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巨无霸 矿砂船:中国妇女被拐至安哥拉强迫卖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1 15:26:33
中国妇女被拐至安哥拉强迫卖淫

○本报特约撰稿 孙琳                  

    怀揣着在安哥拉打工每年能赚十几万的梦想,19名中国女性只身坐飞机前往这个坐落于非洲西海岸的国家,却落进了犯罪嫌疑人精心设下的陷阱。
    在安哥拉首都一个名叫“中安国际娱乐会所”的活动板房内,她们中大多数人在被胁迫和诱骗后开始卖淫,并被限制人身自由。
    被解救的受害女子讲述了这个娱乐会所内的场景:设有三道铁门,其中两道由专人手持冲锋枪守卫;院墙上拉着高强电铁丝网;事先谈妥的工作是洗脚,但欠下几万元差旅费的她们,却不得不为了还钱,开始陪唱并从事卖淫。
    中国警方联合安哥拉警方破获的这起案件,是中国迄今破获的最大一起同类案件。据查,犯罪嫌疑人以高薪到安哥拉酒店打工为名,拐骗年轻女性,并强迫卖淫。11月2日,获救的19名中国女性回到中国。
    据犯罪嫌疑人供述,中安国际娱乐会所只允许华人进出。
    安哥拉是中国援非项目的重要国家之一,据《华尔街日报》2010年报道,安哥拉截至当时获得了中国至少85亿美元的基础设施贷款协议。
    此外,据安哥拉政府估计,在安哥拉工作的中国人有7万人,既有起重机和推土机司机,也有技术水平更高的铁路工程师。

拐骗形成完整线路图
物色对象,高薪诱惑,帮助办理签证和机票,限制自由,威逼利诱

○本报特约撰稿 孙琳                

    如今,以浙江义乌人孙英豪为首的16名跨国拐卖妇女强迫卖淫犯罪团伙成员已全部归案。与此同时,一份针对年轻女性求钱心切而编制的拐骗“线路图”,也渐渐完整。
    16名犯罪嫌疑人中,11人在安哥拉,另外5人在国内。他们各有分工,在国内,犯罪嫌疑人高金秋专门物色妇女,实施拐骗,并为他们办理出国及乘机手续。在安哥拉,由孙英豪等人负责经营场所,并由徐娟等人负责管理,多名男子充当打手。
    警方侦查发现,去年10月,孙英豪和其胞弟孙红宝等人因听到老乡在非洲的安哥拉做建材生意赚钱的消息,遂决定前去“捞金”。来到安哥拉的孙英豪等人发现,干建材生意远远比不上开色情服务场所,“不仅来钱快,还可以拓展人脉”。他们集资420余万元,租地建造卖淫场所“中安国际娱乐会所”。今年2月,场所如期建成,成为日后孙英豪等人强迫中国妇女卖淫的“黑基地”。
    今年3月,在无任何资质、证件的情况下,“中安国际娱乐会所”开始营业,孙英豪担任总经理,占15%的股份,负责管理工作,孙红宝等人占85%的股份。
    而就在场所开业不久,孙英豪勾搭上了来自吉林通化的徐娟。两人一拍即合,徐娟加入“中安国际娱乐会所”,负责招募、胁迫、组织和管理被拐中国妇女,并和孙英豪约定产生效益后两人按比例分成。
    据专案组介绍,在国内,徐娟和负责招募的团伙成员专门物色那些家庭条件不好、一心想出国赚钱改变现状的天真女孩,以“做足疗、当酒店服务员一年能挣10多万元”为诱饵诱骗女青年,承诺只要愿意前往,签证、飞机票等费用共计5000美元都由他们先行垫付,到安哥拉挣到钱后再归还。
    “这些条件对女孩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赴安哥拉工作组负责人、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处长尹国海说,“但到达之后,洗一次脚40美金,女孩只能得到16美金。实际上,来该场所洗脚的少之又少。以此方式偿还5000美金,需要一年甚至更长时间。这对于人身被禁锢的女孩来说,是很难完成的事。”
    对于那些坚持不接客的女孩,徐娟等人会用言语进行“洗脑”规劝:“洗脚,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别装(纯情)了……你看,你接客一次(80美金),你能分得30美金,遇上个包夜的220美金,你还能分得更多……”
    “即使发现是被骗了,但当地社会治安混乱,人身安全没有保障,想回国又没有钱,身心俱疲、几近绝望后,只能接客。”来自广西的女孩李杰(化名)说。李杰是幸运的,就在她被骗至安哥拉的第7天,还在拼命坚持“不接客”的她,被中安警方成功解救。
    据警方介绍,从今年3月场所开业至10月,通过拐骗妇女卖淫,犯罪嫌疑人已经获利四五百万元。

