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系统检查挂什么科:吻得太逼真+番外 by 空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7:46:29


吻得太逼真+番外 by 空梦

《吻的太逼真》
1

孙志行找了新工作,打电话给他家老太太说,“妈,你前个儿说看中的那什麽……”
“黑色旗袍,你表姐结婚,我想穿著去。”老太太声音很细,平时人也很胆小,把儿子当支柱,老听儿子的话,跟儿子说话也是小声小气地带著商量说。
“嗯,我把钱打你帐户上了,你去看一下,喜欢什麽就买了。”孙志行很忙,钱赚的不多不少也只是够花,这个月工作辞了找新工作原本留著钱可能要多支撑几个月,没想到转眼就找到了,於是回头就想起他家老太太给他打什麽电话要买什麽来著……
“你给我的还有很多,”老太太有一点点的委屈,“我就跟你商量一下。”
孙志行在停车场站定,把头转了转,他三四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他耐著性子:“你穿著好看吗?”
“好看。”老太太少女般语气轻快了起来。
“那咱就买。”孙志行语落铿锵有声:“现在就去,不能给别人买去了。”
“好。”老太太高兴起来了,“那旗袍可漂亮了,我跟你说,那花边是暗紫色儿的,你别看这色跟那黑绸子底相近,可打入眼可就是相配,谁也没遮谁的光,反倒相得益章……”
“嗯嗯……”孙志行开了车,陪老太太聊著。
开到了中间路况,上面站著交警,他开了口:“妈,我开车,回头跟你说。”
“哦……”老太太明显的很失望,难得儿子主动打次电话给她,聊没多久就要挂了,不过安全重要,她再舍不得也只好说:“你好好开车,要注重安全。”说完就等著自己儿子挂电话。
老太太自老爷子死去後就一个人过,孙志行也没想过接她过来住,他是GAY,一个月前还在跟人同居,不适合跟母亲同住。
老太太失落的情绪让孙志行的点愧疚,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忙著照顾他跟老爷子,他长大了就不在家住老太太也是一天一个电话问著,知道他嫌烦也是一个星期一个从不间断,如今老爷子去了,他也不见得跟她有多亲近,可她只有他一个儿子,如今……既然跟那个人分了,这次,也没什麽方便不方便了,让老太太过来吧,也好让她安心些。
“妈,”孙志行轻了轻喉咙,说:“表姐结婚那几天我正好有假,我也去参加,随便也把您接过来跟我一起住,你看成不?”
“啊……”老太太失声,然後赶紧著像怕有东西飞掉一样地飞快地说:“你说接妈跟你过?”
交警拦下了他的车,孙志行“诶”了一声。
老太太在那头兴奋,像是高兴得不行,“好,好……我去收拾东西……”
孙志行哭笑不得,把本本交给交警,让他好开罚单,“妈,这不还有几天吗?你别急,东西过来我帮你收,你别折腾,也别搬凳子去高柜台,别伤著自己……”
交警看他还舍不得把电话放下原本脸都沈了下来,一听他的说话内容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孙志行握了手机盖住话筒,歉意地笑笑:“好不容易跟我妈说次电话,我不敢挂,您该开就开,就看能不能网开一面点别扣我分?”
交警板了板脸:“下不为例。”罚单开了,但格外开恩没扣分。
晚上孙志行把霍怀策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打电话给住在他楼下的铁哥们方大伟,看能不能把霍怀策的东西放他那一下,等霍怀策回来了再还他。
方大伟答应了,孙志行开了车去他们住的大厦,方大伟在楼下等,帮他把东西拿了出来,朝他点了点头。
临走时方大伟跟他说:“他也是没定性的人,跟你三年了才……唉,反正他是情场浪子,你别跟这种混蛋计较,早跟他掰掰早好……”
孙志行点头笑笑,开了车离去。
《吻的太逼真》2

很寂静的夜,孙志行在抽烟,他的房间是一大片的玻璃,白天阳光很足,以前两个人时会在床上做爱,那个时候,两个人都相互在爱著。
得知霍怀策出轨的那天,两个人只僵硬了半天,最终由霍怀策提出搬出去而告终,孙志行也松了大口气,终於不再欺骗,他也不用思索该用怎样体面的方式说出分手,两个大男人,吵起来很难看,分手痛快点也好也干脆。
伤感难免会有,爱的人离去,怎麽样都是伤感的事情,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人要离开,心不再是以往的那颗心,无论如何都强求不得,於是释然,感谢曾经过给的美好岁月,再希望他能好好过下去。
再见亦是朋友很难,但是,点头微笑不会是问题,孙声行抽著烟淡淡地想,人呐,这辈子,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时间也就不那麽难熬了,慢慢地过下去,或许就已经是安定了……
自己要的,其实到底也只有自己能给。
老太太要过来,把书房改成了客房,书搬到了自己的卧室,设计台也摆在了玻璃面前,以後画图的时候能对著阳光或者夜空都会是件很有感觉的事。
偶尔还是会想起霍怀策,他也在这个房子里住过三年,难免留下了些许回忆,不过,时光会帮他抚平的。
没有时间带不走的东西,不是吗?


“行行,”老太太拎著她的秀气的小挎包放在腿上,抿著她的小嘴,眼睛往外骨碌碌地看:“这城跟咱们那城没区别。”
孙志行微笑,开著寄放在机场的车,说:“中国城市都大同小异,当然看不出什麽。”
“既然都一样,为什麽不回来。”老太太不明白了,她实在是个貌美的母亲,尽管年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无损於她的美丽,她一直被孙父保护得很好,孙父过去,她深居简出,丈夫没了,儿子不在身边,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外面的世界。
想起父亲,那个眼里只有单纯美丽母亲的男人,一生公正从容,对他也从不强求什麽,从小给予他平等的尊重,他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也让孙志行跟他一样成为了一个理智从容的优秀男人。
“妈妈,”孙志行轻声地对著身边的母亲说:“我真高兴你跟我在一起,我很抱歉过去没有照顾你。”
老太太闻言红了眼,撇过头,拿出小手帕拭了拭眼角,说:“你爸爸说你有你的生活,叫我别打扰你……可我……你爸爸死了,妈妈只有你了……”
“我知道,”孙志行摸了摸她的後脑勺,“我很高兴你能来……”
回了家,老太太看了看四周,装饰都为玻璃为主,整个客厅被透明的玻璃隔成了几个独立的空间,厨房,吧台,再就是宽大的主厅中白色的沙发,电视墙,中间也铺著白色的地毯,干净中透著优雅。
尽管多了些玻璃,但这跟家里的简净优雅没有太多差异,老太太回头就去找抹布,打算把玻璃上细不可见的灰尘擦去。
孙志行没有制止她的动作,老太太爱干家务,这是让她觉得愉快的事情,而对於让人快乐的事情,孙志行跟他的父亲一样认为,这是不能加以阻拦的事情。


作为海外部经理的霍怀策一回国,方大伟就告诉他说孙志行把他的东西放在了他那。
霍怀策拿了东西一看,是他一些琐碎的衣服跟一些由他出钱买的小东西,这可能是他最後留在孙志行那的东西了,他深吸了口气,问:“他有没有说什麽?”
“你希望他说什麽?”方大伟叼著烟挑眉问他。
霍怀策默不作声。
“你看他是个会说什麽的人吗?”方大伟打开酒瓶,漫不经心地说:“他那种人,从容优雅,你一个霍怀策想叫他失态,这可是件大难事,比你管得住你下半身还难。”
霍怀策笑了笑,其实他爱孙志行,现在还爱,只是正如方大伟说的,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注定要失去那个不愿意跟别的人共享同一个男人的男人。
方大伟递给他酒,自己喝了一小口,“老实说,你跟他分了也好,你们不适合。”
霍怀策那张英俊的脸上现出疲惫,他向後一仰瘫在沙发上怅然若失般口气:“就一次,一次,我就失去了他,明知後果,我却还是干了。”
所以,连後悔都不能说出口,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错误不可能抹去,时光不能倒流。

《吻得太逼真》3

孙志行接了一个案子,昏天暗地坐在他的设计台画这次的设计图。
老太太是很喜欢呆在家里陪在儿子身边的,端茶送水,作饭弄菜,看看电视再打打毛衣,其乐无穷,只要儿子在,剩下的一辈子这样过也无妨。
所以当冰箱里的菜没有了的时候,再看著儿子皱著眉一手拿著笔一手敲著电脑时的模样,老太太暗忖:孩子他爸,我得坚强……我得坚强。
心理建设老半天,为了儿子,胆小的老太太终於勇敢的一个人趟出了门……去超市买菜。
老太太这一辈子被保护得太好,以前不常出门,出门了也是有人陪著,这样一个人晃荡荡的出门还是有点害怕……
所以,某大厦出来了一个有双骨碌碌转个不停眼睛的一位有点年纪的夫人,有点怯生生地看著人来人往,老半天移不开步缓……门口的一保安看见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前去问,“您要干啥呢?”啧,这一开口嗓门大得就像南天门的轰天雷。
老太太一听就吓了个浑身哆嗦。
她拿出手机,背过身,还是颤抖,想找儿子求救,手机没通,这才想起儿子在赶设计图时就把家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给关了……
保安还在身後扯著大嗓门说:“您要干啥呢?跟我说说,您找啥呢?”
那声音在耳旁雷声作作,老太太捂著耳边缩成一团感觉……孩子他爸,这世界太可怕了。

雷天响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本人长得相当高大威武,嗓门也比常人大那麽一点点,像他妈所说的那样,声音大点怎麽了,那叫男子气概,不像有些弱鸡,用尽全身力气扯出来的声音都得让人掏掏耳朵注意听才听得到。
此话是经过修饰的,雷妈妈的原话远比这个“精彩”,她在街坊邻居面前夸雷天响的时候那真是叫做侃侃其谈,别人连插个嘴的机会都没有……反正雷妈妈觉得世上的孩子的就自己的孩子最好,最帅,最孝顺。
可她这孝顺孩子,把一老太太吓得……连看他的脸都不敢……
雷天响纳闷,这大厦里住的人非富既贵,这老太太那样……实在是不像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她手里的布兜,如果雷天响没看错的话,那是他姐姐天天在家穷嚷嚷一定要买一个的LV包包……咋就这麽怕他呢,他是保安不是抢劫犯,他再看看自己的穿著,确定他一向严谨的部队作风没有让服装出一点错,腰带扣紧了,帽子……抬头往顶看了下,理理,也好了,鞋子,湛亮湛亮的,嗯,一切完美。
他尽量和颜悦色,声音压低了不知道多少倍,对他而言说得就像跟蚊子哼哼一样:“大娘,您有什麽事?我是这里的保安……有事您跟我说,我可以帮助您。”
穿得像个贵妇的大娘终於舍得偏过头,眼睛转了好几转才转到他脸上,看他笑得像一老实孩子,怯生生开了口:“你们这……超市……就是……菜市场怎麽走?”

孙志行揉了头,把笔放下,结构图没有问题,这次的房屋设计比原本的难度要增加一些,那幢房子的主人有钱没处扔,非得用大理石来当建筑的主料,每处设计的细节的承受力都要计量到位……
忙完一个阶段,他出了卧室的门,叫著:“妈……妈……”
没有细声细气的回应声,孙志行皱了眉,屋里找不到人,连洗手间他都查看了,他也没慌,去了厨房,转了一圈打开冰箱,空荡荡的一片,他一甩手,冰箱被大力关上,骂:“靠……”靠了自己一声,连忙去接通电话打,希望自己那胆小的母亲能在下一刻就把电话接起。
电话没通,说是关机……孙志行拿起车钥匙,准备去寻人,或者报警,自己母亲自己知道,父亲去逝後他都是请两个阿姨照顾她的。
一打开门,老太太就站在门口,她正转著头在跟一个人细声细气地说:“我儿子爱吃鲜龙虾,不爱吃死的,水别洒了,我这就开门……”
孙志行看著那个高大的男人正低头弯腰的连声“诶诶……”应著,没有不耐,手上拎著十来个塑料袋,有米有鱼有一个还有水里养著龙虾,还有不少的菜……暗暗估算,得好几十斤,他提得很平,没有晃动。

《吻的太逼真》4

“妈。”孙志行叫老太太,朝抬起头来的男人点了下头,忽略了那男人眼里的一点点惊叹……他被人看习惯了,本身长得不差,再加上得宜的举手投足,走哪别人多看几眼不是奇怪的事。
老太太回头看见他,笑得跟花儿一样怒放:“行行……”说完就一脸的兴奋,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孙志行知道,老太太等他夸她呢,於是他顺遂她意,微笑著温柔地道:“自己去买菜了?还买了这麽多,真不错……”说完把那个男人手中的东西拿过来点,“你送我妈上来的吧?谢谢你了……”
孙志行这完全是太看得起老太太了,雷天响是把老太太送上了出租车,再顺手送上超市,再顺手带她到了买菜的区,最後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老太太除了挑挑拣拣掏钱外,啥事都没干。
老太太换了鞋,招呼雷天响,“快进来,小雷,快进来……”老太太急著要雷天响进来,要把新鲜的肉类赶紧冰进冰箱。
雷天响两手都提著东西根本没法去解鞋换鞋,孙志行弯腰把柜子里的自己的鞋放他旁边,自己去拿他手里的袋子,雷天响手一缩,脸点有红,不太好意思地说:“很重……”
“我先拿点。”孙志行不容分说拿过他手里的袋子,走去厨房,出来的时候雷天响还愣愣地站在那没有动。
老太太欢快地往冰箱里装著她亲手买回来的东西,透过玻璃看雷天响没有动就说:“行行,他帮我买的菜,你请人家喝点茶。”
孙志行点了头,把雷天响手里的东西全拿过:“进来吧,喝怀茶再走。”

雷天响一看孙志行屋内的装璜就有点拘谨,他不是放不开的人,也不是没见过比这屋更好的地,就是孙志行这屋子里不是白的就是透明的玻璃,连门都白得比白纸还亮透,这让他心里有点打鼓,生怕弄脏了点什麽似的。
“不用了,嘿嘿。”他傻笑几声,把手里的袋子都递过去,“我还要上班,这就下去。”
孙志行看了他的装束,也没多说,正在要不要给点小费什麽的又怕伤人家自尊心中摇摆不定的时候,老太太又在喊:“赶紧进来,我在沏茶了。”
孙志行偏了偏头,示意:“进来吧……”提著菜进了厨房放。
出来的时候雷天响已经换好了鞋,他摆摆手,“请坐。”
雷天响觉得自己此刻耳根都烫得慌,面前的这个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带著说不出来的优雅与好看,他不想心慌但还是有一点慌乱。
老太太端著茶出来,细声细气地跟儿子说这次是雷天响带她去买菜的,要儿子陪他喝茶,自己去做饭,等会请客人吃饭。
雷天响一听沙地一下就站起来,忙说:“不了,不了,大娘,我还要上班呢。”
老太太被他的动作吓得下意识地往沙发里一缩,雷天响知道自己又吓著这个敏感的老太太了,连忙又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谢谢大娘……”
老太太看看雷天响,再看看儿子,要儿子拿主意。
孙志行一直默不开口,这时才说道:“妈,下次吧,人家要上班,等他不忙了再请吧。”
老太太忙点头,她一向不是坚持自己意见的人,以前丈夫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现在,儿子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孙志行礼貌地送雷天响出门,雷天响忙说不要,心里却在骂自己表现太拙,还把人家老太太再次吓了一跳,笨得跟猪一样,临走前他还想力挽狂澜一把,说:“对不起,大娘,下次我声音会小声点,你别见怪。”他这一说,又忘了压低声音,为了表明态度他还特地用了在部队训练时那种洪亮的声音表达他的诚意。
老太太握著小口,原本是要握耳朵的,可雷天响的说话内容只能让她强忍著自己别做那个失礼的动作。
雷天响此时顿感羞愧难当,硬生生地敬了个敬礼,背过身就走,他妈的太丢人了。
只不过他再想力图镇定也无济於事,在出门换鞋的时候,低头时他红透的耳背完全出卖了他的窘迫。
《吻的太逼真》5

“行行,我今天看见坏人了。”
“嗯。”
“那坏人真坏。”
“嗯。”
“太坏了,实在是个大坏蛋,揪住人家漂亮的小男孩的小嘴不放,都没看见人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太坏了……”老太太说著太坏了,人又气愤,眼眶儿都红了。
孙志行把笔扔下,看小老太太揪著雪白的毛巾,玻璃也不擦了,站在那受气小媳妇儿样。
“确实是个坏蛋,该抓起来。”孙志行给予老太太口头上的支持。
老太太一听他话连忙接下去说:“实在是个坏蛋,我都快要过去打他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小男孩,太不要脸了,小雷却硬是拉住我,说那是别人自己的事,不许我过去。”
孙志行一听就知道老太太瞧见有伤风化的事了,不由皱眉,光天化日的搞那些人也不注意点影响……
想到自己也是那些人中的千万人群中的一员,他轻轻喉咙,“妈,那是一对情侣,亲亲嘴儿什麽的,你别管。”
“哦……”老太太听他说著懵懵懂懂,接受力也实在太强:“可人家漂亮小男孩快要昏过去了……”她还是在意这个。
“嗯,可能那小男孩儿身体不行,”孙志行轻描淡写。
老太太接受了他的解释,又擦起了玻璃,擦了会一想不对:“两个男的是情侣?“
“嗯。”孙志行接著画图,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一男的喜欢的是一男的,不是女的,我不是跟爸和你说过,我也喜欢男的吗?”
“哦,对。”老太太想了想,是啊,我儿子也喜欢男的呢,不过……她紧张了:“行行,你不会在大街上跟男的亲嘴儿吧?”
“不会,这种事还是不让人看见的好。”孙志行把老太太心底的话说出,获得了她舒心的表情。
还好,还好,我儿子不会这样干……老太太满心满眼被儿子占据,也就想不起那坏蛋亲漂亮小男孩嘴儿亲得人家快昏倒的事了,她忙著献宝了:“今天小雷陪我逛商场,我买了依玫瑰绣边的裙子……”
“嗯……”孙志行又漫不经心地应著了,任老太太把她见到的每一件事细细地说给她听,必要时再答几句,老太太就会一如既往地心满意足。
她从来都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很好的妻子,很好的母亲。
孙志行看著她边擦著家俱边细细说话的模样,对她微微一笑,又低下头画繁琐的图纸。
老太太也看著他笑,把手洗了,走过来把他水杯里的水倒满,再看看她看天书一样的图纸,转身时就在嘴里吃了蜜一样地笑著嘀咕:“孩子他爸,咱们儿子真棒。”

 

霍怀策承认跟孙志行分手他很不习惯,见不到那个男人喝水吃饭时的模样,也看不到那个男人睡觉时那沈静的脸,也不见那个男人不耐烦时手指敲东西时的神情,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点烦躁,他知道孙志行是跟他彻底分手,不可能回头。
那个人是完美主义,不是最好的他不要,一有了瑕疵的东西他也不会要,所以分手的时候他没有求他原谅,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看不起。
可是……他想回头,他对方大伟说:“我想他想得不得了,一闭起眼睛就想,我快两个月没见他的面了,心慌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方大伟嘲笑他:“得了吧,霍种马,你夜夜春宵,这段时间上你床的小男孩都一个排了,你哪来的时间去想人?”
霍怀策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满嘴的苦涩,“有得必有失,只不过,这次代价太大了。”每晚工作完了他玩命一样的玩漂亮男孩,可是还是空虚,原本想让自己不想,可孙志行跟住在脑袋里的一样挥之不去,由不得他不想。
方大伟拍拍他的肩膀,在他对面坐下,“你知道就好。”
“公司的事怎麽样?”他问著公事。
“单签下来了,把货交清时我再去一趟就好。”霍怀策再把自己的酒杯倒满。
“干得不错,又是一大笔的入帐,你就尽情玩吧,玩腻了再找个贴心的过日子,你不愁这个。”方大伟安慰他。
霍怀策苦笑,“只好这样了。”酒杯在空中停了停,他还是开了口:“他现在在哪上班,你知道吗?”

《吻的太逼真》6

霍怀策出席了一个孙志行业内的晚宴,孙志行看到他的时候眼里稍有一点错愣,尔後就微笑起来,点头说:“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生生像石头一样打在他心里,前段时间还会亲吻拥抱的情人如今却像另一条路上的人隔著一段很大的距离跟他生疏有礼。
孙志行逛了几圈就离去了,霍怀策想追他而去,可是旁边还有个重要的人物正在跟他敬酒,他只好用眼角余光看著他用从容不迫的脚步往外走……往外走……
有时候霍怀策想,让孙志行离开,真是身不由已……那样追求完美的一个人,在他自己的范围里毫不对世俗退步,有时候为难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爱他却在世俗打滚的人。
满嘴的苦涩,对面那个跟他一样玩得很疯的老总说:“今天夜魅狂欢夜,等会去不?”
“去。”霍怀策微微一笑,跟他的酒杯碰了怀。


孙志行回去地有点晚了,大厦门外的保安坐在大厅里打著瞌睡,他进去的时候也没发现,只不过在按电梯的时候,有个人在叫:“孙先生。”
他回头,见到是雷天响,仔细一看还是个挺精神的小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二三这样子,看那眼神也知道这是个敦厚的人,他微笑著说:“谢谢你这几天抽时间陪我母亲逛街,非常感谢,打扰你了。”其实他早已打电话跟这个人道过谢,因为赶图的原因他没有时间陪老太太,反倒老太太像见著活雷峰一样的扯著雷天响作陪。
“没有,孙先生客气了。”雷天响憨厚一笑,倒没第一次见面时的慌乱,“大娘也没多麻烦我,我只不过帮她拎拎袋子什麽的,反倒让大娘买了不少吃的给我,让她破费了。”其实孙老太太不止买了一大堆吃的给他,上了街见著雷天响合适的就要买给他,让雷天响给拒绝了老太太才撇著嘴不高兴地没买了。
雷天响说完了就沈默了,眼睛往电梯看著,见孙志行没按钮赶紧上去按了他的楼层。
孙志行跟他道谢,在电梯门开的时候跟他说:“如果明天有空,上来吃顿便饭可以吗?家母想跟你致谢。”
设计图已经赶完,也交给工程部审核完毕,他有个三天的假期,有时间陪老太太了,也有时间好好谢眼前这个看著敦厚老实的人了。
雷天响摸摸自己的脑袋,咧嘴一笑:“好。”


回到家的时候孙志行放轻了脚步,老太太是习惯早睡的人,一到晚上九点就瞌睡,原本要等他回家,被他打电话给劝去睡了。
他洗完澡回到卧室时打开了笔记本,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揉揉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次的图赶得他筋疲力尽,半个月全神贯注的身体在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看著这几天的资讯,手下意识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时放在小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这麽晚?会是谁?孙志行漫不经心地想,拿过了手机,一看,却是霍怀策的号码……他皱了皱眉,他的号码早换了,不过稍一打听也可以在公司有关部门知道他的号码,霍怀策不难做到。
但是,他打他的电话干嘛?叙旧?都已分手,他不像那麽不干脆的人。
手机还是在嗡嗡地震动,孙志行有一点烦燥,好不容易有一个轻松点的晚上,这个好久不见的人还要给他来添堵。
不过就算他烦燥他还是打开了手机,“孙志行。”他报著自己的姓名。
“呵呵……”那边的男人浑浊地笑,一听就知道喝多了。
“有什麽事?”孙志行冷静地问道。
“志行,志行……”那边的男人连连叫著他的名字。
“没事我就挂了。”孙志行不想跟酒鬼打交道,他没义务再陪这个人浪费时间。
“别挂,别挂,嘘……别挂……”那边的醉鬼嘘声著哀求,“别挂,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想你……”
话还没落音,“嗡”的一声,信号断了。
孙志行挂了电话,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随即把手机关了机,再度把视线拉回笔记本上。
往事不可追,旧情不可叙,会让自己厌烦的。


鲜网抽了,ORZ…………但我真爱在这种时候发文。。。。。

《吻得太逼真》7

很多人认为都认为孙志行是完美主义者,连旧情人霍怀策都死死的认为如此。
孙志行自己并不认为,他只是觉得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如霍怀策,他爱他的脸蛋,爱他的身体,爱他的某些地方表现出来的魅力,但他不会爱他的滥情。
前者让他和霍怀策在一起,後者让他跟他不在一起,很简单的事情,人总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舍弃自己不要的,谁也舍不得委屈自己。
孙志行更甚如此。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要什麽的人,如果得不到,宁肯孤老终身也不委屈自己,他冷酷独断,还披著温和优雅的外表,他远没有自己表面表现出来的纯良,他知道用什麽手段来保护自己,把世俗蔽撤在外,遗世独立在心中,不让人觑知。
他其实跟世人无甚区别,只不过他多了份果敢,远不如别人拖泥带水浪费大好的时间。
他也知道雷天响看向他的眼光里有倾慕,就如他知道霍怀策会在往後甚至以後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舍得他一样,他深知每个人内心的欲望,而他会视自己的需求情况而决定配合与否。
老太太在厨房弄了半天,他在沙发上看杂志,她偶尔跑过来,小碟上放一点菜肴问他:“淡还是咸?”
孙志行品尝说完评语,她即刻去往厨房按他的意愿行事,完全不理会其实这餐其实是来招待客人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的愿意为第一,别的,排後边去,或者连名次都没有。
她实在是个太可爱的老太太,有时候孙志行都想,或许正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纯粹的女人,父亲才会几十年如一日对她忠心耿耿,而他也因此变为同志,成为一个挑剔至极的同性恋。
雷天响按时而来,还客气地提了几斤水果作为礼物。
孙志行微笑,跟他道谢,礼貌地寒暄,老太太见他来了,笑眯眯打招呼:“小雷同志来了,快坐快坐,菜就好了……”还把一把她早先剥好的瓜子仁在了他手中,“我早剥好了的,就等你来吃了……”
雷天响握著手,傻呵呵地坐一旁笑,忙说谢谢大娘。
老太太去了厨房,孙志行并不热络但也不显冷淡跟他攀谈,雷天响偶尔答几句,话也不多说,怕多说多错,眼前的这个人看似礼貌好相处,但细细一琢磨,却发现离人远不止千里之外,雷天响不蠢,甚至可以说他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他在跟孙志行跟他打电话为孙老太太的事跟他道谢的时候他就知晓了,孙志行这个人,并没有真正拿他当回事,只不过视他於芸芸众生中他遇到的每个普通人一样的客气。
他不敢拿乔,明知孙志行没拿他当回事,他也不想让孙志行对他有有恶劣感觉的情绪……他不太懂自己为什麽要这麽想,似乎在见到这个人惊豔的第一秒起,他似乎就想不让这个人讨厌自己……
完全的下意识,他遵循了自己的本能,也正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心有异端的男人,他每次都心甘情愿把不多的时间陪孙老太太去熟悉这个让她感到陌生难解又害怕的城市而换来这个男人每次跟他短短的几分锺的道谢时间。
一见锺情,不过如此,这让最终体会到自己情绪并完全弄明白了的雷天响有一丝苦涩。
生平第一次识爱恋滋味,碰上的是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又是那麽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男人,温柔又冷酷,看似有情却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连雷天响从不在意的人与人之间的地位都如此的清晰了起来,这个人,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别的什麽,他都不在他的范围之内。
雷天响想,干完这个月,得换个工作了,他嚼著口里的瓜子仁,冷静又冷酷地想。
他有点不太像他自己了。

