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知识黑板报资料:咖啡瘾史─咖啡杯里的世界史[Value论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7 06:30:42
The Devil's Cup-Coffee, The Driving Force in History
作 者 简 介
史都华?李?艾伦(Stewart Lee Allen)
史都华.李.艾伦是一个自封的社会人类学者,他专门研究咖啡,总共喝了2920公升的咖啡,包括了蒸馏式咖啡、滴滤式咖啡、浓缩咖啡、拿铁、卡布奇诺、玛琪朵(Macchiato)、康宝蓝(Con Panna)、即溶咖啡以及美式咖啡(Americano))等,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要追寻咖啡的真理。
他的作品曾出现在Mother Jones、LA Weekly、Bay Guardian以及其他许多期刊杂志。着有《恶魔花园》(In the Devil's Garden)(时报出版)一书,第一本短篇小说集The Art of Rape曾在美国及日本获奖。
目 录
一、 第一杯咖啡
1988,从肯亚出发
二、 衣索匹亚的咖啡源头
地狱的季节
我的第二杯咖啡
三、咖啡的祈祷
奥罗墨族的咖啡仪式
撒尔仪式中的咖啡
前往阿玛卡
四、叶门的古老咖啡港
航向摩卡港
第一个用咖啡豆煮咖啡的人
五、咖啡与卡特叶
咖啡的邪恶姊妹
恶魔的饮料
六、叶门咖啡
现代咖啡的前身
七、咖啡在印度
加尔各答的咖啡馆
极品:猴子与猫的粪便?
八、守信用的骗子
咖啡杯外的故事
九、土耳其咖啡帝国
旋转舞与咖啡
香料市集中的催情咖啡
十、战争与咖啡的传播
严禁咖啡的苏丹王
卡布奇诺源自维也纳?
十一、欧洲革命运动的推手
取代啤酒的「黑色吟酿」
催生民主与人文的场所
咖啡扩张主义
十二、巴黎咖啡馆
助消化的圣品
咖啡馆里的革命
十三、咖啡与新世界的相遇
谁将咖啡带到新世界?
追寻咖啡路径
十四、航向巴西圣多斯
在海上
狄克鲁与咖啡树苗
十五、巴西奴隶王国
咖啡与奴隶
巴西咖啡王
圣灵、异教徒与外星人
十六、非洲老奴隶的幽灵
普雷托.威赫的故事
十七、咖啡上瘾之国:美国
最难喝的咖啡在何处?
咖啡因万岁
十八、尾声
法国象征主义诗人韩波曾在衣索匹亚当咖啡商人??
「你喜欢蓝波吗?」问我这话的人是一位瘦小的阿拉伯人,他蹲在白色土墙的阴影之下,有着尖锐的眼睛、稀疏的胡子,头上裹着白色的印度头巾。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会喜欢蓝波电影的人。
「蓝波?」我不很肯定的重复一次他所说的话。
他点了点头说:「不错,是蓝波。」他整理了一下他肮脏的围巾,并且把衣角从土地上撩了起来。「蓝波」他又讲了一次,但显得无精打采,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真的是蓝波迷吗?」我感到很讶异。那个人以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看着我,然后说道:「蓝~波」。他固执的再说了一次。「蓝波,蓝波。」并向我问道:「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我边说边走开,「我不喜欢!」
我才刚刚抵达哈拉(Harrar),那是一个座落于衣索匹亚高原的偏僻小镇。经过辛苦而漫长的二十四个小时的火车旅程,从首都阿地斯.阿巴巴(Addis Ababa)到哈拉,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哈拉这个小镇。哈拉城镇弯曲的小巷,不但车子少了,就连扒手也比较少;不像阿地斯.阿巴巴,到处都是小偷,如同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有一个夜晚,我从阿地斯.阿巴巴的居所外出,参加一个「友谊的咖啡仪式」之后,差一点就遭抢。
我喜欢哈拉的阿拉伯风味,白漆土墙的建筑,还有女孩子们身穿五颜六色的非洲式吉普赛围巾裙等等。看样子目前只有一个蓝波迷的男子想跟我捞一笔钱,而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大坏蛋。
后来我走进一间舒适的咖啡厅,选择了一个有树荫的位置坐了下来。这家咖啡厅使用旧式的咖啡机来煮咖啡,煮好了后再用小酒杯端给客人。这种咖啡的味道强烈得令人吃惊。我想,主要原因应该是衣索匹亚特殊的咖啡豆煎烤方式所产生的焦味。哈拉的咖啡豆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排名只在牙买加和叶门之后。可是哈拉的咖啡豆风味很特别……,我猜是当地的咖啡豆与偷渡进来的萨伊.罗姆斯达咖啡豆混合的品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才会在喝完第一杯咖啡后,马上就有兴奋过头的感觉。
