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员工工作总结:苏秀--60年配音见证国家声音秘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1 08:32:45

 

收藏日期:2011年11月26日

 

 苏秀,著名女性配音演员。1926年出生于长春,籍贯河北。1931年迁居哈尔滨。中学毕业后,曾两次去北京、天津读大学。1950年起先后任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上海电影译制厂配音演员和译制导演。1984年退休后在上海电视台和上海电影资料馆任译制导演。现居上海。 她的声音是很多中国人对译制片的美好记忆之一,她是上海电影译制厂老一辈优秀配音群体的代表性人物,她用声音塑造的外国影片中的经典形象不计其数,她还以出众的才华执导了100多部译制影片  译制导演代表作有《阴谋与爱情》、《中锋在黎明前死去》、《远山的呼唤》、《我两岁》、《天鹅湖》、《虎口脱险》等。   

上译配音演员(苏秀)2011年8月

配音作品   《化身博士》艾维(英格丽·褒曼饰)   《孤星血泪》   《红与黑》   《第四十一》   《尼罗河上的惨案》   《为戴茜小姐开车》   《天书奇谭》

苏秀老了,但她的声音没有老,像酒一样在岁月中发酵,带点沧桑的、更引人深思的味道。现在东方电台的淳子咖啡馆,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讲老译制片的故事,播放那些经典的老电影片段。在没有色彩的电波里,脱离了图像的老声音,就像活着的广播剧。

作为上海电影译制片厂的第一批演员,83岁的苏秀见证了译制片的60年变迁。1949年,上海电影制片厂成立,11月设置了译制片组,专门把外国电影配成普通话,变成工农兵也能看懂的外国电影。1957年4月,译制组脱离电影制片厂,成立上海电影译制片厂。

译制片从此成为一代人心目中永恒的回忆。而作为外国电影和外国文化在中国的传播者,苏秀及其他演员和上海译制片厂一起,经历了命运的跌宕起伏。上海电影译制厂老配音员苏秀见证了中国译制片60年历史。

她的任务是让外国人说中国话

1950年,苏秀到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报到。当时她24岁,译制片组刚成立,苏秀的任务,是让外国人说中国话。怎么说,她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经验。把外国电影逐句配音,变成“中国电影”,1949年前是不存在的。上海1949年前也放好莱坞电影,但是没有配音,只是在国泰一样的大影院,在放映外国片的时候,给观众配个小耳机,耳机里有一个声音同步念故事情节。

“电影当时不是穷人的娱乐。”苏秀说,没文化的人看不懂,没钱的人看不起。解放后,电影这种曾经贵族化的娱乐,变成了面向广大群众的娱乐,而且是票价最低的娱乐。

电影拷贝当年异常稀缺——由于影片拷贝少,“一部新影片的拷贝,到县一级放映单位时,经过各种招待映出,已经放映了一二百场”。

文化市场需求有巨大缺口。1957年,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成立。

译制片打开一道小小的窗口

苏秀的青年时代,就在这样的时代中度过。译制片打开了一道窗口,但窗口太小。

在她刚参加工作的1950年代初期,美国影片被逐出了中国的电影市场,只有苏联电影可以看。到1950年代中期,同属于社会主义阵营的东欧电影陆续进口,还有就是一些国家的进步电影可以看。

1954年,文化部引进了《罗马,不设防的城市》,这是意大利导演罗西里尼拍的,他被认为是开创了新现实主义影片的代表人物。

这是一部在世界电影史上非常重要的作品,当时交给上海电影译制片厂配成普通话,苏秀是这部片子的译制导演。这和她之前译制的苏联电影差别太大了,1950年代的苏联电影都是明亮的,斗志昂扬的,有高大的英雄人物。而这部电影几乎相反,“黑不溜秋”。苏秀当时并不喜欢这部《罗马,不设防的城市》。

几年后,阅读了内部电影参考杂志,她才了解到,罗马不设防代表了一个重要的新流派。几十年后,她又在张暖忻的《沙鸥》、张艺谋的《秋菊打官司》、贾樟柯的《小武》里看到了新现实主义的影子。

