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耀文 曹颖:合肥蜀山新村碎尸案告破

　　11月15日早晨7时许，省城官亭路蜀山新村小区内，拾荒人在垃圾桶内发现尸体残骸，当日，警方提取了小区四处共20多个疑似藏尸块的垃圾桶，警犬闻嗅血迹一路来到小区37号楼，随后该楼被严密封锁，警方找到两只带血的手套（本报已做报道）。昨日，记者获悉，有关该案的侦破工作取得重大进展，事发当天下午，警方抓获了一名嫌疑人王某，此人就住在事发小区37号楼304室，正接受审讯调查。

　　惊愕： 37号楼304室真是案发第一现场？

　　案发后，警方出动警犬地毯式搜寻现场，最终锁定了小区北侧的37号楼，并在楼下找到一副带血的手套，初步判断是凶手作案所用，而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刑侦人员在37号楼304室内，发现了可疑血迹，最终锁定了嫌疑人王某，并在当天下午将其抓获。不过王某暂未交代死者是自己杀害的，王某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警方表示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记者重返现场时，发现曾存有大量疑窦的37号楼已恢复平静，但304室进户门上的两张警方封条引来了众人的猜测。封条上印有“合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字样。据楼下居民称，封条是在15日夜里22时贴上的，之后警方陆续离去，该室可能就是作案第一现场。

　　记者看到，304室进户门紧闭，门口瓷砖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透过厨房的茶色玻璃，里屋物件摆放整齐，并无其他异常状况。厨房灶台上的铝锅平放着，一幅居家过日子的安逸场景。

　　面对突然萌生众多猜忌的304室，住在一楼的丁大妈摆手连称不可思议。丁大妈十分熟悉此住户：“屋里原来住着王某的儿子和儿媳，后来儿子在滨湖新区买了房子后搬走了，王某老两口就搬来居住。而在几个月前，小孙子呱呱坠地，王某的老伴就前往滨湖新区帮忙照看，平日里只剩下年逾六旬的王某一人住在这里。”

　　老伴：连呼三声“不可能是我家老头！”

　　昨日下午14时许，一名打扮穿着极其朴素的妇女手里拎着空桶，急匆匆地赶回家，一眼被楼下居民丁大妈认出：“你不是老王的老伴吗，你家出什么事情了？”“我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才赶回来看看，究竟出什么事情了？”该妇女正是王某的老伴，老伴一脸的不解，望着已经被贴了封条的进户门，近在咫尺却无法迈进一步。

　　老伴只好掏出手机拨打110询问详情，但由于占线，一连拨打了多次都未果。老伴却愈发焦急不安：“老头子身体不好，从15号到今天我打他电话两天了，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一种不祥的感觉让老伴直哆嗦，老伴直言不讳地说，王某的异常让她很不放心，就亲自从滨湖赶到家里问个究竟。“不可能是我家老头子！不可能，不可能！”老伴一连说出三个“不可能”，后来干脆捂着胸口直唤自己有心脏病，不能受这种刺激。

　　为了安慰老伴，邻居也不停地劝解，委婉地称，贴上封条可能暗指“房子没有经过警方进入调查”。之后，在丁大妈的陪同下，老伴又前往超市拨打报警电话，之后又干脆来到小区警务室，在一番诉说之后，二人又急忙打车来到蜀山分局。“分局的民警说，人在合肥市公安局，她又赶忙去了市局。”

　　续查：刑侦人员从304室取走大量证物

　　记者后与王某的老伴开始了几句闲聊：

　　记者：你家房里居住了几个人？

　　老伴：就老头一人，我要去滨湖新房照顾小孙子，平时就留他一个人。

　　记者：家里的房子对外出租吗？

　　老伴：没对外租。

　　记者：老头身体咋样？

　　老伴：不好，还有小毛病，高血压、高血脂。我就怕他经不起这番折腾。

　　记者：近期有异常情况吗？

　　老伴：听说前几天家里无人，但防盗门敞开着，家里的东西倒是没丢。

　　记者：你相信是你老头子干的吗？

　　老伴：不可能！他能跟谁有仇怨？我跟他相处这么多年，我了解他的为人。

　　交谈中，王某的老伴开始谨慎起来，直至最后离开小区时，遇到其他相识的老住户时，都是一路拉扯住丁大妈的胳膊，走路速度飞快。“家里还算殷实，一家人也没有什么生活顾虑。”邻居说。

　　昨日下午15时许，大批警力又陆续赶来，在现场拉起警戒线，刑侦人员和法医陆续进入304室，又展开勘察取证工作。18时许，调查取证工作结束，但民警带走了几大袋与案件有关的证物，进户门继续被贴上数道封条。

