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皇姑区身份证号码:陈明远:延安时期的供给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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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远:延安时期的供给制

发布时间:2011-11-23 09:36 作者:陈明远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1644次

   本文摘自《知识分子与人民币时代》,陈明远著,文汇出版社

 

   1936年以后,延安时代实行的军事共产主义供给制,并非人人绝对平等(所谓平均主义),而是讲等级的,主要根据革命资历安排待遇。

   1940年,中共七大筹委会(后设立中央办公厅)正式制订的干部待遇等级,按大、中、小灶来区分。从现代的标准看来,当时供给制生活标准称得上非常“艰苦朴素”。   党政军的高级领导干部是“小厨饭(四菜或两菜一汤)、干部服”;普通干部是“高粱米饭(或小米粥)、大锅菜、粗布服”;中层干部则介于两者之间。   津贴(现金)如何发放呢?据笔者访问艾青先生、卞之琳先生得到的资料,1938年的津贴标准为:“干部每月生活津贴费规定班长(同战士)一圆,排级二圆,连级三圆,营级四圆,团以上一律五圆,惟著名文化人、大学者发给五圆到十圆。”而当时1圆的购买力,相当于20世纪末的30—35元人民币。   文化人的回忆   卞之琳回忆说:“抗战初期延安文化人当中一度流传过一句玩笑话,叫做‘客请’,因为照例外来客人宴请延安本地主人。”而立之年的卞之琳于1938年8月31日来到延安城,进了南城门,受优待住在西北旅社。当晚在院子里和刚从前方回来的西北战地服务团丁玲、田间畅谈。其间还随军去过前方太行山。吃大灶小米饭加胡萝卜,过供给制生活,吃饭穿衣和取暖的木炭全包干,此外一个月津贴(零用钱)只有2圆,叫做安贫乐道。别人如艾思奇、徐懋庸、欧阳山尊、吴伯箫资格老一些,各自每月零用津贴3、4、5圆不等(军政首长最高的零用津贴也不过5圆),有时花几分钱从街上买一大包花生共享,或者到城中心十字街头的小吃摊上花5分钱来一碗醪糟鸡蛋。至于到饭馆请客是请不起的,往往逢外面到延安的客人(例如戴爱莲)来请,叫做“客请”。   1939年初,卞之琳开始在鲁迅艺术学院任教一学期,进步到中灶待遇;跟冼星海、蔡若虹同事,在西山坡窑洞住过一阵子。冼星海是小灶待遇,每月津贴零用5圆;他的爱人钱韵玲却是中灶待遇,每顿饭夫妻俩分开来吃。鲁迅艺术学院学生每月津贴零用1圆2角。1939年8月中卞之琳离开延安,总共一年有余。(以上据卞之琳先生与笔者的谈话整理)   黎辛在《延安〈解放日报〉副刊部的负责人与编辑》一文中提到,1941年丁玲是副刊部的第一任主编,“待遇跟编委一样,为中灶伙食。丁玲任主编时,编辑有刘雪苇(中央研究院文艺研究室的研究员),借调来三个月,中灶待遇。……1945年担任编辑兼秘书的温济泽,一度负责召集例会,也仍然是大灶待遇”。特别研究员艾思奇“任副总编后,改为小灶待遇,即党的高级干部待遇”。   《野百合花》提到的衣食情况   1942年3月,王实味在著名的《野百合花》一文中,形容当时延安的供给制生活待遇是“衣分三色,食分五等”。   当时艾青作了说明:王实味说的“衣分三色,食分五等”是怎样的呢?所谓“衣分三色”,不过是蓝色斜纹布、灰青色土布和黑色土布之间的分别;并非什么哔叽、华达呢和灰布之间的分别(而我们也不止一次看见毛泽东同志,穿了他那件右肘上破了一大块的、褪色的灰布衣服)。所谓“食分五等”,最好的也不过两小碗菜(一荤一素)一碗汤;最坏的,也是最普通的是小米饭和大锅菜。   艾青指出:当时在延安,共产党的最高首长们的伙食,还不如大后方(重庆国民党统治区)机关里公务员的来得讲究呢!   延安学生吃的是一天一餐稀粥,两餐小米饭(每周吃一两次馍),菜是大锅菜,伙食管理得好的学校(有时)还可以吃肉。王实味所说的“一天只得到两餐稀粥”是发生在某学校刚开办的时候,由于天下雨不能驮米的缘故,曾一连吃了几天稀粥。这是一种特殊情形下的偶然现象。   王实味对于什么情况发牢骚呢?