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症治好案例:读奥修《一休禅诗》 (依仁山人空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3:23:58

                   读奥修《一休禅诗》

一休宗纯(公元1394-1481年),日本禅宗高僧,自号狂云子、梦闺、瞎驴等。一休坦诚直言,他爱过、恋过、玩过、全然地生活过。他的主要著作是八十多岁时自编的偈语法语和诗歌集《狂云集》。奥修用一休不多的几首禅诗为引子,阐述了对生命和人生的洞见。

一休禅师的境界就是“空无”。奥修用他的智慧和学识阐述了这个空无。当我们认识理解了这个空无,内在发光了、身心彻底放松了、得到了深深的满足、我们成长了。困扰我们的头脑清空了,有的是喜悦、简单、单纯、宁静。我们回到了原初,我们沐浴在爱和喜乐之中。

  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日出日落、风风雨雨,你体会到大自然的美丽吗?清空的头脑一无所有,是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的混沌。空无的本质、人世的一切,随着自己的凋谢而消失。

宗教是非理性的,理智是狭隘的。宗教是存在的广阔天空,理智是渺小的个人现象。唯有超越头脑,才能了解“那个是”。

宗教是非哲学的、反哲学的,禅是宗教最纯的形式、宗教的本质,它显得那么的非理性和荒谬。用逻辑去理解将会迷惑,必须用很深的同感和爱去靠近。它无法实验无法用逻辑和科学去解释推论,所有所谓的思想观念都必须被抛弃。心的现象必须用心去感觉,思考是绝对无法奏效的,只有成为它才能理解它。宗教用寓言、诗、隐喻、神话来谈论,它是间接的暗示,是耳语而不是高喊,它在深深的交融当中到来。

散文是逻辑的,有男性的开阔;诗是非逻辑的,有女性的细腻。散文清楚而诗模糊,这就是它们美的品质。散文是日常生活的必需,诗是精神和神性的必需。散文的语言是直线状的,诗的语言是含蓄的。诗性语言的普遍消失,使世界和人生变得贫乏。

  俗世生活和精神的神性、科学和宗教属于不同的存在层面,它们互不重迭、互不交错。现代人的科学思考,使宗教成为过去,似乎宗教已经没有未来了。如果宗教没有未来,那么人类也没有未来。人类的高尚只能透过诗意和隐喻来生活。生命只能透过心才有意义,人无法凭借头脑生活,无法只借着计算和数学来生活。数学能为人类服务,但不是主人;头脑只是心的仆人,仆人变成主人是致命的危险。

如果始终没有感觉到平常语言的不足,那的确是贫乏的。那只表示你从来没有感受到爱和静心的任何片刻,不知道生命的狂喜,虽然活着,其实并没有真正地享受过生活。

从没有欣赏过晚上的满月,从没有读懂眼睛美的光辉,从来没有尽情地笑过,从没有放声地哭过,从不知道眼泪代表什么……你不是一个具有人性的人,而只是一部不断工作、赚钱、然后死去的机器。

平常的语言无法满足最终的需要,唯有生活在最终需要里,才是一个真正的人。要成为活的就是要进入诗,诗是神与人之间的虹桥,是走向神圣之门,是头脑世界和无头脑世界的门坎。连接头脑和没有头脑世界的桥是爱。透过爱,我们才能够知道性高潮一般的生命神秘。爱是门坎,爱使诗活起来。诗就是那种无法真正被说出的语言,无法说而要说,诗是最好的形式。

博莱斯(R.H.Blyth)评论说:“一休禅师的短诗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但是它却勾划出一个具有很深的真诚的人,他太诚实了,所以无法成为伟大的抒情诗人。”诗不是目的而是工具,不要从文学的角度思考,要以狂喜的角度来领悟。有时,某些东西必须要表达,却说不出话来;有时,眼泪比语言表达得更多;有时,笑声比语言阐述更明;有时,神态姿势比语言传递得更清;有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咒语是奥秘、是浓缩的诗。只是读它,你无法了解它。理智上的了解很容易,意义也很明显,但并不是真正的意义,隐藏的意义必须在很深的爱和祈祷的心境里反复诵念。突然,无意识进出来,你会听到一个旋律——真正的意义。真正的诗,无法被了解只能被听到,只能被经验。

  一个夏日,一休禅师正在工作,或许在除草。天热,他感到非常疲倦。他跑到寺庙的阳台上去吹风,觉得很舒服。他跑进庙里,将佛像搬出来,绑在外面竹杆上,说:“现在你也凉快一下!”这似乎很荒谬,但对一休来讲,不再有死的东西,木佛像也是活的,每样东西和他自己的感觉一样,界限不复存在,他达到了“一”。

另一故事,一个寒冷的冬夜,一休烧了木佛像烤火,这行为吓坏了住持僧,而一休自若地拿着棒拨灰烬,住持说,现在你又在干什么?一休说:“我在找佛骨和舍利”。一个达成的人,没有分别心,没有区别,所有的界线都没有意义,所有的界限都消失了。一个达成的人生活在没有界线分别的无限之中。

欲望世界里,透过欲望,漏掉了我们的能量,浪费了我们的生命。每一个欲望都是一个新挫折的陷阱。从一个欲望走到另一欲望,人类走了千百万年,一直这样走的。

静心是禅宗最基本的方法,去找寻你生前死后的脸。静心冥想,就会感觉到你的原初。出生前,你没有脸、没有身体、没有头脑、没有姓氏、无名无形。你存在,但没有跟任何东西认同。“永远不会漏的路”,你能停留在这种状态,生命的能量将不会漏掉。回家就是回到源头,回到原始。

宗教说要重新找回失去的人生乐园。人生短暂,受它打扰是没有意义的,一切都将失去。

   佛陀非常坚持“没有自己”的洞见,因为所有的欲望都围绕“自己”——“我是”、“我存在”。我不存在了,欲望无从产生。佛陀“无我”的观念超越了克里虚纳、基督、查拉图斯特、老子,超越了所有的人。

欲求彼岸的东西,也是一样的欲望,欲求什么无关紧要。欲求金钱或欲求静心是一样的。目标变了,目标不是问题,问题在欲望本身。圣雄说:“不要欲求这个世界的东西,因为它们是短暂的,要欲求彼岸的东西,因为它们才是永恒的。”这不是真正的弃俗,是欲望的加深,求永恒的满足。世俗的人是单纯的,满足于短暂的欲望,而追求彼岸的人更贪婪。生前死后,我们是不存在的,现在这个片刻,就是我们所处的状态。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我们自己的,连我们自己也不是,这是问题最深的核心。宗教说,抛弃占有物!佛陀说,抛弃那个占有者。占有什么无关紧要,只要是占有,就仍然停留在会漏的路上。佛陀切断了占有之根。只去看它的美及深远含义。生活不是占有,没人能去占有。

佛是空无,人的内在也是空无,什么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宁静。对禅宗而言,没有什么是凡俗的,也没有什么是神圣的。禅宗什么都不相信,一切都是“一”。

头脑很纯时,只是一面镜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静心的头脑像镜子,所有思想的灰尘、欲望都消失了。镜子不会被热情打扰,不会被思想遮蔽,每样东西都按照本然的样子呈现。饿了就吃,倦了就睡。这是圣人真正的生活,头脑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就是涅槃。

卡比儿和法利得——两个伟大的印度师父——会面时,他们两天一直都坐在一起,一句话都没交谈,两面镜子相互反映,他们能够反映什么呢?头脑里有东西就没成道,头脑里没有东西就是成道。头脑没有终点,没有起点,它被生下来、死去,本质是空的!死亡是一个神话、幻象,无意识也是一个幻象。

东方人对“业”(karmas)有太多的顾虑、非常害怕。过去所做的坏事,都必须为它们付出代价,必须为那些事受苦。一休给了把伟大的钥匙:不要害怕,因为你不存在,你并没做任何事!

一般宗教教你要有道德、行善、避开罪恶。事实上,没有好,也没有坏、存在是“一”,不可能是其他。佛陀的理解是:我们的一切作为都只是梦。成道了,他会开始笑,一切好和坏都只是梦。

相反的东西可以会合一起,相反的东西会互相吸引,整个生命就是这样在进行的,它具有一种动态,它是正反两面交互运作进行的。

神秘主义是诗,而佛陀以散文讲述。佛陀的话极富诗意。灵魂同样是诗意的。争论本身是非逻辑的,但必须合乎逻辑。宗教和科学之间的桥梁,是爱和逻辑之间的桥梁。唯有透过爱,相反的两极才能够被联结起来。爱打开新的知觉之门,去看真相。那新的去看真相的方式能将相反的两极联结起来,从寻常进展到不寻常,从散文进展到诗,从逻辑进展到爱,从分离进展到结合,从自我进展到无我的状态。

波菲拉斯写道:“门坎是神圣的东西。”门坎是联结相反两极的东西。一座庙就是一个门坎,它将世界和彼岸联结起来,将市场和静心联结起来。

抛弃喜欢和不喜欢,注意听,跟它保持和谐关系,在每个知道的地方,会找到那未知的,在每个看得见的地方,会找到那看不见的。

  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相爱、互补。军队是非常系统化的,它的目标是制造战争、混乱、死亡、无序;艺术家确在无序中进行创作。艺术家创造秩序,他们生活的无秩序是补偿。军人创造无秩序,他们的生活以秩序为补偿。事情就是这样相反的平衡。这种平衡作用发生,生命不可能只有一面,否则将会消失,它需要白天和黑夜、夏天和冬天、生和死、爱和恨。

   不论你做不做梦,都是在做梦,头脑是由梦做成的。记住那个看到梦的人,去觉知那个观照,不要过分去注意那些梦。分析梦,你或许感觉到隐藏在梦背后的动机,压抑的欲望和野心等,但你永远无法知道你是谁。梦是客体,你是主体,你必须转换,停止注意那些梦,去注意一直在做梦的你。注意它,那个看者、那个观看者、那个观照。着重在那个观照,深入那个观照。不管怎么分析梦,梦的源头还在,还会继续做新的梦。

你声音再大、再有说服力、再权威、再有逻辑、论点再好,人们会认为那一定是真的。它们似乎是真的,但没有一种解释具有价值,所有的解释都是错的!

