。我们认为和工作组的矛盾发展下去肯定关系要破裂,但破裂的责任不在我们。最后就僵持在那儿,我们要求工作组把红卫兵里的坏人点出来。刘晋最后还是决定不点名。因为点了他就没有办法下台了,就可能和红卫兵彻底分裂了,这个学校的工作就不好做了。刘晋说,这次交换意见就到这里,工作组有什么缺点错误还是欢迎你们提出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7月27号下午,小海来了。说,现在学校变化大了,听说工作组有问题,要撤销工作组了。我问,和工作组翻脸了没有?小海说,还没有。小海从沙城回去后,第二天就参加了在北京展览馆的会,在那个会上,小海和邝桃生把造反精神万岁的大字报稿交给了江青,请她转给毛主席。7月30号,六十五军通知,所有的学生今天一律回校。


[1]这张大字报的题目是《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誓死保卫毛泽东思想》,大字报全文如下:党中央、毛主席向全国人民吹响了冲锋号,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我们,无产阶级革命的后代,无限热爱、无限信仰、无限崇拜毛泽东思想。对一切反毛泽东思想的言行,怀着刻骨的仇恨。在大革命中,我们一定要树立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一脚踢开一切反毛泽东思想的所谓“权威”,凡是毛主席指示的,我们就坚决照办,坚决执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凡是违背毛泽东思想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打着什么旗号,不管他有多么高的地位,统统都要砸得稀烂!文化大革命,是两个阶级,两种世界观的决战。我们一定要突出无产阶级政治,大搞世界观、人生观的改造,不准资产阶级在任何领域中负隅顽抗!资产阶级的老爷们,你们既然挑起了这一场斗争,那么好吧!我们来者不拒,坚决奉陪到底,不拔掉黑旗,不打垮黑帮,不砸烂黑店,不取缔黑市,决不收兵!同志们,革命战友们:誓死跟着党中央,誓死跟着毛主席,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毛主席万岁!红卫兵1966年6月2日[2] 马云香(女),清华附中预642班学生,当时为中共预备党员。[3]“宣战”,是原清华附中高632班女生宣夏芳用的化名。宣夏芳题为“致十三中、人大附中的“革干子弟们”的大字报全文如下:“感谢你们‘自豪’的‘革命干部子弟们’,你们的‘革命热情’和‘大无畏’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种’真使我‘崇敬’和‘佩服’啊!为了支持‘清华附中革命派’你们不辟苦劳,连夜赶到我校张贴大字报向‘清华附中的牛鬼蛇神’发出‘正告’,对‘清华附中红卫兵’表示坚决支持。你们这种‘勇敢正确’的行动,我大加‘赞许’。    不过,在‘敬佩’之余,我还要向你们表示同情和怜悯,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大胆地’为自己树敌呢?你们对我校广大同学进行了不可原谅的粗暴攻击,我不能不表示极大的‘遗憾’! ‘清华附中的强暴’ ‘清华附中对革命派的迫害’的确应使你们‘义愤填膺’‘无比慎怒’否则怎能充分体现你们这些‘革干子弟’的造反精种呢!       据你们听说:‘清华附中’在‘压制、排挤、专政’你们这些‘无产阶级的后代’,向你们的‘红卫兵’猖狂进攻,他们是‘受害者’,真可怜!对吗?当然,这种话出自你们之口是不奇怪的!    但是我们要奉告你们,对你们的‘红卫兵’来说,胜利是渺小的,而对于我们这些被你们称之为清华附中的牛鬼蛇神来说,胜利则是必然的,肯定的这是确定无疑的!不信吗?时间会做出公正的答复的!另外还有一点,我们和你们有异议,你们口出大言说:‘谁敢动我们红卫兵一根毫毛,我们决不答应。’来头之大,来势之猛,倒也罕见,不过并不稀奇!谁敢?我就敢!我们全校真正革命同学都敢!一切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都要动!还要反!坚决反!彻底反!反到底!管你什么‘红卫兵’‘黑卫兵’都不例外,你们这些强大的后盾,只不过是一座靠不住的冰山!”[4] 指刘晋:《红卫兵运动兴起亲历记》,《炎黄春秋》2008年第5期。刘晋文章中许多说法不准确,详见卜伟华:《从刘晋<红卫兵运动兴起亲历记>一文谈起》。[5] 胡克实(1921-2004),湖北武昌人。