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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类别：倾城之恋  作者：如梦飘飘 [个人小说集]　日期：2011-6-2 8:31:30　按 ← → 方向键翻页编者按：爱就爱了，为何心痛无法克制，内心的苦楚，因为一段难以挥之而去的爱，在心中泛起了苦涩的涟漪。荡漾起阵阵苦涩波纹，有的爱错过了花开的季节，只剩下冰冷的无助。珍惜，那一种别样的真情。问好作者！　　一、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也许在我的心灵里
　　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让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
　　毫无指望的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
　　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
　　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的爱你
　　初读普希金“我曾经爱过你”这首诗时，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喜欢上这首诗的时候，是在遇见怡静的那一年。怡静，人如其名，飘逸文静，有着古典少女端庄的羞涩美，又具备现代蕙质兰心的清丽韵味。
　　第一次见到她，就怦然心动，我见犹怜，惊讶于这世间竟有如此尤物，让人有情不自禁的冲动。从此，我经常徘徊在她路过的街口，期待着与她的不期而遇。许多次看她远远地走来，阿娜娉婷，我呆呆地居然忘了原来已经想好的话，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飘然而过。
　　后来我终于打听到她的工作单位——文化馆，于是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尽管学习紧张，我还是打着借书的名义，频繁出入文化馆，为了能与她近距离地接触，特意办了借书证找她借书。渐渐熟悉起来，我知道她与我同龄，家住城里，刚刚走出校门就参加了工作，而我只是一个城郊农民的儿子，正准备高考。但爱情要来临时，我已心不由己，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视线，她的一颦一笑左右了我的思维，不知不觉，我就中了情毒，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情网里。
　　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有着自卑而敏感的心，多少次想对她坦言心迹，欲言又止，多少次想对她诉说这份深情，又恐是我自作多情。因为我明白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她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冰清玉洁，华而不俗，傲然玉立在水中央，还有她优越的家庭条件，让人可望不可即。而我又是如此的平凡，如此的卑微，以至没有一丝勇气向她表白，怕被她拒之千里，怕遭人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我将会怎样的无地自容？我将会失去天天看她的机会。
　　怡静在我心里如天使般神圣美好，我日思夜想能倾尽我的柔情与她相恋，但自卑让我只能在梦里与她相依，而从不敢去打扰她。我这时才惊觉普希金那首“我曾经爱过你”的诗是多么形象地表达了我彼时矛盾的心理，我同样忍受着羞涩和嫉妒，只能在暗地里偷偷地仰视她，在心里默默地无望地爱她。
　　第一次高考失利后，我特意说服父母去补习一年，疯狂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中去，想在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拿着那张入学通知单，去向怡静袒露我的爱意，试试我的运气，哪怕我碰了壁也无怨无悔。可是天不逐人愿，最后我还是名落孙山，就这样我带着失意带着伤感回家种地，告别这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把对怡静的爱深埋在心底。
　　二、
　　当秘书采薇把怡静带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惊奇，曾经无数次设想过与怡静的重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她是应聘者，我是那个老总。
　　虽然怡静已经三十出头，不变的是她的美丽，岁月没有磨去她高贵优雅的气质，反倒显得更加成熟妩媚。
　　礼节性地握她芊芊细手，冰凉的让我心疼，轻轻地问一声：“你好吗？”她明媚的眼神中忽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忧伤。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凭我的直觉，她生活的并不幸福，我那颗沉寂了多年的心蓦然颤动，再一次泛起层层涟漪。
　　她一定不了解，不见她这么多年，她仍悠然住居在我的梦里，占领着我的心灵，这样的深情有谁明了？这样毫无指望地在心里默默爱着一个人，并且这个人不一定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能明白。自从那年我忧伤地离开，我就一直希望她比我幸福，一直都在默默祈祷上苍，能够赐她另一个男人像我一样爱她。她若安好，我便是晴天，她若幸福，亦不负我当年的悲壮隐退。
　　是生活与我们开了玩笑，还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我眼里只可想象，而无法接近的梦中情人。十年后，我是私营企业的业主，她是一个下岗女人。
