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益组织来说，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和合作机会，往往意味着找到自己生存与发展的空间。首届“上海公益伙伴日”期间，“牵手”成为热议话题——

公益“跨界合作”正当“破题”时

日期：2011-11-28 作者：钱蓓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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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益组织好比植物，不同类型的机构有不同的习性和需求；喜阳的，要找到日照充足的地方，喜阴的，得呆在避光的角落。”首届“上海公益伙伴日”期间，上海市民政局局长马伊里说，给公益组织提供多样化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才能有好的公益生态。
    
    “公益伙伴日”正是上海培育“好的公益生态”的一种尝试。11月25日起，近80家社会组织、20家基金会、7个政府机构和11家企业连续3天在上海展览中心设摊展示，同时各自寻求合作伙伴和合作机会——对社会组织来说，“伙伴”和“机会”意味着生存与发展。
    
    记者注意到，上海的社会组织如今能找到的合作伙伴和机会的类型正不断丰富；丰富了，就有可能选择，“喜阳的”、“喜阴的”才能各自找到适合自己的空间。而此次展示的社会组织与政府机构、社会组织与企业以及社会组织相互之间“跨界合作”的成功案例，显示了上海公益生态趋好的态势。
    
不做“逐蜜的小蜜蜂”
    
    闵行区莘庄镇和上海屋里厢社区服务中心已“牵手”1年半，是社会组织与政府机构合作的一个成功案例。有趣的是，上台交流时，屋里厢的总干事王志云和莘庄镇副镇长曲峥隔着一个位子各自坐下——有点“保持距离”的意思？
    
    莘庄镇是闵行区培育社会组织的试点，两年前决定把由政府管理的“社会组织服务中心”托管给第三方机构，希望能更好地整合小、弱、散的社会组织。考察过一批民间机构之后，曲峥看上了屋里厢，主动上门谈合作。没想到，王志云婉拒：“我们的主业是受托管理公共服务设施，整合培育社会组织还是边缘业务。”
    
    政府主动要合作，“草根”机构往往求之不得，王志云却如此这般……但恰恰是这个姿态，令曲峥紧追不舍：“拒绝不精通的业务，说明它有责任心，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这正是我们想找的伙伴。”王志云则注意到，过去政府部门跟他们谈合作，总在说“我要你怎样”，而今对方开始注意问“你想要怎样”。
    
    双方建立了平等的合作关系。1年多来，屋里厢整合起莘庄镇260多个文艺团队，并引入十多家公益机构参与公共服务。曲峥认为，政府机构与社会组织良好合作的基础，是对社会组织“第三方”身份的尊重和维护，“社会组织有不同于政府部门的优势，比如专业性、去行政化等等，如果他们失去了‘第三方’的立场，往往就会失去这些优势。”
    
    “社会组织不能做逐蜜的小蜜蜂，不顾业务能力乱接单，长远来看这不利于自身成长。”王志云提醒同行，“经济基础”是保持独立性的前提，“必须保证资金来源的多样化，不依赖政府购买服务过活，社会组织才能‘拿得起，放得下’。”
    
创新才能吸引企业伙伴
    
    茶歇时，有个草根公益机构的负责人走进“伙伴日高峰论坛”的会场，抱着宣传材料到处发送。这位负责人告诉记者，8个月前他创办了一家为青少年做康复训练的公益机构，参展前想了很多“自我推销”的招数，特别希望找到企业合作者。
    
    外企，是目前社会组织最容易找到的合作伙伴。渣打银行所有员工每年都有3天“志愿者假期”。去年世博会期间，上海益优青年服务中心承办了“圆梦·接力看世博”志愿者行动——陪同农民工子女、智障儿童、残障人士、盲童、白内障患者、孤儿、少数民族儿童等游世博园，圆世博梦。这需要大批志愿者。渣打银行作为合作方参与，累计贡献了3000多个志愿者假期。
    
    灵思传播集团副总裁钱为家点评说：“欧美的经验表明，经常支持社会公益服务的公司的员工向心力更强。企业公益行为对员工的成长、中高级人才的留用、团队建设等都有好处。”
    
    但要跟企业合作，挑战着社会机构的创新力。益优负责人张宁说，渣打银行向他们提供一定经费，为其全国19个分行的员工参与志愿行动做培训；但益优必须设计出能得到企业员工认可的志愿者能力建设和志愿服务项目，“外企员工做志愿服务，不是为了服从某个行政命令，而是出于自觉。因此，公益项目不够有吸引力，是没法拉住他们的。”
    
项目绩效评估还是道槛
    
    这些成功案例，让公益人对“跨界合作”的前景充满向往。但恩派公益组织发展中心的吕朝泼来一盆冷水：“这两个机构并不能代表所有社会组织，事实上，大部分社会组织的能力还是很弱的。”
    
    吕朝说，“和政府、企业比起来，社会组织的业务范围宽泛，但这容易导致一些机构的定位不明确，不明确就积累不起服务能力和优势。”他又说，社会组织的服务对象无需付费购买服务，所以几乎不会出现“消费者投诉”，但缺了这种约束，公益服务的质量很难保证。
    
    公益服务定性容易定量难，对于服务质量没有绩效考评机制，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困扰着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基金会副秘书长胡增耆说，作为财团法人，基金会处于公益服务链的上游，主要功能是发现项目、资助项目，而项目设计和运作主要由下游的社会组织去做——但怎么评估项目绩效？现在基金会只能主要评判项目运作过程是否合规，为了尊重捐款人和善用募集到的资金，在无法判定资金使用效果的情况下，基金会开发项目的速度快不起来。本报记者  钱蓓（相关报道见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