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ther和leopard:百岁老人苏雪林回乡记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7:23:21
 罗毅力      胡意红    1998年5月27日,103岁的文坛大师苏雪林老先生终于回到阔别已经七十多年的故乡——黄山区永丰乡岭下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写这句诗的贺知章当时只有七十多岁,而我们的苏雪林老先生已是罕见的百岁高龄,我们赶到她下榻的太平国际大酒店,见到的是一位银发苍苍、面容慈祥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她身着一件普通的深色细格子衬衫,胸前佩戴着做工精细的红色香囊,一百多年的岁月,让皱纹在她的脸上苍茫爬行,但黑黑的眼珠里依然透着睿智的光芒。站在她面前,我们内心充满敬畏,又按捺不住喜悦和兴奋,她是故乡的骄傲,是我们黄山人的骄傲。在台湾五十多年教学和创作的生涯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魂牵梦绕,直到今天,才在唐亦男教授的帮助策划下,实现了回乡的夙愿。他们一行经香港转机抵达合肥,在合肥逗留期间,邀请安徽中医学院的老专家特为她做了健康检查。在此之前,1997年5月,国内研究苏雪林专家、安徽大学的沈晖教授,就来到黄山区为苏雪林先生回故乡作准备安排,邀请我们①安排整个行程,苏雪林先生的老家在太平湖的北岸,从城里出发有50多公里的里程。考虑到老人的高龄,经不起汽车在山路的婉延颠簸,我们的第一方案是从水路走,水路船行平稳,又可以缩短20多公里的山道公路,但我们乘船考察了直抵北岸的水路后,发现水路是好,但是这个行程的安排必须要看明年的湖水涨落情况而定,到时候水位高船可以直接靠到永丰的公路内侧,水位不足则无法抵达岸边。而今年这时候,太平湖水位不足,不能使船直抵公路,在此情况下,只能实行第二方案,走公路。
  苏雪林老家邻下村的亲戚们知道老人家从台湾回来了,纷纷来到城里迎接。有个名叫苏寿乾的人,排辈份应该是苏雪林侄孙子,主动来为这个从未见面的姑奶奶服务。台湾方面随同的有唐亦男教授,唐教授的儿子和儿媳以及一个随行小护士,还有苏先生在大陆的两个孩子,一个是苏先生在1948年以前收养的干女儿,另一个是仍在东北工作的干儿子。唐亦男教授,就职于台湾成功大学文学研究所,客座美国斯福坦大学,向西方学子传授儒家学说,年近七十,但身体健康,声音爽朗响亮,人如其名,有男子风范是成功大学有名的女强人;她与苏老先生相处四十多年,先是学生,后是同事,再后是忘年交,不仅照顾苏老先生的饮食起居寒暖冷热,而且也是苏老先生年高以后,寂寞生活中的精神陪伴者。此次回乡,由唐亦男教授随身照应,安排一切事宜。安徽电视台外宣部的采访车也同期全程跟踪采访。
  这天是皖南山区最好的夏初晴朗天气。早上唐教授就告诉我们:“苏先生今天要回家,精神特别好”。上午八点钟,人们把她推出酒店,抱上汽车。就开始朝太平湖方向行驶。除了政协和台办的相关人员外,安徽省电视台和黄山太平电视台的记者们以及地方文学爱好者都以不同方式跟随车队行驶。由于老人年高,小车只能以平均不到40公里的速度前进。上午10时许,车至太平湖大桥时唐教授建议停下来让老人休息一会。老人下车后坐在轮椅里,她望着太平湖,顿时颇感疑惑,操着浓浓的乡音说了句:"这个太平湖很美,好像以前没有啊?"然后,记忆逐渐复苏,她指着桥下的湖水就说:"这是穰溪河"。其实这里早已经面貌全非。七十多年前,在法国里昂国立艺术学院学习的她,得知母亲病危的消息后,毅然放弃学业远涉重洋回到家乡岭下村,陪伴母亲在故乡盘桓了半年之久,自那次离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当时,这里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湖,而是一条清澈见底、弯弯曲曲的穰溪河,现在能让她回忆起的可能只是河岸两旁的青山,让她能辨认出早已淹没在湖底的河流。可见老人的记忆力非常好。
  中午,我们的车队停在永丰乡政府所在地——卓村,在这里用午餐。休息的时候,唐教授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们说:"老师刚才看见一座塔(即青山塔)和一座石桥(青山塔下的希贤桥),就说到了她妈妈的家了,(老人的记忆)真是不得了"。卓村杜家是苏雪林母亲的娘家,这里距离岭下村还有几公里,苏雪林孩提时代经常沿着河边的小路到外婆家来。午餐时,苏先生不停地以微弱、含混的声音说:"这是我妈妈家!"妈妈,在苏雪林先生的记忆里是最深切的,令她最不能忘记的是妈妈,是母爱。在岭下苏家大宅里,支持鼓励自己外出读书的只有妈妈。是妈妈不顾婆婆的反对把陪嫁压箱底的四十块银圆偷偷地取出送她去北京大学继续深造,她才能有机会成为今天的她。午餐以后,再次起程时,唐教授附耳对先生说:"到家了!"