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江生物 上市:《兵团岁月》乔海洋身上的“臭毛病”是什么 - 大山无言 - 和讯博客

    又一部知青题材的电视剧《兵团岁月》开播了。

    所有关于知青题材的作品，都会引起我们这代知青人的关注。我们在里面寻找从前的岁月，寻找自己的影子，寻找撤在大山里的脚印，也寻找流淌在那里的青春的激动和泪水。

    不仅仅寻找，如果回忆仅仅是一种重复，仅仅让我们想起从前，这种回忆再情绪化，不过是一种人生感叹，是人生如梦，青春几何的翻版。

    寻找中，我们在思考，思考着那个年代，思考着很多为什么。这也许是我们这代人为什么和一些老延安不同。一些老延安也回忆，一回忆也激动，他们的青春热血曾在宝塔山下，延河岸畔流淌过。然而，一些老延安的回忆缺少一种思考和反思。他们仅仅在重复，重复想起他们当初的热血献身和赤诚追求，却从不思考他们当初的献身值不值，他们的追求实现了吗？后来为什么会这样。因此，一些老延安一在电视上深情的回忆，我便为他们感到痛苦，尽管他们自己并不觉得痛苦。

    乔海洋是《兵团岁月》里的主要人物，是一个“家庭有问题”的兵团知青，这种身份的知青几乎出现在每一个知青题材的影视作品中。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个辛酸的让人流泪的故事，折射出那个年代的政治岐视和压迫的缩影。

    “家庭有问题”是当年地富反坏右，走资派子女的统称。这里，地富子女受岐视最烈。你的老子或你老子的老子有问题，有的是组织上掌握，你不说没人知道。地富子女不行了，一到填表时，家庭成份那个小方框，都得让你哆哆嗦嗦一阵子。为了这个哆哆嗦嗦，遇罗克献出生命。那个年代，它还让这类人背着另外两个沉重的精神枷锁——“黑五类”或“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他们是那个年代的政治弱势群体，是一出生便被标注成“残次品”的需要改造的对象。也因此，乔海洋和其它“家庭有问题”的兵团知青一开始便是被搭配到边疆的，而一腔热血的乔海洋并不知道这些。

    “残次品”的乔海洋应该是一个悲剧，他的身上是不该有棱角，不该那么外露的。那个年代连“红五类”都谨言慎微，小小心心，“黑五类”则更是一步一低头，生怕哪一脚踩错地方，让自己永远扎根边疆，永远回不了家。乔海洋的性格过度张扬，便失真了。著名作曲家雷蕾文革时在笔者所在的小城一煤矿文工团呆了七年，那是她小小心心的七年，笔者曾多次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食堂吃饭。

    还让人失望的是：《兵团岁月》和《北风那个吹》一样，刚揭开一点那个年代的丑恶，便又遮上了它。接下来便开始虚假的美化，甚至连故事情节都安排的几乎一样。《北风那个吹》有朵鲜花，《兵团岁月》也有一朵红梅，而且两个人都川剧的变脸一样，承担了编导们的用心良苦。为此，编导们甚至不惜违背人物性格塑造的最基本的常识。

   《兵团岁月》和《北风那个吹》都不是真正的知青岁月。也许，几年内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中国人仍然看不到云南知青集体大返城的惨烈。

    尽管如此，乔海洋这个人物在前几集剧里，还是让我们看到一些那个年代的政治特征。尤其是外表严厉内心善良的老连长对他说的一句话：“你这个臭毛病到哪儿都没好。”

    那么，乔海洋身上的“臭毛病”到底是什么？

    乔海洋的“臭毛病”实质上是做人的梗直真诚，和他相对的是剧中的另一个人物范学东。这个名字是那个年代一个典型的政治符号，它不单纯是一个名字，学东就是学习毛泽东。然而，我们在这个人物身上都看到了什么？不说了吧，这是个让人一想起来就恶心的无耻小人。这个人物身上爬满了人性的丑恶。

    也正因为梗直和真诚，便注定了乔海洋怎么干也干不明白。他写血书，他和恶狼搏斗保护集体财产，都没有用。因为血液里流淌的梗直和真诚，和虚伪的政治投机和无条件服从是两条永远不会重合的平行线。

    值得思考的是：乔海洋这个人物仅仅是不能融入那个充满专制和压迫的虚伪的政治年代吗？今天，我们这个社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然而，乔海洋的梗直和真诚就能融入这个充满金钱和浮躁的经济年代吗？最后，硬让乔海洋和这个社会相互接受，也许连编导们自己都会别扭。但愿这是编导们的无奈。

    我们这个社会一切突出政治全民贫穷阶级斗争时，梗直和真诚活得憋憋屈屈，躲躲闪闪，活得异常艰难；一切突出经济全民求富人人奔钱时，梗直和真诚就能活得痛痛快快，开开心心，活得畅快舒坦吗？

    对此，《兵团岁月》即使不提出回答也应该提出思考，但它没能这么做。

    而今，人心浮躁，真情难觅。我们这个社会或者说我们这个民族到底缺失了什么？中华民族的道德价值体系，和那些日新月异不断生长出高楼大厦的城市有必然的联系吗？这个民族并不缺少道德灌输和道德楷模，但为什么民族的整体道德素质，总是像吸了鸦片的瘾君子，这么容易对一些东西集体上瘾？一来瘾时你就看吧，传统的儒学立刻没影儿了，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都冒了出来，让人看得连叹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面对这种无力，《兵团岁月》让一个叫希希一个叫望望的孩子回到北大荒，似乎只有沿袭那个年代的一些东西才会找到人的真情；除了反映出编导们的一种倒退的乌托邦情结，也让人看到了他们只会后视的目光和政治局限。

                                                       2011-1-10