《吻的太逼真》8

吃完饭,孙志行客气地送他出门。
老太太把一包包打包的菜放他手里,就因他夸她的菜好吃,她中途就又去厨房做了一堆,让雷天响带回去。
他下了电梯,同事小来就叫:“雷哥,你哪去了?手机也打不通,你妈说叫回去。”
雷天响道了谢,往家里赶,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妈,钻进了他的小卧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雷母才说:“今天你生日,不是请了假吗?怎麽这个时候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雷天响嘿嘿一笑,不在意雷母的抱怨。
“不过你带回来的菜还真是好菜,去大酒店买的?我会做,你干嘛花这个冤枉钱……”雷母欣喜却又为花了钱忍不住抱怨。
雷天响没解释,弟弟跟妹妹也回来了,对著桌子一大桌摆都摆不下的菜惊喜连连,雷天鸣发现还有他喜欢的大龙虾,红通通的一大盆在那看得让人就想吞口水,不禁嚎叫著说:“哥,你为什麽不天天生日?”
雷佳佳早已伸手把菜放进了自己口里,呜咽著点头,说话的工夫都没了。
雷天鸣跟雷佳佳是双胞胎,两人都是大学生,学校都是在本城,是寄宿偶尔回家住,例如像生日这种日子他们都是会回家的。
雷父也是个沈默敦厚的汉子,是个建筑工人,有个不大不少的建筑队,平时就在工地里热火朝天的干,回了家就是休息,不怎麽爱说话。
雷天响拍了雷天鸣的头:“多吃点。”
“唉呀,你哥还没动筷呢,吃嘛吃,赶快放下你们的脏手……”雷母出来一看,脸凶横了起来:“还吃,打断你们的手……”
雷天响笑看著他们,坐他爸旁边,抽了根烟递过去,问著他工地的事。


老太太看电视,里面的小男女正陷入热恋,深情款款不嫌肉麻说我爱你我爱你没了你我就不能活。
老太太看到这里就想起儿子,咱家行行不是有男朋友的吗?以前就听他说过的啊?可是怎麽来这麽长时间都没见啊?
想了想也没想出什麽门道,迷惑了一阵,就找孙志行细声细气问:“行行啊,你男朋友在哪啊?要不要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啊?”
孙志行把她递过来的桔子放到口中,转著手中的笔,说:“以前有,现在分了。”
“分了?”老太太呆呆的,老半晌“哦”了一声。
回客厅继续里电视,里面小男女还在热恋呢,两人甜蜜蜜地去见父母了……老太太不得了,受不住了,跑回儿子的书房兼卧室问:“行行啊,你什麽时候谈恋爱啊?”
孙志行把埋在图纸里的头抬起来,稍带疑惑地“嗯”了一声。
老太太眨巴著她骨碌碌的眼睛,说:“年轻人都要谈恋爱的。”可不是嘛,电视里的人不是谈恋爱就是结婚,全都这样,他们家行行也不能例外啊。
孙志行看她。
老太太说:“然後就要带朋友见父母,我就要拿漂亮的果盘装东西招待,还要准备好菜,我还得把衣服准备好,要不太没礼貌了……”
孙志行哭笑不得,老太太一脸的期待看著他,好似就等著他带男朋友回来让她好付诸行动了。

《吻的太逼真》9

孙志行的车被人堵了,在公司出口那。
一辆黑色Benz横在他的前头,看著那辆熟悉的车子,他按了几声喇叭,那车里出来了个人,向他走来。
他把车窗摇下,对走过来的霍怀策说:“有事吗?”
霍怀策说:“抱歉,”他说得很诚恳,深遂的眼睛专注地盯住他:“大伟生日,你去吗?”
方大伟生日?他自己本人都没来请他,霍怀策来说什麽?
孙志行笑了笑,说:“可能去不了,抱歉。”他本是有礼貌的人,捡破烂的大娘他都愿意点头微笑拉一把,何况面对此前英俊迷人的男人?他更不愿失了风度。
霍怀策退了步,对他又说:“抱歉。”然後离开。
他的主动,本是示弱,两次的行为都被孙志行很礼貌地无形地打了回来,他感到挫败,有些难堪,更觉得有太多的难受。
上了车,他迅速地退了开,往前头驶去,又忍不住後视镜看了去,孙志行的车往他的反方向开去,车子敏捷地消失在他眼睛里,一如他的人一样,告诉你,我的规范就在这里,你要在里面还是出去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出去,好,告诉过你,只有一次机会,你不要回头,我也不会回头。
残酷又从容,多情又无情,这就是孙志行。

孙志行上电梯时,又是雷天响按的钮,他进去的时候看著雷天响微微一笑,以示感谢。
雷天响用手耙拉了下头发,也笑笑,电梯门一关,那张老实人的脸消失在了面前。
那确实不是张迷人的脸,不难看,但也说不上好看,孙志行对於漂亮美好的东西有偏爱,雷天响这种人一向他是不会真正纳入自己的接受范围的。
雷天响看他的眼睛里有亮度有热度,那代表什麽,他很清楚,但他只会站在远距离外知晓,永远都不会靠近他有所表示。
他进了屋,老太太正在欢快地把菜从厨房转移到餐桌上,她穿著一条紫色的裙子,上面有绣著清纯的百合花,跟老太太的眼睛一样漂亮明净。
见他回来,老太太跑过来把拖鞋放到他跟前,说:“行行,回来了,马上就要吃饭了。”
孙志行每次下班都会打电话,告诉老太太他到家的时间,而老太太每次见他回来都会说同一句:“行行,回来了,马上就要吃饭了。”
她快六十岁了,还像以前一样,父亲回来,她会说:“亲爱的,回来了,马上就要吃饭了。”
深爱的丈夫去了,如今她的话只能对他唯一的儿子说了,还好她的身体很好,还能这样跟他说很长一辈时间。
孙志行想,这辈子,大概就他的母亲不会让他失望了。
而霍怀策,他原本想有一生,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他的花心比他想象中更不受控制,他以为就算这样至少也得四五年才会出轨,没想到刚到三年就捺不住了。
孙志行感到挫败,不为霍怀策,为自己,没想到,只三年,费心维持的感情就只三年,他为了两人世界,连孤单的母亲都没有接来。
谁说不会难过伤心?短短时间里,失去爱的人,谁不会难过伤心。
只是不想让自己难看罢了。
《吻的太逼真》10

雷天响回去,雷母易桂芳问:“工作好好的,怎麽要换啊?”
家里的收入雷天响是占一大部份的,每个月的工资他都给易桂芳,好供弟妹上学跟家用。
“换个地方,”雷天响把咸菜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著冷馒头咬了一口,“我跟二狗子他们一起凑凑想办个店,修理车什麽的,我在部队干过这个,我出技术股。”
这事雷天响琢磨了好几次,车厂的事肯定是头几个月不可能有钱的,本来有固定工资给家里是最好,不过……他多打几分工就是,钱总是能赚到的。
“妈,这钱你拿著。”雷天响想起易桂芳这个月还要去医院领药,把刚领到的兼职的钱也拿了出来。
易桂芳接过钱的手有点迟缓,尔後才说:“二狗子他们肯你参一个吗?你又没钱……”他的钱都交给家里了,家里也实在是没什麽钱的,基本上都是收支平衡。
“没事,妈,”雷天响把最後一口冷馒头塞口里,拍拍手把咸菜碟子拿起放进冰箱说:“这事我自己看著办,你别操心。”
易桂芳看他一眼,儿子除了睡觉几个小时在家外,很少见他著家,她其实是知道他除了那个保安的工作外还兼了几分工,家里她有病,另一半他爸爸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了,麻麻烦烦的也要定期上医院,还有弟妹要上学,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而雷天响也是为了这个才从部队退的伍,要不,这个能吃苦耐劳从没有怨言的孩子在部队肯定前途无量吧。
雷天响看著易桂芳有点沈重地走进了她的房间,喝了口白开水,盯著自己粗糙的大手,有点黑的皮肤上面厚厚的老茧,这都是干活干出来的,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长大的,别人玩玩具撒骄的年龄他要背著弟弟抱著妹妹帮易桂芳带著他们,再长大点,有了空闲就要去父亲的工地帮把手或帮家里干活,别的小孩有多得不得了的课外活动跟学习,他是没钱也没时间学别的东西……
再想想孙志行,那个男人是个发光体,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脸很白,鼻子很挺,眼晴不笑就很冷,长得很俊美,手很长很细致,他的衣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他的家很讲究,连灯光都细致到精美绝伦,他看似温和却跟人保持著礼貌的距离,他感谢他对孙老太太的帮助,但会维持著距离感,他不允许他更近一步的亲近,例如朋友。
连当朋友都不行?这不仅是云泥之别,雷天响闷不吭声地坐在椅子里,脸一板一板的没有神情,看著自己的手入了痴,那上面,还有那个其实说起来不怎麽样的男人的影像。
他还是一个男人,同样性别的男人。
但自己的心,却第一次为这样的一个人,同样性别的一个男人动了,所以,逼得他不得不往他怕方向靠近。
他舍不得放弃。
不试过,他不甘心。

PS:完了。。这个故事。。。。完全跟文案不相同了。。汗。。。
唉。。今天被震感了。。。希望地震波及地区的大家平安。。安心。。安全。。。。
《吻的太逼真》11

孙志行得了空就会陪老太太逛逛商场买买她喜欢的绣花的衣裳镶花边的裙子,老太太喜欢猫,他也去买了一只,纯白,眼神诡异,无端的他觉得它跟老太太合得来,重金买下,果然一回来老太太高兴得连电视都不看了,就陪著它玩。
猫估计也很喜欢这老太太,不到一天,居然老老实实躺老太太腿上乖乖地“喵喵”,让被猫爪把手抓了几道痕的孙志行有一点小郁闷。
不过,很快这点小郁闷被能全心全力工作的舒适感给冲没了,老太太再也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端著她烘烤两小时的点心请他吃了。
真好。
孙志行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比当初跟霍怀策同居时的磨和更容易解决,要知道为了他这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态度,霍怀策不止一次掀了他的工作台。
雷天响也不再出现在生活中了,孙志行不动声色的行动让老太太无瑕想起那个老实人,儿子的陪伴跟新夥伴的来临,已经把她要求不多的空间全部占领了。
孙志行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一种镇定自若的满意,他的生活完全被他控制,不会偏离主道,也不会被外部骚扰,一切尽在掌握。
他看似是个温和无害的群体动物,但是,他是一只披著人皮的孤傲的狼,有棱有角还不允许自己被磨破,永远都站在自己的角落里看著人生百态,清醒地参与其中。
霍怀策曾这样说过他,孙志行不得不承认,他爱霍怀策的那份敏锐,很可惜,这麽个男人不能与他长久。
他知道自己的准则很要不得,太过苛刻,太没人性化,但是,他无意改之。
而时间,不会磨破他的棱角的,这点怕是让霍怀策失望了。

同性之间的性是开放的,没有GAY不对性著迷,他们热爱力量,追逐快感,GAY吧里男人的眼神,往往第一眼在脸上,第二眼就在下半身,赤裸裸的欲望怎麽掩饰都掩盖不住。
霍怀策在此酒吧里已经接受无数眼神勾引身体挑逗,最後愤而起身钻进了包厢,谢绝人参观。
方大伟笑歪了嘴,“妈的,你这纯情模样装给谁看?”
霍怀策的头发挂在了眼角一边,黑色的衬衫解了两扣子,躲沙发上颓废得……让人想咬一口,至少陪著方大伟进来的小刑就不禁把眼睛往他身上不断瞟,瞟得太过勤密让方大伟拍了他脑袋一掌,笑骂:“妈的,跟著老子还有二心了,今晚让你彻底满足。”
小刑嘿嘿一笑,亲了他一口,咬著果汁吸管,还是看著霍怀策,一脸的色狼模样。
霍怀策把酒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喉咙大力度地起伏,性感得无与伦比,别说小刑看呆,就连方大伟都不禁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哥们侧目了一翻。
整瓶酒喝完,霍怀策醉眼朦胧地抱著酒瓶哭诉:“志行,行行,我想你,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吧。”
两人纷纷对眼,不禁哑口无言,风流胚子还真纯情起来了……

生活还在继续。。。再苦再痛也得往前走。。。往前走。。可还是痛。。。可是。。故事还在继续。。。
但是。。。请帮助我们能帮助的人民。。。。

《吻的太逼真》12


曾经沧海无限感慨。
孙志行微笑,老太太看著电视抹著眼泪,说:“行行,那个女人好可怜,都这样了付出那男人还要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小三,俗称第三者,嫉恶如仇的老太太很快接受了孙志行看似平和其实犀利的解说,每每看见一情妇,就指著纤纤玉指骂:那不要脸的小三儿……
每每这个时候,孙志行想,父亲会不会怪罪於我,这样教坏他一心想保护的妻子?
然後看到老太太骂小三儿子那神气活现的脸时,这个想法很堂而皇之地抛之脑後了。

有所孤独比拥抱实在。
这个时候,深夜,很深的夜,外面下了雨,很适合悲伤,喝点酒,听点音乐,再望望昏暗的灯光,往事就全在眼前滑过……我长大了,想要爱人,想要被爱,我离开我生长的地方,来到另一个城市,我看上了一个人,我爱上了他,然後让他也爱上了我,很辛苦的历程,可是,在不久之後,我又跟他分离了……
不是不伤感……孙志行无数次想,想自己,想那个人,再想其它,想来想去,也只好无奈接受现实。
不能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别人,现实如此,只能接受。
除了接受,又能如何?无奈再无奈,也只好这样……孙志行看著外面黑色的夜,有点冷,把被子裹紧了点,不是不寂寞啊。
可这又能如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请青春春去让梦秋来。
雷天响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年轻女子,一没时间二没财力,不是没姑娘看上他,也不是他看不上那个看上他的姑娘。
只是,一切可归究於时间,也可以归究於命运,姑娘跟小夥子没有爱上。
可也是例如命运,在他还是没有爱上一个姑娘的同样的条件下却让他爱上了一个男人。
爱上的还是一个成功人士,一个比他年龄大,成就大,该死的还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青春过去,梦却来了。
爱上一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人。
命运终究逃脱不了,想挣扎,却发现连一点要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俘虏了。
无力挣脱,只好诚服。

让你离开。
霍怀策醉倒客厅,爬不进卧室,梦梦醒醒间想起过往,很多美好的事,好比孙志行做了早餐端到床头给他吃……例如他开车接他下班,俩人在车里亲吻,相互对眼笑著。、
太多幸福的事,他病了孙志行背他下楼,在医院不顾人的目光抱著他输液;不做0号的孙志行忍著痛跟他做爱;还比如……那年春节,他不回家,俩人手牵著手去海边放烟花,还在石壁上特恶心地写著:霍怀策永远都只爱孙志行一个人。
舍不得他,可是,他还是放开了他。

《吻的太逼真》13

孙志行停了车在路边,轮胎坏了,车开不动,打电话给原本定的那家修车行。
可能原本的修车行生意太好,而车坏得太多,被告知,孙先生,外派人员全部出去,您能否再等段时间?
再等段时间?就代表明天不是打车就是要坐公车或地铁?算了吧,我有洁癖……孙志行都有点嫌恶地想著自己的毛病,无奈只好另选修车行……
刚想查号码,眼一瞄过,路边有一家现成的,一看,叫做……离开修车行……面积还大,看门面像是新开的,设计得还有模有样有点档次……
於是,心一动,脚一抬,往对面的那家修车行走去了。
进了门,就有一个笑得有点小帅气的小男生飞奔过来,问:“请问有什麽可以帮您的?”
那孩子漂亮眼睛瞄啊瞄啊瞄到背後孙志行那看著挺阔气的奔驰上去了……其实不贵,但也不便宜。
孙志行一看那漂亮孩子那明显想宰他的眼神,人精儿一样的,随即打消念头……再回头一看,念头彻底打消,连犹豫一会都没有……
背後雷天响嘴里叼著烟,一见孙志行有点愣,再看,人家已经随即回头,两人俩俩相对。
孙志行礼貌对小男孩微笑:“我就看看。”
回身就想走,看见雷天响,还特别特别地有礼貌地一点头,嘴角呈完美角度露出一微笑,示意完了直接往门外走……
雷天响也点了下头,算是熟悉的人,也不算太熟,这样打招呼当然是最自然的……他也不想多说,他刚从一个车底爬出来,满面的污渍,就算惊讶,也打算干完手上的活再细细想这个今天算是神奇遇上了的让他一见锺情的男人,他以为没那麽快他会再见到他。
“雷哥,来个了冤大头,可惜跑了……”小飞侠见著雷天响,对著孙志行的背影一脸的懊悔。
雷天响愣了一下,用满是油渍的手拍了下他的头:“叫你干正经的,想这些有的没的,秦海非剥了你的皮……”
小飞侠抱著头,哀叫了声:“雷哥,小力点,再打我就成脑残了……”
雷天响没理他,往对面那个男人停著的车走去……

孙志行坐过了车内,雷天响敲了敲车门,车窗摇下,舔了舔嘴问:“有啥事?”
先是沈默了两三秒,不过很快孙志行很快做出了决定,车先修好再说,不管这人会不会再次跟他有交集,反正他是不打算再打电话找一些不熟悉的修车行来拖他的车按他的时间来去修他的画,还不如实行就近原则。
反正,除了意外,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他说:“轮胎坏了,能修吗?”他微笑。
“能修。”雷天响点头。
“能尽快吗?我还有点事?”他温尔有礼。
“尽快,不用多长时间,十分锺。”雷天响说:“你这型号的我这里有一个,先装上,你用著,回头修好了,我再给你换。”
他爽快得太过利落,孙志行心里一愣,面目也适当地表露出来:“是不是,太麻烦了?”他躇踌地道。
“你有事,就这样。”雷天响向他一笑,走向修车行的店门。

鲜网抽了。。抽了。。抽了。。。辗转才得以更新。。。无语。。。。

 

《吻的太逼真》14

孙志行沉默地在旁看著穿著满是鸟七抹黑油渍的工作服的雷天响把他的轮胎换了。
轮胎是新的,值不少钱,看得出来还是原装型号的,他的备胎就是因为上次他拿跑车当越野车疯跑了段山路告终之後因为没法再弄个新的原装备胎所以才换上了这个就一直用到现在。
雷天响干完了话,孙志行问先前见到的漂亮小男生,“多少钱?”
小飞侠原本兴高采烈要开口,一眼放过去,却是雷天响那张微微摇头的脸,扁了嘴,说:“暂时不要钱,等修好你的再说。”
孙志行回头看他,笑得像是完美的陌生人,对雷天响说:“是不是太麻烦了?开张收条吧,我把这胎买下……”
雷天响笑了笑,挺憨实:“你这胎还好,可能是扎了啥了,没事,修修就顶好的,你别花这个钱了……”
孙志行也笑说:“这哪成,你给我换的这可是新的,得交钱,你把单据给我开了,我交现金……”
雷天响把千斤坠给收了,摸了摸脑袋:“真不用,这也不算新胎,以前用过的,是试用品,给你开一天也不碍事……”
小飞侠在旁边眼泪汪汪……雷哥,这是新胎,不是试用品,不带您这样的老实人这样说不老实的话的……可还是无奈,谁叫这个人是咱家那口子的合夥人呢。
孙志行的电话响了,要参加施工会议的时间到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跟这个人拗那是极其不明智的,他只好欠一次他不想领的人情,不过,他假装是一般的人情,微笑地说:“谢谢你了,小雷……”
开了车走了,小飞侠被雷到了,看著他的雷哥,极其被天雷劈中的说:“那个胎,一万二啊,雷哥……”
雷天响一闷,含著烟拿著工具往店里走,小飞侠哭丧著脸:“小海海,咱们还没挣钱就先大亏了一笔,这是你哥们还是你扫把星啊?”
奔回店里,小飞侠就吐血般哭诉:“小海海,今天晚上吃们别叫外卖了,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做给你吃……”
没有告状,只不过是省了几块钱,小飞侠还是满意足的,小嘴一翘,挂了电话回头一问:“怎麽回事?”
雷天响闷头闷脑,说:“我看上的那个男人……”
此话没头没尾,自诩天生聪慧比过诸葛亮的小飞侠自然也明白了,点头:“原来,你看了那个闷骚男啊……”
过了两三秒:“那种精英男……雷哥,你眼睛瞎了……”
看著雷天响蹲著抽著烟检查轮胎的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自语:“作孽哦……”

《吻得太逼真》15

什麽样的人生态度决定什麽样的人生。
曾经在中国执教过足球队的某个国教练曾说过一句话:态度决定一切。
他说这话的那几年,态度倒没有决定一切,不过还是让不成器的中国足球进入了世界怀的入围赛,让很多球迷很是兴奋了一把,尽管这只是昙花一现,让人恨得牙庠痒的却说不出什麽来。
不过,那句话倒是有点道理,至少孙志行觉得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就好像他选择放开霍怀策,就决定了他可能会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孤寂时光,期间还要忍受霍怀策可能对他的依依不舍,寸情难忘。
霍怀策接上了他家的门铃时,看门外是他,孙志行怕打扰老太太,轻声地问:“有什麽事吗?”手挡住门口,坚决不松开一点手劲。
霍怀策看著他的修长手指,脑子闪过情色念头,曾经就是这双手,抚过他身上的每寸肌肤,让他领受至上的快感……这样一想,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皮,说:“进去再说吧。”
他说的话理所当然口气,可是,孙志行笑了,笑得让人看不出他高兴与否,也让人看不出他不高兴,他说:“有事在门口说也是一样。”
霍怀策愣了,再一次後知後觉感觉,他们已分手。
他在门口苦笑,采取另一种方式:“志行,让我进去,我不干什麽,就跟你说几句,好不好?”英俊的脸上满是哀求。
皮相还是会占大部份魅力的,换个定力不强的可能也就这样遂了他的意了,可是,孙志行不是旁人,此人自律太过严苛,基本上除非他不愿意就没人魅惑得了他,他微笑:“有什麽事,还是门口说吧。”
他说得非常有礼客气,换任何一个知情知趣的人都不会在他这种口气面前为难他。
更何况是曾经爱过他现在也还是爱他的霍怀策,於是他苦笑:“不行吗?志行,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孙志行微笑:“是朋友……”他感觉身後有母亲那好奇的眼光,再朋友他也不想有节外生枝,老太太要知道他的前男友来访,还不定发生什麽事呢……於是他想速战速决,温和口气般说:“如果有事,明天约个时候吧?”
诚恳语气,认真眼神,再一次盅惑以为已经逃离魔障的霍怀策:“好,明天老地方,七点,可以吗?”最後,他还是用他最吸引人的表情问著面前那俊美的男人。
孙志孙微笑点头,“那好,明天见,拜拜。”
门被关上,霍怀策看著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发了好半会晌,才提著沈重的脚步离了开。


《吻的太逼真》16

所谓老地方,就是以前他们常去一家酒吧,店主是一对GAY,俩人据说相处了有十年以上,其中的一个叫闻知学,人如其名挺知性模样,但长得挺平凡,顶多算是气质不错;另外那就就长得非常漂亮了,叫易铮,酒吧里的生意都是他打理,眼角总吊著点笑意,十足十的桃花眼。
孙志行也是桃花眼,但跟易铮不一样的是他眼角总带著著冷意,不说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清高,很多时候初见他的人都觉得这个人不好相处。
他跟易铮的交情不错,也能说上几句话,他到了店门的时候易铮就走了过来,弩了弩嘴:“早来了,老位置……”
孙志行看了过去,点头道了声谢,他一脸的平静,倒是易铮在旁边开口说了:“其实很多事能闭只眼过去就让它过去,两人相处本来就是个大问题,退一步就真能海阔天空……”他看了看霍怀策那边,补充说:“当然,这也得看你想不想退了……”
孙志行只顾笑,不回答他,点了下头就朝霍怀微的位置走去。
霍怀策早站起了身等他过去,酒已经开好,见他坐下就倒酒,酒杯里放了一大杯的冰块,这是孙志行的爱好,喜欢冰块把大半个酒杯填满。
孙志行微微笑了一下,对他说:“有什麽事就说吧……”
霍怀策其实也只是再想努力一下,看有没有奇迹出现,尽管他已知道叫孙志行回头已是太难:“如果……”他有点艰涩开口:“如果我保证再不犯,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他眼睛直视著孙志行,诚恳真挚。
孙志行心揪了一下,避开了霍怀策的眼睛,沈默了好半晌,把酒杯里最後一口酒喝下,放到桌子上,站起了身,回视他:“抱歉……”
他转身毫不留情离去,霍怀策看了他半晌,闭著眼睛,把手搁在上面,好半天回不过气……
这时,一个清秀的男孩看著孙志行的背影,再看著痛苦不堪躺在角落的霍怀策,眼睛闪过一道坚韧的光,慢慢向他的位置走去……
欲望都市,我们都在寻找心的寄托……不肯错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孙志行走出酒吧门的时候长吸了一口气,把心头最後的那丝难过强自压下,看著路边的行人匆匆而过,叹了口气,摇著头苦笑,住停车场走去。
他开著车游了大半个城市,在期间打了电话回去叫老太太先休息,尔後又找了个露天酒吧点了打啤酒。
夜这个时候有点深了,十一点半左右,但对夜行动物来说这是最好的活动时间,不过这个露天酒吧只坐了十来个人,稀稀落落的,闪烁的灯光照耀得这片面积有点大的地方有些寂寥。
其实他也找不到比霍怀策更好的人了,他年纪已大不再是青春少年,性格看似平和却执拗,而且眼光也高,一般的人他不想要,而条件符合的人不是有了主就是欲望动物,不比霍怀策强。
想要找个过一生的伴侣,确实是件难事……或许这辈子他就没那个命,得一个人走完人生的全程。
口里塞进块冰块劈里啪啦地嚼,想借处也把难受给消化掉……他真想过跟霍怀策好好把剩下的人生过完的……两个人在年轻时好好工作,等老了积蓄够挥霍再环游世界看遍世界风光……
美梦做得太深,醒来却那般容易,孙志行不由得嘲笑自己……抬起头,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雷天响正站在他面前,对他友好地笑著。
孙志行沈默,他现在没有心情再跟别的人寒暄,所以他才开了大半个城市的车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喝酒。
反倒是雷天响解说:“正巧,我家住这里,我下班,刚好看见你……我还以为看错……”
他一脸的善意,孙志行不好说什麽,点点头,再把酒倒进酒杯喝下……
雷天响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车,孙志行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接下去说什麽,只是站在一旁,也不肯离去。