   戈齐福常常告诉弟子:“在你的梦中使一样东西变得经常存在,这样的话,就迟早能够将梦去除。”他说:“做梦时,只要在梦中举起手到头顶上。这要靠白天多练习,成了习惯的机械动作。梦中,你就能将手举到头顶上。”梦消失了,真相就一天天接近,梦阻碍了你去看“那个是的”。梦从此门消失,真相就从彼门进入,真相是宁静的、安静的、和平的、喜乐的。

爱就是死,但这死在爱里从未真正存在过。死掉的是不真实的自己——自我的概念。自我是虚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实。自我欺骗会产生痛苦,而真实是喜乐(satchitanand)、真理是喜乐的、真理是觉知。sat意味着真理,chit意味着意识,anand意味着喜乐。这三样东西是真理的品质。它就是如是、就是觉知、就是喜乐。

  不真实是痛苦的。地狱不存在,是你创造的;天堂存在,可你不接受;乐园是真正存在的,但你没有勇气进去。地狱是你头脑制造的;天堂不需要创造,它已存在,你只要放松去享受它。以放松的心情生活,不需要创造任何东西,不需要保护任何东西,不需执着任何东西。“那个是的”就会继续保持。

不真实的自我(ego)死掉了,爱打开了真实的门,爱是庙宇的门坎,爱使你敞开,走向神,爱带来很大的喜悦。

你对自我投资太大,你为它而活、被教导、被制约,所有的教育一直在制造你的自我和野心。而你被野心弄得残缺,被自我监禁、受尽苦痛。这样你被称为有价值了,于是你更执着,越执着就越痛苦。

耶稣说:“除非你再度被生下来,否则你将无法看到我的王国,你将无法看到我所教给你的。”“爱就是神”。  

死在爱里远比生活在自我里更美、更真实。自我之生就是爱之死,自我之死就是爱之生。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没有,当然不会损失任何东西。你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要害怕呢?只有空,全然的空。

错过了大门怎能进入神庙?爱之门只是一个开口,你必须向前走,爱必须被超越。避开爱就错过了大门,就无法进入神庙,无法走向神。爱被超越就进入祈祷——宁静。

耶稣说,人透过爱去达到神,爱就是神,这只是半真理。唯有超越爱,人才能够到达神性。

婚姻往往以无知或希望开始,以挫折和无聊作为结束。人想到神是因为爱给予了瞥见。爱给予希望,但爱带来挫折,希望成了绝望,于是自然就想到神。没有爱,就不会去寻找神,爱让你瞥见彼岸,不要执着,听取它的暗示,去找寻更多,爱是走向神的踏脚。

   没有人可以占有任何人和物,没有人和物可被占有!占有是丑陋,是罪恶!爱一个人不是占有,占有不是爱是自我。

宗教都基于压抑,压抑的内核是对性的执着。在东方人看来,性是重要的,性已成为一种能量的分享、爱的游戏、乐趣,已不再像过去那么严肃。严肃的事,一定有自我的涉入。自我使事情变得严肃,游戏状态是好的、是解放的。

   崇拜女人,是监禁她的诡计,透过崇拜满足了她的自我,我们说:“女人是女神,代表纯净,不属于尘世,婚前必须是处女,婚后必须保持贞洁。”我们给予很多尊敬,这是对女人的制约,使她们沉溺于自我,停留在宝座上,甘愿被监禁!男人却享受着各种自由!男性从来允许自己的各种自由,但不允许女人自由。

   没有什么东西要获得或失去,放轻松些!不成道的人相信距离,相信差别,而成道的人知道没有差别,那个相信消失了。

平常的头脑经常在找寻新的梦和感受但害怕真理。真理会摧毁它的魔术、欲望、经历着的美梦。开始对真理有兴趣,就不再是群众的一员,成为一个个人。开始找寻真理,你才开始存在,找寻真理是费力的,需要勇气、聪明才智、觉知。

佛教是属于少数真正聪明人的宗教,是个人化的。佛陀不相信个体性,但佛教是属于个人的,佛陀是彻彻底底的革命家。二零零九年十月十日。

人生没有目标,没有目标就不可能有歧途。

“罪”希伯来语意为“错过目标,无法达到目标”。目标是假想的,放弃目标,就没有道德和罪恶、圣人和罪人、天堂和地狱。光是“没有目标”这简单的陈述,就是一种解放的力量。不需要去任何地方,一直都在这里,一切都在这里。目标意味着为了未来忘掉现在,产生紧张、痛苦和恐惧。竞争、嫉妒、冲突和阶级意识就会介入。佛陀说,没人在命令,你无须服从!生命的价值就在它本身,生命并不是去到达未来某地某目的,生命本身就是目的、手段,生命就是一切。了解这一点,就不能说生命没有意义了。

  阿尔贝•加缪(AlbertCamus)说:人类唯一必须解决的难题就是自杀。生命没有意义,为什么要活下去?如果没什么东西要达成,没什么地方要去,生命就没有意义。没有意义的生命为什么要活下去?为什么不自杀?佛陀的理解则完全不同,生命本身就是意义,不需要再去创造任何意义,创造意义带来了焦虑。玫瑰开花、河水流向大海都不是为了别人,开花和流动本身就是喜悦和庆祝。

   人生的旅途没有终点、没有最终休息地,怎么会迷失我们自己?这是一休存在性的直觉美。

笑是世俗的、喜悦是平凡的、圣人是严肃的。严肃拉长着脸,无法跳舞,无法牵任何人的手,潜意识深层的欲望或色欲使人无法放松。圣人没假日,无法放松,那怎么能享受、庆祝、感激?

罪人的失败是因为罪恶感,圣人的失败是因为自我。两者是同一游戏的参与者,这游戏是目标造成的。想要达成的头脑,是一切疾病的根源。存在是流动,在流动中喜悦,没有任何目标。

   没有路线可以迷失自己和犯罪。没有圣人没有罪恶感,所谓的宗教就消失了。生活就成了宗教、成了唯一经典、成了全部的存在。

  佛陀的宗教是一种没有宗教的宗教,禅是它最高的芬芳,是佛陀心里最纯的本质。聪明人生活在此时此地、当下这片刻,不从外界带进任何东西,不要任何目标。

  耶稣说,看那原野的百合花,它们不想明天、不会辛苦,所罗门王最昂贵的衣服都没有百合花美。百合花光辉灿烂,活在当下这片刻,绝不想明天!生活在此时此地的人,没有过去未来。现在只不过是从过去移向未来的一个中途站。过去和未来消失了,现在也就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无时间性。现在是没有时间的片刻、是永恒,是佛陀的静心。佛陀飞到最远的天空,飞到存在的最高最深处。享受此时此刻,全然地生活吧!现在正在发生,变成它、融入它,唯“没有自己”方能融入。和大自然在一起,内在和外在没有了划分、没有了界线,外在就是内在,内在就是外在,自我消失了。

禅宗说娑婆世界(Samsara)、涅槃,我们说成道。这个地球是诸佛的莲花净土,即身是佛”,身体就是佛。

佛陀和他的教导在印度被摧毁不是偶然的,平庸的头脑无法忍受他的洞见,人们总要有点方法来练习,但佛陀只谈论纯粹的本质——现在就是解脱。 我就是我自己,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如果世界是自由,罪恶就会自动消失。

耶稣说:“除非你恨你的父母,否则你无法跟随我。”这听起来荒谬,但是对的。“恨”应该是“漠不关心、忽视、不执着、脱离”之意。佛陀说:“除非你杀掉你父母。”当然不是真谋杀,是内在深处抛开和忘掉他们。没有目标、罪恶感、自我,所有的诱惑就会消失。

白日梦在晚上就不真实,夜梦在白天就不真实。哪个是真正的真实?佛陀说,这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密切注意头脑,慢慢地你就看清了头脑的游戏。

头脑停留在刚出生时的状态,只是一面镜子,不反映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制约,空无的头脑是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真实存在。禅宗说洞察“原始的头脑”,不受任何影响和制约。空无的头脑如空的容器,那才是真实的观照。头脑停留在刚出生时的状态,不必做任何祈祷,就成了佛。你拥有的比佛多,佛只是一个纯粹的头脑。

佛陀成道时,有人问他:“你得到了什么?”他笑着说:“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反而失去很多,我失去了所有的无知、幻象、梦,现在我只是最原始的状态。”

真理不能言说,说的任何事都是谎言。佛陀谈论了四十二年,却说真理不可言说!一休说:“撒了个谎,你就掉进地狱。”佛陀说没有目标,却在谈论途径。这是怎样的胡说八道?它是荒谬的,但很有意义。其实佛陀是说没有道路,也没有拯救。看清它!拯救就发生了,你就达成了!问题只在于看清它。看清了,梦的生活都会消失。

一休告诉我们,梦般的生活像烟一样消失,你也像烟一样消失,剩下的就是真理、涅槃。你不存在了,你才会成道。

神是永恒存在,神无处不在怎么可能离你很远?他在你的呼吸、心跳里,但是你不在。神并没有走开,是你离开了他。你顽固的自我、固执的努力,使你离开了。你必须臣服,把自己交出来,神的恩典才会降临。你拥有什么、能交出什么呢?你拥有的只是梦,只是肥皂泡!

