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考”究竟有无歧视？——求教国家公务员局考试录用司聂司长

　　
 
 　　 
 
 
 　　“国考”究竟有无歧视？
 
 
 　　——求教国家公务员局考试录用司聂司长
 
 
 　　国家公务员考试在即，这对应届大学生来说是性命交关的事。人们对公务员考试的种种歧视早有怨言，不过没有人认真地研究过，这一缺憾最近被中国政法大学宪政研究所填补。据《新京报》，中国政法大学宪政研究所发布《2011年国家公务员招考中的就业歧视状况调查报告》。调查以中央国家机关和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妇女联合会、残疾人联合会、工会六个部门的公务员招考标准作为调查对象，调查分为性别、民族、社会身份、残障、健康、政治面貌、年龄、身体特征等八个层面。对其招考简章中是否存在歧视性要求，以及相关法规规章是否存在制度性歧视进行了调查。调查显示，2011年中央国家机关公务员招考所涉及的9762个岗位中，存在制度性的健康歧视和年龄歧视的规定，两种类型的就业歧视比例均为100％。除了年龄歧视外，政治面貌歧视、社会身份歧视和性别歧视也比较常见。
 
 
 　　要求报考人员须为中共党员或共青团员的职位，占总职位数的19.1%。性别歧视占总职位数的15.6%，社会身份歧视，占11.5%。在社会身份歧视中，最为严重的是户籍歧视和地域歧视，占85%。此外，身体特征歧视0.4%。陈荞、李秋萌：《国考被指存在严重就业歧视》，《京华时报》2011年11月21日http://epaper.jinghua.cn/html/2011-11/21/content_732088.htm。
 
 
 　　但是，一个礼拜后，国家公务员局考试录用司司长聂生奎却说，公务员考试始终坚持公平公正的原则。公平公正还促进了基层人员的向上流动。2011年度中央机关新录用公务员中，29.1%来自农民家庭，15.9%来自工人家庭，共有92%以上的人员来自基层普通家庭。说到底，公务员考试是根据公务员法建立的一项选拔考试，目的是为国家机关选拔治国理政的人才，它不是用来解决就业问题的，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就业歧视。韩宇明：《国家公务员局：公务员考试不存在就业歧视》，《新京报》2011年11月28日。
 
 
 　　一个说100%歧视，一个说“自然不存在”歧视，即不可能存在歧视，我等平民百姓究竟该相信谁？
 
 
 　　不过，对于聂司长的话我有点听不懂。聂处长的证据有两个，一个是数据。“29.1%来自农民家庭，15.9%来自工人家庭，”。且不说这个数据怎么能证明“不存在歧视”，也不说占中国人口90%以上的工人农民的子弟只占录用总数的45%是不是存在歧视，只说一点。聂处长的“共有92%以上的人员来自基层普通家庭。”这个“普通家庭”是什么含义？数据是如何算出来的？除了45%的农民子弟是“普通家庭”外，还有“47%”（92%—45%）的“普通家庭”是什么家庭？我真的看不懂。这当然中是一问，相信聂司长不会理我，因为这涉及“国家机密”，是我等老百姓不该知道，也不当过问的。
 
 
 　　再说第二个“司长理据”：“公务员考试是根据公务员法建立的一项选拔考试，目的是为国家机关选拔治国理政的人才，它不是用来解决就业问题的，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就业歧视。”聂司长的意思非常清楚：公务员考试的“目的”决定了它不可能存在“就业歧视”。论证逻辑真的非常高明。不过，人们要问，“选拔治国理政的人才”固然不错，但是，那些“选拔”上去的人是不是“就业”了呢？现在需要一个“人才”，有两个人来考，如果规定“本人才只是指白人，不包括有色人种”，属于
 　　“有色人种”的司长（凭猜测）是不是感到公平？认为没有受到歧视？聂司长的逻辑与“马基雅维利主义”可是暗合。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公式是：目的总是证明手段的正确。
 
 
 　　如果聂司长的逻辑能够成立，那么，我们可以这样推论：奴隶制的目的为了发展生产，因此奴隶制不存在歧视，中国汉代的“九品中正制”是为了“选拔人才”，因此不存在歧视。
 
 
 　　一项政策、法律是否存在歧视，不因其目的如何伟大而改变。比如，声称美国的黑白隔离政策的目的是社会稳定，为了提高教育质量，为了“选拔人才”，都不足以否定歧视存在的事实。
 
 
 　　判断是否存在歧视的标准是什么？看其是否存在“可疑分类”，“不合理的分类”，如果存在，就是歧视。在与就业相关的政策上，分类只能与“是否胜任工作”为标准，其他标准都涉嫌歧视。比如，女人能做的工作规定女人不能超过百分之几，更不能说“只用男人”，矮人能够做的工作规定身高，公民能做的工作规定政治身份，残疾人能做的工作规定“健康”，外地人能做的多余规定“本地户籍”，36岁能做的事规定“不超过35岁”等等，这都是歧视。
 
 
 　　不过，聂司长可能会说，那是“资本主义”的“普适价值”，我社会主义自有家法，我无话可说。即使如此，我还是要提一句，能不能要求聂司长按照社会主义行政公开的法律要求，公布一下公务员考试的具体情况，只要公布一项就行了：录用了多少残疾人？它占中国残疾人总数的百分之几？如果能按照下面的范例公布几个数据更好：
 
 
 　　美国国税局近66%是女性，有超过40%员工是有色人种，有10%员工是残疾人士。美国联邦法律禁止根据种族、肤色、宗教、性别或国籍的歧视，是要确保就业和教育平等，同时也在提倡多元。埃尔马斯利：《21世纪的多元化和包容性》，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6b7cc601011jk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