苏先生望她了一眼,毫不含糊地大声说:"没有到!这是我妈妈的家,还有五里路,就到家了!"听到这一句话,我们都很惊讶老人的故乡情深,完全可以看出,尽管苏雪林先生已经百岁高龄,但她对故乡的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台湾这么多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故乡,思念早已逝去的母亲,故乡和母亲永远镌刻在她的心头。她的自传体小说《棘心》中曾这样描述故乡和母爱:"轿儿在崎岖山道里走了一日,日斜时到斜岭了。我们在岭头上便望见我们的家,白粉的照墙,黑漆的大门,四面绿树环绕,房子象浸在绿海中间……从斜岭顶上到我家大门还有两三里路,但我们已经望见母亲了,我们再也不能在轿子里安身了,我们便跳出轿子,一对小獐似的连蹿带跳下山。下山本来快,我们身不由主的向下跑,不是跑,简直是飞,是地心吸力的缘故么?不止,磁石似吸着我们的,还有慈母的爱!"
  下午1时左右,我们抵达了群山环抱的邻下村苏家。村里的苏氏乡亲早早就守侯在村口,车队刚一到,鞭炮和欢庆的锣鼓便响彻山村。苏家的晚辈为这位老奶奶准备了一对滑竿,苏先生下车后,用滑竿抬上轮椅。乡亲们都围上来仔细地看一看这个从海峡对岸回来的老长辈。苏先生此时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些衣着简朴的乡亲,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她已经意识到了当年的"苏百万"家族早已不复存在了!在村口的树阴下,略作停留,此时的苏先生目光显得有些凝滞,到了故乡的激动,让她似乎陷入了极度复杂的情感之中,当然,我们无法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
  岭下村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一条小溪穿村而过,村里的石板故道依然整齐清洁。当年"苏百万"家族的荣耀从那个二龙戏珠的宗祠门顶就可以窥见一斑。苏家的后辈们把苏先生抬到这座宗祠前,望着幽静古朴的苏氏祠堂,苏先生轻声说:"这儿没变"。她写于二十世纪六十的《我幼小时的宗教环境》一文,曾这样描绘这座古老的祠堂:"在我故乡那个地名’岭下’的乡村,苏姓族人聚族而居,已历数百年。村中有一座祖宗祠堂,建筑之壮丽为全村之冠,祠中供奉着苏氏历代祖宗的牌位,每年冬至前夕为阖族祭祖之日,牲醴极为丰盛,直到元宵过后,祭礼始告完毕。"但现在的宗祠里原应该供奉祖宗牌位的后堂,却是空空的。她进入宗祠后,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唐教授不停地问:"老师,你累不累?歇会吧!"她低声和唐教授作了一些交谈,我们虽然都在她身边,但几乎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唐教授是老人与外界交流的"翻译"。
  从宗祠出来,去右边50米处的海宁学舍。此地是苏先生当年读书习琴之所,门前有棵老桂花树,小院内还有一株古紫薇树。滑竿停在桂树下,苏先生神情专注地凝视这里的一草一木,见到它们,倍感亲切,泪水从眼中慢慢流出,她可能又回忆起了当年树荫下读书绘画美好少年时光。她的左手动了动,唐教授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想亲手摸一摸这棵树。他们立即折下几枝递给她,她紧紧攥在手中,仔细地观看,放在鼻下闻闻,柔韧的枝、嫩嫩的茎、碧绿的叶,桂子的馨香……。进海宁学舍后,唐教授对着苏先生耳朵边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唐教授让大家离开她当年读书的那间屋子,把门轻轻地关上。苏先生此时一个人独坐在这间曾经读过《三字经》、《千字文》、以及《四书五经》的地方。我们则悄悄待在一旁,远远地注意着老人的一举一动。她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历史的尘雾,追溯到遥远的岁月……那小小的窗口,当年自己曾多少次透过它,遥望悠远的蓝天白云,憧憬外面的世界;学舍门前的溪流,当年淙淙流水声给她带来多少梦幻、多少欢乐。如今依然有蓝天白云,有绿野溪流……。 "篱畔多黄菊,衬托秋光一幅,书声隐约出疏窗,村居何事,闲课儿童读。小园半亩青山曲,蔬果随时足。不羡人间肉味,新霜过后千畦缘。"一首《青门引·题海宁学舍》真实写照了她自幼生活的优美环境。现在尽管屋内空空荡荡,昔日读书的桌椅已不存,但格局仍是旧时模样,触景生情,她脸上漾着一缕笑意,13岁的小梅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写下她第一首七绝《种花》,那脸上掠过的微笑,是她在经历百年人生、重归故里后最欣慰、最舒心的瞬间!院子里那株古老的紫薇树已饱经沧桑,自苏雪林离家后,这紫薇竟然枝叶干枯,几十年不见花朵。