中国警方暗访安哥拉探案

○本报特约撰稿 孙琳                       

    10月15日,8名中国警察经过20多小时的飞行抵达安哥拉,当他们在人口达500多万的首都罗安达寻找被拐骗妇女时,困难接踵而至。
    语言不通、环境不熟悉,要找的“中安国际娱乐会所”也没有地址、没有门牌,唯有凭着“高峰砖厂附近”的模糊信息,逐一摸排。
    这个由中国公安部组建的工作组经过4天暗访,最终将“中安国际娱乐会所”的确切位置锁定在罗安达本菲卡区一座由中国人开办的砖厂附近。
    接下来,中国工作组开始与安哥拉警方联系,沟通协商,并寻求当地警方的帮助。在中国驻安哥拉大使馆的协助下,10月24日,工作组与中国使馆人员约见了安哥拉内政部国际合作局、刑事侦查局等部门的负责人,并就案件侦办合作、移交遣返犯罪嫌疑人和解救送返受害妇女等事宜达成协议。双方商定,在10月25日开展联合行动。
    10月25日22时,中安警方一起冲进“中安国际娱乐会所”。“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包房、歌厅、宿舍、餐厅一应俱全,被害妇女每3人一间住在板房的2楼,房间都设置了防盗门。”参加解救行动的通化警方刑侦支队长卢永斌介绍说,“进入场所后,我们发现每一个客房内都在播放着淫秽色情录像带。”
    很快,中安警方将犯罪嫌疑人徐娟等人以及部分受害妇女找到。但工作组成员发现,落网人数与实际侦查的情况不符。再仔细搜查,工作组忽然发现,在场所吧台的一个柜子后面,似乎有玄机。推开柜子,一个深达七八米的暗室出现在他们眼前。移开暗室上面的柜子,里面窝藏着16人。原来,就在警方冲进场所的一瞬间,嫌疑人就已将受害妇女控制隐藏在暗室内。至此,在安的11名中国籍犯罪嫌疑人悉数落网,19名受害妇女被全部解救。