  现在即永恒。时间里面找不到神。时间只有过去和未来。现在不属于时间,现在是永恒的一部分。放松地处于现在就是静心、祈祷。庆祝、喜悦、祝福降临,所有的烦恼和梦都随过去和未来消失。这就是一休说的原始的洁净的没有任何概念的头脑,一面没有灰尘的镜子,它只反映出“那个是的”。

宗教并不是一个经验、一种溶解。人生和生命只是溶解了,就像一滴水掉进大海,消失在大海中。主体不复存在,自然也没有对应的客体。一般经验可分成:知者、被知者和知识。宗教经验是一个独特的现象:没有被知者和知者,只有“知”。

亚历山大大帝在征服印度途中,去见戴奥真尼斯。冬日的上午,戴奥真尼斯光着身子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亚历山大说,先生,我为你的存在感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戴奥真尼斯说:只要站旁边一点,你挡住了阳光,我不需要任何东西。亚历山大说,如果有来生,我求神做戴奥真尼斯,而不做亚历山大。戴奥真尼斯笑着说,没人阻止你。你调动军队去哪里?为了什么呢?亚历山大说,去印度征服整个世界。然后我就休息了。戴奥真尼斯笑着说,你疯了,我现在就在休息,而我并没有征服世界。为什么不现在就休息和放松!现在不休息,就永远无法休息。你永远无法征服世界,总不断还有东西要你去征服的。生命短暂,人人都会在旅途中死去!亚历山大死在了途中,他再也没回到家,戴奥真尼斯也死在同一天。在去天国的途中,亚历山大刚跨过界河,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戴奥真尼斯。亚历山大说,国王和乞丐又见面了。戴奥真尼斯说,是的,你是乞丐,我是国王。我全然地去享受我的生活,坦然地去面对神;但你连我也无法面对,你在颤抖感到羞耻,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浪费了整个生命!

人由于恐惧一直试着去解决所有奥秘,无法解决于是就拒绝。科学家一直拒绝灵魂,因为无法解决。有些事不能理解,但可以去经验。逻辑出自对不能理解、混乱无秩序的恐惧。

有神论和无神论人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欺骗自己的方式。印度谚语说“真理永远都会胜利。”而事实确是“胜利的就变成真理,人们总是跟随胜利者。”

现代社会,沟通变得不可能了,没人真愿意沟通。你只好去找职业的倾听者——心理分析师。你也许会觉得好过点,但问题还在原地,没有任何改变,心理分析是富裕生活的奢侈。唯有直接去了解、解决,问题才能改变。

   不敢署名,不敢真实披露自己的人是怯懦的。

“观照”(Witnessing)这字来自《优婆尼沙经》的“沙克希”(sakshi),是优婆尼沙经的先知们使用的字。“无选择的觉知”来自克利虚纳姆提,“如是”是佛陀的用语。不要被文字抓住,不要透过文字去累积知识。

  光有理论不会有帮助,事情必须被经验、被练习,变成你的生活体验。唯有如此,才能够了解。醒过来,从旧的模式里醒过来,不要远离,不要迷醉在文字、经典、理论、系统、哲学里!

在自然和不自然的生活方式里,不自然的反而有吸引力,它是新的、不熟悉的、冒险的,它诱使人们离开了本性。

没有失去,你不可能知道。保持距离和角度才能看得清楚,太接近了就无法看清。唯有回到了家,大自然的美和奥秘才会显露。违反了本性,远离自己至极,返程才会开始。人的意识就是原始的堕落、原始的罪。没有原始的堕落和罪,就不可能有佛和基督。借着地狱,对照创造出来了,透过对照就可以看到天堂。

自然地生活,就是不以任何方式改变自己。生活在信任之中,自发性地生活,生活在无为里,透过不行动来行动。自然意味着不做任何事,随着事物发生。河在流,树在长,花在开,一切都只是发生!根本都不需要你作为。作为是表面的,最内在深处的核心才是自然的。

常人和疯子的区别只是量,不是质。保持虚假,凭一己之意,无法有真正的灵魂。

相反的东西总有吸引力,会激起好奇心、挑战、想要去知道。对已有的,却失去兴趣,这就错过了你的神。你对世界、金钱、权力、声望有兴趣,因为你没有。世俗的人、宗教人士都不自然,这是佛陀的伟大洞见,禅宗成熟的果实。

成为自然,就是在两极中间,这是佛陀的中道。佛陀只教导我们成为平凡的、默默无闻的、自然的人,自然的人就是成道的人。“自然”不需要去达成,它已在那里!抛弃想达成的头脑、放松了你就进入了自然。成道的人并没达到顶峰,而是在阶梯上。阶梯没有终点,成道不是阶梯的最后一阶,成道是从阶梯下来,永远不再问任何阶梯,成为纯粹自然的存在。

每种复杂的文化和文明里,都有一些职业的说谎者和说真理者,他们是同样的人。而佛陀既不是说谎者,也不是职业说真理者,他只是把心向你敞开,与你分享。一休说,在我们存在的天堂或地狱里,没有回忆,没有知识,我们必须变成出生前的状态。耶稣说,来自尘土归于尘土。回到源头,这是自然的法则。自然走在一个完美的圆上。

天堂和地狱是压抑人们的政治策略,是简单的心理现象。害怕的人需要一个依靠、一个慰藉、一些承诺、一个避难所。佛陀说没有天堂、没有地狱,一切都是心造。存在是自主的,去帮别人,喜悦在你里面升起;去伤害别人,你就同时被伤害。这是自然的过程。一休说,开始没有任何地狱或天堂,终点也不会有。当我们消失,会进入那个宇宙性,进入那个“一”,进入那个“同时间”。

佛陀从不使用“神”这个字,他坚持用“空”。你不能够对“空”讲话,对“空”举行任何仪式都是愚蠢的、荒谬的。美丽的“空”切断了所谓的宗教的根,它是不祈祷的、宗教性的、宁静的、不与存在对话的宗教性的。佛陀选择了“尚雅塔”(shunyata)即“无物”(nothingness),而我喜欢用“非物”(na-thingness),因为“无物”并非什么都没有,它是一切,它将带着所有的可能性在震动,它具有十足的潜力,它尚未显现出来,但是它包含一切。人生的整个旅程就是由空无到空无。我们来自空无,走向空无,中间只是个短暂的梦,为什么还要执着!空无就是佛性,成为空无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特别的、不寻常的。禅宗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他们做着生活小事,在这些事中找寻不平凡。

自我总是在找寻某种更大的东西,而真正的圣人没有自我,他是一个平凡的人,他的平凡就是不平凡!在外在找寻就越走越远,路在内在、佛在内在。宁静的空间,是没有思想的空间,越来越接近本质最内在的核心,那是无时间、无地方的。禅宗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忘了你的存在,美就存在了。美来自大自然,也发生在你身上,因为你不在那里,你就是自然。做爱时,你消失了就有性高潮,有强烈的美和喜悦、祝福和狂喜。一休说,成为你的土地,这是你真正所属的地方,你就是从那里来的,你应该放松而存在于那里。

真实的人是原始无为的,没有“做者”,只是自然流动。保持不真实需要很大努力,不真实是痛苦的、违反自然的。成为真实就是随着河水流动,让所有的东西流经你。

那个真实的人站在那里,只要瞥见一眼,就进入了爱。瞥见那真实的人、真实的存在、真实本性、你的自然,就进入了爱。爱是生命新的色彩、新的芳香、新的芬芳、新的味道。那个味道就是爱。宁静、爱心、敞开,没有偏见,就永不会错过。瞥见蜕变了的整个人生,洞察了最内在的核心,经验到了爱,你就成了爱。碰触到真实的人,真爱才会产生,爱是一种存在状态,而不是一种关系。你给予、分享、在爱里开花,莲花的芬芳释放了。

  佛陀说的普拉格杨(pragyan)意味着三摩地、智慧、成道,卡鲁那(karuna)意味着爱、或慈悲,这是真实人的一体两面。

如果世界以进化作为目的,那么进化的目的是什么?你将它变成一个无限的回归,无论什么东西固定下来成为目标,就会有相关的问题产生。如果达成神是进化的目的,那么达成神的目的是什么?只要问这个问题,你就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如果成道是生命的目的,那么成道的目的是什么?成道没有目的!“那最终的”若没有目的,最终的就涵盖一切了。神没有目的,神就是一切。一切是一,说者和被说者是一,知者和被知者是一,爱者和被爱者是一。了解这,你就放松了,放松在宇宙的同时间里,这就是自然。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一日

生命是简单的,要成为简单,必须成为无目的的;有任何目标,就无法简单,无法享受当下这片刻的恩典和祝福。了解到这点,所有的目标都会消失,你也随之消失,留下的就是成道。一切都按照它本然的样子,我们同处一个真实的存在。没人较高,也没人较低,比较是无谓的。不属于进化、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任何的地方要去,一切都在这里。

放松就是抛弃所有目标和欲望,进入当下这个片刻,倾听、经验这个片刻。这不是空想,是存在性的经验。

一个哲学家来找禅师马祖,问如何成道、如何成佛。马祖说,谈论这么严肃的事,你得先向佛像鞠躬。哲学家鞠躬时,马祖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脚。哲学家对此开始笑了。他第一次瞥见了神性,在这个片刻他尝到了一些佛性。他没有想到这么伟大的成道的圣人居然踢他,他震憾了。一下子,他的思想停止了,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思想停止了、所有的时间都停止了,面对佛像,就在这片刻——静心的片刻,他开始笑了。

狠狠的一踢,使他记起来了,自己就是佛!忘记了的,只需记起来就是,不需要进化!唤醒了沉睡,并不是说必须成佛,你就是佛,只是睡着了。踢一脚、喊一声、敲一下,就是师父的唤醒。神透过马祖来踢,马祖只是一支中空的竹子。圣人的方式往往总是奇怪的、不合逻辑的、似非而是的。

会心地大笑、捧腹大笑时,思想就停止了。笑时,你就离开了头脑,笑把你带到静心。古老的谚语:“笑,那么整个世界会跟着你笑;哭,那么就单独地哭。”我要说“笑,整个世界就会跟着你笑;哭,那么就单独一个人去睡。”笑的片刻就跟存在和谐合一了;哭就跟存在的和谐分开了。悲伤、严肃、失望背离了存在的韵律;笑、跳舞、歌唱、爱,才跟存在的韵律合拍。没有进化,只有是否合韵律。韵律中,人才是自由的。

睡觉是容易的,醒悟是费力的。抛弃你的梦,抛弃诸多舒适和便利,抛弃历来认为很有价值的观念吧!时间不会造成任何差别!成道只是改变了觉知,不再昏睡。记住你的真相、认出你的真相,你就跟存在融合了。是汽车经过,还是牛车经过,没有任何差别。这和二十五世纪以前发生在佛陀身上的一定是一样的,醒悟和不醒悟的人跟现在也是一样的。在核心深处,任何东西都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外围。

  新名词、新概念、新文字也许会具有吸引力,但不过是一个新的玩具,是不断地玩着的文字游戏!真实的生活是整体的,不真实的生活是单独的。

   没有人需要改正,你要改正,就会有人来驾驭你、操纵你、奴役你。多少年代以来,领导者都高喊每一样东西都需要改正、改变、改善,他们依靠这些概念,使自己成为伟大的领导者。

  睡觉不需要改正,醒悟只是抛弃睡觉,进入另一真实的存在。道德家、政客、清教徒和教士高喊要你改正,只为了他们继续当权的阴谋!

