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年龄孩子睡觉时间:姜文在2000年言论汇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3:42:30

姜文是最不用多介绍的人,姜文自己却这一次介绍起了自己,当年从贵阳读小学,到了北方后那儿不承认他的学历,所以他读了小学六年级。中学那会儿他的一个叫英达的同学让他考电影学院。1980年进了中央戏剧学院。1985年开始拍戏至今。他不太想得起来以前的事,现在看有些人出书,他也很想赚那笔钱,但不行,好多事都忘了。
关于电影
问:成为艺术家的要素……
姜文:这个按理应该说三遍: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其实我们每天和人用概念交流,但概念在破坏我们。我给大家说个我朋友的故事,他是一个法国银行家。他要买个咖啡炉,于是他去了商店,在几百个牌子的咖啡炉前很快地挑了个很好的。他很得意,认为自己很聪明。于是开车回家,在过一个路口等绿灯时发现红灯旁有个咖啡炉的广告,和他买的那个一样。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原来长期以来是受了这个广告的潜移默化的作用,不知不觉毒害了他。这就是我们常常说一些妙语,但其实它们有可能并不是你自己的。
问:《美国美人》这些得奖片看后让人压抑,这些电影有意义吗?
姜文:如果压抑出了兴趣,也不一定是个坏事,因人而异。不能说我有点压抑你就别拍这片子了,有时我愿意压抑。我们平时没乐找乐也挺没意思的。总不能让电影公司今后都在广告上写明白:本片有点压抑。
得奖的电影都很难看,得奖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好看。
问:请谈谈港产片。
姜文:我的港台朋友很多,包括周星驰,我都没有看过他们的电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港台片有《东邪西毒》、《稻草人》、《多桑》。《多桑》就是日语“爸爸”的意思,好像是吴念真拍的,我在美国看的。讲台湾话,英语字幕,没怎么看懂。它找了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来演父亲,最后结尾有点“GHOST”,父亲的魂从地上飘起,他还是一副面目可憎的样子,但让我特别感动。
问:作为一个叙事者,戏剧导演和电影导演有什么不同?
姜文:戏剧和电影之间需要你自己去调整,这就像喝粥和吃面,可以自己调整。我曾经问过英若诚,两者有什么差别,他说他说不上来,这需要感觉和调整。
问:中国导演能不能不拍摄“文革”、农村题材等暴露中国阴暗面的电影在国际上获奖?
姜文:有可能,已经有了,《过年回家》就是。我不否认有些人认为这是个捷径。但我们应该多看看电影节上其他国家的电影再说。这次戛纳的金棕榈影片(注:《DANCERINTHEDARK》)就是个“比约克”版的《白毛女》。说她多么多么苦,去美国打工,被别人骗钱什么的。但导演并不是在说这个事儿。我们现在说什么叫作“自信”,古人说“知耻近乎勇”,我们要把自己的无能为力表现出来,就像《教父》这样的电影是对美国有好处的。我们看美国电影里坏人特别多,去了美国发现其实没那么多坏人,坏人都跑电影里去了。中国电影呢?我宁可在电影中过点儿苦日子。
有人说我们有些片子让人觉得中国落后别人一百年,这不挺好吗?让美国人以为我们落后100年,其实我们不是,吓死他们,多好!
问:请谈谈WTO。
姜文:这好像不是我应该谈的话题。电影局的人应该很好地想想这个问题。我认为从市场保护、民族工业的角度应该采取一定措施,但事实是很可能中国电影就没有了,这其中还有里应外合的。有些人不愿意看中国电影,提了就烦。
我有个朋友是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他有美国全部一个世纪的票房记录,他给我看30年代中国上海的电影票房,美国片票房总不能拿第一。包括某一个时期里的香港电影市场,也是这样。
但其实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在研究这个事情,现在你看八大公司都在中国挖人,和中国的编剧导演合作什么的。就有许多香港电影人吴宇森、成龙、李连杰去了好莱坞,香港电影受到一些打击。
另外就是中国的电影人有几个能扪心自问自己是真正热爱电影这个行业的?你怎么去跟热爱它的人争夺市场?当然一个民族不可能完全离开本民族的电影。
问:请谈谈电影分级。
姜文:应该立法。
问:你说我国电影为什么没市场?