《吻得太逼真》17

雷天响是个粗人,表现在於有些事情他会做但不会说,他担心孙志行喝多了开车会有危险,眼盯著他握著酒杯的手,但不敢说。
孙志行原本打算不理他,但喝得多了也就顾得平时的伪装了,皱了眉冷了脸,“有什麽事?”有事快说,没事就滚,别碍老子的眼。
雷天响笑笑,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是咽下,因为孙志行又在开酒瓶了。
真巧……雷天响其实不想如此巧合,现在已经快一点,他明天五点要上工,实在没时间耗,但他不得不管,他心里放不下。
他能等孙志孙喝趴了,然後送他回去。
孙志行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特烦,那脸长得没一处好看,能看的就那身材了……他眯了眼睛,雷天响穿的是T恤牛仔裤,非常简单的装束,但因风吹过,宽大的衣服一飘,男人身体的线条感就呈现了出来。
欲望在那一眼间就在心底生出,再把眼睛移到那张平凡的脸上,抬起酒杯含糊骂了句“妈的”合著酒水就流进了肚子。
酒进了肚,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孙志行这时特别懊恼,结了帐,就往车走去……妈的,再呆下去他都快饥不择食了。
他走几步,後面有个人也跟著走,孙志行懒得理也不想喝斥他就是想控制著自己把车放到车门上然後打开把自己塞进去,在下半身翘得想要解脱之前。
雷天响那一刻衣服贴住身体的线条情景在眼前不停不停地晃,孙志行在混乱中想,禁欲真禁久了,禁出毛病来了。
正当他要把自己扔到车里时,一只手挡住了他欲关车门的手,雷天响站在车旁逆著光一片黑暗,他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沈的声音在夜里很性感,这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身上,孙志行脸色难看,手一带,用力地想把门关上。
也许喝多,也许是雷天响力气大,他这一扯於事无补,车门丝毫未动。
“放手。”孙志行就算喝多,嗓子还是清冷,眼睛里毫不掩饰他的冷漠,所有伪装全部不在,他那张脸上面的神情不会受任何人喜欢。
雷天响的手还是坚定地挡住门,“你喝多了,我来开车。”
“滚开。”孙志行看著前面的一片黑暗,那是他无法用肉眼欲知的世界,“你他妈的少烦我……”
手还是未动,显示著它的主人不因他的话而有所动摇,冷风又吹过来,吹乱了头发,欲望却一点也没有少,孙志行在想,这只小兔子再不松手,我他妈的就真要饥不择食了……

《吻得太逼真》18

雷天响看向他,眼睛黑亮,直耿耿的没一点回旋余地,孙志行暴躁,再次出声警告:“松手。”
“要不……你找个地方睡一晚,明天再开车回去,路那边就有个宾馆。”雷天响劝告他,手还是没有松开一点,怕他真怒了开了车飞飙走了在路上出车祸。
“宾馆……”孙志行在心底冷笑:“你放不放?”
雷天响看著他,摇了头,孙志行随即冷了脸,还笑了笑,说:“你来开车,去宾馆。“
雷天响迟滞了一下,看著孙志行移到了副驾驶座闭著眼,脸在黑暗中只看得到一边冷硬的线条,他心悸了悸,还是坐进了车中。
开到前面的宾馆不到五十米,车子滑行了不到一分锺就到,孙志行打开车门就去开了房,然後就往电梯走,雷天响在後头跟著,说:“车钥匙……”
孙志行没理他,深夜的宾馆人不是太多,空阔的电梯里空无一人,他径直走了进去,雷天响在电梯门外说:“车钥匙。”
无视他伸过来的手,孙志行沈声地说:“进来。”他把手按向了按钮。
眼看电梯门口就要关上,而手中的钥匙没有送达到主人的手里,雷天响不得不钻了进去,然後抬头看见孙志行铁青的脸,不由得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到了相应的楼层,拿著房卡,看了门牌号,开了门,孙志行粗鲁地把领带解下,外套扔到床上,解起衣服边说:“我去洗澡,你看著办。”
雷天响刹那哑口,看著办?什麽意思?他是走还是留?
他终是舍不得走,鬼使神差坐到旁边,看著床上孙志行的外套发呆。
孙志行洗澡的时候想DIY了事,那里半抬起头,雷天响那腰侧的线条还在他眼前晃,他恼怒又郁闷,为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喊著不能,不能……
身体不理心里的叫唤,手抚上那处,挺立了起来,却泄不出来,叫嚣著要一具活生生的身体,恰时酒精在热气的烘培下在身体四处流窜,情感战胜理智,孙志行想,出去,如果那小子还在,我就……
出浴室门的时候孙志行深吸了口气,门一开,看见雷天响眼睛直直地盯著床上,他顺著眼神看去,那是他的衣服。
火在心底全部燃烧,再也无法控制,他走到雷天响旁边,把他的脸抬起,嘴毫不犹豫印下去,直接把舌头伸进因诧异而把嘴张口的口腔深处。
里面是一股清新的味道,带有一点让腺上素急升的性感味道,孙志行觉得是自己喝得多了所以才麻醉出来的错觉,这是欲望之夜,他并不想让自己纠正这种感觉,双手圈了上去,抱住雷天响的肩,轻咬了一下雷天响的舌头,轻声却坚定地命令:“半上眼睛。”
手毫不犹豫往这个有著一幅好身体的男人的衣服内伸去,感觉他僵硬,却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孙志行被欲望烧得还剩一点的理智在想,这人喜欢我?真是可惜了……
嘴唇撤离时,雷天响喘著气,孙志行拉起来,把他催入床,身体随之附了上去,双手往下,解著雷天响的牛仔裤。
雷天响攀住他的肩,咬著嘴,感觉自己的裤裆处伸进一只冰冷的却又火热的手,他禁不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冰点与沸点,天堂与地狱,大概如此。


《吻得太逼真》19

裤子往外出飞,轻飘飘飞落地,惨兮兮地躺在地板上,床上的雷天响仰天躺著,手放在两侧身体大打开,纹理分明的身体呈现出绝对的男人味。
忽略那张脸,这幅有著坚韧肌肉的身体能吸引任何一个男人,让孙志行看得口干舌燥,手抚上了雷天响坚实的小腹,另一只手摸去背部,抚弄著每一寸能让人感受到力道的肌肤。
他无比吸引他,在这个时候,他让他充满了征服欲,一想到这个男人等会就要躺在他的身下,孙志行不用抚摸那里就已经完全翘起。
他哑著嗓子说:“趴过去。”
雷天响僵硬,眼睛慢慢往下转,看到孙志行俊美的脸上的汗水跟充满著欲望的眼交织形成的魅惑光影蛊惑了他,他的手抓了抓被子,一个迅速的转身,完全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随即脸也沈入了枕头,用默许给予权利。
孙志行看著他那任人宰割的样子,在喉咙里咕噜笑了一下,翻了翻旁边桌子上的东西,上面有保险套,神奇的……还有润滑剂。
他拿了过来,扯开盖子,沾湿了手,把半边身子靠上了雷天响,肌肤相触的那刻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天,雷天响稍带点汗味的肌肤让他小腹的那把火烧得差点崩溃,他赶紧把头枕在雷天响脑袋旁深呼吸,往雷天响後面钻的手也松了下来。
热辣的呼吸在雷天响耳边响著,让他红了脸,头埋在枕头里,不敢抬起。
孙志行强自镇定了片刻,手小心往他後面探去,只进去一点,雷天响身体就僵得像石头,纹丝不动。
孙志行哑著噪子:“放松点。”
雷天响原本想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无奈太过紧张,只好两手抱住枕头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
孙志行已经快忍耐不住,他把整瓶润滑剂都倒在自己那处跟雷天响的後面,水液体沾湿了一大片,他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根手指头慢慢地探了进去。
雷天响还是僵了僵,不过比先前好了点。
等能容纳两根手指头的时候,孙志行的脸已经被欲望充斥得全是红色,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提起枪轩就往洞口钻……
“啊……”雷天响身体弹跳了一下,喉咙里不顾意愿地叫出了惊恐的声音。
刚进去的一点又滑了出来,欲望让人变得没有耐性,他暴躁地喊:“到底做不做,不做就给我滚。”
雷天响埋在枕头里的脸全是汗,身体也是,散发的雄性味道让孙志行昏头昏脑,偏偏他还不肯就范,妈的……孙志行骂著粗口。
雷天响心底有一点委屈,他是不是同志他还不清楚,他只能明确的是他喜欢孙志行,而孙志行是不喜欢他的,他原本想等待时机成熟慢慢去追求这个男人,他知道他现在是单身,在不久前刚跟另一个男人分手。
可是现在,在一切都不明确之前,孙志行就要跟他上床,他知道没有感情,可是舍不得放弃这样的交织,想忍下来,可是,身体不听话,这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尽量想让自己放松了。
孙志行那声“滚”让他的耳朵内打著轰天大雷,雷天响一咬牙,抬起头偏过脸:“你来……”
他的脸红通通的上面有著容忍跟痛苦,孙志行愣了愣,怎麽回事,做个爱居然要用得著这样的表情?可还没仔细想,雷天响拱起了背,半跪在了床上。
轰的一声,理智全没了,孙志行这个时候再也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捧住雷天响的那里,猛地就冲了进去。
他原本想温柔,可是他妈的……雷天响太让人自制不住了,完美年轻的身体呈现在眼前还在他面前用一种隐含的屈服味道在向他诚服,如果忍得住他妈的他就是性无能。

《吻得太逼真》20
疼痛夹带著窒息,有快感那是不可能的事,雷天响忍耐,等待身上那个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男人停歇动作。
孙志行早就红了眼,欲望哪是那麽容易平息的,他先还稳住了几分锺再慢慢穿插,里面太紧,有点不太容易动作,後来稍好点,但是同时理智也一点也没剩了,他化为野兽,全是本能的冲动,糊涂中也觉得自己真是禁欲禁出毛病来了,这麽个人也能让他崩溃。
雷天响咬著牙不喊痛,他知道他肛门处有血流了出来,他稍偏过头,眼里全是孙志行那红胀的脸,挺直的鼻子上一滴一滴水往下掉,可他的眼是闭著的,让人看不见,他有点遗憾,回过头继续忍耐。
等孙志行射了出来时,雷天响趴在了床上早就动不了,一睁眼,白色床单上全是血,孙志行淡淡看了一眼,往旁边一倒,身体躺到了他旁边,等喘气声平静了下来,他直起身子把地板上自己的裤子勾住从裤袋里把烟掏出来,抽出点燃,抽了一口才说:“第一次?”
雷天响全身都是汗水,不是快感引起的,全是痛的,他试著爬起来,想去浴室洗涮一下,临下床踉呛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一屁股著地,让他死皱著眉头,但一声痛也不愿喊出声,全忍著。
这时孙志行的手机响起,是老太太的电话,她在那边很是迷蒙地说:“行行啊,你在不在家啊,我找不著你,你在哪儿呢?”
一看表,凌晨三点半,孙志行哄她:“我在外边呢,跟朋友喝了点酒,回不去,先前跟你说了的,不记得了?”他取笑著他的母亲。
老太太是个有点糊涂的人,她只是觉得在家里找不到儿子不塌实,现在听到儿子再说了一次,心里又安下心了,“哦”了一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给你做早饭。”
“嗯。”应了声,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雷天响坐在地板上傻傻地看著他。
他走下床,搀了他起来,往浴室走去。
途中雷天响动了动嘴皮子,看见孙志行平静的脸没有子刚才通电话时的笑逐颜开,一下子变得极端不可亲起来,话咽到嘴边没有开口。
开了温水,注满了浴缸,让他坐了进去,浑身赤裸的孙志行大方地走了进来,在雷天响旁边从下,因为位置过小,把雷天响的半边身子压在了他身上。
雷天响因为动作牵扯到了伤口,手指重力地抓住边沿忍著痛,这时候孙志行在耳边说:“你没快感。”
那陈述般的语气让雷天响愣然,孙志行则把手伸向他的胯部抚住他的欲望:“你有没有跟人作过?”他语气淡淡地问著,其实他对於他是不是GAY都有点疑惑,但看到雷天响的顺受,再想到他看他时的眼神,这个问题倒没有问出口。
这时雷天响没敢说话也没敢动,因为孙志行已经用手在他的欲望上抚动了起来,尽管後面疼痛,但无奈的却还是挺立了起来。
孙志行说:“抱歉,刚刚没顾上。”他沈声著说,灸热的呼吸吹在了雷天响的脸上,比更才的直刀实枪更让雷天响感到火热,下面一下子就硬了不少。
孙志行看著雷天响的硕大在他手里快速勃起,把他揽在了自己身上,专注地替他打起手枪来,对於孙志行来说,性爱要两个人都能体会到快感那才是完美的,不管是一夜情还是别的什麽人。
他还是冲动了点,看著浴缸里飘著淡淡血丝,孙志行若有所思地想,嘴不知不觉吻上了雷天响的耳朵,寻找著他的敏感点,想用以填补刚才他的粗暴。
雷天响很快被他熟敛的手法挑逗了起来欲望,硕大高高翘起,孙志行的手在他那里上下捋动,在水中扑打著弄出了一大片响声,雷天响的身体再度像热火上的油高烫了起来,他甚至觉得他身边的水都像给煮沸了裹著他难以呼吸,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快感。
等他射出来时,孙志行帮他洗了洗後面,完站起来想拉雷天响一把,可雷天响自己已经站起,低著头说:“我能走。”
尔後超过孙志行,一步一踉呛的往门外走。
到了房间,他把衣服穿上,走到门边说:“我先走了。”
孙志行一直坐在床上看著他的动作,听见他说话,“嗯”了一声。
门被关上,他再次点了烟,揉了揉额头,对自己说了句:“荒唐。”
《吻得太逼真》21

一回去,老太太就跟他说:“行行,咱们门边有花。”纤纤玉指指了指桌上。
“给你的。”她补充。
然後她好奇:“谁送的?”
孙志行一看到那盆君子兰就知道是谁送的,冷著嘴角走到餐桌旁拿起卡片一看,上面几字:志行,sorry。
老太太凑过来,偏著头问:“为什麽要跟你道歉,他对不起你吗?”
“没什麽事,”孙志行轻描淡写後就是转移话题:“我有点饿,妈,帮我弄点吃的……”
这时老太太小声地惊叫一声,才想起刚是从厨房出来的:“啊,我的粥……”急急忙忙拖著拖板儿就往厨房奔去。
看著花,孙志行冷嘲地笑了一下,拔了拔叶子,转去卧室洗漱。
去公司开了会,接了新的任务,开回去的时候要路过雷天响的那个店,他本想只看一眼然後让车溜过去,可是这一眼不得了,黄昏的阳光下一个翘起的屁股抓住了他的眼,而那个人的头埋在了前头里……太让人熟悉了。
屁股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很难认错,因为这是一个十三个小时前他亲手面对面抚摸过的屁股,想装作不认识,很难,更何况,那个人的腰部的弧线此时也恰好地呈现了出来,想装作没影响,更难……要知道不久前他还握著这腰狠命地往前冲发泄了忍耐了二个多月的欲望。
阳光打在屁股上,因为著了衣物,不显得猥亵反倒充满了诱惑性性感得一塌糊涂,孙志行皱了眉,对著车顶翻了好几个白眼,还是停了车,往下走。
走到对面的那车厂,站定旁边,抽出烟点上,打火机一响,旁边的人抬起了头,看见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没休息?”孙志行淡淡地问。
雷天响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汗,点了点头,换了个扳手又把头埋进车头里捣鼓车子。
昨晚床单上的血跟雷天响摔在地上时流出的那一片血不合时机地出现在孙志行的脑海里,引起他难得的愧疚感,一时激得他控制不住表现了出来:“你该歇两天,买点药涂一下。”
他抽了一口烟,眼光又看向那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屁股,可老半天埋著头的雷天响没有回答他,连个鼻音都不给,这让孙志行有点郁闷。
视线从屁股移到脑袋,看见一大截的红色,红得像煮熟的虾,带著一点可口的味道……
孙志行一顿,好一会才明白其实可能也许眼前这个人因为他的话在害羞,他纳闷地肯定,他昨晚上的是一个生手。
他再次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头疼,他原本要的是一夜情,可是,事情出乎他的预想太远,这让他感到棘手。
“你……你什麽时候下班?”孙志行看著他的红脖子,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希望马上能得到拒绝,是的,拒绝,这样他就有理由完全遗忘这个昨晚像在对他献身一样的男人。
这真是一种让人懊恼的情绪,这都市世界里早就不流行纯情这种玩艺了,纯清这种东西不是让人觉得像场笑话就是让人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偏生的……却让他遇上了一个。


《吻得太逼真》22

“对不起,等会我要回家。”雷天响闷头闷脑地回答,头也没有抬起。
像在回应他的话似的,旁边有人在叫:“雷子,你妈又来电话了,你还磨磨叽叽啥,快收拾收拾早点回去。”
那人走过来说著:“你怎麽搞的,叫你歇著你又干上了……”看到孙志行点了点头,粗鲁地打了下雷天响的背:“快点。”
“雷哥,你快点,咱们一起走,雷妈说有酱猪碲……”孙志行见过一次面的小飞侠穿著背搭牛仔裤小孩一样的跳跃著蹦哒了过来。
“就知道吃……”那个看起来一脸痞样的男人打了下他的头,回头说:“交给小孙子他干……”
孙志行愣然,小孙子?有这麽骂人……的……麽?
旁边一瘦健男子走过来:“雷哥,让我干就好,你赶快回去。”
孙志行再愣,手中的烟都忘了抽,掉了好大一截烟灰。
小飞侠这时才看见他一样,惊讶万分:“这位,这位……先生?不是欠我们……”
“小飞,拿著。”雷天响把工具扔到他手里,打断了他怕话。
“对不起。”他说了一句,眼也没抬,脚一伸就往店里面走去了。
孙志行在修车坪里站定,看著他离去,身边的那两人像没看见他一样的,一人搂著肩,一人搂著腰相携而去。
“那个……雷哥,生日快乐啊。”那个可能叫小孙子的人特别响亮地在人背後喊著。
雷天响没回头,向後挥了挥手。
孙志行就此回过头,雷天响的手势格外潇洒,如果他不是看见他红了脖子,可能就真以为昨晚是昙花一梦。
他生日……孙志行在车里看著一行人坐进了一部越野车,开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回了家,老太太端著一个蛋糕出来,孙志行放车钥匙的手顿了一下。
老太太笑嘻嘻的看著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反平时的叽叽喳喳。
心里咯哒了一下,孙志行扬眉,稍偏下头表现了疑惑。
老太太捧著蛋糕,拿出碟子取了一片给他,他尝了一口,把心里的疑惑压下:“挺好吃的。”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赶紧说:“尝出来了没有?尝出来了没?”
孙志行把嘴里滑腻的蛋糕咽下,说:“有花香味。”
“行行,真棒。”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塞了一口蛋糕进去堵住了口还不忘献宝:“我今天跟电视上面学的,加了茉莉花,可香了……”
孙志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夸奖:“很好吃,特别香……”
老太太心满意足,叫他多吃一点,自己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他又塞了一口进蛋糕,皱著眉又把那滑滑油油的奶油强咽了下去,心想我再过几百年依旧讨厌这鬼东西。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西红柿咬著,漫不经心说:“妈,你再烤个蛋糕吧。”
“啊?”老太太洗著米回过头。
“一朋友生日,我明天送他。”他咬著东西含糊地说。
“诶,好。”老太太笑眯了眼。


《吻得太逼真》23


孙志行蹲车里,看著後视镜子里的自己,摸摸头发,发现眼角有了细纹,再想想,那小子多大?二十三四?
一想不得了,觉得自己是大叔,人家是小夥子,一想就觉得很不愉快,怎麽自己当时就鬼迷心窍了呢?
眼睛扫过旁边的蛋糕,心情更加不好,脚一踩油门,车子飞啦飞啦往前奔,甩落一地的灰尘跟落叶,而对面的修车坪里,一个挺拔的身影嘴里叼著烟看著车屁股愣了神,收不回眼神。
孙志行去了公司,还没进他那独树一帜得普通人绝接受不了的首席设计师的办公室,门外就见著了他绝不愿意见著霍怀策。
霍怀策今天著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孙志行敲助理桌子:“有预约?”
霍怀策从沙发上站起来笑:“我有点事找你,抱歉,没预约。”
孙志行冷瞥了下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冷然地说:“进来吧。”
一进去,就是覆天盖地的海洋色,一片蓝,还有各大玻璃瓶子里的蔚蓝海水里游荡的海草们欢快地扑腾著的身姿。
这不像办公室,倒像海洋馆,如果没有後面那一片纯蓝壁墙前的那张办公桌的话。
“什麽事?”孙志行打开了电脑,把图纸铺开,拿出笔在手中打著转转,一幅“我很忙,有话快说,有X快放。”
拒绝之情溢於言表,心情糟糕得不行,孙志行很暴躁。
霍怀策看著他,说:“有个聚会,业内有名的设计师都会到,这是邀请函。”他把一个绿叶设计为主体,黑金色为边镶的看起来挺有视觉冲击的邀请函放到了他桌上。
一看孙志行就知道这是业内老大办到的同行交流会,一般人都要不到,全国也就三十到五十名能有“幸”拿到这麽一张纸。
换往日,他还想敷衍一翻,不管想不想去,他都会在口头上给予那个“老大”面子,但现在……他等下还要跟一个业主见面,而他的图纸却只完成大半。
他昨天晚上一整晚对著图纸,一根线都画不出。
全他妈的邪门了,他暗咒,连带的他现在没耐性,“谢谢,如果邀请我去,我会收到邀请函的,这张你自己的就不用给我。”
他按了电话键:“林助理,麻烦帮我送一下霍先生。”他作了“请走,不送”手势,俯下身子对著图纸皱眉。
“志行,我想再次对你说声,对不起,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在拉开门时,霍怀策沈声地道。
可是,闻言的孙志行没有抬头看他,一直到门关上,他的头都没有抬起,过了几分锺,他一掌拍桌上,“该死的,这条线差了三毫米……”拿起笔改纠结了他一夜的问题。
到了中午,孙志行打电话回去问安,老太太最後问他:“蛋糕好不好吃?”
她急於等待夸奖,可孙志行却无法给予第一手资料,只好眼晴都不带眨地扯谎:“挺好,他很喜欢,让我对你表达谢意。”
“喜欢就好,这孩子,太客气了,你下次叫他到咱们家来吃饭,我给他做好吃的。”老太太欢喜地道,既然都是能让儿子送蛋糕的朋友了,那肯定跟咱儿子交情不一般,得带回家来好好瞧一瞧。
孙志行正儿八经应道:“好。”
一挂电话,瞪著电脑瞧了半晌,好半天回不过神。
而蛋糕,此时,正孤怜怜地坐在车子里等待著接收它的主人。
《吻得太逼真》24

蛋糕最终没有送出去,路过修车厂,脚下的油门没有松半分,一路飞驰过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昨天的片刻松懈此时孙志行想来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不可解,他不喜欢雷天响,但是他对他有愧疚,因为他们有个见血的夜晚。
这很匪夷所思,一切都是两厢情愿,而他却有对不起雷天响的想法,跟人认真讨论图纸方案时,脑袋突然一顿,才觉得他已陷入他先前已经预料到的他不想要的困境,跟雷天响有过多的交集,於是赶紧掐断苗头,不给丁点星火。
心中有了绝断,驶过那片地区时没有犹豫。
就如他跟霍志行分手,从未想过回头与後悔。
他也不会因为上了雷天响後悔,两厢情愿,他没必要为这种事情买单。
回到家,吃饭时间老太太说:“听说小雷不上班了。”
“嗯。”孙志行冷然点头。
“啊,那可真是个好孩子啊,就这样不干了,真可惜。”老太太感叹两句,吃完她小碗里的那小半碗饭,就拿出水果削起皮来,“我还想请那孩子吃顿饭呢,他胃口好,我做多少他都吃得下,真好……”说到动情处,老太太放下刀子,看著一大桌的菜,眼睛湿亮地感叹。
“不过,”老太太拿起刀子继续削,“他给同事留了电话给我呢,我就说了,这孩子贴心,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他说还要来吃我的菜呢……呵呵呵……”老太太纤纤玉指拿著刀子握著嘴笑,在白色灯光下那叫一个森光闪耀。
孙志行把水果拿过一瓣塞口里,顺便也把刀子拿了过来,怕一个不小心老太太伤了自己,他随意地说著:“嗯,好啊。”
“行行,星期天有空没?”老太太小心地用牙签拿了小块苹果吃著,细细咬了一口嚼了咽下才说:“我多做几个菜,叫他来吃饭,看他胃口,我都能多吃好多饭。”
孙志行削著果皮,淡然:“好。”

霍怀策守孙志行车前,一走进就看见他蹲车前面,领带扯开了一大半随便挂著,头发凌乱,神情阴冷。
一见孙志行他就苦笑:“你来了。”
孙志行用眼皮看了他一眼,此人的狼狈不堪他不是没见过,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用车钥匙开了门就打算拉门进,霍怀策在旁揪了把头发,颓废地说:“我半夜来的,从一个我以前喜欢的漂亮小男人身上滚下来,坐半夜想我怎麽会立不起来,然後想明白了,是我想你想得太多了。”
他最後那句说得很平静,眼睛看向孙志行,平时犀利精明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此种神情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最高竿,说得孙志行都停了要进车子的身体。
他不想转身看他,但有些事往往是不理智所控制的,他回过头看霍怀策,英俊的男人很狼猾,修长的身体站那里全是迷茫。
他说:“我以前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和你在一起以为也只是玩玩,後来认了真可还是没断了最後的那点念想,这是我不对。”
他深吸了口气,吐了出来,说:“但我现在知道了,完全明白我走了段弯路,所以,志行,允许我回家。”
他的眼睛红了,霍怀策是个坚强的男人,孙志行知道,所以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话说得有多真情实意。
可是,犯过错,真能原谅?
他能行吗?
孙志行也苦笑。
他以前认真的坦诚与告诫只不过换来霍怀策的背叛,如今这个男人站他面前说他走了段弯路,走了一段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不要犯的弯路之後要求他再接纳他?
他倒是想,可是,我能不能过得了自己这关?孙志行冷酷地想。
“求求你……”霍怀策哑了噪子,“志行,让我回家。”

