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唇手术怎么样:宋代普明禅师牧牛图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8:02:49
   禅门十牛图,喻示禅宗修心的十个阶段。大凡熟悉佛教禅学的都知道,唐代的大禅师们——诸如马祖道一、百丈怀海——很喜欢用 “牧牛”比喻“治心”。《景德传灯录》记马祖问石巩:汝在此何务?答曰:牧牛!同书记长庆懒安称自己在沩山三十多年不学沩山禅,但牧一头水牯牛。这些牧牛公案后来逐渐形成图卷,并由许多禅师依据图卷作成偈颂,从而成为图文并茂的禅门心法著作。

    禅门十牛图,脍炙人口,历代禅师依图唱和的偈颂甚多,其中尤以宋太白山普明禅师,和宋梁山廓庵僧远和尚所作十牛图颂最为著名。普明的牧牛图颂所绘之牛由黑变白,分成未牧、初调、受制、回首、驯伏、无碍、任运、相忘、独照、双泯十个阶段,其着眼点在于调心证道,以人牛不见、心法双亡为最高境界,修行方法上主循序渐进、历阶而升。

未牧第一

狰狞头角恣咆哮 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 谁知步步犯佳苗

【赏析】《易经》云:“君子卑以自牧。”人的心性未经琢磨时,就如同未受调驯的野牛,扬头横角,恣意咆哮,狰狞可畏。未能制御的野牛终日奔走在溪山之间,越走越远,不知回家;禅人不知调御心性,也会有违“明心见性”的宗旨,远离真心的家园,无悟道之可能。色、受、想、行、识这样的五阴恶念就象乌云一般到处弥漫,遮住了光明本性,以至迷失了归途。只可惜,那难得的善根所生长的佳苗,被狂奔的野牛践踏殆尽。

未牧,主旨在于当人的妄想心性尚未调伏时,如同未受驯服的野牛,扬头横角,恣意咆哮,终日徘徊,远离真心的家园,越走越远。妄想执着障蔽众生的光明自性,犹如一片黑云横隔在山谷之口一样;“步步犯佳苗”譬喻众生被无始劫的烦恼、习气所遮蔽,迷失觉性、造作不安,屡屡造罪,沉溺在六道轮回的苦海中而无法解脱自在。

 

初调第二

我有芒绳蓦鼻穿 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制 犹得山童尽力牵

【赏析】牛喻心性,牧童则喻心的主人。好比是勇敢的山童,猛然间用芒绳穿贯牛鼻;放荡不羁的心性终于被主人强行管束,受到调制。然而,心猿意马,甚难控制,所以还会“一回奔竞”,为此牧童仍须痛加鞭策。人的心性由于长时间被无明烦恼薰习污染,一下子很难荡涤干净,就象牛儿不甘芒绳穿鼻,奔走驰竞,不遵约束。因此,主人丝毫不能懈怠,尚需时加惕磨,尽力护持,务使其循善去恶,改过自新,方能免其恣纵。

众生虽然本具佛性,奈何无始劫以来,始终在颠倒妄想执着中轮转不休,从来没有清净过。若要制止这无始来的情识妄念,非具大勇猛心,立决定志不可。如同勇敢的山童,为了管制牛,“我有芒绳蓦鼻穿”,猛然间用芒绳穿贯牛鼻,譬喻修行之初,首先要用强烈的正念制伏这头心中的野牛。然而,牛儿一时不甘芒绳穿鼻,竟奔走驰竞,不遵约束,譬喻调心之初,心猿意马,甚难控制。“犹得山童尽力牵”,为此修行人仍须痛加鞭策,不能丝毫放逸和懈怠。人的心性由于长时间饱受无明烦恼薰习污染,绝非一下子就能荡涤干净。“不使蹈稻田,岂肯教驰践”,《佛遗教经》:“譬如牧牛,执杖视之,不令纵逸,犯人苗稼。因此在修行的开始,必须时时刻刻观照自己的心性,尽力护持,循善去恶,方能免其恣纵,绝不可悠悠忽忽,一时姑息,否则牛难治矣。

受制第三

渐调渐伏息奔驰 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 牧童终日自忘疲

 

【赏析】牛儿既已受制,且在痛加鞭策之后,已经野性渐去,不再四向奔跑;心性调伏之后便不再颠倒妄想,违理犯过。但是,这时仍处在关键时刻,心主——牧童的制御功夫仍不可省,无论是流涉人世苦海还是穿过现象界的迷云,都必须紧随其后,不能稍懈。只有这样,才能善念日增,劣性日消,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牛不调驯,心不调伏。当然,调制心性,迁善改恶虽极其辛苦,但苦中有乐,乐而忘苦,所以牧童终日忘其疲倦。

 

