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简谱:哈贝马斯很生气:欧盟背叛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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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针对欧洲危机的演讲中称,市场已经控制了政府,当下政治把公民降格成了旁观者
哈贝马斯很生气:欧盟背叛民主
2011年11月29日

82岁的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正在巴黎的歌德学院演讲。他旁边那个看起来很和蔼的教授问了他七八个问题,而这些问题他已经回答了两个小时了——回答一个问题少于15分钟根本不是哈贝马斯的风格。
哈贝马斯身材高瘦,从容走上讲台的姿态给台下的听众留下轻松亲切的印象。在讲桌边坐下时他伸展双腿,犹如在自己家里般放松。不管有没有讲桌,在公众面前演讲和交流观点已经成为了这位老人一生的职业。
每每德国走进特殊的历史阶段,有问题需要解决时,他的课堂上总是会热烈讨论这些问题:1986年德国要解决二战遗留的问题和德国该往何处走;1990年德国的统一;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如今,问题又出现了,哈贝马斯虽然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可强烈的责任感还是敦促他站了出来。这回是在法国歌德学院一个封闭的地下室里,他希望自己能够从无能的政客和市场的黑暗势力手中拯救欧盟。
忍无可忍的哲学家
失去信念的政客
权力从人民的手中转移
尤尔根·哈贝马斯已经忍无可忍了。在11月中旬的这次演讲中,他捶着桌子叫道:“已经够了!”他不想看到欧洲被扔进世界的垃圾桶。
哈贝马斯观察到欧盟走向末日的迹象,而欧洲一体化是他这代人的项目,他认为自己站出来责无旁贷。
“我以公民的身份在这里演讲,”他说,“其实我更希望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坐在我的桌子前。但这件事很重要,我不得不掺和进来。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我们正面临着生死抉择。欧盟按照精英们的路子已经走不下去了。”
哈贝马斯对政客、所谓的“精英”以及媒体的表现感到生气。他在演讲中说:“我要谴责这些政治党派,我们的政客除了寻求连任已经不会干别的了。他们没有信念。”他认为,这场危机的本质是,有太多滔滔不绝、指点江山的人了,而真正需要的是能够系统地研究问题的人。
他说,危机持续得越久,人们就越不知所措,也就越难找到该为此负责的人,“在我们迷茫的时候,机会正在溜走。”
哈贝马斯想要传递出自己的信息。为此,他坐在这里演讲,最近还在法兰克福汇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指责欧洲政客们不知廉耻,“背叛了欧洲信念”。
哈贝马斯的新书描述了民主的实质是如何在危机和市场的压力下变味的。他认为权力已经从人民的手中转移到了可疑的民主系统中,比如说欧洲议会。他暗示,技术官僚们早就分阶段实施了一场无声的政变。
哈贝马斯在演讲中说,2011年7月22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与法国总统萨科齐达成一项含糊其辞的妥协,这是德国的经济自由主义与法国的国家社会主义之间的妥协。一切迹象都表明,他们希望将《里斯本条约》中神圣的行政联邦制转变为欧洲理事会这种政府间的霸权管理。他指出,权力集中于政府核心集团的几个人手中,这几个人再把决定强加于国会之上,这并不是未来的方向。
哈贝马斯把默克尔和萨科齐在危机中建立的系统称为“后民主”。欧洲议会毫无影响力,欧盟委员会也处在一个“奇怪的、被架空的位置上”,没有负起应负的责任。哈贝马斯认为,欧洲理事会在《里斯本条约》中被置于重要位置是很奇怪的,这是一个“未经授权却在从事政治活动的政府机构”。
他认为,如今的欧洲,市场控制了政府,欧盟专家们对意大利和希腊新政府的建立施加很大的影响,他满怀激情保卫和热爱的东西如今已经被忽视了。
处在十字路口的欧洲
民主的解体
公民被降格为旁观者
哈贝马斯还说,2008年以后,他发现扩张、一体化和民主的进程不会自动朝着与自身相符的方向前进,而是可逆。“实际上,我们在经历民主解体,这是欧盟历史上头一次。我以前认为这不可能出现,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
“事实上,政界精英完全没有兴趣向人们解释,重要的决策是在欧洲的中心斯特拉斯堡制定的。他们只担心失去自己的权力。”他说。
哈贝马斯把他所经历的历史简单地总结为一句话:以前,群雄争霸;如今,市场博弈。
他指出,欧洲理事会在做决策时缺乏法律基础,而这些决策会影响到欧洲人的日常生活。今年的这场经济危机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试探《里斯本条约》所提到的更加民主和政治有效的共同体是否可行。对此,哈贝马斯表示自己算得上是个乐观主义者。
哈贝马斯指责“政治失败主义”的观点,他对欧洲可以从“碎片”中重新站起来表示乐观。在他眼中,国家是公民权利得到最好保障的地方,那么在欧洲层面,这样的目标也应该得到实现。
“国家是没有权利的,只有人才有权利。”哈贝马斯说。在演讲的最后部分,哈贝马斯说,欧洲历史真正的参与者和创造者是人,而不是国家,更不是政府。“可如今,政治把公民降格成了旁观者。”
哈贝马斯的展望是:欧洲每个国家的公民成为“欧洲公民”,并向政府施加自己的影响力。
这样的理想状态是目前欧洲发展的前景中所没有的。“这是欧盟现存的最大问题。”哈贝马斯表示,他并没有把欧盟看做是“国家联邦”,更不是“联邦政府”。“它是一个新事物。它是欧洲这些国家的人作为‘欧洲公民’所达成的合意而建立的合法组织。”
演讲中,哈贝马斯两次出现神志迷糊,需要做短暂休息之后才能恢复演讲。在第二次休息之后,他站了起来,继续讨论“老欧洲的生活生态”。
虽然前途渺茫,但让欧洲好起来还是有办法。他说,除了保证权力分配能缓慢移回正轨之外,媒体必须帮助公民了解到欧盟对公民的生活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政治家当然“会”了解,如果欧盟失败,他们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所以欧盟应该民主化。
“如果欧洲失败了,那多久之后能回到现在的水平将成为问题。还记得1848年的德国革命:革命失败后,我们花了100年时间重新达到与革命时期同样的民主水平。”他在结语中说,表达了对欧洲迷茫前景的担忧。
编译/梁美兰 张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