　　标签：他爱喝酒、话语不多，但最近早出晚归

　　“不会吧，怎么可能是他？”、“一个退休老头会跟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邻居都表示，王某性格较内向，话语不多，但遇到熟人也会打招呼，看上去很老实。据丁大妈介绍，王某和邻里之间相处还算融洽，也没有什么爱好，家里养了一只小狗，平时就爱在小区遛狗，人缘还可以。

　　“他爱喝点酒，喝完酒后脾气就不好。”但一楼的某户主称，近期却经常看到王某早出晚归：“他跟老伴关系还算融洽，住到这里也没听到任何吵架的动静。”

　　据了解，王某曾开了几十年的公交车，后调到冰箱厂当驾驶员，中年时期又购入客车跑运输，直至退休在家。

　　“从事发当天最后一次见到他后，发现他非常淡定，没有任何恐慌。”有目击者称。另据一楼的住户称，事发当天清晨6点多，甚至还见到王某一人下楼锻炼身体，住户还跟王某打起了招呼，“他（王某）笑笑，还说‘这么早啊’”。据住户介绍，当时王某穿着打扮完好，表情自然，没有任何异常。

       
　　锁定目标：带血的棉手套暴露了作案第一现场

　　昨日下午，合肥警方公布了“11.15”故意杀人案侦破情况。垃圾工发现异常顿时惊呼，并跑向正在长江西路和官亭路交叉口附近执勤的交警，路面执勤的交警得知这一情况，立即报警。

　　合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蜀山分局立即奔赴现场展开调查，并当即决定成立以刑警支队、蜀山分局及相关警种组成“11.15”命案联合专案组。经民警现场勘查，垃圾桶里的肉块确系人体尸块，为一女性尸体，被肢解后抛弃在小区多个垃圾桶内。尸源在哪，死者为何人，为何抛尸在垃圾桶内，小区居民恐慌不已。

　　专案组民警立即兵分两路展开侦查，一路侦查员对小区的69个垃圾桶进行全面查封清理勘验，这些垃圾桶则被运至殡仪馆，而另一路侦查员对该小区进行全面搜索，树丛中、草地上、拐角处、旮旯点……一处也没放过。

　　在警犬的闻嗅下，民警意外在37号楼围墙边发现异常，一松柏树上和地上遗留了两只带有血迹的白色粗纱手套，白色手套上的血迹已经被浸透，经过检查发现与垃圾桶尸块的血迹一致。

　　刑警推断，该小区最北端的三栋房屋的某处应该与这起命案有一定的“联系”，随即被列为案件重大可疑地点。专案组经过仔细勘查后发现，该304室正是碎尸案第一案发现场！

　　嫌犯归案：被控制时还在悠闲喝酒

　　在辖区派出所的配合下，专案组挨个对这三栋房屋的住户进行了逐一调查走访。在走访中，一位群众向专案组民警反映，11月14日（发现尸块的前一天）晚21时许，从该小区37栋的一处房间里，传出一阵打斗声和女人的叫喊声，以及几声狗吠叫，由于声音持续时间不长，误以为只是夫妻间的吵闹。

　　获悉此事后，专案组民警更加坚信了当初的推断，将小区的37栋作为重点侦查对象。当日夜里21时许，当侦查员敲开304室的房门时，发现一名男子正坐在餐桌边，吃着花生米、喝着酒、喂着小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若无其事般。

　　男子面对侦查民警，脸上没有一丝恐慌，但眼神却不时躲闪，当其被控制后，民警遂在住处进行搜索，在卫生间瓷砖地上有少量的血迹，并且有明显擦拭冲洗的迹象，民警利用特殊设备证实了确系人血！

　　继而在厨房里，民警发现了菜刀和剪刀有异常，在卧室的衣柜里，同时发现一只女式挎包，包里有一只钱包。面对询问，男子支支吾吾，神情大变。

　　种种迹象显示了该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侦查员立即将该男子带到刑警支队讯问。

　　死者身份：受害人系嫌犯同事女儿

　　据警方内部人士透露，受害者陈某是家中独生子女，父亲与嫌疑人以前是同事，两家也较为熟悉。“陈某大学毕业刚不久，24岁，还没结婚，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据了解，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女死者的身份证件后，经过查找发现，陈某父母由于离异，陈某平日居住地点暂时不确定，但一时无法联系上。