不需要任何改正、改善,需要的只是醒悟!不需要什么更好的道德律、伦理行为,只要去意识,只要去经验真相。不需要改正,只需要觉知,变得更警觉一些。所有的性格都是假的,都是枷锁,它不会带来自由。所有的道德戒律都是伪善,宗教性只意味着一件事:更有意识地去生活。

“唯有不努力,无为之时,恩典才会降临。”静心(meditation)和医药(medcine)来自同样的字根。静静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做,这就是坐在菩提树下的佛陀。所有的混乱都会消失,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走路、静静地吃、静静地谈……成为一个无为的自然的人。

佛陀静心六年,强烈地全然地静心,了解在他里面升起,他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真实的人诞生了。一休说,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你就进入爱。看到真实的人,他就开始过着一种慈悲和爱的生活。现在已经没有其它的方式,没有选择,他变成一个自然的人。

  静心是负向性的,它将一些东西从你身上带走,而不是给你任何东西。愤怒消失、贪婪消失、欲望消失,你开始丧失任何你所有的东西,你越来越贫乏、你成了空无。这就是耶稣“精神上贫乏的人将会受到祝福”的意思。

静心是发泄性的,它帮你丢掉你里面所累积的垃圾、净化你、将门打开、将眼睛打开,你是敞开的,阳光开始穿透你。

所有的陈述都是谎言,真理无法言说,真理的表达是个障碍。语言像锁链一样地附着在真理的周围。真理只能在宁静中被传递,语言并不重要,但在语言之间有一些小的空隙,那些空隙属于静心,会合和融通就变成核心的现象。话语能有所帮助,但无法陈述真理,它们的指出,是指向月亮的手指,但不是月亮本身。不要去想那个手指,执着于手指,就错过了月亮。真理不能被说出来,但它能被听。你能在宁静、爱、融合之中听到它。

  百分之百的信任意味着不论生命带给你什么,你都接受,全部都接受。不试图去改变、改正任何东西,处于一种放开来的状态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每样东西都成了虚假的、人工的、合成的、塑料的。那么你就失去了生命的味道,失去了跟神的联系。

真理在任何地方都不被接受,人们对真理感到困扰,虚假的伪装非常受欢迎,我们生活在谎言里的时间太长了。社会生活在谎言里面,它依靠谎言生活。

花丛里玫瑰也刺,刺保护玫瑰。刺和玫瑰之间存在着很深的和谐,在信任和不信任也是一样。接受相反两极间的和谐,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信任发生的每件事,包括不信任和怀疑,没有事被排除在外。

在生命中要全然,这将是一个解放,就不会再制造出枷锁、谎言、压抑。不压抑的人一定会瞥见那真实的人。一休说得对,你就进入爱。

宗教是进入人本性的探询。佛学根本不去顾虑到神,它顾虑到你真实的存在,它整个过程就像在剥洋葱。佛学在一层层地剥你整个人的存在,摧毁幻象和梦。像剥洋葱一样,到了最后只有空无留在你的手中。空无是一切的源头,一切产生于空无,然后慢慢消失,退回到空无。

   现代物理学非常有可能一天天接近佛陀,因为从没有人敢称空无为一切的源头。佛陀不是物理学家,他并没研究物质最深的真相,他研究了他自己的心理最深的真相。佛陀不是玄学家,玄学一直都顾虑到那个最终的。玄学(mctaphysicc)的meta意味着超越,超越物理学、超越那个能够被看到的、超越地球、超越那个看得见的、摸得到的、感官的。玄学意味着总是离得很远,远方的真相,或神。

佛学基本上是纯粹的心理学,它顾虑到头脑的真相,看看头脑怎么运作、由什么东西组成的,深入穿透头脑的各层面,最后了解那个最深的,最底端的核心——空无。

真相是它本然的样子,不管你喜不喜欢,你的喜好与否使你停留在幻象之中。真相必须按照它本然的样于被看到,去看它的能力就是宗教性所需要的全部——看赤裸真相的勇气!瞥见真实的人,蜕变自动发生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看到了真相,一切就都消失了,只有真实的存在,和真实存在一起就是解脱。耶稣说“真理能够解脱”,真理就是解脱。耶稣进入以色列之前曾在印度和那兰达(最古老的佛教胜地之一)跟佛教师父在一起。耶稣的思想也许就是来自佛教。

在那兰达,那一万个和尚并不找寻神和天堂,他们只是在找寻进入他们自己的本性。去纯粹洞察真相,去碰到了空,知道了空。不论你找寻什么,都会找到,但它不是真理,不会解放你。

佛教的观念是不带任何观念去洞察真相,让真相显露出来,不强加任何东西在它上面。佛陀说,生命的方式“沙马塔”(samata),意味着镇定、均衡、平衡、无选择。不走极端,避免极端。痛苦和快乐是两个极端,不要选择,不要避开也不要执着其一,只停留在它的中间,观照、看着它,在观照当中会有很大的革命发生。

  放纵的人执着快乐避开痛苦,苦行的人避开快乐执着痛苦,这都是错的。佛法既不是放纵也不是苦行,它不教导任何事,它只是观照!

   死亡的概念是随着出生而产生的,它们是一起存在的,它们是同一个钱币的两面。 

佛陀说:走慢一点,改变原来的步伐,走得非常慢。突然间你会觉知到你的走路。唯有保持觉知,才能够走得很慢;失去觉知,就会增速。佛陀的静心是要使你觉知生活的各项活动。

  你的生活由不得你,是由一个非常无意识的过程决定的。你出生成长、变老;你的感情和思想像樱花一样发生在你身上。你一年到头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循着一个轮子转动。你要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去看它,这就是佛陀觉知的方式。

生和死的恶性循环必须打破,唯有当你以一种超然的、非热情的方式来看它时才能打破。“超然的观察”就是佛陀的发现。佛教的静心就以这样的方式观照自己的头脑、头脑的运作和结构。

佛学不给你任何概念和真相,不给你任何正向的观念,它从不说真理是什么,只说真理不是什么。它不断排除,不让你执着于任何一个角落。它带走一切你所拥有的东西,只留下你的觉知。所以一休说:佛学是锅子被削掉的部分,是小石子的髭须,是伴随画中之竹的声音。

佛学只是一种走向真相的方法、一个开口,它完全不含信念、否定信念,它不是头脑创造的正向的哲学,那就是它的美。只要抛弃你的观念,你就成道了;只要抛弃你的头脑,你就是神圣的。当一切消失,个人变成一面镜子,将不会再有痛苦,只有喜乐。

  以佛学名义存在的宗教只是个画出来的宗教,佛陀从没传递给世界,它是人们制造的。人们无法跟空无生活,所以就制造了一些东西。你变成一个佛,才能经验到佛徒所说的,除此没有其它方式。

对于成道的意识来讲,没有什么东西会经过,一切只是存在,一直都是存在。与其说概念,为什么不直接看?

  佛陀说头脑是魔术师,它所制造的一切都是魔术。头脑里有了某种概念,它就会变成种子,然后成长,不久将变成所谓的真实存在了。头脑制造各种幻象、美和丑、成功和失败、富有和贫穷,头脑总是不断在制造。一切都是头脑制造的,痛苦和快乐、生和死。你可以变成魔鬼,也可以成佛,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

佛陀活了八十二年,他是历史上的一个真实的人,他成道了,他真实的存在保持完全的宁静。只要瞥见那个真实的人,你就进入爱,你就成了爱。

   一休说:佛学不过是伴随着画中之竹的声音,只不过是一个梦,它是完全的平凡和自然。

  了解师父就是失去所有的语言和表达能力,面对巨大的真实存在,你会变得哑口无言。能说的人并不知道,而不能说的人才知道。

你害怕消失、害怕融解、害怕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人们也会制造出一套自己的控制和规范。人们不愿接受自由,却去制造出自己的枷锁、监禁、锁链,变成囚禁自己的狱吏。

圣人怕女人,也爱女人,因为恐惧和爱共存。恐惧表示有吸引,恐惧表示仍有涉入。男女相吸引,就会有恐惧,爱会产生恐惧。做爱也会有恐惧,所以达到性高潮那么困难。射精能够帮助男人,让他认为似乎已经达到高潮;女人没有射精,所以会困惑,担心是否达到性高潮。射精并不是性高潮,性高潮意味着进入未知,当“你”消失,性高潮就发生了。性高潮是一种意识的极度扩张状态,是一种没有界限的状态。你跟天空合一,不再渺小不再处于限制中,你不复存在! 