　　怡静成了我的员工，她的聪明才干得到了发挥，天天看着她的笑靥，我又恢复了青春的活力，采薇看出了倪端，那眼里有着一种哀怨，但她还是制造机会，让我与怡静单独相处。
　　那天喝了酒的我，看着眼前的怡静，想着这么多年来，我无法忘怀的佳人，多想拥着她入怀，可是，尚存的一丝理智提醒我不能，我怕我的冒然会吓着她，我怕太突然会惊扰她，我也知道凭怡静的矜持，她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唐突。我只想用我的诚挚感动她，让她自然而然地接受我，而怡静总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让我不知所言。
　　我给怡静高薪，想让她远离贫困，可是怡静却拒绝了我的好意。在发工资的第二天，她向我提出了辞职，她说她是有家庭的女人，她承受不起这份深情。原来她不是不知道我的深情与用意，原来她只是不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迷失自我。
　　我说：“你不用担心你会成为你所鄙视的小三，因为在几年前我就结束了围城生活，当初匆匆结婚是因为土地被征用，娶个媳妇会跟我一样摆脱农村户口，成为吃皇粮的城里人，也为了抹去你的影子，走出暗恋的阴影。也许正是因为结婚的动机不纯，也许是我的心里已经放不下别人，一度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善待妻子，做一个好丈夫。又谁知梦里总是叫着你的名字，对新婚的妻子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加上本来双方就缺乏了解，没有感情基础，两年后，妻子也红杏出墙了。
　　经协议我们好聚好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城镇户口和体面工作，我也恢复了自由之身。已经是单身的我也想过来找你，鉴于自己有过婚姻的身份，不能给你完美的归属，犹豫彷徨了好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想。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放弃了曾经苦苦追求的安定工作，背着简单的行囊，告别了被我伤透心的父母，开始在异地艰苦的创业，经过几年的奋斗，终于使自己亲手创办的企业如日中天。
　　几年来忙于事业，一直没有再去成家，身边不乏有美女，终究没有让我心动的心仪人选，直到这次遇见你，我的旧情又复燃了，所以你不必怕你会沦陷为你所深恶痛绝的小三，只要你愿意离婚，不管那个他提出什么经济条件，我都会满足。”
　　怡静听着我的话泪流满面，她说：“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这些，太迟太迟了，如果早几年我没有结婚或者没有孩子，我可以考虑，而现在除了感动外，我已经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和回报了，因为你已经错过花开的季节……”
　　三、
　　望着怡静决绝离去的背影，我又一次坠入了情感的深渊，原以为金钱可以弥补错失的良机，我自认为我现在已经能够与怡静相配了，我想我会把她从清贫中拯救出来，然后用我的真情将她温暖感化。但怡静终究不领我的情，别人奢望得到的金钱，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人有时就是这么怪，若是毫不费力就得到的东西，或许不久之后就失去兴趣，会慢慢厌倦，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反倒显得珍贵无比。怡静毅然决然地离开她喜欢的工作岗位，让我更加生出一份敬重，我没有看错人，更没有爱错人！虽然我有曾恼怒过她的不知好歹，也为她的冷漠黯然伤神，但我从怡静的身上看到了在现实社会中出污泥而不染的清纯，感觉到了她表里如一的圣洁，在怡静的身上没有浮躁，没有世俗的铜臭味，这就是现代女人身上最缺乏的朴实而高贵的品质。而怡静偏偏就是那个独特像迷一样的女子，是我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是我多年来寻寻觅觅的维纳斯。
　　我在庆幸老天终于又给我这个机会，奈何情深缘浅，怡静已经成了他人之妇。我后悔从前的懦弱，为什么当年那么自卑那么看轻自己，卑微地不敢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以至于就这样与爱情擦肩而过。明知道这个女子已经深入到了我的骨髓，明知道她一直一直就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走远，却一错再错。如今这个女子近在眼前，又远在彼岸，我只可遥望，而不能触及，这是怎样的悲哀，怎样的无奈。
　　那几天我借酒消愁，天天醉烂如泥，企图让思维停下来不再想怡静，在脑海里彻底抹去她的影子，让自己不再为情所迷，情所困。采薇说她跟随我几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颓废，即使在创业初期最困难的时候，我都能坚强地挺过去，在企业资金无法周转时，我也是冷静沉着地想方设法地拆借，度过了难关。对那么多频频向我暗送秋波的女孩，我就像个柳下惠，为什么对怡静，我居然如此痴狂，对她的离去，我会如此的心碎。采薇劝慰我：“既无缘就放手，保留那份美好，也许只有没有得到的才会永恒。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处处有知音。”可是，谁能告诉我，我的知音在哪里？
