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内侧有红血丝图片:【画家与画】他的画被上帝亲吻过(4P)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4:15:49
赵少昂(1905-1998) 他的画被上帝亲吻过
个人简介
赵少昂,出生于广州沙园,上过三年私塾。少丧父,家贫,以打工谋生,自学绘画。16岁入高奇峰“美学馆”学艺,20岁在广州创办“岭南制版所”,自行设计广告画,25岁在广州创立“岭南艺苑”,以绘画设帐授徒,同年作品入选比利时“万国博览会”,获金牌奖。33岁出任广州市立美术学校中国画系主任。1948年移居香港。此后游历欧美各国,举行画展。复办岭南艺苑,学生遍布港澳欧美。1998年1月28日于香港逝世,8月24日他的骨灰迁回广州,下葬在中华永久墓园。
“其卓绝之艺,敦厚之性,所至并为人坚留不行。其画可爱,其品尤可慕也”。“赵君花鸟为中国现代第一人,当世罕出其右者”。———徐悲鸿
对植物学的研究比老师更深入
记者:花鸟画一直是岭南画派的强项,从“二居”到“二高一陈”一直在发展,赵少昂长于花鸟,他的花鸟画特点是什么,和师辈相比,有何进展?
陈继春(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博士):其实,“二居”和“二高”均对赵少昂的影响甚大。古代画家画鸟多从嘴、颈画起,但赵氏就注意鸟的动态,严谨地把握其最引人注目之处来开笔。这样,无论肩、背、腹、尾、颈各部分均因应表现而依其具体姿态而先写,凭借运笔的轻重与徐疾,使每一雀鸟的腹、背、翼的羽毛均能呈现出其软硬程度,使之颇有质感。与师辈相比,赵少昂对“二居”的色彩处理方法进行改良,认真和精妙地师法自然,以及注重对意境的营造。其写生和对植物学的研究比乃师深入。
记者:赵少昂只跟高奇峰学习了三个月,赵的艺术创作师承多,还是自我发展的多?
卢延光(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赵少昂的骨子里有高奇峰的神韵。吸收了高的很多优点。比如画鹰等。高奇峰在用色上没有赵少昂大胆,赵用的是大红大绿;高用墨冲,颜色里下点墨,而赵用各种颜色互相混合,用色更自由。
李焕真(广州艺术博物院副研究员):赵少昂艺术创作特点是色彩鲜艳、绚烂,表现了岭南阳光灿烂的一面,而且作品有点湿润,用笔洒脱,飘逸,画得有才气,形象很有生机,光影流动,色彩斑斓,对于生活观察很细微,尤其画那些小虫子,画得很精妙,用笔纯熟,得心应手。作品比较像高奇峰。赵在此基础上更强调自己的特色。我曾经在文物商店见过他的一幅画,红棉快要落到地上的一瞬间,妙不可言。
居香港后吸收西洋水彩画画法
记者:赵少昂3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出名了,后来长期住在香港,如何看待他的艺术风格的变化?
张立雄(广州市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兼秘书长):50年代初,由于香港的艺术氛围比较平和,赵少昂开始注重写生和对物体造型的提升,雀鸟走兽,已摆脱参照标本、照片、日本画以及老师的课徒稿的平面造型,而是以嘴、眼、爪、翅的神韵、墨韵,爪、翅的扩张,来达到形神兼备的效果。在色彩上,则用重墨来融合西洋水彩画明快与亮丽的色彩效果,色墨辉映,水色交融。这段时期,是画面形象最美时期。五六十年代,赵少昂游历欧美各国,西方各国各画流派,也在撞击着传统中国画的表现手法,他也在尝试改变。这一时期,其作品渲染色彩上的留光、空白,使山水画面上的复合,表达了物体原重夺目的内涵。比如《今日世界》这一作品,以全色彩洒泼的抽象手法,表达今日世界的五彩缤纷。这也是赵少昂对于抽象与具象结合的尝试探索。
赵少昂的画早已冲破师门的樊篱
记者:有人说,赵少昂并没有发展岭南画派为一己的心愿。岭南画派在赵来说,只是一个渊源的标志。对此您有何评论?