姜文:第一好片少,第二好片少,第三好片少,第四好片不容易跟群众见面。
问:你认为张艺谋是中国最好的导演吗?
姜文:张艺谋无疑是电影大师之一。我们今天的道好多都是他趟出来的。
问:票房重要还是获奖重要?
姜文:都重要,关键是看什么样的片子。有些片子没有票房,能获奖是最重要的,有些片子是为票房拍的,得奖不得奖无所谓,有多少种人就有多少种电影,我们不能用一种标准来衡量,有些片子好看,不需要得奖,得奖也好,有些奖也是给一些好看的片子的。有些片子无法有广大的观众,但是很好看。不能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的事情,不能完全用市场来衡量所有。当然电影有作品的属性,有宣传品的属性,也有商品的属性,看你怎么做,有人一开始就当成商品,要做好也可以。但是无论怎么说,电影本身是从作品派生出来的另外两个属性,这个如果完全丧失了,大家也会拒绝的,光想掏人家兜里的钱,谁也不傻。
问:现在中国电影有一种走下坡路的说法,今年夏天电影非常火爆,矛盾吗?
姜文:这个问题最好问电影发行公司,让他们出具原始资料,有一些炒作和宣传与实际情况不符合,人们为了让大家去看可能会说成一个样子,一个影片出来,宣传部门、发行部门说成一个样子,但是原始资料是可以证明问题的,我没有发言权。
问:盗版碟的问题你怎么看?
姜文:我很反对大家看盗版碟,我认为这是助纣为虐的行为,帮助非法分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大家可以去看,我也没办法。
问:你给《宝莲灯》二郎神配过音,他们说这个造型是按照你的形象做的,配音和演戏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姜文:第一,我有个闺女,我愿意拍个东西给闺女看,愿意帮忙。他们也是接受世界上流行做法,照配音演员的样子来画角色,让他们来配。这个做法我感觉挺有意思的。(第二呢?)
问:中国电影市场的发展潜力怎么样?
姜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需要一批专业人员,从制片到编导演,到发行,这方面人越专业,电影会越好,不能完全寄托在导演和演员身上。
问:你对外国大片怎么看?你觉得有他们所宣传的那种欣赏价值吗?
姜文:这里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引进美国最好的、最卖座的影片?这样,会阻挡我们认识美国影片,其实美国影片差的片子多了,我在纽约曾经去过一个电影院,五个厅,最后不到半个小时,都出来了,哪个厅都坐不住,每个厅里只有三两个人。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让我们误解,外国片都是好片子。所以,我认为应该好中差片都介绍介绍,可以使大家对美国电影有一个公正的认识。显然,对于美国人来说是一个生意,对于我们来说,来点好片也好,没有坏处。如果我们就是拿所有的片都跟美国的好片来比,对我们的提高也有好处,我不拒绝,全世界各国的好片子来,我都高兴。只是不要给人带来误解就可以了。
问:你对周星驰怎么看?
姜文:周星驰是我的好朋友,我去澳大利亚做后期的三个月,他专门从香港飞去看我,但是我没有看过他的片子,没法说。我劝他上上中央戏剧学院,把口音改改,直接用普通话演戏,观众更多,因为我听不懂广东话。
问:中国电影和外国电影的差距在哪儿?
姜文:就是一个是外国电影,一个是中国电影。
问:有很多外国国家好像并没有什么电影学院或戏剧学院科班的院校,你觉得演戏需要培养吗?还是天生就有这种才能?
姜文:学校好像比炉子,有些人是西瓜,一煮熟了还没法吃了;有些人是黄瓜,生着吃也行,炒炒吃也行,看是什么人。不能因为这个,炉子都不要了,不要厨房了,这不行。学校是应该有的,中国学校不是多,而是少,应该有很多很多的学校,让大家有一个受教育、受熏陶,彼此感染的场所,中国的问题还是教育的问题很大。很多人愿意相信道听途说,不愿意认真研究问题,面对着机遇也抓不着。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学校的问题,是因人而异,是黄瓜、是西瓜看怎么对待的问题。
问:我的演技也不差,怎么样才能进入演艺圈?