　　为了进一步确认女死者身份，警方找到了女死者的近亲属，进行了DNA比对，最终，DNA比对结果出炉，确系一夜未归失踪的死者陈某。噩耗传来，家人悲痛欲绝。

　　而据知情人士介绍，死者就住在案发的蜀山新村附近。接受审讯的王继伦左手虎口位置有疑似咬伤的伤痕，怀疑在对陈某图谋不轨的过程中，受害人连连反抗情急之下将其咬伤。

　　事发当晚，嫌疑人给陈某发去什么内容的短信，这还是个谜。

　　作案动机：图谋不轨不成掐死后碎尸

　　61岁的嫌疑人王继伦对自己作案事实供认不讳，据其交代，案发前已从合肥某单位提前退休后一直在家，已有十年之久。

　　11月14日晚19时许，王继伦不时地打电话、发短信让陈某到他居住的小区住处，经不住王继伦的诱骗，当晚21时许，陈某来到王继伦居住的304室。当陈某毫无防备进入室内后，本唤作叔叔的王继伦欲对陈某图谋不轨，双方推搡中发生打斗。恼羞成怒的王继伦将陈某掐死，焦灼不安中，为掩盖罪行，丧心病狂地利用自家的菜刀、剪刀，将陈某的尸体进行残忍肢解。

　　15日凌晨3时许，王继伦将碎尸后的残骸分装在多个塑料袋中，趁着黑夜，急匆匆下楼扔到小区的垃圾桶里，以为平安无事的王继伦返回家中。

　　记者在采访中获悉，当日清晨6时许，王继伦仍与往常一样下楼锻炼身体，遇到一楼106户女主人后，甚至还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整个人表现得很自然，要不是列为嫌疑人，简直不敢相信是他干的。”该女主人介绍。

　　当日清晨发现尸块后，整个小区闹得沸沸扬扬，王继伦仍在家中继续逗留，直至当日夜里，警方敲响其家中房门后，这起碎尸案件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目前，犯罪嫌疑人王继伦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已被警方刑事拘留。此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家人态度：未再露面称“不想管他了”

　　案件宣布告破后，萦绕在小区上的阴霾终于散去，而案发的37号楼304房间则依旧贴着封条，无人靠近，当得知死者系其好友的女儿时，居民愤慨不已，但更多是对陈某年轻性命凄惨离去的怜悯。

　　16日下午13时许，王继伦的老伴张大姐在相继拨打了多个电话后，发现丈夫一直未接，急忙赶回家中，但发现房门被封，在居民抛出王继伦是否涉嫌杀人事件时，张大姐连呼三声“坚决不可能！”在与记者的独家对话中，张大姐捂着胸口甚至愤愤不平，指责众人的无端猜忌和非议。

　　当天夜里21时许，老伴和儿子再次返回住处，将王继伦豢养在家多年的宠物狗抱走，临走前，张大姐冲着众人丢下一句，“他不会干这种没天理的事情，我跟他几十年了，我懂他”……

　　如今，王继伦归案，案件真相大白，当初信誓旦旦称不可能系丈夫所为的张大姐再也没有露面，好心的邻居给其拨去电话，发觉电话那头的张大姐已经软绵无力，“听口气像是，既然已经犯案承认杀人了，家人也很心寒，不想再管他了……”

        现状：嫌犯精神几近崩溃

　　“经过警方突审，17日凌晨4时，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崩溃，最终交代了犯罪事实和犯罪动机。”据知情者介绍，犯罪嫌疑人作案后，本想将尸体抛之荒野，可能因为恐惧而最终有选择性地将尸块丢弃在垃圾桶内，“手段相当残忍，但作案手法却并不高明，毁尸灭迹，掩盖罪行。”

　　昨日下午15时20分，记者偶然在合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见到犯罪嫌疑人王继伦，其正被两名刑警搀扶着走向卫生间，面容憔悴的他，已经无法分辨方位，转弯时，差点一头栽倒。“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现在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路过的刑警嘀咕道。

　　2~3分钟后，微闭着双眼的王继伦又在刑警的搀扶下走向审讯室，他左手拽着裤腰带，衣服凌乱。

　　尽管温度较低，但其脸上仍是满头大汗，头发凌乱，走起路来四肢微微颤抖。经过记者身边时，记者趁机上前：“你认识受害者吗？为何要杀害她？”王继伦缓缓抬起头，默然看了记者一眼，但并未开口。

　　在王继伦缓步向审讯室走去时，记者发现他下楼时身体呈倾倒状，脚上穿着两只不同的鞋，左脚是一只布鞋，右脚则是一只运动鞋，下楼时发出“哒哒”的不协调响声。

　　诧异：他淡定重返现场配合警方调查

　　事发之后，警方锁定了存在巨大作案嫌疑的37号楼，警犬在进入楼内挨层闻嗅后，表现出极度的反常，“警犬在304室门口多次停留不前，有不同寻常的表现。”据知情人介绍，其房门外铺着瓷砖的地面上，有一滴可疑血迹。敲打304室房门多时，一直无人应答。