被拐骗妇女口述:
回到国内,感觉很丢中国人的脸

○本报特约撰稿     李冰             

口述一:我应该也算是有出国的梦,想一边出国,一边赚钱
    我是通过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介绍去了安哥拉。是单纯的网友,她在网上先加了我的QQ。后来在安哥拉,我才见到了她,是一个大姐,年纪比我大,应该是个管理人员。
    当时在网上看到介绍说,那边有洗浴,有KTV,但是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有那一项(卖淫)。考虑了大概半个月后,我最后同意了。开始谈好的具体工作,是洗脚、KTV。所谓的卖淫,是到了安哥拉之后才发现有的。
    我原来在某市一家工厂打工。一个月最多拿2000多块,一年也没挣到什么钱。她说在那边一年能挣十来万,所以就去了。现在想起来,怪自己太贪婪了。当时很冲动,可以说是被骗了。
    现在想起来,除了想挣钱,我应该也算是有出国的梦,想一边出国,一边赚钱。
    男朋友刚开始不同意,后来给他做了一点工作,同意了,但是还是不放心,怕我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至于父母,他们至今都不知道我出国,一直以为我还在原来的地方上班。
    去的时候,自己没花什么钱,就是从家里出来的打车费。办护照、签证的钱和从国内去安哥拉的机票钱是公司拿,大概3万块,说好上班赚了钱之后还给他们。
    机票是去公司拿的,从中国坐飞机去安哥拉,这一路我一直是一个人。到安哥拉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接我,开了一辆类似越野的那种车,颜色也说不出来,有点黑、也有点绿的那种,直接把我接到了公司。
    我到了以后,后来又去了8个女孩子。她们长得的确实好看,我想他们锁定的目标就是那种。
    公司有三道铁门,都有专人拿冲锋枪把守。围墙上面是铁丝网,里面是一个大院,有宾馆,还有KTV和洗脚的地方,以及我们住宿的地方。
    大概休息了两天后,时差也慢慢适应了,她们就开始介绍公司里面的服务行业。刚开始的就是他们所说的KTV和洗脚。但洗脚只做了没几天,就一次两次,然后做得不是太好。
    刚到安哥拉感觉很陌生,谁都不认识。到了之后有两三天,我就听说那边死了好几个中国人,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我很害怕。死的那个中国人就在我们公司旁边,离我们公司没多远。
    当地治安不好,我觉得很害怕,想赶紧回家,但欠公司的钱没有还完,没办法回去,自己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保安都拿着枪,还有铁丝网,根本出不去。
    到了安哥拉之后,他们就把我的护照收起来了。他不给你护照,出去了也没办法,再说,就算逃出去,外面世界这么乱,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没有,语言又不通,能怎么办?
    何况,想出也出不去。平时要出去,必须由老板或里面的保安跟着,其实他们表面上说是你出去玩可以,要是买东西可以,但是必须要我们人跟着,说的是保护我们的安全,但其实是怕我们跑了。
    接客人有的是一次80美金,有的是一次220美金。比洗脚的40美金快一点。我想早点回国。他们就说,你钱没还,怎么回去?他们没有打也没有骂我,只是说,如果你做这个的话,赚的钱快,就可以早一点还钱,然后就可以早一点回国。
    到公司里消费的人应该都是在国外搞公司的,但是他们具体干吗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也不会跟我说,有的时候说了也未必是真的。全是华人。就是他们会把钱交给老板的,就是买单的时候,他们把钱结给老板,到吧台结账。
    要不是警察救了我们,我不知道在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10月24日还是25日,就这两天,安哥拉时间是晚上10点多钟,他们就去那边抓人了。
    当听到说中国警方会去解救我们,我觉得太好了,不用再受罪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在安哥拉的时候就是一个恶梦,然后等到警察他们来救我们的时候,就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那么美好,就是这种感觉。
    回到国内,下飞机的时候,感觉很丢脸,很丢中国人的脸,因为自己在那边做了不好的事情,一下飞机有记者,就感觉自己好丢脸,没脸见我们中国人一样。
    这件事之后,我最怕的是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家人知道了,肯定会伤心,说严重一点可能都会不要我。我很怕他们知道。

