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12eg18:传统朝贡体系的合理因素值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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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于2011-11-21发布 累计浏览127次
传统朝贡体系的合理因素值得研究
盛 洪
其实我是外行人,在我听施展博士讲的时候还是浮想联翩的,我想这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首先,讲到政权的中心和边缘,实际上是把抽象的原则落到了具体的时空,很有史实感。一旦落实到具体的时空中,我们就可以对现实进行讨论,对历史进行思考,尤其像中心和边缘这样一种说法。首先第一点想讲的就是为什么会有中心。实际上刚才讲抽象原则根本谈不上中心边缘,因为根本没有时空。从经济学来讲,中心大概就是,第一,地域较大,有一个规模经济,第二就是发展时间比较长,比较成熟,所以有经济实力和政治实力和相当长一段时间使它足以形成比较成熟的文化。所以我觉得这是特点,所以在现实的人类世界中,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都是有中心边缘这个东西的,它不可能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第二点,中心和边缘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当然有一种主导和被主导、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当然从中国传统来讲,我觉得还有一种仁慈的中心的这样一种情形,实际上中心所处的位置和它历史形成的这样一种结果,使它相对于边缘已经非常优越了,它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可能扩大边缘,同时使边缘能够真心地向往中心,所谓的“以德服人”,让它们围绕着中心来形成这样一个政治体,所以它很有可能像中国传统或儒家主张的那样的理想,正是中心有某种优越性,所以它会对边缘特别宽容。谈到的就是所谓的中国传统的朝贡体系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可以作为一个模式和施博士讲的欧陆模式或英国模式并行地去思考,我想这是一个问题。历史也经常是这么说的,厚往薄来,过去的朝贡体系常常是边缘地区进贡了一些,中国的皇帝加倍还回去,这种情况实际上经常有,而且现在还有很多记录。不仅是外国,还有少数民族地区,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还有一个中心和边缘的一个非常普遍的模式我也非常想讲。其实边缘的反抗一直存在,有仰慕、有学习、有反抗,所以边缘有时处于某种优越地位,就是它在变迁、创新时的优越地位。第一,我仰慕你,所以我学习你;第二,我不是中心,我没有老大的思想,我也没有那种不思变革的堕性,我是边缘,我盯着你看着你,我学你我还要改进。所以中心边缘之间的互动,在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中是很普遍的。商是东夷,它就是边缘;后来周在陕西、甘肃一带,它也是边缘;秦也是边缘。其实中国历史经常是少数民族入主。包括共产党原来也是处于边缘,所以我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就是这样一个逻辑,就是边缘仰慕中心、反抗中心所形成的一种更具有创造力,更具有变革动力的一个东西,这是很有意思的。我们看英国和日本都是在大陆的边缘,一直到了现代,全球范围内来看,中国也变成了边缘,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其实你也包含了某种反抗、仰慕和创新的动力,以及变迁的东西。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包括刚才马博士说的自己从边缘到中心,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积极的现象。
还有一个受启发的地方。刚才讲的法国和英国的区别,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在国家关系中或者这样一种政治的联合的扩展中,民主制和君主制的非常大的一个区别。我觉得民主制是以人民主权为基础的现代民族国家必须有具体的行使权力的形式,这就是投票。那么行使权力的前提就是认定公民身份,所以这是很重要的。所以当你这样一个政治体在不断扩展和整合的时候,面对的成本是很高的,所以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刚才讲阿尔及利亚独立对法国就是一个冲击,因为要重新认定公民身份,因为你是一个人民主权国家,你要按照你这种组织方式去组织你的所谓的政治体是比较困难的。但是相对而言你刚才讲的英国就不一样,因为它是君主制,它是一个经过相当长历史而形成的某种默契,就是默认合约。我不是每年投票去选国王,国王就在那里摆着,但是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承认他,其实这也是一种契约。这种契约有一个好处,它不需要认定公民身份去投票,所以刚才施博士讲得非常好,英国的扩张实际上就是殖民地和它签约。而且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英国人宁肯让美国独立,也不让美国人投票,就是这个逻辑。我的习惯就是这样的,我和你签约就行了,我还要认定你的公民身份,麻烦死了。所以,反而这种精英组织模式更容易整合更大空间,因为它的整合方式的成本非常低。由此再看中国传统模式,其实和英国模式很类似,但是它又是一个比英国模式更宽松的模式,就是所谓的朝贡体系。朝贡体系没有严格的契约形式,我觉得英国是的,英国对殖民地都是有严格的契约形式,中国的朝贡体系就是个形式,你两年过来给我进贡就行了,然后你就是我的藩属国了,这种模式有它的弊端,但我觉得也有它的好处。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在讨论现在的这样一个国际政治问题,或者一国内的多数民族少数民族问题,我们不见得把自己的思路完全限定在现代民族国家的框架内。中国现在穿了一个洋装,这个洋装就是“现代民族国家”,但是你原来的藏族、满族、蒙族不是这样一种洋装就能套下来的,原来它的模式从来就不是现代民族国家模式。所以需要想要考虑现代民族国家的模式,又要考虑英国模式,又要考虑中国的朝贡体系所包含的合理因素,也许把这几个综合起来在某种程度下能够实现更大的政治整合。
这是我受到的几个启发。
[ 本文为作者2011年07月在天则经济研究所433次学术报告会上的评议发言稿,标题由中评网编辑所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