   纯粹的真理让社会感到不安,因为社会以舒服、方便和安慰性为宗教。它有虚假的庙宇、虚假的神可以朝拜,虚假的教士可以被遵循。

真爱佛陀人,是想成为一个佛,而不是成为一个佛教徒。

一个赌徒或醉汉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只会获得。伟大的宗教都从叛逆的年轻人开始的,因为年老的人已经有了投资,他们一生都在祈祷、在崇拜,他们无法突然停止,停止了就意味着他们整个人生都是错误的,这有违他们的天性和自我。重新开始需要对生命很大的信任、对神很大的信任和冒险精神。

  所有伟大的宗教都是由敢冒险的年轻人、被践踏的人、被压制的人、罪犯和罪人开始的。而当他们变成令人尊敬的圣人,教会兴起时,那些宗教就死了。佛教认为相信神意味着被欺骗、处于幻象之中,他们是病态的人,需要心理治疗。

耶稣说:“我跟我的天父是一体的。”“我是真理、我是道路、我是门。”佛陀刚生下时就指着天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真理就是真理,既不自大也不谦虚,它按照本然的样子被宣称。老子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而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老子是真正了解道的上乘之人。当你真正看到你的本性,自我就消失了,随着自我消失,自大和谦虚都会消失。耶稣、佛陀、老子既不自大也不谦虚,他们只是在陈述事实。

金钱不是难题,除非你想使它变成难题。像金钱这么愚蠢的东西,你不必去担心。你有它,就去享受;没有,就去享受别的。金钱是一种玩具,你有它,就用它来玩。金钱并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交换的设计。内在深处贪婪、执着的人,会因为得不到而失望、痛苦。其实这并不是金钱引起的,是贪婪引起的。金钱并不是难题!你有钱就使用它!你没钱,就使用没有钱的自由。拥有财富的某些事是穷人享受不到的,有些事却只有穷人才能享受,两者是无法共享的。穷时,去享受贫穷;富时,去享受富有和金钱所能拥有的美。有钱没钱、有房子没有房子,问题不在于你应该拥有什么,问题在于你应该做什么。

每一样东西都是梦,你能够有意识地去享受它,喜悦就不再是梦,喜悦是所有宗教的目标。你就可以去享受它,成功很好、失败也很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世界并不败坏,充满了神,用佛陀的话说,充满了空无。败坏的是你的头脑,一个败坏的头脑很难去找到爱。爱就是爱,它既不是物质的,也不是心灵的。爱意味着“跟别人分享你的生命”的喜悦。身体可以分享,存在可以分享,分享就是爱。

  一休说:自我是虚假的实体,是败坏的,而头脑只是一个被社会所制约的现象,身体比头脑和自我更真实,身体属于存在。

  无法找到爱和被爱的人,是在找寻鬼魂,那是一种渴望。你谴责自己的身体、不喜欢你的身体,那么别人会喜欢它吗?你自己都不喜欢,有谁会喜欢呢?喜欢你自己的身体、爱你自己的身体,别人才可能爱你。你可以为此创造一个情境、气氛。一个恨自己身体的人,身体成了丑陋的、非灵性的、成了敌人。身体是神的庙,身体里住着佛陀所说的空无,身体里住着成道的种子,身体包含最大的喜悦!

欲望是自然的!爱和被爱是人类意识固有的一部分,社会污染了你对身体的观念,但无法摧毁你去爱和被爱的欲望,欲望只能透过身体来满足。

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七日

   身体的一切都是好的、神圣的、一体的。永远不要作任何区分,接受它、欢迎它,你将开花、发出爱的光芒,爱的光芒吸引别人走向你。不必刻意去吸引,不必具有排斥性。错误观念会毒化你整个生命。

神和心灵都根植于物质,永远不要反对物质。你制造了物质和心灵的两分性,你将精神分裂。要将你自己联结成一体,这样会产生和平、有爱流动,生命就芬芳。

禅没有教导、没有教义、没有任何引导,因为禅没有目标。你不必进入某个特定地方,你已经在那里了。越是试图达到,就越不可能达到;越去找寻,就越会错过。成道不是目标,而是处于此时此地。目标从来不在此时此地,而在彼时彼地,像地平线一样,一直都在远处。越去接近地平线,地平线就越后退,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幻象。地和天不会在任何地方会合,它们并不是“二”是“一”。地平线只存在于人的头脑里,它不是存在性的真理。

禅的方式是把你带到此时此地。早餐比任何乐园、任何神的观念、任何轮回、灵魂、再生以及所有那些无意义的话来得更重要,早餐是此时此地的。对禅来讲,即刻就是最终,迫近的就是超越的。这个片刻就是永恒,必须在当下这个片刻醒悟。这就是禅的美,是禅带给世界的革命。

   相信灵魂永生的人似乎勇敢,其实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是围绕怯懦的铁甲。害怕死亡,就相信灵魂永生,执着灵魂永生只为对抗死亡。人们由于恐惧,就需要一个天父,这是幼稚的,他们不能自己站起来,不能够依靠自己生活。

禅不谈神,也不是说神不存在!神并不是父母亲,你无法用任何文字来描述神,神只能够在全然的绝对的宁静当中被经验,谈论是没有意义的。禅不是一个相信的系统,它是一个醒悟的方式。禅师严厉,是他的慈悲,他必须敲醒你!禅师的设计使你瞥见真相,忘掉神佛,带你进入此时此地。禅以存在性方式接近生命,使人醒悟。

  问题的产生是因为你的意识,任何回答不可能解决问题,禅只有提升你的意识。禅不是知识的传递,是意识和本质的传递。

人们对真理远没有对自我那么有兴趣,不忘掉所有关于找寻的事,不变得更觉知、更警觉,不去接受更多的意识和本质,就是把你自己封闭起来。禅需要爱和信任的特殊氛围。

抛弃三托历(瞥见神性的瞬间)和三摩地(永恒地进入神性),最终的成道就是忘掉成道的概念,那就是天真单纯的本性。

禅是一个设计,而不是分析生命。宇宙是活的,是不可知的。分析会扼杀生命。只有死可以被知道,生命是未知的,所以不可知。

为爱献花,是对花的谋杀,爱不过是一种权力的旅程。权力永远都会去杀。培根说:知识就是权力。因为知识会去扼杀,杀可以在很多层面进行。

  禅宗对知识、权力、神、天堂、灵魂、前世、来世没有兴趣,他们对此时此刻的早餐有兴趣。

人的内在没有界线、没有支撑、没有柱子,它是无限的纯粹的空间,是完全宁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穿过那里,从来没有人走过你内在本质的海滩,那里没有任何脚印,是一块处女地。深入去看那个内在的空间,你将会开始消失。越往内看,你就越会消失。进入内在,头脑就会立刻出现很多思想,能量会立刻冲进思想,不想向内看就等于自杀-——杀死你的自我。

一休说:我住的地方没有柱子,也没有屋顶,它只是广阔而敞开的天空,它是无限。雨淋不到,风吹不到。纯粹的空无是内在的天空。勇敢地进入它,去看你的真相,所有的恐惧都会消失。恐惧来自自我。你从来不曾存在,以后也永不存在,既没生就永不死。做梦的人是梦的一部分,梦消失了,做梦的人也就不存在。生活在这个内在空间里,你不会害怕安全问题,不安全就是最大的安全。

这就是阿伦瓦茨(AlanWatts)《不安全的智慧》的意思。真正的安全就是:不要有任何屋顶,不要有任何柱子。只要进入敞开的天空。生活在不安全中。求安全就不会安全,这就是相反效应。

当你跟师父沟通时,要记住你在跟“无人”的人沟通,你是跟不是实体的“在”沟通。看到了内在的空无,一个人就变成一个如是。在佛陀的经验、途径上,“如是”有无限的价值。没有人,会有什么事发生?没有人,就没人可以控制你的生活,没有操纵、没有规范,就是自由,这就是“莫克夏”(moksha),它不是远在天边而是此刻就在你内在深处。

  禅宗跟瑜伽完全不同。瑜伽讲究控制,禅宗没有控制不会被打扰,因为他不存在。控制都有个程度,超过那个程度,就控制不了了。没有人能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控制是不自然的,只有自然才是绝对的。

控制使你分裂,控制和被控制、支配和被支配,两个力量会一直在你内在争斗!冲突会继续,永远无法绝对地胜利。没有所谓对和错,眼泪流出来,就流出来了,没人可以阻止。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自然人的洞见。

禅宗的人是自然的人。“当它吹风,山里的风很猛烈,当它不吹风,就只是不吹风。”笑和哭是个单纯的现象,像小鸟在歌唱、禅师自然地讲话、花朵在绽放,自然地生活,没有外在的动机或目标。他的话语并不是教导,只是喜悦发出来的断言:哈利路亚!是对存在的庆祝。当它发生时就发生了,不发生就不发生。有的禅师讲道,有的禅师从不讲道。有时歌曲用语言唱出,有时用宁静唱出,并没有人在做什么,任何发生的事就这样发生。这就是佛陀所说的自由。没人控制和操纵,所有的控制消失了,自由诞生了。免于自己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自己的自由是虚假的自由。瑜伽试着去达到自己的自由,而禅只不过是免于自己的自由,一个人好像变成一棵树、一个动物、一位孩子。

圣人好像孩子,而不像瑜伽行者、不像圣雄。圣雄试图持续地去控制自己,整个生命就是他自己的努力。圣雄看起来非常疲倦、非常悲伤、非常绝望,他的生命没有喜悦。禅宗有喜悦,不谈论真理、喜乐和意识,他们就是真理、喜乐和意识。

单纯的自然的状态、孩提时代、圣人风范(第二度孩提时代)是无须吹嘘的。这样的人只是生活,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继续做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变成一个绝对的“无人”(no-body)。

“虽然没有桥,云却能飞上天空”。它没有要求佛陀和经典帮忙。当你变得很自然、很自发性、很单纯,你就开始自动地上升。你什么帮助都不需要。单纯、自然就够了。“变成你自己的光”,这是佛陀的基本讯息。

佛陀经常重复:“一切都是梦,没有什么事曾经发生过,也没有什么事将会发生。”

   面对真相、遭遇真相,就会融解和消失,就好像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下消失一样。每当头脑来到了此时此刻,就突然蒸发了。吃早餐,就只是吃早餐,而不要去想其他。只是吃早餐、只是完全在那里,完全投入、完全的“在”,那么头脑就消失了。