《吻得太逼真》25

一位黑发黑眸满脸不在乎神情的男青年站客厅中间,对著大屏幕拿著拿麦克风在吼,say hollo,yeye……say hollo……
hollo个没完,老太太在旁笑得合不拢嘴,无视这是噪音,直当天籁,一看见男青年稍停下,拿著凤梨就直奔过去,满脸爱护:“快吃点滋润的养养,这小噪子哟……”
孙志行维持著表面的平静,指指饭桌说:“孙志意,坐下,吃饭。”他挽著衣袖不耐烦地往餐桌旁走去。
男人惊讶,捧著孙老太太小手直抵心脏:“婶婶,难道堂哥已不再爱我了吗?”
老太太的嘴自他来了压根就没合拢过,她猛点头,“爱的,爱的。”然後还对著男青年那种英俊却偏生要装得忧郁的脸蛋爱不释手状摸了一把说:“他只是嫉妒你比他唱歌唱得好。”
孙志行听到耳朵里勉强自己表里如一镇定,不要崩溃。
男青年听到答案非常满意,说:“婶婶,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美的女神。”说完最甜美的语言,牵著老太太的小手过来了。
饭桌上,冷峻不比自己堂哥逊色的孙志意一脸真诚:“堂哥,听说你被一个花花公子甩了,节哀。”
孙志行脸微微抽搐,老太太惊了握住小口:“甩了?怎麽可能?”护犊之心在下一刻马上涌现,汹涌澎湃,握著孙志意的手:“意意,你肯定听错了,要甩也是行行甩人的,你哥哥从小到大这麽厉害,怎麽会被人甩。”
好强的老太太都快哭了,孙志意一时只顾讽刺自家堂哥痛快去了却没顾及到自家女神般一样的婶婶有其“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面,连忙点头:“是呢,婶婶,我犯了诽谤罪,吃完饭就去自首。”
老太太转啼为笑,连连点头後说:“自首不必了,不要说哥哥坏话,要当乖孩子。”
乖孩子一时不察时势做了错误行为马上补救,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孙志行薄唇一张:“演唱会什麽时候开?”
“呃……”失意男歌手兼失意男流浪诗人孙志意被老太太挟过安抚他的鸡块噎哽住了喉咙,见状老太太连忙去厨房给他拿杯子倒水。
孙志行俯过身,拍著他的背说:“别找我麻烦,你玩不过我。”
孙志意痛苦,他差点被孙志行拍得一口气过不来,女神婶婶拿杯子过来恰时出现才让孙志行把手收回挽救了他一条小命。
孙志意不禁再一次对女神婶婶感激涕零。
“妈妈。”孙志行叫著给孙志意喂水的老太太,那缺母爱的东西不要脸得手都不肯抬一下,就著老太太喂的手势那嘴直往杯子里拱,老太太一边别喂他还得一边小力地拍他的背,不让他再次给噎著。
“呃……”老太太回头看他,眼睛眨眨,疑惑询问。
“他好了。”孙志行冷眼看了下孙志意,“你坐下吃饭吧。”
“哦。”老太太看了看,觉得确实差不多了才坐下,这时孙志意不敢放肆,坐直了身子。
门铃恰好响了,这下孙志行脸都不要冷个半度,孙志意立马跳起来,说:“我去开门。”
桌边老太太喜滋滋:“小雷来了,他说他们菜市场边有新鲜龙虾,好大个的……”饭也不吃了,跟孙志意屁股後面迎接龙虾去了。
孙志行僵硬地握著筷子,这要是稍有点内功,那筷子都能成灰碴碴。

《吻得太逼真》26

雷天响进来提著袋子跟著笑呵呵的老太太去了厨房,孙志意坐回来,欺近他:“敢在婶婶面前提我的事,杀无赫……”他装得恶狠狠想像匹狼。
可惜在孙志行眼里他只是披著狼皮的羊,实在没啥威胁力,冷哼一声,说:“想住家里,自己识趣点。”
老太太在哪就会往哪蹭的恋母大颓废男知道现在谁是老大,对於优秀堂哥从小有之的逆反心思此时全都无足轻重,轻而易举抛弃对他哥的那怨对的心思,转而妥协拥抱伟大的母爱……
老太太添了碗筷,雷天响坐孙志意旁边,有颓废美的男青年眼看了一下他,往他身体溜一眼之後眼睛就亮了一亮,随即正儿八经地吃饭,不经意就往人身上飘。
雷天响闷不吭声,任热情的老太太往他碗里挟东西,点了头向孙家两兄弟示意後就吃起饭来,古铜色的大手的一扬,全是男子汉气概。
孙志意吞口水,连带把饭给吞了下去。
孙志行视而不见,目不斜视挟菜吃饭。
老太太在旁边说:“小雷,这个你吃,鲁花肉很香的,我们家意意最爱吃的。”
她口中的意意孙志意嘿嘿一笑,把白嫩豆腐挟她碗里:“婶婶最爱吃的,多吃点……”
老太太乐呵呵接受,再把鱼挟雷天响碗里,“多吃点。”
此时因为孙志意的急於向老太太高歌了不知多少“一”曲之後,午饭推迟了二个小时才吃,完全可以当下午茶来了。
雷天响吃了几口,手机响了,不好意思笑笑接起,沈声说:“我这就过来。”
他起身:“阿姨,我还要去上班,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他笑得极为憨厚,揉了揉头,一派的老实头样子。
老太太跟著起身,“工作很重要的,不能耽误,我这就送你出门……啊,慢著,我去拿个盒子,你装著路上吃,不能给饿著了……”又往厨房里奔去了,连让个说个话的时间都不给。
雷天响站原动,动著的嘴皮最终没说出话,孙志意拿著筷子送了口肉进口里,说:“你坐,我婶婶不给你装吃的是不会让你走的。”
雷天响向他笑笑,眼睛不由自主的露在了那个沈默的男人身上。
孙志行一抬眼就看见他的眼光,微笑了一下,说:“坐吧,真麻烦你了,大老远的让你送东西,下次别这麽麻烦了,如果我妈要托你买些什麽东西,打电话给我,我有车方便一点,老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他的客气样子让雷天响闷了几秒,才说:“不麻烦。”
老太太剩了吃的拿袋子装好给他,送他出门。
孙志意在屋里头炸舌,“身材不错……”
孙家兄弟都有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能在三秒内从一个人的衣著评断出真实的身材情况。
孙志行冷眼看他,放下了碗,对回来的老太太说:“妈,我去公司一趟。”
拿了车钥匙换了鞋往门外走,孙志意在背後鬼吼鬼叫:“婶婶,哥他嫌弃我。”
於是又传来老太太的安慰声:“你哥哥要工作养家,不要这样说,挣了钱叫他给你买钢琴……”
孙志行脸再度抽搐,手有点迫不及待把门给带上,拒绝再听到那对婶侄的言语毒害。

请大家看上面的“我想对你说……”
接下来进入“两人相处篇”,您的选择决定他们的命运,嘿嘿……

《吻得太逼真》27

孙志行到了地下停车场就见霍怀策。
那厮捧著百合花站车旁,一手捧花一手插裤袋,活脱脱一花花公子楷模,站的那姿势有气无力像肾亏多年。
丫,追女人呢这是?
孙志行冷眼都懒得送一个,绕开往副驾驶座位置移,霍怀策看他那闪避不及的模样,扒了扒头发,无力地说:“志行……”他一脸的哀求。
车子还没打开,霍怀策绕过来就想抱他,看见孙志行回头那犀利的眼神,手停在半空像章鱼……姿势非常美好。
他再度哀求:“我用消毒水把身上洗干净了,你再给次机会……”平时狂得二五八万的花花公子一脸的痴情样。
啊,想回头,为了能回头,再作践自己也是应该的,霍怀策非常冷静地替自己作著打算,尤如每个商业策划,他总能一见针血冲锋陷阵夺取最後胜利。
姿态再丑为了甜美结果那也是必须的。
孙志行眯眼,有点不太认识前面这个男人了,这几年霍怀策沈稳得很多,有点老总的派头,刚认识那会的无赖早被时间给消灭掉了,没想到现在倒又回来的。
可惜他以前不喜欢他的无赖,现在更加,他一只手伸过去,在霍怀策面前摇了摇,微笑:“怀策……”
霍怀策欣喜,如果他是条狗那麽他现在就会摇尾巴,“在……”被笑容沈醉得脸都快要开花了……
“眼角……”孙志行手指指他:“有眼屎……”
霍怀策面孔僵硬。
“很大。”孙志行用完美微笑补充再说:“另外,鼻毛也该修修了……”
花花公子最忌眼角有眼屎鼻孔有鼻毛露出……哦,玛丽隔壁……
霍怀策不敢置信,花都不管了,低下身子住车镜里打量自己英俊得像阿波罗一样的脸孔……孙志行摇头微笑叹气坐进车里开动车,全程一气呵成不到十秒,车子急速开走,留下霍怀策就著弯腰低头的姿势跟大地进行亲密问候。
公孔雀还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怎可相信它的痴情言论?我又没傻,再说,我也傻一次了……孙志行叹息地想。
到了门口,看著雷天响那高大又挺拔的身影,把车减速,放下玻璃,探头说:“上车,我送你一程。”

28

雷天响顿步,笑了笑,弯下身子说:“前面有公车,我坐……”
“上来。”孙志行刚才的微笑消失殆尽。
雷天响沈默了几秒,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孙志行也不再说话,沈著脸开车。
雷天响看了他一眼,一看他的脸冷得像冰块,转过眼就不敢看了。
小飞侠就在见过孙志行後告诉过他,这人很假,说好听点这种人是严以律己,说不好听就是心理有病,看什麽都是戴著自己的有色眼镜在看人。
这种人最虚伪了,面皮笑得特和蔼,其实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你别被他骗了,这种人是吃什麽都不吃亏的货色,而且这种人一看就明显有人格缺陷,跟咱不是一路人……小飞侠口沫横飞,俨然一派专家口吻,极尽自己能力贬低孙志行,以达到雷天响能对孙志行免疫的结果。
雷天响其实没有小飞侠想那麽多,就他自己的想法,就好比癞蛤蟆和天鹅,只不过一个丑一个好看点,但喜欢就喜欢上了,癞蛤蟆还是天鹅都是自己选择要的,管他变成癞蛤蟆还是天鹅,自己喜欢就是。
再说了,他先前也不是不知道孙志行是哪种人,既然都喜欢上了,如同母亲心中就算癞头孩子也是自家的好一样,孙志行不管是好是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是一直摆在那的。
所以他说:没办法。
就因为雷天响闷头闷脑回答的一句没办法,小飞侠就觉得雷天响是新世纪以来他见过的最惨的人,隔壁街道上那断了腿讨钱的哥们都没他惨,好歹他心灵自由,而雷天响俨然已经鬼迷心窍。
於是在很多年後,不管什麽时间地点,他叫孙志行就两字:妖精,以示他对雷天响的同情和对孙志行的鞭苔。
车里沈默了几秒,孙志行开口:“多少钱?”
雷天响稍一想,就知道是龙虾的事,他老实回答:“一百二十块。”
孙志行掏出钱夹,抽出两张给他,“谢谢。”
雷天响接过,掏自己裤带,拿钱包,找他钱。
孙志行停车,沈默看他,雷天响工作的地方到了。
雷天响要下车,孙志行看了看他那张其实没比别人差但在他眼里特别平凡的脸,“晚上有时间没有?”
雷天响闷头,摇了摇头,然後又点了点头。
看他那样子,孙志行心情不由得又好了起来:“有还是没有。”
雷天响回头看他,点下头,回答:“有。”
孙志行微笑:“我下班来接你,把你手机给我。”
孙志行的笑容是优雅的,还带著一种莫明的牵动人心的味道,雷天响这下挣扎都不用,把手机给他,同时还很镇定的想,不用找原因了,不管这笑容有多假,我爱的就是他。
孙志行把自己的号码按进他的手机,打通了一下,把手机送还,看著雷天响下车,突然说:“我其实不太喜欢见到你。”
雷天响回头,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孙志行又一笑,说:“不过见见也无妨。”
扔下这麽一句话,车子离去,又把雷天响一个人扔原地。
小飞侠飞奔而来,看著车屁股跳脚送了中指问候,然後对雷天响恨铁不成钢样子,食指直接指他鼻子,怒骂:“你这没出息的……”
他只不过是见到雷天响又跟孙志行在一起就如此,如果知道孙志行刚跟雷天响说的话,怕不是跳脚送中指这麽简单……
雷天响把他的食指挡下,笑了笑,沈默地戴著手套,钻到他的车底继续修车。
三个小时的假,换来一场连约会都不是的约会,但雷天响知道,他不低头,跟那人是没有交集可能的。

29
小飞侠恨铁不成钢,在他眼里,孙志行连刚请的洗车的有麻子脸的小弟都不如。
偏生的,雷天响当宝,还爱在心口难开,整个一痴情男子,守著臭沟里的石头当钻石。
生为雷天响的发小,小飞侠的另一半,小名二狗子的修车行另一老板易海曾点头说:“我给你介绍个好的,至少你能吃得准。”
可雷天响全当没听见,这天白天请了假不算了,晚上也不干到半夜了,差不多太阳刚下六点就把手头的活交给另外的师父,不幸的是去洗澡半途中就被小飞侠堵住,小飞侠可能又从他自诩的非凡的推断中得知雷天响要干的事,双眼贼愤怒:“雷哥,你会吃亏的。”
上次雷天响下身血淋淋的被他跟易海发现的情景太过深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就算阻止不成,作为朋友添堵那也是必须的。
雷天响搔头,搔了两下也不知道怎麽说话,最後挤出两句话,“不去,我会後悔。”
小飞侠瞪眼,小眼瞪得不能再大时易海从身後拖住了他,叹息说:“让他去,这人一根筋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随他。”
小飞侠可不答应,声嘶力竭:“你就这麽眼睁睁看著他掉进那妖精的坑……那可是个死坑啊,废渣渣都不留给人的。”
雷天响只是笑笑,把手巾从肩膀这头搭到那头,不答话。
二狗子看著他苦笑,拖著小飞侠走时特别平静地说:“雷子,我知道你决定的事劝不了,不过别忘了上次我交你的,就算上床,你也要当占便宜的那一个,不能什麽便宜都让他占了,就他那小身板,他是打不过你的。”
这下换雷天响苦笑,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抵住墙壁叹息,要不要我都难说得定,还管得这些了?
孙志行的电话来早就来了,说是五点下班,来接他。
雷天响手一顿,刚想找人把活给安排下,电话又来了,说公司开会,推迟二小时。
於是,他又忙了一会才去洗却一身脏污,换上干净衣服,怕小飞侠看见孙志行为难他,发了信息给孙志行,说自己会在离自己工作地点不远处的地方等他。
小飞侠见他离开,对著他的背影扯著长长的噪子叫著:“小孙子……”
不幸刚好姓孙的员工晴天霹雳无奈接受这一绰号後,还得时刻经受这小老板的魔音传音,在修车行的另一块地方唉声叹气地“诶……”地应了一声。
不过,很快,不久後他就发现了其实他被叫小孙子是被牵累的,所以孙志行在不久後不废吹灰之力就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人。


孙志行原本离开公司前还是被总监请去开了一个小小的会,出了会议室才看到雷天响的信息,扬了扬眉,拔了电话给老太太,说晚点回家。
回过头对著英俊极有男人魅力的总监问:“如果,沙漠里出现一小捧清水和一大片的浑浊湖泊,只能选其一,你选择走向哪个?”
总监苦思三十秒,折折衣袖道:“湖泊,清水一口就没了,浑水过过滤总比一口没的清水强,能喝就行,活著哪还能计较这麽多了。”
孙志行微笑,点头:“挺有道理。”
总监得意一笑,风流倜傥般挥挥手,走向他的车子。
到了自己车上,孙志行完美的笑容终於褪下,他看著後视镜里的自己,苦苦思索,要清水还是要浑水?
这是一个问题。

30
两人约会。
如果一男一女,那必是浪漫丛生,烛光晚餐,轻言细语,浓情蜜意,全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惜是两男人,一个俊雅逼人,一个憨厚老实,这样的组合先别说性别搭配有点不对,光是外表就有点不相宜面对面吃情侣晚餐,再说了,两人还相差最根本的基础,远远不到两厢情愿。
尽管雷天响是一汪清亮湛人的清水,但他埋在草丛下,外表还是看不出其可人的。
孙志行问:“先去吃饭,你想去哪?”
雷天响回答说:“随便。”
孙志行点头,径直开车找地方。
找了一地,是他常去的一家土菜馆,内设包厢,菜色也不错,适合两个人关起门来真正吃饭。
点了菜,孙志行拿出烟抽,问雷天响:“抽不?”
家里两老人身体都不好,雷天响从不抽,老实回答:“不抽。”
孙志行叼烟说:“好习惯。”手在裤袋里忙著找打火机,没找到,想起是放在办公室里。
雷天响站起身:“我出去弄一个。”
孙志行一愣,点点头。
打火机很快到来,雷天响进门时孙志行眼睛直直地盯在桌子上,手中把玩著香烟,像在思考什麽。
雷天响心里顿时涩涩,他其实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是喜欢他,更多的可能是为了那晚,他似乎认为自己伤了他,有点愧疚。
然後才有了这次所谓的约会。
他不想要这样的约会,却又极度想要这样机会,挣扎得厉害,却真做不到不管不要,只好坦然面对自己。
孙志行点烟,坐椅子上不说话,他提不起说话的兴致。
他不说话雷天响也不开口,坐旁边闷不吭声,孙志行偏过头,看不出雷天响沈默的脸上有什麽尴尬。
雷天响脸很平凡,但是能在脸上看到得波澜不兴,宠辱不惊。
这样一觉得,孙志行的心情不由得好一点了,笑了笑,开口:“菜可能上得有点慢,再等会。”
雷天响点头:“好。”
孙志行喝了口送过来的茶,挟烟的手修长展开拿著茶杯,有说不出的好看,雷天响看了看他的手,在自己心里稍叹口气,莫明的,他觉得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自己,其实自己哪不知自己跟他的差别?他也哪不知孙志行可能不讨厌自己,却也未必能喜欢上自己。
但自己想要,只好义无反顾地去要,去追求,结果不是自己想要,但这过程是必须的。
俩人安静吃完饭,孙志行在土菜馆门口又点起烟,长抽一口说:“试试吧。”
雷天响看著他,夜凉如水,没有月光,孙志行的侧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不太清晰轮廓,却还是能轻易看得到他的俊美。
孙志行没有回头看他,双手勾在裤袋处抬头看著夜空说:“我妈看起来很喜欢你。”
他终於把头收了回来看雷天响:“她想要我找个男朋友。”
孙志行的脸不笑时看起来有点冷,他平静对雷天响说:“我不讨厌你,如果你愿意我们试试。”
雷天响点头:“好。”
他特别的平静,好像孙志行提出这样的要求天经地义,而他也应该平静回答,不去想底下藏著的问题。
他知道孙志行知道他喜欢他。
对面的音响店这时传来一道轻哼的英文歌。
它这样唱著:
人们不喜欢付出
人们喜欢等待
我只好往前走
告别我所爱的人
去寻找我想要的天空
那边黑暗却透著温暖
如果是这样
我也只好走过去
告别我所爱的人

孙志行静静听完,把烟在垃圾筒上面掐熄,把烟头扔到里面,回过头对雷天响真诚一笑:“我送你回家。”
雷天响为那样的笑容愣然,点著头,却忘了动。
孙志行走了几步,发觉他没有跟过来,回头看他。
雷天响看著他,怔怔地,没有动,“我喜欢你。”他说,嗓子暗哑。
他的脸背著光,微弱灯光下也只看到轮廓,他站在那里,有点傻愣地说:我喜欢你。
刹那,孙志行以为自己无坚不催的心有一点点的心动了。

《吻得太逼真》31

回去的时候,门口蹲了一个人,孙志行皱眉,问:“干嘛?”
霍怀策叹气,蹲著不动,说:“试试死缠烂打。”
孙志行站著不动,看著门。
霍怀策扒拉扒拉头发一阵子,说:“你知道的,不达目的我从来不罢休。”他从下往上看孙志行,眼睛湛亮认真。
孙志行拉拉西装裤,蹲下去跟他平视,说:“你不像放不开的人,我们之前已说好,别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把我当朋友麽?”霍怀策苦笑。
“你有把我当朋友麽?”孙志行反问。
霍怀策叹息,垂著眼说:“志行,我是真後悔了,你也是知道,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所干的这些破事,我天天在风月场所应酬,忍著忍著偶尔也会忍不住,说出来你也不喜欢听,但你知道我一直爱的是你,你也不是圣人,很多毛病我都忍著你,将心比心,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孙志行微微一笑,“我有很多毛病,但你应该清楚,我最大的毛病是不能原谅背叛者,当初我跟你说好,你也答应。”
霍怀策还想说什麽,门被打开,门口探出一个头,一个美貌的看不出年纪的妇人细声细气地问:“行行,你掉东西了?”
孙志行笑,站了起来,“妈妈。”他叫老太太的时候语气总是带著一股宠腻,两字让他叫得柔转百回。
老太太听著笑眯了眼,打开门,细声细气告状:“行行啊,我看见坏人了,他来按我们家门铃,太吓人了……啊,坏人……”老太太眼一扫墙角,看见坏人,忙躲到儿子身後。
霍怀策瞠目结舌,结巴:“她……她……她……”
他“她”个没玩,老太太眼晴闪著水光,仗著儿子在不怕,勇敢探出身,依旧告状:“行行,他就是那个亲人家小嘴儿的坏蛋,大坏蛋……”
孙志行禁不住脸抽搐,这事真TMD太巧合,霍怀策这种马,发春不也注意场合,老太太难得出次门都给撞见,这下好了,如果让他妈知道他曾跟这种人交往过,老太太还不得沈醉在他以前一直在受迫害的幻想中?
於是他当机立断,“没事请你走吧。”他顺手把老太太推进门内要关门了。
霍怀策猛地起身,张嘴就是:“妈……”
此字一出,当下,三人齐齐愣然,尤其老太太眼睛瞪得都要出来了,神情更是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她怯生生看儿子,眼泪藏在眼睛里就差没掉下来了,她说:“行行,太可怕了,我听到坏人叫我妈了,我没有这麽样的儿子,我只生过你一个乖孩子……”她太委屈了,生怕儿子真的以为她还生了一个坏蛋。
孙志行无奈,哄他妈:“没有,你听错了,你进去,我把坏人赶走。”
电梯门这时叮咚一响,走出一个俊美男子,一见老太太的样大惊:“婶婶,怎麽了,谁欺负你了?”俨然贵公子的男人一派的气急败坏冲到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见著亲爱的侄子,纤纤玉指一指,告状:“意意,坏人……”
孙志意看著老太太眼里还挂著的泪珠,心急火燎,连人也没看仔细,一个拳头就向那个位置的人打了过去。


《吻得太逼真》32

孙志意手脚功夫很强,基本上把人打倒在地还用脚踹了几脚才稍稍歇了口气,老太太睁著眼,望著侄子,跟儿子说:“打架不太好……”
又想护短,所以想眼不见为净逃之夭夭当没看见就会非常的好,所以她打算拉著她的俩个孩子进屋,要打电话告诉保安,有坏人,抓下楼去。
门还没关上,霍怀策就爬起来,颤抖著脸,说:“是你……”
孙志行冷嘲般站旁边,孙志意疑惑:“你哪个猪头,认识老子?”他出过专辑还出个诗集,不大不少是个名人,所以有人认识他从来不奇怪。
“方大伟的饼头……”霍怀策咧著嘴,嘴边还有血,“你他妈是谁?”被打得满肚子的火,满身狼狈,风流败尽。
老太太急著拉他们进门消灭证据,证明人不是他们家打的,可是孙志意瞄瞄他,再看看冷嘲的孙志行,恍然大悟:“啊,你就是那个花花公子……”
终於逮到堂哥痛脚,放肆嘲笑:“啊,哥,你眼光真不怎麽样,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他哈哈大笑,挽著不明所以的老太太进屋:“婶婶,咱们进屋,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被莫明痛扁的顿的霍怀策此时正在深呼吸,问:“他是你弟?”
孙志行冷漠地点下头,对他说:“如果不清楚,我再说一次,我跟你再无可能,不要再来找我。”说完再没有多看一眼,关上了门。
霍怀策站在门口,伫立不动,眼睛也是漠然的,只是嘴角的苦涩出卖了他。
孙志行的决然,他不是没想过,如今这样,真是自讨苦吃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老俗话了,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吃的。
可是,还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想试试,就如同守著一个人的时候想试试别的人滋味,不爱就是想尝鲜;如今,又因为不甘心,又想把自己再困住在那个圈圈里,因为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人无法给予他的幸福。
人心啊,真是莫测,明知後悔,却还是干了下去,人生,就是这样折腾的。
霍怀策接著电梯门的时候在想,其实,我以为他还是会回头的,我在侥幸,他找不到更好的人,我会有回头的机会的。
这种阴暗的想法终於在脑子里堂皇出现,可惜,却是到了山穷水尽前无路时才跳出来了,却有落井下石之感。
霍怀策颓丧的倚在电梯墙上,看著头顶的灯光,莫明的空虚,以为有资本挥霍,到头来还是不能掌握,孙志行稍微软点,他想他们这一次就能好好走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岔路并不是他想一直走下去的,那些多出来的沿路风景他并不是想一直欣赏下去,他只是偶被花迷,偏离了原本的路。
可孙志行的路,他中途退出,现在,那个人不给他走回去的机会了。
我是真爱他,他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孙志行进了门,老太太睁著大眼看他,想问话却又不敢问,只好拿眼不断瞟著儿子。
孙志行叹气,说:“都是过去了的事,我跟他分手了。”
老太太纠结著手,不敢说话。
孙志行过去抱她:“我不找坏蛋,我现在有别的男朋友,就那个小雷,你不是挺喜欢他,我找他怎麽样?”
老太太脑袋又被震翻:“小雷?”
孙志意本在喝水,被这晴天霹雳一霹,呛得咳得撕心裂肺,“那……那种傻……”
孙志行冷眼看他,他闭上了嘴。
老太太脑瓜早就浆糊一团,不过想想小雷其实比刚才那个坏蛋好,心安理得接受消息,又被孙志行打发去了厨房做夜宵,想著做菜的材料,这才不再把自己纠结得成一团麻花不可解。
老太太一走,孙志行冷眼一眨,左腿一翘,盯著孙志意:“方大同是怎麽回事?”
孙志意吊儿朗当:“不就是一饼夫,他想拿钱包我,我玩玩他就走了,切,没想到这家夥居然是他朋友。”
孙志行盯他,盯半晌也知道拿这没心没肺的混蛋没办法,说:“住这里,最好收敛点,别让她知道太多。”
孙志意点头:“安啦,我知……”
孙志行看他半晌,掏出钱夹拿出卡给他:“你先用著,别花别的人的钱,冤大头也别宰,你也混这麽多年了,正正经经干点事,别让老人家为你操心。”
孙志意看都没看一眼卡,孙志行说:“她把你房间都准备好了,把自己住的大房间都让给了你,她是想我们一起住,她也算是你一个妈,你看著办。”
孙志意听著呆了半晌,然後长呼了口气,把卡拿起,点头:“我知道。”
他起身往厨房走,不一会厨房里就又起了嘻闹声。
孙志行拿出电话,打雷天行的手机,说:“到家了没有?”
“到了。”那边有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
“明天来我家吃饭吧。”孙志行淡淡地说。

