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的小星星:初见秦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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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秦第一

作者:醉恨生   2010-07-08 16:35 星期四 晴  
  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此为《韩非子》全书开篇文首,亦为《初见秦》篇的起题,仅于此廖廖数语,就已可窥见韩非子的文风。
  
  韩非子著文以峻峭闻名,郭沫若曾以《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子》为先秦散文“四大台柱”,其言云:“孟文的犀利,庄文的恣肆,荀文的浑厚,韩文的峻峭,单拿文章来讲,实在是各有千秋。”不过仅以峻峭而言,实不足以概括韩非子文风的精要,张觉在《韩非子全译》前言中所述韩非子之文魅,较为客观切入,可为参观。
  
  一,切中要害的思辩,锋芒毕露的议论。鲁迅自承他的杂文“是攻守的守足,是匕首与投枪”,亦曾谈到他中了老庄韩非的毒,便可知他杂文中论辩犀利,言辞冷峻的来源。韩非子深刻的政治洞察力是远超于常人的,往往能发现他人习以为常之心谬,不以为是之非,在锋芒毕露的议论中,更能是一针见血,读下来常有振聋发聩之感,使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久读于心,对于增加思辩能力必有受益;门无子说韩非子“论事入髓”,赵用贤认为韩非子“所结撰之大旨,远者出人意表,而迩者能发人之所欲发于所不能发。”诚所言矣。
  
  二,势如破竹的气势,翔实贴切的论据。如张觉言“韩文往往靠咄咄逼人的气势、来势凶猛的辩驳、辟肌入理的剖析、典型司当的论据而造成一种强大的威慑力和折服力。而气势的形成,又往往依赖其强大的逻辑力量和语言阵势。”据《史记》本传说韩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但若单阅其著作,甚是难觉,因笔力有横扫千军之势,立论有泰山压顶之威,切贴之印象,莫若为当世无敌之雄辩家。
  
  三,森严壁垒的阵容,宏伟缜密的结构。张觉认为“无论宏伟长篇,或是精巧短篇,韩非子文章结构往往既雄伟壮观,又精细绵密,并不因为庞大而变得杂乱无章;既秩序井然,又行止自如,并不因为其推敲而显得矫揉造作;既灵活多变,又能适合各种体裁的特点,并不因为变化而显得无所适从。”读韩非子的文章,往往有一气呵成之感,反复再细心考量,却又觉得笔饱墨酣中惜墨如金,一字不苟中斐然成章,绝非一时之功;行文之中,句句相连,段段相关,有如排兵布阵,金城汤池,铜墙铁壁,其意见相左者,绝难寻其破绽之处,察觉罅漏之误。总而言之,文章本身之严谨,有如武林高手之绝艺金钟罩与铁布衫,寻常人等难以为敌。
  
  四,别出心裁的形式,丰富多彩的文体。韩非子文章多为政事,但形式各有不同,有政论,有“说”,有“议”,有“解”等;其实若要了解国语之纯粹,非读春秋战国时期之文也,何也?佛教传入中国时,在翻译佛经过程中,逐渐便对国语产生各种作用与影响,其词汇方面,有多种“新词”产生;语法及音韵方面,也有各种改变;另现代汉语,更有多种从日本传来之词汇,如“干部”、“压力”、“排外”等等,已完全融入到生活中,无须赘言。所以春秋战国时期诸家文体,可谓是华夏根本之语体,神州本原之辞藻。阅其书籍,有溯源究本之效用。
  
  五,喷薄欲出的激情,挥洒自如的修辞。韩非子存“孤愤”之心,作文论道,便可知有怨愤之气萦绕于字里行间,但此仅为数篇之情绪矣;比如另有其文,便洋溢催人奋发之情;所以文章各具特色,非一所能概之。韩非子著文,语汇广博,韵律交齐,修辞优美,琅琅上口,诚然为先秦散文之大家。
  
  《初见秦》为韩非子初次见秦王所著奏文,但学界对作者各有意见,众说纷纭,此存而不议。
  秦国,战国七雄之一,其发家史李斯《谏逐客书》有小议:“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
  
  引用李斯此文,主要是便于指出秦国之所以能一统天下,各国谋士皆有很大作用。如著名的商鞅(卫国人)变法等。韩非出使秦国,也循此例,向秦王上书之政见,以求效用,即为此《初见秦》
  
  《初见秦》为分析天下局势,议论“合纵”、“连横”之争,阐释秦“霸王之名不成”其故在于“谋臣皆不尽其忠也”,逐献策秦王,以图天下。韩非子首先谈到,世有三亡。那三亡?“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此为“正名”。随后立举史实及分析秦国谋臣之误,如齐国何以一战不克而几近亡国,楚国何以兵败,“君臣亡走,东服于陈”,赵国在长平之战巨损后何能保存,以使秦国“失霸王之道有三”,各国“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大王不能“垂拱以须之,天下编随而服矣。”
  
  此之后,自是“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之从,举赵、亡韩,臣荆、魏,亲齐、燕,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邻诸候之道。大王诚听其说, 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候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
  
  虽身为“韩之诸公子”,但对其母国策略同样是“亡韩”,韩非真是要亡韩吗?但下一篇又是“存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诈谋诡技,深谋远略,谁可知详?如此则看下篇《存韩》。
  
  
  
  例言:
  
  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
  
  战未尝不克,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
  
  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
  
  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对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
  
  且臣闻之曰:“削株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
  
  上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
  
  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编随而服矣。霸王之名成。
  
   且臣闻之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
  
  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