他“连毛泽东同志抽纸烟(太多)都在背后反对”,“门前挂着一串串腊肠”,“有些颇为健康的大人物作非常不必要不合理的享受,以致下对上感觉他们是异类”。他的话也许偏激不妥,但他并不主张“平均主义”,更没有反党。只是要求公平合理罢了。   艾青也指出:延安的津贴是有微小的差别的,那等级就1圆、2圆、3圆、4圆、5圆5种。所有的工作人员,从最高的首长,到每个党员的差别,就只有这五种。另外也有特别优待的,那就是“文化人”和“技术人员”。   延安“中央研究院”对于文化人的照顾   1938年5月5日(马克思诞辰120周年),延安马列学院成立,附设一个编译室,主要从事马列著作的译述。王实味到延安之前,除文学创作外,曾翻译出版过西方著作计100余万字。洛甫(张闻天)同志早已注意到王实味的英文水平和翻译能力,在编译室成立后就点名调王实味去工作。   1941年8月,马列学院改名为中央研究院,院长由当时中宣部部长洛甫兼任,副院长范文澜。内设九个研究室。35岁的王实味在中国文艺研究室任特别研究员。在此不足4年的时间里,他共译出200万字的理论著作。   当时中央研究院成员112人中,知识分子出身的92人(占82%),工农干部20人。抗战以后入党的83人(占74%)。大多数属于小资产阶级文化人。   在院研究人员分为:特别研究员、研究员和研究生三等。特别研究员有范文澜、艾思奇、王实味、陈伯达等,是“小厨干部服”待遇,每月生活津贴4圆半(当时毛泽东月津贴5圆,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月津贴4圆)。   研究生为20至30岁的青年88人(占79%),是“大锅饭粗布服”待遇,每月生活补贴1圆2角或2圆不等。   供给制,组织,单位   供给制乃为“战时共产主义”的生命线。   延安时期的中共党员都是“职业革命家”,就是以革命为职业(工作)、靠革命吃饭的干部。文化人和知识青年奔赴延安以后吃了革命的小米饭,就成为革命队伍的一员,从此参加了革命也就是参加了工作,被纳入一个“单位”里接受组织领导、思想改造。   后来几十年间,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干部们填写履历表时,非常重要的一个栏目乃是“何时何地参加革命”或“何时何地参加工作”的资历,这是评定该干部的供给制待遇的一个首要因素。   “单位”制度源于对革命队伍的特殊管理体制,其中经济生活的管理采用供给制。在革命队伍里,“组织”专指党的组织,而“单位”就是以党组织为核心的层层机构、具体部门。全体公职人员都在组织安排下的某个单位之中。党、军、政的机关和群众团体、公营企事业,都是革命队伍一元化组织的不同职能部分。   革命队伍中的成员一律实行供给制,其范围扩展到衣、食、住、行、学、生、老、病、死、伤、残等各方面,依照个人职务和资历,定出不同等级(大灶、中灶、小灶)的供给标准。供给制确定了个人的经济生活状况,不仅物质生活,还有政治待遇都依赖于“公家”的分配。饭碗是组织给的,一切依靠组织;离开组织不仅没有饭吃,还可能沦为反党分子。供给制保证了铁的纪律: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其经济基础就是供给制。   “三三制政府”准备实行“薪给制”   1942年艾青记载:很早就听说,边区政府部门将要适当采取“等级制度”,但现在尚未实行。即使将来实行了,也完全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为了统一战线的需要。因为边区政府是三三制的,是各阶层、各党派联合的政权机构;在这机构里,共产党员只占1/3的成份。   大家都知道,中国共产党领导者们和八路军的将领们的日常生活,都非常简朴。他们一律穿布军服,住窑洞,吃的是两菜一汤,只在有客人来的时候才添一点菜。每月只领取5圆零花钱作为生活补贴。而他们工作的勤奋,日夜为中国人民谋解放的热忱,更是令人钦佩。   但是对于统战对象——进步民主人士、开明士绅,就得要实行在一定条件下加以优待的政策。让一切参加政府工作的人拿薪金,是绝对应该的,不然的话,工作就无法推动。   这个意见,就是后来供给制与薪给制并存的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