《吻得太逼真》33

雷天响来孙志行家,当然要路过大厅,以前的哥们看见他就“雷哥”叫个不停,问他来干啥,然後不等他回答就自行!想,“啊,来看哥几个的,来个电话就行,不用赶著来,你不也忙得很。”
雷天响把顺手给他们捎来的几袋吃的送给他们,说:“来这到朋友家吃顿饭。”
嘴里含著刚拆开的食物的几哥们瞪大眼,差点哽住,呜咽道:“朋友?朋友!!朋友……”
旁边一识趣的小哥们拍住他背,打著哈哈:“这年头,贫富就是多几叠纸的事,谁也没比谁尊贵。”
雷天响没说什麽,笑笑,点了点就跟各兄弟道了别。
高大的男人背影一消失,几保安就搔搔头,其实在他们眼里谁也没把贫富放眼里,可这大厦住的是全是高知识份子,就说一楼,住的就是教授,二楼住的就是画家,往上了去作家,什麽家什麽家的一大片,既富也贵。
一走也来,几乎个个都是优雅有礼,但他们都知道,这种人跟人距离保持得那个远哦,不管跟什麽人都生疏得可以,还别说他们人情冷漠了,偏偏一个比一个笑得还和蔼客气。
雷哥这麽一豪爽的男人,怎麽会跟这麽些伪君子当朋友?这是他们万万都想不通的。
雷天响进去的时候是吁了口气的,他看了看身上穿的,衬衫西裤都是极其平常的,而反观孙志行,每次见到他,衣装笔挺,连带就算家居服也带著几分艺术家的风采。
他跟他,真是两条平行线。
可心底那消褪不去的执念?唉,雷天响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一按门铃,老太太的脸就出现在门前,那精致的老太太今天穿著暗紫色的旗袍,头发梳成
发髻,透著一小股的典雅。
只见她笑眯了眼,双手过来拿雷天响手里的袋子:“来了啊……”
“是,阿姨。”雷天响叫著她,原本他是叫大娘的,南方人的老太太不太习惯他这样叫,後来让他改著叫阿姨。
“进来,快进来,行行还在画图,等会就出来了。”老太太招呼著,嘴里说著:“意意出门买他的小碟片了,等会吃饭才回来,你先坐坐,摇控在那,自己看电视,不用客气,我把菜去弄好,唉呀,还有一个凉菜没弄好呢……”
雷天响在她背後跟著,袋子他没有给老太太,这次带的是鲜鱼,老太太说孙志行最爱喝鱼汤,说:“我帮您……”
老太太一看他把东西放下,手一甩,推他出厨房,“哪行,你快去坐著,诶,行行要画图,你别怪他不陪你,你去坐著吃吃瓜果……”
雷天响一见老太太认真的仗势,屈服於她小小的力道,退出了厨房,一看客厅长型的玻璃桌上摆满了一落的瓜果零食,亮晶晶的一落地桌子,鲜豔又耀眼,不是雕著花型就是摆成了花型,别提中央那朵刻成了大朵牡丹花的果盘,上面连几片衬映的绿色叶子都栩栩如生,雷天响呆看了半晌,又微微地在口里叹了口气。
是对不错这个时候都不用想了,早是知道差距的,只是这猛地一对比,还是遥不可及。
孙志行画完图出来,看见雷天响站在那里没动,自在地走了过来,拿了小颗西红柿塞进嘴里,淡淡地说:“来了?”
雷天响笑笑,点了下头。
孙志行揉了揉因一直低著画图而僵硬的头,左右牵动了一下,往吧台走,“喝什麽酒?”一酒柜的琳琅满目,暗处的灯光一开,透明玻璃折射出五光十射的颜色。
“嗯?”没有得到答复,孙志行回头询问。
“我不懂,”雷天响诚实回答,然後又道:“我不太喝酒。”
“嗯,不喝酒?”孙志行漫不经心地应道,扬了扬眉,笑笑拿出一个酒杯倒了点红酒。
雷天响在旁笑笑,不怎麽说话,态度也不卑不屈,没有慌乱。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雷天响的红耳,孙志行心情轻松了起来,笑容也显得真实了一点,他点了头,笑著说:“坐吧。”
他忍不住多看了雷天响一眼,这是个年青的男子,五官平凡,但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可信,而忽略他的长相。
其实,他长得也不那麽差,没有过於认真打量过雷天响的孙志行含了口酒,心想。

34
老太太的眼睛是笑眯眯的,小雷是个好同志,力气很大,人也很善良,配自己家的儿子当然是好的。
比昨晚那个坏蛋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样一想,看雷天响越看越亲切,越看越有趣,笑得小贝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雷天响在旁边帮她帮著弄她的花花草草,从阳台这边抬到那边,老太太想想不对,再让他搬到中间,雷天响就按著她的指示把盆栽从这边搬到那边,态度诚恳,笑容真切,就好像他是她家长工一样。
孙志行拿著咖啡杯在落地窗前看了几眼,就往旁边椅子上躺著,休闲地打量著空中的风景,这个住宅区中间有空中花园,每个住户都能欣赏到美景。
孙志意看著自家堂哥那懒散的模样,捧著老太太给他做的冰淇淋蹲他前面边吃边问:“你真看上那种男人了?”
孙志行没理他,神情沈稳,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孙志意继续表达他的看法:“多傻啊,你想想,八辈子都打不到一竿的人你居然也要。”他们家八代书香,自三代起爷爷辈的人就是第一批留洋的有学之士,在他们那地,他们家完全就是书香浓墨的代言词,找这麽一个……呃,看起来明显……
孙志意没词想了,他本人是不在意这事的,只是配他这哥?他左看看右看看孙志行,都不觉得像孙志行真看上了他,要知道他们家就他最讲究啥门当户对的了。
“你是不是在玩他啊?”孙志意喜滋滋地吃著他最爱的香草冰淇淋,同时做著他最爱做的事情,剥析他家最高深莫测的堂哥:“拿他来刺激那个花花公子?啊,那你也得找个好一点的啊……莫非,你是想来拿他当苦力……”看著窗外那没有丝毫不耐烦顺著老太太意搬著花草的男人,想想这可能性确实很大。
他的聒杂孙志行向来是不喜欢的,尤其是这时候,打扰了他午休的悠闲,他更是厌恶,所以他微笑著稍凑近孙志意:“给我闭上你的嘴,我丝毫不介意告诉我妈她心目中的小乖乖在外面天天勾三搭四是个没节操的荡妇。”
孙志意面色铁青,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不敢真踹孙志行,踹了他的椅脚,伸了中指,无比优雅地说了一句:“操。”
雷天响要走的时候下午已经三点,孙志行说送他。
没有推迟,雷天响说了句:“谢谢。”
老太太在旁边拿著要给他的装著饼干的小篮子说:“明天过来吃饭啊,我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雷天响继续笑,笑容憨实:“好。”
在车上孙志行问:“今天请假来的?”
“是。”雷天响点头。
“我会跟我妈说的,你没什麽时间就别太为难了。”孙志行说道。
雷天响摇头,笑笑:“不为难,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麻烦阿姨了。”
到了修车行,老大远的孙志行就看见有人在门口对著他的车指指点点,一靠近,只见一个小个子在跳上跳下,如果不是背後有人在拉著他,他大有可能就会冲过来对他的车踹上一脚。
孙志行说:“他对我有意见?”每次见面都是飞扬跋扈得像要杀了他。
雷天响不好意思笑笑:“那个……”小飞侠确实不太喜欢他,这是事实,他也不好睁眼说瞎话,就算他喜欢他。
“嗯。”孙志行点头沈吟,也笑笑说:“难怪你不让我送你到修车行。”
雷天响有点困窘,掩饰著说:“小飞其实对你有点误会,也不是对你有意见。”
他打开车门下车,孙志行突然拉了他的手,雷天响回头,只见那个笑容优雅的男人说:“我晚上过来接你。”
说完,在他脸上吻了一口。


PS:呵呵,今天南山悠然生日,祝生日快乐,二更作为她礼物。

35

雷天响目瞪口呆,小飞侠在那边眼睛发绿,当然是给气的,孙志行车一倒,手还往外扬了扬,飞快离开。
小飞侠这次是真的蹦到了雷天响旁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看著车尾巴,对著後来的二狗子易海说,“这是挑畔,赤裸裸的挑畔。”
一下午雷天响干活都有点神不守舍,都是给那个吻闹得,易海实在看不过去,问他:“你到底怎麽想的?”
雷天响拿著工具对著车子打量半会,最终说:“狗子,我逃不掉,我太喜欢他了。”
易海被他的话硬住,老半天才说:“以前也没觉出你喜欢男人。”
雷天响苦笑了笑,钻进车底,继续研究车子的问题。
易海叹了气,叼著烟走了。
孙志行来接雷天响,真的是晚上,他还在旁边等了他半会,因为雷天响还没修好车子。
小飞侠早走了,也没人挑畔他,他蹲雷天响旁边,看著他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对著车底的他说:“雷天响……”
“嗯。”雷天响在底下应著,声音本是低沈,因为空间狭窄的原因有点回音,更显磁性。
他有把好噪子,孙志行想,其实他也不是乏善可陈,有太多的优点……他再看了看雷天响破旧又污黑的牛仔裤,眉毛扬了扬,他把烟掏出,点上,重吸了一口说:“你多大了?”
听到雷天响把一个工具放下又拿起了另一个工具才闷声说道:“二十二。”
孙志行听了眼睛稍眯了眯,才笑道:“我三十一。”
他话一完,空气中一片沈默,过了一会雷天响低沈的嗓声才响起:“看不出来。”
孙志行笑出了声,蹲著累了,一屁股坐地上,调笑般说:“是吗?”
“你看起来很年轻。”雷天响说。
工具的声音又叮叮咚咚响了一会,他说:“我倒是显得有点老。”
孙志行听他这麽一说就知道显然这个喜欢他的人不在意年纪问题,其实他也不在意,但非要说真正不在意也说不上来……想到这里,孙志行拿烟的手顿了顿,有点在意?唉……这又说明了什麽?他还真把雷天响当回事了麽?
他苦笑,抽著烟,继续坐地上说:“你喜欢我什麽?其实我们不适合。”
这个时候说这个晚了,是他先说要试试的,雷天响一直都是交给他主动权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现在想这麽说,也许潜意识里,他不想当一个恶人,一个不爱他却想把他弄在身边的混蛋。
雷天响说:“我知道。”
一阵修车的声响过去,只见他说道:“但我想试试。”
他从车底嗖地一下窜出,眼对上孙志行的眼,里面一片真诚跟坦荡:“我想试试,不管结局是什麽,我想试试。”
孙志行被他的话跟他的眼神逼得语塞,过了好一会他摸上雷天响的头发,对著他一笑:“好,试试。”
然後他补充:“我毛病挺多,从没想过跟你这种人试试。”
雷天响点头。
孙志行继续说:“但,我想跟你试试。”
雷天响笑。
孙志行说:“也许我会喜欢上你。”
雷天响用污黑的手从下往下抱住他,笑得憨实,又有点叹息般说:“试试吧,我会尽力给你所想要的。”

《吻得太逼真》36

雷天响干完活的时候已是深夜,孙志行问他:“每晚都要这麽久?”
“嗯。”雷天响笑,“送修的车子基本是细毛病,要试半天才能调好。”
孙志行点头,没再多问,也没问他为什麽要换工作,闭了嘴认真开车。
开到半途,孙志行说,“去吃点夜宵吧。”
雷天响点头。
然後俩人又找了地方吃饭,吃完雷天响先起一步,把帐给付了,孙志行在他背後不动声色,任他动作。
还没上车,吃饭的旁边就是宾馆,孙志行看了看宾饱闪烁的招牌,“今晚别回去了?”他有点漫不经心地说。
雷天响沈默不到一秒,说:“好。”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说:“爸,你还没睡啊?告诉妈,我今天就不回去睡了,你们早点睡,别等门了……好……嗯……”说完几句,他挂了手机,抬眼就看见孙志行在侧著脸看他,眼睛里带著笑。
不知怎麽地,这笑得雷天响有点涩然,猛地白天那个吻就又出现在了脑海里,原本的镇定这时也有点措手无策了。
好在孙志行没说什麽,提了脚步先往宾馆走去。
开房里,雷天响在拿钱夹,孙志行早已从自己手里递出卡给了服务小姐,没有看他,雷天响只好把钱夹给揣了回去。
电梯里孙志行说:“饭是你请的,这回我来吧。”他温和地笑著,眼睛里也带著笑,在这样的夜里,足够蛊惑人心。
何况,不用盅惑,雷天响早就入网难逃了。
进了屋,孙志行第一眼看的是床,洁白床单白色的灯光,他朝雷天响点了头,“我去洗澡……”说完手一抬,衣服全部脱了干净,旁若无人般自在地赤著身体往浴室走去。
雷天响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修长的背影,脸刹那一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流了。
孙志行回来时雷天响还站在原地,他擦著头发,微笑:“你也去洗吧。”
雷天响点头,眼也没看他,留在地上数蚂蚁:“好。”
孙志行走过他,又停下,身子往後倾了倾,刚好就著他的脸,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低声说:“洗干净点。”
雷天响踉跄了一步,低著头快步往浴室走。
孙志行看著他红透的耳根,不禁得意一笑。
雷天响裹著浴巾出来的时候孙志行把嘴角的烟给掐了熄,眼睛一步都没离开过雷天响,雷天响确实有一幅好身材,紧致的八块腹肌又不显得夸张,上半身很修长,更显得这幅身体的完美。
就像蒙了尘的珍宝,外表总是看不到其瑰丽的。
孙志行的欲望上了头,也上了眼,他走向雷天响,把手往他腰间一放,一手一甩,浴巾轻飘飘地往地下掉了下去。
他的笑容早就从脸上敛了去,他看著那张不厚不薄的嘴,慢慢地凑近了自己。
《吻得太逼真》37

吻上那张嘴撕扯了一下,雷天响的身体有些僵硬,孙志行摸著他的背,垂下眼,问他:“不愿意?”
如果雷天响说不愿意,他会放手。
孙志行嘴鼻间的湿润跟灸热充斥了雷天响全部的呼吸,他摇头。
孙志行带他到床上,把自己的裕袍给褪下,两具赤裸的身体重叠,他说:“你现在还有喊停的机会。”
雷天响摇头,眼睛看著他,他还笑了一笑,只是双手放在床单旁,无意识地说明他有一点紧张。
第一次对他还说,并不是个美好的记忆,太疼痛,以至於要想到那个人是孙志行才能把那些感觉抹去。
现在的姿势两个的那处都是相抵的,孙志行早已半抬头,磨蹭了两个,轻柔地吻上了雷天响,随即慢慢下滑,细腻地探索著他的敏感。
孙志行的手伸到雷天响的下方包住他的粗长,猛地他身体一跳,像是控制不住,尔後看著孙志行,脸上耳朵全部红透。
孙志行被他的神情逗得闷笑,同时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是个孩子,对他好点。
年龄造成的差距让他刹那对雷天响有点怜惜,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大腿内侧,两只手抓住他两侧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抚摸。
雷天响被他安抚下来,不再僵硬,慢慢地孙志行把他的那根纳入口里,用嘴包裹著它轻轻纳动。
雷天响喉咙里发出声响,不过孙志行知道这是愉悦的叫声,他心下也松了口气,拿过润滑剂,小心地探入他的後方。
在快感的掩饰下,雷天响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尽力忽视後面的不适感,放松自己,把所有感觉集中到快感上。
等那里能容下三根手指时,孙志行探上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要进去了。”
雷天响点头,两只抓被单的手抱上孙志行,表示著他的诚服。
孙志行还是忍不住笑,吻上他的嘴,说:“放松。”
放了枕头在他後方,抱住他的腿,对举插进去,没有一攻到底,只是轻柔地探进,就算这样,雷天响还是倒抽了口气,那处并不是三根手指能媲美的,究竟还是有违背生理结构,快感没有那麽容易得到。
等到全然放松,那里渐渐麻弊,雷天响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过了一点,他是个大男人,他想,如果不真爱,他不会容许有男人对他这样。
雷天响偏过头,不想看孙志行,如果没有排斥那是骗人的,就如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男人一样,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躺在男人身下,还如此心甘情愿。
孙志行的眼睛早已红透,欲望侵袭了他的全身,但还好尚留理智,他停下动作,亲吻雷天响,雷天响可能是喜欢他的吻,眼睛不看他,只是看著下方,孙志的唇一抽离,他跟了上去,咬住,却不知道怎麽动作。
孙志行笑,雷天响这样的神情动作无疑讨好了他,作爱作得心情愉悦,他把舌头探进雷天响的嘴里再舔吻一圈,说:“换你来。”
占够便宜,也该让小家夥尝尝甜头,至少,他比他有经验多了……也该亲自试范一下在作爱时两人如何同时得到快感。
雷天响惊讶,看著孙志行把那里抽出来,拿也润滑剂,涂到下方,两脚打开,喘息著对他说:“把手指伸进去扩充……”
他愣了眼,看著孙志行身上的细汗,那眼角的风情,本只是半勃起的那里这里直得像根坚硬的铁棍子,他伸出手,有点颤抖,把手指探下了下方。
手指进去像是了有自己的意识,那里紧窒干涩,湿润的手指一进去就被全部包裹,孙志行在下方看著他,笑开了:“来吻我。”
雷天响被手指的感觉弄得有点羞涩,从没想过这种事的发生,如今事到临头不是恶心,而是……有点事出意外的惊喜。
他颤悠著去亲吻孙志行,慢慢的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那样小心翼翼,把舌头慢慢地伸进去,学著他所对他的方式。
“摸我。”孙志行说。
“吻我的乳头。”孙志行命令。
“进来。”孙志行嘶哑。
雷天响冲进去的时候想克制,但却早已急不可耐,一冲到了底,孙志行被刺激得弹了起来抱住雷天响脖子,咬著他的喉咙说:“你他妈的轻点。”
雷天响被快感包围,他说:“我想要。”
肌肉绷住,说明著他还是有在忍耐,孙志行又痛又爽,再也忍不住,“你动。”
此话一次,雷天响发了狠,卯足了全力似的在抽出时又全根撞入,力道之大让孙志行的背撞上床头,引得一阵发疼。
雷天响听到声响,道歉:“对不起。”
可又实在忍不住,再次抽出就又忍不住再抽进去,紧抱著孙志行的腰,又快又急地抖动著腰。
孙志行的桃花眼里一片润泽,在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撞击中,他的额头流下细汗,禁不住一声比一声更大的呻吟。
他被撞得差点破碎,到了最後,两眼发昏,勉强睁开眼看一眼尤如初入平地放肆驰骋的老虎,不禁暗骂自己:真不该心软的。

《吻得太逼真》38

第二天起来,孙志行浑身酸痛,差点直不起腰,走进电梯时都差点摔著,身後雷天响扶了一把,他冷眼往後一看,雷天响手一缩,退後了两步,可两眼睛直愣愣的看他,不退缩也不躲避。
孙志行心里有把火,尤其上了车看著雷天响站在外面看著他不敢言语但也不肯离去的身影,不禁咬了牙,牙齿昨晚本就因咬得过紧有点酸,这下再一咬连累脸蛋都跟著酸痛了。
他全身上下无一不呐喊著酸痛……手握著车钥匙都有些发抖,车子是要开回去的,他下午还得去公司一趟,他只好说:“你来开车。”
雷天响闷不吭声地上了车,开到半路红灯,他说:“下次,你来……”
他咬著嘴半会,说话的时候还直直瞪著方向盘,孙志行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又冷眼看了他一眼。
雷天响又缩了缩身体,不敢说话了。
到了孙志行楼下,看著孙志行进了电梯,雷天响又忍不住说一句:“你好好休息。”
孙志行按了停,手支在墙壁,直瞪著雷天响,他浑身痛得厉害,不想让雷天响也好过,他说:“这段时间你别来找我。”
雷天响傻了,站在原地,眼睛眨眨,神情有点暗晦,看起来有点像要哭:“为什麽?”他傻傻地问,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昨晚怎麽就那麽不管不顾了……
可他都说了,下次让他来了,他也不能……雷天响脸黑黑的,不知拿这个完全摸不著边的男人怎麽办。
孙志行冷漠地直起身,关了电梯。
果不其然,到了二楼,傻小子钻了进来,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跑得那麽快的,只见他说:“我……我……”还在喘著气。
孙志行双臂抱起,看他,雷天响低著头,在他面前就像领罚的孩子:“我晚上想来看你。”他说得小声,大个儿站他面前就像乖得像条病虎了。
昨晚他就怎麽不焉点?他都说了好几次叫他停他怎麽就不停?这个时候来认罪?还真当他没法治他了……
孙志行不看他,也不说话,平时的温尔雅礼全部消失不见,脸臭得跟臭鸡蛋似的,如果有一个被折腾得整晚没睡黑眼圈浓重连带全身不靠意志支撑就会散架的大男人对始作俑者有好脸色的话,那麽那个人绝不是他。
连最疯狂的年纪也没这麽折腾过,孙志行脑子一片混乱,背後刺骨的疼,肯定是昨晚撞得狠了……他怎麽招了这麽一个虎崽子,妈的,真不该心软的。
他闭著眼,不理人。
雷天响站他旁边,低声认著罪:“对不起,对不起……”
电梯一节一节地上升,灯光一亮一亮,雷天响头低得不能低,可眼前的那个人,浑身的冰冷无一不说明著他在生气……
孙志行在生气,後果很严重。
他说,不想见他了。
雷天响欲哭无泪。

39
电梯门一开,雷天响还在低著头。
外面的孙志意玩味地看著孙志行,笑笑两声,暧昧地打量著自家堂哥的脖子。
孙志行嘴角勾笑,孙志意马上沈脸,一本正经,说:“小雷啊,来了啊……”
雷天响迅速抬起头,笑笑,孙志行走了出去,他跟著。
孙志意走进电梯,对前嚷:“哥,屁股开花了一定要记得上药。”
雷天响愣,孙志行理都没理,开了门进去,关上了门,雷天响被门轰地一响打住了脚步,没有进得去门。
他站门前半晌,没人出来,一晚不睡再加大出力本是疲倦,他蹲著,抱著头,哪都不想去,打了电话跟家人交待了一下又请了假,打算守一天。
不管怎麽样,是他不对,让他原谅是他怕责任。
可怎麽样原谅?这让他头疼不已,目前办法只好守株待兔,不让他给跑了。
要是真不见他……唉,那样的成熟男人生起气来是可怕的。
老太太出了门丢垃圾,看见门口一大个人,还好没认错人,不是那个爱吃人嘴的坏蛋,是她最喜欢的那个老实同志小雷,马上也蹲下去问:“小雷,你来找行行啊?为什麽不敲门啊,行行刚回来,他睡觉了……”
老太太一五一十交待著儿子的行踪,雷天行抬眼,笑笑,叫她:“阿姨……”看见老太太手里的垃圾袋,马上叫:“我帮你去丢……”拿过老太太手里的东西,忙去丢了。
回头时老太太在门口等,笑眯眯的看著他,雷天响也笑,搔搔头。
老太太把门打开,“进来吧。”
雷天响忙不迭地走进去,一进门就说:“阿姨,有什麽要我做的?”
孙志行在睡觉,好,那就睡吧,他睡他就干活,反正他现在也睡不著。
看著讨活干的老太太高兴得不行,家里那抽油机太脏了,该洗洗了……
俩人一拍二合立刻上去干了。
干完了孙志行没行,老太太要洗衣服了,这个她就不喜欢他帮忙了,打发他,“你去行行房里,陪陪他……”
雷天响顿步,老太太拿著洗衣篮走了,扔下他自生自灭。
他走到房间门口,半晌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按住把手把门开了。
空间很大的一间房,床很大,那一片落地的窗帘很漂亮,蓝得像蔚空,长型零乱的书桌台,造型奇怪却又透著美感的台灯,左边还有一张壁画,绿色的水草缠住暗红色的躯体,在浅暗的光线里显得诡异妖惑。
床上白色的丝被裹住一个人的身影,他走了进,蹲在床前,看著孙志行的脸,薄唇挺鼻,如果他睁开眼,桃花眼里是冷淡却又温盈的光……他一笑,温暖如春,但心思怕是跟春水一样清冷吧?
雷天响苦笑,看看四周,这俨然是一个艺术家的房间,他再看看自己,T恤牛仔裤,摸摸自己的脸,把眼睛闭上,靠著床檐睡了。

孙志意来到那个电话里说著的地址,看到霍怀策,手里拿著一个卷筒。
他冷淡地朝他点了下头。
霍怀策没有系领带,衬衫少系了个扣子显得颓废,头发零乱,眼睛黑肿,他凑过来,给了孙志意根烟,说:“我跟没方大伟说见著了你。”
他在讨人情,孙志意点头,把烟点上,从善如流,说:“你想问什麽就问。”
霍怀策摇头,“没什麽,把这画给帮我交给你哥吧,他肯定不见我。”
孙志意看他,眼神冷漠。
霍怀策抽了几口烟,淡然说:“欧洲买的,他一直想要,就弄了回来了。”
他把卷筒递给孙志意,孙志意接过说:“你不该犯错的。”看到出,眼前的人是爱他那披著温和外表皮的哥。
霍怀策叹气:“再见亦是朋友,他已经给我们安排了最好的结局了。”他笑了笑,走了开。
霍怀策回到车上,烟一根一根的灰烬,直至最後一根,他打电话。
那边很久才有人接起,霍怀策说:“对不起。”
那边沈默几秒,温雅的声线响起:“没关系。”
霍怀策笑:“还是朋友?”
孙志行说:“还是朋友。”
他挂了电话,同时他亦挂掉,瞪著眼前眼巴巴看著他的大个儿,怒斥:“谁叫你到我房间来的?”