回首第四

日久功深始转头 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未肯全相许 犹把芒绳且系留

【赏析】俗话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牛既受制已久,调驯功深,便开始回心转意。当然,回心转意也经历了由勉强转头到自然回首的过程。人性亦同。人有劣性,自知忏改,即是回首。换句话说,心由勉强向善而进至于自然向善。然而,此时心主——山童仍然不能完全相信相许,放松警惕,因为颠狂之心虽已调和柔顺,可是长时间的习染不可能一下子荡除干净,时时都有逾越的危险,因此克制的功夫、防闲的工具断不可去,还需把清规戒律这条芒绳系在牛的鼻子上。

回首者,时时思忆来时路,迥非昔日旧行履之谓也。若不回首,如何出尘?其悟后迷者,盖缘浑忘本来,昧却初因之过耳。“日久功深始转头”,牛既受制已久,调驯功深,便开始回心转意;又此转头有观世音菩萨“返闻闻自性”的功夫之意。“颠狂心力渐调柔”,心性由向外求转变成为向内求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心由勉强向善而进至于自然向善。“山童未肯全相许”,但是尤为注意的是,禅者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而放任心性,因为狂躁的心性虽已调和柔顺,但是无始劫的习气却不可能一下子荡除干净,时时都有翻出的可能。因此警惕和防护的工具断不可扔掉。“犹把芒绳且系留”,禅者仍然要时刻观照自己、善护其心。   

驯伏第五

绿杨阴下古溪边 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 牧童归去不须牵

【赏析】“绿阳阴下”和“古溪边”在普明禅师那里别有喻意。前者喻“色界”,后者喻“空界”。就是说,只要牛儿野性全消,那么无论是在绿杨阴下,抑或是在古溪岸边,都会放收自如。同样,人的劣性全消,善性纯乎精粹,则动辄亦会合乎天理良知,不待修持克制,不假勉强作为。此时牛已驯伏于牧童,不劳牵调,在薄暮浓云的芳草地上,步步自随主人之后。

 

无碍第六

露地安眠意自如 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 一曲升平乐有余

【赏析】黑牛变成白牛,喻心性由劣性臻于善境,不仅绳索既除,而且厩枥亦废,露地安眠,丝毫不加防范,因此才“不劳鞭策永无拘”。正因为恶念尽消之后,所作所为皆出自然,合乎天性,无拘无碍,所以心主牧童便可安闲自在,稳坐青松之下,短笛横吹,奏出升平的乐调,一片快乐详和的景象。只是“牛”的一念尚存,还需在开悟之后经过“保任”之期。

任运第七

柳岸春波夕照中 淡烟芳草绿葺葺

饥餐渴饮随时过 石上山童睡正浓

 

【赏析】牛的纯白喻心的纯善,此时心已达到完全解脱自由的境界。如果说此前“无碍”阶段尚需心主牧童照料看守的话,至此“任运”阶段则一切外力均属多余。因为一切行为,如日月之行天,出于天性自然,毫无勉强。于是,牛在“柳岸春波夕照中”,在“绿葺葺”的“淡烟芳草”里,饥餐渴饮,随时任运,自然合道;牧童也可以安眠石上,高枕无忧,一任牛儿东奔西驰。此所谓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相忘第八

白牛常在白云中 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 白云明月任西东

【赏析】白牛白云,纯乎一色,至此不仅心性纯乎善、合乎道,而且主客之间的差别也已泯灭,从而达到性无善恶、形元尔我的境地。对于心主牧童来讲,已不存在牛的念头,更不会起心作念去调伏;对于牛来讲,再也不需要牧童的牵拽而能自然合道。牛与牧童的相忘,是谓“人自无心牛亦同”。这里的“明月”代表自性,为体;“白云”比喻现象,为用。明月与白云同色,意指色空一如,体用不二,人牛相忘,主客不分。在明月与白云的交相辉映下,任东任西,无不自在。

独照第九

牛儿无处牧童闲 一片孤云碧嶂间

拍手高歌明月下 归来犹有一重关

 

【赏析】客体的牛已不复存在,“一片孤云”如同性分中一点灵光,彻上彻下,纵横舒卷,无挂无碍。用这颗无差别的心去观照世间一切现象,则无不光明正大,些无渣滓。至此地步,调摄心性,已臻至境,只是主体的“我”还在明月下拍手高歌,尚未能摄归大全,因而必须突破最后一关,方可走向圆满。

双泯第十

人牛不见杳无踪 明月光含万象空

若问其中端的意 野花芳草自丛丛

【赏析】牛已不见,人亦不见,无尔无我,人我两忘,唯馀象征大圆镜智的一轮明月,光含万象,将人牛等俱摄于宇宙大全之自性。至此主客双泯之极地,道行圆成,一切复归于自然。就一个参禅者的过程而言,一般在未悟道之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悟道有个入处以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经过“保任”、“休歇”之后,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这里的“野花芳草自丛丛”即此开悟后的境界。

此是道行圆成之极致,处处是一真法界——卷舒自在,法法圆融,事事皆真;处处是大圆满——不生不灭,非空非有,无内无外,无取无舍;处处是大涅槃——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正如盘山所云:“心约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经俱亡,复是何物?”只有到了这里,才是禅宗千圣不传的向上一路。学者如何领会?“晓日春潮任运起,野花芳草自丛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