　　寂静的夜，无眠，点燃一支支烟狂吸，排泄不了心中的忧郁，烟雾缭绕，弥漫在空中，那一缕缕飘着的烟雾，在顷刻间幻化成怡静的身影。我在心中默念：亲爱的，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否生活的幸福，是否经常为了钱奔波？我知道你的那位对你不错，可是他是从小就被父母宠坏的人，没有上进心，缺乏男子汉独当一面的气魄，所有应付外面的事情都得你自己去打点，你既要做贤妻良母，又要赚钱养家，虽然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但你既要做好女人，又要承受男人的重负，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太累？是不是太苦？为何要拒绝我的一番好意，为何要自己斩断自己的后路？纵然你不能给我柔情，我也不会勉强你，我只要天天能看到你就足够了，为什么，你如此铁石心肠，连这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采薇依旧天天来照顾我，给我洗衣做饭，又不时地给我讲笑话，想尽办法逗我开心，我对她表示感谢时，她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她问我：“能不能不要画地为牢，给自己放一条生路？能不能把心里的空间腾出一小块来，留一个机会给别人？”听到这样的话，我无言以对。看着这个阳光般明媚又不乏温柔的女孩，我的心里涌上了愧意，做了我三年的秘书，在生活上经常给我细致周到的关心，在工作上是我得力的好帮手。
　　我不是白痴，可是我除了给她工资外，什么也不能给她。不是她不够优秀，不是我不明了她的这份苦心，不是我不了解她对我的情感，只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是因为我割舍不下对怡静的那份情，只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怡静，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我也想过娶采薇为妻，让她取代怡静在我心里的位子，可是我已经努力过了，结果还是我做不到。这也是我久久不敢成家的原因之一，我怕会重蹈覆辙，怕伤害别人。
　　采薇看着我一日日地无精打采，说心病要用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天她特意把怡静请来，希望怡静能够劝慰我，让我走出那一片情感的沼泽地。
　　怡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子轩，别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了，有些事情错过就让它错过，错过了芳菲的四月，你可以得到灿烂的五月。有些东西没有得到时，显得极其神奇，一旦到手，你会觉得不过如此。爱情也同样，不是有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吗？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最终会把曾经神圣无比的爱情消磨的平淡无奇……事实上我并不适合你，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值得你如此深爱，更不值得你留恋。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观根本就不一样，你大有作为，而我安于现状，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完美，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只想过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生活，即使你能够给我富贵的生活，而我不一定会幸福快乐。所以你不必为了我而影响你的事业，振作起来，凭你的优秀，一定会遇上让你心动的好女孩。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苦苦强求也没有用……”
　　怡静诚恳的话语，让我沉思，然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今生今世只有她是我的最爱。最后怡静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说暂时我还没有这个心情，而她竟然斥责我：“汪子轩，你今生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奢望！我瞧不起你这样的人！你好自为之吧，别去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从此不愿再见到你！”说完她拂袖而去。
　　这是从那个我心爱的女子口中说出的残忍无比，坚决如铁的话，像一巴利剑，把我的心活生生地刺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但我明白她是想让我死心，让我不要作茧自缚。因为我一直记得怡静曾经红着眼睛对我说过：“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若是有缘，让我们下辈子再相遇相爱。”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下辈子，既然无缘，我不怪天不怪地，既然爱她，我一定尊重她的选择，祝愿她幸福安好。然后把她藏在心底，藏到任何人都无法触摸的距离，从此不再去惊扰她。
　　尽管我不很了解怡静是否真正爱过我，那也无关紧要，她有她选择的权利。虽说爱是相互的，但有时爱也不需要对等，就像现在一样，即使她不理我，可我爱她的心还是不变。尽管她不能接受我的感情，那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是用我的方式默默地爱她，直到生命的终止。
　　有一种爱来自灵魂的深处，这种爱不需要完全拥有对方，这种爱，就是希望我所爱的人比我幸福！
　　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怡静，爱你，苦一点，我心甘情愿，爱你，你不必愧疚，与你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