禅没有秘密,一切都是敞开的。禅不是拳头,是一只张摊开的手,它没有奥秘的意识形态,它是很朴实、很俗世、很单纯的。你错过了,只表示你有复杂的头脑;你错过了,只表示你一直在找寻复杂的意识。禅只是把你拉回到真实的存在、拉回到早餐来,拉回到小鸟的叫声里,这是佛在呼唤!全然的宁静是佛的“在”。不存在的片刻,一切都是敞开的、随时可享有的。

没有什么可以被了解,也没有人可以去了解,一切只是存在!了解会造成难题,了解就产生新的难题,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一个回答会制造出十个问题,它是一个无限的回归。生活必须被经历,而不是被了解。一切都是一体的,参赛者疲倦,那么马也疲倦,柱子也一定很疲倦。一切都是一体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分开的。我们并不是孤岛,石头和星星都联在一起。在这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联在一起;在这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加进来,变成这个片刻,一切就都达成了,没有其它的成道之路。禅是一条回家的路,是最简单最自然的路。

无聊是什么?不做事的恐慌,要动的狂乱,不舒服的感觉。而要做的事又没有意义,挫折感增加了,觉得自己被陷住了。动物不会无聊,只有人会无聊。头脑越接近成道,无聊就会产生。无聊是成道相反的一极。无聊表示你觉知到生命无用,只是不断地重复生命之轮。你以前做过了、经历过了,但没有导出任何东西。现在无聊是第一次的指示你理解到生活和生活方式的无用和无意义。

对无聊的反应有二,其一是逃避,不去面对、抛在脑后,去干点能够占据你的事情,使心一直忙碌,远离生命的真相。酒和药物、性、吃、音乐、一千零一种事,都是短暂的逃避,但无聊依然会一再出现。无聊不能逃避!无聊是人类成长的一部分,你必须去面对它。

其二是面对它、静心冥想它、跟它在一起,去成为无聊。那就是佛陀在菩提树下所做的,就是禅宗所做的。

静心的整个努力就是不逃离无聊,保持警觉!静心时睡着了,你就逃掉了。保持警觉!看着它、观照它。你深入去看你的无聊,你就穿透了你自己的空无。无聊只是个外表或容器,在它里面包含着你内在的空无。逃离无聊就是逃离你自己的空无。跟无聊生活在一起、接受它、欢迎它、进入无聊,不是等待它来而是去找它。

  瑜珈坐好几个小时,只是看着呼吸,怎会不无聊?整个静心的训练就是帮助无聊。禅寺的单调生活、静坐、固定的例行公事,每一件事都使你变得无聊。这一直继续着,就好像轮子继续转动,你十分无聊,但不能逃开,无路可逃,没有任何东西帮你逃避。你一再地被抛进无聊。面对无聊需要勇气,就像对待死亡一样,事实上远比对待死亡艰难。死亡是在你变得无意识时来的,无聊是你自己在搅起的。继续不断地观照,无聊就越大越强烈,达到了顶峰。走到极端或高峰就自然会有改变、有蜕变、有成道、有三托历(瞥见真理的瞬间)发生。无聊变得太过分、你快要窒息、你几乎被杀、你被无聊的海洋淹没。强度和全然性使生命之轮转变,突然间无聊消失了,你进入了三摩地(永恒地进入神性)、进入了你的空无。看到了生命的空无,你消失了,你不存在了,那么有谁会无聊呢?

  动物不会无聊,只有人会无聊,只有聪明的人才会无聊;愚蠢的人不会无聊,他们高高高兴工作、赚钱、存钱、生育、养家,做这做那,他们似乎很享受!他们不会无聊,他们是最低级的属于动物世界。

觉得无聊了,才变得具有人性。聪明的小孩会无聊,没任何事可使他保持长久的兴趣,长成青年时,已经对人生感到了无聊。

佛陀当初是完全无聊的,二十九岁就离开了他的王国。他对女人、酒、财富、王国、每件事都感到无聊,他见过了一切、经历了一切、看透了一切。他抛弃世界不是世界的错,抛弃世界是因为他非常无聊。全然的无聊使佛陀逃离世界,在森林那六年的苦修,他越来越无聊。到达了顶峰,转变出现了!随着那转变,光进入了存在,个人消失了,只有光存在,光使内在充满了喜悦!

一般人的喜悦是短暂的,过后又会继续无聊。只有去静心冥想、面对无聊、进入无聊,只有超越无聊的人才能成道。

   为什么要担心社会的拒绝或接受?忘掉社会吧。历史上多少人都是死后才被接受的,诸佛也是死后才被接受的,唯有在他们不再做事时才被接受。火焰消失了,回忆更美好,人们才接受他们、崇拜他们。社会一直这么做的,以后也会这么做。

  崇拜是廉价的,跟师父在一起是艰难费力的。崇拜只是礼貌和姿态,是避开的方式。他们会说“你或许是对的,但我们不担心那个最终的,让我们生活在目前的喜悦中吧。生命多么迷人,谁会去管成不成道?”活着被拒绝、死后被崇拜这就是佛。

担心社会只是表层的,深层的是担心自己。只要深入自己的恐惧、表达出恐惧,一百个问题里九十九个将会消失,因为答案就在原因和问题里。你深入问题,直到最根部,进入问题的无意识根源,就知道答案了。

   印度称先生为“史瓦米”,意为主人,称太太为“达西”,意为仆人、奴隶。这是丑陋的,不人道的。

追求酒和女人,并没有不合人性,是很自然的。唯有经历了,才能够超越。人人都在找寻某种东西来淹没个人的痛苦和焦虑。喝酒或抽烟,是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人至少应该被允伤害他自己嘛,你可以说那是有害的,但你不能主宰别人。喝酒只伤害自己,不会伤害他人,但喝权力之酒,会伤害无数的人。

每制定一项法律就意味着没有能力去改变说服人们,这是靠力量、暴力、权力来解决。权力的运作是权力的酒醉状态,讲权力了,就是喝醉了!

不尊重女人,怎会有任何的爱?爱和尊重是在一起的。你不尊重女人,就是剥削她,你们的关系是色欲不是爱。印度的圣人一直在说女人是地狱之门。其实你要去地狱,她也许是地狱之门;你去天堂,她也可以是天堂之门。男人要去地狱或到天堂,那么女人要去哪里?她们找不到任何门,男人是她们的门。天堂和地狱是你心造的,所谓的门也是虚幻的,这就是人们害怕女人,恐惧谴责她们的原因。他们害怕的是自己的欲望和性意念,他们只是试图压抑自己。

不尊重女人,就无法尊重任何人。你来自女人。女人怀你生你养你照顾你爱你,你不能没有女人而生活,她是你的慰藉、你的温暖。生命是冰冷,女人是你的温暖;生命非常平淡,女人是你的灵感;生命非常数学化,女人是你的爱情诗。她给你生命的优雅,照顾你,全然地爱你,你一定要尊重她们!

给予爱比较容易,接受爱就比较困难。接受的一方,自我会觉得受到某种伤害。如果你能给予些回报,就不会感觉那么差,但你能给予什么回报呢?给予只是一个名义,因为你不拥有任何东西!如果你接受了某种东西,其实是你从神那里接受到的。神是唯一的给予者,没有其它任何的给予者。

佛陀有五万个弟子,四万个是女人,因为女人很容易、很自然就成为弟子,她们知道如何接受。男人比较困难些,他身体没有子宫,不知道如何接受,他心灵的子宫是无意识的。女人心灵和身体都有子宫,她能够意识子宫,她能带着狂喜接受。男人一般是给予者,他的自我相对坚强,不大会从接受、臣服、信任的角度去思考。二零零九年十月十八日

佛教并没有给你一个空无的形象,也不可能有任何空无的形象。没有东西、没有形象,你怎么想象?佛教只说要避开所有的形象,使你内在的空间保持洁净、敞开、像镜子一样,然后再去看任何东西。

佛教没有任何先置的形象,不在真正知道之前作决定,决定是透过真知而来的。任何信念都会污染你的真知,信念永远无法让你知道真知!佛教说,信念能制造某种东西,但绝不是存在的真相。佛教只是将所有信念带走,而不是创造信念,它让你处于无信念状态。

佛教不是无神论也不是有神论。关于神,佛教没说任何事,保持完全的沉默、完全没有形象、完全的空。你的眼睛是完全洁净的,没有任何尘埃。

一休说佛教并不是一个学说,不是一般认为的宗教、教会、哲学、组织,它只是一个洞见、一种了解、一项达成。

一休说,释迦牟尼,这个恶作剧的家伙,你误导了多少人!这并不是说佛陀误导了任何人,而是人们被误导。创造出空无的形象、相信“无人”、相信空无,制造信念,空无就丧失了。

马祖禅师跑到他师父那里说:师父,我已达到了空。我等待了好多年了,现在这片刻终于来到了。师父掴了他一巴掌,说,你胡说什么?到外面去将你头脑里的那个空清掉。清掉你头脑里的空!出去!空怎会在你里面?马祖开悟了,他鞠躬说,我执着于空,珍视它,将它看成某种伟大的东西。连空也清除掉了,就没有任何信念了,真实的存在就依它本然的样子展示了它的如是。

信念不是桥梁,而是到达神的障碍。相信来自无知,佛陀并不相信神,因为他知道神!你不知道神,所以相信神。如果你继续相信,你将永远不会知道。相信只意味着隐藏你的无知,不去摧毁它,就是在隐藏它、装饰它,使它变得舒服、方便、可接受一点而已。

  爱就是爱,这就够了,何必非常强烈?爱存在,连去说它都不需要,沉默是爱的最好表达。

  所有的信念和“相信”都是虚假的,“知”才是真实的。变成无知和天真,你的知识将会消失,你将会发现生命的奥秘在你周围跳舞,发现生命奥秘给你的祝福,那个奥秘就是神!知道和知识是不同的,知识由信念构成,知道由经验构成。

  佛学对一般性策略、对哲学的空论没有兴趣,它对人生细节、痛苦和痛苦的原因有兴趣。它不给你各式的答案,不提供你新的梦,只是直接去面对生活。

佛教并不悲观,它就人生本然的样子来面对它。逃避人生悲惨痛苦的简单方法就是逃进抽象,进入梦境,好让你能够隐藏事实,隐藏人生的创伤。佛学非常世俗化,它非常实际地走进尘世。它要你面对生活,因为唯有透过跟人生痛苦的接触,才可能超越。

