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订阅号超链接代码:新年走近北大王实味与林昭[原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4:01:58
新年走近北大王实味与林昭[原创]文章提交者:祭园守园人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叩天王实味——鲁迅.林昭:民族魂(之十七) 八十五:走进精神北大 想过多少次了,今天终于不能自已:要走近、要抚摸、要叩问另一个北大精神之子:王实味。 ——在北大之魂林昭的诞辰之祈。 是的,林昭的诞辰——母难日,骨血的“母难日”是这一天,精神的“母难日”是“五.四”,还是“五.一九”呢? 北大!孕生了“五.四”、“五.一九”和碧血长街的北大!鲁迅、蔡元培、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的北大!一千四百个儿女和五十五万忠贞 同时被打成右派的剧痛中才分娩了林昭的精神北大! 啊,精神北大!包容的北大、自由的北大、前驱的北大,无比尊崇和空前张扬人、人性、人的尊严、人格、自由和创造精神的北大——中华民族现代精神摇篮的北大! 北大——林昭的精神之母!该是在怎样的另一次痛楚中诞生精神的王实味? 当王实味在民族危亡的创巨痛深中走进延安,另一个北大人张国焘正走出延安,曾是精神北大导师的陈独秀正走出监狱并出离托派、开始他生命余年北大精神仍纵横其中、方向却迥然不同的悲怆的精神冲刺…… 当王实味所揭幕的精神悲剧被林昭汩汩的鲜血演绎成高潮,演绎出人类精神和精神中国命运悲剧的亘古绝唱,王实味先生啊,在林昭的灵魂之祈中对你的灵魂之叩: 是不是在走进精神北大? 是不是一次整个地抚摸苦难而不屈的精神中国? ——而这不正是纪念林昭诞辰精神意义根本之所在吗? 八十六:北大儿女:西北 东南 王实味先生:差不到一年就整整七十年了,那一年,林昭才刚过十岁,西北的一个枯井掩埋了刀光溅血的你。 一九四七年七月一日:一个精神专制的时代终于露出了它血腥的峥嵘。 而精神北大却因此而深深烙印于这悲剧的极权世纪之初,伟大领袖一次次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情提到曾在延安打了胜仗的“总司令”的你。 其实,那是“人性”——北大自由和包容精神所紧拥的核心价值的胜利啊。我敢确信,在延安南门围睹中央研究院《矢与的》的,绝对是人性之潮!——领袖只能挑灯夜观了。 36岁曾是你的胜利之年。36岁却是你的学妹林昭的魂天之年:东海之滨,南国机场,连作为词语的“人性”都被视为“罪恶的渊薮”之时,以数十万喋血之篇为“人”歌哭的北大之魂怎能不仆倒在龙华机场的跑道上?! ——自费“五分钱”的东南之仆,距那口西北枯井,已近二十一年。 五.四、一二.九、西南与祖国同难同仇、五.一九、“西北”“东南”……王先生啊,是这样的吗:北大人整个世纪都没有放弃她为中国铸魂立人、天下苍生的使命——鲁迅、陈独秀以至死的求索,李大钊、你、林昭以一腔所有的碧血?! ——而没有林昭,世纪北大后五十年是多么苍白?! 叩西北问东南,王先生,那喋血的悲歌怎么你是序曲,林昭是高潮?——而没有序曲与高潮的悲剧中国,“人”何在?!精神何在?!北大何在?! 难道不是吗—— 东南西北、精神北大以人和人性屹立在她思想的儿女模糊的血影中?! 西北东南,绵亘着一个视人性为异端、杀伐精神的“中世纪”?! 八十七.只见人性不见体制的《野百合花》 是的,你和林昭的碧血共同演绎着的极权的世纪,李大钊在绞刑架下未必能想到;晚年陈独秀终于把列宁、托洛茨基与斯大林归结为同一体制,却再也不能影响他缔造的党了;早有精神准备胜利后第一个“逃亡”的鲁迅,天不假年;胡适、傅斯年们的自由人道主义,当然是不沾血的…… 所以我才一次次站在燕园蔡元培先生的雕像前,一次次想着林昭给陆平校长和人民日报的一封封信;一次次抚摸着冯友兰南迁记中的烽火北大之雄魂,又一次次回想着露天讲台上致欢迎词的聂元梓镜片后似鹰似犬的目光...... 