口述二: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是一个网上认识的朋友介绍我去了安哥拉。她说在那边做足疗的时候挣到了钱,一年有十几万。而我在家里是自己卖衣服,一个月才三四千块钱,很累很辛苦。
    开始,我向她打听当地的情况,她就说很好,老百姓很好,环境也好。考虑了一个多月后,我决定去。当时的想法是挣点钱,回来处个对象结婚。因为想结婚,家里却没钱。
    到安哥拉以后,我刚开始是做足疗,但后来老板就开始给我们洗脑,劝我们说,洗一个脚挣不了多少钱,要我们挣钱还5000美金的账。
    只要长得漂亮一点,客人喜欢,老板就会要我们去。他会说,一个月就能还完账了,而洗脚不知道得洗到什么时候去。我不同意,他就说的难听了,说我们装。
    我第一次接客人,是被直接叫到房间里,这个客人我给他洗过几次脚。他问我的意见,我不同意,他说你们老板都同意了,钱也拿了。
    那时候也想快点还完钱,没办法,就去了。这时候离我到安哥拉大概有半个月。
    我没想过要是不去会怎么样,可能会被说,被骂。没看过那边情况的人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态。一下飞机全是那种烂烂的房子,接我们到基地去,两个人还拿着枪,守在门口,进去三道铁门,还有电网,逃都逃不出去。
    老板说得挺轻巧的,但包括门口拿枪的那些人,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如果不是那样,怎么可能会那么严密,连我们住的宿舍里面都有锁。出来的话有保安开门,想出去都有保安跟随。
    最开始从洗脚工转到这个岗位时,我想80%是不自愿的。但老板催我们还钱,而且那么多钱。客人看上我们,叫我们去,我们都不同意,他们就会问老板,老板就会来跟我们说,去呗,一定要去,那人怎么怎么样好,会给你多少钱,给你多少钱又会把你欠的账还了,就这样诱惑我们。
    我们刚去的时候,老板会说,你看那谁谁,拿多少钱回去,很快就还完账,天天说。刚开始可能没效果,说久了肯定会有效果。时间长了,对这也看惯了,周围的人都是这么干的人,也会有影响。那种环境,你要是不干,想走都走不了。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是4月23号到的安哥拉,记的很清楚。中间有段时间停顿,没有上班,因为护照没有在自己身上,他们不给我,走不了。
    差不多3个月的时候,我欠的钱还清了,但还是不让我走。后来我就不愿意干,就闹,装生病,装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不想去上班。
    中国警察过去解救我们的时候,每个人都高兴,每个人都在呼喊。
    我想对那些想出国的女孩子说,出去前一定要把事情了解清楚,要不很容易上当受骗。我在家是很开朗的那种,到那边以后,被困在那个笼子里面,很压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哭过好几次,但也不常哭,在那里,哭了也没人在意你。

【编者注:本文根据与被拐骗女子的采访对话整理而成,顺序和语句略有调整。】

跨国拐骗妇女案:
招工是最常用借口

2003年,吉林——南非
    2003年4月,中国驻南非大使馆接到报案,称有来自中国的女青年被拘禁于首都比勒陀利亚一所私人住宅被迫从事卖淫。之后,在南非警方的协助下,中国警方迅速侦破案件,来自吉林的13名受害人(12名女青年,1名男青年)也在一周内被解救回国。
    经查,受害人是被以劳务输出的名义拐骗至南非。三名持中国护照的主要涉案人于松、姜振林、赵强利用在南非注册的“南非海外实业有限公司”,使用暴力手段强迫女青年卖淫,从中牟利。其间,他们还多次强奸这些女青年。案发后,于松和赵强逃回国内,被中国警方抓获;而留在南非的另一涉案人姜振林则在当年8月被南非移民局驱逐出境,交给中国警官小组带回。

2009年,福州——东帝汶
    2009年6月,两名少女被从福清龙田拐骗至东帝汶,并被胁迫在酒店卖淫,后被中国维和警察解救。之后,福清公安局成立专案组,经过侦查摸排,确定了该案主要犯罪嫌疑人。2010年5月,福清刑侦大队民警在福清城关一餐厅内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2010年,泸州——刚果(金)
    2010年3月初,泸州市叙永县居民丁某被以“介绍到法国的超市打工”为名,拐骗至刚果(金)民主共和国首都金沙萨从事色情服务。5月,丁某找机会与父亲取得联系并报警,两周后她与同去的伙伴共4人被解救回国。
    为“严厉打击跨国拐卖妇女的违法犯罪活动,保护广大妇女在国外的合法权益,维护好社会主义祖国的良好形象”,当年11月17日,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组织工作组赴刚果(金),与当地移民局联合行动,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庄仁良、姚丽军,解救了另外11名被拐骗的中国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