后来我还是再点了一杯。而那个蓝波迷的男子则在对街盯着我看,我们对看了一眼,他耸了耸肩,摆出了他要带路的手势,我则皱了一下眉头。
哈拉是非洲唯一有自己的传说的古老城镇。这座城镇对外关闭了好几百年,只因为一位伊斯兰的圣人作了预言,那个预言说哈拉城会因为有非穆斯林人进入而崩溃瓦解。那段期间,所有想进入此城的基督徒都遭断头的命运。而非洲的商人也都被禁在门外,他们的命运则是由当地的狮子摆布。其实整个城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路上到处是猎狗,啃咬着无家可归的人民;巫术与奴隶贩卖的风气非常兴盛,尤其是将已去势的黑人男孩贩卖给土耳其的妻妾,作为她们的奴仆。到了十九世纪,这座封闭的城市由于与世隔绝了太久,因而产生了一个完全跟外面不同的语言,而这种语言到现在还是存在着。
这些传奇轶事,曾吸引了许多欧洲最勇猛的冒险家来到哈拉一探究竟。有许多人成功的闯进去,也有许多人失败了。一直到理查.柏顿爵士--发现尼罗河源头的英国人,在1855年的时候,乔装成一个阿拉伯人,随人群混入了哈拉城。不久之后,哈拉城真的瓦解了。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早期西方来的访客--法国象征主义诗人亚瑟?韩波(Arthur Rimbaud)。韩波来到巴黎的时候只有十七岁。他经过了一年追求「感官刺激」的生活方式之后,被封为城里最颓废的人。到了十九岁的时候,他完成了他的杰作《地狱的季节》(A Season in Hell);当他二十岁时,他就已经写下了所有他想表达的感情,之后,他就此封笔,不再写诗了。在此同时,他也神秘地从人间消失。这个韩波呀……
「蓝波!」我大叫了一声,并且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原来那家伙指的就是韩波(英文读起来是蓝波没有错)。他是想要带我去韩波的豪宅!当这位天才诗人放弃了写诗之后,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消失,他只是突然甦醒过来,并成为哈拉城上的一个咖啡商人。此时,那个蓝波迷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韩波会来衣索匹亚的主要原因,其实不只是为了想要进入买卖咖啡的行列,事实上他也是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地狱的季节》里面的一段。在那一段叙述当中,他曾预言自己会到一个并不存在的气候地带,而等他回来以后,他会「有着钢铁般的坚硬肢体、古铜色的皮肤,以及类似疯狗般的凶恶眼睛」。他真正想要的是冒险、刺激,还有金钱,而他在哈拉至少得到了前面两项。哈拉的族长才在二十年前被废了王位,所以当时的情势还是很紧张的。而法国的商人需要的正是一位能够为了一颗咖啡豆牺牲性命的疯狂人物。虽然当时的报酬高达每一磅一百美金,还是少有人愿意涉足这项生意。而韩波正是他们所想要找的人。
你所不知的咖啡馆里的走私…
我第一次遇见杨吉是四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是在印度加尔各答(Kolkata)的一个老咖啡馆里面。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包着头巾的的服务生、社会主义的海报、天花板上面的风扇里一层厚厚的污垢。有一面墙上挂着诗人泰戈尔(Rabindranath Tagore, 1861-1941)的画像,因为泰戈尔五十年前获得诺贝尔奖时,曾经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
杨吉坐在咖啡馆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他是个面目清秀的印度男子,有着一对发光的眼睛和微薄的双唇以及骆驼色的皮肤,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他卷起了一根香菸,叹了一口气。他的行为正是一个大麻毒瘾者的模样;当时我并不知道,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一直盯着一根未点燃的香菸,而且好像很有兴趣的盯了四十五分钟。没有人过去跟他坐,也没人跟他说话。当我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并给了我一个想睡的微笑。我发觉他有点斗鸡眼。
咖啡馆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很多人不了解我为什么那么喜爱加尔各答,其实我是把加尔各答想成是大约1930年代的巴黎──便宜、脏乱、全是一堆胡言乱语、身体脏兮兮的人。就像兴盛的巴黎时期一样,加尔各答是孟加拉知识份子的聚集地,而这间咖啡馆可以说是加尔各答的中心点了。我认识杨吉那天,连阳台上的座位都是满满的人;馆内吵到想点一杯咖啡都听不见。印度有三位诺贝尔奖得主,其中就有两位经常在此出没。就连印度的咖啡工会的总部都设在加尔各答。咖啡馆的老板似乎重视政治甚于卖咖啡,咖啡馆里面随时都挤满了客人。当我又来咖啡馆报到时,里面一如往常的拥挤,而杨吉照常是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他看到了我,对我挥了挥手。