姜文:进入,只有“进入”这两个字。
问:中国很多连续剧,都是古装的宫廷片,你对这些片子有什么看法?
姜文:很抱歉,我没怎么看电视剧,不知道现在都是古装的,偶尔看一眼,也连不起来,不知道是哪个戏。从半截不好看。
关于自己
问:你为什么娶个法国女人?
姜文:你为什么在室内带墨镜?
问:请谈谈你和姜武的关系……
姜文:你没看见我现在转行当导演了吗?我们在一块不谈表演。
问:有人说你弟弟比你可爱!你如何看待?
姜文:我弟弟不但比我可爱,而且比我可恨,因为最近在大街上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很礼貌地问我:“你是姜武吧?”我觉得是有人和他串通一气,想封杀我。我当然替他高兴。
问:有可能跟姜武合作吗?
姜文:有可能,我等着这一天,越来越着急。
问:如果你不拍电影会干什么?去抢余秋雨、王朔他们的饭吃?
姜文:我先得弄清楚余秋雨、王朔吃的什么饭。
问:你对王朔怎么看?
姜文:王朔是我第一部影片的原小说作者,没有他的《动物凶猛》,也没有我的《阳光灿烂》,我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作家。
问:王朔先生很有名,写了很多文章,对很多名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怎么看待这种做法?
姜文:王朔的小说有一部我改编成电影了,我们俩关系很好,要我说,我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作家,里面有私人感情在里面,我确实没法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他评判一些人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没有大家炒得那么厉害,那个文章写得还是严肃的。老话也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都有自知之明,这个贵就不必要了。所以王朔如果帮助大家有自知之明多好啊,如果他这么舍身忘己地做,很好。
问:王朔伟大,那鲁迅怎么办?
姜文:鲁迅也伟大,中国这么大,只有一个伟大的作家够吗?
问:请自我评价一下。
姜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觉得这还是刚才那个咖啡炉的故事,我不为这个位置伤脑筋。有时我觉得自己的一个创意很好,后来再看原来好像受了什么影响的。关键是有没有要表达的冲动。
问:你的追求是什么?
姜文:我做电影是因为我喜欢电影。我对电影有瘾。就像自己做的一个梦,一定要自己去做、去创造。就《国际歌》里唱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问:你认为谁对你影响最深?
姜文:我从不认为某一个人或事会对人影响大,除非他受刺激了。我是个怀疑性很强的人。
问:当了影帝以后压力会不会比以前大?
姜文:我从来不觉得我是影帝,“影帝”这两个字有点像外号,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存在很大的压力。
问:你想演一个坏角色?是不是演坏人比较过瘾,好人比较憋气?
姜文:从艺术概论上,从我们学编剧、看剧本、看小说、拍电影的时候大家有一个共识,坏人演起来是过瘾,因为他可以撕掉很多伪装,演好人的时候,本来平常就有伪装,演好人就更有伪装了,说的好人是带引号的,高大全似的。演坏人对大家更有意义,在银幕上,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认识一个又一个的坏人,以致于在街上危险的可能就降得更低了,影片上都是好人,小姑娘一上街,以为都是好人,遭到歹徒的欺骗都不知道,从这个意义上,我也愿意多演坏人,帮助大家识别。
问:如果你以后不当演员了,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
姜文:那就多了,朋友们给我介绍什么我干什么。就是说我万一下岗的话,如果组织上需要我下岗,我就下岗,我有的是活干,什么都愿意干,而且我干一行爱一行。
问:有人感觉你比较傲,你怎么看?
姜文:我不能叫傲,只是直接一点,直率一点。因为我们很多灾难的根源是因为人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是在蒙别人,实际上把自己蒙了。这是在耽误工夫,会给制造恶果的人带来一些机会,所以我不希望绕来绕去,所以大家可能认为我有点傲慢,因为我直,很有可能暴露我跟别人不同的观点。
另外说自信,我觉得是这样,什么是自信?就是知道你不能做的。我经常是知道我不能做什么。
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戴眼镜的?
姜文:上中学的后半截,上戏剧学院时全部都戴,拍《芙蓉镇》的时候谢晋导演说我得摘了,要不眼睛转不动了,现在要看字就得戴着,要不戴看不着字,戴眼镜是遗传,我妈妈和弟弟都戴。
问:很多人认为你是中国影视界最有学问的人,你怎么看?