《吻得太逼真》40

雷天响被孙志行踢出了门,老太太看著阴沈的孙志行,纳纳的不知说什麽才好。
孙志行回过头就是笑:“没事,妈,我饿了……”
老太太就去了厨房,再一次被儿子给忽悠过去。
一个星期过去,雷天响天天来,站门边,门是不敢进了,送一些孙志行爱吃的海鲜,老太太喜欢的新鲜瓜果。
孙志意咬著他送的苹果,嘴角带著笑,嘲笑孙志行。
其实没过两天,孙志行就不气了,你情我愿的上床就算猛浪了点也犯不著生气,自己实在太……搞半天,最後又生气了,不过是生自己的气,外表倒也看不出什麽来。
这天孙志行回家在自家门边看著雷天响递东西给老太太,他走近,说了句:“进来吧。”
雷天响愣,老太太笑,一摧他,就进了门来了。
孙志行抽著烟在自己房间里画图,雷天响端著水果敲了门进来,孙志行没看他,也没说话,专心致志地打著他这系列工程的草稿。
雷天响站边上看了半天,没看懂。
把水果盘放桌边,房间里的安静让他说不出话,半天孙志行也没有动静,也没跟他说话,他闲来无事去书架上拿本书看,一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一个琉璃制的圆球碰了下来,圆球撞到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亮响。
“滚。”暴烈的声音在下一刻立马接著响起。
雷天响回头,只见孙志行全身温和全部敛尽,神情冷酷地看著他。
雷天响闷了两下,说:“对不起。”往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只见背後一阵长长的呼吸後那个男人在说:“对不起,我工作不习惯打扰。”
雷天响回头,笑:“没关系。”
他退出门,把门关上,对还在厨房里忙和的老太太说,“阿姨,我先走了。”
老太太“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送了他出门。

雷天响回去,有点烦,莫名的,想叫自己别多想,保持脑袋空白,可是无能无力,脑子里就全是那个男人站在他的房间里的神情,孤傲又绝然。
那才是真正的孙志行,他知道,骨子里清高得不得了的一个男人。
他烦燥,生平第一次想抽烟。
父母双病,为了弟妹的学费退伍放弃大好前途他都没有想借烟来打发烦燥,如今却为了一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这样的男人让自己这样费思维。
他回家,走了好几个站,买来的烟塞进了裤兜,走到属於自己的那个比较脏乱的小区,走进自己的家,母亲见他回头,眉开眼笑:“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骨头汤,快喝点……”说完咳嗽了几声,忙著倒水喝药去了。
雷天响在饭桌旁站了半晌,叹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看著软件里的车型结构图,抹了把脸,继续昨晚没有完成的。
雷母轻推开了门,送了碗稀饭过来,说:“别太晚了,早点睡。”
雷天响笑,“知道了,妈。”
雷母看著他的笑脸,欲言而止,终是叹了口气,什麽话也没说了。
回到房间,跟自己的老伴说:“老二这次怕又要忙得天亮了,你说他这麽拼命干嘛?”
雷父闷著头看著手里的报纸,听到这话停了停,说:“孩子的事,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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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太逼真》41

第二天雷天响打了电话给老太太,说有什麽需要的,他送过去,没有就不过来了。
冰箱被存货填得满满的,老太太摇头,说没有,陪著她的猫玩儿去了,没多想雷天响为什麽不来了,以至於破坏了前几天风吹雷不动的上门行动。
就这样过了几天,孙志行一直都没看见雷天响出现,工作又忙,想了下也没放在心上,出了公差,等他回来的时候时间过去了一个月。
孙志意被人堵著逮人,住在家里不敢出去,闷得坏了老太太看著心疼,叫孙志行帮著买钢琴还要建琴室。
孙志行那时身在国外,答应了要求,回来的时候家里格局俨然一变,拆了好几面多角折射光线的玻璃,多了扇门,孙志意喜滋滋地坐在门内,欢快地弹著他的钢琴,可脸上却一面忧愁地装一派深沈。
他是颓废男青年,爱好诗词爱唱歌,还得加两字,颓废文艺男青年。
老太太看他瞪著门瞪得狠了,小心翼翼地说:“行行,要不要叫小雷过来吃饭?这几天都是他帮家里干的活的。”
孙志行回头,温柔地对母亲笑:“好。”
老太太马上笑得眼睛弯弯去打电话,孙志行回了房间就把自己扔柔软的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日夜不分忙工作,回到家了看到自己的房子不像自己的,这让他有无力感。
可这是他的家人,一个母亲,一个堂弟,无论如何都是要接受的,就算侵袭了他心里的地盘,他也得试著去接受。
一想更疲惫,洗了澡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旁边图桌边上的椅子坐了人,定晴一看是雷天响,他坐起身,淡然说:“来了。”看了看表,时间是午夜三点。
雷天响说:“饿不?”
孙志行点了下头,他接著说:“我去厨房弄些吃的。”
他走出了门,孙志行跟了过去,在厨房看著他热食物,认真的脸,嘴唇稍稍有点抿,其实这是一个坚强又有自己意志的男孩,不是吗?自己当初要跟他交往的时候也不是看上这点麽……
他走过去,把下巴搁他肩上,抱著他的腰,在他耳边叹息般道:“对不起。”
雷天响身体一直,过了半会说:“没关系。”
用勺搅著汤,闷了半晌,说:“不懂的你可以教我。”
孙志行并未醒彻底,脑袋还有点昏沈,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再半会,雷天响低低地说:“你叫我滚,我有些难受。”
孙志行听著他的语气,笑了笑,“好。”
雷天响把锅拿开盖,看了看里面翻腾的水,说:“我们好好试试,我会尽量做到最好的,实在不行也没关系,但你……能不能好好的跟我谈恋爱。”
孙志行探头,看著他的脸:“嗯?”
雷天响说:“就像一个人跟一个人谈恋爱一样,我们是平等的。”
他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看进孙志行的眼里,孙志行心里一悸,这个男孩怕是什麽都懂,甚至比他还清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凑近他的嘴,说:“好。”
话一落,吻温柔的附上。

《吻得太逼真》42

小飞侠蹲雷天响面前,看著他两手油垢地半钻在车子底下修车,迟疑了几下,还是问出了口:“你真跟那妖精好上了?”
雷天响朝他笑笑,点了头,承认。
“他跟你不是一国的。”小飞侠还是有点郁闷,那个人怎麽样都跟他们家雷哥不配。
雷天响知道小飞侠怕他吃亏,也都是为他考量,才会这麽三翻五次的跟他说,所以他也捺著性子,没有丝毫不耐烦,听著小飞侠表述他的意见。
小飞侠又唠叨了半会,看著雷天响闷不吭声,愤怒:“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挺好的。”雷天响对他笑笑:“就跟易海一样,谁都不待见他,可你不从小到大都把他当宝吗?”
小飞侠脸红,结巴:“那……那……不一样,易海多好……他好著呢。”
二狗子没父没母就一个孤奶,小时候瘦不拉叽的连口饭都没得吃黑瘦黑瘦的倍儿难看,也就小飞侠说他好著呢……
雷天响笑,易海来了,揪著他们家的小淘气走,对雷天响说:“你自个儿琢磨吧,小飞也是为你好,别嫌他。”撸了把小飞侠的鼻子,边走边说:“别像娘们一样噜嗦,雷子干什麽都有谱,你少添些有的没的的乱……”
小飞侠不服,咬上他的手指,俩人呜呜咽咽打情骂俏走了。
雷天响看著他们有些怔怔的,孙志行跟他怕是没有这麽一天吧?也许可能走不到他想的结果的,他能看著他喝酒抽烟还会皱眉头使性子,另外微笑起来像明媚的春天……
他想要。
但去可能得不到。
他只是想试试,证明自己努力过,而不是以後後悔。
就算可能伤心难过,他也不想给自己後悔的机会。

孙志行来接他,老太太今天晚上做了些新鲜的菜肴,要他过去尝尝。
车上的时候孙志行放了钢琴曲,如水般流淌的乐声里,他随意地问道:“你家里有什麽人?”
雷天响回答:“有一个姐,还有一对兄胞胎弟妹。”
孙志行顿了一下,说:“挺多的。”他纯属表达意见,说话漫不经心地把碟片换了一边,神色淡然。
雷天响说:“我姐现在嫁了,弟跟妹都住学校,家里平时就我跟我爸妈。”
“会不会打扰你,老叫你过来吃饭……”孙志行礼貌地问著他。
“还好。”雷天响说,他工作时间不定,老加班,所以,跟家里也没有定时吃饭的时候,不过他妈还是跟他留饭菜的。
“是吗?”孙志行可能不太信,可能也信,语气模糊地说。
“嗯。”雷天响没有多说,只是对他笑笑,认真老实的那种。
“对了……”雷天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打火机,不过比较特别,黑色底纹上画了翠绿的竹,作工非常雅致, “我想你可能喜欢……”他搔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打火机递到他面前。
孙志行拿过,打火机拿到手里有一点点沈,他知道这个打火机不是一般的作工,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买到的,也没多问,笑了笑说:“谢谢。”
雷天响回了他一个笑容,眼睛里还在直看著他,像在确定什麽,孙志行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
这时雷天响黝黑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得开心了起来,真正的神采奕奕,“你喜欢就好……”

《吻得太逼真》43

雷天响忙,孙志行不找他,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找他,俩人偶尔吃个饭,有时也上床,不像一般人谈恋爱一样电话短信恨不得俩人时时刻刻都得确定对方在惦记自己。
孙志行是依旧按著自己的步调上班下班,一星期去两次健身馆,去酒吧跟同事喝酒二到三次,这些时间他偶尔会想起雷天响,但从没想过叫他过来陪自己。
而时间在雷天响那里一分一秒都宝贵,尽管有时想孙志行,但也不会付诸行动,用电话告之……他只是一星期去趟孙志行家,送点孙志行跟老太太喜欢的新鲜海鲜。
老太太最近也不太找他了,可能是孙志行跟她说了什麽,她不太打搅雷天响,有时偶尔一个电话也是轻声细语地说要注意身体之类的。
老太太是个好母亲,像关心孙志行一样关心著雷天响,雷天响懂,老太太是真心把他当儿子喜欢的人那样对待著。
孙志行对雷天响不冷不热,而雷天响坦然接受他给的距离感。
俩人恋爱,却一直没有亲腻起来,不咸不淡,不愠不火。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後,孙志行星期天在家,早上起得很早,陪老太太吃完早点,打算去打几个小时球,出门时孙志意说了句:“你还真是拿那傻小子当挡箭牌的……”
孙志意看著厨房里的老太太,转过头来对他说:“你的事我不管,但如果婶妈知道你是拿人来哄她的,怕会很伤心。”
他走向老太太照例哄她开心时说:“哥,你不会让她伤心的,是吧?”
孙志行斜脸看他。
“婶婶昨天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小雷?”孙志意丢完这句话就留了个背影给他走开了。
孙志行拿球拍的手顿了顿,开了车,不是往健身馆,直接开去修车厂。
途中打电话,问:“今天有时间没有?”
雷天响迟疑了两三秒,说:“有。”
“陪我去打球,我来接你。”孙志行说,淡淡的语气。
“好。”雷天响在那边说:“我在修车行。”
“我知道。”孙志行挂了电话。
开车到了修车行,没有在外边看见雷天响,他走进店里,清秀的小男生一看见他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说:“哟……社会精英来了……”
旁边看起来沈默的男人挥了那小男生一脑勺,对雷天响点下头,说:“雷子去洗澡了,你先坐会。”
孙志行也礼貌点下头,说了句:“打扰。”往旁边椅子一坐,拿起桌子上的杂志看了起来。
旁边的俩人在挣执些什麽,那个叫小飞侠的男生不断拿眼瞪他,口里嘟嘟囔囔很是不满,像是想冲上来咬他几口,孙志行视而不见,当做什麽都不知道。
也没等多长时间雷天响就出来了,干净的衬衫和合身的牛仔裤,加上高大修长的身形,一股子健康硬朗的气息。
孙志行走过去拉他的手,“走吧。”
雷天响一愣,紧了紧手心,微笑说:“好。”
後面的俩人见他们那样,一个把嘴里的烟掉下来,一个,把眼睛差一点给瞪了出来……
看著他们手拉手一前一後走出去,小飞侠愣愣回头看同样有点愣愣的易海:“他们怎麽回事?他不是不待见雷子……吗……吗……”
小飞侠又结巴了,易海前面估算有点错误,这时亡羊补牢:“其实这俩个人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好是坏一般人看不出。”连忙装酷,把烟捡起,抽上,对著店里同时愣三傻四的夥计冷眉:“还不快去干活……孙子,还不把你雷哥的活给顶上……”
那把手里起子掉下去的孙子赶紧把东西捡起,“喳”了一声,收拾著给吓出来的泪水往门外车底飞奔过去了。

《吻得太逼真》44

一坐上车,孙志行就吻上雷天响的唇,亲亲柔柔,然後浓情百千。
两人牵扯开,他摸著雷天响的脸,长,棱角分明,不俊美但非常性格的一张脸,说:“我说过的,试著跟你交往,慢慢爱上你,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雷天响只是傻傻地看著他,然後嘴角往两边扯,笑容太过於被猛烈的幸福袭击以至於太大,他点头,说:“好。”
孙志行握了握他的手,在他嘴角落下轻吻,不再说话。
一路上都是闷不吭声,雷天响只在中间说过一句:“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孙志行觉得这其实不是一场恋爱,是两个完全不相等的人在磨和一场关系,就像云跟泥,太不同,但想相处在一起,於是他们慢慢改变自己的颜色跟触觉,以抵到跟那人心灵相通的地方。
孙志行太过於寂寞,跟霍怀策恋爱同居也还是寂寞,他保留一些东西,慢慢等著时间过去想再交给霍怀策手中,可惜霍怀策没有给他机会,时间也没有。
他遇上雷天响,明知不妥,但还是把话搁下了,他知道自己的局限,也知道其实自己更适合另一种人的相处,但是……雷天响眼中太过明媚的想法影响了他的观感,他会想,也许他要的那些东西,会在这个他根本想不到的人身上得到,例如忠诚,例如懂得珍惜。
他入的健身馆是一个以GAY采制为主的俱乐部,他在牵著雷天响的手进门的时候说:“跟我进去,你就是我的人。”
雷天响看著他淡然却坚定的眼,老实的笑,然後说:“我选择了你,我就把我的一切都放在了你手中。”
孙志行停顿,然後哂笑,说:“我很多年没听过这麽让我……有感觉的话。”
他说完再不看雷天响,牵著他的说往前走,俱乐部的老板在大厅,看著他手里的人,礼貌中带著诧异:“孙,这是你的……”
孙志行微笑,点头:“男友。”
雷天响背著他的球拍,对著俱乐部老板一个礼貌又实在的笑容:“你好。”
老板诧愣,点下头,“你好”没回敬过去,孙志行拉他的手走了进去,雷天响看著那双修长的手,说:“有一天,我会拉著你的手走在你前面。”
那是男子汉的宣言,那也是不甘於人後的宣言,那也是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喜欢的人让他骄傲的人的誓言。
孙志行回头微笑看他:“我拭目以待。“
雷天响握紧他的手,笑得坦荡,是的,他爱他,爱现在牵著他手的这个男人,他给他勇气,让他激进,让他奋斗,争取一些他以前所想过的没有的,如果爱上这个男人,他会变成强者,以配得上他,更或者,是让自己达到一个高度。
他爱孙志行,毫无疑惑,但孙志行,对他,不仅仅是那个想得到的人,更或者,他是他的理想,他为之拼博的一切。
两人相视而笑,孙志行把球拍拿下来,试著握感,对身後的雷天响说:“我是个自私的男人,但是,我想跟你说,我很高兴你能爱上我……”
他临空无物挥出一拍,如空中骄傲雄鹰:“我看上的男人,不管是什麽人,都非池中之物……”
他垂下手,回过头,微笑,抱著雷天响,说:“幸会。”
雷天响紧紧抱著他,心从没有这麽近跟这个人近过,他也微笑著说,“幸会,孙志行。”

《吻得太逼真》45

生活是一点一丝被蚕食的,过不久,雷天响已经能在孙志行卧室过夜。
老太太那天早上起来就笑眯眯的,看著雷天响帮她弄早餐,细细地告诉他孙志行的饮食习惯,盐要放淡,菜叶三分熟最爱吃,肉要全熟不爱吃葱……她一一说著,雷天响不停点头,憨实地笑。
老太太对於他们的交往一直持喜欢态度,雷天响知道,面前的男人跟他背後的家庭,都是豁达而又有自己的底限。
果不久,老太太就跟雷天响问起他家里的情况,人员几何,试探地问要不要请过来吃饭。
雷天响知道,新的难题又来了。
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在跟一个男人交往,无从谈起,市井小民,GAY这种群体跟他们的生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偶尔说起这种人的时候口气都带异样,如果被他们知道,他儿子是个爱男人的男人,事情又要何去何从?
孙志行在旁边没有说话,听到老太太这样也只是淡淡然的似笑非笑把眼神从老太太身上再带到他身上,随後转默不语,依旧从容地喝著他的咖啡看著他的报纸。
雷天响哑口无言,事情是一时急不来的,但老太太不懂这个,她不是他儿子,能对形势做著估算与评断,她只知道,交往久了,双方父母要是在,这是要见的。
老太太和蔼,把削了皮的梨子递给雷天响说:“吃……,你妈妈在家啊,时间不紧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她喜欢吃什麽呢?要告诉阿姨,别客气啊……”
雷天响接过梨子,笑著不知道说啥才好,眼角看了看孙志行,那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他点头:“好……”
孙志行明显不想管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除了那道眼神外,再也不看他们,也不参与他们的话,雷天响知道,孙志行任他在自生自灭。
他给了他机会,他没把握住,那是他的错,而孙志行是不为这任事情负责任的。
两个人的恋爱,他只负责他那边,如果他这边不配合……那麽,曲终人散他想必是不可惜的吧?
下楼的时候,雷天响说:“我自己回去,你不要送了。”
他闷著头,站孙志行旁边,看著电梯一节一节地下,想著回去跟父母如何谈起。
孙志行还是按了一下钮到地下停车场,雷天响在一楼的时候要出去,孙志行扯住了他,电梯门再度关上。
“我……”雷天响憋出一个字,就说不出话了。
孙志行笑,牵著他的手,他的男孩啊,不管怎麽坚强其实还是只不过二十出头,他确实不该太为难他了,雷天响倔强又内敛的眼神再次让他心软,牵著他的手进入车内,他系好安全带雷天响还在弄,他伸过手帮他弄好,笑笑,说:“生气了?”
雷天响摇头,“没有。”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著孙志行说:“给我点时间……求你……”他定定地把眼睛看到孙志行眼里:“给我时间,三年,顶多五年,我就能把一切弄好,请相信我,别……别把我否决了……”他没有事业,前途还未堪,家庭还有重负,这个时候说出这事,父母绝对接受不了。
他不管旁人怎麽看,可是,他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把他好不容易才肯定一些的爱情拿来作赌注,父母如果从中阻拦,这个男人是不会有耐性周旋的。
雷天响知道,他从孙志行的眼里看到冷静跟残忍,如果他不配,孙志行会看著他一步一步走离他的……孙志行不会主动离开他,但是环境会逼自己做出抉择的。
这就是现实。
雷天响只好求他,求面前这个他爱上了的男人给他时间……他舍不得希望就这样就没了,自尊在这时候血淋淋地低下了头,委屈又无奈,又带著义无反顾的坚固。
孙志行看他,脸上的淡笑逝去了,就那麽神情淡淡看著他……久久无语。

《吻得太逼真》46

时间,这真是个好问题。
孙志行想了半天,微笑著摸了摸雷天响的头,开了车往前走,话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车里沈默一片,孙志行不说话,雷天响不能再问。
送到雷天响经常下车的那个地方,孙志行停了车。
雷天响没有像往常一样说再见下车离开。
他坐在里面,怕这麽一走两人之间那点可能性就真没了。
孙志行也不催,抽著烟看著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男人真残酷得可怕,可雷天响没有立场去……问他,他只好坐著,等到希望破灭然後下车,打个地方蹲一下,把挫败淹尽。
事实上,他现就已经感到挫败了,一路上他都忍受著他觉得可怕的沈默。
五分锺,十分锺,再十分锺,雷天响干枯著喉咙,说:“我走了。”
孙志行回头,点头微笑,却是吝於一个字都不说。
雷天响不再犹豫,下了车,往前走,一步都不敢停,也不敢回头,就这麽走开了这个男人身边,第一次吸引得顾不得多想的男人。
终究还是失败,这场来势汹汹没有理智可言又糊里糊涂的爱情。
他走进店里,对柜台後的易海点头,开口:“我去里面坐坐,有事叫我。”
话一出口,全是嘶哑的嗓音,易海点头,雷天响发现自己不能再多看什麽一眼,进了後面的休息室,蹲在门边,紧紧地抱著自己的头,头痛欲裂……

孙志行开了车去公司开会,会完了跟总监林世风在顶楼餐厅喝咖啡。
两个现代精英,风流倜傥,举手投足皆风雅,一路过来免不了被人多看几眼。
孙志行把带来的绘图看了两眼,交给林世风说:“这个可以出册,不过,你知道的,不会有利润……”
英俊的男人笑:“小孩子,有才气,倒贴点钱积点名气是应该的……”他把画册放自己边上,心满意足的笑。
然後说:“能拜托你吗?”
孙志行无奈,笑:“小情人?”
林世风点头。
孙志行沈吟了半会,想著,帮别人?那在能力范围内肯定是要帮的……他微笑,应允了下来。
“下班喝一杯,见见他……”林世风帮情人铺路,热忱有加。
孙志行失笑,再次点头应了下来。
得到业内鬼才的确定之後,林世风有事成之後的春风得意,跟孙志行说著最近建筑行业的大体走向,孙志行听著,有点恍忽。
谈话靠一段落,孙志行问他:“如何跟年纪小的情人相处?等他长大成熟那是太漫长的过程,你栽培他说不定以後他就会离你而去。”
林世风笑,嘴角翘起:“你认为年轻人没定性?然後心血全付诸流水?是,他们以後要碰到的事情太多了,谁都会变,以後要离开就离开,能帮一把也不枉相识一场,爱情可不是那麽容易来到的,来了对他好一点未尝不可,自己也愉快。”
孙志行再次微笑,干净优雅,看著手边的手机,垂下眼,在心里叹著气。
午後的太阳离西下不远了,而早晨开车来公司时,那初生的太阳炙炙发热,滚烫又有爆发力,落幕与盛华,岂有交集?

《吻得太逼真》47

这是一段对两人来说都有点长的时间。
雷天响学会叼烟,每天钻在车底下不出来,深夜回去看模型,电脑一打开就是半夜,清晨睡两小时,然後,又是一天工作的开始。
车行里小孙子依旧被人叫得响亮,那个刚过18岁的小夥子见到他就不好意思的笑,谁都知道他前面的那个恋人是姓孙。
小飞侠不再跟他说他的事,当做那个人没发现过,空气中弥漫有种淡淡孤寥的感觉,失恋的感觉大抵差不多,不能想起有关於爱的那个人的事,脑袋会一片空白。
雷天响好久没有上门,老太太像是知道结果,不敢说话,怕儿子生气,更怕儿子伤心。
孙志意被人追迫到家,临时避风头把老太太也带离了忐忑不安的地带,顺带搜刮了孙志行一叠的银行卡。
家里只有孙志行一个人,老太太把大冰箱塞满了食物,够吃很久。
这段工程又到了结尾,又是一长段时间的休息,孙志行无所事事,偶尔去帮林世风的小情人的画册拿拿主意,回到家就是闭著眼睛睡,睡不著起来就抽烟。
半个月很快过去,孙志行有天起来对著镜子刮胡子,他的眼睛黑眼圈很重,比不分日夜工作时还重得惨烈,他叹了口气,随便收拾了一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终拿起了车钥匙。
其实事情不难,不过就是放下一些东西罢了,孙志行想,不过就是一生一段历程,不要太当回事,如果失败大不了就当没拥有过。
车子开到车行时,下了车,偌大的车行一片寂静,门关了,上面挂著“休息”的牌子。
孙志行打开电话,按下那个很久没有打过也没接到过的号码,说:“在哪?”口气淡然,像这麽长的时间之前发现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那边沈默,然後有人说:“车行。”
“哪?”孙志行问。
那边又是一片沈默,好久,他说:“你身後。”
孙志行慢慢回过头,眯著眼睛,转角过的墙壁上倚著一个男人,高大,削瘦,脸部淡然,他手里带著污黑的手套,手里还拿著工具,嘴边叼著烟。
他瘦了,孙志行淡淡地想,把手机顺手溜到裤袋里,耸了下肩说:“有时间吃饭没有?”
他看著雷天响,神情也只是淡然。
这次,该由雷天响决定他们的以後了吧?孙志行想,他伤害了他,是该让他决定是不是该跟他这个自私的男人继续交往下去了。
雷天响点头,低下头,把没抽的烟弹到旁边的垃圾筒,扯掉手套,抬头对孙志行平静地说:“等我一下。”
孙志行点头,看著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角落,随後听到一阵卷拉门的响声,他闭上眼睛,对自己笑了。
真是的,自己示弱了。
而那个男孩,也平静地接受了。
再在一起,看似无波无澜,心驰神晃间却不知过了几千重山。
《吻得太逼真》48

俩人并没有去饭店吃。
孙志行淡淡说老太太跟孙志意旅行,雷天响说他做饭,然後他点了头,雷天响建议去买菜,孙志行摇头,说冰箱一大堆。
雷天响笑,说,阿姨最怕你不知道照顾自己,以前不知道你怎麽过来的。
孙志行微笑,过半天才说,以前,我还是照顾自己还有别人挺好的。
雷天响低下头,不再答话。
孙志行凑到他耳边,轻轻落下一吻,说:“对不起。”
雷天响低著的头一直没有抬起。
他停了车,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耳朵,说:“我就是这麽一个糟糕的男人,如果不想要,现在还可以来得及。”
雷天响没有抬头,只是拿手上去抓著他的手拿下来,想放开,手却有意志抓得紧紧的,他说:“我最害怕的,莫过於你真的不要我。”
他抬头,看著孙志行笑,眼里有泪光:“我想过你来,想了好几次,就怕它成不了真……”
孙志行冷硬的心软化得不成形,就如初生的孩童那颗软绵绵的心一样能为任何一切惊喜的心一样纯粹地喜悦,他说不出话,看著雷天响的眼睛,半天叹笑蒙上,说:“别这样看我,我老了,承受不住。”

吃了饭,两人相拥看著电视,孙志行不爱看,雷天响更不愿意,两人在沙发上对看两眼就吻上了,雷天响的嘴纠缠著他,粗糙却有著绝对的激情。
孙志行半迷醉地想,就为了这个,付出一些代价总是应该的。
他的衬衫飞落地,雷天响吻上他的胸膛之前,问:“可不可以?”
孙志行点头,手插进他的头发,笑,双腿轻触著他的腰部。
雷天响急速地呼吸,他在他耳边粗喘,连名带姓叫著他:“孙志行……”
孙志行笑,“嗯”了一声。
雷天响带著哭音吼:“我爱你。”
孙志行僵了一下,才抬起手,说:“我知道。”
“你别丢下我。”雷天响说,摸著他的身体,却还是害怕抬起头,“我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我以为我都懂,可还是不懂,你别落下我,我是什麽都肯为你做的,你别先抛弃我。”
孙志行眼睛有点湿润,不能多想也不愿多想,他抚摸著雷天响,带著轻哄的意味说著:“我知道。”

雷天响轻轻柔柔占领著他的高地,高潮过後却是痛哭,这麽些日子的压抑,压得他全喘不过气,呼吸跟语言都变得困难,他做很多的事,身体再累也也累不过那想他的脑袋,於是日夜无眠,不知是凭吊还是拒绝想他以为逝去了的恋情。
他抱著孙志行像个孩子般嚎淘大哭,二十多年的倔强全部消失,再多的苦难也没压倒他,却是旁人眼中一场小小的必经的恋爱压垮了他的神经,他在他的胸前闷声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悲伤又羞愧,明知不应该却强装不了情绪。
孙志行在刹那懂他,知道他的男孩受了委屈,受了伤害,也是在惶恐,他抱著他,抚摸著他的背说:“对不起,对不起……”
雷天响在他的胸膛前埋著他的头,他的下面还没有抽离他怕身体,身体一硬一硬却还是掩饰不住哭意跟悲伤,这段时间的惶恐跟煎熬确实吓住了他,如今失而复得,那不是一般能承受的事情。
孙志行眼睛彻底湿润,这一刻,他好像爱上了他怀里的这个男孩,坚强又脆弱的男人,他抱著他,视若珍宝般抚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人的爱情带来两个人的爱情的感觉,孙志行想,爱上他,并不是那麽艰难。

《吻得太逼真》49
  
  
  
  两个人的相处比以前多了些默契,老太太被孙志意拐到海南旅游不回来,雷天行也就渐渐地多往他家里跑,帮孙志行准备些食物。
  
  其实孙志行厨艺不错,只是不常下也不怎么想下厨房,乐得有人弄吃的给他。
  
  而雷天行很愿意为恋人做一些事情,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乐融融。
  
  孙志行被他伺候得开心了,有时就愿意他多往上面一些,其实也是因为雷天响干的是体力活,不像他坐办公室,腰酸点背疼点都是可以容易忍受。
  
  雷天响说的三年五年论,孙志行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多谈论,看着雷天响跟老太太在电话里说得高兴,他在旁画着图,偶尔勾起嘴角笑,其实一切都可以往康庄大道上驶的,不就时间吗?成,我跟它耗。
  
  雷天响工作完了有些时间就耗在了孙志行身上,他妈妈问了几次回家吃饭见不到他答应就忍不住嘀咕,心想他忙,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轻闲过就又叹气,一见到雷天行回家,就炖些补的给他吃,而往往,雷天响吃一点,就留下来给她和父亲吃。
  
  雷天响无疑是家里的骄傲,家里的顶梁柱,雷母穿着她的花布衫拿着下边的衣襟抹脸上的泪,对坐在床头的孙父说:“医药费响子这个月都给咱们了,好几千块,他说他成天不着家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雷父沉默,翻着报纸,叹了气:“咱们对不起他,这些都不说了,他是有主意的人……”雷父觉得对不往孩子,翻过身,报纸也没心思看了,闭上眼睛睡觉。
  
  雷母在旁唉声叹气,过了会怔怔的,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一愣一愣地发着呆。
  
  旁边的小房间里,雷天响一动不动看着陈旧的电脑,一条线一条线地研究着车型结构图。
  
  想要出人头地,又是何其难?可是,只能一直往前走,我想要的,在前面招手,怎能停下脚步?
  