所以,王实味先生啊,林昭诞辰之祈,我想起一次次在燕园对你的灵魂之叩: “精神被以‘革命’神圣而美丽的名义专制”之先,当你展开那几束《野百合花》——延安山野间最美丽的野花,用以献给那圣洁的影子:献给李芬——那位穿得重重叠叠、缝得密密实实(以防被流氓奸尸)、被“亲舅父”——该是亲伯父吧?——绑赴刑场的女殉道者,在你“照例”“循环得更有力”的“血液”里,真实沸腾着什么? 那不就是我们悲剧的精神世纪人性而理性的警世先声吗?! 你真不愧为林昭的学兄!你甚至敢于提出退出“功利主义”的党!——正是集体盲目的“功利主义”扼杀了这个民族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人性”的追求。你那有点辛辣的《野百合花》,本有着治时代症的药用功能;你在政治家.艺术家之间恪遵的人性底线,内蕴着“最大限度地旋转历史车轮”的真诚和使命感……. 即使那个也是轮番碾压的六月四日,你也坚持斯大林的人性“并不美好”。 然而王先生啊,你敢于在圣地从人性高度俯视世界政治教主的灵魂视野,怎么却未能达到晚年陈独秀那样的政治纵深? 对斯大林的人性和“体制”之间的关系毫无自己的政治判断,真会是你的本来面目?——“功利主义”不就是“体制”的产物吗? 这就是林昭之所以为林昭、悲剧高潮之所以为高潮了——北大的精神儿女也会为时代所局限,但超越并引领时代的总是北大的精神儿女!——林昭不是思想家,是大悲悯的人性而血性的情怀——是北大精神使她能穿透一切政治迷障,在人性的对面,在偶像崇拜、权利崇拜、伪理想崇拜的后面,在人之为人的一切被剥夺的地方,发现和揭露一种极权体制和从中伸出的那双恣肆而罪恶的手。 ——“怎么不是血呢?我们的青春、爱情、友谊、学业、事业、抱负、理想、幸福、自由,我们之生活的一切,这人的一切几乎被摧残殆尽地葬送在这污秽、罪恶、极权制度的恐怖统治之下,这怎么不是血呢?” 王先生啊,我百思而难一确悟:什么是你呼唤的那种“燃烧着最狂烈的热爱与毒恨”的“美丽”? 八十八. 天国回望的“人间” 绵亘了近半个世纪的理想主义,是不是伴随着一种“美丽”的迷失? 先生,能容你从容反思的历史就不会是悲剧的历史了。但愿天国有灵,那你该回望过多少次了呢?—— 当你自信对你“有意思”的(曾在一个党小组的)江青,自命“红都女皇”而跋扈神州漫漫十年;当曾献媚于你的叶群爬上了政治局委员的高位,堂堂副统帅在党的最高层会议上史无前例地宣读妻子婚前系“处女”的证词,据此把严慰冰打成“现反”; 当不是你所希望的“爱与热”,而是“恨与冷”甚或“铁与血”向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吼着人生”,吼着“全面专政”是“十分必要的”、“非常及时的”…… 当打倒你的“罗迈”院长被暴风骤雨掀倒,当你《野百合花》中刻画的科长们对群众依然“神气活现”——至少是地级干部了,无需养鸡、更不需要“嚎嚎的叫着扔土块去打”老鹰了——却被作为“走资派”关进了牛棚或驱于干校; 当那年“6.8”千人大会上讨伐你的丁玲、艾青们,和为你仗义执言的萧军一样,辗转在你精神命运铺开的无涯无际的“北大荒”上,当精神专政所覆盖的不再是延河边的二、三万,也不仅仅是五七年的五十五万,甚至不止是几千万; 当延安高干会上异口同声谴责《野百合花》和《三.八节有感》的元帅将军们欲“人性”而再不可得——干渴的贺龙只能取饮于囚所屋檐之水,布幔遮灭濒死的彭德怀病房每一丝自然光,刘少奇举着他自己未必相信的宪法索要人权,周总理被迫亲自批准亲弟弟和干女儿的逮捕入狱,朱总司令只能在中南海的传达室见到女儿女婿…….. 人性和自由精神的前驱者啊,天国回望人间—— 这一切,是你先知胆睿证伪的证伪,还是你言中的大不幸?是你“燃烧着最狂烈的热爱与毒恨”的“美丽”,还是“神圣而美丽”的迷失? 你良知的天平该会在两代青年的“热爱与毒恨”中——在既是“毒恨者”又是“被毒恨者”的命运轮回中,怎样的摇摆难定? 而天昏地暗中,不仅你的“社科院”里的精英群,而且从元首到元帅都出奇地沉默着——从延安的等级制中不仅走出了政治家对艺术家的全面专政,而且走出了天安门正中的一神独尊! 多么“神圣而美丽”的迷失! 只有从“燃烧的热爱与毒恨”中断然绝然走出来的你的学妹——林昭,像你当年不肯沉默的三月,那斥问“体制”的啸血声声却远非你当年可企及—— 那是一种怎样惊心动魄的忏悔迷失、拒绝再迷失? 那是一种怎样的真正的“美丽”啊?! 八十九.