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智茂投资做什么的:大学生回忆文革中大学生毕业分配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4:22:57

大学生回忆文革中大学生毕业分配

作者:石玉林


  一
  
  我是1962年从石家庄考入北京铁道学院的(现在称北京交通大学),学制5年。按正常规律,应该在1967年7月毕业分配。但是1967年正是文革的高峰期。上面乱成一团,谁还管得了大学生的分配?而下面也打成一团,就是分了也没法安置。所以包括应该1966年分配的66届大学毕业生都留在学校继续闹革命了。
  北京铁道学院在文革中闹得比清华、北大差远了,但也出现了真刀、真枪的武斗。终于在一场短兵相接的武斗中,掌权的一派将一名对立面的工人扎伤后流血过多而死亡。本来已乱哄哄的校园,由此而更加“精彩纷呈”。扎死人的一派用原来就20小时播发的高音频喇叭大放“送瘟神”。不间断地发表社论;而死人的一方也相对地大放“国际歌”和“抬头望见北斗星”,不停地发表悼念文章。
  但死人的事却也给学校带来了“冷静”效应。突然,绝大多数的同学开始对这场运动厌倦了。接着军宣队的进人,学校里出现的局面和全国大多数的大学一样,处于少数“造反派”还在声嘶力竭,而绝大多数学生已开始逍遥的状况。
  文革开始,大家都凭着一股子革命热情誓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打倒走资派,造了一阵子反。可后来越搞越闹不明白、越搞越看不到头了。而且那些接近毕业的学生从运动一开始就随大流的多,不参加个组织是不行的,参加了也是观望的多。1966年我们都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的人了,如果不是文革开始,早就毕业一年了。特别是66届的学生,本来这届学生在66年7月就该分配的,可6月文革开始,将他们困在了学校。自始至终,这批人中更没有几个热心参加运动的。
  自从对立双方发生武斗,伤了人,双方的劲头也一下子蔫了下来。大部分人开始无所事事、无聊地逍遥了。
  在那时学校里的逍遥有多种方式:最多的一种是自己动手做二极管收音机。去商店里买处理的二极管、电容、电阻等零件,花不了几个钱。只有缠变压器的漆包线和电磁棒花钱多一点,但自己能攒个收音机也是值得的。还别说,大学生嘛。也真有两下子。不少同学组装出来的收音机,质量真不错,巧手的再配上个自制的木盒子,真比买的还抖呢!
  第二种是到城里、城外去游逛,逛遍北京的古迹。虽然那些古迹大多被当成“四旧”,封了,砸了,但也不收门票了,能看多少是多少吧。同时到卖照相器材的商店里可买到处理的像纸、胶卷,拍照留念后,回来用自制的印像设备冲印。
  那时候,大街上有很多处理品,让逍遥的大学生们解了不少闷子。
  第三种就是自己动手做小木箱。大概大家知道快离开学校了,走时有个箱子多好呀!于是,做箱成风。也不知道谁发明的,做的程序和样式大同小异:先找来木条用刨子刨平,再截成需要的尺寸,钉成框架(当时这木条是买不来的,大部分是踅摸来的。从那儿踅摸就不得而知了。)。第一部分算完成了。然后买来三合板,打磨光滑后裁成计划的大小,用胶水粘贴在木架上。别小看这道工序,那是最难的。如果木箱做不成功,十之八九是粘贴技术不过关,而在大学生中却有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贴板技术堪称一流。因此,这几个就成了“大拿”了,不少人排队等他们帮忙。再后是着色上漆,颜色一般是浅栗子色的。不知道谁发现的商店里有卖着色粉的,买两三种不同颜色的粉,回来按自己的愿望自行调制。着色干了后,还要用粗、细砂纸先后打磨。最后就是涂清漆了,那要看你个人的意思,一遍两遍也行,七遍八遍也可,看你的“投资”实力了。等油漆干透,在木箱的侧面按一个门的手把。哈!成了。一个很神气的手提箱就成功了。那时候有这么一个木箱,如同20年后人们提的高级进口牛皮箱。
  当然还有搞对象、谈恋爱的,到处找小说看的,不一而足。
  所有以上的逍遥虽然花钱并不多,但毕竟需要钱。对于穷学生来说,只有节衣缩食了。由于派性斗争。学校的食堂里的两派也较上劲儿,不好好做饭了。伙食越来越差,许多同学干脆退伙,自己在宿舍煮挂面。用省下的钱补充“逍遥”的费用。反正那年月是造反的年月,宿舍也没有管理员管了。电炉子、电烙铁充斥满楼,闸盒上的保险丝都拧成三股了,还保不住时时烧断。只有断电的那时候,满楼是一片骂声,可随着保险丝接好,恢复用电就平静了,大家该干什么仍旧干什么。那时候同学们的肚子里都挺空,没有什么油水。曾有同学开玩笑说,别说能吃个猪肘子,就是吃支马腿也不在话下。
  进入1967年5月,事情终于有了转机,66届的学生分配了。由于这拨儿人早就憋足了劲儿等待分配,所以仅仅不到一个月,三下五除二,走人了。
  66届的走了,67届的就盼上了,可是相隔了两个月却没了音信。其实,中央已经有了决定,66届的是先走了一步。
  
  二
  
  根据《中国共产党执政四十年》一书的记载:1968年4月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批转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关于大专院校毕业生毕业分配工作的报告》要求:“对大、中、小学一切学龄已到毕业期限的学生。一律及时做出适当安排,做好分配工作。”
  而在6月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发出《关于1967年大专院校毕业生分配工作问题的通知》和《关于分配一部分大专院校毕业生到解放军农场去锻炼的通知》的同日,还发出通知,1967年应届的毕业生一律于1968年7月毕业。
  当然,这都是1989年后才公布的内容,而当时肯定是保密的,所以对等待分配的大学生们来说,一切都是神秘的。
  那是1968年7月初,待分配的67届的大学生终于迎来了分配的消息。
  分配是由军宣队领导进行的。虽说是军宣队,其实就一个人,是解放军某部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是军里的标兵,好像姓欧。
  当时我们年级3个班80多人,由于文革中的观点不同,分成了3部分。好在大部分同学虽参加了不同组织。但思想上基本是属于中间派的。即使是对立组织中的“铁杆”成员也基本没有在年级内发生过正面冲突。所以局面还是平和的。平和的都有点陌生了。因为,自学校对立面形成以来,许多同学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有的一时都叫不上名字了。记得欢迎军宣队的那天,挺大的阶梯式教室,80多人进去显得很空旷。召集人自然是在学校掌权的一派,喊了半天大家往前座,只是自己组织的人听了招呼,对立面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
  欧同志30岁出头,标准的军队干部。人长得很敦实,行为做派透着军人的洒脱和痛快。欧同志可能参加过上期的分配,对大学生并不陌生。他一开头就交代得很清楚,三步走:一是集中精力学习毛主席著作;二是斗私批修,搞大联合:最后是进行分配。具体分配方案是什么、如何分配,等前两个过程取得成果再说。
  这顺序真是太妙了,除非你不想参加分配了,接着闹下去,不然就乖乖地放下“私心”大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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