每样东西每时每刻都在死,一切都在消失而进入死亡。佛教认为逃进抽象概念不会有益,进入人生的细节才真有价值。但它是难的、费力的、需要有勇气,这是去面对的唯一方式。

教士和政客的权力要依靠人们的愚蠢,佛学却带来完全不同的光。佛学说,忘掉《吠陀经》和《优婆尼沙经》,不要去担心它。你生活本身就足够了,那是真正的《吠陀经》。唯一必须读的书是生活,唯一的智慧是透过生活变得聪明。佛教是聪明的,佛(Buddha)这字来自字根buddhi,意味着聪明才智。人唯有透过聪明才智才能觉知。

印度成功地拔初了佛教的根后,就从聪明才智掉落到愚蠢。佛陀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开花,它是多少世纪以来的高潮、顶点、鼎盛的时代、阳光普照的顶峰。

   佛学带来完全不同的层面。宗教跟语言学无关,跟生命的品质有关。将聪明才智带进生命,宗教就会爆发。每个人生来都是聪明才智的种子、都是一个佛。不需乞求知识或智能,因为你已具备,只要去内在找寻。每人都能够成为他自己的光,不需要去遵循别人、模仿别人,无需接受别人的指示或告诫。宗教不是顺从而是叛逆。

人们变得越来越老练,越来越有教养,越来越多伪装,但内在深处仍是原样。没有什么事会真正发生,只是表面越来越光亮,多了点装饰而已,人类的意识仍然是原始的,并没有进化。宗教就是这样,人们还是保持原样,仍然在吃人肉,但不再用手而是用刀叉吃。

  佛学是一种蜕变,改变你的根,是一种生活在另一意识层面的方式,给你一些细节的瞥见。“既然人生短暂悲伤痛苦,为何不愿意回到原始的天空?”

人生是从无处到无处的旅程。没有什么东西能达成,你一直在人生之道上跑,却从没到达任何地方。你之前无数人生活过,现在消失归于尘土,迟早我们也将如此。千万个文明存在过,现在消失无痕。人生不会达成什么,是无谓的纷扰,是白痴讲的故事,充满了愤怒和噪音,一点意义都没有。想要了解佛陀,就必须深入面对生活,不逃避。一切都将消失,事实上,它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为你相信它存在。你相信“成功”、“名声”,它们是爱的投射,但不是爱。

  帕斯卡(Pascal)说,人是疯狂的动物,是唯一发了疯、脱了线、走入歧途的动物。人已不再是自然的动物,不自然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发生在他存在的核心,疏离了自己,跟自己的源头分开了。

   人们相信梦的人生,相信新的梦。一个梦破碎了,就立刻再制造一个,从来不给一些空隙。欲望、希望无不如此。对人生完全失望是智慧的开始。看到了人生的无用,不再迷恋任何事,是全新的向内旅程的开始。

每个人的死都是一样的,临死才明白生命的无意义,实在太晚了,要在有生之年认识它。佛陀二十九岁时就思考“如果生命都将这样消失,在它消失之前,我必须去找寻,现在我一刻都不能再浪费了。”当晚佛陀逃离了皇宫,他变成了一个弟子。

人人知道痛苦存在,但总假装它不存在,愚蠢的人能长久地假装。越是聪明的人越快认清生命的飞逝。受苦的生命总期望着明天会更好。希望一再地拉着你,使你不垮掉。希望是粘胶,将生活的碎片粘合了起来。各人都想着,别人比自己快乐,邻家的草坪比自家翠绿。于是大家都装假,互相欺骗着。内在深处在受苦、充满了泪水,脸上却保持着笑容。这一切毒化了生命和人生。

  萧伯纳说:“政治就是堆高山游戏的国王。一个小孩爬到一大堆脏泥土的上方,别人试图要去取代他,那就是政治。”“你的一生都为了职位、权力在努力,即使得到了你能达成什么?你的人生不是浪费又是什么?”生活无须达成什么,也不可能达成什么,每个人的生活一定都会失败,成功者也许更失败,他们个人生活的时间更少。

  思想家鲁斯金(Ruskin)说,人生只有两种失望:欲求得到和欲求得不到。希望只是你的投射,并不是真相。

  众人不可能是对的!你应当忘掉人群所向,抛弃他们的概念。人群是庸人组成的,他们永远不会正确!你编造一个谣言,很多人会相信,最后你自己也会相信。你想,既然有那么多人相信,一定有什么道理,你会认为一定是自己搞错了,是你无意中撞上了真理,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成功其实也是失败,看到这一点,希望就消失了。不管穷富、罪人圣人、名人凡人,死亡将摧毁一切。活着就看到这一点,那么超越生死也许就可能。一休提出了一个非常贴切的问题,既然人生是悲惨痛苦和全然的失败,为何不愿意回到我们原始的天空?

人们为了拒绝痛苦,创造出更大的希望,他们无法退回去。希望继续拉着他们往前行。放弃希望就具有了宗教性,心灵没有希望就免于痛苦。没有希望(hopelessness)这字很美,它不是希望的不在,是希望和失望两者都不在。失望是希望的影子,没有希望怎会失望?内在的天空跟外在天空一样空,那是我们原始的天空。我们从那里来,应该回到那里、存在于那里,那里没有痛苦!

  没有希望才快乐,希望存在就没有快乐。快乐总会消失,我们必须一直去找寻,这才是原罪。一件事总会引发另一件事,你将被纠缠得无法回家。你在这些事上投资太多了,你怎么舍得就此离开?具有宗教性的人没有任何纠缠、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生活在此时此地而不是明天。人生本是从无处到无处的旅程,而宗教性的人把人生变成从无处到此时此地的旅程。

  一个无神论者在客厅写了“神不在任何地方(God is no where)”。他有了孩子,小孩开始学写字了,为了简单写成了“God is now here(神就在此时此地)”。no where拆成now和here,这变成他生命中的一个蜕变。听到小孩读出“神就在此时此地”,他突然醒悟了,进入了完全不同的空间。小孩的天真变成了一扇门、一个开口。人生可以“从无处到无处”,但也可以“从无处到此时此地”。静心就是将无处转变成此时此地。

  停留在此时此地,就从时间移到永恒,生命消失了,死亡消失了,你就首度知道了“那个是的”——神、涅槃。你从所有的痛苦、苦难、恶梦中解脱了。处于此时此地是清醒的,否则就在梦中。

几乎每个人都想留名青史,那是一种替代性的不朽,你想透过别人的记忆来生活。死亡来临,唯一的就是透过别人的记忆来生活,做些什么事让别人记住你。做点好事,那怕坏事,但总是要做一些让别人记住你的事。这给人安慰,但意义何在呢?留名青史的想法,是想在时间的沙滩上留下脚印。只有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真实地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生活在此时此地,忘掉未来,没有其它的时间,任何明天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休说,最终的真理可以显示出来,但无法教导,不能被说出来,它可以被指出来,它到处都是,到处都在发生!

  枯叶落下,传递了整个生命之道、死亡之道。早晨露珠在阳光下蒸发消失,那是在传递生命之道!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要过分执着,不要去抓住它,它将发生在你身上。你并不比草叶上的露珠更多更了不起!佛学并不是学说,它只是努力让生命按照它本然的样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它只是将生命之书打开来让你去读,它到处都是!

“虽然我们没有教导什么学说,花朵没有被要求在春天开花,它们掉落满地,归于尘土。”这是佛学的整体,佛学的滋味。我们没有必要受苦,所有挫败或胜利的骚动、恶梦,根本毫无目的。

  生下、死去,都是一样的。死亡最民主,一切都平等。生命会分化,但死亡不会。生命使人们各不相同,死亡将人们转变成一。生命要依靠界线、区分和定义,死亡将这些全部抹掉。你抛弃了一切,什么也不剩,不受占有、欲望、渴望污染,只是一个观照,一个宁静的觉知。这个觉知就是佛性,就是最终的经验,就是我们要找寻的醒悟。

生命在飞逝,死亡正来临,不要执着任何东西,执着了你就变硬了。你并非借着了解来抛弃,你是借着变硬来抛弃,你错过了这要点,自我就产生了,所有的坚硬都是自我的。

和尚的过分自我主义、抛弃世界,就好像已经做了什么大事。这显出他们的无知。世界是短暂的,无论你做了什么只是一瞬而已。耆那教的和尚多么地硬!他们整个的努力就是把自己缩起来,他们完全封闭自己。他们害怕生命,不敢看女人。他们隐藏在自己后面,关起所有门窗,坚硬得几乎是一块石头。坚硬不是解脱和涅盘,而是一种自杀!他们断食,怕吃得很好会有性欲产生。他们抛弃了外在的客体,但欲望还在内在。客体可以被抛弃,但欲望无法抛弃!它们是你存在的一部分。

所谓的圣人根本没有聪明才智。他们变得很厚,越来越不聪明,退回到某种白痴状态,他们害怕感官欲望随时抬头。他们变成了石头,而不是花朵。一个佛必须像花一样无限敏感、无限敞开。关闭是病态的,一个佛无法处于关闭状态。一个佛对一切完全敞开,看到了人生的无用,没有了恐惧,看透了所有的梦。他仔细看,静心冥想,超越了它。非常柔软、十分细微是佛的唯一特征。

一休说,变硬的人不可能成为一个佛。必须是柔软的、敞开的、女性化的,像花一样是流动的。你越流动,就越敏感、越活生生、越能够在此时此地。处于此时此地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佛。寻找柔软、爱和慈悲吧!坚硬的人只会有暴力。

苦行是把自己当敌人,他们折磨自己,享受折磨。他们是虐待狂和被虐狂,他们需要心理治疗。一个真正醒悟的人是不坚硬的,他不冻结,融化了。佛性的第一步是冰融为水;第二步是消失,水变成蒸气,人就变成了天空的一部分,就回到了家。