当年的小梅就喜欢从那满是花朵的紫薇树下走过,倾听团团簇簇的小花在风中低吟浅唱;她喜欢在紫薇树下习琴,天长日久,这棵紫薇树竟成了她的知音,每当琴声响起,那满树的紫薇花便随声起舞,摇曳多姿,那树上结满了她对生命热切的渴望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从海宁学舍再到故居,在去故居的路上,老人归心似箭,一直念叨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乡亲们簇拥着她,回到故居,激动的泪水再一次从她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她在散文《家》中曾饱蘸深情的笔墨写到:"家,我并不是没有。安徽太平岭下有一座老屋,四周风景,分得相离不远的黄山的雄奇秀丽,隐居最为相宜。"现在,她真正回到了她的家,流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故居的"荆乐堂",是老人昔日的婚房。七十多年前,当她回到岭下时母亲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按照本地习俗,母亲去世时女儿还没有出嫁就要戴孝成亲。于是,苏家决定把老太爷在上海时为孙女儿定下的亲事在母亲病中办了。这样苏雪林就不得不在岭下拜堂成亲。那间屋子是沈晖教授多年来岭下走访、调查才确定是苏雪林结婚的新房。果然苏雪林进到这间屋子眼睛亮起来了,她坐在曾经的洞房里,合上了眼睛。唐教授让大家安静,让老人家休息一会。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老人似乎睡着了。唐教授开始贴近老人的耳边说:"老师,我们走吧,好吗?"老人家根本没有睡,她用足了力气说:"这是我的家,我不走了!"这句话讲得特别清楚,我们都听得很清楚,也很伤感!唐教授显得很无奈,也很感伤,只好让她再停留下来。这时沈晖教授就讲叙了苏雪林回国、探病、成亲以及婚姻的纠葛的全部故事。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唐教授又说:"老师,我们回去吧!好吗?"苏雪林抬起头,吃力地说:"你走吧,这是我的家,我不走了!"大家见此情景都面面相觑,心情很不平静、很沉重。这时她的干女儿,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婆对着老人的耳边说:"妈妈,这里现在是别人的家,我们要回饭店住!"唐教授说:"老师,我答应把你带过来,还要平安把你带回去,是你同意的呀!"这时老人家没有再说,沉思了一会。我们见她湿润的眼眶,便知道她此时无力表达的痛苦和心绪。时间已经超过了我们预计返回的安排,大家只好勉强把老人抬起来。可是她仍然 侧过脸面不忍离开。
  下午六时左右,我们回到了酒店。按计划黄山区政协和统战部与台湾访问团成员就苏雪林返乡探亲召开一个座谈会。这时苏先生因为坐车疲劳回房检查休息,没有参加座谈。唐亦男教授在会上发表热情洋溢又慷慨激昂的发言。她口才不凡,这个成大著名的女强人向我们介绍了这样一番经历:春天,苏先生在台南市的安南中医院安养中心度过103岁的生日。此后,她几乎夜夜梦回故乡,终于有一夜,她在梦中看见了母亲,她认为这是一种召唤。于是,她向学生苦苦哀求:"求求你,带我回一次家吧!我要回家!"当她发现希望不大时,竟绝望地说:"我想死!为什么死不掉!"她将一幅黄山风景照挂在床前,常常痴痴地端详着,陷入对故乡的回忆中,目光迷离。唐教授亦为之动容,她没法拒绝一个103岁老人的最后心愿。"我对老师绝对有信心!医生说她的内脏全无问题。"唐教授拉上安养中心的蔡董事长保驾。恰逢苏先生当年任教的安徽大学70周年校庆,校方得悉苏有归省之意,便诚邀她归途中顺访安大。于是,老太太办了台胞回乡证,拍证件照时还特意抹上一层艳艳的口红。她甚至急不可耐地问:"是不是明天就走?"为防节外生枝,唐教授秘而不宣,直到启程前五天,她才向苏先生任教的成功大学校长写信申请。5月22日,患有骨质疏松症、已不能行动的苏雪林就这样被用轮椅抬上了飞机,经香港转机,终于抵达安徽合肥。5月26日,从合肥经芜湖再往黄山区,一路舟车劳顿,随行人员都已疲惫不堪,唯有苏先生毫无倦意,她抱歉地说:"我家很远啊!要坐船、坐车,还得坐好几天轿子……"。唐教授把这些故事告诉我们,大家无不为之动容,最后唐教授说:"在台湾出来前,学说界、文艺界听说我要把苏先生带回大陆探亲都说我胆大包天。她年纪那么大,又有病。万一有什么,我唐亦男就留下骂名。可是,我跟老师四十多年,老师一直想回家给母亲扫墓的心愿念叨了很多年。她已经一百零三岁了,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啊!我冒很大风险,只是想尽一份做学生的孝心!"听到这里我们不仅感到唐女士人品的高尚,又为苏先生有这样的好学生感到无比欣慰和敬佩!在沈晖教授的安排下,我们请求苏雪林老人给我留下墨宝。老人家在沈教授的帮助下写了"太平湖山美水美"七个字,唐教授取出苏先生的印章盖上。后来据知,这七个字成了她人生中最后的墨迹!