当时任共青团中央常务书记兼中国青年报社社长。[6] 1966年5月20日,清华附中预642班学生王铭、张晓宾起草了题为《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党支部的资产阶级办学方向应当彻底批判》的给党中央、毛主席的汇报材料。5月31日,清华附中红卫兵成员邝桃生、骆小海、卜大华、王慧成、张晓宾、王铭联名写信给党中央和毛泽东,反映清华附中存在的问题。信中说:“我校党支部……长期以来,没有认真的学习毛主席著作,拒绝把毛主席的书当作一切工作的最高指示,很少阶级斗争观点,基本上没有执行无产阶级的办学方针,没有突出无产阶级政治,没有贯彻党阶级路线。”这封信洋洋万言,列举了学校党支部的20种“错误”:1、阻挠毛泽东著作的学习;2、说“清华附中没有阶级斗争”;3、大力宣传“政治要落实业务”的谬论;4、大树“业务好、政治差”的标兵和榜样;5、不搞并且阻挠“突出政治大讨论”;6、不抓阶级教育;7、突出方法论,冲淡人的思想革命化;8、对政治思想有严重问题的学生不做工作;9、根本不抓人的世界观、人生观的改造;10、政治事故,百出不穷;11、没有政治思想工作,一些学生腐化变质;12、阻挠《海瑞罢官》的讨论;13、阶级路线的右倾倾向;14、团发展工作的错误方向;15、教学改革脱离无产阶级政治;16、业务学习压倒政治;17、一支封资凯的教师队伍;18、学校对待批评的错误态度和错误方法;19、学校培养人的方向是贾桂;20、大搞形式主义,大搞浪费。全信共列举了清华附中61件具体事例来进行说明。预652班学生在给毛主席、党中央的信中说:“我校几年来一直贯穿着一条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的黑线。我们认为非常有必要向党中央,向您——最敬爱的毛主席揭发和汇报清华附中所贩卖的这些修正主义私货。”“有党中央、有毛主席给我们撑腰,有广大的工农兵给我们做坚强的后盾,我们什么都不怕,即使在清华附中暂时的‘孤立’我们也不动摇,坚决斗争到底。我们是在为毛泽东思想而战,为共产主义而战,这是光荣的孤立!”“因情况紧急,希中央急速派工作组来。”清华附中红卫兵在1966年6月中旬左右写的一份小结中也谈到:“修正主义党打击,压制我们,我们就找中央。我们三番五次地写信打报告,送到中央、华北局、北京新市委以及解放军报社,同党中央联系!”[7] 1966年6月9日,清华附中红卫兵贴出题为《在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下团结起来》的大字报,大字报全文如下:同志们!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几天来,红卫兵出了一些大字报,在同学中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广大同学纷纷揭露了学校中的许多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分子和事实,许多校内外同志挺身而出,表示坚决支持红卫兵的革命立场。这一切,大大鼓舞了我们必胜的信心,我们最热烈地欢迎你们,革命的同志,在毛泽东思想的红旗,在捍卫毛泽东思想,在和一切牛鬼蛇神的搏斗中团结起来。现在,斗争还仅仅是开始,一小撮保皇党和别有用心的人还在挑拨,漫骂,负隅顽抗,他们企图在学校里制造两派同学的争执,而让我们的敌人从中溜掉。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要用主席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学说洞察一切,决不能含糊。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校内外的资产阶级当权派和他的代表人物。这是一场复辟与反复辟,争夺教育界领导权的你死我活的斗争,是培养什么样接班人的大问题,我们千万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叉开我们的道路,分散我们的精力。同志们,为了扫清一切牛鬼蛇神,为了让毛泽东思想的红旗在清华附中上空骄傲地永远地飘扬,让我们团结起来,贡献出自己全部、全部的力量!红卫兵1966年6月9日 [8] 万邦儒(1928-1992),四川眉山人,1960年起任清华附中校长。[9] 贺明(1919-),陕西武功人。当时任解放军六十五军政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