中国在1950年代,能几乎在第一时间引入世界电影新流派的代表作,和时任文化部正副部长的夏衍、陈荒煤不无关系,其中夏衍曾在上海主政文教工作。他们懂电影。他说:“输出的片子必须考虑艺术水平。”

为《第四十一》女战士配音

1950年代,夏衍主政的文化部还引入了苏联的新浪潮电影。其中有苏秀最喜欢的一部《第四十一》,讲的是红军女战士押送白军俘虏,一起被大海的风暴冲上荒岛的爱情故事。影片最后,一艘白军军舰靠近这个小岛,白军军官朝自己的军舰跑过去,被红军女战士打死,她又抱着他的尸体哭。

苏秀配的是这个女战士,当时上海译制片厂的配音演员们都很喜欢这部电影,三对演员同时竞争。后来厂长陈叙一让苏秀和配音大师邱岳峰组合,配男女主角。“太喜欢这个女红军。”苏秀说,“配片子的头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女红军玛柳特卡,她是战士,又是少女,所以她打死了他,又抱着他哭。当时,苏秀就有一种感觉,引入这部片子,似乎和当时的思想潮流、大环境是违背的。它宣扬人性论,模糊了人的阶级。

所以,尽管最后那个红军女战士把白军军官打死了,但爱就是不对的,明明是敌人,怎么能有爱。和其他几部苏联新浪潮电影一样,《第四十一》被停映,后来还被大规模地批判,批判罪名是“阶级调和”“不分敌我”“丧失无产阶级立场”。但苏秀说,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即使在“文革”,他们要求我批判,我也从来没有批判过它。

《红与黑》停止公映是一种征兆

1958年,司汤达名著《红与黑》改编的电影在国泰上映。上映当天,买票的观众就挤破了电影院的玻璃窗。电影当天停止公映。

《红与黑》的停止公映,后来被认为是一种征兆。

在知识分子中间引起热烈讨论的苏联新浪潮电影、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电影,开始销声匿迹。

和苏秀同一批进厂的王文元,被打成了右派,后来成了现行反革命。只是因为他在联合国驻上海办事处当过打杂的boy。他后来被下放到青海,“文革”平反后才回来,又工作了10年,还配了《英俊少年》里的外公。

上译成了内参片的“专业户”

和上海电影制片厂相比,上海电影译制片厂无疑是幸运的。在干校才待了几个月,就有消息传出,要他们回去工作了。没有人欢呼雀跃,因为还不知道回厂要干什么。

回到上海后,上译当上了制作内参片的专业户。

内参片对外必须严格保密。比如《罗马之战》,只能叫17号片。苏秀说,就像做地下工作,配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能告诉家里人,念台词只能在厂里念。从上影调来的曹雷还记得,自己当时还签了保密协议。

上译的录音棚盖在三楼阳台上,二楼就贴了个条子,“没有工作的人禁止上楼”。如果不遵守规定,就是政治问题。内部也要保密,哪怕译制厂的人。这些内参片中,除了“供无产阶级司令部了解国际阶级斗争新动向”的《啊,战友》《战争和人》等日本片之外,还包括一批好莱坞三四十年代的电影,比如《鸳梦重温》《魂断蓝桥》《音乐之声》《春闺泪痕》。据说是给样板团作艺术参考的。

“文革”还没结束,大家就觉得受骗了。写江青的《红都女皇》私下流传,大家猜测这些片子是江青挑的。苏秀记得,陈叙一当时说了一句话:“原来我们是在给人唱堂会啊。”

当时不知道国家会怎么样,周总理逝世时,不许开追悼会,不许戴黑纱,但是,译制厂的人都戴了黑纱,也开了追悼会。

苏秀保留着上译厂历史最深处的记忆。和苏秀同一个年代的上译元老,现在已相继辞世。40年前,他们青春最辉煌的时候,曾经蹉跎,或许还嗟叹过命运的不公。现在他们要面对一个新的时代。

配完《铁道儿童》就走向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