  当晚的晚宴由黄山区委和政府招待,区委书记张开南和常务副区长孟涛陪同老人共话桑梓深情,席间,老人体力已得到恢复,和大家谈笑风生,她亲切地称身材高大而又显得年轻俊秀的孟涛副区长是“王子”,让大家开怀大笑。经唐教授解释,这个“王子”是指古希腊神话中的王子,老人的思维时时沉浸在她的神话和楚辞屈赋的研究中,所以她出的比喻也是与她的研究有关的,但却给我们大家带来了快乐和美的享受。5月28日,在有关人员的陪同下,苏雪林先生兴致勃勃地乘缆车登临黄山北海,纵览黄山云卷云舒的绝佳美景。她年轻时游过黄山,中年时写过黄山画过黄山,晚年又常在梦中神游黄山,没有想到103岁时能重睹黄山群峰的秀色,并成为黄山最年长的游客。
  1999年4月21日下午3时,台湾省成功大学附属医院,了却桑梓深情的苏雪林走完了她104的漫长人生之旅,一无牵挂地驾鹤西去。苏雪林六十多岁时曾在《人生三部曲》中写了"当我老了的时候"一文,在此中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我死时,要在一间光线柔和的屋子里,瓶中有花,壁上有画,平日不同居的亲人,这时候,该来一两个坐守榻前,传汤送药的人,要悄声细语,蹑着脚尖来去。亲友来问候的,叫家人在外室接待,垂死的心灵,担荷不起情谊的重量,他们是应当原谅的。就这样让我徐徐化去,像晨曦里的一滴露水的蒸发,像春夜的一朵花的萎自枝头,像夏夜一个梦之澹然消灭其痕迹。" 唐亦男教授等人就是依这篇文章来布置灵堂的。先生临终前留下遗言,骨灰运回故乡,安葬在母亲墓旁。
  1999年8月下旬,海峡两岸苏雪林教授学术研讨会在黄山区举行,两岸六十多所高校及研究机构百多位专家学者聚会这里,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学术研讨。会后与会代表乘车赴岭下苏家,参观苏雪林故居并举行灵骨安葬仪式,完成了先生叶落归根的生前夙愿。墓地位于岭下村斜岭的凤形山上,墓台栏杆为白色大理石,墓碑是黑色大理石,正面镌刻"苏雪林教授之墓",背面"棘心不死,绿天永存",八字碑文记录了她一生的辉煌,这也是故乡及后人对她一生最精辟的概括。岭下苏是苏雪林成长的起点,曾经是她坚决要离去的地方,然而也是她至死爱恋的地方,是她人生的终点。"我深信我的母亲常在我身边,直到我最后一日。"苏雪林1939年深情地在她的散文中这样写道。母亲给她以生命和血肉,故乡母亲则给她以灵秀和才气。
  "谁道花无百日红,紫薇长放半年花。"或许是草木有情,灵性相通吧?故乡的古紫薇树竟为苏先生的故乡情结所感动而迸发出新的生命力。自先生返乡后,她便忽然鲜活起来,每临夏日,古老虬劲的枝干上,绽放出满树美丽的花朵,一簇簇鲜艳的花儿娇慵地倚在学舍的墙头,宛如一幅绝妙的画。这紫薇花竟一年比一年开得艳,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什么,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我们在想,苏雪林先生,在中国文坛,不就是一朵永不凋谢的紫薇花么?那么鲜艳夺目,那么恬静典雅,默默将美丽留给人间。这朵美丽的紫薇花,永远开在故乡人心中!开在祖国人们的心中!
  ①作者之一的罗毅力,当时在太平湖工作,经当时的文化局长詹来寿的介绍,结识沈晖教授,因也毕业于安大,以校友相称,邀请他为苏老回乡作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