姜文:快把那个“最”字拿了,显然这是骂我呢。我知道点儿该知道的知识,而且我愿意补充我的知识,我不愿. ..意听道听途说的知识,说好听点儿是不愿意人云亦云,仅此而已。我上中学的时候成绩非常差,受了这个教训,我们同学的成绩非常好,我得奋起直追,多少事就是后来补。
问:你好像很怀念毛泽东?
姜文:是挺怀念毛泽东的,就是跟他在一个年代生活过一段,但就是没机会在一起。
问:你觉得自己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人感觉你比较深沉,不太爱笑。
姜文:我闺女管我叫猴哥,我也是个嬉皮笑脸的人。
问:你感觉你这一生顺吗?
姜文:我要说不顺,有点不要脸了,还没到一生呢。到目前为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能说我多惨,还有很多比我惨的人,顺的也有很多比我顺的,就是在中间。
问:机遇对于一个人重要吗?
姜文:看你怎么面对这个东西,看你怎么去做、怎么去努力、怎么去判断。如果你的努力和判断上出了问题,机遇将不成为机遇。
问:你养宠物吗?
姜文:养过五条狗,现在养闺女就不养狗了。
问:从一些资料中,我们知道你有非常多的电影录像带、影碟,你说可以从当中学习到很多东西,就像背唐诗,先熟读五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你如果有非常有用的影片资料,但是是盗版的,你会使吗?
姜文:我家里藏的没有VCD,都是LD,我觉得声音和画质VCD不好,我家里的东西我也没有看全,我爱呆着一个人看,就是为了过瘾,不是为了学习,就觉得好看。
问:平时上街安全吗?有很多影迷追着签名吗?
姜文:如果说签名是不安全的话,那我就太不安全了。我所碰到的观众对我都特别好,包括海关。我每次坐飞机回来,好着呢!问寒问暖的,在街上、商店里都挺好的,我人缘挺好的。谢谢大家。我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我现在回去,把门的、食堂的都跟我特别好。
问:你很少上娱乐节目,为什么?
姜文:我不太容易平白无故地乐,欢天喜地不起来,这是我的一缺点。另外,我紧张,我不知道做什么。所以,我宁可看。
问:你平时喜欢逛街吗?
姜文:我不喜欢逛街。说实话,尤其不喜欢去商店,头疼。
问:在进入演艺圈以前你渴望成名吗?
姜文:说实话,我上戏剧学院,那时候这个名———腕儿,这个词都没有,大家不是为了这个,我就喜欢拍电影、演话剧,这对我来说跟抽烟、喝酒是一个意思,是为了过瘾,正好瘾也过了,名也出过了。我不是为了出名才做这个事情。这也是一个忠告,如果为了出名才做一个事情,你肯定出不了名,做不成事,必须有一个迷恋才能出名。
问:成功的标准是什么?你感觉自己成功了吗?
姜文:不知道标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算不算成功。我就是干具体的一个事情,如果说把影片拍完了就是成功,就算成功。如果说跟大家见面是成功,我就是还没有成功,所以我还在继续努力。
关于自己的电影
问:阿城说《动物凶猛》是中国比较早的青春剧,你认为呢?第六代描写的小圈子里的和世俗不同的东西你认同吗?
姜文:我觉得大众和世俗不是一回事。
我觉得《青春之歌》是青春剧,它那名字在那挂着呢。
《乡村骑士》的音乐让我想起了“文革”的味道,甚至光线的重量感。当时我和李少红在争苏童的《红粉》,王朔给了我《动物凶猛》看,我就很喜欢。
那小说我只看了一遍,然后就写剧本,我觉得剧本已经在我脑子里了,我只是把它抄出来而已。
拍完《阳光》把我的一段记忆封存了。
问:你在表演上、创作上有什么新的创意吗?
姜文:创作灵感有很多是突发而来的,比如今天谈话的时候也会有。
问:你的片子大家都看不到,你是否很痛苦?
姜文:你以为的大家,其实可能是个人。
问:如果可口可乐愿意出300万在你的电影中出现三秒钟的广告,你愿意吗?还有就是问问《许三观卖血记》的事。
姜文:愿意,当然愿意。还得看他用在哪儿?