要保持警觉,因为把自己冻结成某个特定模式、特定个性是非常容易的;没个性的生活,要融解自己非常困难,但这是真正的挑战。一个真实的人会接受挑战说:“我不要个性,我要一个片刻接一个片刻生活,凭意识生活,而不是靠是非之心来生活。”透过是非之心生活的人会变得很坚硬,透过意识生活的人会保持柔软。坚硬的人没有生趣、愚蠢、机械。或许他们可算是部好计算机,但不是一个人。真实的人会自发性地反应,而不是固定反应。不按照意识形态来生活,没有意识形态地生活,就像一条河流。

不是越来越聪明、觉知,就越来越没有生趣、死气沉沉。要成为活生生的,没有任何个性、没有任何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完美主义者的概念。完美主义的人、坚硬的人都是神经病,只有柔软的人才是神性的,越柔软就越有神性。

神秘家处于自然存在的状态,是最平凡的人,抛弃了所有的欲望。神秘家是一种完全满足的状态,没有移动、不到任何地方去、没有目标、没有动机。他只是存在,没有想去知道的欲望,过真正的生活。

知识是一种想控制的努力,知识就是权力。对知识的好奇或欲望就是对权力的欲望。科学非神秘,科学家跟神秘家是相反的两极。

神秘家是成熟的、不需要知识生活的人。他们生活在无知中,真正地生活,不去知道。神秘家是放松的人,不需要知道爱是什么照样可以爱。知道了关于爱的一切,将永远不能够爱;不知道爱是什么,那是一项祝福。一旦知道,爱就消失了,惊奇(Awe)从生命中消失了。知识越渊博,就可能越没有生趣、越不敏感。生命、存在、神,不只是未知的,而是不可知的。一切想去知道的努力都是没有用的,放松下来自然地生活。神秘家直接进入生活,只是存在。试图去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追寻知识的人是暴力的、具有侵略性。神秘家喜爱生命,喜爱中奥秘被打开了,一层层面纱拿掉了,奥秘会加深。一扇门打开,就看到另一扇门,越来越深入,那深度是无止境的。

辩证法就是不断地正辩、反辩,每个正辩都会导致反辩,每个反辩又导致正辩,正论变成反论。每个人迟早都会改变成另一极,你厌倦了一个位置,就会想去相反的位置,相反之物有吸引力,它是新的、不熟悉的,像冒险。厌倦了就再度开始移动,那时,你已忘了以前呆过的位置,人们就是这样在不断移动。人以各种可能的方式从一极走到另一极,有时候对两者都厌倦了,就去尝试综合。

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九日

神秘家抛弃了所有的追寻和计划,不寻找任何真理,只是享受生活中简单的事情:早餐、淋浴、散步……不去顾虑远方的事,整个的考虑是立即的,这就是禅的整个方法。了解禅,你将会变成一个神秘家,每个片刻都会那么喜悦、光辉、灿烂、宝贵。抛弃了对知识的渴望,每样东西显得更壮观美丽。

神秘家不知道有时间,时间从他的头脑消失了,他生活在当下这个片刻和永恒。他不担心出生、死亡,不担心将变成什么。就是那个想要变成什么的想法使你远离自己,抛弃了所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概念,不想变成什么,只是存在。本性的流露就是神秘家的状态。

不要对不能挽回的事懊悔,不要相信不可能的东西,不去追寻达不到的。

神秘家是聪明人,是智慧的化身。智慧不是知识,而是智能。知识找寻的是不可能,而智慧来自放松的本性。放松的人处于放开的状态,他的喜悦无与伦比的,他的喜乐无法表达。

女人爱做梦的男人,男人爱心智健全的女人。心智健全的女人可以使做梦的男人回到地上。女人代表地,男人需要女人,因为他自己的存在没有根。女人是温暖的地,暗色的土,在那里他可以找到他的扎入泥土里的根。男人有翅膀但没有根,扎不到泥土里,就会消失在无限的天空,恐惧使男人去追逐女人。女人没有翅膀但有根,女人是纯粹的土地,她孤独就无法飞进未知的天空。女人无法像男人一样成为梦想者,女人难以创造出伟大的诗或音乐。她们非常世俗化、非常实际、非常真实。写诗必须具有某种疯狂、妄想和夸大。

  女人对聊天(gossips)有兴趣,对福音(gospels)没兴趣。聊天和福音来自同样的词根。说离得很远的事是福音,很近的事是聊天。

没有女人而生活,男人失去了根,成为流浪汉,不属于任何地方,成了随波逐流的飘浮的木头,有了女人才有家。男人找不到自己内在的女人,就一定要寻找外在的女人。佛陀或耶稣在自己的存在里找到了更深刻完美的女人。

男人内在既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也同样。因为生你的父母亲转入了你自己的内在,否则你就会向外看,到外在去找替代。在内在找到了另一极,就达成了全然的性高潮,就不需要再向外看。你依旧可以爱女人,但再不会执着,无须去占有或被占有。分享的爱成了喜悦和娱乐。

没爱的女人和恋爱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们的气息是完全不同的芬芳。孤独的女人笼罩着悲伤、沮丧、孤独、落寞、失望、焦虑的气氛。当她坠入情网,她的内在之美的花开放了。没爱的女人萎缩、封闭的,生活犹如坟墓,是垂死的、自毁的。爱是平衡,是不可缺的!。孤独的男人是失落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有在爱他的女人眼里看到自己,否则永远无法知道自己是谁。

   男女应该相互依赖地存在。独立时,他们只有一半,互相依赖是真理,但依赖使独立丧失。

女人没有男人无法快乐,无法流进梦里。女人迷恋的男人具有吸引力,具有魔术般的力量,眼睛燃着某种未知的光,那是对女人的欲望。女人爱有幻象的人,没有幻象的庸人吸引不了女人。

   当单独时也会具有与异性在一起时般的快乐,那就永远不会落入别人的掌握,永远是主人,所有的占有或被占有都消失了。越想占有,关系就越丑陋越无聊,多少人虽然身体在一起,但内在深处早就分离了。不占有、不嫉妒的人是自然的:有人共享很好,你会感激;没人共享也很好,一个人也非常快乐。

满足的猪不是真的猪,满足的猪无意识地生活、植物般地生活,没有觉知没有不满足,不满足产生于觉知。满足的猪从没觉知到真正在发生什么,只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由一件事走到另一件事。

不满足的猪百分之九十九无意识,百分之一是意识。意识的第一道光已经穿透,开始觉知到生活的痛苦和焦虑。想要生活在无意识状态,就不要思想,不要沉思,不去静心冥想任何东西,避开意识。不满足的猪正在走出麻醉状态。做人是痛苦的,猪不会痛苦,无数的人喜欢做一只猪。不满足产生了,就具有了宗教性,向神迈出了第一步。

不满足的苏格拉底对痛苦有完全的觉知,分裂成了“二”,痛苦存在,你也存在。如果生活几乎过不去了、痛苦太多了,要么退回去再度做一只猎;要么继续走下去,成为一个佛。不满足的苏格拉底刚好在中间点:最低的是猪,最高的是佛。这也就是禅宗所说的真实自然的人。满足的苏格拉底向前走,不退回,越来越进入觉知和静心。满足的苏格拉底已经把意识和无意识联结了起来。

其实人生没有满足也没有不满足;没有猪也没有苏格拉底,一切都消失了,既不是有意识的,也不是无意识的。超越产生了,这就是佛性,禅宗的自然状态。垃圾纯化,灰尘清除,所有的毒素、过去、记忆、制约全纯化之时,你回到家了。

目标永远不会离得很远,有时候一步或一跃就能到达。需要的是勇气,恐惧使人倒退到旧轨道上。

勇气比真理、比诚实、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是最重要的宗教品质。没有勇气的话,真理、爱、神都是也不可能的。

隐喻必须被了解,然后再抛弃掉!隐喻也有危险,你把它看得太严肃,你就错过了要点。隐喻只是个指示、说明的方式。隐喻简单,但可以借此敍述某种难以明确敍述的事。

  在你内在的海洋里,在你的茶杯里,都有暴风雨产生。满月的夜晚比其它夜晚有更多的人发疯,也有更多的人成道!佛陀诞生在满月的夜晚,在满月的夜晚成道,在满月的夜晚过世。也许他曾经是条大鱼,不然怎么会与海洋有如此深的关系?

老子说,上善若水。道的方式就像水流,流向深处,流向低处,没有野心,从不渴望第一,只想成为最后。耶稣说,那些在这里最后的人将是我王国里的第一个。没有野心、成为最后,是水流的方式,野心则意味着上坡。

成为一个非实体,不宣称自己独一无二、特别、不平凡,没有自我概念,抛弃自我、抛弃野心。不奋力去达到顶峰,顺流而下,找寻那最低的。唯此,才会找到和平、平静、宁静。往下走,找寻最低的深处,消失在那里。水是柔软的、女性化的,没有侵略性的,从不抗争的,不抗争就是超脱之路。中国人从水那里学到了很多,不抗争就赢得胜利,透过臣服得到征服——无为无不为。记住耶稣的话:柔和的人受到祝福,他们是神的王国。

  佛还是肉身时,你才能看到。身体被抛弃了,变成了最终天空的一部分,那是最终的消失,佛陀称之为“阿那塔”:没有自己。“尚雅塔”:空、无物、涅槃、停止。

  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是在否定生命。但我们要肯定生命、爱生活。生命飞逝,注入你所有的爱,因为明天生命也许就不在了。继续爱,尽可能地以各种可能的方式来庆祝。

  要融合,就必须脱离;要进入,就必须走出!不执着,就没有挫折。

  不要把文字看得太严肃,要了解那隐藏在文字背后的东西,了解介于文字之间、处于间隔或空隙之间的东西。不然生活将会变得虚假虚伪。

水管的接头松了,需要水管工去拧紧;人生存在深处的接头太紧了,就必须使它放松。做个人生的水管工吧,让人生放松、快乐、流动!

这是读奥修电子书《一休禅诗》所感。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