  
  
  雷天响接了个活,跟一个比赛车队当技术师,要随车跟行,大概一个月左右。
  
  说不上平步青云,但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易海跟小飞侠都为他高兴,这样在行内会极其容易打下名声,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了。
  
  孙志行当天听了这个消息,晚上叫雷天响留了宿,俩人做完最后抱在一起睡觉,睡到半晚,孙志行不习惯踢了雷天响下床,最后还是哂笑着拖着睡眼惺忪的雷天响起来,安慰:“以后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雷天响迷迷糊糊,是哪种习惯?踢下床的习惯还是俩个人可以抱一起的习惯?嗯,他觉得是前者,下了结论,他又安心地睡着了……
  
  踢就踢吧,皮厚肉粗的,给喜欢的人踢几下又怎么了?切,大男人的,还怕这个……
  
  孙志行看着沉沉入睡的雷天行笑,摸摸有点酸疼的腰,带着笑叹了好长的一口气。

《吻得太逼真》50
  
  
  
  雷天响跟了车队去贵州六盘山去比赛的时候,孙志行应景地在城里出了车祸,一环撞上一环,相当壮观,死了三个人,伤了十二个,孙志行名列伤者其中一员,非常的幸运。
  
  孙志行躺医院里相当感慨,其实这命是捡来的,如果不是有个冲撞把他的车冲上了安全带那边,他完全可以见阎王了的。
  
  不敢跟母亲大人报告情况,雷天响也不想说,其实他知道,一说,雷天响会跑回来,有时候他那个稳重的小情人并不是很稳重。
  
  孙志行就一人住着院,受了伤的腿打着石膏,还好医生说没废,养几个月再做复健就可以恢复。
  
  雷天响半个月后就回来,打电话给孙志行,俩人一如既往地在电话里谈笑着,雷天响想浪漫一翻,边跟孙志行打着电话边拎着贵州的土特产往他家里钻,说着话按着门铃,没人开门。
  
  然后孙志行说:“在医院呢……”他失魂惊魄赶到所在医院,看着孙志行一只脚打着石膏吊着环拿着笔记本还在画图的拽样惊了目,孙志行看他那傻样,微笑:“发什么呆,过来,扶我去厕所。”
  
  使唤了雷天响上了完了厕所,孙志行感叹:“真舒服。”护士都是女的,这厕所不是那么容易上的,连水都不敢喝太多。
  
  雷天响闷闷的,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孙志行云淡风轻地说:“你有你的事,这不,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雷天响不高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下来的一阵子就差真没把孙志行当残疾人供奉那样了,连车行去了也是匆匆赶来,一幅的狼狈不堪。
  
  孙志行出了院,雷天响又接了个几个活,都是指名点姓让他做的,脱不开身,想叫老太太回家照顾他,被孙志行冷眼一瞪,话到嘴边不敢说下,小媳妇模样低着头。
  
  小飞侠成天见不到自己家的大老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看着雷天响跟大侠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终于怒了,扯着他的后台易海跟大当家的谈话:“你这时间在车行的时间跟坐台小姐似的,绝不超过五小时。”
  
  雷天响不好意思地笑,孙志行不喜欢跟人说他的情况,他也不好说他住了院,就只是说:“有点事,车行里的事就麻烦你们多担着点了……”
  
  小飞侠才不管这些,说:“雷哥,玩物丧志……”
  
  雷天响笑了一笑,停了一会说:“小飞,我爱他,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但是别当着我面刺他,我受了不这个……”
  
  这是前所未有的重话,小飞侠被他吓得瞪了眼,旁边的易海也有点傻,看着雷天响,半天没说出话。
  
  雷天响笑笑,看着灰黑的手套说:“这段时间真对不住了,他住院……你们也知道他心高气傲的,不喜欢说,我也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说不好说的,我做的不太对,你们看在从小到大的份上多担待点,实在不行……”
  
  易海打断他的话:“雷子,别跟我说这话,小飞有不对,说话刺了点,你别管他……”
  
  他拍拍雷天响的肩:“你喜欢的就是我们所能接受的……”
  
  小飞侠摸了下头,说:“对不起……”
  
  雷天响老实地笑笑,又道了下歉,扯下手套,又跟他们告了假,才去熟悉的卖肉类的店家里拿了新鲜的排骨赶完孙家。
  
  
  
  《吻得太逼真》51
  
  雷天响照顾着孙志行一直到他能拿拐杖行走,孙志行伤得有点重,没他自己说的那样淡然。
  
  他又叫孙志意跟老太太在外边多玩会,别急着回来,孙志意姘夫方大同还在死命追着他的行踪,孙志行也被他骚扰过几回,还好,方大同也不敢拿孙志行怎么样,孙志意的事在他这里算是停了步,捞不出什么来。
  
  孙志意自然不敢回来,带着他的亲亲婶婶,拿着他堂哥的金卡,在外头有多逍遥就有多逍遥,哪会回来自己找麻烦受?
  
  雷天响自六盘山回来,车行生意又到了一个高度,很多车子都是冲着他的名声来的,这是好事,雷天响推辞不得,看着孙志行的状态好了点,就又成天耗在车行了。
  
  但他又不放心他,每每忙到来筋疲力尽又放下不下心头的那个人,深更半夜一大晚上的,车子又不好打,夜班的打的费又贵,自己走路去孙家,看孙志行一眼又得走,帮他熬点稀饭又做点营养的放桌上,自己又是坐早班的公车去上班。
  
  过了几天,雷母去车行看这个几天不着家的儿子,看他瘦得那样,又是骂又是急的,把易海跟小飞侠都骂了进去,害得整个车行的人都避得远远的。
  
  雷母扯了雷天响进了休息室,问他:“你想把身体忙垮是不?家里挺好的,你不要这到遭罪……”
  
  雷天响闷着头,不知说什么,但又不想欺骗自己的母亲,摇头说:“不是……”
  
  雷母着急,“你这是干什么,挣钱不是你这么挣的,你想把小命都给丢了……”她以为雷天响日夜不回家是为了家里,自然着急,把身体都给忙没了,还谈什么为家不为家的?
  
   “不是……”雷天响闷声说:“妈,我……我喜欢的人最近受了点伤,我在照顾他,所以才……”
  
  他没接着说下去,雷母听这话高兴地打断他的话:“你有喜欢的人了?哪个地方的?做什么的?”
  
  儿子终于有喜欢的人,还对自己说,这是喜事,雷母刹那喜上眉梢。
  
   “妈,他是男人……”雷天响看着自己满是污渍的手,轻声地说。
  
  雷母不解,有点愣然地看着他。
  
   “妈,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人……”雷天响看着生养他的母亲,诚实地说着。
  
  
  
  《吻得太逼真》52
  
   “男人……?!”雷母不敢置信,然后又是迷茫,再后来,就一片空白地看着儿子。
  
  雷天响点头。看着他的母亲,“妈,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对不起。”他知道这事对自己家的冲击,跟他的妈妈道着歉明明可以以后等时机更好点再说,但是现在……他想说出来,告诉他最亲密的家人,他爱的人是谁。
  
  雷母嘴张了半会,不说话,看着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把盖给揭了,说:“炖的鸡汤,你喝点。”
  
  雷天响点头,拿到手中又顿了顿。
  
  雷母下意识接着说:“就拿了一点给你,你爸还有弟弟妹妹都留了……”这一说,想起雷天响的孝顺,眼又红了,这孩子,从小到大,好的东西都是留给别人的,自己从没有有过……他从来都是自己家里的骄傲,姐姐弟弟妹妹都喜欢尊重的人。
  
  想到这里,别的什么也不重要了,雷母看着雷天响一勺一勺慢慢地喝着鸡汤,慢慢地说:“男人就男人吧,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妈也喜欢……”
  
  雷天响听了更是闷着头,一滴一滴眼泪掉在鸡汤里,“妈,谢谢你……”
  
  雷母看着他那样,肥胖又有点黄的脸上呈现出无奈又宽容的微笑:“你喜欢的,自然都是好的,妈又能说什么?你是好儿子,选的都是对的,妈什么时候反对过你……”一句话,亲情把所有桎梏全部推翻。
  
  他是她的儿子,从小到大尊老爱幼,对什么人都保持善心,爱的人不是女人又怎么了?谁能说他不是个好孩子,不是个好男人?
  
  雷天响喝完汤,雷母把他换洗的衣服带来,看着他晚上睡的地方,又把床单洗了去烘干才回去。
  
  临走前她对雷天响说:“带他回来看看,都一家人,早点见见也好。”
  
  她知道自己孩子是实心眼的人,既然都能这么跟她说了,肯定是负起了一辈子的责任,怕儿子担心他们受不了,说:“你爸爸肯定也是依你的,别怕……”
  
  雷天响把她妈拉到车站旁边一点,不让旁边的挤得太多的人撞到她,说:“你别坐车了,打个车回去,你又拿了这么多东西……”雷母把他的脏衣服或者不脏的都拿了回去要重洗一遍,带回去的东西挺多的。
  
   “不浪费那个钱了……”雷母笑着说:“挤挤也没关系……”
  
  雷天响沉默,父母这些年来都没好过……自己……唉……这都是无可预料的事情,只好让父母跟着他承受。
  
  
  
  《吻得太逼真》53
  
  
  
  青春就像一首歌,歌唱完了就要好好地生活,右手菜袋,左手要牵着爱的人。
  
  雷天响还年轻,青春歌只唱了个开头就直奔生活而去,不过不幸的是他的爱人不是骑着单车手拉手跟他回家的,他的男人是开着奔驰跟他回家的,下了车悠闲走他旁边,而自己拎的东西太多,压根就没法空出手牵他。
  
  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孙志行就问:“快到了?”
  
  雷天响傻笑:“转个弯就到。”
  
  孙志行微笑,伸过手,把带来的礼物拿到自己手中,让雷天响手上只拎了轻轻的菜袋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优雅地说:“走吧。”
  
  雷天响很镇定地在前面领路,这个年长的男人一向在他面前无耻得很光明正大,他一向觉得这事自己习惯了就好。
  
  进门时雷父雷母都在家,看着孙志行就傻了眼,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雷母赶紧招呼着落座喝水,孙志行很客气地说谢谢,放下礼物,坐雷天响旁边维持温和的笑容。
  
  寒暄了几句,雷母顾着厨房里的菜,拉了雷天响进去帮把手,一进门,她就忧心,“响子……”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长得英俊,气质儒雅,手指头发衣服无一不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这跟自己家这平凡……雷母终于承认自己家的孩子其实长得平凡了,跟自己家这平凡得不得了的孩子怎么套上路的?
  
   “呃?”雷天响跺着鱼,看了眼他妈。
  
   “你们……是怎么回事?”万万料不到,儿子说喜欢的人出色到那种程度,这真让人担心。
  
   “妈,就这样,”雷天响咬了咬嘴,把鱼放进盘里,“我想好好跟他过日子。”
  
  雷母看着他倔强的侧脸,把姜洗了干净,叹了口气,推他出去:“去陪着他吧。”
  
  雷天响憨笑了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朝他妈笑了笑,就走出了厨房。
  
  雷母看着他离开,又叹了气,看着抽油机愣了,男大不中留?就是这么回事吧。
  
  雷父是个闷葫芦,跟孙志行对坐着一句话也没说,雷天响一出来就赶紧说:“我去看看你妈好了没有。”
  
  忙不迭进了厨房,对雷母小声地说:“这哪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在工地上见过他,他就是刚开始建的那幢全市最高的楼的总设计师……”
  
  雷母眼一瞪,愤怒却小声地说:“管他什么来着,再怎么样那也我们家响子媳妇……”
  
  雷父缩缩肩膀,不说话了,拿着葱洗,被雷母一手拍掉,“洗什么洗,刚才响子说了,那人不喜欢吃葱……”
  
  雷父把葱放下,不想出去,把蒜拿出来剥,对着一盘子剥好的白胖胖的蒜选择视而不见。
  
  雷母看着他那样也不禁犯了嘀咕,“你说响子哪来的这么大胆,听说是他去追他的……”
  
  雷父一听,闷头剥蒜:“孩子的事,别管。”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工作回来了的邻居们好奇地打量着雷天响打回来的朋友,一路问着:“响子啊,来朋友了啊……”看着孙志行,眼睛不断不断地瞟着。
  
  雷天响就笑着点头:“是啊,哈叔,下班回来了啊……”
  
  打招呼的人回他一脸笑容,又好奇地看了看孙志行一眼,才走开。
  
  上了车开走,雷天响笑着说:“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孙志行摸他的头,微笑:“这就好。”
  
  雷天响忍不住伸过手去拉他好看的手:“谢谢你。”
  
  孙志行哂笑:“说什么呢。”揉了下他的头,开了车往前走。
  
  雷天响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孙志行的腿好了,父母接受了他们,日子要往康庄大道奔去了。
  
  他说:“我会好好对你,照顾你的。”
  
  看着自己的小情人认真的脸,孙志行笑,点头,“好。”
  
  雷天响还是一脸真挚,像快要展翅高飞的稚鸟看着自己所敬爱的老师,爱慕并且想要报答!一阵浓得无法形容的蜜涌上心头,孙志行摇着头笑,笑叹着,忍不住凑过脸去吻他,轻声地说:“好。”

《吻得太逼真》54
  
  
  
  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老太太终于回来,孙志行新接的活要求他天天在场监督,没有时间,雷天响去机场接的老太太跟孙家的活宝孙志意。
  
  老太太一见他,眼睛一亮,扯住他:“跟行行和好了?”
  
  雷天响诧异看她,看着老太太聚精会神听他说话的神情,笑着点头:“好了。”
  
  看来,老太太是什么事都明白的,只是,她对儿子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发表异议。
  
  在旁的孙志意瞄他,冷冷一哼之后又笑得挺不怀好意:“小雷啊,我哥那个人,不好伺候,好自为之……”他拍拍他的肩膀。
  
  老太太在旁边小声训斥:“不要对哥哥的男朋友这么说话,没有礼貌不是好孩子……”
  
  孙志意连忙又改正态度:“是的,对不起,婶婶,我不会再犯……”
  
  总是犯错的小孩很容易受到溺爱孩子的婶婶的原谅,老太太笑眯着眼,把手叉进他的臂弯,让雷天响提着他们的行李,朝飞机场外走去。
  
  孙志行当晚没有回来,说工地有些事情急待商榷,晚上可能要很晚回来,叫他们先吃饭。
  
  老太太想念儿子,无论如何也要去工地瞅瞅心肝儿子,雷天响没法,打了电话又把要忙的活推了几小时,载着老太太去了工地。
  
  一到工地的会议室,孙志行还在里头跟人开着会,老太太捧着她给儿子炖的汤,骨碌碌的眼睛转个不停,看着人来人往,偶尔看见长得凶神恶煞的,躲雷天响后面,等人一走掉,又探出头来悄悄看两眼。
  
  孙志行一出来,就看见雷天响轻声地跟他母亲在说着什么,走过去,抱着娇小的老太太,在他的母亲脸上亲了亲:“回来了?”
  
  老太太受到儿子的热情款待笑得合不拢嘴:“是啊,行行,我跟你说啊,我看见一对你喜欢的小紫砂壶,意意买了回来……就在家里,那模样你肯定喜欢……呐…… 这汤,你快点喝,快凉了……”又把保温盒想揭开马上喝,又想跟儿子把这次旅游的点点滴滴全部告尽,忙不过来,汤差点倒了。
  
  雷天响大手忙在下面一接,抢救过来,孙志行把西装外套扔到雷天响手里,揽着老太太的肩往临时休息室走:“那小子对你好不?有没有要你陪着他瞎玩?”
  
   “没有,没有,意意好得很,你是哥哥,不要这样说他……”老太太细声细气地说,看着儿子,一直担着的心放下,又一声一声地报告了起来:“那海还是好看的,不过还是比不起当时我跟你爸爸留洋时坐船时看过的海…………”
  
  孙志行慢慢听她说着,一瞥头,看着后头的雷天响,微笑,雷天响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吻得太逼真》55
  
  生活是琐碎的,扯起来就很烦扰,无论俩人对于对方有多牵就,还是有波折发生。
  
  这年快年毕,雷天响的车行易海跟小飞侠他们办了个聚会,要求携夫带眷,孙志行没去,在当天跟他们总监去了一个俱乐部喝了点小酒,回头回家比雷天响到的还晚。
  
  雷天响并不是时常住在这边,他们家搬了房子,住到了好一点的地段,但还是离孙志行这边有一些距离,孙志行这边的房子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所以也只是有时来孙志行这住住。
  
  莫明的大男子主义,再委屈自己也不愿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孙志行这里他并不是常呆。
  
  他一回来,雷天响就把图纸翻了个嘶拉作响,没像往常般走过去帮孙志行去拿西装外套,低着头就着台灯看图纸。
  
  孙志行没看他,去了浴室冲了一下就掀开另一边的被子准备睡觉。
  
  雷天响还是沉默不语,关了台灯,睡觉。
  
  睡到半夜,孙志行就被雷天响的翻来复去弄醒,把台灯打开,倚在床头,“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雷天响跟着起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显示出漂亮的青春色彩,细腻又健康,他还是个年轻男子,不到二十五岁,青春年华。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去?”雷天响问。
  
  孙志行摸他的头,被他闪过,孙志行神色一滞,笑着说:“想多了吧?”他带过雷天响出去应约,可惜雷天响并不太喜欢,偶尔一两次也拒绝了。
  
  雷天响沉默,看着被子,话没说。
  
  孙志行呼了口气:“困了,睡吧,别多想。”关了灯,继续睡下,不再管旁边的人所思所想。
  
  第二天,雷天响帮着老太太做了早餐,跟老太太讨论了今天早上要买回来的东西的清单,孙志行就匆匆地从卧室出来了,今天起得晚一点,早上有个会快赶不及,他拿过桌子上的早餐,咬了一口,在雷天响脸上亲了一口,对老太太说:“上班了,在家好好跟白雪玩。”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骄贵的白雪公主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冲着他“喵”了一声,随即瞥过头不再看他。
  
  孙志行冲出了门,雷天响继续写着老太太的单子,确定好才下楼去前面不远的车站牌等公车。
  
  到了修车行,小飞侠就远远地扑腾过来:“你跟你家妖精说了没有,到底去不去?”
  
  雷天响把工作服穿上,摇头:“没说。”冲着要修的车子走过去。
  
  小飞侠在后头跟着,着急:“呀,怎么回事,大家都去,你怎么说也是个老板,不合群啊不合群……”海南三日游,完了就正可以回来好好过年,时间安排到恰恰好,员工们都对这次公费旅游翘首以盼。
  
  雷天响闭嘴,不再开口,钻进了车底。
  
  说什么说,叫他来跟他一起参加聚会孙志行都没答应,跟他一块出去旅游,有门还是没门?昨晚一看孙志行敷衍的态度,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下了。
  
  小飞侠见问不出话,在旁跺了脚,“你快确定一下,我好跟那边说要去的人数。”
  
  蹬蹬蹬地小飞侠又跑走了,雷天响拆着汽械,嘴抿得紧紧的。
  
  
  
  《吻得太逼真》56
  
  孙志行在办公室里发了下呆,下班时想着要不要去接雷天响,车路过修车行的时候速度慢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没有停下,一路开回了家里。
  
  老太太小步跑过来帮他拿拖鞋,看着他背后瞅了瞅,才细声细气问:“小雷没回来啊?”
  
   “嗯。”孙志行有点疲倦,换过舒服的鞋子把领带扯开,“我去睡会。”
  
   “啊……还没吃晚饭呢。”小老太太把凑过来要跟她玩的白雪抱起,摸摸它雪白的毛安抚了一下:“我再做个汤,等小雷回来就可以吃了。”
  
   “嗯。”孙志行朝自己房间走去:“你们先吃……我睡会,晚上还要去开会。”
  
   “这样啊。”一听说是工作,老太太就不再说什么,担心地看了看儿子,又去厨房忙去了。
  
  雷天响拎着一大堆东西过来的时候,只有白雪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他,老太太也拿着她骨碌碌的眼睛看着雷天响手里的一大堆东西,然后眉开眼笑,里面有她最爱吃的绿豆糕。
  
  把东西交给了老太太,雷天响没见着孙志行,迟疑地问:“他呢……”
  
  老太太忙着把东西放到冰箱,随口说:“睡觉呢,你去看看,晚上还要去开会,要叫他吃些东西去才成……”
  
  雷天响去了房间看了看孙志行,回过头说:“阿姨,他还在睡,我先回去了。”
  
   “啊……”老太太惊异,回头:“不在这睡了?”
  