《许三观卖血记》我才看了一半。那时我在戛纳,余华打电话给我,说有个急事。他刚从韩国回来,说韩国有个制片人把《许》的版权买下来了,哭着喊着说这片子只能让姜文导。(笑)韩国人还说这个故事在他们韩国很普遍。就是说他们韩国的事,所以要拍成韩国人卖血的故事。后来我和余华一商量,我们觉得这还应该是中国人的故事,但现在还没有最后确定。
问:我非常喜欢《本命年》,请谈谈花絮。
姜文:我最恨“花絮”两字,就几个老太太在那说事儿一样。其实你看有些人说什么“当初我们在拍这个的时候怎么怎么”我觉得那都是不太真实的。拍电影其实很意外的,有个笑话说一个人龅牙在街上给导演看上了,说明天你来拍戏。他想自己要当演员了,就把龅牙给弄没了。第二天导演一看:你的牙上哪儿去了?没牙,不要你了。
问:我一直觉得《芙蓉镇》是你演的最好的一部片子?
姜文:我要觉得我的片子都挺好的,要问别人……其实真正的评判权在大家,你愿意这么说我不反对,就像我端上一盘菜,你愿不愿意吃是你的事情。我当然是觉得做得好,我才端上来。如果我觉得做得好,你也爱吃,两边就都高兴。
问:有很多类型的片子您没有拍过,如果让您尝试一个您以前没有拍过的片子,您最想尝试什么样的类型?
姜文:都喜欢,恐怖的、科幻的,乐不得呢。
问:你的片子很有个性,你是否考虑过在国际上的票房问题?
姜文:作为电影的创作集体来说,当然要考虑投资的风险是不是值得冒,在决定投资以前,大家对影片本身要有一个判断,由投资人负主要责任,拍的时候,导演、演员、摄影师要把这个东西拍好,负这个责任,使之成为一个高质量的影片,接手的是发行人员,他们应该是非常专业的人员,应该把影片发行好。为什么说电影是一个集体的创作,集体的艺术?我觉得,如果非得让导演这一个人,或者主演的人来担负这样的责任,本身也不符合电影的规律,也不是特别有好的结果。我觉得,应该专业化,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共同操办一个电影的事情。我一般认为,导演老去想挣钱这个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没有好结果。问题是我们需要特别专业的电影人员,包括投资人员、拍摄人员、发行人员。美国大公司的发行人员是占百分之七八十,这些人从来不跟制片人员有更多的交流,有一句话叫做给你一泡屎,你也得发行好。要强调发行人员自身的素质。只有这样,电影才能被称作是专业的,不是靠一个名导演,一个名演员来负责全局的,这不行。
问:很多导演在选演员的时候,都很费心的,像这次张艺谋选秀,但是你选的姜鸿波并不是职业演员,是一名体院的学生(职业运动员),你觉得角色是应该职业的好,还是非职业的能产生感动?
姜文:大家被很多事情弄乱了,这个问题很简单,谁也不是从他妈肚子里生出来就是职业演员的,这不是世袭的。举一个例子,就跟入党似的,都是后入的,还得过18岁,演员没有天生就是职业的,都是从非职业变成职业的。对于导演来说,谁合适谁演,这是一个原则,也是尊重艺术规律的做法。我不是非要选非职业演员,谁合适谁演。夏雨、陶虹赶巧了,夏雨是一个大街上玩滑板的孩子,陶虹、姜鸿波是职业运动员,他们合适,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演,演完以后,他们从中发现了他们的表演才能,然后考戏剧学院,成了明星,得了奖,这个过程很正常的,我17岁以前也不是专业演员。就只能这么做,没别的办法,我电影里也不拒绝用职业的,像斯琴高娃、陈述、香港的吴大维、日本的泽田前业、相村兆致,这都是职业演员,我都用,还有姜文。
问:你现在如果回头看你早期的电影,比如说《红高粱》有什么样的看法?
