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波老师唱的朔风吹:荷塘月色之七星河拾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5:42:28

这几天嗓子颇不宁静。今日病假闲赋在家,早上四点多时,剧烈的咳嗽使我无法入睡。起来吃药、喝水、静坐,忽然想起自己生活了33年的村庄,自从上技校以来,每天遵循晚上----家;白天----学校;晚上----家;白天----单位这样的点和线里,掐指想来竟有18年没好好端详一下给自己带来童年欢乐的村庄了。在这日新月异的变化里,该是什么样子呢?太阳还没出来,生活的喧嚣还没开始;妻在屋里搂着佳一,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我悄悄地带了相机,带上门出去。
  沿着七星河,是村里新修的水泥路。这是一条主要的入村之路;白天熙熙攘攘,清晨则格外寂寞。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duo)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童年的世界里。穿过星河桥来到机井边。机井是当年学大寨的产物,虽然它的贡献没让亩产过千斤,但却是我学会游泳的地方。机井是村里最深的地方,也是父母们的梦寐;而老师们也严防死守,逮住是要重罚的!而在我们眼里,谁要是在这里下水那就是同龄人的英雄!我是九岁那年下的水,那天是五月一号;(以后每一年的第一次下水,我都在日记里记下。)我们三个人从上午十一点被校长逮住,一只罚站到下午放学,那天水很凉,心情很复杂!那一年整个小学级部里一百多号人,会水的不超过五个人!!但如今机井已经塌陷的很浅了,村人承包了,养了鸡、鸭,水已经很脏,没有人洗井,泉水也不旺了,整个机井看上去奄奄一息。

    继续往东走是东沟和七星河交汇的地方,有四片树林。树林是我孩提时代的丛林,这里曾上演过春天捉蝉;夏天找蘑菇;秋天网雀;冬天套兔子。如今这林已被承包人伐尽,重新载上了幼苗。如果要给佳一讲讲丛林趣事,只怕要十年以后了。趟过新旧两座星河桥,路南是遥望山。不高的一个小山丘,站在上面往东看,却能看到淄川城的全貌,所以这遥望山也就名不虚传了。路北是邻村的水库,虽然名义上水库是邻村的,但从老辈起就当这水库是我们的,因为大部分水域是我村的地,只是水坝在邻村罢了。又因为我村是七星河的源头,水也是从这流进去的,所以为这,我们和邻村经常干架。去年国家整修水利,这水库被返修一新。即便是新水库了,如今也不会有人再为个名字争来争去了。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早上,一个人在这泛白的故乡里,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送的货,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尽情的回忆童年的趣事好了。
  坐在老星河桥的石板上,任思绪在童年的村子里幽游。我的村子四面环山,所以村名带了一个窝字,邻村的人多半会笑话我们的村名,但正是这个窝字,让当年日本鬼子扫荡时没有发现我们村!反之可能这世上不会有个我了!一条河从村西南的南山与焕山间流出穿过村庄,在村子的东北流出。流经七个村子(所以叫七星河)在贾村进入孝妇河;之后途经小清河注入大海。是一个通达四海的村子。村子有横竖各两条大路,都是用黄石板铺的,这样的路雨天不沾泥晴天不扬土,还不妨碍小虫子穿行是最环保的路了。村委在村子中间是村里三座楼之一;另外两座是筒子楼,修建于一九六三年。村西有座我没见过的庙,在拆四旧的年代捣毁了,但地名仍叫“西头庙”。旁边有眼泉,水很甜半个村子的人都吃她;村北有眼赵家井,村北的人都吃她;村东叫“东头坝”也有眼泉,但水离河太近一般用来洗刷。村西的山叫焕(huān)山,地图上有标注的,海拔231米,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里曾写到过,站在山顶看萌山水库时见到了山市蜃楼。小学时代每年都在清明时节爬山比赛,山顶有捣毁的庙基,有一个书桌大小的青石乌龟(玄武,龙之七子)完好的盘在山顶,似乎可以想见当年的香火兴盛。中午到七星河的源头支锅做饭,下山时就开始捡柴火。我们自己带了锅、碗勺、菠菜、鸡蛋、面粉,老师买了蘑菇、西红柿,取了“上河头”的水混在一起,分组烧火做饭。下午举行风筝比赛,遗憾的是我一次奖没拿过;村北的叫北岭;村东的叫遥望山;村南的叫南山,南山相连的再南面还有一座等高的山,是属于邻村的。最早是叫“坟山”(一片墓地)我们的村人就叫她“粪山”,因为我们村叫苗家窝,(幼苗见了粪当然长得好)所以苗姓人丁兴旺。但邻村人不情愿了,怪“粪山”不好听,又见两山相连就改成了“双山”,但没成想“双山”同“霜山”同音,(幼苗见了霜就死了)所以到今天我们村一个姓苗的都没有!
  学校坐落在村东北角。有两排起脊的平房;根据地势有两个操场,在操场的东南角有个沙坑;一进校门就可以看见一个水泥制作的乒乓球台。尽管条件简陋,但我的童年没有感到缺少什么。倒是佳一这一代,已经没有了---- 放学路上;没有了----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他们象温室的插花一样被呵护着,要参加许多补习班,但学到的只是大人们的自豪或担心的攀比罢了,他们什么也没有。特别是一些童年的儿戏都失传了。现在他们只知道上网、电玩,这些他们玩的倒是出神入化,同是也让他们更自闭、自大。想起那些丢沙包、木头人、跳皮筋打纸牌、捡石子、抗拐、丢手绢、捉迷藏、抽冰糕棍、弹溜溜球、打砖、砍幺、骑马打仗。。。。。。的场景时,感觉就像在听梵婀(ē)玲(英语violin小提琴的译音)上奏着的经典名曲那样和谐。
  
  忽然想起我现在还保存着的那一抽屉溜溜球来了。(大约有两千个)各种样式的都有,那是一个小学的战利品。记得在三年级时水平发挥的最极致,导致整个校园里没人敢和我弹,我就给他们使坏---我站着凌空在两米远内把我的球弹出,结果他的球弹走了,而我的球就停在他的球刚才的位置上。这是需要力度、转速的,当然场地也得是有浮土的土地上。到了五年级时,手就大了,球在手里很别扭,也就再没有那水平了。

还有打纸牌。各地的叫法不同,有的叫宝(báo);也有叫屎宝的.伙伴们玩到兴起,把作业本输净了,就接着撕课本,结果是课学完了,书也就撕完了。这一样我也是高手只赢不输,所以小学念完时我的书是全的,被母亲卖了三块七毛钱。
  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夏天兴打纸牌,而冬天兴溜溜球。每年秋后用不了一周的时间,我所赢得纸牌就派不上用场了。整个校园就滚动着溜溜球了。有思考是从四年级开始的,尽管我留心观察着,到底是谁第一个兴起溜溜球;到底是怎样一种季节更替。但他就像十四、五男孩子的胡须一样,不经意间就长出来了。
  我始终没有抓住这个弄潮的人。五年级时,我想冬天冷打纸牌正好热热身,夏天弹溜溜球正拿得出手啊!可惜我终归左右不了历史的潮流。
  太阳已经高过遥望山,我往回走着。由于开发区的兴建,村子一半已经建厂,许多地名也不复存在了。象光明桥、瞎老婆湾、大杨树井、铡刀湾、索园、瓜大岭、赶驴道、大上、张园、麻辣顶、放牛台、山神庙、包括整个南山都得叫淄博师专了。  

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儿已上班、上学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