“至刚至硬的骨头”? 《矢与的》的创刊号上,先生说:“软骨病本身就是一种邪气,我们必须有至大至刚的硬骨头! 原谅我标题上“引号”、“问号”对先生的不恭。 ——恐怕直至1942年年底甚至康生的社会部主宰你的命运之前,这“引号”是不存在的。 知道了你在杨西昆、赵超构们面前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引号”就已然悄然于心了;而你居然被“为革命牺牲”的“美丽”所诱,违心虚构自己是托派“中委”、“宣传部副部长”以证明“神圣”的“美丽”、“英明”与“宽容”,面对这种布哈林式的软弱和自诬,“问号”就不能不接踵而至了: 王实味先生,你曾经“至刚至硬的骨头”呢? 不过,想起庐山上被批判的彭总和主席争那个“五五开”,想起外交部围攻中的张闻天认“罪”前的自叹“人,还是怕杀头的”,想起邓拓遗书上的“毛主席万岁”,想起沙千里欲死还休…… 想起绵亘世纪的现代软骨症和犬儒中国……. 我也理解先生:人性是有弱点的。 读读林昭的狱中血壁的《自诔》诗吧,那是不是人的尊严匍匐的世纪我们民族的正气歌?—— 恶不能辍,愤不忍说, 节不允改,志不可夺, 书愤沥血,明志绝粒; 此身似絮,此心似铁; 自由无价,年命有涯; 宁为玉碎,以殉中华 先生天国有灵,面对四千个窒息的长夜数十万言啸血长歌的学妹,该以怎样的人性高度,为林昭定位于精神北大和精神中国呢? 九十. “神圣而美丽”的迷失中 似乎没有一个主义或宗教不曾自以为美地杀伐异端。 早在林昭诞生前,她的舅舅就惨死于一党霸政;著名的“左联”五烈士,就死于林昭在母腹胎动的前一年。 押赴兴县的路上,你终于戳穿了诱使你“牺牲”的“美丽”骗局,捍卫了尊严的自我和本来面目的完整性。你万想不到这竟是你生命的句号——你至死没有也不愿(?)走出“神圣而美丽”的迷失。 以你祭刀的悲剧时代的精神阴影,笼罩着林昭生前死后的几乎整个世纪中国。三千年一劫的文革十年自然是精神专制的世纪之最。 “神圣而美丽”地迷失于被血腥诠释的“神圣和美丽”中:这就是中国的世纪悲剧。 尽管你在这种神圣而美丽的迷失之初,就发出了人性而理性的警世先声;尽管你呼唤过、燃烧过、“痛心疾首”过、以死矫正过;尽管事后毛泽东不止一次要人“赔我一个王实味”,李克农还作了检查:一种体制自有为其本质所命定的内在逻辑和历史惯性,神圣的美丽对思想和精神异端的血腥专政祭刀了。 王实味先生啊,不知刀光溅血的那一刹,你是否依然在“神圣而美丽”的迷失中?但我深知,我充满人性敬意和谢意的那些为你的平反奔走的人们:温济泽、李言、宋金寿和浑身插满氧气管仍遗嘱谆谆要为你昭雪的“罗迈”(李维汉),在决定你命运的十四票都同意平反却只有两票同意恢复你党籍的当代语境之中:他们纵使能走出“神圣”,未必能够也未必愿意走出“美丽”。 但是历史就是历史,岂由得票数多寡?你何失为当之无愧的北大精神之子? 而北大之魂——林昭,在比你写《野百合花》年轻十岁的年华,就从迷失中走出虚幻的神圣和美丽了;并以殉道者的一往无前,召唤着精神中国和一个人性、真实而美丽的时代。 北大精神,就这样以碧血贯穿着世纪。 北京。大雪。 审定这篇文字,想起了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新世纪两个希望中的第一个,但我只能以我的方式表述:不再流血。教授一定是想着他的学兄学姐(?)们的世纪悲歌期许此愿的,多么辛酸,多么菲薄,不再有“神圣”或“美丽”的片影丝踪。 我就在这样的心境中,迎着雪,走向我的2007。 岂仅于我?就是今天,网墓上一则这样的纪念留言: “我们这些曾听说过林昭的人一定要把她的故事一次次的讲起,要讲给你身边的朋友,讲给你的孩子,讲给每一个还不知道林昭的人。 告诉他们林昭是怎样的天真过、美丽过、梦想过、疯狂过、迷茫过、痛苦过、警醒过、挣扎过、坚持过,告诉他们林昭这个女人也爱过、生活过,告诉他们林昭是我们这个民族可引以为骄傲的精神典范,告诉他们永远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因为我们有林昭。 其实我们这个民族只需要立一个碑就足够,碑上只需要两个字: 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