姜文:《红高粱》是很有历史地位的一部影片,尽管现在看来有很多粗糙的地方、幼稚的地方,但是优点和缺点是联系在一起的,不能幻想着一个东西完全没有缺点,而保留了优点,那样优点也没有了。《红高粱》是在13年以前拍摄的,我个人对它是有感情的,我认为它是一个了不起的电影,在电影史上有不可磨灭的地位。
问:你为什么不拍贺岁片?
姜文:那么多贺岁的了,我还拍什么呢,过春节大家都挺累我不给大家添累,休息嘛。
问:你觉得你拍的电影有自己的风格吗?
姜文:能说什么风格,我不敢妄谈,另外我不太在意这个,根据内容吧。
问:你拍片和张艺谋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你觉得吗?
姜文:那就觉得吧。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太相似,我们相差12岁,都是属老虎的,想一样都不能一样,他是我的前辈,是电影大师,是为我们后一辈趟道的人,功不可没,尤其中国电影走向国际电影节的道,是他披荆斩棘趟出来的,直到今天还在趟。
问:你再演戏,有信心超过以前的片子吗?
姜文:我一直是有信心的,关键是看什么剧本,什么角色,跟什么人合作,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
问:你作为一个演员,也是一个导演,你认为自己是喜欢演戏还是导戏呢?
姜文:碰到好导演愿意当演员,碰见好演员愿意当导演。
问:你虽然拍戏演戏都不多,但是给大家的印非常深刻,你在演戏中最注重的是什么?
姜文:不要多,要好。
问:有人说,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天才演员之一,你同意吗?
姜文:不要随便用天才这两个字,我觉得听得都挺不好意思的,中国有一些很好的演员。
问:你觉得,你演过的戏让人感觉非常真实,给大家这个感受,自己高兴吗?
姜文:真实是起码的,但真实不是一个目的。真实是为了把大家带进这个故事的一个最起码的门槛。如果有些影片连真实都做不到,当然大家根本不可能进入这个故事。如果这么夸赞我也很高兴,只不过这是最起码的标准。
问:如果你用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拍一部片子,但是一旦投放市场,并不理想,这样的现实你愿意接受吗?
姜文:当然,谁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我们才精雕细刻拍得好一些,电影市场从来不拒绝好电影,今天的电影市场不是电影市场萎缩了,是坏的电影市场萎缩了,大家愿意看好电影,不愿意看坏电影。我自己认为,朋友们也认为这部电影是好电影,观众会喜欢,观众会有各式各样的反映,但是它吸引人。所以,我也看到这样的现象,所以我就是想避免这样的事实。
问:听说国内已经没人能导得了你了是吗?
姜文:不是这样的,现在有很多人请我去演戏,很多导演朋友,张艺谋、周晓文都跟我合作过两次了。凡是跟我合作过的导演,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我的出现只能给他们带来愉快,带来片子日后成功的可能性,因为很多人,比如说张艺谋、冯小刚,他们找我拍戏的时候都是第一次导戏,我在电影界中还是有这样的福气的,可以给别人带来福气。外界怎么传我不知道,所以跟我合作过的导演关系非常好,尤其当了导演以后,能够体会他们的难处,所以我从来没跟导演有过任何矛盾。
问:你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有没有考虑向好莱坞发展?
姜文:一个东西取得成功和不成功,跟去不去好莱坞没有因果关系。我们应该看到,世界上有好莱坞,有亚洲;有中国的电影,还有欧洲的电影。很多成功的导演,他们成功之后是反好莱坞的,比如说欧洲的导演,伯格曼等等。好莱坞是世界电影中的一种,可以说是较为商业、较为有市场的一种,但不是电影的全部,也不是电影的圣地,并不是说像投奔延安一样投奔好莱坞,我不反对人们愿意去好莱坞闯荡一下,没有坏处,如果他认为合适,比如像吴宇森这样的导演,如鱼得水就是好的。
文/徐鸢 王毅 图/魏峰    《北京青年周刊》
姜文简历
姓名:姜文
身高:1.80米
体重:80公斤
生日:1月5日
学历:本科
姜文原名姜小军,河北唐山人。1984年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
导演:《阳光灿烂的日子》1994年获台湾金马奖六项大奖
主演:《末代皇后》1985年
《本命年》1989年
《芙蓉镇》1987年获第十届中国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
《春桃》1989年获第十二届中国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
《有话好好说》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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