   “诶。”雷天响笑笑,憨实在摸了下头:“我回家吃饭。”
  
   “嗯嗯。”老太太听他这么说马上忙起来:“你等着,我装些菜,你带回去给你妈妈吃……”老太太马上又忙着给亲家母装东西了。
  
   “不用了……”雷天响看着老太太在拿保鲜盒,话说了半句,就不再接下去说了。
  
   “阿姨……”他帮着老太太端东西装盒,闷闷地叫了老太太一声。
  
   “嗯,什么事?”老太太拿着细长的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慈爱地看了他一眼。
  
  雷天响看着她温柔如水的神色话问不下去,罢了罢了,这是自己跟他的事情,不要给老太太添堵,忙说:“不用装这么多,吃不了……”
  
  老太太眼睛又笑成一条缝:“要的,要的……”
  
  孙志行夜间回来,修车行那里停了一下,雷天响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眼内,他叹了口气,把车停好,还是走向了车行内。
  
  晚上的车行没有太多人,孙志行走向雷天响时,中途易海从一部车子底下滑了出来,对他点头:“来了。”
  
  孙志行微笑,点头致意,客气地说:”还在忙啊。“
  
  易海把一只手的手套给摘了,把烟头踩熄扔旁边的垃圾筒里,又从兜里把烟拿出,偏头:“借一步说话。”
  
  孙志行点头,看了眼前面不知他来的雷天响,跟着易海到了一个拐角处。
  
  易海发烟,他接过,点起烟,两个烟民抽了长长的一口,易海才说:“孙先生……”
  
  客气的称呼让孙志行笑了笑,没有打算纠正。
  
   “雷子这几天心情都不好,我想你也知道原因,你是老江湖,见过的世面肯定比我们多,也知道他对你是什么心愿,他是圆是扁都是你搓了算的。”易海犀利的眼透过淡淡烟雾看着他说。
  
  孙志行沉默,没有开口。
  
   “你们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我想你确实是想跟他在一起才有这么长时间的,既然都如此了,何不对他好点?”前头有人在叫他,他把烟头踩了,说:“我知道我是外人不该多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雷子什么心思你最清楚,但你什么心思就别让他猜了,他在你面前不够聪明,想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易海健硕的背影消失,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的孙志行揉了揉因夜晚开会而头疼的脑袋,叹了口气,往雷天响的方向走去。

《吻得太逼真》57
  
  
  
  雷天响叼着没抽的烟弯着腰在修车,孙志行走他旁边,从他嘴里把烟抽出来,就着嘴里的烟屁股点着火接着抽起来。
  
  雷天响愣了一下,车行里这时的灯光暗了下来,晚上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下工了,偌大的空间只剩了他们俩人。
  
   “完了没有?”孙志行摸了摸雷天响有点刺人的头发,“完了收工回家吧。”
  
  雷天响眨眨眼,看了打开的气缸箱,刚开始拆的,打算通宵修好……这下可好,忙把东西盖了,说:“这就好。”早前的淡淡怨气现在是记不得的,如今赶忙的是顺遂眼前这个人的话意。
  
  孙志行抽了口烟,帅气地把烟雾吐出,说:“那就走,我有点饿了……”
  
  雷天响一听不得了,孙志行因为有一段时间工作密度太紧,没有按时吃饭,胃疼得很,让他强硬地进行过一段中药疗理才恢复了过来,这下可不能再坏了。
  
  他赶紧把手套给摘了,扔旁边,说:“旁边的面馆东西做得挺好吃的,现在还没关门,吃点再回去。”
  
  孙志行看着他有点着急的脸笑了,任他赶急似的走到换衣间把工作服脱了换了衣出来,然后再让他带着头往面馆里钻。
  
  雷天响是面馆的老客户,车行里的中饭一般都是在这里解决的,老板一见他就笑着说:“雷师父,来了啊,来四两还是三两。”
  
   “来两个四两的。”雷天响说完带头走到了靠窗户的位置,一坐下就说:“面做得挺爽口的,这里的辣酱也调的挺好……”想想不对,晚上不应该吃辣的刺激胃,补充说:“清淡的也挺好吃,你别加太多辣酱,胃不舒服……”
  
  孙志行任他噜里噜嗦,抽着烟带着笑看着他。
  
  雷天响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他手中的烟:“你别抽太多……”话一完话就觉得像个女人一样麻烦又噜嗦,红了脸,不再吭声了。
  
  孙志行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熄掉,笑容加深,看着雷天响不自在地把菜单翻着看,抚着额头笑了起来。
  
  老板很快把面送到,还特地为老客户加了丰富的佐料,雷天响一看,里头有葱,忙不得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啊,李老板,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碗,不要葱的……”
  
  面馆老板看了眼孙志行,连忙说:“啊,这就去换……”
  
  雷天响挡着他拿碗的手,“不用换了,再给我一碗就好。”
  
  两碗大碗面放他面前,孙志行笑:“你有这么饿?”
  
  雷天响看他,摸着头终于不好意思地说:“忘了跟他说了……”
  
  
  
  
  
  孙志行不太爱面食,但如雷天响所说的,这家面馆做的面很爽口,劲道也很足,但他的口胃是偏辣的,而且诚如雷天响所说辣酱调得很好,他吃了一点觉得开胃就又打算拿勺舀辣酱往自己碗里扔。
  
  勺还没出瓶,就被一只大手中途截走了,孙志行挑眉看罪魁祸首,雷天响就笑,尴尬地笑了几声说:“这样就挺好了。”
  
  孙志行挑眉,看雷天响拿着瓶子不松手,闷着头就又吃了起来。
  
  雷天响看着他的头顶,筷子也忘了动,过半晌看着孙志行一口接一口吃着面,放下了心,这才又动起筷子来。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雷天响把两碗四两的面都吞下了肚,出了面馆时,肚子微微胀起,孙志行皱眉,大庭广众……呃,深更半夜无人时把雷天响的T恤捋起,评价:“挺难看的。”
  
  他毫不客气地对他唯一的观众也是唯一的批评对象说:“你全身上下就身材好看点,要注意保持。”
  
  雷天响红了脸,任着孙志行的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索,面馆老板这时从他店门出来打算关门,看着他们这样稍愣了一下,然后和善地朝雷天响笑笑,大红脸的雷天响回了他一个笑容,小声地对正忙着研究他肚子的孙志行说:“可以回家了吧?”
  
  孙志行的手还在比他肚子大了几厘米的寸尺,听言回道:“等等,我计算一下……”
  
  大设计师把他的小男人的腰围当建筑图纸那样仔细研究,终于在雷天响被火焚掉之前收手,说:“还是结实点看起来性感,大点,像只青蛙。”
  
  青蛙雷天响脸红得像九月里的枫树叶,忙拉着孙志行的手往车的方向走去,以躲开面馆老板对他这里频频看来的尴尬。
  
  孙志行由着他牵手,头一侧,看到那个面馆老板好奇的眼光,再看着雷天响的红脸,再把视线转向俩人之间牵着的手,嘴角不可抑制的翘了起来。
  
  这傻大个,怕是忘了,要是避嫌,这个时候,不应该牵手的吧?

《吻得太逼真》58
  
  
  
  雷天响傻傻地上了孙志行的车,然后上了他的家,接着上了他的床,这才醒悟起自己纠结的那跟他要说的话。
  他睡被子里扭捏了半会,实在是太想让孙志行跟他一起去了,然后想这有什么的,大男人怕什么,豁出去了,一掀被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说:“车行组织去海南旅游,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孙志行正站在设计台边把一些资料归位,听了随口回道:“好。”
   “啊……”雷天响听了张大了嘴,孙志行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摸摸鼻子,“哦,好……”讪讪地又躺下去睡了。
  这个就好像你面对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想着对方是不是会对自己不好,鼓足勇气先下手为强般打出一拳,却发现对方不痛不痒地回了一个笑容,自讨没趣。
  雷天响憋回被子里,想着自己那态度完全像小孩,突然觉得自己的成熟稳重在这男人面前显现不出来,顿时被漫天漫海的挫败掩埋,把自己埋枕头里憋着气,打算活活把自己憋死得了。
  孙志行好笑般把他的头扳回来,在他嘴边亲了亲,说:“你这两天要跟我说的是这个?”
   “嗯。”雷天响闷着头。
   “你想我不会跟你去?”孙志行挑眉问。
   “嗯。”依旧闷声。
   “你不问,怎么知道的?”孙志行继续问。
   “我……”雷天响抬头,摸了把头不好意思,“我……”
  孙志行嘴边的笑容掩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响子,既然我决定了跟你在一起,就会好好跟你相处的,但是,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身处的环境也不一样,有时候我拒绝了你一些事情,那只是我不喜欢去做,我喜欢你并不代表要为难自己去配合你……”
   “我没……”雷天响忙说。
  孙志行笑笑,摸摸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示意他听他继续说下去:“我比你年长很多,像你朋友那个环境我是融不进去的,进去了也尴尬,我那天不想跟你去聚会也还是这样,他们觉得我不是跟他们一路的,我也觉得格格不入,但是,我觉得这不影响我们的相处跟相互喜欢,我尊重你的朋友,也尊重你所处环境的一切,但我不会勉强自己去讨好你,我也不会让你勉强自己来跟我相处,如果你真跟我在一起要很长时间,就必须接受我们的不同,你能吗?”
  看着孙志行前所未有认真看着他的眼,雷天响反过手把孙志行抱到自己胸前,不看他,手抱得紧紧的,低沉的声音还是有点闷然:“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当时想的时候有些难受,我想更多的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两个大男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天地,不能磨磨叽叽成天烦着这些,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跟你去你的地方也并不是觉得难受,但也谈不上喜欢,我知道你一直尊重我,但是……有时难免多想,你知道的,你跟我有多么的不同。”
  孙志行笑,挣扎着抬起头跟他面对面,“你担心配不上我?”
  雷天响皱皱鼻子,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是事实。
  孙志行笑着吻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多年后你从后面追上我甚至超过我,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雷天响迅速回道。
   “那你觉得我会这样想了?”孙志行含笑问他。
   “没有。”雷天响连忙失口否认。
   “那你担心什么?”孙志行反问。
  雷天响瞪眼,半晌说:“反正你是读书人,你说的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孙志行笑着吻他,手渐渐地往下方探,雷天响的呼吸粗喘了起来,在理智还尚存的时候红着脸问:“你真跟我去。”
   “嗯。”孙志行忙着在他胸前耕耘,随意回他。
   “那……你是不是不想去?”
  孙志行停下动作,无奈,身体上前一移倒在他身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懂不懂?我要是不想去,我会拒绝的。”
  雷天响红脸,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懂,先辩驳了再说:“我有懂,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那好,确定完了,我去,是不是可以接下来做别的事了。”孙志行没好气地说。
  雷天响连忙点头。
  孙志行抽开抽屉,拿出润滑剂,雷天响怔怔地看着。
  孙志行危险性地眯着眼睛:“怎么了。”
  雷天响赶紧摇头,“没。”
   “说。”孙志行盖子也不掀了,把润滑剂扔他脑袋旁,坐在雷天响的腰间,双手撑着身子,从上而下脸对着脸居高临下地问。
  雷天响下意识地缩了缩头,还是继续摇头,只摇半下,看着孙志行冷下的脸,忙停住,喃喃地说:“明天要跟一个车队去山路试车。”说完连忙接着说:“没事的,你做,我捱得住。”
  孙志行当下心里愤怒,闭了闭眼,心想我是个理智成熟的男人,不能为难人,也不能跟人一般见识,心理建设做了半会,平静下来,翻过身躺旁边,被子了一拉:“那就睡吧。”
  雷天响的压低的声音响起:“你做吧,我想做。”
  孙志行瞪眼,雷天响吓得往床边挪了挪,不大不小的眼睛里有着一点讨好的畏惧。
  再次无奈,孙志行想,年长的人总是要吃一下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背过身,说:“你来吧。”


《吻得太逼真》59
  
  近一月的海南,是最好不过的季节了,没有夏天的燥热,海风拂面也是很轻柔的,这个时候的海南岛是很清爽的,带一点轻微的冷意,适合手牵手散步,或许可以轻偎?这样就会让亲密的俩人相视一笑?
  孙志行看着雷天响急忙地拿着他们同事要的饮料送去,闷笑不已,浪漫?算了吧……早已过了那把年龄了。
  好在,他的小情人也不懂,忙和着把烧烤好的肉放他手中就赶紧着又去帮其他的同事烤肉了。
  远处小飞侠跟易海在手牵手走沙滩,小个子的小飞侠觉得冷,易海脱了身上的外套,盖他身上。
  孙志行微笑,收回眼神,看了还忙得不亦乐乎的雷天响,再次失笑,拿着啤酒往反方向的海滩走去。
  慢慢地走得远了,海风轻轻地吹在了脸上,让人顿时感觉软绵绵的像春天的柳叶,走到一块石头上,等着风吹上身体,这么多年的庸庸碌碌,像被一阵风吹散了,此时前所未有的轻松,平静又惬意。
  他半依在石头旁,手握着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想,他三十四了,人生走过一半,路中精彩,曲折,悲伤,痛快,临近不惑年龄,还能邂遇一段纯真感情,或许老天待他已不薄了。
  只是未来又会如何?想了又怎样,慢慢走下去吧,至少,他对雷天响是越来越喜爱……也许也有不爱的一天,但在能爱的时间里好好爱下去,就已经是对命运的安排最好的敬礼了。
  他低下头,对自己闷笑,为这样的天气,为这样的环境,竟让自己悲春伤秋起来,他扬起笑面对宽广的大海,黑蓝中有风吹过他的头,他的身边,把心里藏着的重负吹散,眨眼,前面有一个人用着黑色眼瞳认真地看着他。
   “嗯?”他扬眉。
  雷天响看他,迟钝地说不出话,但眼睛却一刹不刹看着他。
  孙志行微笑,“你挡住我了。”
  他挡住了他前面的海,雷天响让步,学他一样半躺在石头上,他深吸了口气说:“刚才的你……”
   “嗯?”风吹得孙志行懒洋洋的。
   “很美。”雷天响很平静低沉的声音说。
   “谢谢。”孙志行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并没有看身边的人,但嘴角的笑容显示着他的愉快。
   “我想,哪天你要离开我,我还是会一辈子都爱着你,”雷天响学着他看向前方:“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存在。”
  孙志行终于侧头看他,笑看向雷天响。
  平凡外表的高大男人平静看着前方:“这大概就是爱情了吧?我不懂,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只知道你无比吸引我,然后就在想着怎么向你靠近,不管多少,靠近一点也好,越靠近就越舍不得退,想更靠近一点,现在靠得很近了,我想,倒没有这么贪婪了。”
  孙志行看向他,嘴边的笑容收起,眼睛里透着温暖。
   “我想你永远都在我心里。”雷天响回首,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他:“无论你爱不爱我,在不在我身边,你都在我心里。”
  孙志行的眼睛因他的话语变得深遂,雷天响接着说道:“刚看着你,你站在这里,就像我心里最美的一道风景,这辈子爱上你就像我人生要经历的一场宿命,不管好与坏,爱上你这个事情就让我觉得幸福。”
   “孙志行。”
   “嗯。”
   “我爱你。”
   “嗯。”
   “我会好好待你的。”
   “好。”
   “如果可以,请喜欢我一些。”
   “好。”
   “如果要离开,请安心离开,我会好好的。”
   “好。”
  
  《吻得太逼真》60
  
  番外
  
  时间悄无声息过去很长时间,这天的午後,日正当午,老太太抱著她的猫晒太阳,雷天响在卧室电脑前面弄著他的车械设计,孙志行在厨房里弄著饭後甜点。
  老太太年纪大了,孙志行不喜欢让她干活,家务活都是他跟雷天响分配做了。
  雷天响这些年慢慢地本身的技术改装车吸拢了大批客户,车行做大,事业有了起步,男孩变成男人不过顷刻之间,俩人在一起超过五年。
  霍怀策移民国外,然後在国外跟男友注册结婚,临别之前找孙志行来喝酒。
  喝到醉深处,霍怀策说:“你教会了我一件最重要的事……”他趴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咕噜著:“那就是……就是,必要时候真的不能犯错,要不就全没了……”
  孙志行在旁边扬眉,微笑,霍怀策醉眼朦胧靠过来,抬著自己的左手说:“从今以後我会好好爱另外一个人了……”
  孙志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祝福之吻,祝福自己曾经爱的人找到了另一段人生。
  霍怀策在他怀里笑,大男人笑著笑著就眼泪纵横:“对不起,志行,那时候我不懂事,不懂你付出的,你放心,我以後会好好对他的……”
  他将成为别人的丈夫,用悔意向过去的恋人告别,孙志行心下感慨,时间会教会人太多东西,例如珍惜,不过都是用以前作为代价的。
  他拍著怀里醉得不清醒的男人,说著:“好……好……”
  抬起眼,雷天响站门边,对著他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
   “过来,帮我抬一下他。”孙志行招呼他,把霍怀策拉了起来。
  把霍怀策送到他家门口,穿著睡袍带著眼镜的冷静男人朝他们点了点头,说了谢谢。
  孙志行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在背後又说了句:“谢谢。”
  语调低沈,又带著男人恍若天生的冷静,显得无比真诚。
  孙志行微笑回头看著他们,霍怀策双手已经抱上了那个男人的腰,头埋在他有肩膀处,安心地打著呼噜,而那个男人维持著他站姿的姿势有力而坚盾。
  孙志行笑容加深,那个男人说:“谢谢你……曾爱过他。”
  孙志行垂眸,这个男人感谢的怕是霍怀策在他这里学到的一切,他是他的过去,也是教了他感情方式的一个过去式的情人,作为一个人一段感情的必要的牺牲品,孙志行接受了这个男人对他的感谢。
  他点头,微笑:“我也要谢谢他。”他牵著旁边一直沈默跟随在旁边的雷天响的手:“新婚快乐。”
  男人点头,他笑著转身朝电梯走去,雷天响跟在身後,电梯里,雷天响在身後抱著他,说:“我从不後悔爱上你。”
  是的,从不后悔爱上,你是我生命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后记:
  《吻得太逼真》完,谢谢你们一直都在。因为字数问题,还差些字,会有一个几千字的雷天响成熟后的小故事在截赛期15号贴出,我会在这阵子好好构思再写。
  要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写耽美的这大半年,收获很大,因为你们的善意,让懒散的我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也让我度过很长一段有你们陪伴的时间。
  期待回见,各位,安。


《吻得太逼真》
  
  番外
  关于出轨
  
  雷天响的帐户一直在涨,不断涨,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涨得狠了,超过了孙志行。
  他的朋友还是他的朋友,孙志行的朋友还是孙志行的朋友,两人的交集不多,各有各的世界,两人俱心安理得。
  男人年纪大了,不是以样貌取胜,而是气质,而雷天响胜的就是这方面,当孙志行年岁增大,而他却因世俗历练更显得成熟世故,更显得另一翻的气质来,往往出门能跟孙志行旗鼓相当,不再是孙志行以往的陪衬。
  孙志行这个人,说实在的本身性格苛刻之外,人倒是个通达坦然的人,出门交际,当雷天响慢慢把他的光芒夺去,他站在旁边当了陪衬也是微笑不语,不会有任何腹语。
  慢慢的,日子里雷天响看似代替了孙志行的位置主导了他们的生活,更多时候,雷天响说的什么,代表了他们共同的方向。
  而老太太,笑眯眯的,在家里陪着她的白雪公主过有她儿子的太平日子,安详平静,老天最大的恩赐。
  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孙志行一个人回来了……四十一岁的孙志行蹲在看电视剧场的老太太面前,把头埋在她的膝盖里,说:“妈妈,我这么大了,现在倒没想过失恋这事的。”
  老太太摸他的头,慈爱关怀:“行行是最好的,怎么会失恋呢?”她的儿子是最捧的,谁能说不好?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儿子,是谁都要的。
   “妈妈,只有你一直都在。”
   “嗯,妈妈一直都在的。”老太太不看电视了,摸着儿子的头,说:“不论出什么事,妈妈都在的。”
  老太太老了,可还是孙志行的母亲,她看得到儿子的低落,别的人不在乎,她在乎儿子的感觉,如果能哄他高兴,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嗯。”孙志行跪在老太太面前:“妈妈,陪陪我。”
   “好。”老太太不多说话,儿子要她陪,无论她在哪里,她都是要陪的。
  门外的门铃响了,孙志行没有动,老太太也不想动,一顺一顺地摸着孙志行的头。
  家里的电话也响了,他们都伤它响着,母子相偎着,谁也没有动。
  默默地,孙志行的眼泪流出来了,脸上没有悲伤,却流着泪说:“妈妈,这么多年,我是真爱上他了。”
   “你是个重情的孩子。”老太太微笑着,抹去他的眼泪:“有不好的,要原谅,你们曾经好过。”
  孙志行哭着笑,“妈妈,你是好人。”
   “你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却知道儿子的心受伤害了,她懂得,没有必要问。
  眼泪只是流了几下,孙志行闷了半会,电话一直都在响,伴随着电话声,他说:“妈妈,我们又要两个人一起过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这就很好了,妈妈在,陪着你。”
  孙志行问她:“爸爸死了的时候,你怎么想的?”父母是他心中最美的爱情。
  老太太摸着他的头悠悠地说:“他死的时候,我是要跟着去的,可是放心不下你,你是我们心口的一块肉,你爸爸走了,我想着他是怕你孤单的,要我有一天就陪着你一天的……他在下面等着我的……”她坦然平静,从没有过焦燥,她知道她这辈子拥有过最好的东西,好的丈夫,好的儿子,这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妈妈,我一直都想有个人能天才地久的。”可是,这是城市里的悲哀,没有人能一直拥有爱情,他得不到,无奈却不得不接受。
  老太太摸着他头,温柔轻缓,对着心爱的儿子说:“不要强求,不要弄得自己不开心……要勇敢……”她还是没有问,出事了,不把事当事,那事也就不是事。
  电话还在响,孙志行微笑了起来,亲了亲母亲的额头,说:“妈妈,我出去会。”
   “好。”老太太眼睛笑眯:“我等你回家。”
   “好。”
  在电话里把地方说了,孙志行开了车出去。
  到了深夜的咖啡店,一片静寂里,雷天响坐在那里,面如死灰。
  他说,“能听我解释不?”
  孙志行微笑,没要咖啡,要了水,点头说:“能。”
   “他只是朋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没防范,是我的不对。”前二个小时的聚会上,玩得疯了,交往的最好的朋友疯狂告白亲吻抚摸,他措手不及没有准备,时况直播全部纳入跟来的孙志行眼里。
  孙志行叹息:“我知道的。”知道不知道又如何?自己以前的小情人现在不是小情人了,他甚至为了让他高兴去参加他们的聚会,没想到却收到如此“贺礼”,他早就跟雷天响表达过他对那个朋友的不喜欢,却被粗叶大叶的雷天响忽略过……是不是,时间久了?他的意见雷天响也渐渐的不放在心上了?
  情已逝,是不是该分手的时候?心如刀割。
   “志行……”雷天响在紧张,伸出手要摸他的手。
  孙志行收回,淡淡的,说:“我们冷静一下。”
  他看着风度超然的雷天响,他不再是以往的那个憨厚的傻小子,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让他如璞玉一样光芒起来了,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从前像他一样光华的人了。
  对面的人还在焦急,可是,时光还是在他在身上出现了魔咒,他不再狼狈,他收敛着他的感情,含蓄却有力地表达:“我爱你,我不会放开你,无论你怎么对我。”
  如果,换另一个人,会心软?会感动?但他是孙志行,他只会选择原谅:“你没有错。”
  雷天响看他,眼里有恐怖:“那谁错了。”
  孙志行看着他骇怕的样子,心软得像春江水,柔软又寒冷,他微笑:“时间错了。”
  时光虽然在雷天响身上留下痕迹,但也没抽掉他的灵魂,他执拗:“不管你帮我们下了怎么的定义,但我不会因为你的定义就把我们给撂死。”
  他结了帐,站起身,宣布着:“不管你怎么别扭,也不管你怎么认为,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你,你这下辈子,也只有一个我。”
  雷天响说到做到,每天早晨,开着车送着孙志行的车去他公司,下午跟着孙志行的车回家,孙志行不理他,没关系,这是他罪有应得,该有的惩罚,他不需要孙志行对他放行。
  爱恋他的好友闯过他的办公室,痛苦:“为了一个老男人,你拒绝我?”他青春年少,志气如山,俊帅如画,无论哪方面都胜过那个年老的老人一百倍。
  雷天响还是那个雷天响,他道歉,说对不起,还说:“我爱他,不能原谅伤害他的任何事任何物,包括我自己。”
  好友看着他瘦削的脸,苍白的脸咬牙的齿:“你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雷天响平静地说:“以后不会,现在不会。”
  他的爱人的前情人霍怀策打电话来恶劣地恭喜他被出局,雷天响闷着头接受嘲讽,然后虚心请教:“我这一辈子就缠着他,你说按他的性格给不给机会?”
   “算了吧,小子……”那边的男人嘲笑:“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背叛者。”
  我没有背叛……雷天响默默地在心里说,只是对着那边的爱人旧情人说:“无论如何,我只有一个他,他可以抛弃我,但我不会抛弃他。”
  那边的人被他堵得无语,涩涩然地挂了电话。雷天响却知道事情的棘手,孙志行那样的人那样的脾性都是知道的……而老太太宠他是归宠他,但什么事真正关心到儿子,却是一点都不会帮他的。
  她曾经就笑眯眯地说过:儿子的好才是我的好,别的事,说起真的来却是不干我的事的。
  状似善良的老太太,绵里藏针,护短至极,伤了她儿子的自己,万恶不赦,怎可能帮自己?
  时间还是让雷天响聪明得太多,他知道,孙志行不能原谅的不是他的那个朋友,而是不接受他警告的自己。
  时间过去……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对孙志行轻忽了。
  他在一个深夜里,送晚开会回家的孙志行回家,半途,孙志行停了车,去了一家饭店。
  雷天响跟了过去,看着他进了包厢,在外头抽了一根烟,才敲响了门。
  他得到了允许,进了门,孙志行在包厢里看着菜单,平和地问他:“要吃什么?”
  雷天响摇头,贪婪地看着近距离的所爱的人。
  孙志行只是笑,平静的笑,看不出波澜。
  雷天响只是个粗犷的人,他懂孙志行,去又不太懂……他知道孙志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却不知道孙志行当下的心思百转……他只知道在那当时,他是措手无策……于是在这种时候,他只能贪婪地盯着久未近距离接触的爱人。
   “我们能不能好聚好散?”孙志行抽着烟,淡淡地问,行如流水,轻飘如白云。
   “不能。”雷天响摇头,他只是笑着,低着头笑:“我爱你,一直都只是爱你,因为一时的错误要退却,怎么可能?”他笑了起来,却是嘲笑自己。
   “我不好。”孙志行知道自己的错误,一直都知道不想改变的错误。
   “我知道。”雷天响平静。
   “你有时,让我很不喜欢。”孙志行说。
   “我知道。”雷天响说。
   “对你不好的。”孙志行补充,雷天响值得更好的。
   “我知道。”雷天响平静,“这件事,是我不好,你要原谅我,不能原谅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爱你下去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会爱你到我死去。”
  孙志行笑笑:“你值得更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最近的很多的日子里,想起不理自己的他,想起不能拥抱的他,好久没想过哭的他都想哭,但现在说也这翻话来,他却不想哭。
  孙志行叹气,好久都没说话,他其实想放他走,把自己放开,一个人安静过完下辈子……他发现他太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如果放开,知道他拥有另一段幸福,倒没有那么牵挂他了……像那深夜看着自己父亲照片睡着的母亲一样……
  可还是不行吗?他微笑说:“我老了……”
  雷天响说:“那又如何……”他看着孙志行,眼没像夜里想着他却不能抱着他时难过那样的眼红,“我爱你……你不理我没关系的。”
  他说:“我不对,这是我的惩罚,你不要对我心软的,我应得的。”确实是他不对,一时的看不清让他暂时蒙蔽了眼,他该受到他应得的惩罚。
  他是他的爱人,无论爱不爱他都会一直爱下去的人,让他不高兴,受什么都是应该的。
  孙志行却趋过身,拥抱他,说:“我舍不得你。”
  前面没有流下的泪,雷天响这时却流下了,他说:“挺好的。”
  孙志行说:“我爱你。”
  泪还是流得更欢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有到情深处!雷天响流泪了,万万想不到如此境界:“……”想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哭了……成年的男人,万千挫折没有流下泪,生死关头忍至最伤的疼也没流下泪,这时却哭了……但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为情人第一声的告知,说:“我爱你……”
  他哭着哭着,说:“我爱你,你别丢下我……不管我变成怎么样,你别丢下我……”
  万千的辛酸化为灰烃,孙志行又笑着哭:“好……好……”
  他说:“对不起……”
  雷天响说:“对不起……”
  孙志行说:“对不起,我爱你……”
  雷天响也在说:“对不起,我爱你……”
  万千话语,也许,情人间的对话也只有情人间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