「坐下来吧,其他桌子都已经满了。」他说。他问我对加尔各答的感觉。我说很脏,但有些地方也很有趣。
他很同意我的看法,还说:「是真的很脏!而孟加拉人的话也太多了!一直讲,一直讲!」他说话时有一种很懒散的缓慢腔调,而眼睛总是半开着而已。
「你不是孟加拉人吗?」我问他。
「不,我是黑玛尔地区的人。」(Himal Pradesh,印度25个邦里面的一邦)
「那就奇怪了,你看起来很像孟加拉人。」
「是啊,」表情昏沉的他又以懒散的语气回答说:「我看起来像孟加拉人。」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接着他又指向墙上的一个画像,然后问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那是泰戈尔的画像。
哈拉是非洲唯一有自己的传说的古老城镇。这座城镇对外关闭了好几百年,只因为一位伊斯兰的圣人作了预言,那个预言说哈拉城会因为有非穆斯林人进入而崩溃瓦解。那段期间,所有想进入此城的基督徒都遭断头的命运。而非洲的商人也都被禁在门外,他们的命运则是由当地的狮子摆布。其实整个城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路上到处是猎狗,啃咬着无家可归的人民;巫术与奴隶贩卖的风气非常兴盛,尤其是将已去势的黑人男孩贩卖给土耳其的妻妾,作为她们的奴仆。到了十九世纪,这座封闭的城市由于与世隔绝了太久,因而产生了一个完全跟外面不同的语言,而这种语言到现在还是存在着。
这些传奇轶事,曾吸引了许多欧洲最勇猛的冒险家来到哈拉一探究竟。有许多人成功的闯进去,也有许多人失败了。一直到理查.柏顿爵士--发现尼罗河源头的英国人,在1855年的时候,乔装成一个阿拉伯人,随人群混入了哈拉城。不久之后,哈拉城真的瓦解了。
我说我知道,还告诉杨吉这家咖啡馆以前是反英军党在加尔各答分党的总支部,他们是以暴力制服反对人士的派系,领导人是钱德拉.鲍斯(Subhas Chandra Bose),他是追随纳粹党希特勒的。我还提到咖啡馆的经理不肯向我说出这部分的历史,除非我捐出一些「慈善基金」,可是他却又全盘否认这整件事情,他说:「咖啡馆里面没有政治,只有艺术。」
「什么慈善基金?会作慈善才怪!」杨吉回答说:「这里的经理人都是骗子,孟加拉人都只谈政治,什么事情都跟政治有关。政治!政治!政治!」
「你不喜欢孟加拉人吗?」
「喔,不是,他们人还好。」他说着、说着,好像很累的样子,全身软趴趴的靠着椅背。?我只是对政治没兴趣而已。我不喜欢一堆什么狗屁话,我只喜欢钱。」
「哦,那的确是很有用的东西。」我说。
咖啡一开始与宗教的关系密切,后来逐渐转型为人们谈论策略与计谋的地方。大多数的阴谋都是政治性的。但杨吉的这份计画却有一段是与英国咖啡厅历史有关。在很久以前,大约是1680年代,欧洲人还认为咖啡是一种可以吸干所有脑细胞的坏东西,可是当时伦敦已是咖啡的世界中心了。其中有一间咖啡屋名为「劳意德咖啡厅」(Lloyd's Coffee House),那是一个船长与商人经常聚集,以了解海上最新消息的场所。
有一天,劳意德咖啡厅的几个常客打赌,哪些船只可以安全的抵达海港;如果赌的那艘船真的到了,那么船家就算输,反过来,如果他的船沉了,那咖啡厅的老板就得赔。根据保险历史学家韩斯(F.H. Haines)的说法:「像劳意德咖啡厅这种地方,就是要让人发挥创意与新思考的地方。」
在劳意德咖啡厅内所发生的行为,并不是第一次与保险有关的事情,但却是第一个现代化作风的例子。对海运商人来说,只要风险没有了,海运就自然而然的兴盛起来。因此,不久就为英国建立了一个最庞大的海上帝国。一个进出耶路撒冷的咖啡业人士开启了海上运输的事业,并且很快的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海运公司──那就是东印度有限公司。
尽管如此,劳意德咖啡厅却未因此生意越作越大。来来去去的商船与商人开始在咖啡厅里面设置一间间的小办公室,最后使咖啡厅停止贩售咖啡,转而成立了全世界最大的保险公司──伦敦劳意德保险公司(Lloyd's of London, Ltd)。
杨吉的「商业」计画显然简单了些,他有一位朋友住在印度西北部的拉贾斯坦(Rajasthan),正在仿冒一些即将在巴黎展示的莫戈儿(Mogol)古董画。他们的困难在于这些作品出境时需要填写一份正式文件,而这也表示这些仿冒的古董画将会被扣很重的?。外地人若是是以礼物将这些画带出去,则可扣除较少的税。如果我愿意为他们赶在展览前将仿冒的古董画带到巴黎,他们会付我美金三千元。
一切听起来好像都很完美,走私仿冒的艺术品听起来很耸动。说实在的,我也挺喜欢拉贾斯坦(Rajasthan)的迷你画,上头通常有金叶片与奇异的动物;只是杨吉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