陈继春:我颇有同感,其随高氏上课日子甚短,用他的话来说,“其余都是自己画”。我曾两次于香港沙田文化博物馆看过以1:1复制的“蝉嫣室”,当中有几张图像令人注目,有高奇峰言笑晏晏的照片、徐悲鸿1938年于广州为赵氏所画的速写像和张大千于成都昭觉寺为其画的仕女。其实,赵氏的画早已脱去师门的樊篱,他这种渊源的标志,更多是与其对母亲、师长和朋友“孝悌”的做人观念有关。
卢延光:广东人的门派之见都不大。广东文化本身是包容的,不像北方对门派看得比较重。而且岭南画派也是提倡折衷东西,包容一体的。
是好画家,但不是好老师
记者:赵少昂先后在广州、香港开办岭南艺苑,培养的学生上千人。但专家认为,赵是好画家,但不是好老师,他的学生大部分都和他一个风格,没有走出他的影响。
张立雄:这不是赵少昂的错。香港和内地不同,艺术家要面对现实生活,有些学生要吃饭生存,仿老师画易卖且易出名。很多学生走不出赵少昂的影响,我认为有两个原因:一是老师的画太美了,太吸引学生了,老是想追着和赶上老师;第二,有些学生因为现实因素、本身的天资和自我的能力达不到。赵少昂招的学生太多了(全世界约1000人),这是现实情况。他的学生欧豪年有一点走出赵少昂的影响,但没有完全走出。
陈继春:赵少昂如何教画?方召麔云“当面示范作画笔法,学生在旁领略如何用笔敷色。成图之后,由学生取回,临摹。”不过赵少昂指出“临摹有一定的基础后,如果不写生就不会进步”。赵氏花鸟画中强烈和鲜艳的色彩使人心情感到兴奋,是人们追慕的样式。在生活节奏急促的社会中,能静心研习传统的人寥若晨星。赵少昂的授画方式和画风可能满足了在殖民地社会中人们所具有的寻根心态。可惜的是,在地域因素和生活方式等众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早期“岭南画派”所竭力回避的“千人一面”的流风赫然而现,赵氏所强调的“个性”在学生中的体现程度与理想有距离!
评画

《枝头小鸟惊初雪》1970年,广州艺术博物院藏:赵少昂以花鸟画最为精到,尤其是后期的花鸟画,十分高明地深入到这些小生灵一瞬间恣意的动态中,将其进行诗意化的放大,这就是“外工而内意,外精而内粗”。

《蝉与我心清》1985年,香港文化博物馆藏
《蝉与我心清》:赵少昂喜欢蝉能寓意清高。此画以极淡的笔墨写出叶和柳枝,突出草虫,可谓是手法独造。赵少昂的蝉画难有人匹敌,据说齐白石曾托他在香港的朋友,向赵少昂求画蝉。

《霜光素羽》1969年香港文化博物馆藏
《霜光素羽》:画彩孔雀易画白孔雀难,在此画中,素白孔雀美得让人炫目,它正在开屏,似乎下一秒就会飞起来,它不仅有生命,而且散发着高雅的气度,很有艺术感染力。有人形容,他的画好像被上帝亲吻过,画中花鸟鱼虫皆有灵魂。

《迷濛月色满横塘》1969年,香港文化博物馆藏
《迷濛月色满横塘》:荷本夏季植物,画家偏选取深秋寒塘一角的残荷写萧疏冬意:半浸水中那块依然张开着的残荷,做生命最后的坚持。斜伏的枯茎上,麻雀冻得瑟缩地闭上了眼。生命的荣枯无常尽现眼前,使表达的层次已然超脱物象,升华到诗意、哲理的精神境地。本期评画:张立雄、王坚(广州艺术博物院副研究馆员)
画论
从粤港文化关系说到赵少昂
地处珠江口东隅、曾是殖民地的香港除了固有的文化外,颇为仰赖并不持续的从外地移居而来的民众,他们所带来的文化要么消失、要么与中国文化、又或是渐次成型的香港文化发生互动与交融。
“辛亥革命”前后,广东及北方文化人的移居间接为这个与中国传统文化早已疏离的地区文化注入新风。1938年移居香港的广东籍的民众增多,1949年前后又迎来数十万除广东籍人士以外,还包括上海、江浙一带的居民,当中的知识分子、国学大家、书画家和收藏家努力传播中国文化,这对起点不高的香港文化来说颇有裨益。
香港的画坛成型于上世纪20年代,它和内地的文化活动有着不可切割的联系,30年代以前,香港画坛的发展主要附从于粤穗余风。要知道,高奇峰1925年于当地有个展,“国画研究会”于翌年也在香港设立分会,而30年代末年有黄少强等人的艺文活动,1949年赵少昂的定居。尽管港英政府有繁荣香港的大计,但似乎鼓励的只是西洋艺术,对中国画没有多大提倡。由此,香港绘画的发展主要是由“岭南画派”成员、国画研究会成员及由江浙一带入居香港的画家推动的。换言之,香港中国画坛的发展轨迹主要就是传承及转化从内地移植而来的中国绘画。
江浙商人无疑为香港引入了江南欣赏中国绘画的品位,但这种欣赏方式与1955年第一届“香港艺术节”所见到的“岭南画派”弟子在刚落成但仍未启用的“天星码头”对着拥挤的市民挥毫的场面不一样,“荔湾艇仔粥”和“沙河粉”比“南翔小笼包”更有市场,大部分的香港居民仍是广东人。
50年代以后香港社会渐趋稳定,60年代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使经济有所改善。正因为他们大部分是廉价劳动力的提供者,时间就是金钱。后来的情况表明,尽管江浙画风更透过专上学院传递,以传播传统中国绘画去延续中国文化及培养领导时风画家的理想似未实现。