　　民警只好依据社居委登记材料，然后才辗转与王继伦本人联系上。电话那头的王继伦表现得异常冷静，表示尽快回家配合调查。返家后不久，民警上门检查发现了异常。

　　卫生间内残留的血迹暴露了王继伦的马脚，据介绍，王继伦在案发后故意锁门离去，但曾多次重返现场，怀疑是摸底打听情况，“但能在接到警方的协查电话后，主动返回现场配合，其冷静和故作无辜的状态确实让人有些诧异。”

　　残忍：头部被丢进小区门口垃圾桶

　　民警进入现场之后，在卧室找到一个女式的蓝色挎包，挎包物件完好，最后民警在王继伦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发现为一女子所有。

　　可疑血迹、女子身份证，种种迹象都显示着王继伦的异常。后民警在电视柜抽屉里找到一副带血的手套，厨房中一把刀刃明显豁口的切菜刀也成为重要证物。

　　针对坊间流传的王继伦家中又发现尸块的传闻，警方表示消息不实。据知情人透露：“抛尸的路线很混乱，每隔几个垃圾桶都有尸块，头部最后是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内发现的。”

　　凶残的王继伦为了掩人耳目，担心被人识破死者身份，甚至还对死者脸部连划多刀，以至于最终发现时，血肉模糊，民警已经无法识其性别。

　　王继伦其人其事

　　善于经商脾气却很古怪

　　37号楼304房是王继伦的儿子住处，购买于2001年，此处虽是老旧小区，但随着地段升值，该房屋价格也一涨再涨。王继伦和老伴当初住在三里庵附近的公交二场宿舍2栋5楼，“儿子结婚后，在滨湖新区一次性付清买了房子，就将宿舍房租了出去，老两口搬到了蜀山新村。”

　　“每个月租金能收到1000块钱，老头子退休金2500，老伴也有1000多，一家人根本不愁吃喝。”社居委工作人员介绍。而面对王继伦的凶残和费解的动机，附近住户都表示很纳闷。

　　据了解，王继伦年轻时，曾驾驶1路公交车十多年，后因与单位发生纠纷，被调到冰箱厂开车。但没几年，见长途货运赚钱快，就和朋友合伙买了大货车，倒腾几年挣到第一桶金后，干脆弃朋友而去，自己买了一辆大客车，跑起了长途客运，而在公交公司任车工的爱人也帮忙卖票。

　　“脾气很古怪，很少有人跟他相处到一块去，要不是老婆会做人，可能都没朋友同事跟他交往。”久住在此的邻居称，王继伦时常会抛扔垃圾下楼，乱泼脏水，居民与其理论后，他仍振振有词，久而久之，口碑渐差，众人避之不及。

　　偏偏喜欢跟楼道里的路灯“较劲”

　　住在2楼的李师傅是个电工，自从住在此处后，发现楼道内没有安装路灯，夜里是漆黑一片，热心的李师傅遂利用专长，购来电线、闸刀，在一楼至五楼楼道装上了感应路灯，这对于大多租住在此的女生而言，本是件好事，而偏偏引起了王继伦的“不满”。

　　据李师傅称，安装路灯没多久，路灯就时常遭到王继伦的恶意破坏，“用502胶水将闸刀全部封住，不让启开，原因一直不肯说。”每当路灯重新亮起时，王继伦又故伎重演，继续破坏，直至闸刀彻底损毁。

　　“素质比较差，好与人争吵，人又抠门还有点色迷迷的。”这是李大婶对他的评价。

　　搬到蜀山新村居住仅几个月，老伴时常前往滨湖照看，只剩下独居的王继伦，但据附近居民称，王继伦对家人很好，甚至每天中午亲自烧饭喊来儿子吃饭，案发当日中午，王继伦去向不明。

　　生活在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本该好好安享晚年的他，却做出如此凶暴残忍的事，邻居们都纷纷表示很费解。

　　案发前日他还热衷健康讲座

　　王继伦所在的社区工作人员回忆说，在发现尸块的前一天，也就是11月14日，社居委办了一场免费的医学健康讲座，还通知他当天下午去听。但一向热衷社区活动的王继伦，却没有按时前去。该工作人员说，王继伦本来已有一段时间没参加社区活动了，大家也没在意。

　　但令人诧异的是，活动结束后，王继伦突然跑到社居委，大声质问工作人员为什么说错时间，害得他没听成讲座，连连指责之后又怏怏离去。

　　记者从王继伦的老伴处了解到，王继伦一直患有多种慢性疾病，包括高血压、高血脂，甚至在案发前两日，还跟老伴抱怨身体不适，“生病了，经不起折腾”。

             合公新 实习生 马芹芹 记者 张敏 范竹标 鲁龙飞/文 黄洋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