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词:欲望与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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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与审美 (2007-05-03 10:08:49)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2124fd01000a8t.html   分类:随笔集     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将康德“不关利害”的“纯粹美”作了这样的阐述:     吾人之知识与实践之二方面,无往而不与生活之欲相关系,即与苦痛相关系。兹有一物焉,使吾人超然于利害之外而忘物与我之关系,此时也,吾人之心无希望,无恐怖,非复欲之我,而但知之我也。此犹积阴弥月而旭日杲杲也,犹覆舟大海之中浮沉上下而飘着于故乡之海岸也,犹阵云惨淡而插翅之天使赍平和之福音而来者也,犹鱼之脱于罾网鸟之自樊笼出而游于山林江海也。然物之能使吾人超然于利害之外者,必其物之于吾人无利害之关系而后可。易言以明之,必其物非实物而后可。然则非美术何足以当之乎!夫自然界之物,无不与吾人有利害之关系,纵非直接,亦必间接相关系者也,苟吾人而能忘物与我之关系而观物,则大自然界之山明水媚,鸟飞花落,固无往而非华胥之国,极乐之上也。岂独自然界而已,人类之言语动作,悲欢啼笑,孰非美之对象乎?然此物既与吾人有利害之关系,而吾人欲强离其关系而观之,自非天才,岂易及此!于是天才者出,以其所观于自然人生中者复现之于美术中,而使中智以下之人,亦因其物之与己无关系而超然于利害之外。是故观物无方,因人而变。濠上之鱼,庄惠之所乐也,而渔父袭之以网罟;舞雩之木,孔曾之所憩也,而樵者继之以斤斧。若物非有形,心无所住,则虽殉财之夫、贵私之子,宁有对曹霸、韩干之马而计驰骋之乐,见毕宏、韦偃之松而观思栋梁之用,求好逑于雅典之偶,思税驾于金字之塔者哉!故美术之为物,欲者不观,观者不欲。而艺术之美所以优于自然之美者,全存于使人易忘物我之关系也。     这种状态也就是庄子所说的“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亦如佛家倡导的“犹如木人看花鸟,何妨万物假围绕”的“无住”生活。然而尼采却对此深为厌恶,他借查拉图斯特拉之口大肆批判:      昨晚,当月亮升起,我猜它想要生育一个太阳。它如此硕大臃肿地躺在地平线上。    但它是一个假装怀孕的骗子;我更愿相信它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然而,它也不太像男人,这怯懦的夜游者。真的,它心怀鬼胎地潜行在屋顶上。    因为它贪婪又嫉妒,这月亮僧侣,渴望大地和情人们的所有快乐。    不,我不喜欢它,这屋顶上的雄猫!那在半闭的窗户周围潜行的一切都和我格格不入!    它虔诚而沉默地潜行在星毯上——但我讨厌这轻得连马刺响声都没有的男人的步履。    每个诚实的人走路都有响声;猫儿却悄悄溜过地面。看,月亮猫儿似地来了,偷偷摸摸。——    我说这个譬喻给你们敏感的伪善者,给你们“纯洁的求知者”!我称你们为——贪婪者!    你们其实也爱着大地和尘世,我看透你们了!——但你们的爱中有羞愧和邪恶,——就像那月亮。    你们的精神而非你们的肉体被说服了蔑视尘世,肉体乃是你们最顽强的东西。    于是你们的精神羞愧了,因为你们肉体的欲望,而鬼鬼祟祟地走进布满谎言的小道。    “这是最神圣的,”被欺骗者如此欺骗自己,“无欲地静观人生,不像狗一样拖着垂涎的舌头。    “以静观为快乐,灭绝意志,破除我执——形同槁木,却有着月亮般沉醉的眼光。”    “这是我最爱的,”被诱惑者如此诱惑自己,“像月亮那样爱大地,仅用眼光玩赏万物之美。    “我称这为‘纯洁的知识’:对万物一无所求,但愿如一面百目镜映照它们。”    哦,你们敏感的伪善者,真正的贪婪者。你们的欲望带有罪孽,所以你们才要诋毁欲望!    真的,你们不是作为创造者,生育者,变幻之喜悦者爱大地!    无辜在哪里?在有着创造之意志的地方。谁想超越自己,我看他就有最纯洁的意志。    美在哪里?在我须以全意志欲望的地方;在我愿爱和死,使物相不只保持为物相的地方。    爱和死,永远一致;求爱的意志,也就是甘愿赴死。我对你们怯懦者如是说。    而现在你们想把你们怯懦的窥望称作“静观”!怯懦的眼光所及,就名之曰“美”!哦,你们高贵名字的亵渎者!    这是对你们的诅咒,你们纯洁者,纯洁的求知者!永远不孕,虽然你们硕大臃肿地躺在地平线上!    真的,你们满嘴神圣的言词,我难道应该相信你们的心也一样神圣?说谎者!    然而我的言词是渺小、低贱、卷曲的;我喜欢拾取你们掉在餐桌下的残屑。    我始终用它们——向伪善者讲述真理!是的,我的鱼骨、蚌壳和针叶要刺痒——伪善者的鼻子!    你们和你们宴席周围空气浑浊:你们的贪婪,你们的谎言,你们的隐私,都弥漫在空气里!    首先要敢于相信自己——自己和自己的肉体。谁不相信,必永远说谎!    你们纯洁者呀,你们戴上神圣的面具,令人憎恶的毒蛇就在面具后面!    你们静观者呀,你们是骗子,真的!查拉图斯特拉也曾一度被你们神圣外表所欺骗,他没想到在其后的毒蛇!    我曾以为在你们的游戏中有一颗神圣的心,你们纯洁的求知者!我曾以为没有比你们的艺术更好的艺术了!    距离掩盖了毒蛇污秽的气味,蜥蜴的狡猾在那里贪婪地到处潜行。    可是我走近你们,这时白昼也降临于我——现在也降临于你们——月亮的爱到尽头了!    看!它暴露了,惨白地站着——在曙光面前。    然后她,那燃烧者,来了,——她对大地的爱来了!一切太阳之爱都是无辜的,都是创造的渴望!    看!她多么急切地渡海而来!你们感觉不到她焦渴的爱和灼热的气息吗?    她吮吸大海,将海的深处饮向自己的高处,这时海渴望涌起千座乳峰。    它想被太阳的焦渴亲吻;它想成为空气,高天,光之路,光本身!    真的,我像太阳那样爱人生和一切深邃的海。    而我就把这称为智慧:一切深处都要上升——到我的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