也许,“时间”充裕是国画有成的条件之一。然而,就算缺少时间,通过艺术来抒发情绪,进而接触文化也是一些香港广东籍居民的需求之一,那么“速成”就成了受欢迎的习画方式。
相对于开放改革前的内地,香港画家有更多机会去接触西方艺术,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艺术融合一直反映在香港艺术之中,成为70年代香港水墨艺术拓展的强大动力。如学者邓海超所言,它使“岭南画派”在香港画坛的领导地位没有建立起来前,被“水墨运动”取代。而“岭南画派”要到内地改革开放以及由画会带动创作的时代过去以后才获得一定的复兴。
□陈继春
旧址重访
岭南艺苑:周志毅、吴子玉等画家的摇篮
赵少昂的故居岭南艺苑位于和平西路湛露直街上,近日,记者随赵少昂的外孙周悦老师入室参观。记者看到,门口右侧的墙上镶嵌着“岭南艺苑”的石碑(此处现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一进门,是一具十联的屏风,有8联是赵少昂画的牡丹等花。屏风之后,摆放的是桌椅。厅堂之上木牌匾“梦萱堂”格外醒目。这是1945年赵少昂得知母亲去世后,专门请徐悲鸿题写的,以纪念母亲。靠近窗口处的木柜中,有很多赵少昂的画集封面和笔洗等文具。据了解,赵少昂的故居自1980年代有关部门归还后,进行大修。2005年,赵少昂百岁诞辰时,故居内重新摆设。一直空闲至今。
据陈继春博士考证,“岭南艺苑”最初成立时由叶少秉、黄少强和赵少昂———“高门三少”一起筹办。根据赵世光的说法,他们拟出“岭南美院”、“岭南画院”之名,“咸认为师门的教育宗旨非单在‘美’,还含有宏观的革命及社会功能的意图,并且课程将包含有黄少强的人体素描,民间疾苦,叶少秉和赵少昂的制版及印刷术等科,所以决定命名‘岭南艺苑’”(如果一切是顺利的话,后来的“岭南画派”历史就会改写)。“岭南艺苑”开课不久,黄少强的《疾苦图》既少人学又少人买,叶少秉的制版术又出路不佳,学者寥寥,结果只余下“岭南派”花鸟、动物最受欢迎,叶少秉另寻出路。岭南艺苑一直运作到1938年广州沦陷,其后它被迁去香港,后来赵少昂抗战期间转辗于大后方,1945年抗战胜利后重新在此招生,走出了如周志毅、吴子玉等名画家。
吴子玉回忆称,1948年的“岭南艺苑”楼底木方屏风上横挂着黄宾虹作《岭南艺苑图》,镶在镜框的横幅。后面为徐悲鸿所书“岭南艺苑”横写四字,遥对厅后壁挂着张大千书“梦萱草堂”横匾,匾下乃一小窗,可见天井草木,窗下置一大书案为教授生徒所用,他自己的画室和寝室在楼上。屏风后厅中垂挂着四盏宫灯,收音机的粤曲悠扬,充满了广东式的悠闲情味。“壁间挂着很多画”,其中有吾粤的黄君璧、邓芬、高奇峰、陈树人,外省的有张大千、徐悲鸿、叶浅予、挂在书案台上左壁间则是一张齐白石的水墨荷花,款书:“少昂画良友论定”。
后人访谈
周志毅:“赵先生教画是毫无保留的”
1947年元宵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我正式去湛露直巷24号赵少昂先生处上课。当时我每个礼拜天去一次,赵老师上课是个别辅导,非常认真。首先他画给学生看,看他如何运笔,怎样调颜料。他讲的时间不长,然后让学生把画稿带回家临写。下个星期带着画稿和自己的临摹作品来,他就评点你的作品,哪里好哪里不好,当面指出来。赵先生教学生是毫无保留的,而且因材施教,每幅画稿都亲自写给学生看,把全部技法都教给学生。
赵汉屏:“为什么爸爸没有去北京”
1982年,中国美术家协会邀请爸爸去北京开画展。爸爸挑选了96幅作品。当时他并没有去北京,我妈妈、弟弟和我先生等人去了北京,协助做了一些工作。为什么他没有去北京,一来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台湾也有邀请他去开展览,大陆也邀请。在当时香港的政治形势下,他采取了中立的态度。
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赵少昂画展于1982年10月19日-11月2日在中国美术馆举行,10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吴作人先生撰写的《岭南巨匠———写在赵少昂画展之前》一文,介绍爸爸的艺术和为人。
(后人简介:今年85岁的周志毅先生既是赵少昂的学生、也是赵的女婿。1947年,周志毅师从赵少昂在岭南艺苑学画,后来和赵少昂的女儿赵汉屏结婚。)
来源: 南方都市报 2009-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